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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教父戴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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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两人进了戏院,虽是银幕上,但胡蝶超群的演技、漂亮的容貌,无不令戴笠想入非非,浮想联翩。戴春风初来上海,在电影院门口看见胡蝶的大幅剧照,那张迷人的脸蛋,左颊一个深深的酒窝,一双顾盼生辉、摄人魂魄的大眼睛……当时的戴春风暗惊道:“造物主把如此完美的尤物投放在世上,想煞人也!”他很想看一场胡蝶演的电影,可就是身无分文。直到和杜月笙认识了,才满足这一心愿。自此,胡蝶便成了他的梦中情人。

从戏院出来,戴笠又随杜月笙回到新世界游乐场和杜月笙玩了一夜。

第二天,杜月笙对他说:“戴笠兄,我没时间陪你啦,你自个儿玩去吧。”

于是,戴笠大模大样地出门,遇上过去的小瘪三,就说自己当了骑兵营营长,拍一拍鼓鼓的腰间,一副腰缠万贯的派头。

一时间,戴春风当了营长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些过去认识的流氓、痞子、小偷、娼妓、骗子等一干人物,全都跑来围着他转来转去,又是恭维,又是巴结,把个戴笠捧得上了天。

戴笠一高兴,领着这帮人去酒楼海吃山喝。然后,每到灯红酒绿之处,摸摸腰间的大洋,就心痒起来,每天花天酒地,吃喝嫖赌,一日从美梦中醒来,一摸腰间—瘪了,一个子都没有啦!

戴笠猛然记起:这一玩,把采购礼品、慰问校长的事给忘了……

如今怎么办?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了。找杜月笙借是肯定不行的,这样一来岂不露馅。叹道:“还是找表妹夫吧,也只有这办法了。”

戴笠从被里扯出一把棉花,放进钱袋,系在腰间,大模大样地对老板说:“喂,今天黄金荣请我吃饭,时间很急,就等我一个人,房租等回来后一次结清。”说着,拍了拍腰间。

闯过了旅馆这一关,出得门来,只见一帮瘪三朋友早等在门口,追着叫道:“戴营长,戴营长,今天去哪里?我们也要去!”

戴笠挥挥手道:“去去去,今天不跟你们玩了,前线来了急电,要回部队杀敌人去!”

有人道:“我们也要当骑兵,你收了我们吧!”

戴笠道:“哦,你们这帮人去部队,不乱套才怪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一个流氓道:“戴春风,你在我们面前臭显摆干吗?你不也是干这一行出身的吗?”

戴笠知道这些人不好缠,抽个空,掉头就溜了,来到偏僻处,把腰里的棉花扔了,掌着自己嘴巴道:“穷光蛋!”

身上已是没了一分钱,挨到吃饭的时候,戴笠去了张冠夫家。王秋英见他来了,本来还笑着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叹道:“不巧得很,饭做少了,我不知有人来。”

张冠夫道:“表哥,进来,看样子你是饿了,先吃我那份,我马上做。”

戴笠端起张冠夫让给他的饭,扒了几口,暗道:我这是怎么啦?有钱的时候没有想到他们,老是到穷困时才想起,看来我是天底下最混账的东西!如此自骂自责,吃完了,就干坐着。

王秋英见他坐着不走,递眼色给张冠夫。不知是张冠夫太迟钝,还是根本就无所谓,对妻子的眼色无动于衷。见丈夫不肯说,王秋英干咳一声,欲开口,戴笠见状,忙抢过话题,道:“表妹,冠夫,打搅了。我本是不该来给你们添麻烦的,可除了这里实在没有去处。”

说到这里,王秋英道:“你跟杜月笙那么好,他那儿不是去处吗?”

戴笠尴尬地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张冠夫插嘴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是他表妹,杜月笙是他什么?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表哥有难我们不帮他谁又能帮他。”

戴笠感激地看了张冠夫一眼。

王秋英道:“我不是不愿帮忙,我是说表哥也该替姨妈、表嫂分担分担了,不要像过去一样。”

张冠夫道:“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表哥,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能办到一定尽力!”

戴笠道:“我是代表骑兵营来上海慰问蒋介石的,可路费丢了……”

张冠夫不说二话,问妻子要了钥匙,开了箱,拿出二十块大洋来,递与戴笠。戴笠一边接钱,一边流泪,哽咽道:“冠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会记得的!”

话说戴笠从上海回到苏州骑兵营驻地,已在外面逗留半个月之久。

戴笠一出现在营区,那些眼尖的同学一眼就看见了,叫道:“戴笠回来啦!戴笠回来啦!”

一时间,全营的学生把他团团围住,一个个义愤填膺,群起责问道:“戴笠,你干的好事,你老实交代,钱花在哪里了?”

有人道:“钱肯定花光啦,这家伙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谅他也赔不起,揍他一顿算了!”

戴笠知道众怒难犯的道理,耷拉着头,一副可怜相。

原来,当天代表们在不远处玩了一阵陆续回到大东旅社,惦记着戴笠的许诺,却不见戴笠回来。

起初,大家认为戴笠可能是事情没有办妥,也就耐心等待。可是,两天、三天过去了,仍不见戴笠踪影。代表们着实恐慌起来,身边的钱所剩无几,伙食费、旅社住宿都已开销不出。于是急忙写信到苏州向沈振亚、陈继承报告。沈、陈立即派人到上海,付清了伙食费、住宿费,把一行人领回苏州。

此时,营长沈振亚、教官陈继承在办公室里听得外面吵吵闹闹,过来一看,见是戴笠回来了,分开众人,宣布道:“别吵闹,你们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戴笠的事组织自会作出处理,回去,没你们的事!”

沈振亚、陈继承把戴笠带到审讯室询问,戴笠并不相瞒,和盘托出。

沈振亚、陈继承知道戴笠是蒋介石放下来的挂名学生,来头大,加之三百多块大洋是私人捐集的,不敢发火,只下令将他关押禁闭五六天,以息众怒。

从上海回来不久,骑兵营举行会餐,戴笠争着去买菜,买了三十斤猪肉,多报了三元钱,说是市场价格涨了。这一回,是他当采办以来贪污得最少的,每十斤才多报一元多,以为谁也不会发现。

谁知,自上海之行以来,大家都对他产生了怀疑,早存了警惕之心。这次他购买东西一回来,立即有人提了要称称重量,见重量没问题,又问价格。戴笠报了价格,又问何处购买。这下,戴笠黔驴技穷了,一查,果然贪污了军饷。

消息传开,骑兵们顿时怒不可遏,群情激愤,那些随戴笠去上海吃过亏的代表道:“同学们,我们的伙食这么差,原来是有一只大耗子。他刚刚从上海贪得三百多块大洋,现在又这样干,可见他是惯性的,自骑兵营开办以来,不知他榨了我们多少血汗。同学们,戴笠这号吸血鬼应该如何处理?”

骑兵们叫道:“枪决他!”“剥他皮,抽他筋!”喊叫声五花八门,戴笠吓得浑身发抖,溜进沈振亚的房间请求保护。

沈振亚为难道:“这回我保不了你啦,你看看,他们一个个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你。”

正说着,学生们向沈振亚房间涌来,一边高呼道:“把戴笠揪出来!”

戴笠急着要逃,然而,大批愤怒的学生已堵住他,叫道:“沈营长,不要让他跑了!”

戴笠双腿发软跪了下去,抱着沈振亚道:“营长,救救我—”

第十二章 人微言轻 小戴笠韬光养晦

沈振亚道:“我救不了你。你从窗口逃走吧,跪我也没用。”

戴笠被沈振亚提醒,爬起来,从后窗跳出,越过几堵墙,终于脱离了危险。

骑兵营再也待不下去了,戴笠只有投靠胡靖安这条路了。其实,蒋介石并不在上海,一直在南京没动,那是戴笠为了欺骗学生代表随便说的假话。

戴笠来到南京,在蒋介石的官邸找到侍从室。胡靖安见了,老远问道:“戴笠,你不好好学习骑马,跑到南京来干什么?”

戴笠也不言语,径直走到胡靖安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道:“胡副官,你要救我!”

胡靖安吓了一跳,道:“怎么?是不是违犯军纪了?”戴笠道:“那些人不知通过什么方法,都知道是我所为。这些人大多返回军校,把我当敌人似的,处处打击报复。有些人还私下密谋要将我处死。结果他们联合起来,设下圈套,硬要陷害,说我贪污军饷,还有人昧着良心作伪证,我一个人奈何他们不得,本想一死了之,不想营长沈振亚还有点人性,把我私放了。现在军校再无我立足之处了,又无其他去处,只求胡副官念在过去情分上,给我指一条出路,当牛做马,我都会报答你的恩情。”

胡靖安一听,信以为真,道:“你且起来吧,我替你想想办法。”

戴笠见胡靖安已经答应,爬起来。待胡靖安一走,用衣袖擦拭一下挤出的眼泪。

一会儿,胡靖安从蒋介石的办公室出来,道:“你的事我已禀报校长,他对你的遭遇颇为同情,指示我对你负责。唉,本来我并不要人,念在以前的情分上,我姑且收留你,给你一个吃住的地方,其他就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戴笠当面连连称谢,待胡靖安离开,眼一瞪,冲着他的背影啐道:“呸,看你神气到何时,将来老子定会骑在你头上!”

自此,戴笠在胡靖安手下,无职无权,每天主动去搜集情报,回来后一一呈给胡靖安。这段时间,由于胡靖安没有直接按蒋介石的意图给他规定方向,以致搜到的情报没有多大价值,有时搜到一两件有价值的情报,一转手,就变成了胡靖安的功劳。

但此时的戴笠也只能如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仅不敢跟胡靖安争功,而且还得装出对胡靖安感恩戴德的样子。为了装得像,戴笠还经常跑去胡家,给胡靖安抱小孩,有时小孩拉屎拉尿在他身上,他还要说:“我最喜欢这个小侄儿,将来一定有出息,超过他爸爸。”

此时,在蒋介石身边负责情报工作的,还有一个广东海南人蔡劲军,他和胡靖安同样受到蒋介石的宠幸。戴笠在巴结、讨好胡靖安的同时,大拍蔡劲军的马屁,得心应手,左右逢源。

戴笠是半途脱离黄埔军校的,按规定,应作自动放弃军校学籍处理,这样一来,对自己的前途就会大有影响。戴笠向胡靖安请求,再由胡靖安出面和蒋介石说情,戴笠的学籍才保住。

话说蒋介石此时在政治上的处境并不十分乐观,一方面,他虽在南京设立政府,但汪精卫也在武汉设立政府与之对抗;另一方面,在南京政府内部,新桂系李宗仁、白崇禧自恃帮助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建立南京政府立下汗马功劳,不肯对他称臣。蒋介石目睹桂系的势力日见壮大,尾大不掉,于是密令第一军军长何应钦剿灭桂系。

何应钦得到密令,并未执行,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暗忖:蒋介石与李宗仁实力不分上下,若要应战,没有必胜的把握,加之自己与白崇禧交情颇深,这命令还是不执行的好。

通过内线,李宗仁、白崇禧得知蒋介石的灭桂计划,迅速加紧各方面的反蒋势力,准备找准机会对蒋发难。恰在此时,何应钦因迟迟不执行命令,被蒋察觉,两人的关系日趋恶化。这机会给桂系抓到了,利用白崇禧与何应钦的关系进行挑拨,遂使何应钦倒戈,逼蒋介石下野。

蒋介石下野后,国民党各派顿失重心,于是又变成互相火拼、乱杀一气的局面。蒋介石则利用矛盾,挑拨是非,纵横驰骋,进退自如。等到汪精卫、胡汉民、新桂系杀得精疲力竭时,他却成了各方争相拉拢的一股平衡力量。蒋介石于1928年1月复出后,交替采用又打又拉的手段,先后赶走了汪精卫、胡汉民这两个对自己的最高领袖地位威胁最大的资深国民党领袖。至1928年3月7日,他先后当了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国民党军事委员会主席、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将党政军大权牢固地掌握在自己手里。然后痛定思痛,总结了8月“逼宫”事件的教训,认为没能及时制止桂系发难和何应钦“倒戈”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没有预先掌握情报、制敌先机。于是,蒋介石决定成立情报组织,核实情报人员,增加耳目,进一步加强特工活动。

蒋介石建立的第一个特工组织是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1928年2月23日,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推选蒋介石为组织部长,陈果夫为副部长。组织部下设普通组织科、海外组织科、举人组织科、编审科、调查科、总务科等。其中调查科是第一次设立的机构,首任科主任由陈果夫之弟陈立夫担任。陈立夫是浙江吴兴人,是辛亥革命的著名领袖、蒋介石的导师和密友陈其美之侄,20世纪20年代初毕业于天津北洋大学冶金科,曾留学美国。

除建立中央组织部调查科之外,蒋介石同时决定加强军事方面的情报工作。他在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里,还准备任命数十名侍从为联络参谋。

得到这个消息,胡靖安念及戴笠平时拍马屁有功,有意给点好处于他,在蒋介石面前道:“校长,如果您要选拔情报联络参谋,戴笠倒是位不错的人选。”

蒋介石道:“你说的就是那个在骑兵营当学员的戴笠吧,他现在在干吗?”

胡靖安道:“正是他。他现在没有正式的职位,自动在外搜集各类情报,可卖力了。”

蒋介石此时所戴的假牙松了,用舌头在嘴里抵来抵去,弄好了,才与胡靖安说话:“这个戴笠还算乖巧,曾要求到我身边来当差,我没有答应。”

胡靖安道:“他对您可忠心了,在下面逢人就宣传校长英明伟大,是当代最优秀的领袖。”

蒋介石道:“噢,他是这么说的?嗯,这种人难得,大多数的人是当面说奉承话,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好吧,我应了你的意思。”

几天后,戴笠果然被破格提升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上尉联络参谋。名单一公布,胡靖安就找到戴笠,拍着他的肩道:“老兄,祝贺。”

戴笠嘿嘿傻笑道:“多亏校长的提拔与栽培。”

胡靖安不悦道:“校长那么多人不栽培,怎么就偏偏栽培你一个?嗯?”

戴笠红了脸,低下头去。

胡靖安搭着他的肩,一边慢慢地走,一边道:“这一次本来是没有你的份儿的,因为你资力不够嘛,连军校第五期的毕业证都没拿到,就算拿到毕业证,一开始也只是少尉,可你一下子就成了上尉。比如和你一起被任命为上尉联络参谋的,有一位郑介民,他是什么来头?人家是第二期毕业生,毕业后被校长保送到莫斯科中山大学,又毕业了,无论资力、学历,你都没法跟人家比。”

戴笠已经听出胡靖安的言下之意,忙道:“我知道一定是胡副官在校长面前力荐,古人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此大恩,戴笠将永远铭记于心,将来一定报答。”

胡靖安这才大度地摆摆手,道:“也没什么,我不过举手之劳。最主要还是你有这个能耐,不然我再力荐,校长也不会听的。我这人其实心地是很善良的,只是嘴臭了一些。唉,人太直爽了也不好!”

第二天,蒋介石召见新任的侍从副官和联络参谋,无非说了一些情报工作很重要,你们都是我的耳目之类的话。

由于胡靖安的提醒,戴笠便有意和郑介民接近。一开始,两个人并不熟,见了面打个招呼,郑介民不善言辞。

戴笠凭着自己的如簧巧舌,给郑介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蒋介石的官邸出来,戴笠就与他攀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戴笠道:“走,介民兄,去街上喝杯酒,我做东。”

郑介民生得比戴笠魁梧,国字脸,厚嘴唇,一字眉,眼睛不大,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印象,与戴笠的活泼、好动截然不同。

两人在邻街的一家小酒店坐下喝酒、聊天,各自讲述自己的经历、身世。

戴笠很快了解到,郑介民字耀全,生于光绪二十四年九月十四日(1897年),比自己小几个月。广东省海南岛文昌县下水村人,出身贫寒,兄弟四人,他是最大的。因幼年丧父,兄弟又多,家无田产,勉强读完旧制小学,十岁时即随同同乡去马来西亚吉隆坡谋生。最初在一个橡胶园里当学徒工,收入微薄,只够个人糊口。由于在南洋做苦工的华侨没有几个人读过书,而他能写能算,不久便在一个养鱼场当了记账的,每月收入稍多,还能接济家里一点钱。他在这个养鱼场工作了好几年,最初还安心,稍久便不满意起来,常感寄人篱下没有出息,自己又没有本钱做生意赚钱,便想另谋出路。

1924年,孙中山先生在广州黄埔创办陆军军官学校的消息传到南洋,郑介民便一心想回国从戎,邀约同乡黄珍吾一同回到广州,准备投考黄埔军校一期。结果黄珍吾被录取,而他却没有考上。这时,他苦闷异常,感到进退两难,想再回南洋,又怕被人取笑,住下去生活又无法维持,后来得到同学邢森州的帮助,暂时住在邢家。他住了一个多月,没有找到工作,便投警卫旅旅长吴铁城所办的军士学校,并积极复习功课,准备继续报考黄埔军校。当黄埔军校第二期招生时,他又去报考,总算被录取了。从此决心发愤读书。

说到此处,郑介民感慨道:“唉,一个人如果没有读书,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戴笠放下酒杯,眼睛盯着郑介民,认真地听着。

郑介民道:“我从黄埔军校第二期毕业后,马上投考了莫斯科的中国劳动大学,与康泽、李宗仁的弟弟李宗义同学。”

戴笠问道:“在莫斯科中山大学主要学些什么课程?”

郑介民喝了一口酒,用手指抹抹嘴唇道:“主要是中国革命史、俄国革命史、政治经济学、唯物辩证学。不过这些学科只要认真钻研进去,还是挺有意思的。第二年,我就根据所学理论与中国的实际问题相结合,写了一本名叫《民族斗争与阶级斗争》的书,阐明中国没有阶级,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学说不适合中国国情,中国的问题是民族问题等观点。”

戴笠道:“听说这书出版后很得校长赏识,能不能送一本给我?我一定认真拜读。”

郑介民连忙摆手道:“惭愧惭愧,这本书写得太拙劣了,是用课余时间写的,因时间紧、思想不集中,没有发挥出我的正常水平。待以后写出满意的,一定奉送。”

戴笠不过随口捧他几下,并不是真心的。

郑介民接着道:“我于1927年8月初毕业回国,那时正赶上校长被李宗仁、何应钦逼下野,去了日本。我因无地方落脚,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只好去找贺衷寒。当时他在中央军官学校任第六期总队长,他把我安排在他的手下任政治教官。等到校长复出后,他知道我和李宗仁的弟弟关系很好,便要我任联络参谋,专门搞情报工作。这不是干偷偷摸摸的事又是什么?可不干也得干,这也是做人的无奈。对了,雨农兄(戴笠字雨农),我光顾自己吹牛,倒忘了问你。”

戴笠见对方是黄埔军校二期生,还留过学,出版了专著,一比较,自己就矮了半截,自卑感油然而生。很快,他不服输的本性又苏醒了,干咳了几声,道:“我呢,经历没有耀全兄那么丰富,十二岁考取秀才,本寄希望于仕途,正当饱读经书准备一显身手之时,科举制废了。只好回家守着祖上传下来的二百亩山林、一百顷田地度日。我这人天生不安分,又去外面读了高小、省立第一中学。毕业后,本应考大学,可刚好潘国纲的浙一师和周凤岐的浙三师打仗,我素来信奉草莽出英雄的古训,投到浙一师当了一名连长。后来浙一师失败,我发现上海斧头帮的王亚樵是条汉子,便和他换了帖子,结拜兄弟,唉,谁想王亚樵也不过是个草莽之辈,跟了他不会有大出息,就出来在上海滩和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结拜兄弟。就在这个时候,在上海金园路交易所和校长认识,才发现校长是真正的英雄豪杰,随了他才会有出息。就这样,我追随校长入了黄埔军校。”

郑介民道:“想不到雨农兄的经历如此传奇,像王亚樵、杜月笙、黄金荣等都是社会名人,非等闲之辈,与他们结为兄弟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戴笠见自己吹的牛皮果然征服了郑介民,心里非常高兴,道:“他们算什么?三教九流,我若和他们一般眼光,也肯定没出息,跟了校长,才叫弃暗投明。”

郑介民高兴道:“雨农兄说的是。”

戴笠道:“刚才校长在接见我们的时候,反复强调要立即行动,整顿国民革命军,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要击败各派势力,掌握军权。因此,我们这些情报人员的工作就会相当艰难和重要。耀全兄千万别产生他念,希望我俩能成为校长最有用的耳目,帮助他紧盯李宗仁、何应钦。”

两个人正谈得起劲,一个人从外面匆匆走过,戴笠眼尖,一眼认出是胡靖安,遂喊道:“胡副官,你去哪里?进来喝杯酒!”

胡靖安听到有人叫他,向酒店窗口一望,发现了戴笠,立即装成很生气的样子,指着戴笠道:“原来你们在这里,找得我好辛苦,快回去,校长找你们有事!”

两位听得,顾不得还有许多酒菜没吃完,抬起屁股就走,也不管胡靖安在后,径向蒋介石的官邸走去。

在蒋介石的官邸外头,郑介民被先招进去。一开始,戴笠心里不快,认为蒋介石器重郑介民,转而一想:可能是后面的话重要,校长才最后和我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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