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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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开始零零散散的往下掉着雪花，然后越下越大，到后来成了鹅毛大的雪团子，一层一层的铺到房子上，墙上，地上，到处雪白雪白的，像裹了一件厚厚的翻着羊毛的棉袄。李刚和冯四躲在屋顶上，此刻也成了两个大大的雪团子。

李刚把枪揣到怀里，把手也揣了进去，他把身子蜷缩成一团，尽量把身体的热量都集中起来，他不能让自己的双手冻木了，他要保证这双手的灵巧和敏捷。冯四想爬起来跺跺脚，他的腿都快冻木了，可刚要起来就被李刚一把按了下去。李刚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聚丰楼的方向，冯四顺着李刚的手指望去，三毛他们拥着陈二宝终于大摇大摆的从聚丰楼出来，奔柴市巷来了。

冯四的膝盖有点哆嗦，虽然跟着许二在江湖上混了几年，毕竟当杀手杀人是第一次，好在大脑清醒，心还不乱，不过汗已经从额头上趟下来了。李刚要镇定了许多，枪口已经稳稳的向陈二宝身上锁定。

二哥，三毛搓着手哈着气说：这雪下的真大，我都有两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陈二宝说：下雪好啊，瑞雪兆丰年哩。

是哩，三毛附和着说：庄户人家都高兴哩。

陈二宝说：天儿这么冷，你们都回去睡觉去吧，就这一小截儿路，我自己溜达着就回去。

那可不成，三毛说：二哥，咋地也得让兄弟们把你平平安安的护送回去，二狗哥今天走的时候叮嘱了我好几次呢，说越是每事儿就越不能大意。再说这雪天路滑，有兄弟们搀着，也能防止摔跤不是。

臭小子，陈二宝笑着捣了三毛一拳说：你以为你二哥是三岁小孩儿啊，走路还能摔了跤？

陈二宝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危　3ǔωω。ｃōｍ险的来临，依然如往常般朝柴市巷里走着，离李刚和冯四的枪口越来越进，离死神也越来越近了。李刚兴奋的把枪口对准了陈二宝的眉心，右手食指逐渐增加着力道，随时准备扣动扳机。眼看着陈二宝就要在这厚厚的雪地里脑浆迸裂，横尸街头了。

好在陈二宝命不该绝，关键的时候有贵人相助。就在李刚准备扣动扳机绝杀陈二宝的时候，疯子二娃突然从巷子里钻了出来，或许是雪下得太大他冷的受不住了，蹿到巷子里手舞足蹈，吱里哇啦的乱叫，这一叫把冯四绷紧的神经猛的一下给刺激了，啪的一声枪响，冯四复仇的子弹瞬时间贴着墙皮，拉着火花飞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了。

冯四这一响枪，李刚给愣住了，他的手微微一抖，啪的一声，子弹掠过陈二宝，飞到墙上撞出一蓬火星子。就在这分分秒秒的功夫，陈二宝他们醒过神来了。有刺客！三毛叫嚷着拔出手枪，和其他的几个小兄弟一起，护在了陈二宝的四周，等李刚回过神儿再次瞄准的时候，就只能看见三毛他们临时搭建的人墙了。然而反应最快的不是他们，是疯子二娃，这个十足的疯子有着非凡的逃跑能力，就在枪响的刹那，他早已嗖的一下跑的没了影儿，只在白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来。于是在经过非常短暂的骚乱后，柴市巷突然有静了下来，死静死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卟嗵卟嗵的跳。

静是可怕的，尤其是身在明处的人，于是枪声很快打破了寂静，三毛他们向巷子里没头没脑的射击。李刚他们很快有了回应，反正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先乱打一通再说。两边人基本上都不怎么瞄准，双方互冲着大致的方向浪费子弹。当然，也不能是完全的浪费，陈二宝的一个小兄弟被子弹舔了一下，嗷的叫唤了一声。这中间三毛也曾英勇的发动了两次冲锋，都被顶了回来。就在这个时候，哨声大作，警卫营的人听到枪声朝这边来了。陈二宝来了精神，亲自组织冲锋并冲到了最前头，三毛他们也打红了眼，嗷嗷叫着往上扑，子弹打的李刚和冯四都抬不起头来。

一看形势对自己很不利，李刚拽着冯四就往后撤。这练武的人讲究来去如风，李刚和冯四就是这样，既然这次报仇无望，就不能再搭上自己的性命，当陈二宝他们冲过来的时候，两个人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的无影无踪了。

紧接着是关住城门保安队和警卫营四处搜索，他陈二宝不能吃这样不明不白的亏，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暗杀自己的王八羔子找出来。乱哄哄的忙活了一晚上，依然是连个人毛儿也没抓着。不仅没抓着，反而这么一折腾第二天几乎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陈二宝差点被暗杀了，甚至有人传言陈二宝被乱枪打死了，弄得陈二宝郁闷了好几天，直到老百姓看到他全须全尾儿的在街面上晃荡了几天，各种把他扔到天上或着地底的谣言才销声匿迹。

第二十六章　追查凶手

　陈二宝的心里非常恼火，他没想到在这襄陵城里有人还敢暗杀他。这叫怎么回事儿，自己一个堂堂的保安署主任，管着一方百姓的治安，结果先是自己家被洗劫了，老爹气死了，媳妇儿壮烈了，现在居然又有人惦记上要取自己的性命了。这不是骑在脖子上拉屎吗？这不是看扁了我陈二宝和保安署这百十号弟兄吗？狗日的，你们也太猖狂了，看来不给你们点儿狠的，你们还真就以为我陈二宝是个软柿子，你们谁想捏就捏，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出了事儿以后陈二宝没回家，而是立刻回了保安署，二狗和三狗得着信儿也带在着两个保安队的兄弟们回来了。

丢人呐！陈二宝愤愤的拍着桌子，对二狗他们吼着：你们难道就不觉得丢人？你们就不觉得臊的慌？你们知不知道老百姓怎么说？我现在都不敢到街面儿上去，我怕老百姓戳我的脊梁骨杆子打我的脸。丢不丢人？啊？丢不丢人？我一堂堂的保安署主任，每天冠冕堂皇的说要保护乡邻，可这恶性事件儿偏偏又全落到了我的头上，今天要不是疯子二娃突然突然跑出来闹腾了一下，说不准我陈二宝的脑袋早被人家蹦开花儿了。

二哥，二狗说：都是兄弟们不好，不过你放心，这次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帮王八蛋找出来碎尸万段。

陈二宝说：你们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我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可现在不一样了，人家都已经蹬鼻子上脸欺负到门儿上了，你们也给我陈二宝争口气，别让人家把咱们保安署看扁喽！

二狗、三狗、三毛他们把保安队的弟兄们都撒了出去，先是关上城门挨家挨户的搜查，后来又把网撒的更大了些，连县城周围二十里内的村子都查了遍，可就是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

当然李刚和冯四根本就没跑出城去，也跑不出去，他们就躲在郑记当铺。保安队搜到郑记当铺的时候，郑永福让他们躲进了墙洞。这墙洞本来是钱庄、当铺的一个惯有设计，用来藏那些值钱的东西或者大宗的银两，在墙壁中间做的暗室叫墙洞，在地底下做的暗室叫地洞，可大可小，一般都比较隐蔽。

就这么躲躲藏藏了几天，等街面上逐渐的恢复平静，两个人也耐不住性子了，跑出来和郑永福商量下一步的事情。郑永福说你们这一次没能得手，估计近期内想得手就很难了，陈二宝肯定会加强防范。你们留在这意义也不大，反而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危　3ǔωω。ｃōｍ险，还不如先回清风寨去，等以后有了机会再商量报仇的事情。而且山里头也稍来了信儿，吴大当家的很担心你们的安全，他的意思也是让你们先回去再做以后的打算。李刚和冯四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现在别说杀陈二宝，估计想靠近他都是不现实的事情。既然这样，与其在这儿躲着，不如回清风寨自在，两人和郑永福商量了半天，还是决定先回山里头去，等以后有机会了再伺机暗杀陈二宝。好在那天晚上他们也没和保安队的人照过面儿，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大摇大摆若无其事的走出城去，反正没人能认出来，他们的脸上也没刻我是杀手之类大胆狂妄的话。

然而，他们这回想的有点儿简单了，保安队有人见过冯四，不仅见过，还交过两次手，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那天晚上负责保护陈二宝的三毛。他确实见过冯四，他们第一次交手就是在许二家，那时候三毛蒙着面，冯四可没蒙，而且两人还进行了贴身格斗，所以过了这么长时间，三毛依然清楚的记得那张愤怒的脸。

这天三毛心里不好受，他带着几个保安队的兄弟在城门口转悠。说是转悠，实际上是瞪着两个大眼珠子看是否能从这来来往往，进城出城的人里头把那可恶的杀手揪出来，或者能找着点线索也行。这几天陈二宝发了脾气，命令大家伙儿一定要查出凶手来，自己也不能吃干饭呐，总得有点业绩不是。可这几天下来，弟兄们忙的都快脚心朝后了，也没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不免的心里都有些不好受，尤其是二狗哥，他在陈二宝跟前立了军令状，一周之内查不出来就自己辞职，从此回家种地去。这二狗兄弟平日里对自己可真的不赖，打小他就护着自己，小时候有谁欺负三毛了，只要他一说，二狗就能跑去把对方修理一顿。现在眼看着一周的时间快到了，可线索还一点儿也没有，那帮狗日的就像空气一样凭空消失了。二狗哥昨天找他喝酒，说是自己无能，连这样的事都替二哥办不了，实在是没脸在这儿混下去了。要是今天再没什么结果，他就卷铺盖回家，省得二哥心里难受。

今天就是第七天了，也就是最后一天，要今天再查不出来，二狗哥可真要回家种地去了。三毛觉得心里堵得慌，一大清早，他就带着手下几个兄弟到了城门口。他小子脑瓜子滑溜，知道着城门口是守株待兔的好地方，于是他这几天基本上每天都要来城门口呆着盯人，但凡是遇到古怪点或者长得有点个性的，他都要盘问上老半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三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他还有些没有睡醒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伸手揉了揉发涨的眼睛，希望今天能有好运气，查出点儿什么来。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还真就瞎猫撞死耗子一不留神撞上了。

李刚和冯四牵着马出城，本来一路都很顺利，眼看着就过了城门洞子了，溜达着盯人的三毛就把冯四给撞了一下。当然这非常正常，三毛他们自从进了保安队之后一直就是这么横着走，撞了就撞了（炫*书*网。整*理*提*供），只要他自己不难受，你难受了又能把他们怎样？可冯四那脾气大，撞了不能白撞啊，他一把就扯住了要继续往前溜达的三毛，想要讨个说法，李刚想拦都没能来得及拦住。三毛这一回头两人就正好脸儿对着脸儿，冯四呢还正好又是一脸的愤怒。

眼熟！绝对的眼熟！这就是三毛的第一感觉，他搭了一眼就感觉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小子。

小子，三毛仔细打量着冯四：我好象在哪儿见过你啊？

李刚怕惹出事端来不好脱身，赶忙拽着冯四就走。李刚这么一拽冯四也明白过来了，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还是赶紧的脱身吧。两人这么急匆匆的一走，三毛就想起来了，这家伙是许二的徒弟啊，说不准前两天晚上行刺的杀手就是他们。

三毛一挥手大喝了一声：站住！

那俩人哪会听他的，一看要坏菜，立马儿的翻身上马就走。三毛大喊：抓住他们！并迅速招呼手下的兄弟骑马就追，边追边用手枪招呼，这一追就追出四五十里地去，眼睁睁看着李刚和冯四进了姑射山，三毛没敢继续追下去。这段时间他听说姑射山里闹土匪，真的假的不知道，但万一真有呢？他这一追进去，肯定没好结果，这种亏三毛不吃。不过总算是知道了杀手是什么人，也大概知道了杀手的去向，回去能给陈二宝交个不错的差了，二狗哥也不用回家种地了。

第二十七章　剿匪前的准备

　什么？许二的徒弟？在三毛给予再次的认定后，陈二宝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斩草不除根，真是后患无穷啊。自从他知道在许二家留下活口之后，他就知道复仇的事情肯定会发生，现在发生了，他反而没有感觉到恐怖，而是觉得心里塌实了。联想起三狗那次从北沟带回来的消息，看来这姑射山里真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啊，这股势力很可能属于许知县，很可能以后还会给自己找很多麻烦。这才是他最头疼的。他叹了一口气，该面对的还得面对，躲是躲不过去的。他让二狗他们多放眼线出去，通过各种渠道打听这股势力的情况，这种暗亏是不能再吃喽。

没过几天，确切的消息就回来了。多方调查的最终结果如下：

姑射山确实存在一支武装力量，俗称：土匪。

该股土匪的大当家叫吴彪，人送外号：西山虎，曾负责过襄陵县衙的日常保卫工作，应该就是革命当夜离奇消失的吴班头。

该股土匪共有匪徒五六十人，长短枪械三十余支，刀子、斧头之类的冷兵器若干。

该股土匪的老窝儿叫清风寨，在姑射山后山一带，位置不祥。

上次暗杀陈二宝的是许二的徒弟李刚和冯四，在许二家遭难后随吴彪上山入伙儿，同时带上山的，还有许如海寄养在许二家的姑娘红玉。

另外还有个消息：据说血洗了陈二宝家的，也是这股土匪。

情况清楚了，陈二宝恨的牙痒痒，这伙天杀的家伙，当初为什么没把你们彻底消灭在县衙，让你们做了大清朝的殉葬品呢！狗日的，跑就跑了吧，你带着兄弟们做点正经生意，谋个正经营生也好，偏偏要做这个土匪，做土匪有什么好的，每天打家劫舍名声不好不说，还饥一顿，饱一顿，没个正常人的生活，除了想女人了抢一个上去，就连逛逛窑子都怕被人抓去枪毙了，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乐意让一个土匪睡呀。做土匪也就罢了，可你为什么偏偏又去血洗我们家，还气死我爹杀了我媳妇儿。一个病怏怏的老人和一个妇道人家，你们也真下得去手。这也罢了，现在还要杀我，太过分了吧？做人哪有这样的。赶尽杀绝啊？我不就是闹革命让你失业了，杀许二让你伤心了吗？能有多大的仇气啊？好，既然你这样不江湖，那就不能怪我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看是你的土匪厉害，还是我的保安队厉害，反正闹到这种程度就只剩下两股道儿让你选，一个是有我没你，一个是有你没我。

陈二宝决心剿匪，他不管东山虎还是西山虎，他无所谓，他现在有人有枪，还有一个警卫营的兵力给他撑腰，他谁也不怕。屎都被人拉到脖子上了，连个屁都不放一下，那就不是大老爷们了。他陈二宝不是把脑袋钻到裤裆里讨生活的人，他要灭了这帮让他觉得威风扫地的土匪。他也不是要为老百姓出头，消灭土匪，让老百姓过让安定和谐的日子这样伟大的事情他还顾不上去想，他也没那么高尚，他就是一个凡人，一个有仇必报的凡人，虽然他后来真的干了一件让祖宗十八代都感觉光荣的高尚事情来。但是现在，他的唯一想法就是报仇，彻底的把吴彪这个藏在自己身边的威胁清除掉。

张寡妇这两天看着陈二宝气冲冲的样子，知道暗杀的事情伤陈二宝伤的深了，陈二宝肯定要报复的。她能感觉的出来，因为陈二宝晚上要她的时候非常的霸道，也非常的凶猛，虽然她有些喜欢陈二宝带着些变态的强有力的撞击。但是作为女人她从陈二宝压在她身子上野蛮的行为中觉察出了他的心思。

当家的，你可别意气用事啊。等陈二宝完成了剧烈的抖动，瘫软在她身上的时候，张寡妇说。

陈二宝不说话。

张寡妇哭了，她说：当家的，我怕你太冲动了会吃亏，你要是有个好歹的，我和虎子以后可咋活呀。

陈二宝抚摩着张寡妇的身子，虽然炉子里的碳火旺着，可她细腻光滑的皮肤上依旧起了鸡皮疙瘩，陈二宝拉过厚厚的绸缎面儿棉被来把张寡妇裹在自己身上，安慰道：我心里有数哩。

别小看了陈二宝，他是个凡人，但他决不是一个蛮干的人。他并不是冲动的马上要怎样怎样，而是在发动剿匪战争之前，做了相当多的前期准备工作。

一是争取政策支持，也就是马六的支持。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没有马六的支持，自己就没了后盾，这个仗也就没办法打了。基本上他没多费口舌，作为把兄弟，马六一向都是支持他的。要人给人，要枪给枪。消灭土匪吗，利国利民的好事，县政府大力支持。

二是争取广大群众的支持。这一点也不难办，读过几年私塾的陈二宝亲自执笔写了个公告，把自革命以来发生的所有坏事都一古脑儿的推到了吴彪的身上。公告没用文邹邹的句子，基本上是口语，这种东西不在于你用词是否华丽，关键在于老百姓能不能看懂，看懂之后又能不能理解了。公告是以县政府的名义发布的，贴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几乎到了铺天盖地的程度。

公告大体内容如下：

父老乡亲们：

咱们襄陵县这么民风淳朴的地方来了土匪了，领头儿的叫西山虎，这些土匪坏啊，坏的都流黑水水了。他们今天绑张家的孩子，明天烧李家的房子，抢咱们的粮食，抢咱们的钱，还要杀了大老爷们儿，强奸姑娘媳妇儿。那东柴的陈家、北沟的许家全都被他们灭了门了，许家两个媳妇硬是给强奸死啦；还有东关博老板，人家一个外来户，好端端的一个裁缝，招你惹你啦，来了就把人家的东西抢了不说，还把人家绑到城外杀了，残暴啊！这群土匪现在就盘踞在姑射山，这是不给我们老百姓太平日子过了。咱们不能再忍下去啦，为了咱们的老少爷们不被杀掉，为了咱们的姑娘媳妇不被祸害，县政府下定决心要把他们彻底的赶走，要消灭他们！

这份公告一贴出来，吴彪的清风寨就彻底的没了群众基础，当然他们土匪也基本上用不着群众基础。总之，由于公告直白的描述了土匪抢钱、抢粮、烧房子、杀男人、糟蹋女人的惯性行为，剿匪行动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充分认可，甚至有地主商户跑到县政府、保安署强烈要求立刻剿灭土匪，还要捐资捐物提供后勤保障。也是，谁愿意东西被人抢完，自己被人杀掉，媳妇姑娘被人强奸啊。

第二十八章　陈二宝的圈套

　公告获得了良好的群众效应和社会效应，但也算提前给吴彪和清风寨下了战书，就在公告发布的当天晚上，吴彪就在清风寨看到了这份让他郁闷的东西，这也正是陈二宝要的效果。

在争取政策支持和打造群众基础的同时，陈二宝一方面让二狗和三狗积极开展战前动员和剿匪演练，一方面开始制定他的剿匪方略。孙子兵法说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孙子兵法还说了：兵者诡道也。陈二宝是一个有着军事头脑的人，他的军事天才在这次剿匪行动中得到了实践，并在日后有了更大的发挥，这是后话。

还是先让我们看看陈二宝制定的剿匪方略吧：

总的方针是：在不清楚对方实际位置以及清风寨明哨、暗哨、机关、暗道等部署的情况下，冒然进攻是危　3ǔωω。ｃōｍ险的，最好的办法是把他们引出来，让他们失去地理优势，围在外面打。这叫引蛇出洞，只要他出了姑射山，那就只有被自己玩于鼓掌之间的份儿了。可吴彪好歹是在大清朝当过干部的人，也就是混过政界，那脑子可不笨呐，而且又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土匪，身上多少有些奸诈狡猾的气息，你想让他出来他就能给你乖乖的出来？当然不可能，所以陈二宝制定的作战计划步步为营，环环相扣，非常复杂。

首先，在城内大肆发布剿匪公告，也就是他亲自撰写的那份。不仅要在城内，城外主要的交通要道，大点儿的村、沟、屯、堡，尤其是靠着姑射山的村寨都要贴，目的就是要让土匪在城里的眼线把消息传给吴彪，或者让吴彪手下的土匪自己看见，让吴彪知道并积极开展防备工作。这看似一记暴露军事机密的昏招，实际上是引诱吴彪上钩的第一个圈套。这第一步非常关键，既要贴的到处都是，传的满城风雨，又不能过了火候，走了分寸，让吴彪识破了看穿了不上钩儿。就像一副中药一样，这第一步就是个药引子，能不能让吴彪上当并顺利的按照自己的意图步入后面的圈套，就看这一步了。

第二步，召开誓师大会，场面越壮观越好，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而后保安队倾巢出动，杀奔姑射山，最好能和吴彪有一个小规模的遭遇战，或者，遭遇战也犯不着，进了后山朝天放枪，越热闹越好，目的也是让吴彪知道他来剿匪了，这是第二个圈套。这第二步是对第一步的补充，也是第一步的延续，把剿匪的事情进一步哄大，让吴彪钻在地缝儿里也能知道了这样事情。而出兵姑射山是要在吴彪眼前虚晃一枪，让吴彪确信他陈二宝就是要缴匪，要报仇，为下一步计划做一个很好的铺垫。但这一步也必须拿捏适当，因为自己是要带着保安队进入姑射山的，他只期望放空枪或者只有很小规模的遭遇战。山里的情况不他不熟悉，山地作战保安队也不熟悉，因此，如果把这虚晃的一枪扎实了，吃亏的有可能是自己。

第三步，在全城再贴公告，说此次剿匪行动获得巨大成功，清风寨已被彻底踏平，歼灭匪徒数十人，匪首吴彪就地正法，然后大摆庆功宴，热热闹闹的庆祝剿匪胜利。主要目的在于：一、让吴彪误以为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