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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查1938-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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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和沈兰原来很幸福,所以就担心你还旧情不忘。现在好了,百足之虫死而僵,最好不过。”

“幸福?世道不好,一切都会被影响。不知你想过没有,你家里,你叔父,他们反对的话呢?”

“我最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要认准了,就算别人反对,也无济于事。我叔父,我也知道他,官越大,胆越小。他还不是想用我联姻高官,把根基盘大盘牢,要不然怎么会如同己出。古时候和亲,嫁出去的公主,实际都是郡主。”

“你不要把蒋主任想得太坏。”

“哼,你把坏事朝他身上推,反倒来劝我。”

“我给你说过,我是在替他解脱。”

“唉,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谁知道呢。”

刘天章突然推门闯了进来,看见他俩正笑意盈盈,觉得冒失连忙要退出去。武伯英却问:“刘主任,有什么事吗?”

刘天章笑笑:“没事,没事。”

蒋宝珍只对着武伯英说话,根本不在意刘天章。“你去吧,我累了,歇一下。”

蒋宝珍说着,变侧靠为正靠,闭上眼睛。武伯英无声起身,跟着等在门口的刘天章,走了出去。武伯英穿过厢房间洒下的一道日光,把他让进了西厢房。西厢房门内有两个人在整理柳枝,去梢留本,准备插在新坟上。刘天章跟着他,跨过地上的各种物事,几坛烧酒,几筐瓷器,一直走到棋桌边坐下。

刘天章声音很轻,武伯英在嘈杂中却听得字字真切。“有人给我报告,你的人和师应山的人,都在找洪老五,我也正在找他。”

“为什么?”武伯英突然放开声音,引得那两人抬头看来,见他挥手连忙抱着柳枝出去。

刘天章等人出去才答道:“他带人绑架了我的一个手下。”

“真是无法无天,敢绑中统的人,什么时间,什么地方?”

“我刚才和师应山聊天,说起洪老五杀你干儿的事,我就说起他绑架我手下的事。师应山觉得没必要给我保密,才说了你调查宣案的事。你这任务是高级机密,我现在才知道。要不然洪老五绑架我人的事,早都告诉你了。我的人姓林,和宣侠父同一晚失踪,地点就在平民坊南边的尚朴路。”

武伯英脑子飞速转动,如果他所说属实,自己就推算错了。原以为洪富娃绑架了宣侠父,看来绑的是刘天章手下。自己在平民坊查案,洪富娃以为在查他,下狠手杀了何金玉剪线,又杀了王立警告。

“我手下失踪的事,原本着落不到洪老五身上。林是负责监视宣侠父的小组长,这不是军统的专有,我们也在按路子进行。他们靠上层探听,我没有这个方便,只有派人死盯。宣侠父爱骑自行车在城里往来,林组长就骑自行车跟着,也是自行车,才让我知道正是洪老五暗害了他。自行车现在金贵,在黑市上还值几个钱。林组长失踪两天后,他的自行车在黑市上露面,顺藤摸瓜,让我锁定了烂腿老五。”

武伯英点点头,如今听来中统刘天章也就有了嫌疑,变得更为复杂,哪个才是事实,哪句才是真话,越发难以分辨。

“我很生气,胆大妄为,居然敢动我中统的人。我把有关的人全抓了起来,独独不见洪老五,抢自行车的一个不漏,审问后弄清了来龙去脉。那天半夜,洪老五在尚朴路边乘凉,前面一辆自行车捏着铃铛,急急骑了过去,如今看来正是宣侠父。洪老五骂完聒噪,见后面又来了一辆,起了贼心。预防轰炸没开路灯,他让喽啰趁黑假装被车蹭了,和林组长撕扯了起来,趁乱就抢了车子。”

武伯英摇头叹息:“为个车子就害人命,真是罪大恶极。”

“拿害命来保命,洪老五抢车子时,林组长扬言是中统的,一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洪老五害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叫人捂嘴剪手,把人绑了弄回了姘头家。现在我抓住的帮凶,包括那个姘头,都说骑自行车的被憋死了,洪老五另找人把尸体弄走了,一起不见了去向。姘头贪几个小钱,托人把自行车拿去黑市变卖,贩车子的一看是中统的车子,赶紧报告,这才翻了船。人命关天,洪老五自知犯了死罪,又害怕惹了我们中统,干脆破罐子摔到底,所以又下狠手,杀何金玉,杀王立。”

武伯英默默点头:“我在平民坊查宣案,他以为我在查他,唱了三岔口。”

“从犯已经悉数被我缉拿,只是首恶寻不见踪影,我的人、师应山的人、你的人,都在找他。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要不了多久,一定叫他伏法。千刀万剐,方能解你我心头之恨,不管谁抓住,生吃了他才合适。我把这些从犯,每天给喂一顿饱打,准备关死为止,再也不放出去,祸害百姓。”

武伯英想起王立,目露凶光:“就是,全部弄死,一个不留。”

刘天章点头道:“洪老五党羽众多,随便藏在哪家,都知他心狠手辣,绝不敢出首报官。他只要深居简出,我们就难以抓到,但是只有抓住,才能把所有事弄明白。我准备一家家过,一定要把他筛出来,估计还要一个礼拜。参与绑架林组长的人,在大狱也死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刘天章过之犹不及,武伯英反倒起了疑心。“不去了,现在弄清楚了,两起绑架案,搅在了一起,终于厘清了。单等抓住洪老五,给我的干儿子报仇,宣侠父失踪案,又得从头查起了,不一定是绑架。”

刘天章也觉出说了出格话:“失踪是结果,过程则不一定是绑架,还有暗杀,还有密捕,还有扣押。西安城就这么大,我没干,师应山没干,就剩不下几个了。”

武伯英听话听音,似乎明白了深意,又似乎不太明白。刘天章借机害了徐亦觉一下,两统矛盾已久,积怨颇深,但自己再也不能被只言片语引偏思绪。

葬礼不宴请亲朋故旧和街坊四邻,仪式结束师应山就安排执事的吃饭,赶着午时初刻起灵,午时末刻入土。挽留不住刘天章,说有事带着手下走了。蒋宝珍吃不得油腻,由女佣陪着回医院打针。厨子做了九桌饭菜,按戒律一桌和尚的素宴,按忌口一桌道士的清宴,按法师的禁忌也给做了一桌,不至于影响法力。其他五桌饭菜无异,一桌坐着亲眷,武伯英和亲家,师应山等几个作陪。一桌坐着徐亦觉和手下,侯文选和罗子春几个作陪。另两桌是来帮忙的侦缉队一干人,赵庸他们四人作陪。最后两桌坐着苦力脚夫,吃饱了卖力气抬棺材。侯文选紧挨徐亦觉坐,极尽巴结之能,又是夹菜又是添酒。武伯英自从得知他是军统的秘密小组长,就有些厌恶。师应山浑然不觉,根本不在意侯的丑态,表面上还是宽容有加。

起灵之后,留下几个人收拾打扫,其他人都去送葬。徐亦觉喝得有些多,又不愿晒太阳,就在西厢房罗汉床上歇晌。阴阳先生挑着招魂幡走在最前,司仪跟在后面,将小白花合着纸钱沿途抛撒,和尚、道士、法师鱼贯而出,自成一统敲打念叨,乱作一团但各有其妙,八人大抬的冥轿跟在后面。棺后跟着武伯英和师应山,拉着两根从棺冕上牵出的黑绫子,身后人抓着相跟成两行。几辆汽车缓缓开在最后,吉普车拉着金童玉女和几样纸货。虽无软硬纸幡、花圈花斗,也无哭声悲歌、唢呐鼓乐,在街上也是浩荡迤逦而行。瞧热闹的街坊议论纷纷,都说武家这次过白事是新式葬礼。

送葬队伍刚出后宰门街口,从南边过来另一家送葬队伍,鼓乐喧天,悲声豪放。今天黄道吉日,也是安埋何金玉的日子,武伯英叫停自家人马,闪在北大街东边让道。何家满门感激武家大先生的厚意,几个长辈专门过来致谢,给王立长揖到地烧了一道路纸,又说了一堆好话。

洪富娃杀死的两个人,携手去城北入土,武伯英看着何家仪仗鱼贯而过,低声对师应山道:“刘天章来,给我说了个事。”

师应山偏头看看他:“也给我说了。”

“你说洪老五这么难挖,会不会逃远了?”

“不会,他的窝就在城里,人肯定还在城里。如果逃出城,我已经下了通缉令,比在城里还危险。”

“看来洪老五绑人,和宣侠父无关了,另有地点。”

师应山自有看法,咬咬下唇道:“我去年破过一个抢人案,几个流窜强盗,踩点瞄准了一区的农会理事长。算准他要去长安发粮棉奖金的日子,在郊外路边伏击,抢钱杀人。案最后破了,很费了些周折,理事长那天跑办公室跑银行走了很多地方,半个月确定不了抢劫地点。我沿他去长安的路线仔细查找,在路边麦地里发现了新土,起出来却是一条死狗。后来他们翻把,我又仔细审问,原来尸体就在死狗底下,起出来交给了苦主。这个障眼法使得巧妙,那你说洪老五绑杀林组长这件事,是不是就是那条死狗呢?”

“如果洪老五真是那条狗,最好在死之前把他拿住,不然要是被别人抢了先,真成了死狗,就失去了价值。”武伯英缓缓点头,心中佩服,见解相合,觉得刘天章也有问题,变得更加复杂混乱。

师应山苦笑:“比较难,说不定,狗已经死了。”

朝墓坑里下王立的棺材时,武伯英控制不住,眼泪如出闸水般顷刻涌出来,和着汗水一起流进嘴中,咸苦酸涩。填土箍包,焚化纸货,武伯英把胸前的白花扯下,扔进了火中。可怜的王立,死得不明不白,死得干场没水,一定要把事弄大,才对得起他的死。对着灼人的火焰,他发誓报仇,不光洪老五,还有和此事有关的全部人。

师应山在墓场给雇来的人结清了利是,大部分人从坟上就四散了,自己人回到武宅。徐亦觉被侯文选灌多了酒,还在西厢房睡着未起,师应山让兼职账房给武伯英交账。武伯英一股脑交还,让他分谢帮忙料理的弟兄。师应山坚辞不收,推说这两天累了,带着人匆忙离开,各回各家休息。武伯英感激他的厚意,却没办法感谢,一直送到街口才回来。王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去了,武伯英感觉非常凄凉,大大的宅子独独的自己,顺腿坐在堂屋口的闲凳子上抽烟,想事想人想命运。

罗子春几个帮着苦力收拾院子,拆了小席棚,打了临时灶台,洒扫了院子,竭力恢复原样。玲子跟着几个厨子里外忙活,洗涮碗碟,归置器物。清器租主赶来了马车,把碟盘碗盏拉走,又跑了一趟,拉走了桌椅板凳。武伯英只好站起来,让出屁股下的凳子,从冥想中返回现实,走到前院看手下们忙活,吩咐说:“你们几个,搬过来住吧,租的房子退了,租金就不退了。”

赵庸应声遵命,知道武专员既孤独又害怕,找人做伴。

武伯英又对罗子春道:“你的未婚妻,也住过来,给咱们做饭,工钱按你的工资水平开。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都要小心,也不能在外面吃饭,出入和执行任务,必须两人以上。我们专署,刚开张,实力弱,过个一年半载,就不用这么小心了。”

罗子春一愣:“她是个女的,住过来不方便,我们还没有成家。”

武伯英知他矫情:“你媳妇不是女的,还是个男的不成,没成家你就把家成了,东厢房给你们当新房。”

罗子春还想修正指令,徐亦觉从二门出来,酒饱睡足,志得意满,大声叫嚷。“事都弄完了?麻利,麻利!我刚打了个瞌睡,你们把人埋了,把啥都收拾好了。老武,不好意思,来给你帮忙的,啥都没弄。吃了一肚子,喝了一绷子,睡了一趸子。”

武伯英笑了:“你这顺便话说得很好,这就走呀,我还没给你泡茶呢?”

徐亦觉不觉得奚落,反倒反身朝回走:“走,泡茶,喝了酒,口渴。尝尝你的好茶,我可听说了,你家有你爷存的普洱。越陈越香,几十年,生茶都变熟茶了。”

重回西厢房,武伯英操持泡茶,徐亦觉盘腿坐在罗汉床上饮用,几盅茶下肚,说了些咸淡话,讲了点琐碎事。徐亦觉酒还没全醒,右手捏着“七”字佐话,劝他要看开,死人的事每天都有,只是迟早问题。武伯英知他先拿闲话垫场,一定有重要话讲,就应和着等他。徐亦觉终于说到了实质:“抗战时期,讲的是国共合作,要还像以前那么对付共产党,就要犯众怒挨臭骂。宣侠父失踪就是这样,为啥都这么怕你,就怕你把这膏药贴在面门上,尿脬打人,不疼臊气大。现在对付共产党,就是光盯不抓,光禁不止。”

“听你这意思,等着和我说话,就是要怪我了?”

徐亦觉被搅乱了话路:“没有怪你,我哪敢怪你。只是想给你表明,我们不可能干这事。你现在找出了洪老五,有可能弄这事。这号儿亡命之徒,根本就不怕人骂。为个烧饼都能要人命,管你是谁。只要有自行车,就敢下手抢。”

武伯英突然意识到,刘天章、徐亦觉不约而同说起洪老五,还硬向图财害命上靠,想把事情简单化。看似信任般的透露,却选错了日子,时间上犯了冲突。他们趁丧事一来,就觉得不仅友谊这么简单。超出了常理的好,就埋有特别的坏。虽看似毫无关联,但能感觉到联系,在用各自的方法,要引偏调查方向。如果分头也不如此明显,恰恰同时,似乎得了同一人指令,只是因为积怨没有提前沟通。如果之前,武伯英立刻就会想到蒋鼎文,但现在却隐隐感觉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到底是哪方力量呢,到底有怎样的关系呢,到底他们只是刺探还是参与了呢?处处是答案,也就没有答案。

午饭吃得早晚饭就开得早,玲子拿宴席剩下的材料,做了顿晚饭。到底是女人,麻利快捷,太阳还没沉到西山,饭就得了。几个青年干了体力活,肚子早就饿了,武伯英心中难受没吃下去多少,腹中也有些空落。安顿了王立身后事,他心中稍安,吃得很多。但是想起王立,心中还是可惜难受,再也吃不到他做的饭了。

武伯英看着玲子问:“我交代的事,骡子给你说了吗?”

玲子低头默默点了下。

“愿不愿意给我们来上伙?”

玲子又是低头一点。

“就是,你看多好,天天在一起,他也就安心了。”

玲子羞红了脸,罗子春傻笑着看看她。

武伯英吩咐他:“骡子,你一会儿送小玲回去,给两个老人交代下。她是闺女家,父母肯定操心,你让放心,一切有我。小玲过来住东厢房,你和我住西厢房,我看着你,出不了乱子。”

玲子脸红已经代表不了羞涩,连忙起身去了厨房。罗子春笑得更加开心,赵庸他们四个也跟着一起笑,捅捅打打,互相开玩笑。

武伯英又吩咐:“招子、梁子你们,今晚回去收拾,明早就搬过来住。你们四个住正房,不能对玲子失礼,她是你们的小嫂子。”

大家见武伯英话中含着滑稽,知道他心情大有好转,也都嘻嘻哈哈。罗子春拿筷子空做抽击:“谁敢给我媳妇翘辫子,我就把他手剁下来,叫小玲红烧了,给我就酒。”

彭万明建议:“头儿,咱安部电话吧,方便?”

武伯英不允:“方便啥?胶皮铜芯狗缰绳,方便大官半夜打电话,扽铁索叫狗?”

大家哈哈大笑,愉悦地吃过晚饭,趁着天光分头去忙,只剩下武伯英一人。他把躺椅顺在堂屋门口,躺上去喝茶想事。整个事件就如棋局,开始时简单,当头炮马上跳,越下越复杂,每步都有变化,每步都有新可能。宣侠父失踪就是棋局起手,后面加进了蒋介石、戴笠、徐恩曾等中央要人,接着加进了葛寿芝、张毅等特情老手,跟着加进了蒋鼎WWW.KANSHUBA.ORG、胡宗南、杭毅等地方要员,连着加进了刘天章、徐亦觉、师应山等干将,就连丁一、洪老五、何金玉这些人也牵扯其中,棋子越来越多。每个棋子有很多种变化,从宣侠父这颗棋子引过来,就是无数根线条。一个假设,随便加入一颗棋子,又是一个新假设,起码有几十个线索。这几十条线索随便一条,都是一缕丝绦,因为每颗棋子的不确定性,就会有几十条丝线。那么丝线的数目,真是不可计数。但有个线索,从一开始就在心中是最粗壮的,尽管变化众多,他绝不轻易放弃。蒋鼎文未请示蒋介石,绕过戴笠下令徐亦觉密裁宣侠父,故意拖延会面时间,让徐亦觉做好充分准备。后来的变化是,徐亦觉未承想刘天章的人暗中跟踪,只好先让洪富娃去掉尾巴,可惜洪富娃被何金玉发现,只好杀何金玉灭口,接着又杀王立阻止调查。

武伯英对自己的判断非常笃信,蒋鼎文就算不是宣案主使者,也会是知情者,就算不是在弥补错漏,也是在替人遮掩。但是他地位太过熏隆,在蒋总裁那里无疑超过了戴笠和徐恩曾,在整个抗日统治体系中也是重要组成部分。尽管西北因为不与日寇接火未成立战区,保留着原有的行营建制,但是要成立战区的话,他无疑是战区长官,胡宗南最多只是副长官。不管谁策划了宣案,只要他愿意保,也完全能保住,不管在蒋总裁、戴老板、徐老板甚至共产党来说,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有人把头门拍得“砰砰”响,间或叩两下门环。武伯英立刻警醒起来,伸手从枪套里拔出手枪,刚才嫌枪硌腰,挪在了前面。来人不叫门他不答腔,轻轻走到门后,才靠近门缝问了声:“谁个?”

“我个。”是罗子春的声音。

武伯英猛地拉开门扇,罗子春看着银色手枪泛着的白光,解释道:“小玲还没过门,我不好在人家歇。”

武伯英知他担心自己安危,赶回来陪伴却不愿讨好,朝门外快速看了一眼,旋即关了大门。

八月十九日清晨,早饭没吃完就落下了雨丝,预示秋雨连绵的雨季到来。幸亏昨天晴好,没受打搅,顺利办完了丧事。这场雨和前场雨本是一场,也许冥冥中王立的灵魂在影响天气,中间晴了两天。武伯英不想上班,刚过完大事于情于理都要歇息两日,干脆礼拜天再去应那半天的公事。留下罗子春协助未婚妻玲子搬来,并等待赵庸他们进行安顿分配,自己回礼探望蒋宝珍,表达对昨日之行的感谢。

到达联合医院病房时,蒋宝珍已经挂上了吊针,又说了个情况。“昨天下午打完针后,我回公馆住的。今天早上,叔叔上班前,又去看了我。问我可否动过书房的抽屉,他发现做的秘密记号被人动过。我不知道有记号,给谁都转嫁不了,我就承认了自己好奇,看过了他的日记。见我很难受,他没责怪,只是告诫,其中关于军国大事的日记,不能泄露出去。还特别交代,知道我和你走得很近,希望不要说起关于宣侠父的记载,免得误会越来越深。他不知道,我也没说,我真觉得你对他误会很多。他是个坚强的人,经的事情太多,管的人也太多,疲惫不堪,再经不起你来折腾。我敢说,退到最底,就算他参与了密裁宣侠父,也是身不由己,他们是要好朋友,肯定不舍得。你光想幕后主使是个大人物,大人物很多,你总认为在西安,为什么就不是遥控指挥呢?”

武伯英点头问:“后面这句,是他让你说给我的?”

蒋宝珍不悦:“都是我的,我不是鹦鹉学舌的人。如果在西安,你只想干一段就走,就和他继续作对。如果你还要长期在西安发展,就不要继续为难他。他虽不太计较,可你长此以往,也有个容忍限度。”

“那我谢谢你的指点,而不是谢你叔叔。”

蒋宝珍听言本要生气,但又对他生气不起来,身体微微颤抖。将垂下的发丝,缠在指尖直到绕死了,再也转不动。“你是个敏感到病态的人,总是比别人想得更多。现在谁给你说好的,你就认为谁是坏的。怪不得他也说,你不可理喻。你已经走火入魔,难得他能宽容,还是见好就收。他没有对我生气,只是伤心。他伤心,我也伤心,毕竟是我的叔叔。”

武伯英笑笑:“我明白,因为你,要不是你替我挡着,有十个武伯英,都已被抓了起来。”

蒋宝珍被惹笑了:“你呀,真是不可理喻。”

蒋宝珍输液,武伯英喝水,天上地下什么都谈。说说停停,蒋宝珍放下了矜持,武伯英却拿起了回避。武伯英真诚相对,蒋宝珍反倒有些羞涩,总是对不上点子。和在骊山一样,很痛快又很不痛快。

“你打完针,我们就出去吧?”武伯英想起个更有趣味的事由,“你看来的日记,我想逐件去落实,从中寻找嫁祸的元凶。刚好今天没什么事,要不我们一起去,刚好给你解解闷儿?”

蒋宝珍很兴奋:“好啊,走吧,我刚好也看看你怎么办差,顺便监督你,免得你给我叔叔栽赃。”

“但是有个前提条件,你只能看,不能当面插嘴。我知道你有见识,就算有什么要说,只能等就咱俩时再说。”

“好,你训官司时,我只看不言语。”

蒋宝珍快痊愈了,针剂不很多,十一点前就挂完了。武伯英用车拉着她,按图索骥在西安城里穿梭,把日记所述之处走了一遍。两个人马不停蹄,心情急切,一个为了早早落实怀疑,一个为了快快洗清嫌疑。

先到的和平剧场,武伯英把经理叫来询问,一开口就知是浙江人,让他回忆七月三十一日那晚的情形。蒋主任光临是件大事,经理记忆犹新,晚饭前秘书打电话来,订了一出锡剧,说主任要亲自莅临。剧场上下赶忙准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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