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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剑江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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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紫萝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听了丈夫一再骂她“贱人”,几乎炸心肺,心里想道:“他这样侮辱我,我还何必顾他体面?”正要不顾一切的站出来大叫“我在这儿!”幸好在她心念方动之际,有一个人却站出来替孟元超解围了。
    这个人是邵叔度。
    邵叔度缓缓说道:“杨武师,恐怕你误会了。奠夫人在什么地方,我倒知道。”
    杨牧也是认识邵叔度的,怔了一怔,说道:“邵老前辈,你怎么会知道的?”
    邵叔度道:“尊夫人有位姨妈,嫁给我的好朋友萧景熙。我们两家乃是邻居,住在太湖的西洞庭山。尊夫人是上个月来到西洞庭山投奔她的姨妈的。杨武师,你若然不相信,可以和我一同到西洞庭山去。包管你们可以夫妻相会!”
    陈大宇也出来作证道:“不错,我有一位朋友名叫缪长风,那几天正好在邵家作客,他也曾亲眼见到尊夫人。”
    两位老前辈相继出来作证,杨牧自是不敢再向孟元超讨还妻子了。牟宗涛哈哈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揭过了就算吧。”他另有顾虑,倒是不愿意这件事纠缠下去的。
    众人正以为可以风平浪静,不料杨牧却道:“且慢,事情还没了呢!”
    孟元超料不到他又枝节横生,怔了一怔,冷冷说道:“尊夫人的下落已经分晓,证明与我无关,杨武师还有什么指教?”
    杨牧却回过头来,向邵叔度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说道:“邵老前辈,杨某尚有一事未明,要想请问。”
    邵叔度道:“请说。”
    杨牧问道:“拙荆投奔她的姨妈,不知可有携带小儿?”
    邵叔度道:“令郎老朽倒是没有见到。”杨牧道:“这么说只是拙荆单身一人了?”邵叔度道:“不错。”
    杨牧问完了邵叔度之后,又再回头来,向孟元超冷笑说道:“私奔之事,算我是错怪了你。但我的儿子是你抢去的,这你不能抵赖吧!妻子我自己去找,儿子可还得向你讨还!”
    孟元超又气又恼,怒道:“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没有这一回事,你怎么老是纠缠不清!”
    杨牧也大声说道:“难道我的姐姐和我的六个门人眼睛都是瞎的么?他们亲眼见到你的!”
    孟元超冷笑道:“他们亲眼见到我?这倒真是天大的怪事了!你是哪天‘下葬’的?”
    杨牧道:“七月初四。”
    孟元超冷笑道:“七月初四那天,我在苏州。你不相信,我可以找人作证。”
    陈天宇道:“人有相似,齐大哥,你的侄媳或者是看错了人也说不定。”
    齐建业道:“那人蒙着面的,不过,除了是孟元超,谁还会去抢杨牧的孩子?”
    孟元超“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根本没有见到我的面,怎么可以一口咬定?”
    齐建业怒道:“孟元超,你好歹也算是个小金川义军中的人物,怎可以这样胡赖?除非你能够把那个蒙面人找出来,否则你的嫌疑就是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的了。”
    正在双方争论不休之际,忽地有一个人朗声说道:“杨牧的孩子在哪里,我知道!那个蒙面人是淮,我也知道!”
    只见一个中年书生摇着折扇,从人丛中走了出来,走到杨牧面前,笑吟吟说道:“杨武师,你总该还认得我吧,你那天虽然是化了装,我可是认得你的!”
    这一瞬间,饶是杨牧如何老奸巨滑,也不由得陡然一惊,面色苍白如纸了!
    原来这个中年书生不是别人,正是“点苍双煞”之一的段仇世。
    “点苍双煞”僻处滇南,不过在场的各路英雄,也还是有人认得他的。
    “咦,这不是滇南双煞中的老二,冷面书生段仇世吗?”
    “滇南双煞是什么人?”
    “是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这人是老二,还有一个老大名叫卜天雕,绰号八臂灵猿,听说他们平生足迹不出滇南,这次万里迢迢的跑来泰山,倒是怪事!”
    “不,他们两个月前曾在苏州出现,听说还曾和孟元超打过一架呢!”
    “那么他应该是帮杨牧的了,但看样子又不大像呀!”
    “这个冷面书生段仇世性情怪诞,行事不经,他是来帮谁的,倒是难以预测!”
    认得点苍双煞的人都在诧异不已,议论纷纷。
    站在场中的孟元超和躲在角落偷看的云紫萝更是惊骇莫名了!
    “他怎么会知道华儿的下落。莫非他是因为那晚伤在我剑下,故而抢了我的孩子报仇?但他怎么知道那晚伤他的人是我?”云紫萝心想。
    “点苍双煞和我结了这么大梁子,怎的这个段仇世却会站出来为我洗脱嫌疑?”孟元超心想。
    就在众人窃窃私议声中,段仇世轻摇折扇,已经走到杨牧的面前来了。
    杨牧面色铁青,喝道:“你胡说什么?我可从来没有见过阁下。”
    “你没有见过我?哈哈,你没有见过我?杨武师,你是善忘呢还是装蒜,嘿,嘿,你还没有听我说话,又怎么知道我是胡说?”
    金逐流道:“杨武师,你不是要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吗?那就听他说说,又有何妨?”
    杨牧恨不得把段仇世撕成两片,但有金逐流在一旁主持公道,他可是不敢胡来,只好硬着头皮,心中好像有着十五个吊桶似的,七上八落,听段仇世说了。
    段仇世缓缓说道:“齐老先生,你猜错了,那个在灵堂劫走杨华的蒙面人,不是孟元超,是宋腾霄!”
    齐建业道:“你怎么知道?”
    孟元超也吃了一惊,不由自己地叫出来道:“我不相信,宋腾霄为什么会抢那孩子?”
    杨牧则嘀咕道:“孟元超也好,宋腾霄也好,谁不知道他们是好朋友?使那个蒙面人是宋腾霄,他也是受孟元超指使的!”
    段仇世道:“这个原因我也打听出来了,杨牧诈死,初时杨大姑还未明真相,以为是他的妻子云紫萝害死他的。杨大姑赶走了云紫萝,留下这个孩子。孩子不肯跟她,受她虐待。宋腾霄不值她的所为,是以把这孩子抢走。”
    齐建业道:“这是你后来才去打听的,是么?”段仇世道:“不错。”齐建业道:“那么最初你是怎么知道这孩子是落在宋腾霄的手中?”
    段仇世把折扇一合,指着杨牧,说道:“是他告诉我的。哼,哼,他分明知道那个蒙面人是谁,却要诬赖是孟元超,我看不过眼,所以我虽然是和孟元超结有梁子,也不能不挺身出来作证了!”
    杨牧硬着头皮抵赖,叫道:“胡说八道,你是白日见鬼了!”
    段仇世张开折扇,摇了两摇,哈哈笑道:“一点不错,那天我确是白日青天见鬼了,这个鬼就是你!”
    “才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情,杨武师,你想必还不至于这样善忘吧,那天你和我谈一桩交易,你要我们点苍双煞替你抢这个孩子!”他的双眼冷冷的盯着杨牧,口里说的一直是“这个孩子”,而不是说“你的孩子”。盯得杨牧心里发毛,孟元超心里也是思疑:“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孩子的来历?”
    杨牧只惊又怒,喝道:“谁能相信你的鬼话,我为什么要你抢我的孩子?”
    段世仇打了个哈哈,又用扇柄指着杨牧,说道:“你不仅要我抢这孩子,还要我利用这个孩子,帮忙你去报仇!”
    齐建业莫名其妙,道:“报什么仇?”
    段仇世道:“他以为孟元超是我和他共同的仇人!却不知道我姓段的虽然是和姓孟的结有梁子,可不能干这样卑鄙勾当!”
    齐建业道:“你的说法太奇怪了,杨牧怎能利用自己的孩子向孟元超报仇。”
    段仇世道:“内里原因,杨牧心里明白!我是心存忠厚,不愿意当众说出来。哼,杨牧,你若是一定要逼我非说不可,那……”
    杨牧心里发慌,喝道:“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说什么也难以令人相信。”
    陈天宇是个老于世故的人,情知内中定有见不得人的隐私,说道:“别要节外生枝,这孩子现在何处?”
    段仇世缓缓说道:“我从宋腾霄的手中把这孩子抢了过来,现在他已经是我的弟子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为惊诧。杨牧又叫道:“胡说八道,我的孩子怎会拜你为师?”
    齐建业摇了摇头,说道:“孩子你又没有带来,你说他在你门下,我怎知是真是假?”
    段仇世道:“我有凭证。”说罢,拿出一块晶莹的白玉佩。这块玉一亮出来,孟元超和杨牧都是不禁大吃一惊,孟元超的心情尤其激动。
    原来这块玉佩正是孟元超与亡紫萝分手之时,留下来给云紫萝的。他还记得当时说道:“世事亥变,你我将来是否能够团圆,只怕——”云紫萝连忙掩住他的嘴说道:“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说话。任凭海枯石烂,我总是等着你的。”他轻轻移开了云紫萝的手,说道:“我当然也是但愿如此,但意外的遭遇,也不能不有所提防。这是我给孩子的信物,他年倘若咱们在战乱之中失散,难以团圆,这玉佩你留下给咱们的孩子,也好有个父子相识的信物。”
    想不到海也未枯,石也未烂,他与云紫萝已是破镜难圆!
    想不到如今见着了这块玉佩,却没有见着自己的孩子,饶是孟元超如何铁石心肠,也不禁心内凄然,目中蕴泪了。幸好他还能够极力忍住,不让眼泪流了出来。
    在孟元超是心情的激动多于吃惊;在杨牧则是吃惊多于激动。
    云紫萝与他结婚以后,以为孟元超已死,什么都不瞒他,这块玉佩的事情也对他说了。他就是偷了这块玉佩,在和“点苍双煞”谈那桩“见不得光的交易”之时,说出这块玉佩的来历,叫点苍双煞抢了杨华,就拿这块玉佩去威胁孟元超的。
    不料结果“交易”不成,这块玉佩却给段仇世拿了去,不还他了。
    “这厮不知道还会抖露我什么秘密?”杨牧不由得内心颤抖了。
    还有一个心情比孟元超更为激动,而吃惊又比杨牧更甚的人,她就是悄悄的躲在一角的云紫萝。
    激动的是她更进一步的发现了丈夫的本来面目,竟是如此丑恶,丑恶到令她难以想象的地步。“八年来,他总是在我面前装出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口口声声说是定必把华儿视同己出。谁知他竟然要暗害华儿!”这可比丈夫要陷害孟元超还更令她痛心。吃惊的是:她的孩子落入了点苍双煞手中,而点苍双煞又正是和她结有梁子的。
    杨华弥月之时,云紫萝曾经把这块玉佩挂在他的身上,齐建业也曾见过。
    齐建业呆了一呆,说道:“这块玉佩倒似不假!”
    杨牧杀机陡起,说道:“点苍双煞是邪派中著名的魔头,他抢了我的孩子或者不假,在这里胡说八道,却分明是想陷害我的,牟兄,这厮可是你请的客人。”
    牟宗涛何等聪明,立即便知他的用意,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会邀请这等邪派中人。”
    段仇世瞧出牟宗涛目光有异,冷笑说道:“姓牟的,你打算杀——”话犹未了,牟宗涛和杨牧不约而同的陡然出手,牟宗涛一把向他的琵琶骨抓下,喝道:“刚才偷发毒针的人是不是你?”他要杀害段仇世,当然必须找个藉口。杨牧则更加阴狠,一声不响,便用金刚六阳手击他背心要害。
    只听得“乒”的一声,双掌相交,牟宗涛晃了一晃,退了两步,但这个击退牟宗涛的人却不是段仇世,而是尉迟炯。原来尉迟炯亦己瞧出牟宗涛是目露凶光,暗藏杀机的了;可是他只是提防牟宗涛,却还没有提防杨牧。
    孟元超大吃一惊,抢救已来不及。只见杨牧“呼”的一掌打下,“咚”的一声,倒下了一个人。
    倒下的却是杨牧。
    段仇世腾身飞起,翩如飞鸟般越过石台,向后山逃走。只见空中破布飞扬,他的背心衣裳恰好穿了巴掌般大小的洞。段仇世喝道:“姓杨的,你这一掌之仇,老子记下了。哼,你——”原来他是早就预防杨牧暗袭他的,杨牧那一掌击下之时,他已是运了内家真气护着背心。可是杨牧的金刚六阳手也委实厉害,结果杨牧固然是给他震得跌了个仰八叉,他也稍稍受了一点内伤,不敢分出心神多说话了,他本来想要更进一步揭发扬牧的阴谋的。
    牟宗涛内功深湛,却敌不住尉迟炯的神力,晃了一晃,身形未稳,恐防尉迟炯再来打他,连忙横掌护胸,喝道:“你们还不上去捉人?邪派魔头,不请自来,格杀不论!”
    尉迟炯冷笑道:“牟宗涛,你想杀人灭口么?”刚才段仇世未能说出的话,终于由他说出来了。
    牟宗涛大怒道:“尉迟炯,你这是什么意思?”两人剑拔弩张,看看又要动手。
    牟宗涛在扶桑派一向是被当作掌门人的,他说的话就是命令,大家都已习惯了,他发出命令,叫本派中人去追击段仇世,不但他的门人弟子唯命是从,石卫、桑青这对夫妇本来对他有恶感的,也不知不觉的遵命追去。其中还有几个人已经发出暗器。
    林无双当机立断,喝道:“不许加害客人,你们给我退下!”
    石卫霍然一省,朗声说道:“谨遵掌门之命!”“掌门”二字,说得特别响亮,众弟子这才骤吃一惊,大家想了起来。“不错,牟宗涛已经不是掌门人啦,我们当然应该听掌门之命。”于是也都跟着石卫夫妻退下了。林无双回过头来,牟宗涛苦笑道:“掌门师妹,请恕我乱发号令之罪,但我也是为了本派之故。”
    牟宗涛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本派的开宗大典,给邪派中人混了进来,不加惩处,焉能树立声威?”
    杯无双道:“我以为还是以德服人的好,纵然不请自来,好歹也是客人。”
    牟宗涛冷笑道:“对客人不可无礼,对凶手似乎不必宽容!我看他多半是杀害那个活口的凶手。”
    林无双道:“他为什么要杀人灭口?杀掉那个活口,不是对杨式帅有利吗?他却分明不是来帮杨武师的呀。”
    林无双心直口快,一口道破其中关键。杨牧此时己给齐建业扶了起来,听了这话,义惊又怒,冷笑说道:“林掌门,你这么说,咱们倒是非把那个偷发毒针的人找出来不可了,否则只怕我杨某人也洗脱不了嫌疑。”
    林无双道:“杨武师你别多心,我并没有说你。”
    孟元超插口道:“我曾经和点苍双煞交过手,据我所知,点苍双煞都是不擅长暗器的。”
    牟宗涛强辩道:“或许他当时是故意藏一手呢,至于掌门师妹问他为何要杀人灭口,这我怎么知道,不过他是邪派魔头,说不定就是特地要来捣乱的。杀了人证,让咱们正派中人互相猜疑。”
    尉迟炯冷冷说道:“但是要杀人灭口的不是他。”
    牟宗涛道:“尉迟炯,你说谁?”尉迟炯道:“谁人心里有鬼我就说谁!”两人争吵起来,双方都是面色铁青,眼看又要动手,林无双连忙调解。
    段仇世已经跑上玉皇观侧面的山峰,但牟宗涛、尉迟炯和杨牧等人的吵闹声音,他还是听得见的。他心里感激林无双对他维护,想道:“大不了拼着和唐家的人结怨,我就替他们揭发这个凶手吧。”
    林无双正在进行劝解,忽听得段仇世在山上朗声说道:“偷发毒针的人在那边!”拾起一颗石子,向平台右侧一个地方飞去。只见一块大石头后面,突然窜起了一个人,是个青衣老者。
    青衣老者一窜出来,立即便向段仇世追去,喝道:“冷面书生,你竟敢和老夫作对,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白光一闪,一柄飞刀向山头飞去。段仇世受了一点内伤,刚才又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耗了若干真力,不敢接他暗器,只好加快脚步飞奔。
    幸亏一个是在山顶,一个是在山坡,青衣老者的飞刀从下面飞上去,飞不到这么远,锋的一声,插进了石壁。但飞刀所着之处,却也正是段仇世刚才站立之处,如果段仇世走慢一步,那就难免要中了他的飞刀了。青衣老者这一掷的力道如此厉害,众人都是不禁骇然,对段仇世在受伤之后还能飞跑,大家也是暗暗佩服。
    邵叔度识得此人,吃了一惊,说道:“这老头儿不是唐家三老中的唐天纵吗?咦,怎的他会做出这种勾当?”
    四川唐家是世传的暗器名家,分为三房,长房家主唐天横,三房家主唐天直,三房家主就是这个唐天纵了。三兄弟人称“唐家三老”,尤以老三唐天纵的暗器功夫最为厉害。
    不过唐家虽然以暗器著名,一向却是很少在江湖上为非作歹的,是以邵叔度觉得有点奇怪。
    和邵叔度站在一起的丐帮帮主仲长统说道:“不错,是唐老三。这样看来,那个消息竟然是真的了!”
    邵叔度道:“什么消息?”
    仲长统道:“听说他为名利所动,受了萨福鼎的重金礼聘,到他的总管府传授暗器的打造方法。我初时还不敢相信呢。”
    此此时已有十多个轻功较好的扶桑派弟子追了上去,宾客中也有若干见义勇为之士帮忙擒凶。陈天宇的两个儿子陈光照和陈光世也都去了。陈天宇叫道:“你们小心了!”他是武林中的领袖人物,顾着身份,可不便自己出手。
    唐天纵哈哈笑道:“对不住,少陪了!”笑声中把手一扬,梅花针、飞蝗石、透骨钉、铁套漠、蝴蝶镖,各种暗器,雨点般打来,登时有四五个扶桑派的弟子中了他的暗器。
    陈光照、光世兄弟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叫你也见识见识我们陈家的暗器!”
    陈家兄弟的暗器名为冰魄神弹,是普天下最奇怪的一种暗器,是用额尔唐右纳山上冰窟中亘古不化的寒冰炼成的。普通的暗器仗的是准头,必须打中了方能伤人。只有冰魄神弹是奇寒之气伤人,无须碰着对方身体,若是打个正着,威力就会更大。
    冰魄神弹飞了过去,在唐天纵的头顶上方裂开,化成了一团寒雾,饶是唐天纵内功深湛,也不由得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战。
    唐天纵怒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嘿、嘿,冰魄神弹何足道哉,且叫你尝尝我这火龙珠的滋味!”
    只听得霹雳连声,三枚“火龙珠”打了出来。这火龙珠其实即是一种硫磺弹,中贮火药,出手爆开,喷发火烟。虽然比不上冰魄神弹的奇妙,却比冰魄神弹更为霸道。
    陈光照飞身掠出三丈开外,陈光世闪得稍慢,衣角着火焚烧,连忙在地上打了个滚,这才把火头灭了。虽没受伤,亦是十分狼狈了。
    说时迟,那时快,尉迟炯夫妇已是疾风似的追上去。祈圣因喝道:“好,我来领教你唐家的暗器功夫!”
    唐天纵哼了一声说道:“你就是江湖上号称千手观音的祈圣因吗?老夫正想瞧你有多大能为!”话犹未了,火龙珠已是向他们夫妇打过来了。
    尉迟炯大声一喝,身形侧立如弓,双掌平推似箭,这一记劈空掌用上了十成功力,劲道非同小可,只听得“乒乓”连响,三枚火龙珠给他的劈空掌力反震回去,在唐天纵的背后爆炸,幸而双方距离颇远,反震回去打不到这样的距离,这才在他的背后爆炸,刚好让他躲过。
    唐天纵吓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发这太霸道的火龙珠,但仍是手不停挥,向尉迟炯夫妇发各式各样的暗器。
    唐家暗器,果然是名不虚传,只见有的暗器直线飞来,有的暗器弯弯曲曲的走着弧形。还有的暗器竟是打着圈圈来到。有的暗器呜呜作响,有的睹器却是无声无息的突然就飞到了面前。场中不乏暗器高手,人人都是看得心惊胆战,想道:“若然换了是我,这样高明的暗器功夫,只怕我也是躲避不了。”
    祈圣因防他暗器有毒,早已戴上了鹿皮手套,把对方飞来的暗器随接随发,对方的暗器打得快,她接得更快,而且还不时腾出手来,发出自己的暗器。尉迟炯则仍然使用劈空掌护身。
    场中群豪方始松了口气,俱是想道:“尉迟夫人果然不愧这千手观音的雅号!”
    但唐天纵也并非相形见绌,和祈圣因一样,他也是随接随发。有时来不及接,就用暗器将祈圣因飞来的暗器打落,百不失一。在旁观者看来,出手的迅捷,他虽然似乎稍有不如,但手法的巧妙,打法的狠准,却又似乎还在祈圣因之上。
    棋逢敌手,各有千秋。暗器在半空中穿梭来往,蔚为奇观。
    杨牧刚才口口声声迫尉迟炯找出谋杀人证的凶手,心里以为那个凶手是早已溜走了的,乐得出个难题难一难尉迟炯下,不料如今真的找了出来,他可是不由得暗暗着慌了。“这唐老头儿在萨福鼎手下的身份和石朝玑相等,我的秘密他一定知道。老天保佑,可千万别让他给尉迟炯捉着了逼供才好。”
    心念未已,只见祈圣因身形疾掠,退过山坳,一声叱咤,以“满天花雨”的手法,洒出了一把铜钱。
    出手是“满天花雨”,钱镖飞出之后却又与各家各派的这种手法大不相同。那些铜钱竟然在半空中互相碰撞,而不是迳直的向对方飞去。
    但这是瞬息间事,转眼又不同了!
    只听得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十二枚铜钱在空中互相激撞,却没有一枚落下。有的绕着圈儿盘旋向前,有的如箭疾射。每一枚铜钱,依然是向唐天纵飞去。
    唐天纵或闪或接,同时还发出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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