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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修炼守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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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圣旨,催昏了白瑞怡,高兴坏了白瑞雅和老夫人,作为事件主角的白瑞宁,脑子里的浆糊搅得很是欢快。

白老夫人小心翼翼地收好圣旨,吩咐李妈妈供到她房中菩萨座前,这才来寻白瑞宁,拉着她的手又落了泪,一口一个亲孙女儿,一口一个真不枉奶奶疼你。

所以说么,看人不能看表面,别看白老太太以前对她不闻不问的,原来在玩“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那一套,这心机可够深沉的,演技也够,愣是谁也没看出来,她要是不说,白瑞宁估计一辈子也不会明白。

相对于白老夫人恨不能把白瑞宁捧到手心里呵护的架式,夏芷娟的脸色可就难看多了,她从老太太手里抢回白瑞宁,拽着就往自己院里走。

“难道真被瑞怡得了逞?”夏芷娟怎么也想不明白,“可既然顾月皎已经配给了林渊,为何还要促成你与莫如意?”

这话问白瑞宁根本就是白问,她现在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敲登闻鼓。

夏芷娟分析了半天还是一无所得,头痛万分地道:“这回可真麻烦了,你爸还困在那小院出不来,瑞家昏迷不醒难以上路,咱们跑是没望了,只能想办法拒了这婚事!”说完,又更愁,“可怎么拒?”

白瑞宁根本没听进去多少,还在酝酿着她的登闻鼓计划,都说现在的皇帝不是昏君,既然这样,想来也不会为难一桩两不情愿的婚事吧?

白瑞宁和夏芷娟的脑电波根本没在一个波段上,各想各的,白瑞宁满脑子的大鼓,夏芷娟则想得更细、更多一点。

“这件事的关键还是在莫如意身上。”夏芷娟仔细想了想,“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过他想娶顾月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上了她的家世么?”

白瑞宁点点头,这还是她偷听来的。

夏芷娟道:“既然他如此注重名利,就不可能放弃联姻这样一条捷径,顾月皎出身名门,自然是他的首选,可没有了顾月皎,难道就没有其他名门之女了么?一定是有的,但皇帝偏赐给她一个看不见前途的六品官员的女儿,他能愿意?”

白瑞宁听了半天,又纠着眉头狐疑地想了半天,这……老妈说了一大通就得出这个结论?她早就知道了啊,莫如意不情愿嘛!

“……既然他不愿意,只要好好利用这一点,拒了这首圣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白瑞宁抓抓头,这和她的想法……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差别啊!

只不过夏芷娟分析出了莫如意不愿意的原因,而她,只是感觉到莫如意不愿意,看来第六感什么的还是靠谱的。

“我去找你爸商量一下。”夏芷娟站起身来,略略一顿,“不行,为保险起见,还是得和凌家先通个气。”说完这话,她忙让陈妈妈去联系凌子皓出来见面,又气恼地抱怨,“现在就是麻烦,要是咱们那时候,直接就说你怀了,什么事都解决了。”

白瑞宁听得囧囧有神,她老妈还真是开通啊……

不过,看夏芷娟很有信心的样子,白瑞宁也就没再提登闻鼓的事,她已经习惯了事事有夏芷娟替她拿主意,尤其这样的大事,她的想法肯定是好不过夏芷娟的。

因为要与凌子皓见面,夏芷娟便没有先去看白松石,而是等着陈妈妈带回相见的讯息,可一直等到下午,陈妈妈也没有回来,却直接等到了凌府的人上了门。

当初提亲的时候是凌子皓自己带着媒人过来的,所以夏芷娟还是头一回见他的家人,因为出了赐婚的事,夏芷娟心焦得很,得了通报马上便到了前院中堂。

中堂之上,一个穿戴体面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四十上下的年纪,面容英挺,眉宇间与凌子皓有两分相似,颔下蓄了一些短须,但并不显得苍老颓废,反而像是精心打理过的,整个人显得十分稳重。

夏芷娟随着管家进了中堂,那男子便站起来,管家介绍道:“夫人,这位自称是凌公子的二叔。凌老爷,这位是我家大夫人。”

夏芷娟微一欠身,“凌二爷。”

凌二也拱手行礼,两相见罢,凌二道:“此次来得匆忙,未能提前知会,若有什么唐突之处,还望夫人见谅,凌某先在此告罪了。”

夏芷娟笑道:“谁不知道凌二爷是天云布行的风云人物?我才该说大驾光临未能远迎,是我的错处。”

凌二轻轻一笑,“如此在下便不再客气了,此次前来,权因在下不久前往南海行商时偶得了一件宝贝,佳物难得,特送与夫人鉴赏。”

说罢朝外扬声道:“抬进来!”

门外便进来四个小僮,抬着一副架子,架子上蒙着红巾。

凌二不发一言地走到架前,扯开架上红巾。

红巾之下,现出的是无数圆润珍珠,珠体大小均匀,色泽莹白自有光华流转,就算外行看了也知道不是凡品。

“这是南海养珠人尽十年心血才挑得万颗大小色泽相差无几之珠织就,夫人请看。”凌二说着伸出手去,两手各抓了一把珍珠,猛一使力,那些堆在一处的珍珠竟然颗颗连结,从凌二的手中延展下来,变成一件完美梦幻的珍珠长裙。

因为珍珠数量太多,长裙份量极重,凌二纵然身高肩阔,也只是拎了一会便将之放下,笑问:“夫人觉得如何?”

夏芷娟满目赞叹,“果然不是凡物,此等珍宝确实难得。”

凌二道:“若夫人不弃,便送与夫人。在下于外行商多年,还积攒了不少有趣之物,改日也一并给夫人送来。”

夏芷娟一对细眉微微拢了拢,看着凌二,没有说话,和然的面色渐渐缓去。

凌二见状,轻叹了一声,极为诚挚地道:“夫人慧眼如炬,在下便不再夫人面前现眼了。前几日夫人派人到府内提及过礼一事,我兄嫂才知道子皓背着他们偷偷上贵府提了亲,凌家世代商户,自知身份,岂敢痴念妄想与官家结姻?请夫人莫将子皓之举放在心上,年轻人无知冲动,因此给夫人及贵府带来的困扰,凌家愿竭力弥补。”

那满满的一担珍珠长裙,堆在那里莹芒灿灿,满眼的珠玉之光,任谁也知道价值不菲,可夏芷娟的面色已经坏到了极点。

“说了半天,不就是要退婚么?

第54章登闻鼓院

凌二低头笑笑,“尚未订婚,何来退婚?凌家自知不配与官家为亲,从不敢有这等妄想。”

夏芷娟默然半晌,虽面上不显,心中却已是极恼,压着脾气问了一句:“不知凌公子此时身在何处?为何不来与我讲明一切?”

凌二笑道:“时逢子皓外祖家有事相约,他今日一早已出城去了,归期未定。”

“那不知今日是否有要客前往凌府拜访,从而影响了贵府的决定?如果是,还望如实相告。”

凌二微微一怔,“夫人这是何意?”

夏芷娟察言观色,见他错愕不似作伪,便陡然冷了声音,“所以你们凌家便是这般处事的!”她再不掩饰眼中忿意,“提亲的是你们,如今无故要毁约的仍是你们!在你们心中,我白家便是这样好欺的么?”

凌二没料到夏芷娟突然翻脸,忙道:“在下与兄嫂决无此意!只是自知……”

“自知如何?”夏芷娟猛一拍桌案,容色俱厉,“我家老爷与二叔皆为朝庭命官,竟被你们一个商户如此戏弄,如今又抬了件破衣裳来欺辱我们,传出去,老爷与二叔还要不要做官?白家的姑娘还要不要做人?”

“凌家断没有这样的意思!”凌二略略提了提声音,“若夫人怒意难休,待子皓回来,我马上带他过府负荆请罪!”

“呸!”夏芷娟一点也不管什么官家夫人的端庄气度,咬着牙道:“一个连直面我勇气都没有的男人,谁稀罕他的请罪!你回去告诉凌展云,想退婚,简单!京中天云布行的所有分行闭店一月,我便同意你们的要求!”说罢。也不给凌二反应的机会,直接叫了家丁把凌二和那几个小僮以及那担衣服通通扔出府去!

夏芷娟是真怒了,她原还以为凌家是受莫如意胁迫、或者是听到了赐婚的风声这才过来退婚,不想根本没那么回事儿!也就是说,纵然没有赐婚一事。凌家仍是会来退婚。全然不顾白家的尴尬以及白瑞宁的尊严脸面!

至于凌子皓私瞒家里过来提亲一事,夏芷娟根本不信。如果真是这样,那凌家就该在得了白府通知后的第一时间赶过来解释此事,而不是等着过了两天才派人上门。所以婚事有变。必然是凌子皓父母临时意变的原因!

而最让夏芷娟失望的还是凌子皓。他之前表现出百般的勇气与坚决,如今却连登府的勇气都没有,别说身不由己,别说被软禁难以成行。他若真想来,有一百个办法能让他出来。他不应该不明白白瑞宁如今的处境,名声已败,若再遭退婚,无疑是雪上加霜,更严重的,很有可能今生再无出嫁的可能,但他依然没有出现,哪怕不说一句话,连跟着来的勇气都没有!

过了好久,夏芷娟仍是怒意未休,重重地舒了两回气,她扬声朝外道:“回来了就进来!”

门外一道身影慢慢地走了进来,正是奉命去找凌子皓的陈妈妈。

陈妈妈满面纠结难言之色,又带了些惭愧,“夫人……”

夏芷娟一摆手,“你不用多说,说了我对凌家和凌子皓的印象也不会改变,我原还指着他能救救瑞宁,现在看来,倒是白期盼了!”

陈妈妈当时便急了,“夫人,我相信子皓不是不想来,他也一定在反抗!”

“那他的人呢?”夏芷娟冷声反问,“哪怕他依了他父母的意,若能来亲口与我说明原委,我也算佩服他!如今却任由他的家人来伤害瑞宁!”

陈妈妈一时说不出话来,夏芷娟正当气头上,接连又数落数句,可最终,看着陈妈妈惶惶不已、为了一个连她的存在都不知道的儿子担忧的样子,她终还是软了心肠。

“罢了。”缓了一会儿,夏芷娟长叹道:“我相信他必然反抗过,只是反抗没有成功,被他的父母压制住了,从他父母的角度来看,他还是个好儿子,我是因瑞宁的婚事急过火了,你别放在心上。”

陈妈妈连连点头,忙道:“这件事或许还有隐情,我这便再去打听。”说着急急转身,借此掩饰她微红的双目。

望着她的背影,夏芷娟多少有些后悔,这件事一出,陈妈妈恐怕比任何人都要难受,而凌家心意难改,退婚势在必行,根本不可扭转,她又何必再发这样大的火?说白了就是不甘心,心疼瑞宁罢了。

“安叔!”夏芷娟待心情平复了一些,扬声喊过管家,“你去凌家,把皇上赐婚的事情告诉他们,再与他们说,纵然他们不来,我们也是要退这婚事的,让他们别太把自己当回事,闭店一说不过是给他们个警告,我们白家,可不像他们一样什么下作的事情都能做!”

之前说闭店,无非是想让凌家明白白家的态度,真要认真施行,那与凌家又将是一场浩大的拉锯持久战,夏芷娟耗不起,她也不想耗,先声夺人罢了。

白安也在为凌家上门退亲一事忿忿不平,在他想来,白家是得了皇上赐婚的,原来的亲事就算退,那也得白家去退,哪有让人逼上门来退亲的道理?当下把夏芷娟的话一字一句记得清清楚楚,这才雄纠纠地去了。

白安走后,夏芷娟长叹一声站起身来,直接喊人备车去了白松石所住的别院商量对策,却是没发现,几乎是她出府的同时,一个戴着帏帽的身影由白府后门悄悄地也溜了出去。

溜出来的正是白瑞宁,知道凌家派人来后,她当然要派出手下第一也是唯一的探子缘儿去趴窗根听动静,缘儿不负所望地带回了重大消息,凌家要退婚。

对于这个结果,白瑞宁竟然没有很讶异,她一直觉得凌子皓的父母对她不会太满意,如果有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想要她这样的媳妇,而现在似乎就是那个“机会”。

不过,虽然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但知道这件事时,心里还是闷闷的,尤其凌子皓昨天才来过,用缘儿的话说,他都“高兴傻了”,而今天,却又是这样的结局。

凌子皓……由昨夜才开始在她脑中慢慢变得清晰的文雅面容再一次模糊下去,那飘荡在夏日里的朗朗读书声也于耳畔渐渐飘远,“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她还记得他念过这句话,这“行到水穷处”,说的,岂不就是现在的情景?那……她的“云起时”又在哪里?

白瑞宁在房中静坐良久,她心中一直有一个想法,却又不敢实施,总想找机会和夏芷娟商量商量,可又等来夏芷娟命人备车出门的消息。白瑞宁一直是个意志不够坚定的人,此消彼涨之下,心里一直闹腾的想法是想压也压不下去,等她稍稍冷静下来,她已经借着那股冲动离开了白家。

大雍律规定,凡建议有关朝廷政事、军事机密、公私利害等事,或请求恩赏,申述冤枉,贡献奇异术等,如果不能依照常规程序上达皇帝,都可先到登闻鼓院呈递事状。白瑞宁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她曾到白松石的书房里查阅,白松石是朝庭官员,家里律政法典是不缺的,她也查到登闻鼓并非只有含冤者才能去敲,所以她的心绪才会鼓噪不定,直接被情绪左右了行为。

白瑞宁从自家后门的巷子里出来,在街头徘徊了一会,规划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路线,这才到街头闹市去雇了辆车,直奔鼓路而去。

所谓鼓路,便是皇宫外的一条大路,大路尽头便是设有登闻鼓的登闻鼓院,为保民情可以时时上达天听,所以鼓路不做他用,以确保时时畅达。

白瑞宁原来的想法很明确,敲登闻鼓,见皇上,直诉自己的意愿,以前看新闻还总看到关怀慰问解决民生的温馨场面呢,虽然换了一个时空,但上位者的想法应该不会相差太多,总归是要得民心的,而她,就是民……中的一个。

不过,想的容易、也简单、也冲动,可等她真的到了鼓路,看着那条空荡荡的大街和街尾那面架高的大鼓,她每走出一步都像在上刑一样。

真要去敲?这一敲,结果如何谁也不能预料,她自然想了千百次的皇帝亲切接见和善慰问收回圣旨,可要是她想的都是错的呢?万一皇帝媒婆没做成恼羞成怒了呢?她会如何?在这个皇帝一言堂的地方,会不会连累家人?莫如意知道后又会有什么反应?会配合她解除婚约吗……

她出来的时候想得干脆利落,觉得自己就好像夏芷娟附体了似的,现在被风一吹,又现了原形了。

她一步一步地向前挪行,最终在登闻鼓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她看着守在登闻鼓旁的两个守卫,双腿有点发软;那两个守卫也看着她,像在看外星人。

正隔着帏纱和守卫大眼瞪小眼的功夫,她身后蓦然响起一个声音,“还不敲?太阳都快下山了。”

第55章敲还是不敲

这声音让白瑞宁猛然一个激灵,回过头,便见身后极近的地方,莫如意双手环胸,神情专注地低头看着她。他一侧长眉微微扬着,看不出恼怒的样子,却也没有任何笑容,这让白瑞宁一下子就压力山大了。

“真、真巧啊……”白瑞宁不太敢看他,只微抬了眼看着他的下颔,干巴巴地哈哈一笑,“你也来敲鼓啊?”

“不是。”莫如意稍稍逼近一步,头更低了些,“来看人敲鼓。”

两人的身高差距让白瑞宁倍感压迫,她后退了一步,拉开点安全距离,讪讪一笑,“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啊……”

莫如意轻笑了一声,“是啊,自皇上登基后,二十年间敲响这面鼓的人一手可数,你很有可能是下一个敲响登闻鼓的人,自然倍受关注。”说着他抬抬下颔,朝登闻鼓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都站了一个下午了,快去啊。”

白瑞宁紧张万分,拿不准他的真实想法,小心地看了他半天,“你……也是赞成的是吧?那……我真去了……”

莫如意轻哼了一声,含意莫明,白瑞宁觉得自己手都麻了,盯着他,轻轻地、静静地、试探着地朝前挪了挪。

莫如意只是看着她,神情都没变上一下。

白瑞宁心里小松了口气,一步一步地挪到登闻鼓下。她抬头看那登闻鼓面平如镜,直径最少有三米的巨型大鼓庄重而有气势,让人看了真有万分的安全感,可以想象它会发出怎样激荡人心的声音。要是敲响它,就算远在天边,定然也会被其声所动,何愁心事不平?白瑞宁心里越来越热。一下子充满了无尽的勇气,伸手便将搁在鼓架上的大鼓锤拿了下来。

只要敲响它……白瑞宁紧握鼓锤,她能感觉到自己手心的汗水。一颗心跳得异常狂乱,看看左右两名守卫,他们眼中也绽放着奇异的光芒,视线在她与她身后不停游移,这让白瑞宁更加坚定了信心,又顺着他们的目光回过头去,想再次得到一些鼓励的时候……便对上莫如意深如海渊的双眼。

白瑞宁瞬间哆嗦了一下。手里的鼓锤脱手坠地。

所有的一切,激荡、热情、勇气、贲发……所有的东西,就像鼓锤坠地激起的一些尘埃一样慢慢消散。

莫如意缓步上前,弯腰拾起鼓锤,递过来。“敲啊。”

他的声音和缓,脸色却阴鸷得可怕,白瑞宁哪里敢接?束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莫如意压低了声音又说了一遍,“敲啊。”

他声音一放低,倒有点温柔的感觉,这让白瑞宁又小小地纠结了一下,是不是他本来就长得凶,根本就没有想阻止她的意思?不过这一想法。在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鼓锤后迅速消失,她发誓她看到了莫如意眼里闪动的森森寒光,她立时改变方向,麻利地把手里的鼓锤放回原位,就像她本来就想这么干似的。

“拿着怪沉的……”白瑞宁彻底地服了自己,她的没种已到到了一种境界。一般人比不过她。

莫如意看样子也有点佩服,无语了一会,他抬手自袖中抽出一个狭长的扁盒,递到白瑞宁面前,“拿去。”

白瑞宁迟疑了一下,莫如意立时斥道:“听不懂么?”

白瑞宁马上伸手接过,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小心地问:“这是什么?”

莫如意上下薄唇轻轻一碰,“聘礼。”

白瑞宁惊得手一松,那盒子当即落地,盒盖错开了一些,露出一只精美华贵的如意金簪。

莫如意陡然色变,白瑞宁连忙躬身捡起,在他发作之前连声道:“没摔坏没摔坏!”她紧张得头上冒了汗,弯腰的时候急了点,汗水滑到眼角,涩涩的难受,她便将手缩进帏帽里去擦,一手又紧握着那木盒,“我这回拿住了,你继续说吧。”

莫如意的脸色由青转白,看着更加阴森,估计是气惨了。白瑞宁更不敢抬头看他,又庆幸自己带了帏帽,此时帏纱的存在简直太重要了,就跟超人的裤衩一样。

莫如意冷着脸看着她,又看看她手里的盒子,依旧什么也没说,神情阴郁地转身而去。

走了没几步,他又停下,“过来。”

白瑞宁马上捧着盒子过去,就差说一句“您老有何吩咐”了。

莫如意沉默了一会,“为什么不愿意?”说完又转过身,面对着她,“为什么不愿意这婚事?”

白瑞宁极讶,“难道你愿意?你不是也不愿意嘛!”

莫如意的唇角抽了一下,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我在问你。”

白瑞宁抿抿唇,纠结了一会,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你把我爹打成那个样子,到现在还软禁着他,我不怪你是因为我没有能力怪你,并不是真的不怪你,又怎么会愿意……”她越说越小声,“是你让我说的啊,你可不能因为这个回去对付我爹……”

她说完后,莫如意等了一阵子,“没有了?”

白瑞宁反应了一会,“哦,你是想说你人品有问题吧?”说着点点头,“这个当然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你爹肯定也不希望你娶回一个人品有问题的媳妇啊,还有……”好在她还有点理智,眼见莫如意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她马上住了嘴。

莫如意的脸色总算没有变得更坏,“东西好好收着,要是丢了或者坏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她全家人都在他手里捏着,还能有什么后果?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白瑞宁端着那装着金簪的盒子闷闷地朝他问了一句,“那就是……不能退婚、不能请皇上收回圣旨了,是吗?”

莫如意用尽耐力地吸了口气。指着登闻鼓,“能啊,你去敲啊!”

白瑞宁一下子就伤心了,她现在哪还有种去敲?

“还有。”见她没动弹,莫如意这才把那口气吐出来,“你和凌家的婚事。尽快去退了,你我的流言已经传得够多了,我不希望再多一个。”

提起这事,白瑞宁更委屈,“哪还用我去?人家已经来退了。”

“哦?”莫如意稍稍意外了一下,想了想,俊秀的面孔上掠过几丝嘲弄。“你可知道他们为何退婚?”

白瑞宁摇摇头,又点点头,“肯定是嫌我名声不好呗,也可能是听说了赐婚的事,还有可能……”她偷瞄他一眼。声音压得极低,“还有可有是你去要他们来退婚的……”

她的声音微小如蚊,莫如意竟然听到了,轻哼一声,“我会做那种事?”

白瑞宁一想,也对,他一个眼神儿她就连鼓都不敢敲了,他哪还用费心去做多余的事?

莫如意继续道:“前几日我陪皇上微服出游,在一个菊庄里遇见你的几个姐妹。她们其中的一个私下里以帏帽遮面自称是你,与人炫耀即将嫁入凌家之事,还说,只要拿捏住凌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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