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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1920-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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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黄侃怒了,林石心中大喜,知道他已经逐步上钩,脸上却还带着冰冷的神色,道:“你这才是笑话。我难得回京一趟,有许多事情要办,追踪你?你还真小看了我林石。”

“是你一直对我有成见。”黄侃指着林石,眼睛气的挤起来。

“是你对我有成见吧,从一开始认识你,你就自恃才高,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后来更是天天讲课前骂我,我都没说什么,现在更污蔑我跟踪你,真是笑话。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你屡次冒犯我,这次我可不依了。”

这时候校园里传来铃声,黄侃皱着眉头道:“我先去上课,下了课再跟你理论。你且不要走。”

林石知道黄侃已经上钩,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跟着黄侃去了。

黄侃讲课的时候。挥挥洒洒。好似是一副大写意,粗狂中透着精致,十分畅快爽利。好似大暑天喝了一杯冰镇酸梅汤。

黄侃也不把在下面听讲地林石放在眼中,只管讲自己地,等到讲完课,林石又跟着黄侃出去,两人在一颗杨树下站定,林石瞧着黄侃。先赞道:“黄先生大才,讲课果真是如同春风拂面啊。”

黄侃虽然是个脾气大的人,可是对于学问方面十分自负,听见林石夸赞,心中的骄傲上来,也没有再给林石脸色,道:“那是自然。”

林石也不再说话,只是连连感叹三声。语气里带着无限惋惜,这惋惜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真地是想起黄侃活不过五十岁,假的自然是装的。这样真真假假的叹息声。果真引起了黄侃的注意。

黄侃问道:“你叹什么气?”

林石道:“可惜啊可惜,先生大才。居然不能有得意的学生。”

黄侃脸色一暗,他自负才高,但是如今年近五十,却没有一个学生,心中未免着急,虽然不对旁人说,但是常常会在心中不悦。在他看来,这些他在学校教地普通学生,八成都是蠢材,剩下的两成,要么是蠢材都不如的白痴,要么是虽有点天资,但是却被以前的老师教坏了,没一个能如他的意。

听见黄侃不答话,林石继续道:“没有学生,也没什么,重要的是把自己的学问编撰出来,着书立说,这样百年之后,仍然有你的学问在世,到时候可是徒弟满天下,强过现在耳提面命。”

“不到知天命之年,我绝对不会着书,别说你不知道我曾经说过地话。”黄侃斜着眼瞧瞧林石。

“这个我知道,我也想看先生的书问世,但是先生有没有想过,到了五十岁的时候,你有没有足够的存款和精力以及时间来支持自己编书。”

“我会一边教书一边写书,这有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先生如今在许多学校教书,钱财才勉强够支付生活花费,到时候你开始着书,一定会辞去一些工作,省下时间来着书,到时候你就不怕自己没法过日子么?”

“何必跟我谈这阿堵物,到时候我自有办法。”黄侃听见林石说起他地工资,心中不悦,他就是因为不写书,所以工资才没有同事们高,再加上他这个不招人待见的脾气,有地学校更是刻意压低他的工资。可是他除了这一肚子学问,再无长处,除了教书,还是只能教书,要不然哪里混饭吃。林石所说,恰好说出了他的痛处。

“先生何必逃避现实,我和先生的脾气虽然不合,可是还是敬佩先生为人的。若是你不嫌弃,我请你到西南联大去教书,如何?工资每个月三百大洋,就住在学校,要是你愿意在昆明城里住,那我就买下房子送于先生,算是教师福利,可好?”

林石这话说的黄侃有些动心。他在各个学校间奔波,都是为了钱。若是能有一份稳定来钱多,而且耗费时间少的工作,他一定求之不得。

见黄侃面上露出点犹豫的神色,林石加了一把猛料:“黄先生要是抛不下京里的事情,我们就把你牵挂的人也一起请到昆明去,岂不更好?”

“昆明,四季如春,人杰地灵,鲜花四季绽放,风花雪月无边好,更有佳人无数。联大的学生,也是各地来的有志学子,还兼有全世界都知名的教授许多。校园风景更是如画一般,这个先生一定听说过,既然这边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胡不去乎?”

黄侃瞧瞧林石,脸上露出淡淡的表情,终于点头道:“我勉强答应了你吧。不过说好了,我一周最

五节课,其余的时间,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啰嗦。还明,你答应我的房子里一应家具东西要齐全。”

林石瞧黄侃答应,心头大喜,笑逐颜开道:“当然,先生肯去,我做什么都可以。”黄侃瞧着林石的模样,心中升起点不一样的感觉,觉得眼前这个林石,或者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讨厌,口中却道:“你不要再啰嗦,我只是为了生计而去。我对你这个人,还是没有好脸色的。到时候不要说我拂了你面子。”

林石哈哈一笑:“你却小看了我林某人。我岂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这学校地老师上千人,许多都是各个领域地顶尖人物,我若是都把他们看成我的部下。对他们不尊敬,这个学校早就散了。”

黄侃看看林石,道:“这个我不管,我要是跟你这个上千个教师一个个闹起气来,到时候你不要找我麻烦就是。”说完也不告别,丢下林石就走。



瞧着黄侃拂袖而去的背影。林石这才安心下来,这趟除了没有请到蔡元培外,收获可是不小。

哼着小调,林石往住处走去,刚进了旅店地门,伙计就跑过来,冲着林石道:“林先生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才有位先生来了好几趟,要找您都找不到。”

林石听见这个伙计文绉绉的说话。心头就乐,嘴角挂着笑道:“谁来找我?”

“是一位老先生,他没留下什么话,估计等会儿他还会再来。”

林石听见那人会可能会再来。索性在大厅里等着。等了会儿,忽然看见一个熟人走进来。一看见这人。林石就想躲,还没躲开,就看见伙计迎上去,道:“林先生回来了,在大厅里呢。您来了第四趟了吧,可让您等到了。”

林石听见伙计说就是这人找自己,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看着眼前的老人,林石恍惚想起以前的时光,转瞬十年过去,眼前的老人好似还是十年前的摸样。

老人见林石地样子,知道他还认得自己,笑道:“十年不见了啊。”

“是啊,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如今老爷不在了,我跟着少爷,但是不管家了,可是有些事情,还是由我来做比较好。”

林石看着以前的陈管家,当年宋耀如让他来请自己去家中给宋易龄看病,就好似发生在昨天般鲜活。

“这次还要请你去宋家一趟。”陈管家温和的笑着。

“好。”林石笑笑,跟着陈管家出去了。他不是没有想过宋家会来找自己,他甚至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毕竟有许多事情,他也心存疑惑,需要在宋家解惑。

陈管家看着林石,脸上挂上点温和的笑意:“四小姐这么多年来,多承你照顾啊。当初是你救了她的性命,后来又是你养育她这么多年,以后说不得还要跟在你身边,请你对她好点。”

听着老人的嘱托,林石点点头,笑道:“我会的。”

老人若有所思地看看林石,闭上眼睛开始歇息。车行了没多久,就到了宋家。看着那熟悉的花雕大门,熟悉的建筑和小喷泉,林石想起了当年在这庭院中欢笑的宋易龄,以及那个稳重大方地宋耀如。

“林先生请进去吧。”直到陈管家示意林石进去,林石才从回忆中抽身出来,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屋子前。

林石推门进去,看见一个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宋子文,女地则是陌生人,以前没有见过。

宋子文示意林石坐下,那女人好奇的看着林石道:“你好,我是易龄的三姐,叫做宋美龄,久闻林先生大名,如今一见,果真是风度不凡,当初先父在世的时候,常常说起林先生有竹之风骨,果真是名不虚传。”

林石听着宋美龄的夸奖,没什么反应,心中却道:“原来你便是宋美龄,和易龄还有宋子文长的不是都很像。”

心中虽然这么想着,林石脸上却带上笑容,跟宋美龄打了招呼,面对这两兄妹。

“这次我们本来不想叫你来,但是易龄亲自来跟我们说,我们不得不请林先生来一谈了。当初子文赶易龄出宋家大门,实在是有些鲁莽了。如今回想往事,大不必如此,既然如此,我们必须补偿点幼妹,让她过的更好点。”宋美龄悠悠的开口说道,美丽的眼睛瞄着林石,看他的反应。

林石听着,也没什么反应,脸上木木的,听这两兄妹的意思,是宋易龄也跟来了北京,而且找到了宋子文和宋美龄,至于她跟这两个哥哥姐姐说了什么,就不是林石能够知道的。但是听宋美龄的口气,宋易龄似乎是受了点什么委屈。让这两兄妹面对幼妹心中不安了。

宋美龄却像知道林石地想法一样。眨眨眼睛,道:“你想不想知道易龄跟我们说了什么?”

林石摇摇头:“你们想说,一定会说。不想说,我想知道你们也不会说。”

宋美龄瞧瞧林石,道:“易龄说,当年地事情,你一直蒙在鼓里不知道,是她擅作主张。骗过我们,林先生想必好奇易龄当年说了什么谎言吧?”

林石听见宋美龄说这几句话,心里就升

胆的猜测,他猜测江东秀跟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宋出来地谎言,当年用来骗宋子文,后来却成了北京城里大八卦。

宋子文冷笑两声,看看林石。撇撇嘴角,想要说些什么。林石看见宋子文,就想起当年的事情,他雇佣别人炸掉自己的实验室。买通黑社会骚扰工厂,暗中赞助黄氏漫画在外国发展。处处跟自己作对,如今他又要说什么?八成没有好事。

林石不想让宋子文说话,索性挥挥手臂道:“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说,虽然易龄没有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可是我也能从别的地方得知。”

宋美龄眼中闪过几抹好奇之色,道:“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的,就是易龄当年地谎言,譬如说跟我这个老师之间,有了点什么。”林石冷哼一声,看着宋子文和宋美龄,眼光冷冷的。眼前的这两位兄妹,都是新社会教育下的产物,看起来带着新文化的那种闪光,以及从外国留学回来的摩登样子,但是论起内涵,他们都不及他们的父亲。他们的父亲宋耀如,那才是个值得人打心眼敬佩地人。

瞧着两兄妹似乎还想说什么,林石又道:“易龄回来了么?我去看看她。”说完也不理兄妹两人,就往楼下去了。

随便找了个仆人问了下,林石就知道了宋易龄如今的住处,可是敲了半天门,也不见人来开,林石拉住经过的一位仆人,问道:“宋易龄呢?”

这个仆人新来没多久,刚听说了四小姐的传闻,心头正燃着熊熊地八卦火焰,看见有问起宋易龄,挤挤眼睛道:“四小姐啊,她去了楼下的那个小屋,据说那里是她以前住地地方。”

林石到了小屋门前,看见宋易龄正抱着一件衣服发呆。林石一看这衣服,就看出来这衣服是她出演话剧《人鱼公主》时穿的戏装。是林石亲手设计出来的。

这间屋子在林石的印象里,布置的像公主住的小屋,现在却蒙着一层尘土。本来华丽的大床,木头的部分被虫蛀的满是洞,而铁的部分,脱漆的脱漆,生锈的生锈,本来可爱明亮的粉色墙面,早已经掉色掉成斑驳的花墙,透着一股子衰败。

当年,宋易龄睡过的雪白柔软的羽绒被,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看见光秃秃的床板;当年,林石手绘过漫画的桌子,被破了的窗户中常年进来的雨水侵蚀的没一处平整;当年,宋耀如特地为女儿铺的厚厚软软的猩红色地毯,走上去都会账起一蓬灰尘。

早已经物是人非,只有那个当年的姑娘,如今长大了,在屋子里捧着旧衣裳,回想从前。林石看着宋易龄恍恍惚惚的神情,忽然发现她这副摸样十分的动人。林石知道自己这个女徒十分美丽,虽然时常面对,可是偶尔还是会被她的美丽打动。

看着宋易龄现在呆呆的纯洁模样,林石的心稍微跳的快了点,暗道:“易龄啊易龄,师父可要好好给你找个丈夫,差点的人,是绝对配不上你的。”

他正想着,宋易龄好似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见林石,脸上飞上两团嫣红,嗔道:“师父,你,你来了啊。”

“我来了。”林石看这个女徒,她好似总是长不大的模样,尽管已经有二十几岁,可是看起来还是十六七岁模样,特别是她那双大眼睛,总是带着纯美的光芒,皮肤也娇嫩的像鲜花般,根本看不出实际年龄。

“师父所有的事都知道了吧。”宋易龄有些忐忑的看着林石。

林石倚着门框,瞧着宋易龄,平静的说道:“我不知道,而且我不想从你姐姐哥哥口中知道。我要你亲自告诉我,当年你到底说了什么。”

宋易龄娇躯一震,她本以为自己的哥哥姐姐已经告诉了林石真相,哪知道林石会亲自来问,她看着林石平静的样子,知道他心中一定已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登时无数情愫涌上心头,有愧疚,有破罐子破摔,有羞赧,有逃避,好似心上被撒了一大把盐,又苦又涩,直让她眼里不自觉盈上一层泪。

“说吧,易龄,其实师父也知道了一点,只是不知道真假。好好的说出来,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我想发脾气,也晚了,对不对?”

听见林石的语气愈加温和,宋易龄更加觉得如芒在背,索性大哭起来,道:“师父,你为什么要逼我说出来。”

林石走到宋易龄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道:“不要哭,说出来吧。师父不是在逼你,只是有权利知道真相而已。”

他口中虽这么说,心里却已经不忍。他只见过宋易龄哭过一次,还是宋耀如不在的那天,那次她也只是哭得默默的,偷偷趴在自己胸口流泪。这次却是几近于嚎啕,让林石心中大为不忍。

正文第一百二十七章不愿做奴隶的人

“师父。”宋易龄哭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林石,道:“我告诉你罢,当年我哥哥并没有答应让我留在美国。”

“最后你没有回去,你告诉了他什么?”

“我告诉我哥哥,我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嫁,而且情不自禁,已经和你有了关系。他要是逼我,我就死给他看。”

宋易龄说着,脸上泛起两团红晕,哭得微粉的眼皮低垂,再也不敢看林石一眼。

“你何必说这个呢?不想回的话,有很多理由。即使我亲自跟他说也好。”

宋易龄听见林石这样说,忽然抬起头,坚定的看着林石道:“师父,若是哥哥再问我一次,我还是一样的回答。因为我的心中除了师父,谁都装不下,我只喜欢师父一个。”

林石膛目结舌,看着眼前的女徒弟,她美丽的睫毛颤抖着,好似一只蝴蝶的翅膀扑闪扑闪,眼里带着期待和羞赧的光芒,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回答。林石心中一阵狂跳,一瞬间居然涌上一股喜悦:“原来她是喜欢我的,怪不得这么多年,都不曾跟别的男人有过接触。”

这个想法一闪即逝,就被后面涌上的种种惊诧,怀疑,愧疚给淹没了。就连林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宋易龄看林石不声不响,鼓起勇气继续道:“师父,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从小的时候,师父就很疼我。冬天的时候给我暖手。背我回家。师父对我,是打心眼里地好,不像家里地下人。对我好,是迫于情势,也不像哥哥姐姐,对我好是因为责任。这个世界上,只有爹和师父对我最好。”

顿了一顿,宋易龄看林石还是没有说话。索性继续道:“师父,我真正想一辈子跟着你,是在爹不在的那个晚上,我趴在你身上哭,那时候我觉得世界上真孤独,一点儿可以依靠的事情都没有了,只有师父让我觉得温暖。那几天师父都在我家照顾我,那时候我就想。师父是世界上最好地人了。后来我跟姐姐到了美国,我跟师父分开的时候,我就在心中发了誓,要是能够再和师父见面。我再也不跟你分开了。”

“易龄,你那时候那么小。怎么能够分辨出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什么是依赖。你对我,多半是依赖,而不是喜欢。”林石吐出这句话,心头居然涌上一丝伤感。

“不,师父,我从小到大,接触过的男人那么多,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师父那样让我动心,呆在师父身边,我就无尽的欢喜。其实联大校园里的那些谣言我都知道,至于囡囡地事情,那是我哥哥当初自己揣度的。而且那时候强森在南洋的厂子,将我们宋家在南洋的厂子挤垮了,我哥哥心中存着一口恶气,索性把我赶出宋家大门,言道再也不和你来往了。”

“易龄,你还是好好想想,师父和你,真的不适合,你还年轻,师父早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而且还有两房妻子。如今宋家重新接了你回去,你就是宋四小姐,是大名鼎鼎的宋氏四姐妹中的一个,要嫁谁嫁不了?”

宋易龄咬着唇,看看林石,忽然破涕而笑:“师父是个胆小鬼。”说完扭身就走。

林石一阵头大,不知道如何是好。心头浮上沈梦亭姐妹俩地身影,这姐妹两个,看起来都是温善之辈,对自己也尽心尽力,可是当年她们两人的经历,注定了让她们不能成为某些意义上的贤妻良母——对自己丈夫另娶当作平常事。

当年沈梦亭因为不能生育,曾经打过主意给林石娶妻,但是那也是放在自己能够压制住那个女人的前提上,后来沈瑶瑶嫁给了林石,她不还是喝醋喝地不亦乐乎,只因为林石对沈瑶瑶也有真感情,并不是把她当作生育工具。换了别的女人,沈梦亭怕是会将自己百般手段都用上,到时候家中如何能够安宁。

但是换了熟悉地人,沈梦亭却不好意思下手,何况宋易龄是林石的女徒,她知道林石一向喜欢这个女徒,自己也对这个女孩甚好。

林石浑然没有感觉到,自己虽然口中拒绝宋易龄,可是心中已经在想着把宋易龄娶回家后要面对的种种问题。

回到了旅馆,林石又思量半响,却没有一点解决的办法,索性对自己道:“休要再想,她不过是少年心性,到时候时间一长,再遇到好男人,自然把这桩事情忘了。宋家想来也不会让她嫁给自己的。”他心中明知这时在自我安慰,但是却无法。

这日早晨,林石刚刚起床,就听得人在外面熙熙攘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林石出门一看,原来是好大一只游行队伍。

问了小二,小二道:“是学生们在游街呢,这位爷听口音是北平的,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儿呢。这学生们游行,是经常的事情。官爷们开始还管管,后来看他们闹大了,就杀几个学生,闹的小,就不管。”

听见小二说的平常,林石心中不悦,什么叫做闹大了就杀几个学生,学生们难道是青菜萝卜,想砍就砍的么?

“这些学生们呐,都是作孽,好好的花了爹妈的钱来上

老是找事儿,也不替家里人想想,他要是被官家抓走怎么办?”那小二又感叹一声,咕哝着明哲保身,就去收拾桌子了。

林石也是一阵黯然,这个年代,不知道多少背负着家里人的希望来北京求学,也不知道多少有志之士死在这个年代。中国几百年来的落后,使她若要重生,必须用自己无数孩子的热血和白骨做基垫。

看着店外那热情的游行队伍,林石心中升起一股悲哀和豪情。这是中华民族地一次分娩。阵痛不可避免,然后才能迎来新生。

正在此时,队伍忽然骚乱起来。几声零碎地枪响在人群里响起,林石眼皮一跳,心道:“难道是官兵来镇压了?”

他正要出店去看,就看见几个学生奔进店来,手中还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林石见他们面貌年轻,像是学生。忙问道:“怎么了?”

那学生道:“几个死丘八,狗腿子,射中了我的同学,你们有没有地方,让我们躲一下。”

那个小二慌忙上前,就要赶几个学生走,林石却摆摆手道:“来我屋子里躲躲吧。”小二急得直跺脚:“这位爷,你可不要这样。要是他们被发现,不仅仅是你,就连我们店,都吃不了兜着走。”



林石也不理那小二。只是领了几个学生往楼上走。到了楼上地屋子,这几个学生抬了几张椅子拼在一起。将同学放在上面。林石道:“这样会舒服么?你们将他放在床上吧。他受伤了,是中枪了吧?”

几个学生道:“是中枪了,我看见他中了两枪,一枪在胳膊上,一枪在肩膀上,都不是大伤。但是她从来没受过伤,一个女生家家的,痛晕过去了。”

林石这才注意到,这个受伤的人是女生。几个学生看林石一力劝解,这才勉强将那女学生放在床上。

一个学生道:“这位先生既然肯让我们躲在这里,一定不会出卖我们,我们是和女校的人一起游行的,有许多女同学一起,她们的力量薄弱,这次官兵来地不少,我们还要回去解救她们。”说完几个人一起奔下楼去,竟然一点不把自己安慰放在心上。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看她的。我以前是医生,也能处理下她的伤口。”

最后出门的一个男生回过脸,对着林石笑了一下,他穿着普通的学生装,背上背着一个黄包,头顶带着一顶同色的帽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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