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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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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文村?”
徐应元的脑子实在跟不上周士相的节奏,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周士相却摆手道:“你先去那自称唐王部下的家伙带过来,本帅要审问他。”
“是,大帅。”
徐应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只好一肚子疑惑的去提人。
第331章 露布告捷(上)
有明一代,云南一直被视为偏远之地,所谓天高皇帝远,云南人对于皇帝的印象远不如世镇云南的黔国公来得深刻,对于北方发生的惊天大变也没有深切感受,似乎那一切离他们很遥远,直到永历帝移跸昆明之后,云南人才知道大明朝的京师已被满州鞑子所占,大明朝的皇帝也被满州人赶到了云南来。
现在,昆明城中的百姓以天子驾临自豪,每日茶馆、酒楼、大街上听得最多的几个字便是“天子脚下”。不过,昆明城中仅热闹了几月,局势便骤然紧张起来。因孙可望驾前军兵犯云南,昆明城处于半戒严状态,各门都有明军盘察进出人员,唯恐孙可望的奸细混入城中生乱。城中也不定期对坊间居住人员进行盘查,更有谣言说天子马上又要离开昆明了,因为秦王孙可望的大军就要杀过来了。这谣言让昆明城中人心惶惶,再也不复天子来时那般热闹。
这日上午,昆明北城外来了一支奇怪的队伍。这支队伍带了十几辆马车和骡车,从外表看和寻常的商队没什么两样。但走近了细看,这支队伍却散发着和商队不一样的味道——寻常商队一般也就几十号人,这支队伍却有上百号人,且全是精壮汉子,人人腰间还佩着刀。为首的几人更是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令人只敢远看而不敢近观。
云南现在是特殊时期,为了加强昆明城的防卫能力,晋王李定国特意调了自己麾下的精锐兵马驻防各城门,驻守北门的便是晋王麾下的本兵,指挥这些本兵的是副将梁鸣远。
梁鸣远是大西军出身,早年一直追随张献忠造明朝的反,大西军联明抗清后,梁鸣远反倒做了明朝的官。不过身份的转变并没有让梁鸣远不适应,晋王两蹶名王的两次战役他都参加了,斩获也不小,积功升至副将,只差一步就可坐镇一方。这次若不是被晋王点名留守昆明,梁鸣远现在只怕已经带兵去迎战孙可望的驾前军,说不得已然立功升任总兵了。
守门的士兵发现城外来了一支奇怪的队伍时,梁鸣远正在观看手下的象兵训练那几头从土司手中得来的战象,闻讯后他立即带人赶到城门。
那支奇怪的队伍并没有马上进城,而是停在了城外二里地处,梁鸣远在城门楼上远远看去,就见对方的领头之人吩咐着什么,尔后那些精壮汉子一个个就脱去了身上所穿的短打汗衫,从马车里翻出新的衣服穿在身上。
梁鸣远看得清楚,那些精壮汉子穿在身上的是明军的衣服,这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有士兵叫道:“将军,他们打旗了!”
梁鸣远双眼微眯,定睛看去,对方果然打出了一面旗帜,上书三个斗大汉字——“太平军”。
太平军?这是哪家的兵马?
梁鸣远感到诧异,在脑海中搜索半天也没有有关太平军的半点信息。
城外的太平军很懂规矩,知道昆明现为天子驻跸之地,所以外兵不能随便入城,按例都要在城门外等着由城内兵马引入,不按这规矩来的,也就是那八百里加急的军情快马了,不然,甭管你是哪路督抚总兵部下,到得城门下也得老老实实的接受盘问,否则,定你个谋逆不在话下——这天子所在能是你个当兵的随便进的吗?
不过,似乎城外的太平军也不是真懂规矩的样子,他们并没有派人和城门守兵接洽,反而打旗之后就呆在了那里。这与理不合,你不说明来意来昆明城干什么,难道就为在城外呆上那么片刻?
梁鸣远身负守城重责,对于来历不明的太平军自然有些警惕,见对方迟迟不派人来接洽,便要派人去盘问这支太平军的底细和来历,这时,身边的士兵又惊呼起来了:“露布!将军,他们打出露布来了!”
露布?!
梁鸣远再次一惊,果然,那太平军真打出了记有文字,用于报捷的露布。
震惊之后,梁鸣远却是大怒,一支闻所未闻的兵马竟然也学晋王殿下当年两蹶名王打出露布来报捷,真他娘的太不要脸了!
难道你们太平军也砍了两个鞑子亲王不成!
这绝不可能!
放眼天下,除了我们大西军,还有哪支明军能打得过满州鞑子!他们若真打得过鞑子,又何必拉拢我们大西军为他们卖命呢!
“都随我来,老子要看看这太平军到底何方神圣,也敢在咱们爷们面前露布告捷!”
梁鸣远气哼哼的带人下了城门楼子往城外而去。一众本兵也怒气冲冲的冲出了城,他们可都是当年参与过桂林之战和衡阳之战的精锐,哪里受得了外人在他们面前露布报捷。
本兵们的确有愤怒的本钱,也有骄傲的资格,他们的骄傲是他们用鲜血造就的。哪怕这些本兵其后在广东连吃两场败仗,但他们却从来不认为是自己打不过广东清兵,他们认为自己只是输给了疾病和坚城,要不然何以他们撤退时广东清军都不敢出城追击一步呢。
当兵的有当兵的骄傲,现在有人公然在本兵们面前露布告捷,这帮本兵当然气不过。若是真的还好说,若是假的,这帮本兵能当场就把太平军给打趴下,叫他们晓得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
梁鸣远一边怒气冲冲带着部下往太平军报捷的队伍走去,一边死死看着那十几辆马车。
看马车,有门道,你不能看上面装的什么,而得看那车轮印。但凡印子深的,那车里装的东西肯定实沉。很明显,太平军的马车里并没有装多少货物,因为那车轮印子并不深。
梁鸣远没有多想马车里装得什么,他注意到太平军的人看上去真像那么一回事,但也仅仅是看上去能打,仅凭这个就要让梁鸣远相信这太平军有露布告捷的资格还是远远不够的。他打马奔到太平军队伍前,喝道:“你们是哪路的兵马,来昆明何事,又为何高举露布?”
“回这位将军话,我等是奉记名潮州总兵之命,前来向朝廷和天子报捷的!”
第332章 露布告捷(下)
记名潮州总兵派来向天子报捷的?
梁鸣远先是愣在那里,随即放声大笑起来,一个记名的潮州总兵也敢派人来露布报捷,这真他娘的让人笑掉大牙了。
梁鸣远的部下也哄然大笑起来,记名总兵是个什么玩意,他们能不清楚?一个小县城都能住几个记名总兵,这样的货色也敢大咧咧的来向天子报捷?真他妈的不怕闪了腰。
太平军队伍被梁鸣远及其部下的哄笑搞得十分糊涂,不知道这帮人为什么发笑。
江西人梁双虎是这支太平军报捷队伍的领头者,而充任报捷使的则是良字乡盐巡所大使郭绍。
梁双虎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也不知如何和昆明的人打交道,更不知这报捷怎么个报法,因此一路上他都是听郭绍怎么说就怎么做,刚刚弄出的那露布也是郭绍的主意,说是露布告捷可以让昆明城中的百姓和朝廷里的官员都知道太平军的威风,天子那里也会格外重视。
梁双虎也不识字,不晓得郭绍在那块四方帛布上都写了些什么,来前他曾向老上司邵九公请示过到昆明该怎么办,邵九公没说其他,只让他遇事多问郭绍,按郭绍的意思办就行。说是郭绍乃是读书人,肚子里的墨水比咱们大老粗多得多,知道的事情也多,大帅既然让他做报捷使,那咱们就听他的便是,千万不能自作主张,要不然在昆明闹出笑话来丢的不仅是咱太平军的脸面,更是丢咱江西人的脸面。
梁双虎是个实诚人,也是个死心眼,邵九公说什么他都听,于是一路上便什么事也不自作主张,只听郭绍吩咐,更一口一个郭大人叫着,实实的把郭绍给捧上了天。
按着郭绍意思把露布举出来,昆明城的人却哄笑他们,梁双虎觉得不对劲,又不好直接问人家笑什么,便低声问郭绍:“郭大人,他们笑什么?”
郭绍轻咳一声,这个问题他也很困惑。未降太平军前,他只是个八品盐巡所大使,见过的世面也不比梁双虎多多少,这露布告捷也是他现想到的主意,具体怎么个操作法,实际他也不知。现在露布打出来,名号也报了,可人家却哄笑起来,让他以为自己弄错什么了。
郭绍也不好意思告诉梁双虎说他可能把露布弄错了,便硬着头皮拱手向梁鸣远道:“这位将军,我等从广东千里迢迢而来乃是向天子报捷,却不知将军何时让我等入城面圣?”
“入城面圣?”
梁鸣远收住笑声,暗道这帮家伙还真是脸皮厚到家了。
他上下打量了眼郭绍,不去回答对方,而是带着笑意问道:“你家总兵姓甚名谁?”
郭绍刚要开口,梁双虎却抢先叫道:“我家总兵姓周名士相。”
“周士相?”
梁鸣远似乎觉得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想到对方是记名潮州总兵,便问道:“这么说,你们是从广东来的?”
郭绍生怕梁双虎再抢话,忙道:“正是,我等月前自广东香山出海绕至广西登陆,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到的昆明。”说完,想起一事,又赶紧道:“噢,对了,我等来时不知南宁已落入清军之手,还和他们打了一仗。”
“你们和广西的清军交手了?”
梁鸣远不由再次打量了眼太平军这百多号精壮汉子,点了点头,赞了一句:“你们能逃出来,确是有些本事的。”
“逃出来?”
郭绍一怔,刚要开口说他们可不是逃出来的,那边梁双虎却一脸自豪的嚷道:“这位将军,俺们可不是逃出来的,而是把那队清军打跑了过来的。”
“就你们这百多号人把清军打跑?”
广西的清军多是孔有德部下的汉军旗兵,梁鸣远当年曾和他们交过手,知道这帮人十分的难缠,咬住了就不放,除非把他们打疼,要不然就会死死撵着你。因此他压根不信眼前这支仅有百多号人的太平军能把路上碰到的清军打疼打跑,然后从容的从广西到昆明来。
梁鸣远的一众部下也都是面露讥笑,这一回梁双虎和一众太平军都看得明白了,原来人家根本不信他们。
梁双虎胀红着脸叫道:“这位将军,俺梁双虎向来不说大话,俺们兄弟确实是把那帮清妖给打跑了的,你要不信,挨个问俺们兄弟便是。”
这番话却让对面的本兵们再次哄笑起来,世上哪有这样核实的道理。
梁鸣远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这梁双虎是个粗汉,便没有继续讥讽对方,只问郭绍:“你家周总兵派你们来向朝廷报什么捷?”
说到正事了,郭绍赶紧正色道:“我太平军于广州与清军大战两次,斩获满州真鞑子首级218颗,另斩尚可喜和耿继茂手下的汉军旗兵856人,广东绿营兵3230余人,另俘虏清军3150名,并有满州兵14人向我太平军归降,其中有一佐领。故我家总兵大人特命我等前来昆明向天子报捷!”
待郭绍说完,梁双虎哼了一声指着身后那些马车道:“这些车上装得便是从鞑子那里缴获的军旗,另外便是割下的真鞑子首级,我家大帅特意叫我们带过来请朝廷验明的,你们若是不信就当场验一验,看看我们说得是真是假!”
二人话音一落,梁鸣远部下的本兵们便嗡嗡一片。
“真鞑子首级?车上当真是真鞑子首级?”
“吹牛吧,真鞑子怎么会投降归顺我明军的?”
“这帮人说连满八旗的军旗都缴来了,看样子怕是真的,要不然东西一验就知真假,真要吹牛,也不会弄些假东西出来吧?”
“……”
本兵们议论四起,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梁双虎身后那些马车和骡车上。
“验,看他们说得是真是假,要是假的,弟兄们揍不死他们!”有本兵叫了起来。
太平军那里自有人还击,叫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东西都在这,俺们不怕你们来验!”
“若是假的,你们就等着吧!”
“若是真的,你们是不是让俺们也揍一顿!”
“嘿,要是真的,老子让你们揍一顿又如何!”
“……”
底下人吵成一片,梁双虎心中也憋着火,为对方小看自己生闷气,因此没有搭理梁鸣远。
郭绍见这样不是回事,忙对梁鸣远道:“这位将军,你是否要验看一下?”
“验!”
梁鸣远脸上笑意早已消失,他翻身跃下座骑走到那些马车旁边,有两个手快的部下抢先一步掀起了马车上罩着的麻布和干草。
“石灰!”
众人朝车里看去,上面铺了满满一层石灰。
难道石灰下面真是鞑子的首级?
梁鸣远等人都吸了口气,绿营和汉军的首级谁都能弄得到,可真满州鞑子的首级却不是那么好弄的。当年衡宝之战,晋王虽然阵斩满清亲王尼堪,可最后得到的真满州鞑子首级也不过千余颗,现在一个小小的记名总兵也斩获200多颗真满州鞑子首级,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见梁鸣远等人站在马车边没动,梁双虎以为他们吓到了,便在一边嘿嘿道:“天热,鞑子脑袋存不住,怕烂,我家大帅便要人用石灰和大盐铺在上面,不过不是就这么埋在里面,鞑子的脑袋另外用酒泡着放在最下面呢。路上俺曾扒开一坛看过,一点也没烂!”
梁鸣远的一个部下听后伸手抓起一把石灰,果然这石灰里有不少大盐粒子。
梁鸣远微哼一声,吩咐部下:“把坛子扒出来!”
“是,将军!”
当下几个本兵就伸手在车厢里扒拉,不一会就摸到了几口坛子。一个本兵小心翼翼的将其中一个坛子取出,见上面不仅用牛皮纸密封着,还抹了一层泥,便拍掉封泥,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划开封皮。
封皮被划开瞬间,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那本兵用鼻子嗅了一口,酒气香浓得很,但再嗅一口时,却发现这酒的味道有些怪。
酒坛子的开口极大,看尺寸真能放一颗脑袋进去。他探头朝坛子里看去,明澈的酒水里果然有一颗脑袋泡着,从上方看不清楚这人的长相,只能看到这脑袋额头极其光滑,脑袋后面也的确扎着根金钱鼠尾辫。
“将军?”那本兵看向梁鸣远,询问接下来怎么办。
“砸开!”
那本兵闻言忙用力将酒坛举起,然后坛子被重重砸在地上,“咣当”一声酒坛碎开,里面酒水流了一地,一颗人头也顺着酒水滚落在脚下。
“捡起来验!”
梁鸣远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颗人头。
那本兵也是老兵,验过真鞑子的首级,弯腰捡起那被酒水泡得都有些皱皮的脑袋,一点也不害怕,也不忌讳,拿手一掐这鞑子脑袋的嘴巴,露出顿时满嘴的黄牙。
仔细看了又看,这本兵回头叫了声:“将军,是真鞑子!”
“拿给我看!”
梁鸣远有些激动的上前提起那脑袋后面的辫子,将之高高举起,仔细端详后确认这的确是颗真满州鞑子的脑袋。
郭绍很是高兴的上前道:“这位将军,首级可有错?”
“再验!”
梁鸣远没有理会郭绍,而是命部下再验首级。此时已不是几个人来验,本兵们上来了几十人,挨个车箱扒拉石灰,取出酒坛,但听酒坛不住的砸地碎裂声,一颗颗真鞑子的脑袋被本兵们取出来细加验看。
“没错,这是真鞑子的脑袋!”
“我这颗也是!”
“这里的几坛也都是!”
“……”
随着本兵们的叫声,一颗颗真满州鞑子的脑袋被提出来堆放在一起,数目果然是太平军所声称的214颗。
忽然有个士兵提着颗脑袋失声叫起来:“这颗鞑子脑袋怎么回事?”
周围的几个本兵以为终于发现了颗假冒鞑子的首级,纷纷围了上去,梁鸣远也走了过去亲自查看。但那颗脑袋确是颗真鞑子首级,可不知为何,这脑袋从上到下都被用针线缝合过,那至上而下的裂口好似一条蜈蚣般狰狞无比。再仔细一惦量这首级,感觉份量很轻,就好像这脑袋里面是空的一般。
梁鸣远的部下过来低声禀道:“将军,首级数都对,那几面军旗也确是满八旗的旗帜,错不了!”
梁鸣远呼了口气,看了眼已是一脸得意的梁双虎:“你们且在此等着,我这就进城亲自为你们通禀!”
第333章 长乐郡主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国公府假山上的凉亭里,年仅七岁的太子朱慈煊正大声地朗读着《千字文》,每当读错时,太子师、大学士雷跃龙总会用一柄纸扇轻叩桌面,朱慈煊见了便知自己错了,请教师傅后再重新朗读。如此停顿几次,这朗读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停过,听得雷师傅也是不住阖首。
假山下,站着五六个内监,他们年纪大的有四十岁左右,年纪小的却只十二三岁。
“殿下真聪明,才六岁就能背千字文了,我六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和泥巴呢。”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内监一脸羡慕的看着假山上的太子殿下,不时还跟着摇头晃脑两下。
边上一个模样很是俊俏的年轻内监听了笑起来,打趣这小内监道:“殿下是龙子龙孙,你孙猴子也敢跟殿下比,也不怕折了你的寿。”
被唤作孙猴子的小内监吐吐舌头,尔后又不服气的冲这年轻内监哼了一下,看得其他三人都笑了起来。
那四十岁左右的内监站得久了,腿有点发麻,便斜靠在身后的石壁上,道:“殿下是真的聪明,先前殿下跟雷学士学《三字经》时,可是怎么也学不进去,现在倒好,《千字文》都背得这么流利了,咱们这些人啊,哪个都比不过殿下。”说完,看了眼那个相貌颇是俊秀,又很年轻的内监,对他笑嘻嘻道:“齐二,你可得好好伺候殿下,说不定将来也能跟王公公一样当大裆呢。”
齐二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道:“唉,我哪有王公公那福分,也不知道咱大明朝还能撑几天呢……”说到这,猛觉说错话,忙又岔开,转而说道:“对了,陈公公,听说皇后娘娘把那个长乐郡主给带在身边了,有这事么?”
陈公公就是那年长的内监,他没有计较刘二刚才的失言,而是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那郡主咱家远远看过一眼,模样很是出挑,就是有些瘦,怕是这几年流落民间吃了不少苦头。”
齐二将身子朝陈公公凑了凑,道:“我听外面的人说,这郡主是郭大学士半路上捡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个假的,皇后娘娘不是闹笑话么?”
闻言,陈公公脸色一板,训斥齐二道:“你不要乱嚼舌根子,皇后娘娘亲自带人验过郡主的身份,福京过来的也都说是真郡主,所以郡主的身份绝不会有假,你以后千万不要乱嚼舌头,小心这种话传到娘娘耳朵里吃不了兜着走。”
齐二却没当回事,笑嘻嘻的含糊应了声,陈公公见他这样,也懒得再说他什么。
另外一个矮些的内监忽然插嘴说道:“我到外面去采办时听人家说那长乐郡主又被称做长乐公主,陈公公,这又是怎么回事?”
齐二一听还有这事,也来了兴趣,央求陈公公给他们说说内情。
陈公公虽然稳重,但也是个老好人,拗不过齐二他们,便四下看了眼,见没人过来,这才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们,这位长乐郡主啊以前确实是个公主,他爹就是那位在广州和咱皇爷抢大宝的唐王,所以这位郡主做过四十天的公主,外面才有这说法。”
“公公说得是绍武帝……啊,呸呸呸,是那个唐庶人?”矮内监猛然抽了自个一个嘴巴,绍武帝这说法可不是他能说的,传出去可是要命的。
陈公公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斥责他乱说话,而是沉声道:“也不能叫唐庶人,咱们还得称唐王,毕竟万岁爷没下旨夺那位的王爵,再说那位又是殉了国的,于情于理,咱万岁爷也不能将那位给废了。”
“那倒也是。”齐二伸了伸懒腰,又很奇怪的问道:“不过那位和咱万岁爷不对付,皇后娘娘为何要把这郡主收在身边,听说万岁爷还准备重新册封她为公主呢。”
“万岁爷和娘娘怎么想,可不是咱们这些做奴婢的能过问的。得了,这话就到此打住吧,往后你们在外边都注意些,莫人前人后的与人瞎嚼舌头,咱家能容得了你们,别人可容不了,万一这些话传到王公公耳里,咱家到时就是想为你们求情,人家也是不会理会咱家这破落户的。”
“是,是,公公教训得是。”
齐二他们听了陈公公这话,都收起了嬉皮笑脸,看样子他们对王坤都害怕得紧。
几人又站了会,小内监孙猴子忽然仰头对陈公公道:“公公,晋王亲自领兵去打孙可望了,你说晋王能打得过孙可望吗,我听人家说,孙可望手下的兵马可是大西贼的精锐,比晋王手下的兵还要多,还要强呢。万一晋王打不过孙可望,咱们万岁爷怎么办?”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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