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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剑十八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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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不害怕。
  天相老祖看着她吃,仿佛很满意。
  一个老爷爷,看着乖孙女吃下一整串糖葫芦,通常是这种表情。
  宫怜怜吃得不是糖葫芦。
  所以,天相老祖就更满意。
  以后的每日三餐,餐餐如此。只不过数量上略有增减,品种上讲究了一些搭配的学问。
  宫怜怜没有问过为什么。
  天相老祖也没有讲过。
  每天,天相老祖进来,总要察看宫怜怜的面色,切切脉,看看舌苔,然后就出去。
  宫怜怜知道,老人昨夜根本没有休息。因为他的白发上沾着一些草叶,袍子上露湿很重,脚上都是新鲜的泥巴。
  供养一个有特别胃口的孙女,不是一件很容易很轻松的事情。
  特别是这个贪吃的孙女,近来面容娇好,正在发育阶段。
  荒域里没有镜子,如果有,哪怕是一面镜子。宫令怜也会看到自己娇好的面容。
  不但没有镜子。夜明珠也收去了,身上的肌肤也看不见。
  如果宫怜怜看见自己,会以为荒家里还住着另一个人。
  乌黑。
  她的皮肤已经完全乌黑,比荆山六傻兄弟六个人加起来还要黑。
  如果在夜里,她去一个什么地方,对方一定看不见她。
  她为了封哥哥在吃。
  封哥哥还会认识她吗?
  她不知道,也没有去想。
  天相老祖又进来了,老人气喘吁吁,显然又为食品忙碌了一夜。
  天相老祖递过一件食品,这回的食品有点特别,不是活的,竟是丸散膏丹之类。
  宫怜怜觉得自己胃口太好,有些对不起这位老人。叹道:“我是不是吃得太多?”
  天相老祖道:“不错。”
  宫怜怜道:“是不是没有吃的了?”
  天相老祖道:“有。不过方圆八百里之内没有了。”
  宫怜怜道:“我吃得太多了。”
  天相老祖道:“不多不少。”
  不多不少的意思是正合适。天相老祖道:“你吃得恰到好处。”
  宫怜怜道:“我吃过多少东西了?”
  天相老祖道:“你一定记得。”
  宫怜怜道:“每天十只虫,十捆草,已经吃掉一千只虫,一千捆花草了。”
  天相老祖道:“所以,不多不少。”
  宫怜怜道:“以后不吃了么?”
  天相老祖道:“小馋嘴,别人吃我老人家一虫一草都千乞百求,不知要花多少银子,难道你还想吃么?”
  宫怜怜道:“想。”
  天相老祖道:“可惜,我不能满足你了。”
  宫怜怜道:“那么,我吃什么?”
  天相老祖道:“吃这些丸丸丹丹。”
  宫怜怜道:“这么一小把,能吃多久?”
  天相老祖道:“有的人或许吃半粒,就永远也不会再吃东西了。”
  宫怜怜道:“哦?”
  古树。奇洞。
  不再是尉陀荒冢。
  松枝青青,柳丝袅袅。三丈高的柳树业已中空,中空处长出一株青松,就像老妪抱子般矗立着。
  三奇洞。
  这株“柳母抱子”便是三奇洞的招牌。
  三奇洞并列,同在—面岩壁上,间隔半尺,洞口一样大小,式样分毫不差。
  三个洞各有名称。
  风洞。
  火洞。
  冰洞。
  一洞风,一洞火,一洞冰,间隔仅半尺,洞便不同,难道是神灵的洞府吗?
  坐在一只古鼎之内,宫怜怜运起吐纳之功,入定以后,天相老祖便运气缓缓将鼎向洞中推进。
  宫怜怜只觉得鼎身渐热,热得像燃烧了起来,鼎壁好像已经烤红。
  古鼎就悬浮在岩浆之上,咕嘟咕嘟的火山浆液在鼎外翻滚。
  宫怜怜听到了这可怕的声音。
  她相信天相老祖,她并不畏惧,一切欲念止息专心吐纳。
  少商、商阳、中冲、关冲、少冲五穴穴门洞开,百会、涌泉两穴穴门箕张,一团团扑涌而来。
  她于荒冢内吞下的金蛇,仿佛又活了,一条一条惊恐他沿着她的经穴退缩,在气海中轧轧匝匝挤成一团,互相厮咬扑打,扭缠在一起。
  宫怜怜拼命运真气护住元神。火浪越扑越猛,金蛇越缠越紧。
  一日、二日、三日很快的过去,宫怜怜依然坐于鼎中,无声无息,凝止不动。
  慢慢地,呼息之声也趋于静止,这是多么可怕的沉寂。
  直到第七日,外洞中的天相老人方闻到了一缕夹杂在岩浆翻滚声中的气息。初时似蛙鸣,渐渐清晰,由蛙鸣转为鼓响,由鼓响而成雷动,倏然之间,又由雷动转为一种悦耳清音,怡情逸神,柔和动听。
  天相老人伸出掌来,将那古鼎吸出洞外,鼎中的宫怜怜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原来那黑炭般的身躯已经变成了正在烧燃的红炭,红的耀眼。
  宫怜怜正待说话,天相老人急忙止道:“运气!”
  宫怜怜急忙行功,发现真气运行骤增,只是有急有缓,有强有弱,几股真气酸、甜、苦、辣各异,互相不溶。
  天相老人道:“气不可散,神不可分,切记!切记!”便将她抱起来,放在风洞口前。
  这风洞,更显怪异,向里呼呼抽风,一下子就把宫怜怜吸了进去。
  宫怜怜自己宛如狂风中的一片枯叶。狂风吹动着,上下升落,左右盘旋,不会掩上石壁,也不会落在洞底,永远那么飘泊着。
  从印堂穴吹进来的风,又从玉枕穴流了出去。
  从京门穴涌来的气流,卷出了带脉。
  从隐白穴飘入的气,又消失在大冲。
  每一处穴道都在进风,而每一处穴道又在通,她的身体仿佛是一只竹笼,任风儿自由地穿来穿去。渐渐地,她的穴道封闭了。风,不能吹进来,不再吹出去。“咯”得一声,她的脚踩住了洞底,站在那里。
  远处,透来一丝光亮,她知道,那是洞口,她便走出去。
  可是,她怎么也走不动,风推着她,她挪动不了。
  宫怜怜一急,突然,胸前的“步廊穴”张开,一股劲风钻进来,冲开了她背后的一处穴道,她身上的压力一减,向前迈了一步。
  宫怜怜“嗳乃”一声,运气冲开几处穴道,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穴道越开越多,身形越来越快,行云流水般地,过旋风,飞掠至洞外。
  天相老人满意地望着她:“这孩子悟性不错。”
  宫怜怜赤红的肤色,业已变得枯黄,像朽木那么黄。
  天相老人让宫怜怜自己走入了冰洞,去修炼,去参悟。直到若干年后,宫怜怜才说出了洞中的一段经历——“那洞里有什么?”
  “万年玄冰。”
  “你干什么?”
  “行功。”“洞很大?”
  “只有一个刚好容身的地方。”
  “有什么咸觉?”
  “冷!”“冷?”
  “是。运气时,便觉得很舒泰,说不出的舒泰。”
  “在洞中呆了多久?”
  “七天。”
  “出来后……”
  出来后便是一个冰骨雪肌的娇娃,白嫩中透着红润,高雅里含着富贵,连她自己也觉得比从前更漂亮了。
  天相老祖道:“你的九转天毒神功已经练成了。”
  宫怜怜很快就相信了。
  因为,天相老祖让她做了一个实验:天相老祖弄来一条金蛇,一条又细又长的金蛇。
  毒蛇之王。
  天相老祖道:“你随便用哪个穴道吸住它。”
  宫怜怜运气发功,毒腺箭一样从蛇体上穿出来,沾在宫怜怜指尖上,竟无声无形而没,隐入她的肌肤之中。
  天相老祖道:“你摸一样什么东西。”
  官怜怜冲开穴道,指向一块石头,石头顷刻冒起一团白烟,变得乌黑。
  天相老祖道:“这便是九转天毒神功。对手有毒,便可吸之、藏之、转之、弃之、收发自如,随心所欲。”
  宫怜怜道:“那……那谁还敢碰我?”
  天相老祖哈哈大笑道:“女娃儿,随心所欲这四个字难道是无用的吗?你要有毒便有毒,要无毒便无毒。倘若你要人碰你,你没有毒,岂与常人有异?那人愿意怎么碰就怎么碰,哈哈……”
  宫怜怜俊脸彤红,叫道:“谁说要人碰了!”
  天相老祖道:“没有,没有,我没有说过。”
  笑声中,他们又回到荒冢。
  荒冢的另一间洞里,还有一位怪人。
  怪得让宫怜怜吓了一跳。
  跳了有十丈高。第八章姚胖子道:“我提了几个人,碰了她一鼻子灰,老弟,曾经沧海难为水,你该比谁都清楚!”
  李韶庭急急道:“大哥!你根本就没有尽心帮忙!”
  姚胖子双手一摊道:“我若是不尽心,就遭天殊地灭,如果我胖子再年轻个十岁,而且不发福成这个瘟相,或许还有点希望,现在叫我挑个能与老弟相匹对的青年人,胖子实在没有办法,说句良心话,我提的那几个人,连我胖子都瞧不上眼,向她引见,碰了一鼻子灰是自找的,她没有骂我是混帐已经是够客气了,老弟!我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教你!”
  李韶庭忙问道:“什么办法?”
  姚胖子笑道:“尽量吃肥肉,长得像我这么胖,那时不但方家两位小姐、郎小姐、甚至于宝珠姑娘都不会再对你这么痴心了,此外别无良策!”
  李韶庭这才听出他在开玩笑,鼓起怒目,姚胖子忙又笑道:“老弟!宝珠姑娘是没问题了,她的一颗心在你身上,而且她也不敢妄求你对她从一而终,所以方阑君与郎小姐都能容下她,问题在两条母大虫,性子都烈得可以,将来不知会闹成什么局面呢?你最好想个两全其美的对策,这两个人的心都不能伤,我实在替你担心…”
  李韶庭皱眉不语,郎秀姑又来叫道:“姚大哥!李师哥受了伤你不叫他早点休息,还拖着穷噜苏…”
  姚胖子作个苦笑道:“胖子也受了伤,就没人疼了,老弟!你快请吧!再聊下去,胖子成罪人了!”
  郎秀姑脸上一红,连忙搭讪道:“师哥!你的房间好了,我扶你去躺着,你一定要好好休养!”
  不由分说,架起李韶庭就往后院走去,到了内厅,屋子收拾得十分整洁雅致。被褥都是新的,李韶庭为了避免缠夹,立刻就躺下了,而且装成很疲弱的样子,郎秀姑倒是不敢再打扰他,替他脱去鞋子。盖上薄被,还放下了帐子,才轻轻地掩上门离开了!
  李韶庭躺在床上,心头思潮起伏,屋子很高,外面又有绿树浓荫,本来很凉快,他却燥得一身汗…
  好容易朦胧人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却被一阵嘈杂声醒了,天色已黑,只见郎秀姑的声音道:“不行!李师哥要静养,任何事情都不能惊扰他!”
  另一个却是史进的声音道:“郎小姐!方府的人指名要见李老弟,而且事情的确很紧急,万一真误了事,你叫我怎么交代呢?还是问他一下的好!”
  李韶庭连忙披衣下床,开了门问道:“什么事?”
  郎秀姑白了一眼,史进道:“方府的大小姐派人来通知说金镖牛胜被人暗杀在她家大门。二小姐又出走不知去向,现在有许多江湖人拥集在她家吵闹,她无法应付,特地向你求援!你看该怎么办才好!”
  李韶庭闻言一怔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史进道:“不清楚,姚大哥已经去调解了,但方府又派了第二个人来,一定要见你!”
  郎秀姑忙道:“理他呢?方家有的是官府势力,可以叫官人去解决,师哥!你受了伤,不能再为她家卖命了!”
  李韶庭皱眉道:“师妹!方家是师姑的家人,何况又救了我的命,说什么我们都不能坐视!你把人叫进来让我问问,如果我可以不管,自然不想去多事!”
  郎秀姑这才无可奈何,史进忙出去带了个老苍头进来,李韶庭是认得的,见他要撩衣下跪请安,忙止住道:“方福,你别多礼,快说出了什么事!”
  那方福颤巍巍地道:“李相公,昨天您走了之后,没多久,新来的管家方是被人杀死在大门口,接着就来了一大批拿刀带棍的人,包围了宅子,说方贵是什么金镖牛胜,被咱们家杀死了,要咱们家交出凶手!”
  李韶庭道:“那不是胡闹吗?你们为什么不请官人镇压?”
  方福道:“谁说没请,可是来的那些人,里面有几个是大宅院的教师爷,官人也不惹不起,只叫咱们自己解决?”
  郎秀姑道:“方府有权有势,可以通知那些人的东家,命令他们的手下不准胡闹,不就结了吗?”
  方福苦着脸道:“‘那几家都是向咱们求过婚的,被二小姐一口回绝了,怀恨在心,这次是他们的东家在背地里所支持,所以他们才敢出头吵闹,大小姐实在没有办法,才叫老奴来请相公前去排解一下!”
  郎秀姑道:“这种事用不着李大哥去,他身上还有伤,我们不是已经有位姚镖头前去排解了吗?”
  方福道:“姚镖头去了没有用,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而且他们好像掌握了证据,说杀人的……”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下来,环顾左右,李韶庭道:“没关系,你说好了,这两位都是我的生死至交,对你们的事都知道了,他们说杀人的是谁!”
  方福叹了一口气道:“他们说是二小姐,而且连二小姐会武功的事都知道了,一定要进去抓人上衙门治罪,偏偏二小姐又失踪了,大小姐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请李相公去排解一下,相公,您老千万看在大小姐的份上去一趟吧;如果让人把大小姐抓上了衙门,方家的人就算完了!”
  郎秀姑道:“就算杀人的是二小姐,与大小姐什么相干,他们也不能随便抓呀!”
  方福道:“跟他们还有什么道理讲呢?他们无非是要出方家的丑,好在幸亏有姚镖头撑着;没让他们动手,可是姚镖头也撕掳不开。只有李相公去了才行!”
  郎秀姑道:“李大哥去了就行了吗?”
  方福道:“李大爷早在半年前就是闻名天下的大英雄,今天早上一战,剑败刘昆,更是轰动京师…”
  李韶庭皱眉道:“才一天的事,传得这么快了。”
  方福道:“刘昆找四海镖局决斗的事,早已轰动京师,今天瞧热闹的,大部份是京师的人,整个一天,上上下下,都在谈论著李相公,您就快去一趟吧,姚镖头也说,这件事非李相公去了才能解决。”
  李韶庭点头道:“好吧!史大哥,麻烦你吩咐人备马!”
  郎秀姑忙道:“师哥!别忘了你身上的刀伤!”
  李韶庭一叹道:“师妹!姚大哥是个很谨慎的人,他说要我去,大概是非要我去才能解决的事,你别说为了……”
  郎秀姑道:“要去就一起去了,万一要跟人动手,由我们上好了,师哥千万不能再出手了,否则身上伤更难收口了!”
  李韶庭点了点头道:“使得!不过京师不比长辛店,不能随便动兵刀,伤了人尤其麻烦!”
  郎秀姑笑道:“我知道,现在我多少也是个有身份的镖师了,岂能像从前一样,动不动就跟人拼命!”
  说着史进已命人备好了三匹马,方福的马没离鞍,一直栓在镖局门口,四个人登鞍疾驰,马去如风,城门早已关闭了,幸亏方福人头熟,居然叫开了城门。
  来到王府井大街的方府,总算姚胖子懂事,把人都请到院子里去谈话了,门口倒是清清净净的。
  远处有几个官人探头缩脑,就是不肯走近,可见方福的话不错,这件事情暗中有人主使,不让官府插手干涉。
  姚胖子将人都招待在大厅里,方天爵在世时,这儿往往来应酬的都是一品以上的方面大员,现在却沦为江湖人咆哮的场地,倒使李韶庭生了许多感慨!
  李韶庭到达的消息,巳有人传了进去,所以喧哗的声音也静了下来,李绍庭一进厅门,姚胖子就叫道:“好了?咱们李总镖头到了,各位瞧他的面子也不好意思再闹了吧!”
  一个长身魁梧的大汉一拍桌子叫道:“凭他是谁,也得给我们一个明白的交代。堂堂候门小姐也不能杀人!”
  李绍庭看了他一眼道:“请教这位仁见台甫?”
  那汉子道:“兄弟贾云飞,现任荣王府护院总教师!”
  李韶庭微微一笑,这家伙口中字号叫得响亮,所坐的位子却在未席,一看就知道他只是个混混儿,姚胖子也没有对他很客气,淡淡地道:“荣王爷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话,贵上的荣四爷也只不过是个皇庄的庄头,兄台的总教师手下只有两个打更的,阁下大可不必嚣张、…”
  贾云飞怒不可遏,拍桌子想叫道:“姚逢春,你只不过是个镖客,居然敢瞧不起贾大爷!”
  姚胖子冷冷地道:“姓资的,姚某让你进门已经是抬举你了,李总镖头是来谈正事的,没有精神跟你混搅。”
  贾云飞要叫。李韶庭却一拱手道:“贾兄!如果你作得了主,我们就谈谈,否则就请你坐下,李某也不是什么有头的人物。只是机缘凑巧,与本宅略有渊源,才出头代为解决这个问题,大家实事求是,话越简单越好,如果贵友是想叫贾兄来扫扫李某的颜面,那未免太小题大作;也太抬举李某了,面在李某请教贵方究竟是由谁作主!”
  贾云飞被塞住了嘴,另一个上座的中年瘦子站了起来道:“贾六,你坐下,这儿没有你开口的份儿!谁要你胡乱开口的,白白替我们丢人。李大侠,兄弟马三江……”
  姚胖子道:“马大人是隆亲王府跨刀护卫。”
  李韶庭对这个姓马的倒是颇为注意,因为此人说话中气十足,一望而知为内家高手,再者隆亲王声势显赫,跨刀护卫,等于是贴身保镖的!叙衔可及三品,身份不低,遂拱手笑道:“马大人久仰久仰”
  马三江笑道:“兄弟这份差使,不过是敝上聘给的,随时都会解雇,也算不了什么,今天不谈这些,贾云飞与被杀的牛胜是磕头兄弟,为友心切,失礼处请多原谅,李大侠与方府是什么关系,望能见示一下,咱们才好说话!”
  李韶庭见他说话很厉害,他想套出自己与方家的关系,不是想摒诸事外;就是另有所谋,乃笑道:“是远亲!”
  马三江笑道:“半年前李大侠寄寓长辛店,听说颇为潦倒,几至衣食不济,遇着这门富亲戚,怎不照顾一下!”
  李韶庭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依人为食,李某再没出息,也不能丢武人的睑,寄生豪门,可是方府有了困难;李某叨在亲谊,倒不能不管!‘”
  马三江听他话中带刺脸色微变,却没敢发作,只是冷笑一声道:“那么方家的事,李大侠能全权作主吗?”
  李韶庭酌了一下道:“方家门庭,只有两个弱质女流,如果有人要欺负她们,李某自然不能坐视!”
  他避重就轻,却巧妙地将责任一肩承担,马三江竖起大拇指道:“李大侠究竟是念过书的,说出话够高明,方府虽然因侯爷去世而冷落一点,却依然是京师首屈一指的豪门。”
  李韶庭道:“马大人,这话怎么说?”
  马三江脸色一流道:“金镖牛胜死在大门口。”
  李韶庭道:“兄弟只知道方家的管家方贵被恶徒暗杀,却不知道什么金镖牛胜!”
  马三江赫赫冷笑道:“李大侠真会推托,金镖牛胜也不是个无名人物,尸骨犹在,大侠自己也认得,而且方府自己也承认他是管家方贵,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韶庭早有腹稿,微微一笑道:“兄弟在方家没有见他,否则一定会知道而不予录用,据兄弟所知,金刀牛胜了金刀刘琮后,即告失踪,大概是怕刘家人寻仇,才改名避祸到方家来的,他的被杀,一定是江湖人寻仇。”
  马三江岸笑道:“牛胜镖伤刘老英雄,是出于刘家人的请求,因为刘老英雄那时神智激动。要杀死全家人,她的儿子自己没办法,才求牛胜发镖阻止,刘家的人不会找他寻他的,牛胜到方家是出之方二小姐阑君的邀聘,进行一件阴谋,牛胜之死,也是方二小姐的杀人灭口行动。”
  李韶庭心中一震,忙问道:“什么阴谋?”
  马三江道:“这个倒不知道因为牛胜与方二小姐互有默契,没有明白说出,但他的死的确是方二小姐所为!”
  李韶庭这才放了心,笑笑道:“无凭无据,就凭各位的一面之词,便把一位不出闺门的小姐说成凶手,这不是笑话吗?马大人你也是常在官场上走动的?”
  马三江道:“我们有牛胜的亲笔状,他在进人方府不久,就写了一封信给他的把兄贾老六,说他现在受雇于方阑君进行一件密谋,又说方阑君武功高强,手段狠毒,很要能会杀他灭口,万一他有不测,叫贾六邀集几个同道朋友,为他伸冤报仇,现在牛胜果然死了。”
  李韶庭忙问道:“信呢?”
  马三笑道:“信在我们手里,这是唯一的证据,要到公堂上才能献出来!”
  贾云飞跳起来叫道:“牛胜很讲道义,连他跟方阑君进行的密谋都不肯说出发来,方阑君却仍然不放过他,她这种恶毒的女子,我非要手刃她,给我把兄出头不可。”
  马三江沉声道:“贾六,你少开口,京师重地,岂容你随便杀人,国有国法,反正牛胜绝不会白死!”
  李韶庭是最明白了,知道牛胜这封信绝不会假。他不敢说出与方阑君的密谋,是因为方阑君在刘家杀死了几个人,他都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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