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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定江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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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人唾面乃是奇耻大辱,更何况是像辜无惜这种天皇贵胄,尽管自小遭人轻贱。但也没哪个奴才敢如此侮辱于他,眼下却被小莲一个身份再低下不过的平民给一口唾在了脸上,就算辜无惜现在要小莲以命相抵,也不算过份!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吗?官官相护,没一个是好东西,六皇子,你不用猫哭耗子假惺惺地说这些。我……”小莲话尚未说完,脸颊上突然便被人重重地掴了一掌:“大胆贱民,不止毁辱殿下,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好大的胆子!”

掌掴小莲之人非是别人。竟是阮梅心,她看起来似是气到了极点亦恨到了极点,气息微喘。脸上因生气泛起阵阵潮红,她无可抑制地用颤抖着的手指指着小莲:“殿下金尊玉贵之身,你竟敢唾其面,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管是阿妩还是辜无惜都从来没见过阮梅心如此生气的模样,特别是辜无惜,在他地记忆中,梅心一直都是一个温婉敏感的人,话不多。从来也不会大声讲话,更不用说打人了。

阮梅心怒斥了小莲一番后气略消了点,发现辜无惜和阿妩皆讶异地望着自己,立即意识到自己急切生气之下失了态,赶紧伏首于辜无惜面前:“殿下见谅,因见小莲折辱殿下。妾身才一时情急。失手责打小莲,实非有意。若殿下要怪罪的话,妾身愿领责罚!”泫然欲泣的声音中又带着些许害怕。

辜无惜垂眸看了她一眼,叹息声犹如秋夜里飘落的枯叶,带着几分怜惜:“你如此做也是为了我,我又怎会怪罪于你,起来吧,小心跪疼了膝盖。”

阮梅心就着辜无惜的手起了身,发现其确实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方破涕为笑,然这样地笑在看到辜无惜面颊上未干的唾沫痕迹时又冷了起来,有凉如星辰的光芒越过:“殿下,妾身刚才虽然过于激动了些,但小莲折辱殿下却是不争的事实,曲解了殿下的好意,也枉费了殿下地一番心思,妾身认为应交由顺天府处置!”

小莲冷哼一声,丝毫没有要求饶的意思,倒是阿妩瞧着不忍,进言道:“殿下,皇妃所言虽甚是,但妾身觉得小莲也是因为刚刚丧兄,心情哀伤所致,情有可原,还望饶过她这一次。”

辜无惜在阿妩面前驻足良久,尽管近在咫尺,却如隔了一层云雾般,让人瞧不出他在想些什么,直至一缕笑意衔在了他的嘴角:“傻瓜,我本来就没说过要怪小莲!”说话间,他自阿妩地手中抽出丝帕,随意拭去颊上的唾沫,然后转了脸,正色对小莲道:“你好生听清楚了也想清楚了,这句话我只问你一次:你想不想替你哥哥报仇,洗雪莫须有的冤情?”

这句话振了小莲麻木的心灵,豁然抬头,直直盯住辜无惜,似想要瞧进他的心里去一般:“你……你说什么?”沙哑的声音激动万分。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需要再重复。”辜无惜停了一停又道:“不错,你哥哥确实已经死了,但是他直到死都被套着一个杀人犯的罪名,你希望你哥哥死都不瞑目吗?我知道你怨我没能救下你哥哥,但是你也清楚,真正害你哥哥的人不是我,是另有其人,眼下,有机会有能力帮你哥哥洗刷冤情地就只有我一个,你愿不愿与我合作?”

“帮我哥哥洗雪冤情?你有这么好心?”尽管已被说动心,但小莲还是心存疑惑,不明白辜无惜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好心,对他来说,自己与哥哥只是与他素不相干的平民,若不是当日拦了轿,这名高高在上的皇子压根儿就牵扯不进来。

“怀疑吗?”辜无惜淡淡一笑,伸手在崭新的朝服上轻轻一拂,在别人看来他似乎是在弹灰尘,然阿妩却知道,他其实在弹去自己以往不堪的回忆。

“若换了我是你也会怀疑呢!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若不与你说清楚,你也不会真心实意与我合作。”辜无惜背了手缓缓说着:“通过在刑场上的事你也看出来了,我虽为皇子却不得意,连一个小小地刑部侍郎也敢欺瞒我,所以我需要借你哥哥之事来上位!”

这样地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若辜无惜地设想能成功,那么此事就是一个双赢的结局。小莲的哥哥得以报仇雪恨,辜无惜也能够在朝堂中争取一席之地。

小莲并不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她知道若真能如此,那对死去地哥哥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想及此,她痛快地答应了辜无惜的要求:“好!我与你合作,希望你不会骗我!”

辜无惜坦然一笑。目光清澈如昔,恰时一缕自云间透出来的阳光穿过窗户照进了屋子,淡金色的阳光将屋中每一个人的脸一一照亮……

辜无惜乘了绿呢轿子去上朝,阿妩则随阮梅心一起去了明心院,皇子府的规矩:府中所有姬妾每日晨起需前往正妃处请安。

两人徐徐走在鹅卵石铺就地道上。两边绿树荫荫,偶有热风拂过,将二人发髻上所戴的珠翠流苏吹得叮叮做响。流意与玲珑分别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妹妹……”沉寂半天,还是阮梅心先开口打破了这个静寂:“画儿脸上的伤怎么样了?可要紧?”

“有劳娘娘关心,已经不打紧了,只是脸还肿着,见不得人,妾身便做主让她歇两天。”阿妩恭谨地回了话。

阮梅心摇首淡笑:“你啊,只有我们俩在时就不要这么拘谨了,若是愿意唤我一声姐姐也就是了。对了,我给你拿了一瓶药膏来,用于消肿最好不过,你拿了去给画儿用,必能早日消肿!”

“这如何敢当?”阿妩愣了一愣,瞧着那瓷瓶不敢去接。阮梅心瞧她那样。干脆硬塞至其手心:“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我给你的就尽管拿着。别没地显生分了。”

阿妩推辞不过只得收下:“那妾身就代画儿谢过姐姐,多谢姐姐厚爱。”

阮梅心含笑不语,过了许久,才似无意地叹声说道:“画儿好端端地挨了含妃一顿打,我本有心借着殿下问起之际,替画儿讨一份公道,无奈含妃在殿下心中份量颇重,唉!”说到这儿她略略扫了阿妩一眼,见其脸上既有感动又有几分心酸,心下顿时了然,拍着阿妩的手道:“罢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前面就是我居住地明心院了,随我一起进去坐坐。”

到了明心院,发现已有包括兰妃在内的数位妃妾在内等候,见阮梅心进来,众皆施礼,娇声软语此起彼落,阮梅心受礼后,一一赐了坐,阿妩按着位份本应坐在较为靠外的位置,不想阮梅心却硬是拉着她与兰妃并排而坐,以便就近说话。

阮梅心本是一片好意,却不知这恰恰是将阿妩推向了风口浪尖上,兰妃性子好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底下几个庶妃和侍妾可是不乐意的很,碍于阮梅心在场不敢明着说出声,可眼里却颇多妒意与不屑,令得阿妩浑身不自在,有心想换个位置,阮梅心怎么也不肯,最后只得做罢。

诸人聊了有一刻功夫,府中所有有名份的妃妾都已到齐,唯独不见一人!

第一次偈见正妃便迟迟不至,也只有含妃有这个胆,就不晓得她是打定主意不来,还是要等日上三竿,别人都没了耐心再来。

阮梅心耐心倒是甚好,不急不徐地与众人说笑,只偶尔看看那个空着的位置,又过了一会儿,终是有些不耐地皱了眉,打发人去含妃所居的点翠堂,看其过来了没有,过不多时,只见来人微喘着气回禀道:“启禀娘娘,含妃娘娘说她今日身子不爽,不能来给娘娘请安。”

“你见到含妃了?”阮梅心抿了一口已换过一次的定云雾茶,指尖漫不经心地在杯沿处划过,戒指上所镶地猫睛石随她的动作不停变幻着四面的活光,轮转照人。

“奴才没能见到含妃,是含妃打发她身边的杜若姑娘回话的。”下人据实以答,这样的话,一听便知是含妃地推脱之词,哪有这么巧,第一天要偈见正妃便生了病。

有几个妃妾在下面已是窃窃笑出了声,含妃是打定主意要落阮梅心地面子,不肯让她骑在自己头上。

“含妃可真利害,竟然敢这样当众刮皇妃的面子。”

“谁说她不敢,她可是殿下地表妹,连殿下都让她三分,你说她又哪会将皇妃放在眼里。”

“呵呵,皇妃也真够可怜的,遇到含妃这么一个棘手人物,也不知她要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难道带着人去点翠堂把含妃给揪过来啊,若真这样,她这皇妃做的与市井泼妇有什么两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不知道。”

“可是……若是就这么放纵了含妃,皇妃她以后只怕再也管不住含妃了吧?”

“那也没办法,反正她们怎么样都与我们无关,咱们想凑也凑不上去,只能在一边看了。”

阿妩听着旁边朱庶妃与梁庶妃的窃窃私语,心中极为不是滋味,她不是不知道女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但原以为只有宫中才会如此,想不到皇子府中也不逞多让,处处纷争,却是无处可避……

正文 第十七章 初涉朝堂(3)

更新时间:2009…2…16 17:29:12 本章字数:3145

阮梅心对底下几人的窃语置若罔闻,闲若无事地放下青花瓷盏,抬眼静视回话的那名下人:“含妃身子不爽?这可大意不得!”一丝似有若无的笑自唇间滑过,随即又抿成了担忧的弧度:“传我的话,派人去正阳门请胡太医过府为含妃诊治,今日他不当值,应当会给我这个面子,一定要请他细细为含妃诊治,杜若,你陪着他一起去!”

杜若干脆地应了声,领着那名下人一并出府去正阳门请胡太医了,这样的举措倒是把别人震了一下,纷纷揣测不知阮梅心是真傻还是假傻,别人都看得出含妃这是推托之词,难道她就没听出,还特意让人去请太医?

诸人皆有心去含妃那里打探一下,所以坐不多时便一一起身告辞,阮梅心也不挽留,任由她们离去,不多时便只剩下阿妩一人。

两人略说了一阵闲话后,阮梅心抬头望了一下外面的天色,侧目睇视着阿妩似笑非笑:“怎么?你不去含妃那边瞧瞧吗?算算时辰,太医也该到了。”

“娘娘,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阿妩低头思索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毕竟阮梅心甚是照顾她,不止上次替她解围,刚刚又专门送了瓶药膏过来。

“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有什么不当讲的,尽管说!”阮梅心和颜温语的说道。阿妩起身微欠了身后方道:“娘娘,妾身不明白,您明知含妃的话是推托之词。为何还替她延请太医?”

她的话令阮梅心地眼眸由原先的沉静化为黯然,幽幽地一声叹息从小小的菱形唇畔逸出:“你也看出来了吗?唉,你说的不错,含妃的推托之词我不是不知道,但是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还要冲过去指责她说谎吗?不行,我是皇妃,一言一行皆不能坏了规矩失了应有的仪态,所以只能装作不知,至于太医……呵!”说到这里她突然浮起一丝狡黠地笑意。灿然生光:“你说要是一个没病的人偏生要喝苦口的药汁,她可会乐意?”

“自然不会!”话音刚落,阿妩便理解了阮梅心话中的意思,她这是在借请太医之名让含妃吃一些小小的苦头,也不失为一记妙招。

阿妩挂了一层浅笑在脸上,心中却浮起阵阵心悸之感,这位皇妃并不像她想地那样软弱,至少不是只会挨打不会反击的主,只看她刚才一瞬间的功夫便能想出这么一记招来,便可知她不简单。不过也是,出身于名门相府之家,又嫁入皇室为正妃,怎会简单呢。幸而自己与关系尚好,不必太过忧心。

正说着话,有明心院的丫头采了新鲜的花枝进来,换下原先供在双耳彩绘方瓶中已略显委靡的花枝,阮梅心伸出纤手细抚着这娇嫩如丝绒的花瓣。嗅着香气轻声道:“花开得可是真好,瞧着好看,闻得又香,比燃劳什子的香料可自然舒爽多了,曲妃你说呢?”

阿妩忙应了声,又陪阮梅心说了几句,告辞出门,延着铺了六棱石子的小道走在回风华阁的路上,头上烈日炎炎。流意早取了遮阳地绢伞撑在阿妩头上,为其略略挡去烈日之苦。

回风华阁的路上要经过含妃所居的点翠堂,相较于四时凋落,不堪风雨的花,含妃更喜欢历经风雨,长盛不衰地青树翠木。所以她的庭院里多种四季常青的树木。不论春夏秋冬,这点翠堂瞧着皆是绿树荫荫。这般喜好,倒是与一般女子不同。

阿妩虽也有几分好奇含妃那边如何了,但到底还是压住了那份好奇心,只略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想没走几步,却撞到了正好结伴经过的充华李氏与肃仪赵氏。

这二人显然不太愿意看到阿妩,脸上皆露出一种厌烦,恨不得装着没看到,然不管怎么样,她们位份低了阿妩一截,这礼却是得见的,两人磨蹭着上来执帕行了个礼:“见过曲妃娘娘!”这礼固然是行了,却行得不太规范,莫说是膝未弯,连头也未低,只是装个样子而已。

“大家都是姐妹,二位妹妹无需多礼,何况我进府地日子尚短,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需你们多多照应才是。”阿妩压下心中的不快,谦虚以待,只是别人却不领她这份情,李充华带着几分怪异的笑道:“曲妃娘娘过谦了,妾身们只是这府中的姬妾,如何敢与曲妃互称姐妹,您可是皇上亲自指下来的人!”李充华今日梳了一个垂髻,髻上除了几枝珠花外,还插了一枝雕饰精美的瑶钗,垂下一缕细细的流苏,伴着耳下那对明月销铛随步而动,配着她颇有几分姿色的面容,倒也不差,只是如今被脸上地神情坏了那份美感。

“可不是吗,娘娘您天资聪颖,把殿下服侍的妥妥当当,哪需我们照应,就算是要照应,也该是请娘娘您多照应一下我们,好分些雨露恩泽!”赵氏的话比李氏还要过份刻薄,真枉费了那张如花的娇颜。

李充华和赵肃仪压根儿就瞧不起阿妩,明明就是一个小官的女儿,竟然可以跃居为妃,即使只是三妃之中最低的一级,也跟以令她们眼红了,论起家世来,她们可不比阿妩差,但凡能参加选秀者,家中父兄任职皆是正六品以上者,二人之中赵肃仪对阿妩犹为仇视。

阿妩脾气虽好,但也被这两人一搭一唱令给弄得涨红了脸,一口气憋在胸口闷得慌,许久才长长地吐了口气摇首苦笑道:“既然二位妹妹这般说,那我也无言以对,罢了,二位妹妹以后若是有空有闲又无聊地话,尽可来风华阁坐坐,我定当欢迎!”说罢颔首一礼,领了流意越过她们而去,也不管李充华二人是否行礼相送。

阿妩刚一走,赵肃仪便狠狠地朝她走地方向吐了口唾沫星子,恨恨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一个庶妃罢了,头上还压着好几位呢,自以为了不起,哼,看她能好到什么时候,去她那里?有那空闲还不如逗逗鸟溜溜狗!”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赵肃仪对阿妩犹为看不顺眼,什么不该地话都说出了口,幸而此刻没别人在,否则她一个犯上之名是逃不了了。

“妹妹别气坏了身子,她不知靠了什么狐媚手段让皇上圣心大悦,赐了婚事,听说皇上原还有心将她赐给太子为妃呢!”李充华似犹嫌不够,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叹了口气道:“唉,只可怜的肃仪妹妹你……”

“姐姐不要再说了,说了也只是徒惹伤心!”赵肃仪红着眼打断了李充华的话,李充华见状又是一声长叹,轻拍着她的手道:“是姐姐不好,不该说这些让你伤心,别难过了,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但愿吧!”赵肃仪吸了口气,抑住盈在眼中的泪,对李充华报以一抹浅笑,只是那目光却是穿过了李充华的脸,望向无一丝云彩的天空,是那样的眷恋与思念,久久的,终是露出一丝由衷的笑意,那样的美那样的娇,犹如盛开的蔷薇……

正文 第十七章 初涉朝堂(4)

更新时间:2009…2…16 17:29:34 本章字数:4212

阿妩虽走得远了,但是后面的话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传到耳中,下唇被她紧紧地咬着,几乎咬出了一条血痕,心中苦涩难言,被含妃欺也就罢了,眼下连位份比她低的都敢给她脸色看,自己可真是左右不是人!

“娘娘,您何必对李充华她们那么客气,您是娘娘,身份比她们要高,就算是教训她们一下又如何?”流意虽说性子比画儿沉稳一些,可适才主子被人这般欺负,到底也是憋了一口气。

“教训吗?”阿妩苦笑一声,随性走入一间坐落于假山流水处的亭子,待流意用帕子拭了一遍石凳后方委身坐下:“才入府几天,我便已经四处树敌,除了皇妃以外,其余人皆看我不顺眼,今日就是教训了李允华她们又如何?顶多也只是口服心不服,反而会激起更多的仇视。更何况,我就算能教训得了李充华她们,也教训不了含妃,连皇妃都拿她没什么辙。”

“娘娘您想得可真多,奴婢可想不到这些。”流意说着将伞折了搁在一旁:“不过您也无需太担心,不是还有皇妃站在您这边吗,奴婢瞧着皇妃对您可是顶好,真像是亲姐妹一般!”

“是吗?”如此淡应了一声后,阿妩低头抚着腰间的玉佩再不言语,她这一低头恰好令一缕阳光照在她额间形如游鱼的花钿上,明晃如秋水一般,将那清秀柔美的容貌映得有些飘渺。

阮梅心……她无疑是大度的,尽管新婚之夜殿下阴差阳错歇在自己房中。她也没有迁怒自己,反而还有所亲近,在这偌大地皇子府中,她……应该是目前唯一可以信任的吧?!

如此想着,阿妩逐渐有了笑意,撑着石桌站起了身,对流意道:“走吧,回风华阁,皇妃给画儿的药还在我手里呢。

流意点点头,再度撑开了伞。浅碧色的伞面像极了一片张开的莲叶,伞边缘处有同色的流苏垂下,偶尔被风吹起一丝,但很快又齐齐地垂了下来。

阿妩凝视着头上那顶状如莲叶的伞,突然想到了以前夏天的时候狗子带自己去莲花塘里采莲子挖莲藕的事,自己在岸边等,他则卷高了衣裤往满是淤泥的池塘里跳,好不容易挖到一根莲藕就高兴得跟什么似地,也不洗干净就拿到自己面前献宝,每次总是弄得跟泥猴一样。回去被柳婶好一顿臭骂!

想到好笑的地方,阿妩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倒把流意瞧得好生奇怪:“主子,您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阿妩摇摇头。敛住了笑意:“流意,咱们府里有种莲花吗?”

流意摇摇头,惋惜地道:“以前倒是有,就在风华阁与点翠堂之间,可是含妃娘娘不喜。就让人连花带根全拔了精光,一个没留,现在那池子夏日里再无莲花可开,只剩下一些小鱼

阿妩诧异地道:“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乃是品性高洁之花,含妃为何不喜?”

流意舔了舔干燥地嘴唇回道:“含妃的话与您恰恰相反,她说莲花是故作清高,实际再虚伪不过。”说到这儿她看了若有所思的主子一眼又道:“殿下对含妃向来信任宠爱,自不会在这些小事上驳了她。”

阿妩低头一笑。喃喃道:“是啊,否则也不会将整座皇子府的打理事宜全交由她。”

流意见阿妩有些闷闷不乐地样子,转了几下眼珠子进言道:“主子,您想种莲花吗?”

“算了,既然含妃不喜,那便不要再提了。赏赏鱼也就是了。何况种了莲花,也易招来蚊蝇飞虫。”话虽如此。但脸上那丝落寞还是难以掩饰的。

流意嫌热将原本搭在手腕上的袖子挽高几分,露出白藕似的手臂:“主子,虽然这池子里种不得莲花,但是咱们可以在其他地方种,奴婢记得风华阁的院落里有一个四人合抱那么大的石坛子,平常放在那里也没什么用,就是下雨地时候蓄一坛子水以便浇花,但到底是荒废了,现在既然主子有心,何不将这个拿来种莲花,虽比不得满池塘的莲花开得那么灿烂摇曳,但也聊胜于无,主子您说呢?”

流意这话倒是令阿妩眼睛一亮,对啊,莲花不一定要种在池塘中,只要自己有适合的容器一样可以种养,而且养在自己院子里,也不会招来含妃的不悦,她欣然道:“你这个想法甚好,咱们先去看看你说地那个坛子,要真适合的话,就拿来种莲花。”

待到了风华阁,果见那坛子如流意所说的那么大,四个人张了手臂还抱不过来,拿来种植莲花可不正合适吗?至于种莲花所用的淤泥,不远处的池塘里有地是,遣人去挑上几担来就是了,倒是这莲花得上府外去买,画儿听到要养莲花,高兴得很,也不管脸上肿还没消,非嚷着要帮忙。

阿妩原想着用过午饭便动手,可瞧着外面毒辣的太阳,心有不忍,便让流意画儿及几个小厮待午时过了以后再做事,避避暑气。

阿妩用过午饭正要去房中休息一会儿,见得流意他们收拾碗碟,心中一动:“厨房里的人可有送饭去给安置在客房中的小莲?”

一名负责去厨房端菜的小厮回忆道:“这个奴才倒不清楚,适才去拿的时候没听得他们说起这事,不过听说客房那位自来到府中后就脾气不太好,昨夜和今晨送去的东西,不是没吃就是全砸了。”

“真不知好歹!”流意听过之后,对小莲的行为甚为不满,在旁边说了一句。

阿妩睨了她一眼道:“也不能全怪她,亲人初丧,如此也是难免的,不过今日殿下上朝前已经与她说通,量来不会再如此,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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