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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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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铁虎说道:“我这就去捉那小妮子来。”说罢,便拾起单刀,往一心和香儿离去的方向追去。

柳正风气得跳脚,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盼着一心早已带着香儿走远了,叫他追不上才好。

杜仲心存愧疚,叹道:“都是兄弟不对,害了柳少侠不说,还要连累小侄女。”

晁铁生蹲下来,查看晁铁豹的伤势。又听晁铁豹惨叫起来,想是晁铁生碰到他断了的肋骨。晁铁生摇了摇头,说道:“肋骨断了,三哥怕是要多养些日子了。”晁铁豹忍着疼痛叫道:“今天能报仇,心里痛快,多躺几天也没什么。哈哈……哎哟!”

过了很久,仍不见晁铁虎回来,晁铁生不禁伸着脖子张望。晁铁豹说:“老五,你去看看二哥,别再遇到什么麻烦,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晁铁生看了看昏睡不醒的郑越山和倒地的杜仲,都没什么威胁,便将柳正风推倒在坟前,绑定在石碑上。他拾了各处的短箭,交给晁铁豹,问道:“这里,三哥一个人应付得了么?”

晁铁豹笑道:“放心吧。刚才你也见了,三哥的袖箭不是拿来玩的。”

晁铁生瞥了一眼杜仲腿上的伤,刚才被他拔出短箭,血流了一地,放心地点了点头,便接应晁铁虎去了。

晁铁豹把袖箭装好,扫视着柳正风等三人,嘴角露出得意之色。

一心带着香儿回到小木屋,先取了短剑,又找足了干粮、水壶,便带她往林深草密的山上爬去。

香儿问:“一心哥哥,我们不是去救爹爹吗,怎么上山了?”一心说:“先给你找个地方藏好,我再去救柳大叔。”香儿说:“我也去。”一心说:“你去了就救不成柳大叔了。他们抓住你,柳大叔还得叫他们绑了。”香儿没什么主意,只能全听一心的,但是又不放心他:“爹爹被他们抓去了,你可不能再被他们抓走,我……我怕……”

一心让香儿在巨石缝隙藏好,放下水壶和干粮,安慰她说:“放心吧,我跑得快,他们抓不到我的。你好好在这里等着,别被坏人看到,我很快就把柳大叔救回来。”

晁铁虎发现了篱笆小院,大步走了进去。他四下看了看,便一脚踢开小屋的木门,持刀闯了进去。

屋里没人。晁铁虎山贼的本性难改,竟四处翻找起值钱的东西来。

一心远远躲在大树后,向木屋张望。见是晁铁虎站在屋里,不禁一愣。他想不出来,晁铁虎明明已经被柳大叔打倒了,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自探头张望,忽然有人在他肩头一拍,问道:“小和尚,看什么呢?”一心吓了一跳,回头愣愣地看着那个人,支吾道:“没……没什么。”

晁铁生没见过一心,那哥俩也没告诉他柳正风的女儿是跟小和尚一起走的,他只当是个过路的小和尚,便又开口问道:“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孩儿?”

听他说要找女孩儿,一心大致猜到他要找的可能是香儿,自己又不会撒谎,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晁铁生在他光头上捏了一下,骂道:“还是个哑巴和尚。滚!”

这时候,晁铁虎从屋里出来,拍着身上的土,骂道:“他娘的,什么也没有!”

晁铁生见到晁铁虎,大声问道:“二哥,找到没有?”一心大惊,这个人和他们是一伙的,果然不是好人,手便悄悄向怀里的短剑摸去。

“没有。两个小孩溜得倒快。”晁铁虎正自泄气,忽然看见晁铁生正捏着一心的脑袋,喊道:“老五,你已经抓到小和尚了?快问他,那个妮子在哪里。”

一心已然偷偷拔出了短剑,猛然往头上一削,扭身便跑。

晁铁生正在和晁铁虎说话,只是稍稍一愣,便见寒光一闪,右手就少了三根手指。

晁铁虎大叫:“抓住那个小和尚!”晁铁生顾不得断指疼痛,快步急追。

一心摆脱晁铁生的控制,使起追风架子,疾驰而去。晁铁生被他削了三根手指,哪里肯放,拼了命也要追赶。

晁铁虎见二人速度太快,自己想追也跟不上,索性就不追了。忽然想到,此刻坟前只有晁铁豹一人守着,放心不下,便朝那里走去。

在山谷中追赶了几圈,晁铁生已经是气喘吁吁,胸口发闷,不得不放慢脚步,停了下来。手指流的血越来越多,也越发地疼起来。

一心甩开了晁铁生,便朝坟前奔去。

晁铁豹一个姿势呆久了,有些难受,想要伸伸腰,却牵动了断裂的肋骨,一阵剧痛,差点昏过去。他急忙放下手里的箭筒,调整姿势,让自己好受些。

突然,一团人影在眼前闪过。晁铁豹大惊,急忙去抓箭筒,却抓了个空。箭筒竟被那人影蹚入了树丛之中。

一心脚下一绊,险些跌倒,但是人已经冲到了坟前。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除了一心之外,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一心用短剑给柳正风割断绳索,并将他扶起,说:“柳大叔,咱们快走!”柳正风愣了一下,才醒过神来,甩掉身上的绳子,笑道:“好小子。咱们走!”

“柳大哥……”杜仲在旁边叫了一声,却又没有脸面再求他解救,于是住了口。柳正风停下脚步,过去扶他坐起来,给他包扎腿上的伤口。杜仲满面羞愧,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一心看见晁铁豹正要爬入树丛,去拿箭筒,便上前用力踢了一脚。晁铁豹惨叫一声,恨恨地抬头瞪着他,眼里几乎冒出火来。一心将箭筒拾起来,放到柳正风身边,对那个晁铁豹倒也懒得理睬。柳正风笑道:“干得好。”

杜仲愣愣地望着小和尚,好像一切都还在梦中。柳正风转身又扶起郑越山,在他身上推拿。郑越山慢慢醒来,眼见柳正风安然站在面前,便伸手去抓地上的铁尺。

杜仲摆手说道:“老郑,算了吧。若不是柳大哥和这个小和尚,你我今日就死在这里了。”

郑越山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何事,但是也能看出情势有了变化。他走到杜仲身边,问道:“杜仲兄弟,你的腿怎么了?”

杜仲一指晁铁豹,骂道:“被那狗贼用暗箭射伤了。你是被他家的什么老五偷袭了。三个狗贼还打算把咱们好好折磨一番呢。现在情势又不同了。这可多亏了那个小和尚。”

郑越山看了小和尚一眼,却也想不明白怎么就多亏了他了,也没放在心上,反而拱手对柳正风说道:“柳兄,刚才得罪了。”柳正风一笑:“先不说这些,看看怎么对付那两个狗贼吧。”“还有两个?”郑越山稍作惊讶,随后说道,“那也没什么,你我二人足可以对付。”柳正风说道:“还不能大意。那后来把你打倒的看上去也有些手段,一对一未必能胜得了他。”

“我先收拾了这个,免得他再暗箭伤人。”郑越山说罢,大步走过去,用绳子把晁铁豹捆了,嘴里塞了块石头,像丢死狗一样抛入树丛里。

忽听晁铁虎远远喊道:“老三,那几个还老实吧?”

柳正风急忙拉着一心隐入树丛。郑越山也跟了进去。

晁铁虎走过来,见只有杜仲一人坐在地上,晁铁豹也不见了,不禁大惊失色,扯着脖子喊道:“老三,老三!”

郑越山从树丛里蹿出来,挥铁尺朝晁铁虎腰上扫去。晁铁虎大叫一声,急忙扑到,勉强躲过这突然的一招。不等他站稳,郑越山便已抢上近前,连打出三尺。晁铁虎举刀相迎,且战且退。郑越山被人偷袭打倒,心中愤懑,此刻正好发泄出来,越战越勇。晁铁虎突经变故,心中惊恐,又遭郑越山一番猛攻,招术便渐渐乱了。只十余招,便被郑越山一尺拍在右肩上,整条手臂抬不起来,刀也掉在了地上。

郑越山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晁铁虎登时跪了下来。杜仲丢过一条绳索,郑越山将晁铁虎绑了,丢到杜仲身边。

晁铁虎气哼哼地瞪着二人,问道:“我三弟呢?”杜仲笑道:“你三弟和你一样。就差你那个五弟来团聚了。”

郑越山回头朝树丛中喊道:“柳少侠,出来吧。”

树丛中没有动静。郑越山又喊了几声,也都无人回应。

杜仲说道:“看来是走了。柳少侠险些被咱们害了,又不愿翻脸,只能先走了。真是……”郑越山叹了一口气,黯然说道:“倒是我等今日卑鄙了。”

晁铁生回来,大吃一惊,见势不妙,掉头便走。

杜仲叫道:“抓住他!刚才就是他背后偷袭。”郑越山心头火起,扬着铁尺便快步追去。

晁铁生本来武功不弱,只是刚才被小和尚用短剑削去了三根手指,右手使不得兵刃,那本事就大打了折扣。又连番追赶一心,体力消耗严重,尚未恢复,因此反倒连晁铁虎也不如了。

郑越山没费多大力气,便将晁铁生制住,押了回来,照样用绳索捆好。又将晁铁豹提出来,三个人并作一堆。

郑越山赞叹道:“柳少侠真是不错!定是他临走又斩了这厮几根手指,让我捡了现成的便宜。”

晁铁生心中有气,明明是小和尚干的,他怎么记到了柳正风的头上,但又不能分辩。如果让人知道,自己被一个小和尚切去三根手指,岂不是更加丢脸。

杜仲支撑着站起来,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郑越山想了想,说:“经此一难,我们再与柳少侠为难,怕是说不过去了。好在今日擒了寒风寨的三个匪首,多年的沉案终可了结,回去也有的交代。不如沿途召集各路兄弟,这便回去复命。”

二人稍事歇息,废去晁氏兄弟武功,便押解着回洛阳复命去了。

第007章神秘老者

树丛中,一心把短剑交给柳正风防身,简单说了遇到晁铁虎和晁铁生的经历。他为救柳大叔,奔波拼命,头脑又受到震荡,此刻头痛发作,又昏了过去。

知道晁铁生右手断指,郑越山一人足可对付,柳正风便背起一心,悄悄离去。他不禁暗自惊奇,想不到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竟有如此胆气和好脚力。

看着一心在床上昏睡,柳正风又是喜欢又是心疼。看来刚才把香儿托付给他,真是没错。

柳正风把短剑放在一心枕头底下,一边给他捏揉太阳穴,一边担心香儿。还不知她躲在哪里,会不会害怕?柳正风眉头紧锁,坐立不安。

天渐渐黑了。

忽听有人在外面喊道:“屋里有人么?有人路过,讨口热水喝。”

柳正风走出去,朦胧中见篱笆外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老者,背上好像还背着什么东西。便回屋舀了一瓢热水送出去,递给老者:“老人家请。”老者接过水瓢,大口喝起来。

柳正风往他背后看去,又惊又喜,那老者背着的正是香儿。大喜之下,柳正风转到老者身后,便要抱下女儿。手还没碰到,便被一只大手牢牢钳住。老者喝道:“喝你一瓢水,还要抢我的么?”

柳正风忙堆笑道:“老人家不要误会。您驮的正是小女。”老者盯着他看了两眼,淡淡说道:“这娃睡着了,等她醒了再说。”同时也放开了柳正风的手。柳正风接过水瓢,说道:“请老人家先到屋里歇息。”老者也不客气,跟着柳正风便进了小木屋。

抬眼看见床上躺着的一心,老者笑道:“你家还藏了和尚?”柳正风解释道:“一个月前,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暂时留在这里保养。”

老者走到床前,仔细地看了看,忽然说道:“伤得不轻。外伤应是好了,只怕脑袋落下了毛病。”柳正风一怔,惊讶地望着老者。老者说道:“你看我干什么,说的不对么?”

“对,正是如此。”柳正风赶紧搬过一把椅子,“老人家请坐。”

老者伸手在一心手腕上搭了搭,继续说道:“他偶尔头痛便会昏厥,有时候怕是要睡上一两天。”柳正风更是暗自称奇,忙问:“老人家是大夫?”老者笑道:“看我像个大夫么?”说罢,把斗笠摘下来,丢到桌上,露出一头花白头发。

香儿醒了,从老者的背上溜下来,抱住柳正风的腿,叫道:“爹,一心哥哥真的把你救回来了。太好了。”柳正风轻抚着女儿的头发,问:“你怎么和这个爷爷在一起了?”

老者开始责备他:“你是怎么当爹的?把个女娃子丢到乱石缝里,自己倒在家里歇着。”

柳正风解释道:“晚辈今日遇到难处,也没料想还能活着回来。真是委屈了这两个孩子。”

老者对他的“难处”丝毫不感兴趣,只说道:“女娃子怕黑,哭得厉害,我就把他领了。她可倒好,流着眼泪就睡了,还得我背回来。”柳正风忙拱手道:“多谢老人家。”

香儿见爹爹平安回来,早把刚才的伤心和害怕丢到九霄云外。看到一心在小床上躺着,昏睡不醒,又急切地跑过去看一心。

老者也把目光落到一心身上,掀开衣襟看了看,说道:“看来他运气不错,好歹保住了性命。这伤都是你给他治的?”柳正风道:“荒山野岭没有大夫,晚辈只好胡乱下手,幸亏没有误事。”老者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你怎么知道没有误事?”

柳正风一愣,呆呆望着老者。老者说道:“他这头痛系因颅内淤血所致,干扰了经脉运转。你一味给他滋补调理,祸根却是埋得更深。再不好好医治,怕也没有几年好活了。”

“啊?”柳正风大惊,对着老者深深一揖,“都怪晚辈无知。恳请老人家救他。”

“救他倒也不难。若为止他一时头痛,只需七八丸药便可。”老者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若要根治,怎么也得三五个月调理。”

“太好了。”柳正风听说一心有救,非常高兴,“那就请老人家多住些日子,给他医治吧。晚辈感激不尽,必有重谢。”

“我可没那么多工夫留在这里。水喝完了,娃也醒了。我也该赶路了。”老者说罢,便起身要走。

“老人家!前辈!”柳正风急忙把他拉住。老者看着他的手。柳正风怕惹恼他,急忙把手松开,哀求道“您走了,这孩子可就耽误了。他是个苦命的,还望老前辈大发慈悲,多留几日,救救他吧。”

老者不理柳正风,却弯腰看着香儿,温声问道:“我不管他,他会死。可救他需要几个月,我又不能在这待那么久。你说,应该怎么办?”

香儿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叫道:“爷爷你是好人,你救救他吧!你别带他走!”

老者笑了,轻轻摸摸她的头:“好个聪明的女娃子。我不带他走,怎么救他呀?”

柳正风这才反应过来,老者是要带一心走。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已经很喜欢这个小和尚了,香儿也难得有这么一个好的玩伴。尤其是今天,一心舍身相救,化解了一场看似无法化解的危机,柳正风更是把他视若亲生。现在老者要把一心带走,别说香儿不愿意,他也不舍得。可是,为了一心能够平安活下去,也只有让他跟着这个老神仙走。

柳正风心里矛盾,既有不舍,又怕一心受到伤害,开口问道:“敢问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者笑道:“怎么,怕我拐了他么?哈哈。没关系,我也留得姓名。老头子姓济,济苍生便是。”

“原来是济老前辈。”柳正风隐入深山数年,对江湖上的事知道得少了,济苍生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为免一心被胡乱拐走,他又拿一些草药找济苍生问了,见他果然是见多识广,医道高明,便下定决心,让他把一心带走救治,于是细谈起来。

香儿听到爹爹和那爷爷谈活,知道真是要把一心带走,忙拉住爹爹的衣襟叫道:“爹,我不让一心哥哥走!不让他走!”柳正风说:“爷爷带走一心哥哥,是要救他。等一心哥哥醒了,问他愿不愿意。咱们可不能耽误了给他治病。”香儿无奈地点了点头。

“香儿,别怕,我来接你。”一心突然叫着,惊坐起来。香儿坐到他旁边,开心地说:“一心哥哥,我在这了。是这个爷爷背我回来的。”一心睁开眼,迷迷糊糊愣了一会,见香儿和柳大叔都在身边,开心地笑了。

柳正风说道:“一心哪,这位老人家是个好大夫,能治好你的头痛。我刚才求过了,老人家愿意带你去救治。你收拾一下,再住一宿,明天就跟老人家去吧。”香儿紧紧抓住他的手,生怕他答应。一心看都没看老者,就说道:“我不走。我要跟你、跟香儿在一起。”

济苍生淡淡说道:“呦,小子还不知死活。再不救治,你恐怕活不过明年。呵呵,不要冲动啊。”

“我不怕死。我不要离开香儿和柳大叔。”一心说着,下了地,随便趟了鞋,拉着香儿就往外走,“香儿妹妹,咱们看星星去。”

柳正风拦他不住,尴尬地对济苍生说道:“小孩子还不知其中厉害,望老前辈不要见怪。我再去劝他。”

望着小和尚背影,济苍生惊讶之余,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竟露出笑容。柳正风想要再去劝说一心,却被济苍生拦住,只有摇头叹息。

夜深了。

香儿困了先睡去,梦中仍喊着“一心哥哥,你别走”。一心守她到半夜,终于坚持不住,伏在香儿床头睡了……

第二天一心醒来的时候,见自己躺在床上,香儿和柳大叔都不在屋里。

他走出房门,只见老者一人坐在院中,四处不见香儿和柳大叔,上前问道:“香儿和柳大叔呢?他们去哪了?”

济苍生自顾坐在桌边喝水,没有理他。

一心绕过小屋,跑去菜园,也没有香儿和柳大叔的影子,便大声呼喊起来:“香儿!柳大叔!香——儿——”他四处寻找着,呼喊着,却始终没有人回答。

济苍生喝够了水,站起身,戴上斗笠,径自向小院的篱笆门走去。

一心追过去,挡在老者面前,问:“你知道香儿和柳大叔去哪了吗?”济苍生看都不看一眼,绕过他继续往前走。一心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叫道:“你一定知道他们在哪,是不是?”

济苍生淡然说道:“他们不会再见你了。”“不会的,你骗我。”一心哪里会相信这样的假话。济苍生掰开他的手,说道:“那你就慢慢等吧。我可要走了。”

一心从后面抓抱住老者的大腿,叫道:“你不能走!”济苍生笑道:“你等你的,我走我的,两不想干。你凭什么不让我走?”一心也讲不出道理,只说道:“香儿和柳大叔不回来,你就不能走!”济苍生叫道:“不要扯了!裤子掉了!你放手,我不走便是。”

济苍生回到桌前继续喝水。一心就蹲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等着香儿和柳大叔回来。

已然过了正午。济苍生说道:“我早说过,他们不会再见你了。”说着便站起来,又要离开。一心把他推回板凳上,说道:“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济苍生说道:“我饿了。你能不能给弄点吃的?”一心看了他一眼,说:“香儿和柳大叔不回来,没有吃的。”济苍生抱怨起来:“走又不让走,吃又不给吃。你到底想怎样?怕我走了是不是?我跟你一起去找吃的行不行?我真的饿了。”一心断然说道:“不行!”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仍不见香儿和柳大叔回来。济苍生说:“我说他们不会回来,你现在相信了吧?”

一心的焦急变成了沮丧,顿时丧了力气,倒坐在地上。忽然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猛地站起来,瞪着老者,问道:“是你害了柳大叔和香儿,是不是?!”自下山以来,接连见到打打杀杀,他这样想也不奇怪。

“呵呵,你这么想?”济苍生笑了,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水,“那你说说,我为何要害他们?”一心说:“你要拐我走,柳大叔不让,你就害了他!”

“你这呆头小和尚!”济苍生脸一沉,“是他求我带你走,我正懒得要你,又何必害他?”

一心愣住,想想倒真是这么回事,便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喃喃道:“柳大叔不要我了吗?香儿也不要我了吗?”

济苍生站起身来,摸了摸一心的光头,说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在这里死等。反正他们是不会再见你了,等你病痛发作死在这里,大不了他们日后得知,回来把你埋了,变作一个坟堆……”

一心脑海中闪过跟香儿到她娘坟前的情景,想到将来自己死了,香儿免不了在坟前哭泣,不禁伤心起来。

济苍生见他沉默,便抚着他的肩膀继续说道:“一是你跟我走,三五年内治好了伤病,活着回来跟他们见面。到那时,你想跟他们待多久就待多久。”

说罢,济苍生端起水碗给一心灌了两口,也不等他作答,便拉起他朝篱笆门走去。

一心的心里已乱作一团,被那只有力的大手拉着,迷糊中想要挣开,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回头望着渐渐远离的小木屋,眼里流出泪来。

济苍生挟着一心出了南坨山谷。一路走,一路说笑。一心虽然心里仍想着香儿和柳大叔,但渐渐觉得这个老者人还不坏,便不再跟他缠闹,也乐得听他讲些新鲜故事。

迎面走来一伙和尚。来到近前,那为首的大和尚忽然停住脚步,盯着一心,问道:“你可是佛光寺的弟子?”

一心愣愣地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又急忙摇头。因为丁大哥跟他说过,他根本不是真正的和尚,现在已经下了山,就更不是佛光寺的弟子了。

济苍生低声问一心:“你可认得他们?”一心摇了摇头。

大和尚上下打量着济苍生,忽然喝道:“丁不二,你搅闹佛光寺,劫走佛门弟子,今日还想走么?”

“什么丁不二?”济苍生心中不悦,“你是哪来的和尚,一见面就无端胡说!”

大和尚冷笑道:“丁不二,你戴上斗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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