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天都-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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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你竟然打我，你等着……你……什么？”南宫玉的脸色变得相当精彩。“陆……陆……陆凡？君子剑陆凡？”

　　陆凡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继续朝着冰桥上走去。

　　“是君子剑陆凡陆公子吗？在下在此恭候多时。”陆凡身后不知何时又多出一人，陆凡心中一惊，此人的到来，陆凡竟然没有感觉到，可见此人的修为之高。

　　陆凡看向眼前的男子，四旬的年纪，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依旧有着别样的魅力，可见此人年轻时，必定是让万千少女倾倒的美男子。

　　“爹，你怎么来了？”这时陆凡怀中的玄冰月开口了，陆凡愣了一下，继而怔怔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爹？您是……”

　　“在下不才，正是玄冰城主玄寒，见过风月城主。”说完，玄寒微微躬身行礼。

　　…………

　　“玄城主，我已经不是什么风月城主了，只是一个普通的晚辈而已。”陆凡坐在玄冰大殿的副座上，有些局促不安，陆凡目光看下大殿内，近百玄冰天师齐聚一堂。

　　“一日为城主，终身为城主，陆城主不必自谦，况且……”玄寒古怪一笑，“前几日云城主来时说过，她只是暂代城主一位，真正的城主只有你。”

　　“云贞？她真的这说的？”陆凡不由的想起了云贞的脸。

　　“你要是疑惑，大可去东方的天冰台去找她。”玄寒一脸和气，不过不是知道他是名震天下的玄冰城主，还以为只是邻家的和蔼大叔。

　　“等一等，不是说是东方的玉台峰上吗？怎么……”陆凡想起之前城中那位玄冰天师所说的话。玄寒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笑道：“那只是假的消息罢了，如此重要的机密，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知道，要真是那样，烈焰天都会坐视不管吗？”

　　陆凡这才明白，微微颔首，只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南宫玉，只见他的脸色好像动了动。

　　“他好像在隐瞒这什么，难道……”

　　…………

　　“好了，陆城主，客套的话也不多说，想必你能来我天都，必定是有要事，还请讲，如果能帮上忙，在下必定尽力。”玄寒说着，下方的众多长老微微点头，也有一些年轻人好奇的看向了陆凡，对于他们来说，陆凡就如传说中的人物。

　　陆凡闻言颔首，伸手入怀，拿出了鬼医交给他的云龙精血之珠，缓缓道：“我来此，只是为求玄城主一事，请求玄城主能为我铸一柄神剑！”说完，陆凡将手中的精血递了出去。

　　“铸剑？”玄寒也有些惊讶，接过了陆凡手中的珠子，这时大殿内一阵议论纷纷。玄寒看了看手中的珠子，霎时脸色就变了，“这可是云龙精血？”

　　“正是！”陆凡坦然答道，玄寒脸色一变，竟是失态站了起来。“你可是要万载寒铁？”

　　“正是。”陆凡脸色不变，不急不慢的答道，终于，大殿上的气氛顿时炸开了。

　　“不行。”

　　“不可能。”

　　“城主大人，不能答应啊！”

　　大殿上众多长老神色难看，万载寒铁，有多么珍贵，他们别谁都清楚。玄寒脸色也不是很好，就在这时，左首处的一人站起来，朗声道：“给……”

　　陆凡转目看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叶别情。陆凡含笑朝他行礼，叶别情也是恭敬还礼。

　　“别情，何出此言？”玄寒看向叶别情，他知道，叶别情为人慎重，不可能轻易做出决定。

　　叶别情坐回了原位，听到玄寒的声音，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淡淡道：“不为其他，一幻神剑。”

　　“嘭！”玄寒身体一颤，竟是将面前的桌子给打翻了。

　　“爹？”玄冰月坐在不远处，看到如此失态的父亲，她轻轻出声。继而看见自己的父亲眼含深意的看向了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

　　“或许，这是一个契机。”玄寒喃喃自语，继而他像是做了一个大决定一般。“你的要求，我可以尽数答应，我玄寒出四两。”

　　“我还有二两。”叶别情淡淡道。“铸造神剑，至少要八两，那么，剩下的二两……”

　　“我出！”玄冰月出声道，大殿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看向了一边玄冰月。玄冰月抬起了脑袋，死死盯着陆凡。

　　“公主。”陆凡轻轻唤了一声，最后无奈的低下了头。

　　“既然已经凑齐了，我即日开炉铸剑，不过……”玄寒的语气一转。“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想要我为你铸剑，必答应此事不可。”

　　“城主请说。”陆凡躬身道。

　　玄寒嘴角浮现了一缕笑容，继而看向了不远处自己的女儿。

　　“在剑成之后，我要你迎娶我的女儿，冰月公主！”

　　


第二百五十三章　得月意　墨雪情（三）


　　深邃的夜色透过水晶堡垒，弥散在冰堡那幽深的水晶长廊里，是冰冷与神圣的殿堂。

　　陆凡穿过了大殿，走过看不到尽头的长廊，衣袂拍打着走廊边上的水晶柱，如翻飞的海浪。

　　冰堡中的人但凡看到他，无不是面含怒意，但是却好像是敢怒不敢言，只是默默的看着陆凡远去，一点点雪白，从深邃的走廊尽头消失，经过的人中，或是暗暗咒骂，或是无奈的叹息，只是这冰冷幽寒的深邃，已经将那道白色的身影吞没，好像不从存在过，也不存出现过。不管是咒骂的，还是叹息的人，都感觉到，眼前走过的男子，不是玄冰天师，却比所有的玄冰天师都令人心寒。

　　“就是他吗？”年轻的玄冰天师从水晶柱后面出来，看着远去的陆凡，小声的问着身边的师兄。“凌天师兄，他就是你所说的陆凡吗？真是让人讨厌，公主为什么会……”少年突然不说了，而是死死的看着身边的人，正是陆凡许久不见的凌天。

　　凌天此刻已经成为了玄冰天都的长老，他听到自己师弟的话，抬头看着消失在远处的陆凡，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六年前，我与他携手，与众多天骄大战二幻烈焰天师赤霄，那时的他，虽然出色，但是只是众多耀眼天骄中的一位，可是如今……”凌天眼中尽是落寞。

　　“我只能仰望他的背影，再也跟不上他的脚步了。”

　　那位师弟似乎还不服气，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凌天制止。“如今的世界，是他们的了。”

　　“陆凡，云贞，公主，冰日公子，还有神木天都的木战，雷霆天都的紫枫，幽冥天都的幽燕，烈焰天都那个不出世的妖孽，众星璀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留下的天骄也只有他们罢了。”

　　“说的不错。”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凌天身后响起，凌天转身看去，继而躬身行礼。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别情公子叶别情。

　　“你们同代的弟子中，达到二幻境界的，只有他们几人，冰月公主虽然没有修炼，但是却有着你们都不可比拟的力量。可是，不管如何，不管其他人都么出色，都不及眼前此人。可以说，陆凡，七天都这一代第一人！”

　　“叶师兄。”凌天也是吃了一惊，他很看重陆凡，却没想到叶别情对陆凡的评价如此之高。

　　“陆凡未来的成就，绝不是二幻巅峰或者半步一幻，而是……”叶别情顿了顿，“真正的一幻天师。”

　　“为此，城主大人不惜将公主下嫁给他，为的就是他的未来。为了风月天都的第八位一幻天师，我们玄冰天都第四位一幻天师。”

　　“可是，他已经拒绝了城主大人的要求了啊！”凌天身边的师弟喊起来。“就算他将来能成为一幻天师，也不能这样对公主。”

　　“是这样吗？”叶别情嘴角突然掀起了一丝微笑。“他真的能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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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堡内阁，玄冰月和玄寒面对面坐着。

　　“爹，你为何提出那样一个要求。”玄冰月淡然的脸上略微有些怒气。玄寒将身前的紫砂杯斟满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看到有些气恼的女儿，他不由的笑了。“月儿，难道你不喜欢他吗？”

　　“爹，你明明知道，他是一定会拒绝的，你这是在存心刁难。”玄冰月避开了玄寒的话题。

　　“谁我我在刁难他了？”玄寒似笑非笑，“地心火已经开了，铸出神剑，也就是在这几天。”

　　“爹？”玄冰月张了张小嘴。诧异的盯着玄寒。玄寒摇头。“月儿，你怎么就不为自己想一想，你真的想这样，独孤一生吗？”

　　玄冰月沉默了，蓝色的衣衫下，娇小的身躯一阵不为人知的颤抖，冰堡的冷，渐入骨髓，这些年来，她在这冰堡中，与孤独相伴，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是那么的孤独。

　　“原本想将这一柄神剑做你的嫁妆，可是他不同意，你也不同意，为父也不强求。只是……”玄寒起身，伸手抚摸着玄冰月的脑袋。“你最好问一问自己的本心，难道你真的没有心动？”

　　玄冰月眼睛的睫毛一阵颤抖，她对陆凡是什么感情，自己也不清楚，她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

　　玄寒将玄冰月的神色看在眼中，默默长叹，“月儿，这几日我都会在铸剑池，天都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你叶师兄打理。对了，月儿，你看看这个。”玄寒将手上的信封递给了玄冰月。

　　玄冰月接过，抽出其中的信，目光扫过信封脸色顿时变了，变得不可思议的神色。

　　“或许你很惊讶，但是从今日起，你就是玄冰天都的代城主了……”

　　…………

　　玄冰天都的冰堡位于山脉的中间，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所处的山脉，其实是一座火山。

　　玄寒站在地心之炎的上方，看着下方的铸剑池中渐渐成形的神剑。被炽热的火焰包裹的，隐隐约约是一柄细长的剑影。

　　“剑已经成了。”玄寒小声道，“还差最后一步。”

　　“需要我做什么？”陆凡出现在玄寒身后，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陆凡从内心发出尊敬之情，且不说他是玄冰月的父亲，仅仅凭着他一身超凡入圣的修为，也让陆凡敬佩不已。

　　“想要铸造神剑，不仅仅需要上佳的炼器材料，更重要的，是人。”

　　“人？”陆凡疑问道。“此话何解？”

　　玄寒突然转身，指着陆凡，又指了指铸剑池下的神剑，道：“对你来说，神剑是什么？”

　　“对我？”陆凡一时间愣住了，神剑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什么？陆凡不由得想到天歌踏月剑。十几年的相伴，天歌踏月剑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自己的兵器那么简单了，更多的，像是战友，像是伙伴。

　　“是伙伴。”陆凡郑重的答道，不料玄寒却摇头：“你走吧，还没到取剑的时间。”

　　陆凡不明所以。玄寒又道：“天歌踏月剑，虽然为你所用，但始终不是你的本命神剑，所以他只是你的伙伴，不是你。”玄寒留下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话，继而道：“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你为什么要铸造这把剑。”说完，他转身出了铸剑池。只留下陆凡一人满腹疑惑。

　　“为什么，铸剑……”陆凡在铸剑池畔坐下，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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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梦城，南宫世家。

　　南宫玉站在屋内，来说呢非常的难看，前几日，玄寒要将玄冰月许配给陆凡，为此事自己还去找过玄寒，没想到玄寒以铸剑为理由，闭门不见。想到这里，南宫玉不由得怒火中烧。

　　“陆凡！陆凡！陆凡！都是你！都是你！”南宫玉恨得咬牙切齿，将手中的瓷杯砸成了粉末。“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家主。”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声音，南宫玉脸色一变，继而小声道：“可是寒杀？”

　　“正是。”窗外的黑影。南宫玉这才靠近窗户，小声道：“消息传出去了吗？”

　　“回家主，已经告诉烈焰天都的人了，三日后，必定让天冰台血流成河。”黑影小声说道。南宫玉连连点头。“你可以下去了，别让人发现了。”

　　“是。”黑影应了一声，化作一道风消失在窗外。南宫玉看着远去的黑影，冷笑起来。“云贞，玄冰圣母，你们这些人，都留在天冰台吧。”

　　“看啦城主大人算的真准呢。”就在南宫玉以为计谋得逞的时候，另一道黑影从南宫世家的院落中飞出，揭开面巾，赫然是凌天。“好像陆凡也看出来了，这个南宫玉果然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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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铸剑池畔，陆凡坐在这里已经一日，可是他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答案，对于他来说，神剑也许只是一个武器。但是这个答案显然是错的。那么，神剑到底代表了什么？陆凡想不到。

　　“还在想吗？”玄冰月的身影出现在陆凡身边。

　　“是的，我还是不明白，为何我的剑不能开锋？为什么不能取剑，是我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吗？”

　　玄冰月含笑摇头，继而道：“历史上风月天都的七柄神剑中，有两柄是在我们玄冰天都铸造的。一柄是凌天月前辈的九天凌霄剑和楚轩前辈的天歌踏月剑都是在这里铸造的。”

　　“竟有这等事？”陆凡十分的吃惊。玄冰月点点头。“当时两柄神剑也与今日一般，不能开锋，但是两位前辈都悟出了自己的道，才铸造出了神剑，从此之后，楚轩前辈踏月而歌，天月前辈一舞倾城，一舞灭世。”

　　“等一下！”陆凡突然打断了玄冰月的话，继而站了起来，怔怔的看着下方的铸剑池。

　　“天歌踏月剑？”陆凡死死的盯着铸剑池，他想起天歌踏月剑铸成前的一个故事。

　　“天歌踏月剑，生于杀戮，此剑生来戾气太重，故而上苍不容。汝，成道于杀戮之中，上苍亦不容！要解此杀气，需要铸剑之人至亲至爱的血，方能消除戾气。”

　　“当年，未雨就是在这里投射铸剑池的吗？”陆凡小声道。

　　“我明白了。”陆凡缓缓起身，死死的看着眼前的神剑，在火焰中淬炼。

　　“你不是仅仅是我的武器，也不仅仅是我的伙伴，你是我的愿望，你是我的道！我自己的道！守护之道，永恒之道！”陆凡眼前一亮。“不错，就是这样！”

　　陆凡纵身一跃，在玄冰月惊呼声中，陆凡停在了神剑的上方。“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明白过你。”那一刻，陆凡含笑，伸出了手，无形的剑意从他的指尖迸发，丝丝缕缕，缠绕着神剑。神剑似乎感受到了陆凡的气息，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

　　“嗯？”玄寒睁开了双眼，继而嘴角微微一笑。“想到了吗？”

　　神剑还在颤抖，陆凡咬着牙，剑意在不断的迸发，融入剑身中，那一刻，他的剑意，在空中流淌，是守护万物的意志。

　　守护剑意，厚重而沉稳，但是神剑侵染之后，却仍没有开锋。

　　“怎么会这样？”玄冰月皱起了秀眉，看向陆凡的眼神中也带上了焦急。

　　陆凡也是疑惑不解，死死的盯着神剑，突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略微犹豫之后，他伸手入怀，拿出两样东西。

　　青雪的眼泪和墨舞的面巾！

　　“原来，这就是我一直想要守护却有不能守护的吗？”陆凡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东西，继而他决定了什么，伸手，将两样东西放在空中。

　　“不！”玄冰月惊叫一声。“你不能这么做！”

　　陆凡回过头来，看着玄冰月，继而微微一笑，嘴唇微微动起来。“不，她们一直在我身边……”说完，包裹着所有记忆的两样物品，缓缓坠入铸剑池中，融入了那柄即将成形的神剑中。

　　“轰隆……”天地变色，风云突变，就在神剑初成的那一刻，天地间狂风大作，原本晴朗的天空在一瞬间变得阴暗，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神剑出世，天地变色！”玄寒脸色一变，看向了天空。“他拿到神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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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铸剑池中，玄冰月睁开了双眼，就在之前，陆凡拔出神剑的那一刻，万丈光华将整个铸剑池照的雪亮。刚刚睁开双眼，玄冰月吃惊的发现陆凡已经站在了铸剑池的边缘。而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长剑。

　　剑长三尺，通体雪亮，只有在剑的末端，有一点点淡墨色。

　　陆凡抬手，将长剑放在眼前，只见光华流转，原本华美的长剑竟然缓缓的消失了！

　　风流过剑刃，被剑刃划开，在虚空扭曲，玄冰月知道，神剑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透明的。

　　“你，虽然还不是一幻神器，但是，我还是用一幻的命名来给你取名。凡尘之剑，墨雪之情。从今日起，你便叫做‘凡尘墨雪剑’……”

　　


第二百五十四章　月连城　半浮生


　　季暮商早早的起了床，今日，对于她来说，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而且对于那个人，也是不同寻常的日子。想到曾今的鬼面具，季暮商的内心是一股难以言明的滋味。

　　季暮商准备好了所有的工具，推开房间的木门，百花谷内的花香在飘荡，季暮商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思绪拉回来。

　　不远处的竹屋，这十几日来，她每日都要来这里，为那个男子医治，而今天，是所有努力见证结果的时候。季暮商轻轻敲了敲竹门，没有人回答她，但是她似乎也不在乎，朗声道：“郭师兄，我来了。”

　　“吱呀”竹门缓缓打开，季暮商走进门内，向往常一样看向竹屋的内部，在那里，站着一位男子，虽然带着木质的面具，但是仍是有一种别样的气度。

　　“今日，是最后一日，我是来帮你拆下面具的。”季暮商极力将语气变得平淡，不想让郭敖看出她的内心。

　　“谢谢。”郭敖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声，继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季暮商默默叹息一声，推开了窗户，随着微风而来的清香，还夹杂着一两朵花瓣，飘进了屋内。季暮商转过身，没有看向郭敖，但是她是知道的，郭敖此刻正在注视着她，透过那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深邃而又忧郁的眼神，季暮商没有去多想，而是燃起了清香。

　　“今日不需要施针了，只要拆解掉你脸上的面具，就能看出效果了。”季暮商将香炉放在桌上，一缕淡青色的烟火逸散而去，好似龙飞凤舞，倏尔消散不见。

　　郭敖默默点头，他的话语一直以来都不多，季暮商见怪不怪，接下来开始着手摘下郭敖脸上的面具。随着一声清脆的“咔擦”声，木质的面具裂成了两半，露出了郭敖那模糊不清的脸。

　　“这些药的残渣，我帮你清理掉。”说完季暮商抬手，无色的水柱在她手指尖跳跃。

　　“不用，我自己来。”郭敖拒绝了季暮商的好意，站起了身体，竟是推开了季暮商，飞奔了出去。

　　“郭……”季暮商欲言又止，只见郭敖如闪电般冲出，冲向了不远处的小池塘。季暮商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柔和起来。

　　流水的声音，宛如动听的音乐，池塘的水，渐渐浑浊，郭敖狠狠的洗着自己的脸，仿佛是疯了一般。残余的药渣化作最后的污渍，消融在清冽的水中。下一刻，郭敖怔住了。

　　水面倒影的，是一张年轻男子的脸，棱角分明，虽然说不上英俊绝伦，也算得上俊朗，或许是新生肌肤的缘故，那一张脸显得十分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甚至就连嘴唇都是苍白的。

　　陌生的脸庞，倒影在水面，郭敖双手颤抖，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下一刻，他躺倒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暮商推门出来，远远看着躺倒在地上的郭敖，恍惚间，她似乎看到郭敖眼角滑落下的泪滴。

　　“那个家伙，这是哭了吗？”季暮商小声的自言自语，继而一阵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就算是他，也会哭啊。”

　　…………

　　“好剑，好剑！”玄寒抚摸着手中的长剑。“我铸剑数十载，当属这一柄为之最。”

　　“凡尘墨雪剑是吗？”玄寒将长剑丢给陆凡，陆凡反手接过，原本华丽的长剑在陆凡抓住的那一刻渐渐淡去，继而没了丝毫的踪迹。玄寒不由的感叹：“我此生铸剑无数，没有一柄如你这般的。”

　　“陆凡在此谢过城主了。”陆凡双手抱拳，朝着玄寒行礼，玄寒倘然受之。“铸剑之恩，陆凡定当铭记在心，它日城主有吩咐，陆凡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神剑有缘人得之，能得到如此神剑，也是你自己的机缘，我只不过是稍微出手帮你一下罢了。”玄寒笑的很温和。“不知陆师侄此后将要做什么？”

　　陆凡想了想，“神剑已经铸好，在下也该动身了，我本欲走遍天下，先去天冰台瞧一瞧。再去大陆上走一走。”

　　玄寒微微颔首，继而脸上带上了和气的微笑。“既然这样，我也不留你了，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城主但说无妨。”

　　“我希望你能带上小女。”玄寒看了一眼远处的玄冰月，此刻她似乎有些紧张，不断的向这边张望。

　　“公主？”陆凡略微有些诧异，玄寒脸色一沉，变得凝重。“这不是我意思，按照我的意愿，我可不愿意将女儿交给你这个花花公子。这是月儿自己的意思，她说她想要和你一起走遍天下。”

　　陆凡哑然失笑，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臭名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