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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风流-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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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上洁白如雪的极品湖丝外衫,若非额头的冷汗及粗重的喘息,唐离几乎又是往日那个风仪出众的状元郎了。

“谁也不许多事,让我自己走出皇城,“放开了扶在郑怜卿肩头的手,唐离刚踏出第一步,眼前又是一阵晕眩,袍衫下的腿也跟筛糠似的站立不住。

挥手阻止了要靠上前来的李腾蛟等人,唐离强自站了许久,“踏出宫城,谁也不许哭!”沙哑的喉咙说完,他又迈出了第二步。

早在唐离被抬出宫城,李腾蛟等人驾车来接时,皇城各部司衙门早已知道新科状元受了廷杖,只是他这身份太过于特殊,又是在这个敏感时刻,是以每个人都闭了嘴不敢议论,缺少不得透过窗扇向外窥看。

夕阳西下,绚丽的晚霞透过宫城明黄的琉璃瓦折射在一身白衣胜雪的唐离身上,隔窗而望,他们看不到他脸上密布的汗水,也看不到他痛苦的神色,反倒是那缓慢的步伐,使之看去益发像郊游踏春的士子,施施然而来,施施然而去……

只有等唐离一步步走过去之后,背上那一片对比鲜明、触目惊心的血红才让观者倒抽一口冷气。

“小小年纪,状元的才华、潘安的相貌,没想到这是这么一个狠角儿!”

“狠?李主事,咱这可是刑部衙门。”

“对别人狠算得什么?像这样对自己都能下此毒手的,那才是真的‘狠’!”

唐离丝毫也没有听见这些窗户门缝间的议论,此时的他正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不听话的腿脚,一步步,一步步向前方金碧辉煌的皇城朱雀城门走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廷仗(三)

“这屋里点的合香里分别有白芷、桂心、香附子、甘松香、槟榔、丁香、藿香、青木香、零陵香,蛟儿,为夫说的对不对?”这是一间香气缭绕的静室,趴在一张楠木软塌上的唐离头放在抱枕上细细分辨了许久后,毫不迟疑的将室中这支燃香的合制成分给说的清清楚楚。

手拿一张绢纸半躺在榻边,唐离边说她边一一核对,堪堪九种成分刚刚说完,她已“呀”的一声叫出声道:“唐离,你怎么能分得出来,还是半点不差。”

榻边地上,那只白老虎忙忙溜溜的在地上转个不停,不时抬起头来冲着李腾蛟发出“呜呜”的叫声,看它的样子,分明是急迫的想要到榻上去。自经过虎奴那个神秘的仪式后,这个小家伙好似天然的与二人产生了一种亲近之情,尤其是对经常带人给它喂食的李腾蛟更是如此,每次见到她出现,小老虎都是兴奋异常。

“任谁天天这样闻也都能分辨的出来!”心下这样想,故作高深莫测一笑的唐离口中却道:“市井间都说你相公是天上星宿临凡,这星宿下凡总得有非凡本事吧!”调笑间,他探头向榻下看了一眼后道:“看把它急得,抱上来吧!”

“这可不行,太医给香的时候说了,唐离你这屋子里尤其是榻上要保持绝对洁净,小白三天才洗一回澡,脏也脏死了!”口中虽这样说,李腾蛟还是弯腰将小白抱在怀中。只是她也不再半躺在榻上,而是坐到了榻边胡凳上,边防着小老虎的爪子碰到楠木软榻。

小白到了李腾蛟怀中后几次挣着想往唐离的榻上爬去,最终知道无法得逞后,它就安分下来瞪着两只微黄的眼珠饶有兴趣的紧紧盯着唐离。

“虽然小了点,但它可还是只老虎,三天洗一次澡,小白可是这天下最干净的老虎了!”说话间见它样子可爱,唐离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小老虎的头。“我这不过就是挨了几廷杖,未必真就打死了不成,看你们大惊小怪的!”

“那天若不是唐星伸手扶,唐离你就栽倒在朱雀门下,那时候整个衫子背后都是血糊糊的,可把我吓死了!”想到那天唐离一步步刚挪出皇城就地栽倒的模样,平日从不知道害怕的李腾蛟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眼圈儿也蓦然微微红了起来。

正是她这心神一分,就觉手上一股大力传来,随即就见小白“蹭”的一下自她怀中钻出跳到了榻上,等她反应过来要去抓它时,小白那长满倒刺的粗糙舌头已舔在了唐离脸上。

李腾蛟见状,忍不住咯咯一笑的同时已快手将小白抱回了怀中,只是还没笑上两声,她已“哎呀”一声叫了出来,“还好怜卿妹妹不再这儿,要是让她看见了可了不得。”

“这小白喜欢洗澡的时候肯定没嚼过齿木!”被小白突袭搞得一愣的唐离刚玩笑了一句,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他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又来了!”

透过帘幕看去,唐离养伤的房间外,一队七个僧人准时走进了这个安静的小院儿,这些个和尚们到了以后熟练的各依方位坐下开始“存思”。两柱香后开始走起让唐离怎么也看不明白的“禹步”,随后又是“营目”、“掌绝”、直到最后一步“手印”做完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至此,今天的“咒禁”治疗才算正式结束。

在古未远,咒禁在唐时的医师制度中占有重要地位,其时太医署在医、针、按摩之外,专设有咒禁博士。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山野百姓都相信念咒施禁能治诸般病痛,唐离纵然知道此事未免玄之又玄,也没法解释,为减家人担心,也自从善如流的任他们施为。反正不会有什么坏处。至于该选择道家方士的“道禁”还是佛家的“禁经”,大慈恩寺和尚们的出现早已说明了一切。

虽然对僧人们每天用时长久的咒禁仪式很是不感冒,但让唐离高兴的是,在咒禁之后终于到了他的会客时间,说起来自唐离经历廷杖被抬回府养伤一来,不仅李腾蛟成熟了许多,郑怜卿更是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在往日温婉之外悉数露出了果决的一面,全面接掌后院事务的她唯恐邪气冲撞及影响唐离养伤,竟是下了严令将整个院子给封锁起来,将一切来往看望的人悉数堵在门外,就连刚刚完成一年一次闭关诵经的玉真公主也不例外,直到三天之后唐离背上杖伤全数结痂,她才撤了禁令,饶是如此,唐离现在每天能见的客人也绝不能超过三人。

目送李腾蛟离去,趴在榻上的唐离迎来了他今天的第一个访客:杜甫。

数天不见,杜甫的脸色与前时相比分明又是不同,身穿洁净细绫儒士团衫的他如今额头及眼角的皱纹渐渐淡了下去,双颊间的菜色也为淡淡的红晕代替。

自受廷杖一来,唐离还不曾见过杜甫,在榻上卧的久了早已不耐,此时见他来到顿时含笑招呼。

只是不等他说话,就见走进门来的杜甫正了正衣衫后,退后一步肃容躬身为礼道:“别情少兄义之所在,虽廷杖不避,实让愚兄心折钦佩不已。”

料不到杜甫进门就来了这么一出,唐离趴在榻上也动不了身子,只能抱手还礼间自嘲一笑道:“我只是不肯自污罢了,结果就成了如今这模样,实不敢当子美兄如此称赞。”

“孟夫子有言曰:‘名字不可为而为之,君子之事,取其义也!’别情少兄此次秉正诤言,正是取义忘身之举。如何就受不得这一礼。”微微偏着头肃容说完这番话后,杜甫又施了一个拱手礼后才在榻前胡凳上坐定身子。

唐离知他本就是这种人,是以对杜甫这些行为倒并不吃惊,对他口中的称赞之语也只笑笑而已。

问了伤势,叙了寒温,杜甫才又道:“不瞒别情,某初到教坊司时见少兄料理官事多在不经意之间,每每上衙也有迟缓。也曾心下暗道别情少年得志太过以致怠慢王事,今日始知少兄虽疏于小节却能谨守大义,往日种种却是愚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惭愧,惭愧!”说话间刚刚坐下的他又半起身子再行了一个拱手礼,随后不等唐离说话,他已是长叹了一声续道:“只可叹那王忠嗣半世英明啊!”

唐离听他言及王忠嗣时感慨良深,不由接话问道:“怎么,子美兄与此人相识?”

“他乃朝廷镇边大将,愚兄却不过一介寒儒,如何能识得?”杜甫微微一笑道:“某开元间初应进士科失礼,遂携囊游历数载,也曾到过陇右、河西地方。这陇右道北接回鹘,河西则扼守西域进京门户、南接吐蕃,都是与异邦比邻的多事之地,以前每到岁秋必有胡人越边侵扰,尤其荒年更是如此,当地百姓实是不堪其扰。后王忠嗣镇守陇右时整军备马,数年间胡骑匹马不敢越边,当地百姓实对他感激地紧,甚至还有悄为其立生祠者。即便在军中,王大人也能提拔才俊、爱惜士卒,这些都是愚兄听当地百姓军卒亲口所言,断然不会差的,只可惜如此名将竟做出纵兵乱法、交通敌国之事,将半生英名毁于一旦,岂不可惜可叹!”说话之间,杜甫早收了笑容,及至说完又是叹声不已,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若是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唐离还不免心上还要怀着三分疑问,但自杜甫口中而来,更是他亲自游历所见所闻,却容不得怀疑。

依杜甫所言,再据当日玄宗所说王忠嗣身上那累累战创,此人断然不该做出交通帝国之事,再想到别情楼那八个牙兵诡异的来历,唐离益发觉得此事大不简单,只是其中关节何在,他却一时难以想得明白。

暂将此事搁置一边,二人又闲话片刻后,杜甫也不便多打扰,留下近几日的诗稿后告辞而去。

随意翻着那诗稿,目送杜甫离去的唐离心思还在王忠嗣身上:“这些事分明不像其所为,为何他却会供认不讳?还有那八个大食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何以行踪如此诡异?”

唐离脑海中反复思量着这些疑问,以至于连正走进来的杨芋钊也没察觉到。

“好家伙!如今想见别情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你家那二夫人实在是狠,竟生生逼着我熏香了半个时辰才肯放人,如今怕是见李相爷也比你容易。”杨芋钊进了门,边掸着袍衫边抱怨说道。

“老杨,你别不识好歹,那香可是太医令亲手调制,一炷合着六七贯钱的,我不开口找你要香钱,你还好意思说话。”将手中诗稿放于榻内,唐离笑着一句顶了回去。

两人又玩笑了几句,唐离等他坐定之后,立即开言问道:“快说说,如今事态如何?”

“皇城倒是平静的很,宫里边乱的都没边了,昨个儿,今个儿连着两天陛下都没有上早朝了,”探头看看唐离的伤势,杨芋钊也是一叹说道。

“都已经结痂了,过几天就好。”虽然穿着衣服,但被一个男人盯着屁股看总是别扭,唐离伸手推了一把杨芋钊道:“快说说,到底怎么个事儿?”

“这会儿知道急了,不就是廷杖的外伤,看你老婆把门管的那叫一个严!别情,你能不能长点出息,好歹一榜状元出身,怕老婆成个什么体统?”杨芋钊正自说着话,见唐离脸色不对,随即摆手道:“好好好,就当我没说。”

看着杨芋钊的脸,唐离恨不得就此一掌拍上去,“还不快说!”

“当日你被廷杖之后,御史台并六部一些官员就有意上本替你折辩,一并再翻出王忠嗣之事,却被老相爷给弹压住了,所以皇城各部如今倒是平静的很,”说起正事时,杨芋钊脸上也没了调笑,“皇城虽然安静,宫城里却闹腾个收不住首尾。你廷杖当日,娘娘出了勤政务本楼后立即就去了太庙好一番哭诉,随后这些日子天天就呆在花萼争辉楼一步不下,连陛下影儿都不照!口口声声只说要出宫,闹得陛下不说批阅奏本,连早朝都没心思上。听宫中传回的消息,就这两天,陛下已发作了三个内宦,两个宫女,没二话,都是当场打死!你说这事儿……”

李林甫弹压住众人不需上本倒好理解,反正那些人肯上本为自己折辩,九成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冲的是宰辅大人脸面。但杨妃闹出这么大动静儿却让唐离吃惊不小,“还有吗?”

“还有倒是个好消息,”杨芋钊说这话时刻意压低了音量道:“前些时上本弹劾你跋扈的人已被查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唐离精神一震,因动作过大牵动了伤势疼得他皱着眉头追问道:“噢!上本的人都是什么来历?”

正在这时,房门开处,就见郑怜卿的贴身丫头青儿走进来幅身一礼道:“少爷,有一妇人自称替她家相公上门赔罪,小姐有意在您这房中隔上屏风见客,少爷听了也好决定怎么个处置,您看……”

“妇人,赔罪?”唐离与杨芋钊对视了一眼后,沉声道:“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廷仗〈完〉

青儿答一声“好”,青儿转身出房,随即就有几个在后院伺候的家仆带着合页屏风走了进来,行礼之后不过片刻功夫就在屋内隔出个内外来。

唐时无论是官署衙门还是家居屋宇,都已大为华美,室内陈设倒是较为简单。唐离养伤的这间屋子也不例外,挪椅搬凳,一会儿功夫已是布置完毕。

闻言,杨芋钊笑笑依言坐下。

健妇们收拾妥当后推出,青儿自留下在前边侍候,正服打扮的郑怜卿上坐之后,淡淡吩咐道:”来呀!请客人。“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因在屏风后见不到来人相貌,唐离只听到随后响起的一个声音道:”钱门童式拜见夫人,“这声松软的紧,混不似京师口音。

一阵环佩叮当之声传来,想必是见礼时碰动了头面首饰,随后就听郑怜卿的声音传来道:”不敢当童夫人如此大礼,青儿,请夫人坐!“

郑怜卿这句话说完,就听刚才那夫人”呀“的一声道:”好夫人!夫人面前敢坐,待要折罪杀也!“

”看你六品诰命服色,也是个有体面的,若不肯坐,倒显得我府中没了礼教,“只是任怎么说,那夫人一口一个”阿答有罪。“只是不肯。到最后没奈何,郑怜卿才又道:”青儿,你去搬个杌子给夫人坐。“

那夫人还待再辞,郑怜卿道:“你矮坐着怕什么?你坐着咱们好生说话。但只在旁边站着,不怕我心影吗?”

那夫人又辞了几句,才在暖皮杌子坐定,开口道:”谢夫人赏坐,阿答真是苍蝇戴网子--好大面皮!“说了这两句客气话后,才又那夫人续道:”阿答家那憨货杭杭子姓钱名公布,乃是刚调京勿久的礼部主司员外郎,前些时渠吃多了黄汤,路经朱雀大街弗知听了谁烂牙根子话,回家写了个没跟脚的本章,私诬了状元公大人,阿答一个妇人家。原也弗晓得这事儿,还是昨天渠自己丧白着脸皮口露了出来,阿答一听就跟渠弗甘休,拗了渠的昏笔,现在还罚跪在舍,阿答在跟夫人并状元公赔罪,“话刚说完,就听一阵杌子响动,竟是这夫人拜倒在地,叩起头来。

这夫人说话口音极重,让屏风后的唐离听得甚是吃力,直到她一串话说完。唐离前后凑着才总算弄明白,原来这”阿答“指的就是自己,而”渠“则是”他“。至于”杭杭子“该是骂人的土话了。

听这夫人的相公就是上本弹劾自己之人,唐离本是恼怒异常。结果再听她古古怪怪的这番话,却是忍不住笑,反倒将怒气消解了几分,正在此时,也是掩嘴而笑的杨芋钊凑近身子低低说了句:“这妇人必是江南东道人氏。”

屏风后唐离既怒且笑,屏风前郑怜卿闻言,却是又放淡了几分声音冷然道:“钱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自有上本劾奏之权,至于弹劾外子是虚是实,此事自有朝廷区处,夫人不必行如此重礼,青儿,还不快扶夫人起身。”

那夫人听郑怜卿话音不对,益发的不肯起身了,便拜便道:“渠实在是个吃昏汤的憨货杭杭子,昨天阿答晓得这事儿后,问渠来:’状元公天上星宿下凡,岂是跟你一样的狼伉?再说,侬一向窝在江南东道出不了头,若非老相爷恩典,那辈子能到长安?渠听了也是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最后黄赤白脸儿的承认是一时吃多了黄汤,昏头污了状元公大人。阿答一听这话,当场打折了镇纸,道渠来:“侬不怕欺心,侬也是有儿有女的,没得就不怕男盗女娼,变驴变马?”

屏风后,杨芋钊听这夫人说出这么番话,忍不住吸了口气凑到唐离耳边道:“那可是自家男人,这妇人好毒的口!”

还不等唐离说话,外边那夫人又接上道:”论说,渠这般亏心忘恩负义的人,天也不容渠,纵然打杀曝尸也不亏的,只是小男小女都要靠渠过生活,若是诛了渠,不过臭了夫人家席大一块儿地方,却是诛了阿答一家子。状元公是天上星宿下凡,夫人看着也跟庙里的观音一般,还望发发善心,饶了渠一句,准渠亲自上门赔罪,再上个本章向朝廷认了‘行诬’的罪名,任御史台打渠个杭杭子,只要留半条残命给渠,阿答一家子已是感激不尽,状元公并夫人恩德!“话音刚毕,”咚咚“的叩头声复又响起。

这六品诰命夫人一味做低做小,话又说的笑人,不仅唐离,便是郑怜卿心中的恼怒也消减了几分,只是这样大事她却不便主张,因略笑了一笑道:“就凭夫人刚才这番话,已是暖了我的心,只是这样大事我个妇人家却不好说什么,好歹等外子知道以后再给你个回信儿,青儿,给夫人上茶!”

“吃阿答家杭杭子做这般没脸皮事,阿答不敢领夫人驼茶!”那夫人只是挥着手不让,“贫家小户的原也没有什么好物儿,倒是阿答来是见还有晚朱樱在卖,颜色也亮丽的喜人,另见到一个会说话的真腊鹦鹉,一并拿来请夫人尝个鲜、逗逗闷!”这番话说完,那夫人也不等郑怜卿推辞,已是扭头向外叫了一声。

应声而近的是一对小孩儿,捧樱桃的男孩不过八岁,小女孩也就五六岁模样,手中架着一只红嘴绿皮鹦鹉,俩孩子粉装玉砌的甚是可爱。这两个小孩儿一进了屋,不等吩咐已是跪倒在地奶声奶气道:”拜见奶奶,求奶奶开恩!“而正在此时,那小女孩儿手中的红嘴鹦鹉也怪声怪气的跟着叫道:“拜见奶奶,求奶奶开恩。”

这么着一闹,屋中气氛愈发的松弛下来,任郑怜卿怎么推,那夫人只是不肯,郑怜卿无奈。只得勉强收下,回赏了两个孩子一些钱物后,那夫人千恩万谢的去了。

拉拉杂杂的闹了这么一出儿,等那夫人去后,郑怜卿命人撤了屏风,见杨芋钊在座,她倒是一惊,欲待闪避时就听唐离支起身子笑道:“渠与阿答交情莫逆。也算得通家之好,侬毋需避渠个杭杭子!”

唐离做精做怪的来了这么一出儿,不说挨骂的杨芋钊哭笑不得,便是人前最是端庄的郑怜卿也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杨伯子当面,相公你也不怕人笑话!”

三人笑了一阵,唐离见那篓子樱桃圆溜溜大小,颜色既黄而白披着水珠甚是喜人。

“这时节还能弄着‘腊珠’樱桃,就是那只鹦鹉。看那嘴爪儿也是真真儿的真腊出产,那钱夫人还真是有心了!”探首看了竹篓中的樱桃一眼。杨芋钊插了一句说道。

唐时出产樱桃三种,个头硕大而颜色殷红的是”吴樱桃“,个头小而颜色赤红的是”水樱桃“,至于这种个头大而颜色黄白的则被称为”腊珠“樱桃。三种樱桃之中,以腊珠最为可口。价钱也是昂贵,如今时令已过了吃樱桃的时节,这一篓想必是自深山中而出,价钱自不消说,这份心思倒更让人有感。

看了看樱桃,又随手拨了拨鹦鹉,换来一句古怪的声音:”奶奶开恩,奶奶开恩。“唐离忍不住笑着对杨芋钊道:”老杨,说说这钱公布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杨芋钊一下后随口道:”此人原是江南东道建州司马,也是个迂腐人儿,办差不太利索,每次考功也不过中平而已,但这人是个生性好读僻书的,对古‘礼’倒也知道的清楚,去岁见赏于巡视江南学政的贺礼部,贺老大人回京后就奏了一本将他调京听用,也因他的性子迂,所以没给主管,做了个佐辅的员外郎。这人癖好喝酒,他夫人刚才那番说辞倒也不是空穴来风。“”迂腐人儿!还是受贺礼部?“静静听杨芋钊说完,唐离沉吟片刻后微微一笑道:”这也是没脑子的楞人儿,刚来京不久,见都没见过我,他就敢上本弹劾我跋扈?罢了,横得怕楞得!不说别的,单就看在贺礼部面儿上,也不好与他再计较了!“颇带遗憾的一叹,唐离续道:”怜卿,她再来府听信儿时就告诉她此事我不再计较,走的时候把去岁埋下的离酒打发她一坛儿回去!“

郑怜卿微微点头,杨芋钊听唐离这样说倒是愣了一下,随后才道:“人说‘家有贤妇,男儿不遭横祸’,这话还真是半点不假,不过这么轻巧放过他,还真不像你别情素来脾性。”

“莫非我在你眼中就是个如此不讲理的强梁?”唐离没好气的看了杨芋钊一眼,“那钱夫人好歹也是一个六品诰命,在家怕不也是呼来喝去的人物儿,你再看看她刚才那说话做派!杀人不过头点地!再说,若是不见也就罢了,既然听了声儿,我也不愿那俩孩子遭罪。”说到此处时,唐离神情莫名一黯。

唐离如此处理,倒是正合郑怜卿心意,遂笑着接了一句道:“相公能以恕待人,诚有古君子之风!”

“君子?”唐离看向郑怜卿哑然一笑道:“没得我这顿廷杖白挨了不成?”一句说完,他转向杨芋钊时已是眼现冷芒道:“杨兄,还有谁诬我,你一并说来。”

“我就说你没这么好相与!”见唐离这眼神儿,杨芋钊理所当然一笑道:“其实弹劾你跋扈的也就这两本,钱公布那迂人也就罢了,还有一个姓胡,根底儿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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