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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教父戴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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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春风见对方说的是实话,走过去靠近坐下,问道:“你说的可当真?”

樵夫道:“我骗你有啥用?我昨天进城卖柴,见县城到处贴了标语,说是欢迎有志青年参军,很多人都去了。”

戴春风在家里闷了一年,早就想出去闯荡,只是苦于没机会。如今经人一点拨,哪有不动心之理?

第二天,戴春风去县城探听,终于弄清了来龙去脉。

原来,年初北京发生了张勋复辟活动。在康有为等复辟势力的支持下,张勋于7月1日请出仍在故宫中的宣统皇帝溥仪“重登大宝”,全国上下一片哗然,各省纷纷组织讨伐军。浙军第一师也在淞沪军使、北洋皖系军阀卢永祥的指挥下,由师长潘国纲统领,出师北上,讨伐了张勋。战斗发展顺利,一路打到江苏。7月中旬,张勋失败,溥仪的“五月王朝”宣告垮台,于是潘国纲又挥师回到浙江。11月下旬,浙军第三师师长周凤岐在宁波叛乱,潘国纲的浙一师奉命平叛,出发前为加强兵力在全省各地招兵买马。

戴春风闷在家里,对这些情况全然不知。

去县城的路上,戴春风想自己久困在偏远的江山县,长此下去,这一生也就如此而已。既然读书没了出路,转向行伍也是一条发展之路,现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正是闯荡天下的大好时机。

戴春风在县城找到相关人员,问清楚招兵买马的人已回了杭州。遂折回来,说服母亲,和妻儿告别,风风火火去了杭州,找到浙一师的学兵营。

没想,戴春风来晚了一天,招兵刚刚结束。对戴春风来说,这不啻一盆冷水当头浇来……

戴春风想:自己大老远地赶来,实在心有不甘,赖在学兵营的大门口不肯走,非要报名不可。当时的“学兵营”相当于现在的新兵连,负责把一群社会闲散人员训练成合格的军人,然后再输送到各个部队中去。

戴春风在门口扶着栅栏大叫:“我要报名!”

听到叫声,学兵营营长李享走过去,见是一位浓眉大眼、虎虎有生气的小伙子,便问道:“叫什么名?哪里人 ?”

戴春风答道:“戴春风,江山县保安乡人。”

“多大年纪了?什么职业?”

戴春风道:“二十岁,浙江省立第一中学学生。”

李享不由道:“嗬,还是位秀才呢。”把戴春风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一番,“小秀才,我且问你为什么弃文从武,投笔从戎?”

戴春风很自然想起当初投考文溪高等小学那篇试题《问立志》,立刻朗声回答道:“长官问立志,吾曰:希圣、希贤、希豪杰而已。当今天下来敌,世无宁日,希圣、希贤而不可得,唯有追随潘师长,跃马横刀,他日立功勋,平定天下,这才是男儿追求!”

李享见戴春风态度坚决,且出语不凡,志向远大,留在军中必有大用,当下拍板录取。

戴春风从小就向往真刀真枪厮杀的生活,学兵营虽然辛苦,倒也能挺住。训练结束后,他很快又下到军队,和老兵们一起行军作战。

1918年初,戴春风随部队开拔宁波,意在一举歼灭浙三师。

在宁波郊外,浙一师和浙三师交火,战斗十分激烈。一开始,戴春风还有点畏惧,担心一旦被打死了,这辈子也就什么都完了,不能享受女人,不能享受人世间的一切东西了。

双方一遭遇,各占领有利地形,枪一响,耳朵就震聋了,畏惧也不知去了哪里。戴春风抱着的,是一支汉阳造,刚学会瞄准发射。这种枪的响声很大,打完一枪要拉枪栓退弹壳,枪膛里一次只能装五发子弹。

人在这种环境中就成了机器,不能有太多私心杂念的。打仗的时候一般是夜晚,都像在做梦一样,打了一枪又一枪,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打死敌人。自己阵地上不时也有中弹身亡的人,死了就死了,连挂了花都不知道痛,人在枪声大作的环境里就好比注射了麻醉剂。

这一仗打得很艰难,很显然,浙三师是有防备的。潘国纲下死命令攻城,还成立“敢死队”,没想士兵大多在城墙下成了尸体。戴春风第一次亲眼见死了那么多人,心想:人要是死了还可以变做鬼,这里孤魂野鬼不知会有多少。

浙三师防备充分,固守城池,一再地挫了潘国纲的锐气,浙一师不得不退出城外,安营扎寨进行休整。这一休整,发现这次战斗死的死,逃的逃,负伤的也不少,一个营收编起来只够一个加强连的兵力。潘国纲只得暂时打消攻城计划,观望局势再从长计议。

然而,浙三师开始反守为攻。一个漆黑之夜,戴春风正在熟睡,“轰隆”几声巨响,把他惊得登时从铺上爬起来。继而又是几声“轰隆”,枪声由稀而密。阵营内一时乱作一团,呼兄唤弟之声和枪炮声搅在一起。戴春风一边穿裤子一边去枪架摸枪。天太黑,人乱哄哄的,辨出是敌军攻阵营,弹着点正是阵营内。

戴春风慌了,走也走不动,手一摸,才知军裤穿反了,前面太窄,行走不方便。

戴春风两腿用力一挣,“嚓”的一声,裤裆烂了,这下,跑起来飞也似的快。

枪声越来越密集,继而四面楚歌。俗话说,兵败如山倒,浙一师大败。戴春风被一群败逃的乱兵裹挟,慌不择路,钻入浙三师阵地,束手就擒……

第二天一早,戴春风被一阵吆喝惊醒:“他妈的,通通给老子起来!”

戴春风睁眼一看,见自己和一大帮人蜷缩在山谷之中,猛记起自己已当了俘虏,因几天没睡,竟在死人堆里美美地睡了一觉。因还留恋梦乡,起得慢了,一个敌军一脚踢来,痛得他冷汗直冒,龇牙咧嘴。

敌军用枪刺指着他说:“不许叫,再叫我捅了你!”

戴春风看到明晃晃的刺刀,忍了痛,不敢叫喊,他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时若一句话不对一刀捅了比捅死一条狗还随便。

缴了械的俘虏在浙三师的押解下,全部关进了俘虏营,把营房挤得满满的。浙三师的官兵对浙一师的人恨之入骨,他们把气全都出在俘虏身上,动辄羞辱打骂,故意往米饭里掺沙子。俘虏们像囚犯一样,大小便在房里,室内弥漫着刺鼻的屎尿味。

没有床,没有被子,只在地上垫一层稻草,像猪圈一样。因屋子潮湿,稻草都长霉了,尤其要命的是一入夜,墙缝、草底下的臭虫、跳虱群起而攻之,咬得人心惊肉跳,引得守门的吼道:“闹什么闹?再闹我把你们拉到刑场去!”

戴春风报告道:“长官,跳虱、臭虫咬人呢。”

卫兵又吼道:“你们这些乱党,不毙了你们已是客气,还嫌屋里有臭虫,真是不知好歹!”

戴春风听得卫兵称他们为“乱党”,感到奇怪,因为他们也是把浙三师叫作“乱党”的。谁失败谁就是乱党,他终于明白“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一道理。

关了大约十来天,一天,营门突然打开,那些平日趾高气扬的卫兵对他们非常客气,反过来赔着笑脸。一打听,才知道周凤岐的浙三师已被国民党军队打败,所有俘虏被释放了。

戴春风走出了俘虏营,按道理应该回浙一师,然而他没有。自从经历了这次大战和地狱般的囚牢生活,他体会到了那个平静温馨的家的重要。他决定就此脱离部队。

戴春风一无所有,开始在宁波街头流浪。时值冬日,北风呼啸,雨雪交加。衣扣在作战中掉了,只得暂去垃圾堆里捡根草绳绑了;裤子还是败逃那天穿反了的,一直没有改过来,裤裆开了一个大口,他也不介意。跳蚤、臭虫,加上土生土长的虱子,已把他咬得失去了知觉,偶尔揭开一看—全身都是虫咬的小红点……

这些都顾不上了,最要命的是饿!人不吃东西会饿死,饿死是人世间最残忍的一种死法,连犯人临刑前还要吃一顿饱饭呢。本想去饭店帮闲混口饭吃,可人家一见他那模样就斥道:“去去去!这里不施舍!”

怎么办?去讨饭吧。经历了这一番生离死别,他再也不去管什么面子、羞耻心。本来他也想去偷去抢,可经过这一系列的折腾,身体早就不行了,抢也抢不过人家,还会挨打。

戴春风蓬头垢面、形容枯槁地沿街行乞,为讨几粒食物下肚,他遭人白眼,被人唾弃,有时还有恶狗欺凌,追得他屁滚尿流,吓得他魂飞魄散。这时,他深深体会到,做乞丐也不易,只好学了同行,一个破袋,一只烂碗,手中再执一条木棍。这样,有“打狗棒”,就再也不怕狗咬了。

这年头兵荒马乱,灾荒不断,晴久了就旱,下雨久了就涝,民不聊生,乞丐的日子也不好过。好在戴春风脑瓜灵活,他专拣富裕村落向普通民众行乞。深门大宅他是不会去的,大凡世间富人,都靠吸榨他人血肉起家,心如蛇蝎,不会施舍他。往往平民百姓反倒有人性,富有同情心,见戴春风如此落泊,都同意分一口饭、半个馍给他。吃饱后,待天一黑,戴春风就随便找个寺庙亭阁一倒,一个夜晚也就过去了。

这一天说来运气不赖,一户人家治丧,大宴宾客,戴春风除了吃饭之外,还得到一大碗肥肉。一天的吃食算有了,他去池边摘些荷叶包了,塞进袋里,准备早早休息,又沿途寻找宿处。

戴春风寻得一座关帝庙,把三样宝贝放了,正要躺下休息,见外面天色太早,恐半夜醒了反而睡不着,便决定先不躺了,但又无事可做,想起自己一身虱子,跑出庙去抬头一望,见太阳西斜,暖和的阳光照在西墙边。

于是,戴春风对着太阳,脱了衣,蹲在墙脚寻起虱子来。定眼一瞧,衣服破缝里潜伏着“千军万马”,见着阳光,蠢蠢欲动,一只只肥得圆滚滚,探头探脑。

戴春风道:“老子吃了这么多东西,一样骨瘦如柴,原来都长在你们身上了!”

戴春风每抓了一只,便扔进嘴里,牙齿一咬“嘣”的一声好脆!如此接二连三抓虱、咬虱,倒也不失为一种人生乐趣,直咬得嘴角血肉模糊,虱尸成堆,仍乐此不疲。

正起劲时,庙前树上一只黄雀飞了,带走一路扑翅声,戴春风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收眼时,看见远处路上一个妇女踽踽走来,好生面熟。

戴春风停了捉虱的手,待看得清时,对方也认出他来,举手叫喊:“春风,我苦命的儿……”

戴春风听母亲如此一喊,触了伤心处,泪眼婆娑,站起来叫道:“妈……”

母子俩在关帝庙门外抱头痛哭,到了伤心处,竟用手彼此抓对方,也不觉痛。

哭够了、搂够了,蓝月喜松开儿子,上下打量,心痛道:“风儿,你怎么落到这个地步?”

戴春风于是原原本本把如何投浙一师,如何与浙三师打仗,又如何兵败,当了俘虏,自己历经九死一生沦为乞丐的事述说了一番。

蓝月喜听了,又是一番泪流,一边抽泣,一边掏出毛巾揩拭,并拿出烧饼油条给儿子吃。

戴春风摆手道:“孩儿今天运气好,有户人家治丧,赏了几碗大肥肉,我才得早早归庙,可能正是天意吧,不然一旦错过,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母亲。”

蓝月喜也道:“我就知道你会住宿在这些地方的,果真没错。”

原来,自戴春风随浙一师赴宁波打仗后,蓝月喜婆媳俩每日牵肠挂肚,食不甘味,寐不安枕,又听得浙一师打了败仗,不少江山子弟回来的回来,没有回来的也有消息。

蓝月喜去向这些人探问,终探得戴春风被俘后又放出来,不曾归队。

蓝月喜知道儿子的脾性,估计他肯定流落宁波,无钱回来,便和毛秀丛商量,决定去找。

毛秀丛深知婆婆爱子心切,当即表示支持,愿一个人把持家事。两人商量一番,交代好了,蓝月喜收拾好行装,马上启程。

蓝月喜年轻时丧夫守寡,虽是个女流之辈,却身强力壮,三寸金莲也灵巧矫健。加之当年随她的祖父在仙霞岭脚下开饭庄,自幼见过世面,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

一路上,蓝月喜水陆兼程,晓行夜宿,吃尽千辛万苦来到宁波。谁知宁波是大地方,到处高楼林立,一派繁华,大街上人头攒动。面对茫茫人海,蓝月喜怎么也寻不着戴春风。但她决心以一腔爱子之心寻找到底。

正当筋疲力尽、心生绝望之时,蓝月喜猛记起春风乃落难之人,身无分文,无钱住店,每晚必借宿于寺庙亭阁之处。于是改变策略,每日专在宁波寺庙亭阁处转悠,果然撞个正着。

蓝月喜一番叙述,把戴春风感动得一次次流泪。蓝月喜忙把毛巾拧干,替他揩拭,道:“不要流泪。既然已经寻到,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要笑才是。”

蓝月喜找到了儿子,放心了,道:“我已经有很久没睡好了,正乏呢。”

戴春风道:“我已经在里面收拾好了睡觉的地方,妈就先去躺着吧,儿子替你把门。”

蓝月喜道:“不要守门,我们都是穷人,身无分文,谁会来抢?我儿跟娘一起躺,这样才睡得安稳。”

戴春风随蓝月喜进庙,在关云长、关平的大塑像后面的空地上躺下,这里较其他地方暖和、僻静,戴春风很有经验。

躺下来后,蓝月喜虽累,因心里高兴,睡意全无,话也特别多,道:“这些天我因寻不着你,心里焦急,恰巧碰了一位江湖术士,求他给你算了一命。我报了生辰八字,这先生推四柱、排八卦,算出你的八字是属双凤朝阳格,必主大贵。就一点不好,五行中土多水少,故有偏枯之像,且母在克父。”

戴春风一听术士给他算命,来了精神,张开厚厚的嘴唇,傻愣愣地听着。

蓝月喜又道:“风儿,你听听,这算命先生多灵验,他好像亲眼见到一般,他与你素不相认,怎么知道你父先我而亡呢?经他一说,原来是你命中缺水。算命先生临走还叫我切切记住,如果取一个有水的名字,蓄水润改观,便不会再像过去一样事事不成。”

戴春风听得,幡然醒悟,喃喃道:“难怪呢,我的运气这样不好,原来是命中缺水,这‘春风’也不好,风会把土中的水分吹干!回去后我一定改名,取一个水汪汪的名字,这辈子就不愁前程了。”

蓝月喜见儿子已有回头之意,也连连点头,然后拉他起来,绕到关公像前训导道:“关王爷流芳百世,靠忠义二字。当初你若不是触犯省立一中校规,哪里会落到这步田地?为人处世,忠义为重,往往贪意外之财,行非分之事会毁了一生前程。从今后,你好生记住教训,在关王爷面前起誓,改过自新!”

戴春风当下就依了母亲,在关王爷面前下跪起誓,决心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是夜,母子双双宿在关帝庙。半夜时分,突然庙门一声巨响,接着一道火光划破黑暗,映出几张狰狞的面孔来。

戴春风母子吓得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第八章 再次离家 上海初识杜月笙

话说戴春风母子双双借宿关帝庙。叙别后离情,半夜时分,庙门一声巨响,吓得母子俩相拥互慰。接着一道火光在黑暗中亮起,照见几个面目全非的人来。

幸好母子俩在暗处,只要不动,不吭声,就不会惹人注意。屏声静气一听,母子俩总算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几个小偷在邻村偷了两只母鸡,来庙里煮着吃。庙里没有锅灶炊具,如何煮?贼们自有妙法。

只见他们把手里的两只鸡,鸡毛也不拔,用泥涂了,在关王爷像前架起两块砖,烧起火来,一边烤火,一边烤鸡,不时说几句笑话。约一个钟头后,那两只鸡上的泥烧成了干土,提出火,只一撕,鸡毛全挑去了,剩下一只白生生、干干净净冒着热气的鸡来。

这就是“叫化鸡”,味道赛过所有名厨炮制的各类蒸、炒、煮、炸出来的鸡肉。

戴春风母子俩闻得香气,口水直淌。一会儿,贼们吃完鸡肉,又出门去“扫荡”。戴春风母子见留下一堆火,便出来取暖。

不觉肚子饿起来,戴春风记起破袋里有一碗肥肉,拿出来就要和母亲分吃。

蓝月喜忙制止道:“冷肥肉吃了拉肚子,放在火里烤烤再吃。”

第二天早起,蓝月喜领着戴春风拜别关王爷,开始启程,一路风餐露宿,径取保安乡。

戴春风随母亲从宁波回来,脱掉破烂衣,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衣裤,理了头发,刮了胡子,恢复了常态。

此时,儿子藏宜已四岁,也长着一副马脸,极像戴春风,会叫“爹爹”了。

戴春风记住在关王爷像前的起誓,在家中烟酒不沾,戒嫖戒赌,循规蹈矩。一段时间下来,身体也恢复了,一边开始去看守祖上传下来的二十亩山地,一边博览群书。

有娇妻相拥,娇儿绕膝,尽享人情天伦,日子也算舒坦。

话说“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戴春风在保安乡老实了两年,养得膘肥体壮,精力过剩,又恢复了他的天性。

这是1920年春天,戴春风的山上长满了春笋,为了防止被人偷盗或野兽破坏,戴春风每天上山看守。

仙霞岭本来就是绿树成荫,郁郁葱葱,在这万象更新的季节里,更是添了几分清新。

一边是漫山遍野竹笋竞发,春意盎然,一边是野花点点,嵌镶路边,连空气中都弥漫了淡淡花香、草味。

在这景色宜人的氛围里,突然一个穿红着花的身影映入眼帘。好色成性的戴春风对衣服最是敏感,心里一热,便跟了上去。

见是一位提篮少女,长得眉清目秀,身材苗条,戴春风不觉怦然心动,淫念顿生,暗忖道:我若上去勾引,这还不曾动过的少女对成年男人都畏之如虎,断然不成。不如用条恶计,赖她偷笋,然后再逼其就范,岂不是好?

戴春风运足气力,横摆面孔,大声叫道:“偷笋的别跑,快把篮子放下!”

少女吃了一惊,回头看清是戴春风,红着脸辩道:“我在扯猪草,不曾偷你的笋!”

戴春风道:“你在抵赖,我分明见你扯了几条!”

少女把篮子一推,道:“不信你看,里头真的没有,想必是你看错了。”

戴春风道:“放屁,我的眼睛这么厉害,连你衣服里的奶子都看得清,怎么会看错?想必你把笋藏了!”

少女听戴春风说下流话,一脸绯红,转身就跑。

戴春风哪里容得,冲上前去一把抓了少女的手,少女情急中把篮子掉在地上,央求道:“放了我,我真的没有偷笋!”

戴春风恶狠狠地压低声道:“你老实依了,我就放你,否则我说你偷笋,是个十足的贼女子,名声一出去,这辈子谁也不敢娶你!”

说着,戴春风动手动脚起来。少女急了,拼命挣扎,见不远处走过一个人,放声叫道:“救命呀!”‘3…u…w…w。c…o…m‘

过路的是一位身穿竹布长衫、手执文明棍的乡绅,三十来岁。此人闻得呼救声,抬眼看见了这一幕,不禁火冒三丈,执棍冲了过来。

戴春风认得此人,姓华,名春荣,家住化龙溪,是文渡乡乡长,一向见义勇为,好打抱不平。华春荣也认得戴春风,并知道他是保安乡有名的小流氓,十分好色。

戴春风见对方来势很凶,放了少女,耍无赖道:“你干吗乱打人 ?人家偷我笋子,我捉贼还不可以吗?”

华春荣手指少女身边的篮子,篮子里倒出的是满地的野猪草,厉声喝道:“混账东西,她哪里偷你的竹笋?我分明见你起心不良,欺侮良家少女,看打!”说着,又是一棍劈去。

戴春风本就是个无赖,生性霸道,加之这些年在外面见风见浪,容不得别人坏了他的好事,何况还动手打人!当下就与华春荣扭打起来。

华春荣见戴春风出招狠毒,不由火起,仗着自身伟岸高大,又年长戴春风几岁,揪住他腰身,摁倒在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戴春风无法招架,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见对方还没有罢手之意,只得认输,跪在地上哀求道:“华哥住手,华哥住手,春风以后再也不敢了!”

恰在这时,戴春风的一位熟人毛宜叔路过,上前劝道:“华先生住手,有话好说!”

华春荣看在毛宜叔的面子上,放了戴春风,道了事情原委。毛宜叔便骂道:“天诛地灭的,尽做伤天害理之事!”说着便安慰那位还在哭泣的无辜少女。

戴春风挨了打,羞得无地自容,趁人不备,溜下山去,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蓝月喜见他这副模样,明白他是旧病复发,在外头惹了祸,不禁暗暗伤心。当她询问为何挨打时,戴春风只是紧咬牙关,守口如瓶,蓝月喜无奈,只是落泪。

按戴春风以往的习惯,挨了打是要思谋报复的,这一回却例外,痛定思痛后,反倒觉得华春荣的确为人正直,颇具侠义风骨,加之又知他不仅是文渡乡乡长,还经营一家纸坊,算得上有钱有势,便萌生了结识他的念头。

主意一定,戴春风很快知道了戴氏长房侄子戴善谋与化龙溪华家之女华自兴结亲,华戴两家也可以算是姻亲关系,于是顺藤摸瓜,找到了华春荣的纸坊。

华春荣正在与工人聊天,见戴春风来了,背过脸去不理。戴春风也不管,反而有意走到华春荣面前,诚恳道:“那天是小弟的不是,今天,我是特地来向华哥道谢的。”

华春荣本来就是坦荡之人,见戴春风登门认错,也不再计较,伸出一只手来,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不打不相识,伤疤还痛吗?”

戴春风也伸过一只手去,红脸道:“华哥就不要再取笑了,小弟以后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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