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运-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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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柳枝的丈夫很能干，也得到了岳父的真传，小日子一度还过得很红火，没有几年就在县城中心的大街上买了一间铺面。

　　　　两年前，金柳枝的丈夫生了一场重病，不仅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卖掉了临街的铺面，还欠下了一大笔的债，就这样金柳枝的丈夫还是撒手人寰。

　　　　祖孙三人无奈之下，只好又回到祖屋开了这间粉肠店勉强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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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舅舅

　　　　朱铭安眉头微皱，在调查看病难看病贵问题时，调控委的干部一直感叹这方面的材料太少，可实际上不是太少而是因为他们没有沉下去。眼前的金柳枝一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一个本来比较富裕的家庭，就是因为一个人生了一场重病就变得一贫如洗，像这种情况仅靠坐在办公室里，或者到下面走马观花看一看是掌握不到的。

　　　　金老汉的手艺确实不错，端上来的粉肠色香味俱全，朱铭安尝了一下赞不绝口：“不错，还是以前那个味道。”

　　　　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朱铭安又放下了筷子，金帅看出他的表情有些不对，但老子不讲当儿子的也不能多问，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粉肠又引起了朱铭安对往事的回忆。

　　　　“再喝点这里的米酒吧。”

　　　　金柳枝笑了：“我们家的粉肠和米酒被称为东街的双宝，有好多人从大老远开车来品尝呢，这位先生对这两样东西这么熟悉，是不是以前在我们这里待过？”

　　　　没等朱铭安讲话，金柳枝又说道：“哦，你不会是原来在这里下过乡的知青吧？”

　　　　朱铭安点了点头，他自然是不会和金柳枝解释的。如果要让店里这些人知道他曾经在这里当过县委书记，恐怕又要多费一番口舌。

　　　　“小翠，快给你舅舅和这位老客上酒。”

　　　　一股酒香从壶中弥漫了出来，朱铭安喝了一口，品着味道：“酒的味道也是原来的老样子，很醇也很正。”

　　　　小翠站在一边，用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金帅，在金柳枝的连声催促下才喊出舅舅两个字，接着脸就红了，像极了她妈妈年轻时的样子。

　　　　金帅暗暗感叹，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女孩子都非常大方，很少有像小翠这样清纯的女孩了。

　　　　“小翠，怎么没去读书啊？”

　　　　金柳枝叹了一口气：“小翠的学习成绩很好，如果不是因为她爸爸生病欠下了一大笔债，也许现在就是一个大学生了，唉，是我们这个穷家拖累了孩子。”

　　　　金帅点了点头：“小翠高中毕业了吧？”

　　　　“我是今年高中毕业的，高考的时候考上了燕京大学，也收到了他们的录取通知书。”

　　　　小翠说着眼圈红了，转身走回了厨房，边走边抹着眼泪。金帅看了看朱铭安，只见他微微点头，心里也就有了主意。

　　　　“我明天要回柳东镇看一看，有时间的话咱们再聊。”金帅拿出了一百块钱：“这是今天的饭钱和酒钱。”

　　　　金柳枝急忙摆手：“你这是干什么？回家来吃顿饭，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我们再穷也不能连顿饭都不请自己家的亲戚吃吧。”

　　　　“你是小本生意，遇到亲戚就不收钱，恐怕也金柳枝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金帅手里的钱，回到里屋，拿着一把零钞走了出来：“既然你非要我们收钱，我就不客气了，这是找给你的零钱。”

　　　　金帅笑了：“钱就不要找了。”

　　　　“那怎么行，本来收了你饭钱就不应该，怎么还能不找零钱呢？我们虽然穷，但是做人的本分不能忘。”

　　　　金帅点了点头，他看出来了，金柳枝的日子过得虽然很艰难，但依然还保持着朴实的一面。

　　　　“你把小翠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问她。”

　　　　小翠端了一盘橘子走了出来：“舅舅，这是我们自家树上结的，送给你尝一尝。”

　　　　“小翠，告诉舅舅，你还想读书吗？”

　　　　小翠看了金柳枝一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想，但我们交不起那么多学费。”

　　　　“学费的问题你不用考虑，如果你愿意读书的话，舅舅供你，只要是你愿意，就是读到博士也没有关系。”

　　　　“你说的是真的？那可太好了”小翠高兴得眉开眼笑，看了看她的母亲，脸色又黯淡了下来：“我妈妈不会同意的。”

　　　　“既然你叫我舅舅，我就能做这个主，我相信你妈妈会答应的。”

　　　　几个来吃饭的老头相互看了看，他们也没想到小翠这个从天而降的舅舅，竟然会供她去上学，上大学每年要花一万多块钱，不要说是像小翠家这种情况，就是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农户，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也不容易。

　　　　“姐，就让小翠跟我一起去京城读书吧，我会照顾她的。”

　　　　金柳枝的眼泪流了下来：“小翠还不谢谢你舅舅。”

　　　　金柳枝的父亲提着一个编织袋走了进来：“我们家遇到贵人了，她舅舅，我老汉谢谢你了，我们家穷，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点橘子就给你们在路上解解渴吧。”

　　　　金帅站起来把金柳枝和她的父亲叫进了里屋：“大叔，你们告诉我，家里还欠人家多少钱？”

　　　　金柳枝和她的父亲猜到了金帅问这句话的意思，老头急忙说道：“你能供小翠读书对我们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惠，欠别人的账我们会慢慢还的，你做生意赚点钱也不容易，绝对不能再让你破费了。”

　　　　金帅笑了：“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要和我客气了，实话和你说吧，我做生意还赚了一点钱，看到你们很困难，我要是再不出手帮一帮，我的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其他的都好说，唯独这件事情我们不能答应，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金帅叹了一口气，从这一点上他就看出来了，金柳枝一家有着一条做人的底线，更显示出了农民的淳朴。

　　　　“这张卡看到金老汉要推辞，金帅又说道：“你不要再推辞了，就算是我借给你们的，等小翠以后赚了钱再还我不就行了？哦，卡的密码是六个六。”

　　　　说完金帅把卡硬塞进了金老汉的手里，金老汉父女两个此时已是热泪盈眶，嘴唇哆嗦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金柳枝一家一直把金帅送到了汽车的旁边，望着远处的车影，三个人好久都没有动一动。

　　　　“我们遇到贵人了，知道她舅舅是干什么的吗？”

　　　　“我忘了问，不过，听他的口气好像是在外面做生意吧。”

　　　　金老汉擦了擦眼角：“这是个好人呀，人家能帮我们，我们也要知恩图报。小翠，这次去京城读书，一定要争口气，将来挣了钱好好孝敬你舅舅。”

　　　　刚才在店里喝酒的一个老头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金老汉，你们家有了一个阔亲戚，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小翠又能去京城读书，将来也会挣大钱的。”

　　　　“呵呵，小翠的这个舅舅出去好多年了，我们也没有想到他会回来找我们。”

　　　　金老汉此刻觉得腰板硬了很多，原先一直佝偻着的身子也直了起来，眼里流露出了希冀的目光。

　　　　汽车开到了大街上，前面就是县委大门口，朱铭安向外看了看：“停车。”

　　　　“爸爸，你想进去看看？”

　　　　朱铭安摇了摇头：“不进去了，在外面瞅一眼就行。”

　　　　朱铭安看了好一阵子才转回头来：“变了，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样子了。小帅，你妈妈最喜欢吃金老汉的粉肠了。”

　　　　金帅明白了，为什么朱铭安一来到竹山县就点名要吃金老汉的粉肠，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也许在金老汉的粉肠店里，有着朱铭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他是在用这种方式纪念已经死去的妻子。

　　　　“爸爸，现在再去柳东镇时间恐怕来不及了，我的意思是让小刘陪你先去前面的宾馆住下，我到街上去买点香烛。”

　　　　“唔，”朱铭安点了点头：“明天走的时候不要忘了给你妈妈带上一份粉肠。”

　　　　金帅望着父亲，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过了好长时间才点了点头。



229　感动。原谅

　　　　十几年过去了，柳东镇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只不过街上的铺面比原来多了一些。路过镇政府大门口的时候，金帅让小刘停住了车，在那棵几百年的大榕树下站了很久很久。

　　　　金帅小时候住过的小院一点也没有改变，当年买这个小院的乡干部老曹现在也退休了，直到金帅自报姓名，他才睁开昏花的眼睛，咧着嘴笑了。

　　　　“金帅，你回来了，哈哈，这次是衣锦还乡吧，我知道你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所以这里的一切还都是原来的老样子，快进来坐吧。”

　　　　金帅递上了带来的礼物：“曹大叔，我这次是和我父亲回来看我外公和母亲的，不知道他们的坟还在不在。”

　　　　曹老汉看了看朱铭安，也没有和他握手，一副很冷淡的样子：“在、在，这些年每到清明节我都让我的孩子去坟上添把土，你外公的几个徒弟也经常来，咱们先进屋喝杯茶，等一会我带你们去。”

　　　　虽然曹老汉说屋里还保持着原样，但金帅看来却并非如此，原来的八仙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三人长沙发，室内的墙上都贴了乳白色的瓷砖，金帅觉得房间好像变小了，也没有小时候那么温馨了。

　　　　走进了老神仙爷爷原来住过的房间，这里被当做了储藏间，一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让金帅感到欣慰的是房间里还放着老神仙爷爷当年睡过的床。

　　　　“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外公和母亲吧。”

　　　　曹老汉没有说假话，金帅外公和母亲的坟头顶上还压着一摞黄纸，周围的杂草也清除得很干净，摆开了带来的祭品，金帅把一束香点燃后递给了朱铭安。

　　　　父子两个很有默契，谁也没有讲话，朱铭安接过香恭恭敬敬的插在金帅外公的坟前，然后又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金帅在外公的坟前焚烧了纸钱，又在杯子里斟满了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外公，帅儿来看您老人家了，我已经长大了，你现在不仅有了重外孙还有了重孙子，我给您的重孙子起了名字叫金良，意思是让他做一个好人。”

　　　　说到这里金帅已是泣不成声，看到坐在母亲坟前的父亲也是泪流满面，父子两个就这样各自擦着眼泪，默默地悼念着。

　　　　曹老汉和小刘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这俩父子二人，过了好一会曹老汉走了过去：“小帅，不要再难过了，你外公如果泉下有知，看到你有今天这个成就还不知道得有多么高兴呢。”

　　　　金帅默默地点头，又走到了母亲的坟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妈，儿子来看你了。”

　　　　朱铭安哆嗦着嘴唇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吹过来一阵风，把纸灰吹了起来，飘飘扬扬的飞向了半空中，金帅的耳边仿佛听到了母亲的声音：“我已经原谅你父亲了。”

　　　　金帅泪眼朦胧，看到朱铭安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痛，嘴唇也有些发白，默默地走了过去，挨着朱铭安坐了下来，父子两个的手很自然的握在了一起，仿佛正在用自己的力量支撑着对方。

　　　　“爸爸，我现在已经完全谅解你了，我相信我母亲也会原谅你的，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金帅把父亲搀扶了起来，这一刻他觉得父亲好像苍老了很多，父子两个一步三回头的向山下走去，走到拐弯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又停住了脚步，同时对着那两座坟鞠了三个躬。

　　　　曹老汉也知道金帅母亲的事情，一开始还对朱铭安很不齿，可到了这个时候也有些原谅朱铭安了，认为他并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千里迢迢的跑来祭奠自己的亡妻。

　　　　回到曹老汉的家里，金帅给曹老汉捧过了一杯茶：“大叔，这些年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外公和妈妈的坟，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能不能再把这房子还给我？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去城里买套楼房养老好不好？”

　　　　曹老汉看了看金帅：“小帅，从你小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是一个很重情义的孩子，其实我的儿子早就想把我接到城里去住了，我之所以没有搬走，是在履行我的诺言，我也是你外公众多徒弟当中的一个，他老人家生前对我很好，你外公病重的时候就安排好了一切，他说你一定会回来的，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也完成任务了。”

　　　　金帅也没有想到，这是他外公临去世前就安排好的，怪不得他回来卖房的时候会那么顺利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金帅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大叔，谢谢你，这里有五十万块钱，去县城买一套房子，剩下的你就留下养老吧。以后有什么事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你是我外公的徒弟，也就是我的长辈，你照顾了我外公和妈妈的坟这么多年，现在也应该轮到我照顾你了。”

　　　　听到金帅这暖心窝的话，曹老汉的眼睛里也蒙上了雾气，想了一下才接过了银行卡：“小帅，这张卡我先收下了，去城里买一套房子也花不了三十万，剩下的钱我再请人给你外公和母亲重新修一修坟，余下的我会还给你的，我现在有退休金，生老病死都有公家管着，只要你有这份心我就满足了。”

　　　　金帅和朱铭安相视了一眼，在官场上他们听惯了阿谀奉承，看惯了尔虞我诈，来到这个小镇上才体“大叔，我在这里还要住一段时间，外公和母亲的坟由我来负责修，那五十万块钱你就留下吧，就算是我孝敬您的。”

　　　　曹老汉摇了摇头：“我说过不能要你的钱，如果你硬要给我留下，我就替你捐给镇上的学校。”

　　　　告辞了曹老汉之后，小刘发动了车向县城驶去，朱铭安和金帅没有一个人讲话，都在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虽然他们来到柳东镇只有很短的时间，但是收获却是蛮大的。首先，父子两个已经彻底消除了隔阂，其次，曹老汉所做的一切也感动了他们。

　　　　“你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金帅点了点头：“你工作那么忙就让小刘明天陪你回京吧，我想留下来给外公和母亲修修坟，再把外公留下来的房子修缮一下，另外我还想办点其他的事情。”

　　　　朱铭安非常清楚金帅所说的办点其他事情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得了的。

　　　　“吕忠良是五号原来的秘书，尽量不要牵扯到他，其他的事情你就看着办吧。回去后我会和你爷爷汇报这件事情，我相信他老人家也会支持你的。”

　　　　“谢谢爸爸，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你说的是小翠吧？没问题，我会和燕京大学打招呼的。”

　　　　金帅点了点头也没有吱声，小翠虽然已经错过了去燕京大学报道的时间，但是有朱铭安和他们打招呼，燕京大学难道还能敢不特事特办吗？像小翠这种情况对普通老百姓来讲也许是一件大事，但对朱铭安来讲却根本算不上什么。

　　　　朱铭安又一次回头看了看，他很清楚这次来给金帅的外公和母亲扫墓，也许是这一生的最后一次了。



230人心不古

　　　　曹大叔的儿子第二天来到了柳东镇，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把曹大叔接到县城去住了。

　　　　临走时曹大叔握着金帅的手：“金帅，你外公还有几个徒弟都在柳东镇，他们当中最有本事的就是崔强，不过如今人心不古，有些事情你还要小心一点。”

　　　　送走了曹大叔，金帅从车上搬下带来的生活用品，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在这里住下了。也许曹大叔已经把金帅回来的消息告诉大家了，到了下午，金帅外公的几个徒弟都来到了小院。

　　　　一阵寒暄之后，崔强四处打量了一下，微微皱起了眉头：“金帅，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太不方便了，干脆搬到我家去住算了。”

　　　　金帅笑了笑：“谢谢崔叔，我这次回来也住不了多久，住在这个小院就不错。”

　　　　崔强本来就是虚让一下，哪里肯真的让金帅住到他们家里，看到金帅的态度很坚决，也就借坡下驴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勉强了，但今天晚上总要到我那里去吃顿饭吧。”

　　　　如果再拒绝的话就显得矫情了，金帅想了一下很痛快的答应了，崔强笑了：“那咱们就走吧，在座的都去，金帅好容易回来了，今天晚上咱们一定好好庆贺一下。”

　　　　曹大叔说的一点不错，崔强混得确实很好，一栋二层高的小洋楼在整个镇里鹤立鸡群，只是院子里养了一条大狼狗，让金帅感觉到很不舒服。

　　　　在金帅的记忆里，崔强的老婆长得很胖，但今天看到不仅不胖还长得很苗条，脸上化了淡淡的妆显得很年轻，看样子顶多也就是三十来岁，只不过两道眉毛是剃去重新纹上的，给人一种很市侩的感觉。

　　　　“这是你的新婶子，叫赵翠花。”

　　　　金帅明白了，赵翠花不是崔强的原配，否则崔强是不会这样介绍的，只是不明白原来那个胖大婶到哪去了。

　　　　看到金帅，赵翠花的眼睛一亮，她倒不是因为金帅手里提着的礼物，主要是看到金帅长得太帅了。

　　　　“婶子好。”

　　　　“好好，”赵翠花笑了，只不过嘴唇抹得太红了，就像刚吃过人似的：“你是金帅吧？我听你崔叔说起过你。你看，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物啊。”

　　　　赵翠花接过金帅手里提的东西，连招呼也没有和后面的人打，扭着屁股就上了楼，她现在急迫的想看一看金帅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礼物来。

　　　　崔强和他那几个师兄弟见怪不怪，谁也没有说什么。

　　　　“大家先喝杯茶，”崔强还算懂事，最起码还知道给客人泡茶：“我家里很少自己煮饭，等一会我打电话让饭店送一桌酒席来就OK了。”

　　　　既然镇上有饭店去那里吃多好呢，何必跑到家里来麻烦，金没等崔强讲话，客厅外边就响起了赵翠花的声音：“还是金帅懂事，老崔啊，反正我也不会做菜，在家里也是吃饭店送来的，干脆你们就直接去那吃算了。反正那间饭店的工程款还没有给完，金老四一时半会的也不会给，去吃他们一顿就顶利息了。”

　　　　金帅皱了皱眉头，就凭赵翠华说的这句话，也能看出这个老娘们绝对不是个善类，崔强怎么找了这么个老婆。

　　　　吃饭的时候，只是崔强在说，其他的人在听，当他们问道金帅现在的情况，金帅只是含含糊糊的说在京城做点事，至于具体干什么却没有讲。

　　　　“诸位叔叔，我离开家乡这些年，一直很想念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也想念这里的父老乡亲。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想给外公和母亲修修坟，外公那套房子我又买回来了，如果时间还来得及，还想按照原来的样子再修缮一下。”

　　　　其实不用金帅再说什么，大家早就看出来了，金帅在外边混得绝对错不了。不要说别的了，就看金帅身上穿的一身名牌，又开着那么辆好车，要是没有钱谁信。发财之后回家盖房子、修祖坟是这里的一种风俗，没有钱也办不成啊。

　　　　崔强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了一副媚笑：“金帅，你是一个有孝心的孩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修坟和修缮老屋的事我一个人就全包了。”

　　　　金帅笑了：“那怎么能行，钱我是一定要出的，只要帮我找一家好的施工队就可以了。”

　　　　“嗨，这点小事也甭找别人了，我们这些人都是搞建筑的，只不过我的建筑公司大一点，既然你非要坚持出钱，为了报答师傅的情义，我只收工本费就可以了。”

　　　　看到崔强眼里贪婪的目光，金帅就明白为什么曹大叔会说出人心不古那句话，敢情他早就知道了崔强的为人。

　　　　“老崔啊，这不太好吧，”一个叫刘彪的慢慢的放下了酒杯：“我们这些人都是金帅外公的徒弟，给师傅修坟不能你一个人干，让我们在旁边看吧？”

　　　　“对呀，老刘说得对，”几个人一起吵了起来，就好像忘了他们今天是来干什么似的。

　　　　崔强也毫不示弱，喷着唾沫星子和那几个人理论着，金帅皱了皱眉头：“你们都不要争了，我这次回来还想修一修镇上的小学和中学，为了这么点小事，你们就争得不可开交，让我怎么放心把工程交给你们去干呢？”

　　　　听到金帅还有其他的工程，几个人也不吵了，一个个的看着金帅，眼里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如果说修坟和修房屋只是小工程的话，那么修学校的油水可就更大了。

　　　　金帅“金帅，你这些年究竟赚了多少钱？要知道修缮那两所学校可不是一点小钱就能办得了的事。”

　　　　金帅看了刘彪一眼：“我这些年来是赚了一点钱，柳东镇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这次回来看到我小时候上学的学校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心里很难过，即便是花再多的钱，我也要把这两所学校修好，报答柳东父老对我的养育之恩。”

　　　　也许是金帅说的这些话打动了这几个人，一直到吃完饭，再也没有人提起工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