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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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猫，你什么时候还来带我看季若姐姐呀？”一路上老老实实坐在车里的碎玉张口问着卧虎，用两根手指轻轻扯着卧虎的衣襟。

什么时候还来？

听到碎玉问的这句话，卧虎有点哑然失笑的感觉。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能回到国内，更别说什么时候去带碎玉再来了。这根本不可能，碎玉有她的生活，卧虎有自己的生活，两个人的这次交集就算是生命里的有始有终吧。

“以后有机会的。”卧虎随口对碎玉说着，双眼盯着前方延伸到看不着尽头的公路。

“那、那什么时候呢？”碎玉睁着大眼睛小声问着，眼睛里充满期待。

卧虎没有说话，他哪知道什么时候呢，或许遥遥无期吧，或许他根本就不需要再次潜入四方城。

跟碎玉的父亲古启文进行了联系，与古启文约好见面的城市，卧虎打起精神心无旁骛的朝指定地点驶去。

与古启文断了三天的联系，差点把古启文急死了。不过他并没有收到任何形式的威胁，这一点让他断定自己的女儿被严密保护起来了，没有联系可能是出现了什么突发事件。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古启文完成了自己原先制定的计划。也就在会议刚刚结束，他接到了自己女儿的平安电话，于是赶紧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来国内接碎玉回家。

赶到制定城市的时候，古启文已经先行到达。

地点在机场，古启文预算了时间提前买好了机票，等卧虎将碎玉送到的时候刚好赶上航班。

只是越是快到机场的时候，碎玉揪住卧虎的衣襟越紧。短短的十天时间里，她跟着卧虎一同经历了生死，感悟了卧虎心里的那份不为人知的痛苦与甜蜜，这让她更加喜欢卧虎了。

她不想跟卧虎分开，就想一直跟着卧虎，哪怕是浪迹天涯都行，但她知道这根本就不现实。卧虎的心完全在季若姐姐那里，不可能分给她一点的，可是碎玉不甘心，她就想能跟卧虎多呆一会是一会。

“莫小猫，你别开那么快嘛……”碎玉紧紧抓住卧虎的衣服，带着哭腔的恳求卧虎。

“开慢了就赶不上航班了。”卧虎没有理会碎玉的恳求，依旧用最快的速度朝前行驶。

“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嘛……人家怕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了，呜呜……”碎玉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可又使劲睁着眼睛盯着卧虎的脸颊。

碎玉有什么样的心思卧虎明白了，对于碎玉的青睐他只能拒绝。

“我的童年和少年是在贫苦中渡过的，我的母亲撑着我们四兄弟的家，没有钱供我读书，甚我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补了又补的。我们过得日子在城市里连乞丐都不如，因为乞丐都比我们有钱，我们只能死死维系着人的尊严。”听到碎玉哭声的卧虎没有看她，而是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一旁的碎玉抹了一把眼泪，安静的坐在那里听卧虎讲下去。她不知道卧虎为什么突然将这些，可她知道卧虎讲这些必然有他的用意。

“母亲病逝以后我到血狐大队当兵了，我想当一个好兵，想当一个我父亲那样的英雄。直到队上的战友一个个战死，尸体一具具的摆在我的面前我才知道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英雄是要死人的。

我不怕死，我还是想要当英雄，于是我疯狂的训练，第一次任务中我就杀了整整十七个人。后来我被叛国罪抓捕入狱，紧接着越狱回家，为了给季若报仇，我又杀了八个人。

我逃到了缅甸，在黑市拳拳台上撕杀了四个人，又在丛林里杀了几个人。后来到了我们现在的地方把韩国佣兵与日本佣兵杀的一干二净，接着杀毒枭，杀叛军，杀那些根本与我们无冤无仇的人。除此之外我还杀孩子，总共算下来我杀了至少有三百人，你也看到我是怎么杀人的了。我的双手沾满鲜血，不是你心中想的那么完美，我不是英雄，我是屠夫。”

安静的听卧虎面无表情说了这么多的碎玉，整张脸散发着浓浓的不忍和惊惧。她不知道心里近乎完美的莫小猫杀过这么多人，她也不信一直以来脾气很好的莫小猫会是这样一个人。

其实她已经信了，卧虎脸颊所表现出来的波澜不惊已经把事实告诉她了，只不过她不愿意相信罢了。

“我、我……”

“我的一生从十八岁开始就充满了杀戮，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生活在阳光底下，我生活在阴暗的角落。我会为了一个算不上理由的理由说服自己去杀人，而你却会用法制与道德来衡量杀人，你会说杀人是犯罪。”

“我也能杀人的……”碎玉低着头小声对卧虎说着。

“哈哈哈……”卧虎发出一阵大笑扭头冲碎玉说道：“你只是觉得有意思，你只是觉得自己能杀人，可你真的会杀吗？恐怕你连一只猫都不敢杀吧？”

碎玉沉默了，牙齿使劲咬着嘴唇，将嘴唇咬出几个深深的牙印。

“莫小猫……”沉默了一会的碎玉带着哭腔的道：“你干嘛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怕，那不是你，你不想杀人的，我知道你不想杀人的。你是好人，不是坏人。”

“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卧虎语气平淡的继续道：“如果哪天有人给我钱让我杀你，那么我也会把你杀掉。”

“不！呜呜……你不会那样的人，你不会杀我的，你还说要带我去看蒲公英呢，你才不会杀我呢，你是好人，就是好人，就是！就是！呜呜呜……”

不堪重负的碎玉放声大哭了起来，她不愿意承认卧虎是那样的人。她只知道莫小猫杀人保护她，别的一概都不想知道，也不想听到。

“对不起！”双眼盯着前方的公路，缓缓说出他从不愿意说起的三个字。

这三个字是最苍白无力的字眼，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讽刺。如果可以，每一个男人都愿意说出对不起。当一个男人说出对不起的时候，证明这个男人已经无力了，他心底的某样东西被彻底击溃了。

卧虎不敢接受碎玉向他敞开的感情，也不能去接受。他不愿意伤害这个单纯的女孩，但他已经伤害了。对不起三个苍白的字眼只是不想伤害那么深罢了，可终究将碎玉的心割开了一道血口。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不要，呜呜……我从十七岁的时候就开始想你，我看特种兵的电视都是想看看有没有像你的，呜呜……我不是来听你说对不起的，我不听，我不听……”

“对不起！”

苍白的字眼再次从卧虎口中坚定的吐出，他再也没有看碎玉一眼，哪怕她哭的肝肠寸断。男人的心很软，软的比女人还软，感性起来甚至比女人还感性。

坚强的男人永远不是坚强的，只是他善于将自己的弱点隐藏起来。实质上他的心是一颗玻璃心，一碰即碎。所以他会用千百层的钢筋混凝土将自己的玻璃心死死包裹住。让自己变得冷酷无情，在同类面前坚不可摧，在异性面前心硬如石。

机场到了，远远的就看到古启文带着保镖焦急的站在机场大门外等候着。任务终于要终结了，卧虎也可以将心中的石头落地，向古启文交出一张满意的答卷了。

接下来的事情将会朝好的发展，得到古启文的认可，那么獠牙会得到东南亚华人界的大力支持。届时獠牙将进入前所未有的蓬勃发展期，在缅北站稳脚步，甚至跨进南部军政府的领域，开辟新的战场。依旧是杀人，依旧是血腥暴力。

第二百零一章　狙击手

“莫先生，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感谢，感谢！”看到安然无恙的女儿，古启文紧紧握住卧虎的手连声称谢。

这会他的确认可了卧虎的能力，认可了卧虎的能力也就认可了獠牙的能力。女儿安全无恙，这就是最大的说服力，比什么都强。

“古先生，不用这么客气。”卧虎微笑着对古启文说道：“獠牙是一个华人组织，其宗旨就是保护海外华人的利益。我们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兄弟姐妹，这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那是公！那是公！我必须好好感谢您，本来我还有点担心您的实力能否独自完成，现在看来我当初实在是有点……”

古启文倒也直爽，将自己当初怀疑卧虎能力的念头也给说了出来。不过着这份直爽并不能说明他就是一个直爽的人，只能说明他在用自己的态度向獠牙表示亲近。

这种亲近的表现方式有很多种，古启文用的是人们最能够接受的方式表现出来：认错。不管任何一个人，对向自己认错的人都会有宽恕的心态，更何况需要他鼎力帮助的卧虎呢？

“古先生，那是人之常情，不用再提了，我们都是漂在海外的兄弟姐妹罢了。”卧虎笑着对古启文说着，眼睛从乖乖趴在父亲怀里的碎玉身上扫过，心里发出轻轻的叹息。

“对，我们都是兄弟姐妹！”古启文点头任何，一手搂着自己的女儿，一手亲热的拉着卧虎满脸笑容的说道：“英雄出少年，我看莫先生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不知道莫先生在你们獠牙担当的是一个什么职位呢？”

这句话问的有些孟浪了，本不该是古启文问出来的，但他问这句话自然有自己的意思：一是摸摸獠牙的真正实力，二是想通过卧虎的在獠牙的身份看看自己受到的重视程度。

“爸爸，他就是獠牙。”车上哭过一场见到父亲之后一直乖巧的碎玉开口对古启文说着，眼睛充满眷恋的凝视卧虎。

“你？这……”古启文一脸惊讶的看着卧虎，想要从卧虎嘴里得到他的承认。

“没错，我就是獠牙。”卧虎点点头，双眼明亮的如同天上的星辰，傲然的承认自己獠牙的身份。

“这、这、这……”古启文也是一脸的震惊，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是獠牙组织的创立者，而自己先前还怀疑他的能力。

古启文在将任务交给獠牙之前已经通过各个渠道了解獠牙的一些信息了，知道这是一支华人佣兵组织，并且大部分由退役特种兵组成。也知道獠牙佣兵的团长就叫獠牙，可根本就没有将獠牙和眼前这个年轻人扯到一起。他本以为獠牙应该是一个年龄大的、经验丰富的中年人，在知道獠牙就是这个年轻人的时候怎能不震惊？

不管獠牙怎么样，光是佣兵这个招牌就足够任何一个人引起重视了。佣兵代表的是杀戮，是战斗机器，是一群为了钱而存在的战争侩子手，能够驾驭一支佣兵团队的首领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况且还是一支风头正劲的新兴佣兵。

“基金的事半个月内成立，这一点我古启文作出保证！第一笔基金我将以个人的名义投进去一个亿，请獠牙先生放心，我会尽全力。”

“爸爸，你那么有钱怎么才掏一亿呀？”

“啊？哈哈哈，两亿，两亿，哈哈哈……”

“五亿才行！”

碎玉帮着卧虎与她爸爸讨价还价，瞅了了空挡冲卧虎凶巴巴的皱了下鼻子撅了下小嘴。这个调皮的表情把卧虎逗乐了：可爱的丫头。

“五亿啊……”古启文有些为难的说着，但很快点点头对卧虎道：“五亿，没问题。”

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含量，古启文知道这当中意味着什么。他的钱多，掏出几亿伤不了什么元气，可换来的却是一家人的安全。假如跟他打交道的不是卧虎而是别人的话，他绝对不会听了女儿一句话就会如此慷慨大方。

对面的是獠牙就不一样了，他是獠牙的领导者，与他处好私人关系所得到的好处是非常多的。这是一个便利条件，他作为一个商人自然要利用便利条件。这是正主，他的一句话比别人一百句话都管用。

“不用五亿。”卧虎微笑着拒绝道：“还是先前的一亿吧，獠牙不是要从这里面赚钱，我们为的不是钱，而是一个信仰。”

“信仰？”古启文疑惑的问着卧虎。

“对，信仰！”卧虎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们獠牙组建的初衷就是要维护中华民族的尊严，保护我们爱的人，保护我们华人在海外的权益。让诸如印尼屠华事件、日本钓鱼岛扣压我国渔民事件、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事件不再重演。即便重演，我们也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这样的信仰？连政府都无法处理好的事件是你们的信仰？”古启文有些难以置信了。

“哈哈哈……”卧虎仰天发出自信霸气的笑容，盯着古启文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道：“獠牙，永…远…不…抗…议！”

“我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度，我们只是一个华人佣兵组织，我们所做的任何事情不需要考虑任何国家在国际的影响。国家不敢做的我们敢做，因为我们的中华民族受尽了屈辱，我们的同胞受尽了不公与磨难。睚眦必报，血债是要用血来偿的。獠牙将出现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任何有华人受辱的地点都会有獠牙的身影，我们自私到了极点，只为我中华民族，只为我炎黄子孙！”

“好一句自私到了极点！”古启文眼睛里泛着亮光，重重拍着双手道：“自私到了为国为民族为同胞就不叫自私了，这叫无私。我古启文无条件支持，就为了我中华民族能够扬眉吐气，能够大声说：不！”

强烈的民族情怀被点燃了，这是任何一个炎黄子孙都憋在心里的东西。什么叫大义？民族才是大义！绝大多数的华人都拥有一颗中国心，这是走到哪里都摒除不掉的。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忘，只会越来越浓，血浓于水，这是质地一模一样的炎黄血脉。

“哈哈哈……”卧虎与古启文携手大笑了起来。

不管卧虎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古启文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别的华人是什么身份，在民族面前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可以并肩站在一起的龙的传人。

三人共同朝机场内走去，一边走一边亲切的交谈着，不失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搀着自己父亲胳膊的碎玉始终探着头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卧虎看，她觉得这会的莫小猫比什么时候都帅，以前只是觉得莫小猫好厉害的，现在看莫小猫还有领袖气质呢！

嗯，就是英雄，不是杀人魔王，莫小猫又骗人。

被碎玉盯着的卧虎感觉浑身很不自在，在躲过无数次碎玉的眼神后，终于将眼睛落在了碎玉身上。但落在上面后立即一闪而过，不愿在碎玉脸上多作停留。

可刚刚将眼睛闪过去，他的眼睛又移到了碎玉脸上：不知道什么碎玉把钻石项链与耳环都戴上了，正冲自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随着碎玉走动不停摇晃的耳环在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将卧虎的眼睛蜇的一阵发疼。

突然间，卧虎的眼睛瞪大大大的，瞳孔立即向内狠狠的收缩，形成针尖状的极度危险状态，整个身体感觉到一种浓浓的惊恐和不安！

这里是候机厅，根本就没有阳光，没有阳光又怎么能让钻石耳环闪烁刺眼的光芒呢？！！

大厅外！狙击手！

第二百零二章　你就是英雄

“卧倒！”

暴吼声猛的从卧虎口中发出，他一把将古启文推倒在地，整个人朝碎玉身上扑去。

霎那间的反光让他判定出狙击手的狙击点在碎玉身上，命悬一线之际，他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帮助碎玉挡住致命的子弹。

“噗”的一声轻响传出，卧虎的后背爆出一团绚烂的血花，碎玉的左肩也爆出一篷鲜血。

弹头携带的强大冲击力将两个人的身体穿透，穿透的同时带着两人向前扑出了数米之远。

“狼泰！”倒地瞬间的卧虎高声吼出狼泰的名字，而后一口鲜血喷在碎玉的脸上，将碎玉一张俏脸染得鲜血淋淋。

一个身影唰的一声闪到倒地的卧虎身边，按照卧虎吩咐一直处于暗处的狼泰出现了，可他没能保护好卧虎。

保护碎玉的任务已经终止，这发子弹是卧虎心甘情愿撞上去的，没有狼泰的任何责任。他不可能猜测到卧虎的举动，况且他只为卧虎负责，别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保护古先生！”卧虎费力的抬起自己惨白的脸颊冲狼泰低声吼道，然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得到卧虎命令的狼泰一把将古启文拉起来，躲在大理石柱后面。

看到有人中枪倒地，整个机场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尖声叫着朝外奔跑，唯恐遭受到牵连。机场的警报声也随之响了起来，机场警察立即动了起来。

可是人群已经乱成了一团，根本就无从着手，警察甚至连事件发生地都冲不进来。

“莫小猫，我疼，呜呜……”

被弹头穿过卧虎身体后又穿过自己肩膀的碎玉疼的哭了起来，但她刚刚哭出来就感到脸上一片滚烫，紧接着又是一片滚烫传来。她用力睁开眼睛，透过眼前的的鲜红看到卧虎的脑袋无力的耷拉在自己的胸前。

“莫小猫，你怎么了，你怎啦，呜呜呜……莫小猫，你别吓我呀，呜呜……”碎玉大声哭了起来，这会她都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只看到卧虎后背上的一个血窟窿朝外不停流淌着鲜血。

这一瞬间，她明白过来了：莫小猫帮她挡住了一颗致命的子弹！

人群依旧在混乱的尖叫拥挤，纷纷撇开趴在地上的两个血人。可随着人潮，他们的身边依旧有人影不停闪动着。

一个人影站在了卧虎与碎玉跟前，闪电般的从西装袖筒里滑出一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对准碎玉的脑袋。

“碎玉！碎玉！！！”

大理石柱后的安全方位传来古启文近乎绝望的叫声，但他被狼泰死死控制住。眼前纷乱的人群挡住了他的视线，只能从来回闪过的间隙中隐约看到碎玉与卧虎的身体。

一动不动，似乎已经被一枪杀死了。

惊恐的看着指向自己脑袋的枪口，碎玉吓得连喘气都不敢喘气了，这个人他见过，就是飞机上的那个穿西装的年轻人。

“噗”的一声轻响，年轻人面色沉稳的朝碎玉扣动扳机。他的手一抖不抖，冷酷的让人感觉整个空间都静止了。

“噗”，子弹在卧虎的后背上再次绽放出一朵小小的血花，让卧虎整个人陷入了更大的死寂中。只是他的整个身体将碎玉护的更紧了，用自己的胸膛遮住了碎玉的面颊。

意识模糊的卧虎感受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在本能的反映下，他选择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前上窜出一段距离护住碎玉的要害部位。

杀手，这是一个标准的杀手。

杀手绝对不会浪费子弹，他的目标肯定是人的脑袋。目标在于碎玉，不是他莫卧虎，所以卧虎第一反应就是要把碎玉的脑袋护住。

刚才的狙击手同样是杀手，锁定的也是碎玉的脑袋。他所在的是俯角，卧虎护住碎玉的同时，朝前硬是挪了几步，让子弹本来精准的角度产生偏差，由本来的头部变成了肩膀。加上卧虎比碎玉高出一头，弹头才穿过卧虎的后背之后又穿过碎玉的肩膀部位。

一枪没能击中碎玉头部的杀手立即再朝卧虎连开两枪，正要上前掰开卧虎将碎玉杀掉的时候，看到远处的警察朝这边跑过来，才将手枪收好快步离开。

“砰！”

枪声响起，杀手的身体猛的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胸膛由背后穿过来的弹孔，看着鲜血朝外喷涌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过头看到那个自己要杀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把手枪，眼睛里满是仇恨和痛苦。

“噗通”一声，杀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身体发出阵阵轻微的痉挛，眼睛里的生命光彩迅速流逝。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目标的手中，而且目标是个柔弱的女孩……

“莫小猫，你别死，哇哇……你别死呀……哇哇……”

扔掉手里的枪，碎玉紧紧抱着卧虎放声大哭着，她亲眼看到杀手朝莫小猫开了好几枪，把莫小猫打的闭上了眼睛。

“呜呜呜……莫小猫，你答应带我去看蒲公英的，呜呜呜……你骗人，你都是骗人的！呜呜……我求求你了，你别死呀，呜呜呜呜……”

趴在碎玉身上陷入昏迷的卧虎没法回答碎玉，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着，随着每一次的抽搐，嘴角都会向外吐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在碎玉的头上，将她的青丝染成红色。

搂着卧虎脖子的碎玉不哭了，就那样突然间不哭了。她缓缓的抚摸着卧虎的脸颊，在卧虎开始逐渐变冷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上去。

“莫小猫，你这个大骗子，就会骗我、吓唬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哼，你不会杀我的，你只会保护我，你就是英雄！”碎玉撅着嘴巴在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卧虎耳畔低声说着，用手使劲的去抓被她扔掉的手枪。

手枪被碎玉拿在了手里，她用手枪顶住自己的太阳穴，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莫小猫，我是最自私的人。你的结婚戒指都戴在我手上了，你就别想把我一个人扔下！”

碎玉闭上了眼睛，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碎玉……碎玉……女儿、女儿、别、别、别开枪、别开枪、别开、别开枪！！！”

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要自杀的古启文疯了一般的挣脱狼泰朝碎玉踉踉跄跄的跑过来，他的一张脸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像是魂魄全部消散了一般，眼睛中的色彩完全被恐惧占据，浓浓的、挥之不去的恐惧。

碎玉是古启文的唯一，是他活着的唯一希望。

“啪”，轻响声传来，碎玉扣动了扳机，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枪膛里根本就没有射出子弹。

“啪啪啪啪……”

击针的空响声不断传出，一脸疑惑的碎玉不停的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可就是没有子弹打出来。

“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