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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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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南京城中多出了数十位公侯伯。那在太平军破城之时惶惶不可终日的一众降清勋贵,摇身一变又成了与国同休的公侯伯爷,只叫那些在外领兵打仗的将领恨得咬牙切齿。
……
天色虽然已黑,街上依然热闹的很,来往的马车还是不少,一点也不比白天少,各家府上的下人从门前经过的马车装饰就能看出这辆车是哪家国公府或哪家伯爷府的,三山街的勋贵们就那么多家,每天跑来跑去的,他们能不熟悉吗!
此刻这些马车大多数都是朝一个方向驶去——三山门。因为外城的门时辰一到就会关闭,往大明门那边无路可通,只有经三山门这个内城门才能出秦淮河,会宴的,办事的一到晚间就都要从三山门这唯一的路出去。
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让这些赶车的马夫们也自觉得排成了长队,主人官位爵位双高的车夫自然赶在最先头,低一些的老实的落在后头,要不然你一伯爷府的马车跑在国公府前面,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车队的最前面,是一辆用松木打造车厢的马车,车厢外还挂着一盏大大的灯笼,上书一个“张”字。车夫正不紧不慢的赶着车往三山门驶来,行到近处,却见城门下一片火光,车夫吓了一跳:城门失火了?近前一看,却见数百锦衣亲军正举着火把站在城门下,当先是十多名校尉。
车夫打了个突,忙将马车停下,对着车厢叫道:“老爷,前方有人拦着咱们的去路。”
车厢里探出一个胖乎乎的脑袋,正是隆平侯张拱日,当年他跟随魏国公徐久爵、南京勋臣忻城伯赵之龙等人开城降清,苟活了十来年,如今再次复爵隆平侯,大明朝又是蒸蒸日上,一扫十多年来的日幕西山颓势,眼看着中兴有望,他自是惊喜交加,对定武帝也真是赤诚一片。
今日,张拱日却是约了东宁伯焦梦熊一同到秦淮河吃酒赏曲的,陡听前面有人拦路,也不掀窗帘细望,于车中懒洋洋的说了一声:“估摸着是来告京状的,你去打发走,告诉那人,老爷我虽是勋贵,可不曾开印视事,有冤屈的,叫他去顺天府或大理寺去喊。”
车夫听了这话,忙摇头道:“老爷,不是告状的,拦咱们的好像是亲军的人。”
“亲军?”
张拱日吃了一惊,朝前方望去,一片火把下站着的不都是那些着飞鱼服的锦衣亲军么!
亲军横在这城门做什么?
张拱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吩咐车夫:“你去问问,他们挡着城门要干什么。”
车夫闻言跳下马车,手里拎着鞭子就往前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对那些亲军喊道:“我家老爷乃隆平侯爷,侯爷让我问你们,你们为什么挡着城门?”
人群中出来一个手按佩刀的百户官,扫了眼那车夫,道:“亲军办案,城门已经封闭,任何人不得外出!”
那百户话音刚落,就见后面一辆马车中出来一身着便服的中年人,快步走到车夫前面,一脸怒容对那百户道:“你们亲军办的什么案,竟要连城门也要封了?”
“我等办的是通虏案。”那百户冷冷道。
第960章 铁骨侯爷
“什么通虏案,为何刑部不知道!”
那中年男子乃是上旬廷推的刑部右侍郎朱云构,其父便是当年随赵拱日等一起开城迎清兵的刑部侍郎朱之臣。
自周士相领军渡江北伐后,南都朝堂有很大变化。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不少在清军打来后,既不想舍命抗清,又不想失了名节当汉奸的前朝官员来投。其中的典型人物就有从石船山赶来的王夫之、从衡阳赶来的蒙正发、在广东就削发为僧的金堡等人。
这些人从前在永历朝时都做过官,永历逃跑后,他们处在清朝统治之下却不想出仕清廷,便都隐居起来,自称为大明遗民。等到听说太平军光复南京,唐王在南都祭了孝陵,登基为帝后,这些人便从各自隐居之地千里迢迢赶来南京。因为他们从前的名声很大,又是主动来投,对于定武政权的法统性有很大帮助,所以定武帝对来投的一律授官委任,更亲自在宫中办了一次宴席接见这些名望很大的官员。
除了这些从各省陆续赶来的“遗民”外,便是大批父祖曾在明朝为官或本人在明朝做过官的士人投入朝堂。其中大半都是江南出身的士绅。因为太傅钱谦益就是江南士绅领袖,周士相率军渡江北伐时为了稳定江南局面,给钱谦益放了不少权,结果钱谦益就将这些人都引入了朝中,分在大小九卿衙门、翰林院为官。诸如从浙江赶来的黄宗羲得授翰林院掌院学士,钱谦益的门生冒襄也在院中当学士。
朱云构这种降官之子因为家族关系得以出仕,任了刑部右侍郎。太傅钱谦益将接连不断的士人来投称之为“众正盈朝”,定武帝也高兴的说道此乃中兴之象。
不过因为当年永历帝册封周士相为粤国公时,曾有仿金厦延平例给周士相设六官的便宜任事之权,打那时起,广东的军政实际就是由周士相所设六官主持。唐王监国及恢复南都以后,太平军仍处于战争之中,所以周士相除了将内阁架子搭起来,对于六部等衙门并未用心,只在内阁安插了丁之相、袁廓宇等人,其他各部和大小衙门没有安排什么人,便是安排了也不过是挂个虚名,实际军政事务仍是由齐王府掌控。导致大小衙门都是个摆设,甚至连俸禄都要由齐王府发下。
当官没油水,俸禄要受人所制,这官当得自然是没有滋味的。换一些见识少的,只怕就弃官而去了。然而在这些来投“遗民”和江南士绅看来,齐王府掌管军政不过是权宜之计,王府所设六官也不过是临设,一等局面安定,总要裁撤。届时,国家大小事务仍是由内阁、六部督统,故而现在虽看着无权无势,但将来必不会如此。加上他们大多数人几乎根本就不缺钱使,他们要的只是在定武朝堂上的名份和地位,因此哪怕待遇低下,每日钻营要入朝的士绅都是不计其数的。
也不是没有人担心掌控定武朝廷实权的周士相会和当年的孙可望一样图谋篡位,但再一想晋王李定国、闽王朱成功、顺王李来亨等有兵权的王爷还有好几个,这周士相真要敢做孙可望,未必就能如愿了。再者,满清犹在,吴三桂那边也奉立着永历帝,周士相也不能不掂量掂量他有没有做孙可望的资格。再怎么说,皇帝将嫡亲侄女嫁于他周士相,虽未成亲,但周士相已经是事实上的朱家女婿。女婿造丈人的反,这可是天然短了道统的事,智者而不为。在此想法下,定武朝堂上的官员对于大明朝能够中兴还是抱有一定期望的,但他们效忠首选肯定不是为臣子的齐王,而是为君的定武帝。
只一些实在是寒门子弟,没有关系的士子才会转而相投齐王府,为自己谋个前程,但齐王府那边对于这些人也并不待见,王府热衷用的都是太平军的人物,以及难得几个被齐王看上眼的人物,所以这南都不得志的士子还是很多的。就是这帮士子被齐王府用了,也多是安排一些他们看着十分不堪的杂务,或是吏员就能办的事,这让他们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了,甚至是被轻视,往往做不了几天便摞摊子走人,然后和友人往哪小店一坐,几杯酒下肚便是怪话连篇,说那齐王终究是个秀才,算不得真正的读书人,其行事更近武夫,而非文臣,与彼辈那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朱云构的问题并没有得到那百户的细说,而是在那反问他一句:“你是何人?”
“本官刑部侍郎朱云构。”
朱云构到底是家学渊源,大家子弟,对锦亲卫并不惧怕,他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本官不管你们亲军办得什么案,本官现在赶着出去有事,你们且让开让我出城。”
那百户瞥了眼朱云构,根本不为所动,只冷冰冰的重复道:“亲军办案,任何人一律不得外出。”
“你!”
朱云构见自己报上名号都无用,不由气得一甩袖子,怒哼一声,对那百户道:“你可知后面马车上坐的都是什么人!”
“坐的什么人我不管,我只知亲军办案,任何人一律不得外出!”
那百户也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一身的杀气,根本无视朱云构的威胁。
“亲军办案难道就可以目视一切,视我等朝廷勋贵如无物吗!”
朱云构正怒时,张拱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朱云构只是刑部侍郎,并无爵位,而他张拱日虽无官职,可好歹也是皇帝刚刚复爵的隆平侯,听着小小亲军百户就将他们不放在眼里,那是说什么也不肯罢休的。
一见隆平侯前来相助,朱云构自是一喜。
张拱日心中无所畏惧,因为他很清楚后面那些被堵在道上的马车里都坐着些什么人,他相信这些锦衣亲军再是跋扈,也断然不可能一下子得罪这么多勋贵。而且,他也有心想在这些名为亲军,实则却是周士相爪牙的家伙们面前露个脸,好让皇帝知道他张拱日也是敢于硬抗齐王威风的铁骨侯爷。
第961章 此人通虏,拿下
皇帝为何复了他们这干降清勋臣的爵位,张拱日其实也是心知肚明,还不是皇帝势力太弱,需要他们这干从前的大明勋臣帮衬。这南京城,自打满城被屠之后,若说起影响力,也就属他们这些在南京的勋臣了。他们要不有所表现,也对不住皇帝对他们的宽大和抬举。
张拱日不信亲军这帮人真敢拿他这隆平侯怎么样,打狗还看主人面呢,虽说他张拱日当年有过失节之举,可现在他仍是大明朝的隆平侯!
张拱日一出面,后面马车上又有人坐不住了。临淮侯李祖述、袭了其父柳祚昌安远侯爵的柳子民、永昌侯徐宏爵的次子徐继业,定远侯邓文囿的女婿郭少荣,项城伯常应俊的弟弟常应秀等人也纷纷出面指责亲军不该封门,将一众勋戚堵在这城门处。
有了这众勋臣子弟支持,朱云构顿时更是有了底气,他气势汹汹的对那亲军百户喝了一声:“叫你们指挥出来说话,本官倒要看看,这亲军是奉的谁人命令封城!”
话音一落,就见对面亲军一阵涌动,旋即一个壮汉越过人群来到朱云构等人面前,不是那锦衣亲军指挥周保国是谁?
“我便是亲军指挥,不知这位大人有何话要与本指挥说?”
周保国单刀直面,突然走出,倒是叫朱云构等人有些发愣。他们倒是听过周保国之名,知道此人是个满人降将,不知为何得了那周士相信重,成了大明天子的亲军指挥使。为此,南京城内没少有议论,都说那齐王糊涂,将个鞑子放在我大明皇帝身边做亲军指挥,不是让皇帝列于危墙之下吗。
奈何皇帝是那周士相所拥立,麾下并无兵将,唯一能依靠的王兴将军又远在广西,宗室带兵的朱统又在广东,这南京城竟是没个嫡系兵马在手,只能由得这周士相一手把持亲军。
朱云构反应过来后,虽对周保国这个鞑子有些不耻,但却没忘了礼数,略一拱手,质问道:“周指挥,你带人将三山门给封了,将我等堵在此处,意欲何为?”
“方才我部下已是说的明白,亲军正在办案,故各处城门都须封闭,以免通虏贼人潜逃出城。”
周保国这两年汉话说得已是极其利索,不过却是带了些粤腔,听得朱云构有些吃力。
“你们办通虏案便办,不让我们出城算什么意思?难道我等也是通虏的贼人不成?……”隆平侯张拱日很是不满。
“你亲军若真是奉旨办案,我也无话可说,但请将圣旨拿来一观,若无皇上旨意,便赶紧将人撤了,今日之事我也不与你们亲军计较,可你若不让,那我便让我爹到皇上面前参你们一本!”
永昌侯徐宏爵的次子徐继业可是约人有急事要办的,这要不让出去,事情可就要耽误了。此人又是个纨绔子弟,不知厉害,想道这指挥不过是个鞑子降将,他爹却是永昌侯,所以没道理怕他,张嘴就斥,竟是要周保国将人撤了。
前面的动静早已惊动后面那些马车上人,见两个侯爷、几个侯府的公子哥外加一个侍郎和亲军的人对了起来,很快这些人纷纷走下马车,群情激昂的涌了过来。有穿官服,也有穿便服,身份也不尽相同,但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愤怒,对着亲军的人怒目相视,颇有同仇敌忾的味道。
“你们为什么要挡着我们出去的路,亲军眼里还有王法了吗!”
“这里不是朝廷命官就是勋臣贵戚,你们将我们困住,难道想造反不成!”
“隆平侯,张大人,我等要联名弹劾亲军枉顾法纪,告他们为非作歹!”
更有人在那叫道:“快快将路让开,要是耽误本伯的要事,定要与你们算帐!”
“……”
南京城的勋贵在弘光以前就是一体,降清之后因为都是降臣的缘故,更是相互抱团,如今得定武皇帝宽大起复,正是要帮衬皇帝制衡周党之时,此时见了机会,哪个不上来英雄一下。似乎在这帮亲军面前能吆喝几声,回头在皇帝那便是好大的本钱似的。
周保国冷冷望了人群一眼,并不理会那些人的叫嚷,待他们安静了些才开口说道:“今日全城大索,捕那通虏贼人,城门定然是不开的,至于诸位么,也得配合我亲军办案。”
徐继业听完鼻子一哼,用手一指周保国身后那众亲军:“你不让我们出城,莫不是说我等勋戚也是通虏贼人不成?”
他这一叫,人群中立时走出一个锦衣男子大声道:“徐二哥说得不错,我等祖上随太祖开国,两百多年来对大明忠心耿耿,这指挥却怀疑我们通虏,还有没有天理了!”
说话这锦衣男子是洛中伯黄九鼎的长子黄大力,将来是要袭洛中伯爵位的。不过黄小伯爷这么一嚷,人群却一下安静了起来,隆平侯张拱日等人脸色都有些讪讪。为何?因为黄小伯爷说他们这两百多年来对大明忠心耿耿实在是往他们脸上贴金,这在场的一众公侯伯府哪家没在十七年前出城迎过大清兵?当年干出了那么一遭事来,他们再是厚颜无耻,也不好附和黄大力。
周保国嘿嘿一笑,盯着一脸不燥不红的黄大力:“这位是?”
黄大力脑子没转过弯来,昂首便道:“家父洛中伯!”
“洛中伯?”
周保国点了点头,随口吩咐一声:“来人,把名册拿来。”
一亲军镇抚连忙将一名册递上,周保国随手翻了翻,落在第三页,然后抬头皮笑肉不笑道:“你便是黄大力?”
“正是!”
黄大力依旧阔步模样,浑没意识面前这位鞑子指挥使脸色不对,倒是边上的定远侯邓文囿的女婿郭少荣意识不妙,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果然,就听周保国突然吼了一声:“拿下!”
“得令!”
顿时几个亲军冲上。
“啊?”黄大力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你凭什么拿我?!”
“通虏!”
周保国嘴中吐出二字。一个亲军一胳膊将黄大力击倒在地,未等黄大力直起身来,两把长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将黄大力吓得身子一哆嗦,到嘴的话愣是吓得憋了回去。
人群见此情形吓得目瞪口呆,说黄大力通虏,那是谁也不信的,因为南京城哪个不知道,这黄大力天生胆小,平日顶多调戏调戏良家妇女,逛逛青楼,哪敢干什么通虏的事。当年其父洛中伯黄九鼎往满州江宁将军那使了银子,替他谋了份带兵剿匪的差事,盼着儿子能在大清捞份军功,不曾想,这黄大力却是连军营都不敢去,白瞎了黄九鼎孝敬的银子。
临淮侯李祖述是打小看着黄大力长大,和其父黄九鼎关系也不错,当下颤声道:“你们……不可冤枉人……”
“冤枉又如何?”
周保国冷笑一声,目光却是落在隆平侯张拱日身上,嘴巴一张,喝道:“此人通虏,拿下!”
第962章 一家一家的抄
隆平侯也通虏了?!
前脚黄大力通虏被抓,后脚又以同样的罪名拿了隆平侯,这事情发生的太快,令得在场的一众勋贵子弟都是看愣了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有一人倒是瞬间明白过来,却是临淮侯李祖述。张拱日被拿下那刻,他心是猛的一跳,暗道坏了,这亲军办的哪是什么通虏案,分明是来办他们这些南京勋臣来的!
“走,快走!”
也顾不上被亲军按在那一脸发懵的隆平侯了,李祖述拉着安远侯柳祚昌之子柳子民就往后退。
“怎么?”
项城伯常应俊的弟弟常应秀也是人精,一见李祖述跑,也醒悟过来,轻拽了下定远侯邓文囿女婿郭少荣的衣衫,微一摇头,后者立时会意,二人把头一低就悄悄往后走。
徐继业这傻纨绔却是脑子缺根筋,见郭少荣他们跑了,竟是暗骂这帮人没义气,亏几家都在一个街上住。瞅着刑部朱侍郎还在那没动,也是气血上头,一脸不平的上前要替隆平侯和黄大力鸣冤,说几句公道话呢。怎想,还没开口,就见一身正义的朱侍郎如见鬼似的猛的往后一退,然后扭头就跑。
朱云构动作太快,快得徐继业没反应过来。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人群中就听有人在喊快跑。徐继业听了那快跑声,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然后拔腿就要走。怎想,腿动身子却不动,两胳膊早就被亲军给按住了,然后耳畔便传来“通虏”二字。
也不知谁喊的快跑,反正人群当时就炸了。堵在后面马车上的勋贵和官员们只见前面一帮侯伯往这边跑,后面一帮如狼似虎的亲军正在挨个抓人,都叫骇得不轻。车夫们听了各家老爷的吩咐,纷纷打马掉头,你要掉头我也要掉,结果一个掉不了,反把路给堵了。
城门处奔来的亲军这会可不问你是哪个公侯府上的,又是什么与国同休的勋臣,当真是见人就抓,便是赶车的马夫都叫捕了。不少被抓的勋臣子弟和官员在那大声喊冤,或是不知好歹的在那跳脚大骂,惹得亲军是当场痛揍。亲军下手很是毒辣,一个祖父曾做过大学士的官员当场就给打得脱臼,疼得哇哇叫。
亲军有备而来,不止是封了城门,三山街左近各处要道早就秘密布下了人手,这会一起动手,哪个能跑得脱。人是越抓越多,城门附近的百姓但听外面鬼哭狼嚎,吓得谁也不敢出来看热闹。有胆小的甚至想到了去年太平大兵入满城的那三天三夜,哆嗦得连裤子都湿了。
“抓,统统抓了。大帅手令,宁抓错一千,不放过一个通虏贼人!”
望着那帮抱头鼠窜的勋贵官员,周保国一脸狞笑,神情如猫见老鼠般。在南京这些日子,他这亲军指挥也受够了这帮鸟人,皇帝不起复他们倒还罢了,左右不过一帮有钱人,看着不糟心。可皇帝一下把他们都起复,那周保国可真就是不甘了。想他和苏纳都是降过来的满洲,可如今人苏纳不但是新安侯,更是领军大将,这会率军开往浙江去了。他周保国却还是亲军指挥,连个伯爷也没捞着,反而天天瞅着帮不知哪冒出来的公侯在眼前晃荡,这能不窝火么。
……
准备到秦淮河上快活的勋臣子弟和官员们都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材的模样,难得两个五大三粗的。可这当口,就算他生得如猛张飞,又如何架得过一帮大兵。面对如狼似虎的亲军,人群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抱头鼠窜先把这灾躲过去,等事后再到皇帝面前诉苦了。
有动作慢的,唯恐被亲军撞倒在地,拼命的推挤着前面的人。他们这一推,本就乱成一锅粥的人群更是乱上加乱,亲军的人还没到,他们自己倒摔倒了好几个,被惊慌的人群践踏着,欲哭无泪。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往秦淮河快活的可不单单是勋臣官员们,有钱人也不少,结果都叫当成通虏的贼人给抓了,事后能不能从锦衣卫的大牢出来,那可真得看运气了。
三山门前一片乱糟糟,一些拉车的马匹受到惊吓,四处飞奔起来。这一来四下而跑的人群更是叫苦不已。一边闪避着飞驶而来的马车,一边还要躲着旁人,以免被挤倒。
承袭其父赵之龙忻城伯爵位的赵承馥也在人群之中,和他父亲一样,此人也是胖得厉害。说起来,当年弘光帝出逃之后,南京城的真正主事人并非魏国公徐久爵,而是被崇祯皇帝寄予厚望派往南京任勋臣的赵之龙。
自成祖迁都北京以后,这南京城真正掌握实权的只有三人,一为南京兵部尚书,一为守备南京勋臣,一为镇守南京太监,其他六部官员和勋贵不过是虚有其名。魏国公徐久爵虽是开国第一功臣徐达的后代,可只在各种典礼上排班居首,做做样子而矣,根本无法决策任何大事。至于江南士绅领袖,官居礼部尚书的钱谦益,也不过是朝堂上的泥偶,让人看看的。
当年崇祯皇帝派赵之龙离京前往南京任守备勋臣时,特意赐座赐茶,更叫东宫太子和二王并侍,当着三个儿子面对赵之龙说道:“留都根本重地,朕已简用二人,一为司礼太监韩赞周,此人忠诚勤慎,足当守备之任;一为兵部尚书史可法,朕未识面,然人争言其材,朕亦詷得之。今得卿而三,朕无忧矣。然赞周扫除长耳,可法起家孤寒。若卿与国休戚,较二臣更异,知必尽心,副朕委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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