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明月出天山-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赵元采惊道:“舅父,您竟然听小辈们的墙根儿!不过听了也好,这次是他自己情愿回去的,您可不能再拦着了。”
舒行草狠狠地横他一眼,长叹一声:“你舅父我便是离得十丈远,也听得清清楚楚,用的着去爬墙根儿?阿采,你不要老说我偏心,实则舅父心里最偏的还是你。你别带他回太原了,让他在这里跟着舅父放马就好。他是东齐人,他的心不在这里。就算他此时为了解救那批战俘暂且依从于你,谁又能确定他彼时会不会干出伤害你的事情。你须要谨慎。”
赵元采胸有成竹地微笑:“舅父,凭他天大的本事,就算甥儿拿不下他,有舅父在,又怕什么?您就让我试试又如何?让我带他走吧,好不好?”
舒行草只是摇头,赵元采就接着软语相求苦苦纠缠,最后舒行草终于不耐烦起来,道:“随你,吃了亏别来找老夫叫苦!”言罢拂袖而去。
萧谏临走前,舒行草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根笛子送给他,却是默默无言,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带着休眉丁香,随着赵元采走了。
赵国的皇宫极大,抵得上东齐的皇宫三四个。分为前朝、后廷、内苑等几个部分。前朝居南,后廷偏北,内苑在西南部。四面各开一门,西为端华门,南面的正门为景天门,北面为清平门。皇城东侧无门,连着一片极大的山水园林,名居正苑,其间亭台楼阁,层层叠嶂,名义上是太子东宫,可惜太子太小,搁这里皇帝不放心,就还挤在皇宫里。赵元采荒唐惯了,没人敢管他,这居正苑便住了许多和皇帝关系暧昧不清的人,就死活正不起来了。
赵元采将萧谏安排在居正苑中的明洁堂里,明洁堂是一处不大的院落,却精致异常。休眉和丁香也跟他住在一起。
赵元采亲自送他过来,接着命侍从拿来一副打造精巧的青铜面具,道:“箫箫,你不愿意别人看到你的真面目,就戴上这个面具吧,把那块破布扯掉扔了。朕最见不得的就是衣着寒酸破烂不讲究,瞧你这一身打扮还能看不能!回去我就让人给你置办衣服,尽快给你送来。以后可不能穿得破破烂烂丢我的人。”
萧谏不好回答他的话,便置若罔然。待见他要离开时,方问道:“陛下什么时候放人?”
赵元采闻言又折了回来,笑道:“好说!十日后,我要接待一位贵客,等打发了客人,立马放人。箫箫,我这次要好好款待这位贵客,可惜宫中那些歌女舞娘们弄出的歌舞爷都看了不下百十遍了,简直烦得要命!你能不能给我变个新花样届时来招待客人?我舅父不是把笛子给你了吗?你吹个《兰陵王》《破阵子》什么的,我让我的侍卫跟着你学一场剑舞如何?”
萧谏道:“小人不擅剑法,对刀法比较在行一点。况且小人不会给人编排歌舞。”
赵元采道:“那有什么难?就和你驯马差不多,你连马都训得会摆战阵了,难道我的侍卫还不如马有灵性?你不擅长剑法,那就刀舞好了,又有什么区别?明天我就派人过来。”
他执意如此,萧谏也只好应允。第二日果然三十个侍卫由一个副统领带着过来了。就在明洁堂隔壁的一个空院落中拉开场子,开始操练。萧谏根据乐谱给他们编排刀舞,休眉就在一边看热闹。
这一干侍卫训练有素,武功底子很不错,很快就掌握住了诀窍,和萧谏的笛声配合渐渐默契起来。赵元采过来看了几次,很是满意,而后又匆匆离去,不知在忙些什么。
眼见着十日期限快要到了,这刀舞也编排的差不多了。萧谏便把这排练安排得轻松了些。中途稍事休息的时候,几十个人坐在一起说笑,他并不参与,静静地靠在一边出神,却忽然听到有一人提到交换战俘什么的,萧谏对战俘二字特别上心,顿时回过神来。那人言语间却又拉扯到了别处。
萧谏却上了心,凝神沉思起来。
赵元采四处忙着自己的大事,却在深夜时分接到萧谏遣人急匆匆送来的一张帖子,言道想见皇上一面。他顿时兴高采烈起来:“小美人半夜三更地想见我,莫不是相通了?”带着人摸黑赶到明洁堂,让侍从悉数等在外面。见萧谏所居房中隐隐透出灯光,直接推门就闯了进去,叫道:“小美人儿,你是想我了吗?”
却突然一道刀光迎面劈来,来势凌厉之极,赵元采大惊,亏得应变神速,飞身后退,重重撞在身后的墙上,才勉强避开这一刀,他怕萧谏再接再厉,忙随手拔出腰间佩刀,横在身前,笑骂道:“小美人,你疯了吗?无缘无故地想弑君?”
萧谏冷冷地道:“这要问你自己,你竟然骗得我跟你来太原!后天的交换战俘是怎么回事?”
赵元采眉头拧起,细长的鹰眼中忽然间杀气腾腾:“谁告诉你的?让爷去宰了这多嘴的!”
萧谏道:“不用谁告诉,我自己不会打听?赵元采,你在答应我释放战俘的时候,是否东齐交换战俘的书信已经送到了?你却骗得我和你来太原。你要求我拿出几分诚意来,可你的诚意在哪里?”
他一抖手中的刀,嗡嗡作响,便想接着扑上去和赵元采动手,赵元采忙摆手道:“箫箫,且慢且慢。我不想和你动手,这劲儿还想留着干别的。那些战俘我最后一定要放的,就不算失信于你。况且因为我喜欢你啊,想把你弄到我是身边来守着,也没什么恶意对不对?这好意你不领也就罢了,又何必如此气势汹汹?”
萧谏道:“那你也不该骗我!”他此时已经想到另一件事,语气便没有那么愤怒了,对赵元采的风言风语也不再计较,接着道:“你若是肯答应我另外一个条件,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赵元采微笑起来:“小美人,你真会趁机要挟讲价。好吧,你说,我姑且先听听。”
萧谏道:“你后宫占那么多的人,你宠幸得过来吗…?据那蒙古人阿日斯兰说,你抢了人家部落不少的姑娘,害得许多年轻男子都找不到妻子。你还是把这些姑娘放回草原上去吧。”
赵元采笑道:“箫箫,爷我视色如命,姑娘只有往宫里领,要放出去却没有这个先例。这么大的事情,我可不能白答应你。这半夜三更的,我再摸黑回去,一个失足掉到湖里去怎么办?”
萧谏道:“外面你的侍从们带的有灯笼。”
赵元采往前凑凑,道:“夜半的风还很凉。”
萧谏道:“那么你我二人可以在此比试比试刀法,你就不冷了,便可以回去了。”说罢突然又抢上去,刀势如风,连着几刀劈出,赵元采只得横刀格挡。萧谏武功经过舒行草的悉心指点,这一段时间长进很快,赵元采一时间竟然手忙脚乱的抵挡不住,愤怒起来,吼道:“半夜三更的这是干什么?该干的事情不让干,尽干这些没要紧的!”
两人在房中乒乒乓乓动手,两把刀纵横来去,刀气激荡得帐幔飞舞,烛影摇红。房外一干侍卫看着窗子上的影子咋舌不已,却是知道国君的脾气,他不让人跟进去,便是两人同归于尽驾鹤归西了,也不能有人进去,否则必然导致杀身之祸。
激斗中两人双刀相交,赵元采力大,震得萧谏手臂发麻,萧谏反应迅速,刀势灵活快捷,借力绕着他刀刃旋得几旋,两把刀同时脱手飞了出去,穿过窗户,落到了院子里。
萧谏伸手又去抢书案后墙壁上的另一把刀,赵元采终于不耐烦起来:“好了好了,我走还不行?”反身拂袖,气冲冲地就要离开,忽然想起一事,又折了回来,冷笑道:“箫箫,你不想问问这次东齐是谁带人过来交换战俘?”
萧谏不语,冷冷地看着他,赵元采轻笑起来:“实则如今告诉你也无妨,就是我那亲亲的三舅哥舞阳王高淮!我是舍不得戚嘉没错,没想到他交换战俘的心情比我还要迫切,竟然亲自来赴我这鸿门宴了。嘿嘿嘿,箫箫,届时你可要给我争气,别起什么幺蛾子才好。我等着看你们的刀舞呢!你若是不给我面子,不但那些蒙古姑娘要老死在我的后宫,也许爷一个不高兴,这战俘不换了,也是有可能的。”
失落
萧谏怔怔地听着他说话,恍恍惚惚如在梦里,赵元采看不到他的表情,便接着道:“他们想在太谷的大成宫交换战俘,爷我偏不答应。他若是真心想换,就要来太原!没想到咱这小舅哥胆量倒真不小,竟然一口答应下来。箫箫,你也是战俘,想不想被换回去?”
萧谏缓缓往后退了几步,似乎站立不稳,想找个地方坐下,最后却伸手扶住了花梨木的雕花槅扇,声音渐渐暗哑起来:“我……就算了吧,我孤身一人,在哪里都一样,我不想回去了。可是我作为东齐战俘,却无颜面再去大庭广众之下弄什么刀舞,没得丢了陛下的体面。陛下可否……饶我这一次?”
赵元采听到他不愿回东齐,高兴起来,但却仍不肯罢休,跟着逼近几步,高大的影子笼罩了萧谏日趋单薄的身形,微笑道:“为什么?你害怕了?箫箫,你不是说你自己是个平常的兵士吗?脸上又带了这劳什子的面具,堂堂的东齐三殿下怎么可能会认识你?你还是乖乖听话吧。等他一走,我立时就放了那一干蒙古女子,连蒙古那一百多个兵士一起放了。我说到做到。”言罢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萧谏扶着槅扇呆呆地站着,思潮起伏,百感交集。身若飘萍浮载,情亦不能自已,至此却又该当如何?
东齐派出两千兵马,看押着包括戚嘉在内的若干赵国战俘,由高淮带着,奔赴太原而来。他来之前,杨宝桢和聂世焕均是忧心忡忡,高淮看着两位将军愁苦的面容,微笑道:“不用怕!纵观赵元采以往作为,虽然荒唐,却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背信弃义。他既然答应换了,便一定会换。就算他翻脸了,我要脱身却容易得很。”
林再淳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易容了跟着你,遇事好有个商量。”高淮还未出言拒绝,杨宝桢已经抢着道:“那再好不过,再好不过。”
于是林再淳和五大天王易容了,作为贴身侍卫跟着高淮。韩凛负责带两千兵马看押战俘,浩浩荡荡地到了太原城外。然后在城外一处皇家别苑有赵国的官员等候着,将一干人等安排妥当。高淮自带了三百人,以及韩凛和阿金阿银,入城赴皇宫去见皇帝。林再淳带余下的人在城外驻扎,一边看守战俘,另以备不测时接应。
京都太原人和他们国君的脾气很像,都喜好热闹新鲜。待听说东齐的三殿下来了,便倾城而出看热闹,挤得街上几乎要水泄不通。全仗赵元采派出了大批的御林军开道,才将他们带到了皇城东南侧的长庆殿中。
赵元采早已经带了文武百官等候在那里。这种别国来使等事情,一般都是赵国皇帝炫耀排场的好机会,这次当然也不能例外。
高淮带着韩凛等几个亲随进得殿来,见赵元采着黑色冕服,十二旒冕冠,形容端严华丽,威仪肃整。他的皇后是北燕公主魏明镜,是个娴雅沉静的女子,亦着正规礼服随在他身边。他的一干大臣个个相貌端正,气宇轩昂,更兼衣饰华贵,果然是一堂彦俊名不虚传。
诸人见礼完毕,分宾主坐下,赵元采便开始发难:“三殿下,你和那塞外蛮夷之辈勾搭成奸,派人偷袭我国都,劫了朕的心腹要人戚嘉将军去。如今又拿着来换战俘,可是真做得出来啊!”
高淮对他的难听话原在意料之中,闻言笑了一笑,缓缓地道:“陛下,两国交兵,偷袭、设伏,用些三十六计阳谋阴谋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便是我东齐去岁冬日被陛下扫荡走的战俘,也不是陛下在两军阵前光明正大抓走的。陛下原是见多识广的真命天子,因为这种事情大惊小怪,小王很是不解。”
他温文尔雅地道来,赵元采被堵得顿了一顿,冷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朕小家子气了?那好吧,为了你这话,朕也就大方一点。你东齐的战俘共计七百多名,我赵国在你东齐的也不过四百多个,你说如何换法?一对一如何?”
高淮道:“不,戚嘉将军在战场上万夫莫当,若是一对一,于将军的身份不符,岂非折辱了将军?事到如今,陛下就莫要和小王斤斤计较了,我们各自交换释放所有战俘,然后重整旗鼓,战场上再一较高下如何?想必陛下也不在乎敌军多了三百人吧?”
赵元采道:“我在乎,我怎么不在乎?多一个人也是多!”
高淮抬眼看看他,仍旧不急不躁:“那么就一对一,但是戚嘉将军小王也很器重,这就留下了,陛下也可以多留一个人,在这交换的四百多东齐兵士中随便挑选一个即可。”
赵元采道:“三殿下,全部交换是你提出来的,你莫非要言而无信?”
高淮道:“陛下若是要扣留我余下的三百兵士,那就算不得全部,小王也就不用遵守自己从前的话了,也无法将贵国的战俘全部交还。陛下可以权当小王没有说过。”
此言一出,赵国的百官鼓噪起来,但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只将背信弃义、厚颜无耻几个成语翻来覆去地说。高淮只当他们是狗叫,垂下长长的睫毛,脸色沉静,恍如不闻。等他们彻底吵够了,方才开口说道:“请问陛下如何打算?”
赵元采笑道:“好好好,朕明白殿下的意思了。要换,就得全部交换。行!你说全换,咱就全换。不过朕还要多言问一句,譬如戚嘉将军,他佩服三殿下的德行武功,自愿留在你东齐为臣了,你又该当如何对待?”
高淮道:“戚嘉将军是陛下爱将,若是小王强行将他扣留,想来世人不会说什么。但若是他自愿留下,小王反倒不敢轻易相留了,会力劝他回国。毕竟贰臣这个身份,诸多不便之处。”
赵元采只得道:“如此有劳三殿下了,若是戚嘉不愿回来,你可要替朕好好劝劝他。”
高淮眉头轻蹙,微一思索,道:“小王一路与戚嘉将军言谈甚多,从未听他提起不愿回国的言语。陛下如此说法,是否我东齐在这里的战俘有不愿回去的?若是真有此事,那也要劳烦陛下替小王劝说劝说。若是他不肯听,陛下告诉小王,由我来亲自劝说。毕竟以战俘身份不明不白留在异国,于己于人都不好。”
他言辞之间滴水不漏天衣无缝,赵元采吁了一口气,唇角抽搐几下,皱起眉头打量着高淮,心道:“从前听说他很窝囊,看来传言有误。按他这冠冕堂皇的说法,我得力劝箫箫跟着他回国了。呸!爷才没有那么傻!”口中却道:“好好,若真有这样的傻子,朕一定替你开导与他。”
高淮道:“那么此事便算一言为定。小王能否先去看看本国的战俘?”
赵元采笑道:“三殿下急什么?朕这里备下了盛宴,打算好好招待一下三殿下,明日再去瞧那些战俘也不迟。”
高淮道:“陛下的盛情,小王却之不恭,但要晚些再领,陛下莫要怪罪。想来我东齐被俘的兵士也已得到了交换战俘消息,小王想早些见到他们,安抚一下。这样小王此行不虚,也可放心做别的事情。”
赵元采一拂袖,站起身来,道:“好,朕这就亲自陪殿下前去。”
东齐的战俘本来都在太原城外的采石场干粗活,但在在两国提出交换战俘后,便被移到了另一处看押起来。高淮和赵元采赶到此处,兵士们看到高淮前来,均都泪水盈眶,不能自已,齐齐拜伏于地。高淮命他们起来,一个一个看过去,从头到尾巡视了一圈,方道:“众位耐心等着我,等我和赵国的皇帝陛下将诸事协商妥当,就尽快带各位回国去。”
赵元采一直在斜眼看着他,见高淮竟然不动声色,只是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他唇角微扯,轻笑起来:“你们的兵士都好好的,三殿下这下子放心了吧?”
高淮不语,片刻后道:“放心了。”反身跟着赵元采出来。随在他身后的韩凛看他身子似乎晃动了一下,忙伸手相扶,高淮却轻轻地拂开了他的手,挺直脊梁接着前行。
待行出不远,他却又忍不住回头望去,他左手手腕上一圈圈缚着一根金链,挂着一把小小的金锁,此时随着他的走动一晃一晃蹭着手腕上的肌肤,高淮右手翻上来握住了手腕,那金锁在掌心硬硬地顶着,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心道:“我得到的消息应该不会有误,可是你在哪儿呢?三哥来接你了,你究竟……在哪儿呢?”
是晚赵元采在居正苑的正殿成华殿中设下了盛宴来款待高淮。长殿中铺设了华丽的羊毛地毯,丝竹悦耳,灯烛辉煌。佳肴珍馐满席罗列,鎏金瑞兽口吐檀香,满眼繁华富贵风流气息。此时盛夏,殿中却凉爽之极,且有轻微的流水之声。原来大殿四角各自有一个汉白玉的小水池,池中放置大块的冰块,雕成了一层层的花开富贵形状,散发出丝丝凉气。高淮看着这一切,心中却空荡荡地一片失落。
都说覆水难收,难道不小心丢掉的东西,真的就找不回来了?
盛宴
赵元采举杯遥遥地向高淮敬酒,高淮还礼后一饮而尽,赵元采道:“我们赵国边陲蛮荒之地,比不得江南富贵繁华,人杰地灵,一些庸俗脂粉的粗浅歌舞,三殿下将就看看。”
高淮道:“陛下客气了。”耳听得一种怪异的弹拨乐器响起,乐调激扬欢乐,竟是颇具异域风情。果然随着乐声出来了一队蒙古族打扮的姑娘和着乐声载歌载舞。由于是蒙古语,高淮听不懂,便微垂着头,在桌上用手指无意识地转着一个小酒杯。
赵元采看出了他的意兴阑珊来,便笑道:“这群蒙古丫头,是朕那一年去草原上抢回来的。结果刚开始一个个要死要活的不肯顺从,爷就百依百顺地招待着,到如今竟有许多不愿意回去了。可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
高淮抬眼看看他,微笑了一下,却不答话,片刻后方淡淡地道:“故土难舍,也非人人都能做到这般乐不思蜀。”
赵元采道:“将军百战身名裂。便是故土难舍,又能如何?”
他语带双关,含讽带刺,高淮的脸色微微一变,低头不再言语。
蒙古姑娘们歌舞完毕,鱼贯而出,满堂喝彩之声此起彼伏,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接着进来一群玩杂耍的艺人,却是赵元采特意豢养供皇家娱乐用的,与民间的颇有不同,个个都有几分轻功,行动间轻捷灵便,与奏出的乐声丝丝合扣,将那许多的花伞、青瓷盘盏等物玩得花样百出,引来殿中诸人大声的喝彩。高淮凝神看着,心道:“谢将军说赵元采喜奢华,好玩乐,果然如此。”
繁华热闹中,却见对面一个太监从殿外匆匆进来,凑到赵元采身边轻轻说了几句话,赵元采眉头微蹙,低声回应几句,而后忽然起身道:“朕要出去一下,片刻即回,失礼了。”跟着他出殿而去。
他出得殿门,把一干侍从太监甩的远远地,直奔萧谏所居的明洁堂。也不管他在干什么,就这样闯了进去,喝道:“箫箫,你竟然要言而无信,临阵脱逃吗?不过是让你吹个笛子,何至于吓成这样?”
萧谏本来着单衣,散着头发,随随便便窝在书案后的椅子中看书,脸上的面具如往常一般依旧戴着。见他闯进来,萧谏连忙站起身来,道:“陛下,闻听您让人准备了很多的歌舞杂耍,完全可以招待东齐的贵客了,何必非要我去丢人现眼呢?我这会儿头疼得要命,许是病了,恐怕真去不了。”
赵元采冷笑道:“病了?是心病吧!”
萧谏抬头看他一眼,见他一脸的不怀好意,一咬牙道:“便是心病,那又如何?陛下莫非是存了幸灾乐祸之心,定要看着我病得更重一些吗?”
赵元采笑道:“胡说,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你生病?你知道人有了好东西,总要拿出来献献宝,否则便如锦衣夜行,了无意趣。箫箫,如今你就是我的宝。来吧,跟我过去。”上去一把扯住他的手腕便往外拉,萧谏挣扎起来,由于使力过大,骨头关节啪啪两声,差点脱臼。赵元采却死死扯着他不放,见他挣扎,忽然逼近了他,低声笑道:“你在胆怯什么?难见江东父老?你还是乖一点吧,在你不肯听话的时候,也要顾念顾念你父老们的性命。爷要不高兴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对了,穿着这样的衣服,可不能去,简直失了咱赵国的体面!”将他一路扯到衣柜前,单手将衣柜打开,亲自选了衣服出来,喝道:“来人,伺候公子更衣!”
萧谏被赵元采扯进成华殿的时候,殿中歌舞正升平。
一个长发做绿色的姑娘,着五彩缭绫制成的舞衣,裸…露着雪白粉嫩的两弯臂膀和肩头,正带着一队金发碧眼的波斯舞女在翩翩起舞。她们手足上均系上了一串串的小金铃,随着手足的舞动发出清脆细碎的响声,妖娆妩媚,热烈大方。轻柔婉转的丝竹之声在殿中流淌,一霎时满堂花醉,众客皆迷。
乐声渐息,那姑娘带着波斯姑娘们跳完舞后,正打算退出殿去,赵元采却对着她勾勾手指,道:“玲珑,过来!”于是她提着裙角跑过来,身姿轻盈优雅,笑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赵元采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尔后斜着眼道:“你头发既然是深碧色的,就不要穿这五彩的舞衣,倒像山里头不小心飞出来的野鸡!最好着碧色纱裳,或着浅草绿色也可以,以后不可忘了。”那姑娘笑道:“是,多谢陛下指点。”正要退出,赵元采顺势搂住了她的纤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