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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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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天百“我还是昨天早上见过江师弟呢。他午饭没吃,但那时候应该还是在房里的。我去叫他,他还应了呢,还说晚饭也不用叫他。”

邵青堂盯着邵九佳:“你呢?”

见父亲怒气正盛,邵九佳不敢说出昨晚江寒闯到她房里的事,也摇头装作不知,心里却是怦怦打鼓。

忽然山庄的家丁来请,邵青堂简单安排了一下,便跟着家丁急忙去了。

等师父走远了,崔柏才又开口说道:“江师弟会不会病了,自己去找大夫了?”

邵九佳知道大师兄仁厚,便把昨晚的事拣要紧的跟他说了。

崔柏不由得担心起来,嘀咕道:“但愿江师弟别犯糊涂。千万别干出什么傻事来。”

祁天百看见邵青堂进来,吩咐家丁都到外面候着。

邵青堂看着家丁一个个都走了,开口问道:“贤弟,出什么事了?”

祁天百看了一眼门口,确认了没人,才靠近了说道:“少城已经发现老爷子不在屋中,昨晚前来质问。”

邵青堂也是心头一紧:“他都知道了?”

祁天百说:“那倒没有。我已经拿话遮掩过去,告诉他,老爷子是外出求医,遭遇劫匪,在路上遇害了。现在尸首还没找到。”

邵青堂听罢,笑道:“贤弟反应也够快。少城憨厚,想必是已经信了。”

祁天百说:“信是信了。可今日一早,我叫人找他,想商量一下老爷子的丧事,却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只盼别再生出什么事来。”

邵青堂问:“你叫我来,有何打算?”

祁天百说:“为免夜长梦多,我想趁着各路客人都在,风风光光办一场丧事,让大家知道老爷子已经不在,我自然成了山庄的主人,也不用作假传老爷子口信办正名大会了。特请兄长过来商议。”

邵青堂想了一下,说道:“这样也好。省得还要冒用老爷子名义,平添麻烦。嗯——,正好我在,可以帮你张罗张罗。”

祁天百拱手谢过,忽然问道:“请人来是参加正名大会的,现在忽然改成办丧事,会不会……?”

邵青堂道:“这个我替你去说,你只要当好你的孝子就行了。”

祁天百点了点头,又说道:“恐怕得把日子推迟几天吧,我怕丧礼来不及置办。”

邵青堂想了一下,说:“是有些仓促,不过,也不是不能办。咱们只说,事发突然,又怕影响大家的行程,只得抓紧办了。至于做法事的和尚,正好无涯大师他们也在,人是现成的,到附近寺庙借点法器就行了。”

祁天百点头道:“兄长见多识广,小弟全仰仗兄长安排了。”

邵青堂得意地说道:“贤弟放心,有我在,这事一定给你办得风风光光。只盼贤弟记着愚兄的这份操劳。”

祁天百赔笑道:“那是当然。”

祁天百和邵青堂说干就干。

邵青堂出面去请无涯大师。无涯大师虽然感到意外,也终于抹不过人情,点头答应,开始给带来的弟子讲解超度亡灵的道场。

山庄里上上下下忙碌起来,也惊动了其他各路客人,有的就出门察看。

曾可以、曾婉儿兄妹正在房中说话,也隐隐听到外面的动静。见聂是非走进来,曾可以问道:“聂先生,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聂是非说:“好像是要办丧事的样子,前头在搭灵堂呢。”

曾可以不解:“丧事?不是要办正名大会么,怎么按丧事来办了?”

聂是非说:“说的是呢。我刚才去问了一下,那几个家丁也说不清楚,大致说是正名大会不办了,要改办丧事。”

曾可以眉头微皱,自顾想着,却也不再问话。

聂是非望着门外,自语道:“他们这的风俗可真奇怪。也不知是要给谁办丧事?怪哉怪哉。”

曾婉儿忽然说道:“我看多半是他家的主人死了。”

曾可以赶紧阻拦道:“妹妹不可乱说!咱们在人家山庄作客,怎能胡乱咒主人死了。”

曾婉儿说:“我可不是乱说的。你想想,要不是主人死了,谁的丧礼还能把定好的正名大会给改了?”

曾可以一时无语。聂是非搭话道:“小姐所言也有点道理。不过,昨天还见到邵庄主生龙活虎,怎么会突然就……嗯,我觉得不像。”

曾婉儿说:“正名大会没开之前,他还不是山庄的主人吧。我说的主人可是他家的老爷子。”

曾可以和聂是非不约而同地看着曾婉儿。

聂是非欲言又止,摇着鹅毛扇子自顾扇了几下。

曾可以想起曾婉儿刚来时在山庄大厅说过的事,问道:“妹妹,你们来此之前去了柳树沟,要去救的是什么人?”

曾婉儿笑道:“哥哥你真聪明。傻小子说,有人要害天百山庄的祁翁老人。我们赶去时,没见到人,只见满地血迹,当时就估计凶多吉少。为这个,傻小子还负气走了。如今想来,想必是老爷子真的遇害了。”

曾可以听着,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自语道:“天百山庄的祁翁老人……他不在山庄养老,到柳树沟去做什么?”

聂是非也听得一头雾水。

此刻,曾婉儿倒没再去想祁翁老人的事,而是想起了吴秋遇,想着日后怎么再去跟他解释。

曾可以忽然问道:“这事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傻小子是谁?”

聂是非也刚刚想到这个事,也望着曾婉儿。

曾婉儿脸上稍稍一红,遮掩道:“只是在路上碰见的。他挡了我们的路,说急着去救人,我们就跟他去了。”

曾可以看了她一眼,也没多想,只是嘱咐道:“你以后少管些江湖事才好,免得叫母亲担心。这个事也不要再跟人提起。”

曾婉儿心里怦怦直跳,见哥哥没再继续追问,忙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不抢你的风头。”

曾可以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聂是非在一旁听了,忍不住用鹅毛扇子遮了嘴脸,偷偷地笑。

丘壑和陈康被救出来后,昨晚就安置在吴秋遇的房间。祁少城暗中找人添置了被褥。小灵子还特意跟祁少城要了一把锁。

天亮以后,小灵子叫吴秋遇去自己的房间,然后用锁头把吴秋遇的房门锁了,让丘壑和陈康在里面静养,免受打扰。

吴秋遇探头往院子外面看了一眼,回来跟小灵子说道:“外面人来人往的,不知他们在忙什么。”

小灵子说:“一会送茶饭的丫鬟来了,一问就知道了。”

很快,丫鬟小翠和家丁祁顺就提着食盒送饭来。看到吴秋遇的房门上着锁,祁顺一愣。小翠一努嘴,示意他可能人在隔壁房间。

小翠走到小灵子房门口,低声喊道:“姑娘,公子,我们送饭来了。你们……起了么?”

“送进来吧。”小灵子在里面应了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是吴秋遇。

祁顺愣愣地跟着小翠把饭菜送进屋里,说道:“我家公子吩咐了,说这几天客人胃口好,叫多弄些饭菜。我跟厨房要了五个人的份量,应该够用了吧?”

小灵子说道:“你很会办事。多谢你了。”祁顺听到小灵子夸他,笑得一张嘴咧得老大。

小灵子问:“外面的人忙忙碌碌的,在干什么?”

祁顺说:“我和小翠是公子吩咐了专门伺候你们两位贵客的,具体的也不太清楚。听祁福说,好像是要设灵堂,办丧事。我也没听说山庄有人没了呀。”

小翠把饭菜在桌上摆好了,说了句“姑娘,公子,你们慢用。”便拉着祁顺往外走。

小灵子吩咐道:“今天的碗筷不忙收拾,你们下次送饭来的时候顺便取走就是了。”

小翠点头应了。二人出了门。听见祁顺问小翠:“你笑什么?”小翠没有马上回答,拉着他赶紧走出了小院。

吴秋遇觉得奇怪,嘀咕道:“她笑什么呢?”

小灵子一边琢磨祁顺说的事,一边随口说道:“她以为你也住在这个屋里呢。”

吴秋遇一时没想明白,也不再多想,问道:“我去请丘大侠他们过来吃?”

小灵子说:“好。你先去把院门关好了,免得被人撞见。”

吃罢早饭。丘壑说:“今日便是正名大会之期了。”

小灵子说:“丘大侠,我刚才听山庄的人说,他们在搭设灵堂,要办丧事。你说会不会是祁天百要谎称祁老爷子没了?”

丘壑想了一下,说道:“嗯,我看定是如此。他怕儿子再起疑心,也怕我们这些知情的早晚去揭发,索性先谎称老人没了,把山庄易主的事做实了。”

陈康说:“那咱们今天就找机会,去揭露他的恶行。”

小灵子说:“可惜你和丘大侠中毒还没好,他们人多势众,我怕咱们不能成事。不如先等祁公子回来。”

丘壑说:“你说的原也有理。只不过,若容他们把事情编排好了,众人先听了他的一面之词,怕是到时候木已成舟,再要扭转可就难了。”

陈康听罢,点了点头。吴秋遇也隐隐觉得丘壑说的有理,自己没什么主意,便看着小灵子。

小灵子说:“要是你们两位没有中毒,再加上秋遇哥哥,应该可以对付他们几个人。万一打起来,咱们至少可以抵挡一阵,耗到祁公子回来。可是现在,祁天百、邵青堂,还有蒙昆一伙,还有那么多不明真相的客人,秋遇哥哥一个人会吃亏的。怕是去了也无济于事啊。”

丘壑说:“嗯,当然不能叫你们去冒这个险的。我看这样。你们留下,等祁公子他们回来。我和三弟先去,只和他们好言周旋,争取能拖延一些时间。说不定有机会说通那些不明真相的客人。”

小灵子忙说道:“那可不行。你们已经被他们下了药,就说明姓祁的和邵老头是铁了心要害你们,又有蒙昆等人憋着斗狠。你们去了,他们只会马上下手,哪会跟你们平心静气地讲理?”

吴秋遇也说:“是啊。丘大侠,你们不能再露面。”

丘壑说:“若是能说服那些不明真相的客人,替祁翁讨回公道,我们就是把命留在那里也是值得的。”

小灵子想了一下,说道:“实在要去,还是我们去。有那么多武林前辈在场,只要我们不明着触犯他,他们未必敢当众对我们这些晚辈下手。我们只需一个一个私下游说,让大家了解真相,好歹拖到祁公子他们回来,就行了。”

吴秋遇点了点头,忽然说道:“五台山的无涯大师是个好人,他应该不会助纣为虐。”

丘壑还要阻拦,小灵子说:“就这么定了。秋遇哥哥跟无涯大师还有点交情,关键时刻他会帮我们的。”

小灵子和吴秋遇分别换了丫鬟和家丁的衣裳,走出来,准备见机行事。

眼下还只是山庄的人在忙活,筹办丧礼的事还没有正式通报给各路来客。偶尔有知道动静的,也只是私下打听一下,不便出来过问。

吴秋遇和小灵子来到前厅,见无人把守,只有几个丫鬟和家丁进出忙碌,便跟着混了进去。

有两个家丁站在桌上,正抬着一块大匾,要往上悬挂。那牌匾颜色鲜丽,漆光闪亮,一看就是全新的。上书四个大字:“天百主人”。

小灵子盯着那牌匾看了一会,忽然有了主意。她凑到吴秋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吴秋遇迟疑地望着她,小声道:“这样好么?”

牌匾太大,两个家丁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挂上去。瞥见吴秋遇站在那里,一个家丁喊道:“你别在那里看热闹,快过来帮忙啊。”

“哦,好。”吴秋遇应了一声,无奈地往前走。

小灵子对那两个人说:“你们也真够笨,一块匾那么长时间都挂不上。”

刚才喊话的那个家丁气愤地说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过来试试。”

小灵子说:“这还用得着我出手,他一个人就可以了。”

两个家丁半信半疑,手里抬着牌匾,开始上下打量吴秋遇。

小灵子又说:“你们把牌匾放下,去忙别的吧。一会保准帮你挂上就是了。你们在这里只会碍事,叫主人看见了也说你们没用。”

两个家丁相互看了一眼,把牌匾放下,从桌上跳下来。其中一个说道:“那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挂好。还有,看到那块黑布了吗?牌匾挂好后要把黑布蒙上去。一会主人要进行揭匾仪式。”

小灵子说:“放心吧。一会你们可以回来看。我只是看你们太笨,想帮个忙,在主人面前还算是你们挂的好了。”

两个家丁听罢,都笑了,说了几句道谢的话,便高高兴兴地出来。他们倒也没急着去干别的,只是躲在僻静处偷懒。

其中一个说道:“有人帮忙,倒省了咱们的事。”

另一个说:“他一个人行么,别是哄咱们的吧。活干不好,到时候挨骂的还是咱们。”

第一个想了一下,说:“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看看。”

两个人回到厅里,果然见牌匾已经在指定的位置挂好了,黑布也蒙上了。到时候主人轻轻把垂下的黑布一拉,就可以揭匾了。

小灵子见他们进来,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没骗你们吧?”

两个家丁又是赞叹,又是道谢。其中一个说道:“咱们原来见面不多。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

吴秋遇看了一眼小灵子。小灵子说:“怎么,你想告诉主人这匾是我们挂的?”

那家丁一时无语。另外一个小声抱怨道:“别多事了。”

小灵子说:“放心,这个功劳都是你们的。我们去做别的了,你们把桌子擦了吧。”

两个家丁高高兴兴去擦桌子。

小灵子和吴秋遇从厅里出来。

吴秋遇问:“咱们现在去做什么?”

小灵子说:“去给祁老爷准备礼物。”

“准备礼物?”吴秋遇不解。

小灵子说:“咱们白吃白住好几天,人家家里有事,咱们怎么能空手登门?好点送点礼,也算是个心意。”

吴秋遇仍然不解。

小灵子神秘地笑道:“走吧,一会你就知道了。”

祁天百和邵青堂准备停当,便派人去请客人。

各路宾客纷纷带了贺礼,来参加正名大会,不想山庄里四处飘白戴素,不但丝毫没有办喜事的热闹,反倒像是要办丧事的样子。各自疑惑难解。

五台山的无涯大师,蓟州的曾可以、曾婉儿兄妹,崔柏和邵九佳,忻州吴家刀门的大刀头吴槊,阳曲开山拳的掌门冷群,雁门杨家枪的传人杨胜祖,吕梁郑氏的老二郑威……

带着各自的主要随行人众,陆续走入大厅,登记了贺礼,各自找地方坐了。邵九佳抢着挤到曾可以身边坐下。曾氏兄妹见了,微笑示意。聂是非等人在身后看了,不禁摇头。

不见主人,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也有人大声抱怨起来。

无涯大师手持念珠默默坐着,闭门养神。一行等小和尚站在他身后。

曾婉儿东张希望,希望能看到熟悉的身影。邵九佳则是想尽办法跟曾可以搭讪。曾可以一边应付邵九佳,一边面带微笑,跟各路英雄点头示意。大家也很好奇,不知这个潇洒的年轻人是何来历。

邵青堂扶着祁天百走了出来。众人起身迎候,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见祁天百穿白戴孝,满面泪流,虚弱地冲大家抱拳拱手。众人不禁愕然。无涯大师是事先得了信的,默念了一声:“阿弥佗佛。”

曾可以和曾婉儿不露声色,只默默看着。

邵青堂先扶祁天百坐下,又招呼大家落座,拱手说道:“老夫邵青堂,与祁家是多年的故交。山庄遭逢不幸,天百贤弟心绪烦乱,特意托我向大家说明原委。”

有人听说过邵青堂的名头,小声嘀咕:“是威震三关的邵家门。”也有人表示不屑。

“我们大伙是受邀参加正名大会,前来贺喜的。现在怎么办起丧事来了?”说话的是忻州吴家刀门的大刀头吴槊。其他人听罢,也跟着议论起来。

邵青堂说道:“想必大家心中都有这个疑问。唉,本来今日正是正名大会之期,尊奉祁翁老人的吩咐,要把山庄传给天百贤弟,是以有了这个正名大会。谁知偏偏在这个时候噩耗传来,祁翁老人路遇劫匪……老人他……在外面遇害了。”

“啊。祁翁老人遇害了?”“老人家不在山庄颐养天年,怎么倒下山去了?”“是啊,还遇到了劫匪。”众人开始鼓噪起来。

邵青堂解释道:“老人家日前感染怪疾,遍请了左近的好大夫,都不能治愈。说是这病会传染,老人家不想连累家人,也不愿就此等死,这才坚持要出去寻访名医。天百贤弟苦拦不住,只得派人护送下山,不成想,竟然遇到劫匪……”说罢,他用袖口擦了擦眼睛,露出一脸悲痛的表情。

众人安静下来,见祁天百哭得伤心,邵青堂说的难过,也不禁跟着叹息。

曾婉儿刚要说话,被曾可以及时拦住。

无涯大师双手合十,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吕梁的郑威忽然开口问道:“老人家遭逢不行,着实叫人难过。那……这正名大会还办不办了?”

祁天百抬头看着邵青堂。邵青堂说道:“按说当下最要紧的,是办理老人家的后事。不过,既然已经把大家老远地请来参加正名大会,劳动了各位的大驾,正名大会也总得有个说法。我和天百兄弟商量过了,这件事想这么办,大家看好不好。”

大厅里鸦鹊无声,众人都看着邵青堂,听他怎么说。

邵青堂一指堂上用黑布蒙着的牌匾,对众人说道:“我们赶制了一块写着‘天百主人’的牌匾,待会让天百兄弟把黑布揭了,就算是尊奉老人家的遗愿,把山庄传给天百贤弟了。各位远道而来,山庄今日安排答谢。只是天百贤弟重孝在身,办不得热闹,多少委屈了各位。此后,有急事要走的,山庄安排车马相送。愿意留下来的,明日大家一起给老人家办丧礼。”

众人面面相觑,有的点头,有的摇头,谁也不愿意出头表态。曾婉儿看着邵青堂,心中不快,只是碍于邵九佳和崔柏坐在一旁,不便表露。

就在这时,有家丁进来禀报:“老爷,门外有一男一女,说是公子的朋友,前来送礼。”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曾婉儿这才注意到,公子祁少城竟然没有在场。其他人也是一个个深感蹊跷。

祁天百吩咐道:“请进来吧。”

家丁出去传话。不大工夫,吴秋遇和小灵子走了进来。吴秋遇手里端捧着一个面盆大小的东西,上面盖着黑布。

在场的大多数人不认得吴秋遇和小灵子,自然也没把他们当回事,只是好昨夜去追江寒,转了半宿,也没找到,只得先回来了。此刻见了小灵子奇吴秋遇手里的东西。

蒙昆和吴秋遇,摩拳擦掌,暗自运气,只想找机会拿住他们出气。

邵九佳的心思跟蒙昆他们差不多,只是有曾可以坐在身边,不敢表露。

崔柏再见到小灵子,马上脸上有了笑意,朝她点头招手。小灵子显然是看到了,也点头回应。

最兴奋的还是曾婉儿。她心中暗喜,盯住了吴秋遇,目不转睛地看,算计着如何收了他。可一看到小灵子,曾婉儿心中忽生不爽,不由得把小灵子上下多看了几眼。

吴秋遇意外见到曾婉儿在场,有些尴尬,只装作没看见,不敢看她。

曾可以仔细打量着二人,不露声色。无涯大师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邵青堂见是这二人进来,脸色马上变了,直往他们身后观看,怕的是老乞丐跟来给他们撑腰。

小灵子上前说道:“我们是少城公子的朋友,在府上也住了几天了,一直没能拜见祁老爷。今天这里热闹,想来祁老爷不会不见客,这才冒昧前来送礼。”

祁天百招手道:“既是少城的朋友,也请落座吧。老夫多谢你们的心意。”

有家丁过来接走吴秋遇手里的东西。有好事的在一旁叫道:“是什么礼物啊?打开让大家开开眼。”

小灵子故作神秘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我们亲手做的,聊表一点心意。跟各位前辈的礼物,自是没法比的。不看也罢。”

小灵子这么一说,大家反倒更是好奇。曾婉儿本来就好奇心重,又因为那是吴秋遇拿来的东西,她俯身探头看了半天,很想知道黑布底下究竟是什么东西。

吴槊叫道:“打开看看嘛,卖什么关子。”

祁天百见众人好奇,开口说道:“那就打开吧,让大家看看也好。”

家丁两手托着那东西,腾不出手。邵青堂走上前,看了小灵子一眼,伸手把那块黑布揭开。众人一发抬眼看去,竟连无涯大师也不例外。曾婉儿更是站了起来。

黑布撤去,家丁手里托着的竟是一个铜盆大小的泥塑王八,除了头尾和四肢以外,周身用白布覆裹着。

有人当即就笑出声来。还有人嘀咕:“哪弄来这么大一个白王八?哈哈。”曾婉儿更是笑得难以自治。

邵青堂脸色突变,怒问道:“这是什么?”

被邵青堂挡着,祁天百看不见,忍不住走上前来观看。

小灵子说:“这是我们亲手做的白龟祝寿,只是手艺和材料差了些,让大家见笑了。这可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邵青堂怒道:“这算什么心意?你们是成心来闹事的么?”

小灵子说:“白代表着清白,龟象征着长寿。如今祁翁老人已经去了,我们借此白龟,恭祝德高望重的祁老爷健康长寿,你倒说说,有何不妥?”

邵青堂一时语色。众人觉得小姑娘的话也不算错,只是这礼物太过廉价了些,叫主人面子上不好看。

小灵子还不依不饶:“要不你问问这位大师和各位前辈,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无涯大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开口说道:“这位小施主说的没错。礼物虽然简陋,难得的是他们的心意。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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