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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子井-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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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抢白如一盆凉水浇在我的头上,可不是吗,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面对,让谁去面对呢?自己既然能面对剥皮者,也就能面对这个烂摊子。生活也就是这样子,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于是我“唉”了一声说道:“真是蚂蚱拴到鳖腿上,想跑也跑不了了。”“想跑也行,把你的责任尽到再说。去,给娃洗尿布去。”她从床上扔过来一堆尿布。“怎么这么多?”“你一直没洗,可不这么多。”洗尿布时我突然觉得有必要回去把我的情况向舅舅说说,每当我迷茫时舅舅都能给我指点迷津。毕竟在那个厂子不干的事情也不能长期地隐瞒下去。

  “奶,我在那个厂子不干了,回来了。”“你的被子呢?”“被子?暂时还没拿回来。不过,反正是不干了。”“不干了也好,奶天天就能见上你了。”“可是奶,我没工作了。”“没工作就没工作,奶还看娃养活你。”“奶,那咋行呢,你都七十岁了。”“你从小就是奶养大的,现在咋就不行了?你放心,我还精神着呢!前儿来了个你舅的同志,说我能活到九十岁。今儿又来了个人,说我能活到一百岁。我也觉得,我比咱巷子这些老人都强。母老虎还没我大,现在得了个病,连出来都不出来了。大娃子他妈昨儿见了我,又说她心口疼,说疼得都吃不下饭,我知道,她还是想到你舅的医院去看呢。我给你舅也说了,你舅说她得的是噎食病,治不好,看也是白看,我听了还蛮难受……”“奶,你难受啥呢?”“都在一个巷子住着呢,走到街上都能见到。要是真不见了,我还觉得空落落的。”“奶,你也是,她把你还没整美,你见她干啥呢?”“毛老三也说这话呢,说一辈子不见她都不想;还说她没做好事,活不长,你看着。今儿她见了我,又说她底下也疼。我给她说,你把我这样子学下,啥事都甭往心上放,你就没病了。你看*你把我整成啥了,我还不都过来了;我要是想不通,咱姊妹俩就见不上面了。她也觉得对不起我,拉住我的手说,‘陈嫂子,我要是死了,你可甭记我。*我也是没办法,由不了我,都是鬼迷了我心壳了。’我说,我不记你,你也甭光想着死,还是要把心放宽,甭屁大个事都搁到心上。我说你看人家张子道,今年都八十岁了,啥病都没有。咋,人家把世事想开了,世上的事都是假的。你呢,啥事你都认得真。我也知道她是咋得的病,我不管,当面就说呢。我说当不上主任你生气,大娃子娶不下媳妇你也生气,你都成了气了,你不得病谁得病呢?娃,奶今儿在这儿也给你说呢,甭把啥事认得太真了。就跟钱一样,你占得越多还越不是你的,你最后都是给别人占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活在这世上也就是几十年的功夫,甭把钱看得太重了。你看你毛爷,一辈子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把钱攒下,也没个娃,也不知道给谁攒呢。叫他赶紧办个人他还不办。你一会儿把他看一下去,他说他想你了,叫你回来到他那儿去一下。”“奶,俺二舅今儿回来不?”“你二舅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在这儿等着,我给你做饭去。”

  “是不是又不在那个厂子干了?”说着二舅就进了屋。于是,我把情况向他说了。“不在那个厂子干了倒没有什么,主要是,你要对你以后的出路考虑呢。我记着你刚毕业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咱们国家现在是人满为患、求业艰难。你要在社会上立足,必须要有高人一筹的技能呢,你和大众一样,那么你在这个社会上也就永远不会有立足之地!什么时候你超出大众了,你在这个社会中也就有了位置。你超出的程度越多,你的位置就越巩固。不怕人多,就怕你没本事。回回家的人多,回回家的状况怎么总改变不了呢?就是他家的人员素质太差!如果有一个出类拔萃的,他家的状况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咱们国家也是一样,人多,但是国民素质普遍不高,所以咱们国家也就赶不上发达国家,和人家相差几十年的距离。你方才说,现在办啥事都凭关系。这是一个因素,但不是决定的因素。就拿你小舅来说,他调到这个医院是凭借了俺徒弟他爸的关系,但是如果他不会扎针不会看病,就是有这层关系也未必能进去。所以说,关系不起决定的作用,决定的作用还在你自己!你先要把自身的素质提高了,然后再去寻找关系和机遇。实际上,在这方面你小舅就给你做出了榜样。他要不是前几年学个扎针,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工人,也回不了大城市也进不了医院,还在他那个县城的药厂给人丸药呢。你现在啥技能也没有,就会个烧锅炉,人家哪儿也不缺一个烧锅炉的。那个厂子所以能把你辞退,是因为你走了还会有别人来,人家并不在乎你,把你象一块破抹布一样扔出来了。你呢,就要从这件事中吸取教训,尽快掌握一技之长,争取把破抹布变成金钢钻,到哪儿都离不了你,更不可能把你随便地踢出来。所以你现在,必须加强自身素质的提高,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有立足之地。”

  舅舅的话完了,我却陷入了深思:看来我目前的处境,完全是我没有技能、缺乏生活的本领造成的,和社会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咱们国家人多,这是客观现实。作为个人来说,你只有适应这种情况才能生存下去。如何适应呢?就是舅舅说的,尽快掌握一门技能,提高自身的综合素质。于是,我把自己分析了一下。自己所具有的,要么是对那些看似高深、实则无用的学科产生兴趣,象文学、哲学什么的;要么就是烧锅炉,低而又俗的技能。真是雅得能上九天揽月,俗得又可下五洋捉鳖。也不知我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到底又该学些什么?“人在社会上都是在寻找自己的位置。”舅舅继续说道:“你小舅当初为什么能学个针灸,也是环境把他逼的。国家让他上山下乡,他就面临一个今后招工回城的问题。没有一技之长,哪个单位愿意要他呢?既就是勉强要上也不会有什么好工作!你虽然没有下乡,但同样面临一个就业、择业的问题。不掌握一门技能,你如何在众多的待业者中赢得机会呢,又如何才能在这个社会上站稳脚根呢?当然现在让你马上掌握一门技能也不现实,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是从现在起,你就要有这种意识:没有技能的劳动者是低下的劳动者,是不受社会欢迎的劳动者。为什么说,找个四条腿的骡子都比人难呢?就是因为大多数人发挥的作用和骡子基本一样。你说,你现在干的那种工作有什么技术性呢?烧锅炉,不管是谁,要不了十分钟,就会把那些要领全部掌握了。所以,你就要干一些复杂的工作,对技术性和知识要求比较高的工作。只有这样,才能把你和众多的劳动者区分开来,社会也绝不会再对你说,找个四条腿的骡子都比人难了。因为你所发挥的作用,不仅是骡子马达不到的,也是大多数人不能企及的,这样你也就获得了最大的劳动机遇。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相对大多数人来说,找个骡子就是比人难。人大量涌现,而骡子的数量却不断减少,但是相对一个有特殊技能的人来说,又不是这回事了。行了,今天我已经给你说的够多了,你好好想想吧。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你现在找不着工作,你说,是不是我说的这种原因呢?”想来也是,我现在穷困窘迫、四处碰壁,莫不由于我身无所能,与骡子马毫无二致,甚至还不如它们!

  “你今年也快二十岁了,该为你的前途和未来考虑了,再不敢昏昏然、惶惶然,不知其所以然了。你奶已经老了,不可能再养活你了,你的道路还要由你自己去走。”舅舅走后,我又想了很久很久,莫不是,我的道路究竟该怎么走?

  奶奶把饭端了上来。“俺娃,你舅的话要听,但也不能全听。你听奶的,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没有工作也没有啥,你给奶的钱奶都给你攒着呢,你没工作就在屋里吃在屋里喝,等啥时候找上工作了再说。咋不可能呢?那一年,还没有你的时候,办事处就拿了几张表叫我填,还说社会主义人人都有工作,把谁也饿不下。要不是你来我也参加工作了。我个老婆子都有人要,你个小伙子还怕啥呢?甭愁,赶紧吃饭,吃完饭把你毛爷看一下去。你毛爷都给我说了几回了,让你回来到他那儿去一下,说他想你得很了。你舅他甭说你,我看他老了比你可怜,我给他要个娃他还不要。现在可想要呢,我也不好意思再给人家说了。娃你听奶的,不管有工作没工作先寻个媳妇,跟媳妇先谈着,等你有了工作,她也就跟你有了感情……”在奶奶的眼里,也许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唯有媳妇,可我呢,却恰恰相反!不过奶奶说的那种人人都有工作的年代我还是很神往。

  毛老三的茶馆灯依然亮着,昏黄的光映着他苍老的脸,伸出的手也微微发抖。“俺娃,你咋再也不到爷这儿来了,是工作忙呢还是咋?”“毛爷,也就是工作忙,一直没时间来。”“忙了好,但你闲下来还是要到爷这儿来呢,爷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来跟爷说会儿话,爷也就不心慌了。”毛老三拽着我的手不住的颤抖。“爷你坐下。坐下咱说话,我这不是来了么。”“来了好,来了好……”毛老三慌不迭地,竟不知说什么好了。他把我拉到床边,微微坐下,抚着我的手说:“娃,爷老了,有今儿没明儿的,也没给你留下啥,就攒了些钱,你都拿去吧。”说着,他从枕下摸出一个纸包,厚厚的,象一块砖头,他颤抖着把它递来。“爷,我不能要你的钱,你还是给你留下吧。”“俺娃,爷老了,还要钱有啥用呢?你不要,还有人要呢。”有人,谁呢,毛老二不是前两天也死了吗?“还有谁呢,大娃子他妈么。现在也没人到爷这儿来了,就是她还常来呢,我知道她没安好心,还是你把这钱拿下。”毛老三说着打开纸包,露出几沓十元的钞票。“爷一辈子就攒了这些钱,也没多少,就几百,你拿着。”他捧着钱,抖擞着手向我伸来。“爷,我不能要你的钱,你还是留下,说不定还有用呢。”“有啥用呢?爷一天天地老了,也没个娃,死了就叫狗把我一拉……”毛老三说着,老泪纵横。“爷,你甭说这样的话,我就是你的娃,你也死不了。”“人咋能死不了呢?你二爷都走了,我想我也快了!”我的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悲哀,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十几年了,毛老三在巷子为人正直,性情善良,虽然对三噱有点过分,可还不失为一个好人。“娃你记着,爷要是不行了,你就赶快来。你不要钱,爷就先给你搁着。唉,爷是快死了,你的日子还长着呢……”果然,没过一年,毛老三说的情况就突然发生,张风莲尽得了毛老三的积攒,但是她的病却一天天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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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更新时间:2009…5…30 22:13:43 字数:10204


  这个阶段,我和奶奶呆的时间多了。我真的如她所说,在家里吃在家里喝,闲下来还把小舅的医学书搬出来看看。而晓梅呢,还以为我在找着工作。工作我当然还是要找的,但却不象原先那么盲目了,我把自己定义为一个有技能的劳动者,然后步出家门、走向市场。这天,我来到这样一家小厂。这不能算是一座工厂,只不过是一个作坊。没有厂房,也没有象样的设备。简陋的棚里,工人们锯着木板,钉着木箱。一条带锯,算是唯一的设备。这样的一家小厂,却冠以一个响亮的名称:红光木器厂。
  我来到厂里的一角,有几间低矮的平房。“找工作要介绍信,没有介绍信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一个女人,却操着男人的腔调。于是我介绍了我的情况,着意强调了:“我学过木工,如果你们厂需要的话,办事处可以出具介绍信。”“现在还谈不上需要不需要,等你把介绍信或免下证拿来才能决定。”既然免下证也可以,何不回去拿拿呢,好在也并不远。出厂门时却碰到了喜子的哥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就在这个厂呀!找工作?行,我带你去说说。”

  “你是因为什么免下的?”女人的态度改变了,看来关系还是起作用。“是因为什么病呢?癔症!癔症是什么病?歇斯底里!那我们厂可不敢要,你看!”她向那台带锯一指:“都是高精尖的设备。对,你说的对!”她向喜子的哥哥一指:“是高危险的设备,从事的也是高危险的行业,”她又向我一指:“你要来了,还不真成了红光木器厂了。工作固然重要,生命也可贵,你回去吧。”

  现在看来,介绍信还是很起作用的:它不仅能把我介绍出去,更重要的,是它掩盖了免下的原因,它完全是把我作为一个正常人介绍出去的,尽管我本来也就是一个正常人!我又想起了李老师的那句话,“那么可怕的病,今后有那个厂子敢要他呢?”那么舅舅又为什么要捏这么一个可怕的病呢?似乎也只能说明上山下乡来得更可怕!那么多的青年都去了农村,小舅那样的人还呆了三年,我为什么就不能去呢?

  “你是没去,一去你马上就知道了!”小舅也象那个女人一样,用食指反复点着我说,而且还是那种惯常的口气:“城市和农村根本就是两个天地!你奶不让你去是出于对你的爱护,你现在倒埋怨起你奶来了。你舅也是同情你,才给你办个免下。临时工咋了,木箱厂又咋了?比起农村来强到天上去了!喜子他哥为啥不去农村呢?他在农村呆过,他知道木箱厂再不行也比农村强!高危险行业咋了?那么多人都在那儿干着,也没见把谁死了。”“不是我不去,是人家不愿意要我。”“那你就看哪儿要你,赶紧去吧!”小舅一挥手,把我象一块破抹布一样甩了出来。

  我又来到办事处。王干事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抽着烟从眼镜后面望着我。我似乎看到那缭绕的烟雾后面隐藏着一张嘲笑的脸。“王干事,现在有工作没有?”“有工作我早就说了,还没有,回去继续等。”这次他没有说“再等两天。”这就意味着,不是两天,有可能是两个星期、两个月,甚至是两年!而以我目前的状况,是一天也不能等了!且不说晓梅那边,就是奶奶家也不能长此以往。小舅昨天还对我说,“你现在跟我学针灸学医我没意见,也愿意教你,但你以为这事情是一天两天能学成的吗,我学了多少天你知道吗?整整一千零八十天!在农村呆了三年,我就学了三年。先是在自己身上扎,为这,我都昏过去好几次!你现在不经一番寒霜苦,就想来个梅花扑鼻香;一夜之间,就想成为大夫,世界上没有那么容易的事!依我说,你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工作找下,等解决了吃饭问题再慢慢学。”可不是吗,人必须解决了衣食住行,才能从事一些高精尖的事业,象文学、哲学、医学等等,而我却本末倒置,这也许就是我和这个社会始终不能融和的原因吧,始终被社会鄙夷、被社会抛弃,被置于一个遗忘的角落。而我呢却孤芳自赏,沉浸在那永远也不能实现的梦中!那么现在,在四处碰壁之后,在看了无数的冷脸和嘲笑之后,我就必须颠倒过来,还人生和世事以本来的面目!

  从办事处出来碰到一个中学的同学,虽然不是一个班的关系却不错,自从他下乡后一直也没有见过。他下的地方据说还不错,泾河岸边,但是他说:“地方不错又能怎样,毕竟是农村。”听他的口气,似乎我现在的状况还不错?“当然不错了,毕竟在城市呢。”“可我……唉,我还不如下乡呢!”“下乡,我这次回来就不想去了!”莫非他要走喜子他哥的老路?“已经去了一年多了,现在回来……”“你看,”他拍拍自己的身子:“我这个样子能在农村呆吗?”也是,他又瘦又小,体重还不足一百斤,可是免下并没有这一条呀?“我不管,当初谁让我下的我就找谁!”“莫非你要找毛主席不成?”“毛主席我见不到,我就找咱们学校校长,他当初让我下的。”“找校长就能解决问题了,谁让你找校长的?”“谁也没让,我受不了了!”他转身就走,我望着他的背影想,莫非上山下乡真的比癔症还要可怕?不过他找校长肯定是无果而终!

  “找着工作了没有?”晓梅问我。“找着了我会说的,问什么!”“问一下你也烦了?不过你马上可能就有工作了。”“马上,在哪儿呢?”“俺妈说,她厂灶上要一个人,她已经对厂里说了。”灶上?这么说,一天三顿饭肯定是管了。“工资多少?”“工资不高,三十六块钱。”挺可以了,比老陈那个厂子要好多了。“啥时候上班?”“一会儿俺妈来了你问她。”

  很快,晓梅的母亲就来了。“已经说好了,明天就上班。一天两班,上午一班,下午一班。”这么说,一天只能吃两顿饭了?“妈,你给他们说,我全天上。”“你何必呢,全天上还是那么多钱。”“他就是想多吃一顿饭。”晓梅说:“我还不知道他了。”“我多吃一顿就给你省一顿,你还不愿意了?”“谁让你省了?”“说到这儿,我还想起了。”晓梅的母亲说“你一个人吃饱就行了,可千万甭往屋里带。”“妈你放心,我绝不拿灶上的东西。”“实际上,灶上那几个人也都不错。一个章师,一个王师,还有一个女的,也是临时工。”晓梅在旁边问:“妈,那个女的有多大年龄?”“都快五十了,比我还大。”晓梅不觉一笑。“她就是这,整天对我不放心。”“等你们结婚了就好了。”“妈,我还没有正式工作呢。”“你只有在俺厂好好干,兴许还能转正呢。”

  我终于又有了工作,可以实施小舅所说的计划了: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解决了衣食住行问题,再确定你终身的职业,也就是你在社会上的位置。

  这个厂位于梆子井的东边。原先是一个天主教堂,*过后就改成了糖厂。现在,那个天主教堂仍在,只是前面诺大的一块空地盖了厂房。灶房在最前面,但是未进大门首先看到的是天主教堂而不是灶房——厚重的铁门向里开,挡住了它。

  我也没有到灶房而是来到劳资科,一个四十岁多岁的人看了看介绍信问:“你以前干过炊事员没有?”“没有。”“那你干过什么?行,你就到伙房烧火吧!”我不禁苦笑了一下,我被那个厂子解雇,说起来和老张有关,他就是个伙夫,我现在竟然也成了伙夫,不过也不错。“走吧,还傻站在那儿干啥。”

  我和他到了伙房。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迎上来,不断地用胸前的围裙揩着手:“来了。”他的态度极其谦恭,但显然不是对我。“郭科长,就是这小伙子。”他向我一指,竟甩来一团面粉。“对,就是这小伙子。你觉得咋样?”“好着呢,高高大大的,像个大骡子。”可我却是两条腿的骡子呀,也不好找。“张师,你相信不,这小伙子一次扛五袋面都没问题!”也不知郭科长怎么知道我一次扛五袋面都没问题,而我自己却没有把握。“小伙子,你一次能扛五袋面不?”张师也深表置疑,既然郭科长已经说了,我也不能拂他的面子。“也差不多。”“我说能就能,你问啥呢!”郭科长不耐烦地说:“不信了你就试一下。”于是张师说:“那你跟我来。”我正要和他向里面走去,灶台边一个老头却说:“让娃吃了再干!空心肚你能扛几袋面?”他一直靠着灶台边的小门抽烟,而且背朝里,面向外,对里面的一切似乎不屑一顾,但是他的声音却很威严,有一种慑服力。张师听到此言马上来了个转身:“对对对,吃了再干!”郭科长也说:“对,先让吃,吃饱了说不定还能扛六袋面呢!张师,人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

  郭科长走后张师就给我拿来了饭菜,一笼馒头,三四个鸡蛋。灶台边那个老头也端来了一盘菜,并且说:“就是个骡子也得先让吃饱。”“没说不让娃吃么?”张师把菜向我面前推了推说:“吃,尽饱吃!咱这儿是食堂,不怕你吃,就怕你不能干!”“张师,我要是吃饱了也能扛五袋面。”谁知那个老头却说:“扛啥五袋面呢,咱这儿又不是粮站!”张师看了他一眼,他仍然背朝里面向外坐在门边、抽着旱烟。

  吃饭的过程中我把灶房打量了一下,大约有一百平方米,居中就是我正在吃饭的这张硕大的面案,靠墙则是一个潮湿的菜案,灶台设在墙角,通外面的小门边坐着那个老头,精瘦,但身材挺高。张师与他相比有点窝囊,身材低矮,围裙穿在身上显得挺长,里面还衬着一件褂子,所以脚面处就是一蓝一白,而白的围裙也有点发蓝。“你姓啥?”他突然问我,我说了,他便说:“我姓章,是立早章不是弓长张。他姓王。”他指指门边那个老头说:“这伙房虽说是我负责呢,但干活上你都得听。”那是自然,我一窍不通呗。“章师,我一会儿是扛面呢还是烧火?”“你先吃,吃饱了再说。”可我已经吃饱了,况且王师也说:“吃个半饱就行了,中午还要吃呢。”于是我说:“章师,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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