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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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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圣明,今日之难皆群臣误国之罪!”
提到群臣误国,顺治立刻火冒三丈,要不是尚可喜、耿继茂、济度、李率泰、岳乐、罗托、张长庚、郎廷佐、张朝他们无能,他如何会有今日之难,今日之耻!
他越想越怒不可遏,双眼满是凶光,吓得巴哈纳和屯泰再次哭了起来。姐夫人头落地时,费扬古都不曾落泪,这会却不知为何也红了眼眶,拿黄马褂的袖子抹了抹。
许是三人的哭声让顺治再次平定下来,他眼中的凶光慢慢褪去,剩下的只有茫然和失措。
巴哈纳生怕皇帝再次发疯,忙又道:“皇上,臣方才去巡城时,一路巡来,亲眼见不少官兵抱头痛哭,许多将校更是翘首北望思念京师亲人,局势如此,臣是束手无计,去找各旗将官商议,众人也都是摇头不语,均思北归……皇上,事到如今,臣请御驾北返!”说完,他拜跪了下去。
“皇上,御驾北返吧!”
屯泰止住哭声,亦请顺治北返。顺治缓缓扫视了这两位宗室,挥泪对他们道:“事到如今,朕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吗?”
巴哈纳道:“皇上也不必气馁,返京之后励精图治,收拾山河,我满州子弟必有再次南下之机!”
屯泰恨恨说道:“皇上圣明,千古少有,今日大局之坏,只在汉官汉臣。国家到此地步,他们难辞其咎!”
“你们都起来吧,你们和朕一样都是爱新觉罗子孙,是朕的股肱之臣。朕相信你们是为朕好,为大清好……”顺治长叹了一口气,刚才的情绪波动让他很是伤身,只觉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好。
巴哈纳哽咽道:“皇上,但使还有一线胜机,臣也不会请御驾北返,只这人心已散,徒留无意。”
“朕其实早应该走了。”
顺治瘫坐在椅上。想到这一北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踏扬州土地,顺治呜咽出声,巴哈纳也呜咽不止。
君臣们相对哭了一阵,顺治对巴哈纳说道:“去叫索尼、鳌拜都来吧,朕今夜就走。”
“喳!”
巴哈纳叩头,站起身来,挥泪退出。
……
大半夜了,鳌拜都没有下城休息片刻,他不断带着戈什哈在城上各处巡视。他十分明白,守城的兵马都没有心思守城,满蒙将士们现在都思北归,那些汉军和绿营兵则一个个都是靠不住了。现在,虽然他鳌拜是内大臣,是满州巴图鲁,是皇帝身边的重臣,可他知道,他的话实际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听了。
太平军的歌声停了后,鳌拜站在城头上向着南边林木茂密的地方观看一阵,仍是看不到一点灯火,那本如繁星般的孔明灯也早已随风远去,不知飘到哪去了。远远的,只隐约听到有战马的嘶鸣声。
为了鼓舞士气,也为了告诉太平军,城上不是没有准备,鳌拜命守城的汉军将炮打上几声,可汉军的炮手们却说都不知太平寇在哪,这炮打了也是白放,再者也打不了那么远,万一惹得太平寇炮击扬州城,岂非弄巧成拙了。
汉军的反应让鳌拜又气又急,他暴跳如雷,拔出佩刀要杀上几个不开眼的混帐,可七八个满蒙将校跪到他的面前,有的人拉住他的袍袖,苦劝他千万不要点炮。
鳌拜绝望了,他看出来城上的人心已经变了,已经变得不堪,汉军绿营靠不住,满蒙大兵也靠不住了。万一处事不慎,说不定就会激出变故,他的性命倒是次要,要是惊动了主子,就万死莫赎了。
这时,行在传旨,鳌拜愤愤的带着戈什哈下了城,上马奔行在的时候,突然城头上传来数声爆炸声。爆炸声让鳌拜和手下都惊得在街上驻马,回首间,只见城墙上几处火起,旋即有砖石落下。鳌拜一行大为惊骇,本能的从马上跳下到两边的屋檐下躲避。
鳌拜以为太平军趁夜攻城,正要戈什哈去行在禀明,自己带人上城,却听炮声停了。刚才那数声炮声来得快,去的快,眨眼间,城墙上又恢复了平静。城外,也没有喊杀声传来,仍跟先前一样静得让人窒息。
第907章 探花郎执骑
鳌拜听到的那几声爆炸声好像信号般,爆炸声后不到一柱香时间,顺治车驾就出现在扬州北城。
皇帝的突然出现让驻防北城的清军都是惊愕,旋即他们得到命令立即打开城门。城门洞开后,数千满蒙八旗兵便簇拥着皇帝的车驾鱼贯而出,在夜色中滚滚向北。
顺治出城十分匆忙,甚至都没来得对扬州城防做出交待,除了满蒙八旗外,其余兵马也都未通传,以致很多随军官员直到满城大乱时方才知道皇帝已经走了。
探花郎叶方蔼听到外面大乱动静时,正和扬州府等官员在府衙花厅小酌。说是小酌,可一个个哪又有什么心情饮酒,众人说来说去都是围绕一个中心在转,那就是这大清是不是真的完了,要是大清真的保不住了,他们这些大清的官往后怎么办。太平军那边可是吓人的很,他们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儿孙家族考虑吧。
唉,大过年的却在这为家小性命担忧,官做成这样,忒是没有意思。
众官大部分都是江南省本乡本土人,有外省的也多是江浙、湖广一带,半数家乡现在都叫太平军占了。以前清军入关,他们这些明官说降便降了,不会担心家人受到牵连。纵是决意为明朝殉死的,清朝这边也不会因此就灭了他们满门,反而要在天下安定后对他们褒奖一番,这几乎是千古以来改朝换代的不成文规则。哪曾想,这广东来的太平寇不按章程行事,竟以灭九族断子绝孙来威胁他们必须投降,这让他们没了选择。
替大清殉节吧,自己完蛋,家人儿孙也完蛋,这买卖怎么算都亏得很。忠臣无后这四个字听着悲呛,听着惨烈,听着让人耸动,可真能做到这四个字的,世间又有几人?
能出现在这府衙的众官,无一不是怕死的,真不怕死的也不会来这。他们聚在这,目的何在,还用说吗?
只是聚了一晚,提心吊胆一夜,大家伙却没个定论出来。这倒不能怪他们没胆拿定主意,而是这扬州城眼下还是大清的,皇帝在呢,谁敢轻动!
扬州知府本是没请探花郎过来的,叶探花是不请自来,来了之后也融入得快,话里话外竟是透露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意思。很快,一众扬州府的官员便没将叶探花视为行营的人,有些话也不避讳他。谈到最后,大家伙谁也没力气说话,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没耷拉脑袋的就盯着扬州知府李庆河看,目光中的意思只一个:这事,总得有人领头吧。
李庆河愁眉苦脸,投降的胆子他有,可开城的胆子他没有啊。他只想随大势,合大流,却不想当这出头的鸟。万一事不成,先死的就是他。
叶方蔼也不吭声,他听到风声说汉官在扬州府聚会,以为会有汉军和绿营的将佐在,那真要做什么事,有带兵的在,成事的机会会有。不想都是一帮文官,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能指着他们干出什么了。他都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过来的,可皇帝的情况他看在眼里,这大清恐怕真的保不住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寒窗苦读十多年,难道就是为了做个末日王朝的探花郎?
贼秀才虽为秀才,但起于行伍,部下又多土匪强盗辈,打天下厉害,治天下肯定不行,到时还得重用文人。自己这探花郎在大清看样子是不吃香了,但投过去恐怕影响不比湖广总督张长庚差。怎么着,自己也是主动去投,可应了士子归心这一说呢。千金买马骨,贼秀才不重用自己,这人也不会走到今日了。
众人正发怔时,外面传来爆炸声,可把大伙吓坏了。李庆河叫来随从去城墙看看,回报说太平军没有攻城,众人这才复定了心。可这心刚落进肚子里,外面又大乱起来,听着真是鸡飞狗跳得很,这一下又把一众官员惊的魂都飞了。
有官自己出去打探何事,有官派随从出去,正乱着时,漕运总督蔡士英带着七八个官员狼狈过来,说是皇帝已经走了。众人听了,先是心凉,然后都是心喜。
李庆河干咳一声,对众人道:“皇上已经走了,大伙是不是也准备出城,迟了怕是走不脱了?”
话音落后,众人谁也没有动,叶方蔼的脚板就好像定住了般,是怎么也不可能去追皇帝的。
“那……”李庆河偷瞄了眼蔡士英。
蔡士英微哼一声,摆手吩咐众官:“尔等速去招呼相熟的带兵官,让他们都到这来,本督与他们有要事相商。”
……
本就人心惶恐不安的扬州城因为皇帝的出逃而全城大乱,而城外的太平军因为并没有接到攻城的命令,加上摸不清扬州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就呆在城外看起了戏。直到天明之后,太平军的探马方弄明白昨夜发生了何事。
接到奏报顺治北逃后,周士相也是目瞪口呆,他是想将顺治吓回北京去,可没想到顺治竟是在深夜弃城而逃。这般逃走法,当真是顾头不顾腚了。又闻扬州有官带兵开门投降,周士相不禁在马上长笑起来。
“拿下扬州城,叫马鹞子带人追追看,有便宜就捞,没便宜就让福临那小子回去吧。”
接到周士相的帅令,马鹞子王辅臣立即组织了一支千余人的骑兵队伍北上追击顺治,两白旗反正将领兀儿特、功间色、岳得济等人也是纷纷请战,要求随军追击福临。
因为漕运总督蔡士英串连了一众汉军绿营投降,扬州城很快被太平军拿下,城内清军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被俘清军多达五千余人。
第二镇从西门进去时,发现城墙后竟是坐着四百多蒙古兵。这些蒙古兵多是口外蒙军,此时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勇气,带着他们的蒙古军官用不流利的汉语大声向太平军乞命,口口声称他们只是被满州人胁迫来的,和汉人并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说他们也是苦主,受害人。不过当从他们的身上搜出大堆染血的财货后,铁毅下令将这些外蒙兵就地坑杀。
扬州不费吹灰之力得手,周士相带伤入城,至城下,以蔡士英为首的一众官员降将跪了一地。周士相仰望城楼,马鞭一抬,指着蔡士英问道:“昨日这城上坐的可是福临?”
蔡士英卑恭道:“回齐王话,昨日城上坐的正是鞑虏福临!”
“呵呵,不想昨日人还在,今日却是走了。走得也是快,本王都没来得及送他一程。”周士相哈哈一笑,扬声对众将道:“咱们进扬州城!”
“齐王且慢!”
周士相正要策马入城,忽的一人越众而出,瞎子李下意识的挡在了那人身前。
周士相见是一文官,便问他:“你是何人?”
“下官翰林院编修叶方蔼。”
周士相似是听过这名字,想了想,笑了起来:“噢,原来是探花郎啊……尔为何事阻孤入城?”
叶方蔼陪笑道:“大明王师收复扬州城,下官一心投明,见王爷威武雄姿,万分折服,愿为王爷牵马入城。”
闻言,周士相微微一笑,道:“孤戎马至今,跋山涉水,什么样的险路都走过。如今入这扬州城,还需人为孤牵马?”
叶方蔼忙道:“王爷自是不需牵马人,但下官敬仰王爷之心如烈日般灼热,若王爷不允下官执骑,下官必遗憾终身。”
周士相在马上微微摇了摇头,马鞭一点叶方蔼:“那就劳探花郎为孤牵马吧?”
第908章 梅花山
定武元年正月初二,周士相率文武百官赴梅花山祭督师阁部史可法。
这日,天降大雪。
周士相命全军戴孝。
雪花下,周士相拜伏墓前。
“崇祯十七年,先帝在煤山自缢殉节,此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自那以后,我华夏汉家大地便沦亡满夷,遍地膻腥,遍地白骨。甲申满州入关,实为汉家有史以来最剧亡国之祸!史可法,陈明遇,阎应元,张名振,陈子龙,夏完淳……无数汉家志士前赴后继,只为不向满夷低下我汉人高傲的头颅!今日我等后人前来祭拜史阁部,只为告诉阁部,天道必有申张之时,我们一定会复仇,一定会复仇!满州强加给我们的一切,我们必百倍报之!”
“忠贞节气,为我汉家立族根本,十多年来我们受到的一切苦难,都源于我们的民族失去了忠贞,失去了节气!满清入关,很多如史阁部一样的忠臣英烈殉节,在我们身上的汉服被脱下那刻,在我们的长发被削去那刻,我们民族的精骨便被折断。我汉家是中华的主宰,我们的文明便是中华的文明,如果我们失去了忠贞节气,我们就不配拥有祖先留给我们的文明!……庆幸的是,十七年来,我们从未停止过抗争,我们从没有屈服!”
“民族血痛,焉能忘之!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南昌之屠,四川之屠,江阴之屠,昆山之屠,大同之屠,常熟之屠,广州之屠,潮州之屠,南雄之屠……我们能忘记吗!……直隶一望极目田地荒凉,河南满目榛荒人丁稀少,湖广弥望千里绝无人烟。十六岁牺牲的夏完淳,八十四岁自焚的黄公辅;抱琴而死的邝露,南明三忠陈邦彦、张家玉、陈子壮,巷战牺牲的岭南才子黎遂球,殉桂林瞿式耜、张同敞,殉嘉定侯峒、黄淳耀,服毒殉国的宋应升,投水自尽的陈子龙、夏允彝、祁彪佳,数不胜数文臣武将前赴后继……他们或为封疆大臣,或为布衣文士,国难之时,他们皆临危不惧,挺身赴难,百屈不挠,杀身成仁,只为证明我汉家儿郎绝不愿意屈服!他们大义凛然、壮烈殉国、从容就义,这就是我汉民族真正的精神与气节!”
望着山下的一片白色,望着不远处的扬州城,周士相激动了。正是因为这些汉家志士的存在,正是因为他们至死不渝的民族气节,才化成了风中的种子奔扬而出,化成了邹容《革命军》,化成了陈天华蹈海的悲愤,化成了秋瑾的手中剑,化成了同盟会的誓言书,化成了徐锡麟、吴樾及至广州黄花岗起义,化成了武昌起义的第一枪。那些殉节的忠臣烈士,会永远成为我们汉家不朽的荣光与旗帜。一切的历史风云背后,是我们汉家永远坚不可摧的信仰!
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我虽妇人,身受国恩,与国俱亡,义也。汝无为异国臣子,无负世世国恩,无忘先祖遗训,则吾可以瞑于地下。
江阴城中积尸满岸,秽不可闻,女子啮指血题诗:寄语路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
可悲的是前世。
当灭绝人性的屠城奸掠,穷凶极恶的圈地逃人,血腥罪恶的剃发易服,惨绝人寰的沿海迁界被抹去,建立在民族压迫基础之上把中国推入愚昧落后深渊几百年黑暗统治,成为许多人津津乐道眉飞色舞的时代;当滥杀无辜敲骨吸髓的暴虐粉饰成英明圣武;当民穷财尽停滞僵化的社会粉饰成辉煌盛世;当禁毁书籍疯狂制造文字狱的阉割粉饰成文化认同,这是多么的可悲!
当许多人对满清的酋长、屠夫、汉奸的名字如数家珍的时候,有几人知道那些为抵抗外族入侵而牺牲的民族英烈的名字!
当屠夫汉奸走狗被歌颂的时候,历代及大明的英主忠臣烈士遗民被刻意虚无遗忘与歪曲;当沈阳街头巍然屹立着满清十二帝的巨大雕像的时候;当大明的历代皇帝被一个个丑化诬蔑被许多自居高明的愚蠢人士用鄙视轻蔑的口吻谈论;当福建南安上修建浩大辉煌气派的洪承畴纪念园的时候;当屠夫刽子手尚可喜的后代穿着僵尸服祭拜他们的汉奸祖宗时;当抗清英雄陈子龙墓碑被涂得面目全非的时候;当岳飞、文天祥被教科书否认为民族英雄的时候,这个民族还究竟是不是汉族,他们是否还是炎黄子孙,他们的忠贞节气,他们的血性在哪里!
历史不容篡改,历史不容胡编,历史不容刻意遗忘。
也许我改变不了前世,但今世,我一定会改变。
我来了,就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风雪中,周士相策马向南。
身后,是银妆素裹。
那一年梅花似雪全为你戴孝,你血溅过的国土,种下你身外的衣冠,和那千树清香逆风的刚烈。
城破时你火烫的头颅,赤裸裸昂向四面的刃锋。
第一刀,众将不让你自尽;
第二刀,史德威不忍心。
临去时你的大呼声里,哪一尊铁汉子涕泪不纵横?
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
城破了,国破了,一切,都破了。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只剩下青山自隐水自迢迢。
后土邈邈,皇天高高,何处去收你嗔目的傲骨?
青史的惊魇掀到你这一页,凛然于刀瘢犹未合,血渍犹未乾,怅然于劫后渔樵的传说。
说你乱兵裏并未遇难,过了屠城最长的十夜,生还者争论当日谁见你。
一头白马骑著,乌帽,青衣。
远出天宁门而去的背影,从英山到霍山,你的威灵,每一阵风来都随旗飘动,不绝的风吹不降的旌旗,不同的旌旗同一个方向,指著北京岌岌的城垛。
飘啊,飘啊,从梅花岭到煤山。
第909章 北逃之路
不管史可法有能还是无能,他终究是殉国了,是英烈,代表着我们民族的一种气节。倘若连这也要否认,那我们还有什么可以永远铭记的?此举不正是如那些贬低我们民族英烈之辈所愿?
史可法,这三个字,在现在,代表的是一个符号——反抗的符号!
……
北逃的顺治前进不过十来里,身后就是一群群从城中跟出来的人潮。有蒙古兵,有汉军,有绿营兵,还有扬州的百姓,当中还有不少汉官。这些跟着逃出来的清军大多丢盔弃甲,兵不像兵,民不像民。
扬州本无百姓,这些从城中逃出来的百姓多是这些年从左近之地迁来的,也有很多是北地过来的,内中不乏当官的家眷。扬州城中有以漕运总督蔡士英为首的汉官向太平军投降,也有不肯投降出城追随皇帝北逃的。正如明朝有很多官员跟着永历帝朱由榔逃往异国他乡,这会,也有很多在清朝为官的汉人死心踏地的要追随他们的皇帝,当然,他们大多数人的家乡是在北地。
官员百姓们心里有皇帝,皇帝却不要他们。深夜之中,数以万计的逃难人群在茫茫荒野中北逃,道路上挤满了人。前面是不知所踪的皇帝,后面是大乱的扬州城,加上传闻中太平军的暴虐,恐慌令得四野之中哭喊震天。
并无太平军从身后追来,逃难的队伍却发生了践踏,那些急于逃命的清军这会哪还顾得上这些汉人百姓,不少因为手脚慢了或是车辆翻在道中的官员家眷都被清兵宰了拖到一边。至天明,奉命北上追击的太平军骑兵一路奔来,看到的都是倒毙道边的尸体,不少人都是活活冻毙。
顺治的车驾行得很快,目标是北边的高邮。提心吊胆一夜后,顺治终是等到了天明,他尽管疲倦的很,但却不敢下令停下休息片刻。他很害怕那个贼秀才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但即便如此,队伍的前进速度还是慢了行来,战马奔了一夜,又不是钢铁,哪里不会疲惫。
后边有清军赶了上来,多是蒙古兵。蒙军将领们看到前方的满州八旗,知道大清皇帝肯定就在其中,于是下意识的就想向御营靠拢。然而这些蒙军万万没想到,满兵们竟然不让他们接近。那些满州将佐早得了旨意,不能让溃兵纠缠御驾,所以毫不客气的驱赶。
科尔沁的郡王额森竟然也被满兵赶到一边,这让他怒不可遏,他只以为命令是鳌拜下的,所以破口大骂,叫喊鳌拜害死了吴克善,现在又要害死他们吗!
满兵们根本不理会额森他们,他们只奉令行事,其他的一概不操心。
额森等蒙古王公不甘心,几进几退,总是被满八旗逐走。一名蒙古台吉发了急,带着部下就朝满兵队列直撞过去,不顾满兵驱赶,直直就朝大队冲。那些满八旗兵见状,倒是愣住,因为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不能让溃兵接近御驾,却没有得到可以杀人的命令,结果眼看着蒙军冲了近来。
“挡住他们!”
一等侍卫郎坦正好带着一队黄马褂的侍卫打马过来,看到蒙军竟然冲撞,大吼一声,策马直冲过来。他于马上半伏下身子,从那蒙古台吉身边掠过,手中长刀在他脖子上一拖,都未用力,就在那台吉脖子上带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喷溅而出。那台吉说不出话来,按着自己的脖子,在马上呆呆看着郎坦,尔后翻身落马。
郎坦回转过头,又砍翻一名蒙军,喝道:“皇上有旨,乱我军伍者,格杀无论!”
一听有旨意,满兵们立时放开手脚,对着冲撞的蒙军一阵砍杀。血光四处迸溅,哭喊之声,又多了许多。转眼之间就已经砍杀了数十冲撞来的蒙军,剩下的蒙军吓得立时逃散,再也不敢靠近满兵大队。
额森他们怔怔的望着,都有被抛弃的滋味,吴克善虽然死了,可他们科尔沁蒙古是满州人最好的朋友和帮手,甚至可以说是满蒙一家,然而现在满州人竟然这样对他们,这让他们感到十分凄惨和寒心。
又一支满兵从前面打马过来,他们簇拥着的是鳌拜。鳌拜勒马停住,扫了一眼地上的蒙军尸首,面无表情的看向额森他们。额森他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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