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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一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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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卢枫的办公室,就直接对卢枫说:“卢书记,你说话算数不算数?”

卢枫用诧疑的目光看着汪有志:“老汪,你哪里不得劲吧?怎么见了面就开始叫板?”

汪有志说:“你别管我哪儿得劲不得劲,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县委书记说话算数不算数?”

“看你这位老同志说的?我做这一百多万人口大县的父母官,若说话不算数,我还不被老百姓的吐沫给淹死?”

“好,只要你说话数算数就行。”

卢枫正在批阅着一大堆文件,此时他把文件略撂了撂,郑重其事地对汪有志说:“说吧,老汪,啥问题?”

“房子问题,你不是说要给我解决房子问题来吗?”

卢枫皱起了眉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老干部活动中心的房子还少呀?怎么又要房子了?”

汪有志见卢枫绕弯子,便直接了当说:“我说的不是办公室,我说的是我的住房。”

“你的住房?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住在老干部活动中心呀。”

“哎你这个老汪,住在那里多好呀,又高又大,又宽敞又明亮,还不要交房租和水电,这多好呀!”卢枫笑着说。

“卢书记,我是尊敬你,才给说这档子事。你若是拿我当三岁小孩来玩,你可不要后悔。”

卢枫收敛了笑容,说:“你说什么呀,老汪,你有房子住还叫我给你解决什么呀。”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市老干局来人,你让我作陪,当着市领导的面你咋表的态?难道你都忘了吗?”

“什么?老干局来人?是有这么回事。我都给你说些啥来着?”

“你说要让朱强部长赶快给我解决房子。”

“我说了么?”卢枫似乎有点丈二各尚――摸不着头脑。

“你说了。”

“我在哪儿说的?”

“你在酒桌上当着市老干局长的面表的态,我还为了感谢你,喝了满满一大杯酒。”

“哈哈、、、、”卢枫忽然大笑起来,“哎呀,你这个老汪同志,怎么能把酒桌上的话当真呢?酒桌上说话从来不算数的。”

汪有志气得没言语了,问:“那你那天说的都算啥?”

卢枫解释说:“酒桌上,领导来了,总得让人家吃好喝好。怎样让人家吃好喝好呢,就得逗逗乐子,讲讲笑话什么的、、、、”

“那你表的态就是当笑话了?”汪有志狠狠地瞪着卢枫,卢枫被他盯得脸上变了颜色。

为了缓和气氛,卢枫又哈哈哈地干笑了几声,说:“咋能拿你开玩笑呢?不可以的吗。”

“那我还是要问你,你说的话到底算数不数数?”

汪有志追住不放,不依不饶地让卢枫表态。可住房这个态实在太难表,一来是住房将走向市场化,福利分房基本上没有了。二来是,机关干部缺房子的太多,一开口子非出乱子不可。

“哎呀,你这位老同志呃,怎么说了半天就不明白呢?房子嘛,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卢枫拍着汪有志的肩头,与他打着哈哈,赶着他走。

汪有志却不走,此时,汪有志抬头看到卢枫办公桌的上方挂着郑板桥的一个横匾,上面写着“难得糊涂”四个大字。这些年,跟他一起当县委书记的都上去了,唯独他老是出事,上不去,就请市里的一位书法家写了这个“难得糊涂”,准备就这样混下去。汪有志说:“我知道你会装糊涂,但我还得向你问个清楚,你说的话算什么?”

“算什么呢?你说。”

汪有志想说“算放屁”,但他忍着没有说出口,就说:“我不说了,我要一说算什么你就受不了了,你是书记,我给你留着面子呢!”

卢枫脸一红,他猜到了汪有志想说没说的那半句话,他知道现在的矛盾如同干柴烈火,一触即发。便和声细雨地说:“房子的事,挺难的,就是要解决,也不能象你这样,挑着大旗要房子,别说没有房子,就是有房子我也不敢给你呀?你说是不是?”

这样一说,汪有志也不好意思再说啥了,心想只要能办成事,管人家清楚糊涂干鸟?他对人家糊涂只要对咱不糊涂不就结了?便也缓了一下口气,说:“对不起卢书记,有些事我是不懂的,你多担待点,可房子、、、、?”

卢枫被汪有志缠得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说:“你去找找花主任,她是管房子的,你先找到房源,我才好表态。”说罢便打电话,却没人接,就写了个条子:“花月坡同志,汪老的事,你想办法处理一下,见面时,汪老会把具体情况给你讲的。”

汪有志拿着卢枫的手迹,看了看,他不认识这位花主任,但看着卢书记龙飞凤舞的字,字的间架又较分散,就把花月坡认成了花肚皮,觉得这名字有点古怪,事情急心也急,也就没想那么许多。

花月坡是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分管行政,为了工作方便,她不在二楼办公,却在一楼的行政科弄了一间办公室。

汪有志来到行政科,问一位正在看报纸的同志:“花主任在吗?”那位同志只顾看他的报纸,头也不抬,往行政科的门上指指。汪有志便上去轻轻地扣门,扣了半天,却听不见动静,说明屋里根本没有人。汪有志就耐心地等待着。多年来,他蹲在乡下,县里的老人,退的退,走的走,没几个认识的人了。就象这行政科,一个认识的都没有,汪有志便感到自己的路也走到头了,便有一种悲凉的感觉。正在胡思乱想,忽听一阵小车响,不一会儿,进来一位四十岁左右,全身紧绷绷的女人。那女人人长得漂亮不说,还走路带风,精力十足。她进了门,竟直打开了花主任的那间办公室的门,看来她就是花主任了。汪有志喜出望外,便取出卢枫的那张条子,递给花主任:

“你是花肚皮主任吧,这是卢书记给你写的信。”

花月坡扭回头来,因为在雉水,女人的妊娠斑才称作为花肚皮,很难听的。于是,花主任就瞪着两眼望着汪有志:“你叫我什么?”

汪有志并没有明白过来,他也觉得这花肚皮的名字难听,可卢书记写得她的名字,还会错吗?况且,法国有个总统也叫蓬皮杜呢,翻过来叫不也是蓬杜皮?人家叫啥名字干你汪有志啥**鸟事,你跟着叫不就得了?听以花主任问,汪有志以为她没听清,就又重复道:“你不是花肚皮同志吗?”

花主任忽然间火冒三丈:“回去问问你娘,看看她的肚皮可花?她的肚皮不花咋生下你这位老流氓?”

汪有志不知哪儿得罪了这位花主任,竞然出口伤人,也生气了:“条子上写的你不是花肚皮吗?叫你的名字你发那么大火干吗?”

第四十一章

 故地重游心激动――数楼

绿化带中求方便――罚款

要房子本来也不是汪有志的本意,房子没要来,却把花主任也得罪了。这时候,汪有志退休的文件也下来了,分房子就更没有指望了,就是说他汪有志这一辇子没有升官,没有发财,连一个福利分房也没轮到。那天,汪有志来到邓未来家,邓未来就笑话他:“你怎么连花主任你都敢调戏?人家花月坡是因为她妈在月儿下山坡的时候生下她,才给她起这么一个美的名字,你喊人家花肚皮,现在大家都喊她花肚皮了,这叫人家在大院里咋混。”

汪有志说:“都怪卢枫,字写得象狗爬的似的,月坡的坡字写成了两半,一半给了月字,不就成了肚子?还好,我还没有叫她花肚子。”

二人就大笑。

“这下,看你还咋去问人家要房子。”

汪有志说:“去他娘的,我不要了,反正退休了,离家又不远,骑上助动车,就象小白鹅唱的‘腿肚子朝东脚朝西,十五分钟到家里。’”

“那你退了休就真地回蛤蟆湾去了?”邓未来问他。

“不回蛤蟆湾又咋办?我也想在城里弄一套房子,可咱是二月二的煎饼――摊不着呀!”

说到这儿,邓未来有点激动了,说,你自己怎么也这样说?你的情况我最清楚,不是你要求他们给你解决房子的问题,而是县委应当主动给你解决住房的问题。你想想,你这一辈子都干了些啥?当初你与小白鹅,就那点屁事,还是小白鹅主动让你上勾的。汪有志打断邓未来的话说,我也有责任,我当时没能顶住糖衣炮弹的攻击。邓未来说,算了吧,什么糖衣炮弹,搁现在来说就是两人的隐私,还要受法律保护哩。就那一家伙,就把你弄到右派那边去了。这也就算了,接着又是被打反革命,计划生育停职,这些罪你受了,就算是该受的。可你是国家干部呀,你得享受国家干部的待遇呀,在乡下时,你没有公房。在县城,你原有的公房又交出去了,你吃多大亏你知道吗?据我所知,有的人光分房盖房就有三四处,全是公家拿的钱。现在又都卖给了自己,一套价值好几万的房子,只出三千两千盖盖群众的眼也就过去了。你身为离休老干部,不象人家那样一搞就是三、四套,但总得给你一次福利分房吧。你还求他们,求个**,让他们落实政策。”

“这是他娘的腐败,真是不要脸地坑共产党。”汪有志气愤地骂道。

“你该享受的却没有,他们那些搞腐败的人却捞了一套又一套,这叫社会主义吗?这叫共产党领导吗?”邓未来也发了火。

“不行,得告这些王八蛋。”

“对,得告,不能便宜了这些搞腐败的家伙。”

有些事就是在一时的情绪下鼓动起来的,就象汪有志、邓未来,如果不凑在一起议论,不说到汪有志吃的亏,大家也许没这个想法,也没这个行动,可这样以来,真得要告了。

可是,说说腐败现象很多,但要形成材料,就要具体到人和事,得有事实根据,你总不能拿现象去告人家吧?一听说要告具体人,汪有志又有点心软了,说:“这一告,把人家的饭碗子给告掉了也怪可惜的,还是别告了吧。”

邓未来说:“你这家伙到关键的时候立场又不坚定了,咱告的是好人吗?咱告的是腐败分子,腐败分子不除党和国家就要受到巨大损失,你邓小平理论是怎么学的?”

这一说,汪有志的顾虑才被打消了。

就这样,检举信由邓未来写,因为他掌握的情况多。为了慎重起见,邓未来出了个主意,让汪有志将材料送省纪检委的李同处长。邓未来在当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期间,接待过李同好几次,算是朋友了。现在李同恰好在省纪委纠风办工作,这就一告一个准。但邓未来却不好出面,因为万一遇到去省城办事的雉水人,那就坏事了。

汪有志说:“跑省城多麻烦,咱一封信寄过去不就完了?”

邓未来说:“你那是‘八分钱管半年,一毛六管个够’,那可不行了。省纪检会的人民来信一天一麻袋,所以,都是往下面批转。你让他批转到雉水县来,那还不把咱们全暴露了?”这一说,汪有志才明白过来,就答应由他一人将材料送给省纪委去。

来到合肥,由于事先邓未来已给李同作了电话联系,所以,汪有志很顺利地就把材料交给李同了。李同看了看材料,说,这在淮北是普遍现象。汪有志说,那你的意思是查还是不查呢?李同说,邓主任电话打了好几遍,你说查不查?当然是要查的。汪有志很感动他这句话,说:“我想请你吃顿饭,又怕你们纪律严、、、、、”往下却不说了。李同根本没把汪有志当回事,说:“好了,好了,老同志,你很忙,你就赶快回去吧,办个案子是我们应该的,怎么能让你请客呢?”

汪有志只好自个儿走了。

因为完成了告腐败分子的任务,汪有志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十分地轻松,本来想请李同喝两盅,人家不喝,就决定自个喝两盅,于是,他找到一个个体小酒馆,点了几只小菜,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直喝得晕乎乎的,才回宾馆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天也黑了,看到合肥大街上一片灯火辉煌,于是他就决定去逛街。

三十多年了,他没有到合肥来,合肥市也发生了天翻地复的变化。他来到当年他闹过笑话的江淮大戏院,又来到人民广场。便在人民广场随便走走,向四周观望。他向南看,那是四排楼,这个变化还不是太大,他是认得它的。再往淮河路、安庆路上看,他就认不出来了。只见那一座座的高楼,闪着五光十色光芒,好象都在向他诉说着什么。他看那高楼的时候,有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他心里想,这么高的楼得花多少钱呀,十个希望小学都顶不了这一座楼。他在心中盘算:这楼,长青镇是没有的,雉水县也没有,就是清河市里的那几座楼也跟这里的楼相比也差远了。于是,他就认真地看那些高楼,看它的外表,看它的设计造型,看它的材质,看它那奇异的五彩灯光,他想看细一点,回去写一篇散文,说说合肥的现代风情,赞扬赞扬三中全会后合肥市发生的巨大变化,说不定就能在报纸上发表。接着,他就开始数一个叫花园大厦的楼层。那楼层在灯光的闪烁下,变成了一层层的小方格子,怎么数都数不清,他数到二十几层的时候,眼就花了,弄不清到底是二十三层还是二十四层了。

由于他这么个怪模怪样,便引起了游人们的注意。这一阶段,合肥正在搞文明创建活动,有乱丢垃圾的,随便吐痰的,都要罚款的。更重要的还有治安防范,打击犯毒等犯罪活动。汪有志望着那大厦,手指着那楼上亮着灯光的窗户,如果拍成电影,那可就象与犯毒分子联络差不多。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喝问:“干什么的?”

这一喊,吓得汪有志一哆嗦,娘子腔也出来了,本能地回答道:“数楼的。”

喝问他的是一个年轻人,穿着保安一样的制服,看样子象是这里的管理人员,汪有志便对他卑微地笑了。

“谁叫你数的楼?想破坏是不是?”那年轻人倒背着手,围着汪有志转了一圈,把汪有志上下看了个够。

这一看,弄得汪有志心中十分地紧张,没等那人开口,就向那人解释:“不是,不是,我看看这楼有多少层。”

“告诉你,这座楼上不止一次被盗了,为了防盗是不准数楼的,谁数这楼罚谁的款,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这都是哪儿的规定?”汪有志有点迷惑不解地问。

“规定?当然是市里的规定,怎么,你还怀疑吗?”那年轻人厉声说。

汪有志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俺是雉水县来的,俺不知道有这么个规定。”

“那现在就叫你知道,你数了几层?”

汪有志听得出来数楼层的严重性,就慌称自己刚刚数,才数了十二层。

那年轻人说:“罚款十二元,看你是外地人,一层一块。”

“这、、、这、、、”汪有志有点不情愿。

“这什么这,看你是外地人,又是首次数楼,一层只罚你一块算是个警告,要是本地人,一层要罚五块呢!”

汪有志心里说我的个妈呀,改革改得怎么这么怪呀,怎么数楼也罚款呀?就只好掏出十二元钱交给了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接了钱便一闪身消失在人群中。

这时候,一位老同志走上前来,问他:“你干什么给他十二元钱?”

汪有志回答说:“我数楼被他罚了十二块钱。”

“你太傻了,怎么给他那么多钱呢?”

“我傻?”汪有志不服气地说,“我数了二十四层只给他说了十二层,不然要罚二十四元呢,如果按五块计算那可是一百多呢!我傻么?”

那位老者摇了摇头走开了。

一群看热闹的人告诉他:“你弄错了,那个罚你钱的是骗子,你也不想想,哪有数楼罚款的?”

这一提醒,汪有志才(炫)恍(书)然(网)大悟,再去找那年轻人,哪里还能找得着呢?

汪有志很气氛地走出了人民广场,不知怎地,一气把尿给气出来了。一时间,小肚子憋得发胀,可附近又找不到公厕。这时,他见广场西侧有一条绿化带,在灯光的背影里,正好可以遮人。汪有志就三步并成两步地来到那冬青丛前,一躬腰,捞出了他的那个“小鸟”。正准备尿,忽听背后传来一声:“罚款!”

汪有志一回头,却见是一位戴红臂章的老头,正拿着一沓罚款单。

有了刚才的教训,汪有志一下子又变得老练多了,哼着娘子腔道:“罚款?罚什么款?合肥市乱罚款的骗子还真不少哇。”

那人听说汪有志喊他骗子,火气就上来了:“随地大小便就要罚款,这是合肥市的规定。”

“我随地大小便了吗?”汪有志忽然质问那老头。

“你不随地大小便你掏出你的那个东西来干什么?”那老头质问道。

“我的东西我当家,我想掏出来看看,难道不行吗?”

这一反问,倒问得那老头给问住了。是呀,人家自个儿的东西,长在人家自个身上,人家掏出来看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你罚款罚的是随地便溺,人家只是掏了出来,没有便溺呀?但那老头还是不服气,他愤愤地看了汪有志一眼,忽然觉有点眼熟:“你可是雉水县的?”

“是雉水县的又怎么样?是不是外地人罚得轻些?”汪有志也觉得这老头有点怪,忽然又反问:“哎,你怎么知道我是雉水县的。”

那老头笑了:“听你的娘子腔听出来的。”

这一说,汪有志就感到遇到熟人了,忙往灯亮的地方仔细地看那老头,但看了半天,还是没有认出来。

那老者笑了:“忘了吧?你那次来合肥,坐谁的小车?还要买票?”

这一提示,汪有志想起来了,惊叫了一声:“你就是王师傅呀?”说着,忙上前握住那老者的手,“你不是在省委开车吗?怎么到这里罚款来了?”

王师傅告诉他,现在他巳退休了,被居委会抽来搞城市文明创建。

汪有志便紧握住他的手,一直不愿放掉。

第四十二章

 大腿拧胳膊――受气

一天一广播――恶搞

上访果真起了作用,省市纪检部门来了一大帮子人,对雉水县直机关进行了重点排查,吓得那些平时耀武扬威的局级干部忙着退房,或交钱买房,又托亲朋好友找专案组吹风说情,这才水过地皮湿地处理了六位干部,有的调换工作岗位,有的受个记过处分,但房子得退。因为他们都是拿公款给自己的子女盖房,而且房子也不止一处。与此同时,专案组也为象汪有志这样没有房子的同志落实了政策,要么分房,要么给钱。

汪有志的义举还是被悄悄地传开了,虽说得到机关大多数群众的欢迎,但也使雉水县的上层领导十分恼怒,因为出现了这样的坏事,就给市里出了乱子,县委脸上也是无光,到市里开会,不知刮了多少次鼻子。卢枫在一次干部会上说:“你汪有志有困难我们正想办法帮助你解决,你跑省里干啥?有些干部是在房子的问题上犯了错误,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发觉了,县委也正在着手处理他们的问题,用得着你汪有志上省城去‘数楼’吗?”

会场里传出一片哄堂大笑。可是,卢枫的这段话,汪有志是听不到了,此时他已退休了,当然,也落实了他的房子问题。

汪有志的房子被分配到“腐败村”。所谓“腐败村”就是一些有权的处局干部在县城的西效批了几十亩地,一人一块地在那儿分割,然后盖起了一座座的小别墅,群众就称这地方为“腐败村”。有位知名作家还写了他们的故事,编成了顺口溜:“出了门往西看,住着一批贪污犯。先枪毙,后法办,没有一个是冤案。”

汪有志的房子就是一位局长的儿子的房子。这位局长的儿子在乡下当一个工商所长,他的老爸就在城里帮忙给他弄了一块地,由工商所出钱盖一座二层楼的小别墅。可是,刚盖了一层,就被汪有志告了,为了保留公职和党籍,才将房子让出来,交给了县里。这处房子占地近一亩半,分给汪有志大家都不情愿。特别是那位具体操作分房的花月坡主任,自上次被汪有志叫了她花肚皮之后,不光县里的人全知道了,现在连市里的人也知道了,有些跟她搞得很热火的男士,不再叫她花主任,或月坡同志,而是叫她花肚皮主任或肚皮同志,甚至还有人简称她为“皮主任”了,这叫花月坡同志十分地懊恼。这次分房子,花月坡就找到了报复的机会,那座小别墅实际上就是四间平房,本来也可以全分给他的,结果花主任就只分给了他一半,另一半却分给了杨小建。

杨小建这时候被调进了县城,当了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局长,享受副处级待遇。汪有志这时候才明白,杨小建在长青镇贷款给教师发工资、父亲去世仍坚持工作等等全是他精心设计的,为他当官来作秀。临调到县里,光他报的账就达六十余万元,谁能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暴露了他贪婪的本质。汪有志当初还亲自给于杰萌写稿,表扬杨小建,后来也果真发表在《清河报》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可在面子上,汪有志与杨小建还是能过得去的。更何况杨小建的母亲是个很善良的老大妈,见人和蔼可亲。杨小建的老婆也不错,她的名字叫于杰芳,自打公公去世后,杨小建就把婆婆接过来了,于杰芳就又是买又是烧,又是洗又是浆的,也从不叫苦叫累。他的那位十几岁的小儿子也很懂事,见了汪有志也知道打招呼,很有礼貌。

可当杨小建听说花主任将他与汪有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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