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规到底多少条-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现在身无分文，还好可以在幼儿园解决一天三顿饭，等月底发了薪水就好了。他自我安慰。
　　对于他的员工们怎么解释住办公室，他的理由是家里从新装修，不管大家怎么想，表面上是深信不疑。
　　肖洋从来不知道钱是如此的重要，不对，应该是没有钱的日子这么难熬。
　　忙乱无序的生活让肖洋手忙脚乱，常常是买回来东西却发现不合用，可是钱已经花没了，不可能重新再买，只能凑合。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丛林汉子，哪怕是在荒郊野外也能生活的很好，可现在给他好好上了一课，他，其实是一个豌豆王子。
　　房间很小，没他家卫生间大，不是夸张，只有八平米，放一张单人床，一个小立式柜子，一个衣服架，房间基本上也就放不下什么了。平时他偶尔午休会在这躺半个点儿，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这里安身立命。
　　刚买的衣服没有几件，衣柜小一点儿倒是没什么，洗漱用品也都放在了办公室带的卫生间，吃饭可以在食堂解决，可洗澡怎么办？没有浴缸，连淋浴都没有，教师宿舍倒是有澡堂，可是他打小儿就没进过公共浴池！上大学倒是有幸参观了一次，跟白水煮饺子似的，见过一次，永生难忘。那会儿他妈给他办了就医证明，别说宿舍没住，连军训都一道儿省了。
　　越想洗澡的事感觉身上越粘，已经是夏天了，就算不动身上都有汗，何况他今天这一顿折腾，开着空调也解救不了他必须洗澡的问题！


第14章　没有家规的日子14
　　天一点点的黑了下来，办公楼里只剩下他一个，斜对角宿舍区倒是热闹了起了，远远的听不到声音，只看到灯火通明。
　　浴室晚上九点关门，这是好心的小李老师告诉他的。现在八点，正是宿舍区最热闹的时候。
　　他一个gay，去和一群人光着屁股挤一个澡堂子，他……做不到。感觉太过微妙，根本就像一个男人进了女澡堂，不管里面的女人是美是丑，都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洗还是不洗，这还用选吗？
　　没事没事，都是男人，毕竟不是真去女澡堂。
　　看就看，谁没有，自己又不是见个男人就想。
　　时间不等人，一眨眼，八点半。心里建设还没有做好，等不了了。
　　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洗漱用品，他一脸严肃，英勇的跨出了第一步，像是要去参加党组织会议，肃穆，沉着，冷静，抓狂……
　　一路上遇到三个老师一个后厨，每一个都向他询问一遍去洗澡啊，他努力微笑答复，天知道他尴尬的要命，就是洗个澡有什么好问的！难道你们都不洗澡吗！
　　好容易进了浴室，又碰到保安小王穿着大背心大裤衩边往外走边擦头发，见到他意外的愣了一下，“园长现在才来，赶紧去吧，快停水了。”
　　“嗯。”他淡定的点头，可听到里面哗哗的流水声就是迈不动步。
　　“园长没来洗过是吧，男澡堂在左边。”保安小王好心提醒。
　　他再次点头，那么大的‘男’字贴在门上，他又不是瞎！
　　他是不瞎，他怂。他不想当众遛鸟……
　　后悔了的肖洋拿起电话拨给了景封平，可是直到铃声响尽也没有人接。
　　“靠！”
　　看着眼前大大的“男”字，真是难啊。
　　不停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然后视死如归的进了男澡堂。
　　没有下饺子的情景。他深深的松了口气。一个个带帘子的小隔间真像天使一样可爱。
　　神清气爽的躺在一米二的单人床上，床虽然小，好歹还算舒服，盖着从家里拿来的被子，开着空调，他要在这个比他家卫生间还小的套间里度过第一个夜晚。
　　景修平电话打来，看都不看直接摁死。
　　他以为他已经克服了最困难的一步，现实告诉他，孩子你想的太美好了。衣服脏了怎么办？交给洗衣机啊，很好，他没有用过。不过他可以百度。感谢万能的网络，告诉他洗衣服是需要洗衣液的。他的财产又去掉大几十块钱。
　　衣服凉干了，穿在身上还有股子洗衣液的味道，不难闻，可就是怎么抻都不够挺，怎么看怎么别扭。老园长一句话解除了他的疑问，“这衬衫没烫，熨斗烫烫才行。”家里有保姆，自己住有钟点工，和景封平在一起时也是钟点工隔天来一次，他从来不知道衣服洗了还需要烫！时刻都完美优雅的肖洋第一次穿上了没有烫过的衬衫，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他不爱吃芹菜，白萝卜，香菜，土豆，洋葱，可食堂跟他有仇似的一天三顿居然轮番上阵，一共两荤一素，三个菜就有两个他吃不下，只能干就着一个菜下米饭，还一连吃了半个月！看着食堂窗口菜盆子子里一堆土豆里夹的小小的两三块牛肉，他深深的为自己的前程担忧。吃不好饭就没力气，没力气就没精神，没精神就不想工作，不工作就没钱吃饭！多么可悲的认识！
　　话说他给食堂拨的款不少，怎么肉这么少！
　　“天天吃土豆，我都快成土豆了。”
　　“凑合吧，免费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你不知道，原来咱食堂饭可好吃了，自从换了厨师一天不如一天。”
　　“为什么换啊？”
　　“谁知道……”
　　一路跟在后面听了满耳朵八卦，肖园长转弯去了给孩子们做饭的厨房。他这是一个中型幼儿园，提倡贵族教育，食材零污染无公害，孩子们的饭还不错，他夹起一块小排骨尝了尝，味道可以。又在食材区转了转，小菠菜水灵，小油菜新鲜，水果西红柿酸甜可口。
　　管厨房的赵叔陪着，“都是今天刚到的菜，新鲜。”
　　“嗯，还不错。”肖洋点头。
　　转头肖园长就让财务拿来了最近三个个月的账。
　　“菜价怎么回事？”三个月的菜价居然就差一百多块钱！当他人傻钱多不识数，冬天菜跟夏天一个价！
　　“赵叔报上来就这样。”会计觉得自己冤得很，这不都是你批的吗！
　　幼儿园的账是一月一报，厨房报账给会计，会计审完在报给他，他以前也没有刻意查过厨房，出入不大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也太过分了！
　　管厨房的赵叔被叫过来，一听这个事就忙着喊冤：“园长，供货的给我什么价，我就报什么价，比市场上还便宜呀，咱这是无公害的菜，本来也不便宜。”
　　肖洋放下报表，“那你跟我说说供菜的商家怎么换了？我们原来的合作商呢？”
　　“他们家的菜质量不好，我也跟你报备过，你说让我把关，质量一定不能降。”赵叔很是认真的说，我一切都是为了咱们幼儿园好。
　　“新来的这家质量好，就是冬天夏天价格一样是吗？”
　　“这不是有的菜贵有的便宜，加加也差不多。”
　　“我们有两百多个学生，教师加后勤六十四个人，一共差不多叁佰，一天的菜量不算少吧，跟市场比零售价，你觉得合适吗？”
　　“这，这不是比市场便宜……”赵叔词穷。
　　“还有，我记得教职工的菜和学生的菜是一样的，怎么我看到的是区别对待？”
　　“这不是给咱园里省点儿钱，反正免费的，吃什么不行……”他的理由多多，还挺不客气。
　　“我怎么没看出来，邹会计，你跟我说说那笔钱是这块省出来的？”
　　邹会计摇头：“我没见着。”
　　“都已经折在菜金里了，怎么还会单拿出来。小肖，我可是你表叔，这是咱自己的产业，我怎么会不为你着想！你妈让我来帮你，你怎么能这么看表叔！”赵叔脸红耳赤，一副被冤枉要找人评理的架势。
　　“我叫你一声表叔是给你面子，我母亲让我留着你是帮我不是害我！细账都在我这儿呢还狡辩！你到我这儿两年，换了三个厨师，一家蔬菜供应商，肉类的也想换，只是没撬动，因为供应商是我同学！”肖洋把两张纸拍在桌子上，“这是别人家无公害蔬菜的价格，你自己看！”
　　“别人家的和我们用的不一样！”赵叔强词夺理。
　　“你当市场是你说了算！”肖洋冷冷的看着他：“给你两个选择，一去派出所说清楚，二把你不该拿的退回来。”
　　“你……你，我是你叔！你居然要为一点儿钱送我去公安局？你妈知道了饶不了你！”
　　“看来你是不想选。”肖洋也不再跟他废话，直接拨电话，“小李过来一下。”
　　没一会儿保安小李就跑了过来。
　　“送赵叔去派出所。”
　　赵叔看他来真的，态度立刻变软：“别别别，我退我退。”
　　把小李打发走，“明天天这个时候我要见到十万放在这。”
　　“没有那么多！”
　　“行了，需要我跟你具体算算吗？多出来的一起交回来！”
　　“行行行，明天就拿。明天就拿。”赵叔白着脸瞒头虚汗，一脸的晦气。
　　赵叔走了，邹会计也准备溜走，“邹会计，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邹会计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你也是老会计了，这点儿事都看不出来吗？还是你也……”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他吓得直摆手，“他不就你表叔吗？我也不敢多说。”
　　“好，这次就先记下，扣这个月奖金，没有下次。”
　　邹会计连连点头，半个不字都不敢说，至于心里怎么骂娘肖洋就管不着了。
　　他现在的心情怎么说呢，家里有个大老鼠，挖出来一缸的大白米，你说高兴吧，这本来就是他的钱，你说生气吧，又有点高兴，他现在缺钱啊！
　　肖洋现在看不到自己的神色，穿着不够挺的衬衫，没有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吃着食堂的饭菜，为找回一笔钱而心喜，如果说原来的他是站在云端，不染一丝尘色，现在就是踏上了实地，满身烟火，说白了，就是有人气儿啦。


第15章　没有家规的日子15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被拒绝，为什么被漠视的景修平坐在办公室，苦哈哈的学习蓝度总结的恋爱生活学习方案，绝对是大开眼界。原来男人不仅可以不要脸，还可以死皮赖脸，上做的了英雄救美，下玩的了流氓无赖，生活中情趣无限，完全在有个双会发现的眼，一张如城墙加钢板的厚脸皮和甜言蜜语无限。讲道理摆案例，厚厚的一打打印纸，真难为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出来。
　　学问，无处不在。
　　正头疼着，一个更令他头疼的意外找上门来。
　　“我是肖洋的母亲，现在要求你离开我儿子。”打扮得贵气十足的找女士一进办公室，直视眼前这个男人，开门见山的说。
　　“赵女士您先坐，我们谈谈。”景封平笑着，又是让座又是倒茶，难得的有点狗腿。丈母娘从来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哪怕是如今算是功成名就的景大律师，也有点儿战战兢兢。
　　赵女士高傲的像一个女王，盯着景封平，“没什么好谈，一句话，离开我儿子。”
　　“您可能有所误会，我们在一起七年，不是过家家，我们一起生活得很好。”虽然想巴结丈母娘，可明显是要棒打鸳鸯的姿态还是让景大律师恼火。
　　“好什么！做一个让人指指点点的同性恋？你们也不嫌丢人！”赵女士脸上嫌弃的神情十里外都能看明白。
　　“赵女士，喜欢同性或是异性是人的天性，没有什么好丢人，您不要想的太极端。”
　　“你们能结婚吗？能有对方的孩子吗？你们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街头吗？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别跟我说你们不在乎，我在乎！是我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我不允许！”
　　“那你就想让他痛苦，让他一辈子不幸福？娶一个永远也不会爱上的女人，他会痛苦一辈子！”
　　“他可以改，只要你离开他，他就会改变。”赵女士坚持着，现在她根本顾不上什么幸福不幸福，她只知道这条路，不能走！
　　“赵女士，性向是天生的，改不了。我离开他，只会让他难过，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的男人，不是女人。”
　　“哪怕我儿子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能跟你在一起！他不是同性恋！”
　　女人不顾一切的疯狂与顽固让景封平恨的咬牙切齿，“我们不会分开，您不用再说了。”
　　“你要是不离开肖洋，我就把你是同性恋的事公开，到时候你会什么都没有。”
　　景大律师都要给气笑了：“请便！我景封平现在的一切靠的是实力，不是一个性向就能撼动。只要我能打赢官司，他们就会来找我。”
　　“你就不怕你的爹妈让人戳脊梁骨！他们白养你这么大！”
　　“谢谢您的关心，我家人早就知道，并且很理解我，过几天我就会带肖洋回家，我的家人很欢迎。”都是当人家爹妈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赵女士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人的父母能不反对，同性恋是什么？在她们村儿叫二椅子！被人追着打！到他这儿同性恋还有理了！
　　“我不管你家里怎么样，我这不行！”
　　“赵女士，您能说服肖洋吗？如果能就不会来找我是吗？我和肖洋的答案一样，不会变。”
　　“那我就死在你面前！”赵女士从随身小包里拿出刀，抵着自己的脖子，“你是看着我死还是离开我儿子？”
　　“你别冲动，有话好好儿说。”景修平惊出了一身冷汗，死死盯着她手中的刀，生怕她一不小心割着自己。
　　“我死，还是你离开，选一个。”她不为所动，就像已经做了上千遍同样的动作，刀深了则伤，刀浅了则假，毫厘之间拿捏的恰到好处。
　　“我说你就信吗？一句话，我可以说了不当一回事。”
　　“年轻人，我吃的盐比你多，哪怕你看着比我老。”赵女士混不在意的说，“真不知道我儿子喜欢你什么，一个老咸菜梆子。”
　　被一万箭穿心的景大律师心在滴血，“我怎么老咸菜梆子？你说清楚！你个老女人装什么嫩！”
　　“我装嫩！你看看我的脸！说我30都有人信！”极度讨厌别人说老的赵女士激动的反驳。
　　“都五十岁的人了，还穿的跟小姑娘似的，你不寒碜啊？”
　　“你才五十，我才四十八！”
　　女人两大逆鳞“丑”和“老”一下戳个正着，越来越激动的赵女士向前一步，手不由的闪了闪，景封平趁机抓住她的手，夺过刀子，远远的丢进垃圾桶里。
　　可算是拿下了。他景大律师受理过的案子大几百，拿刀威胁的不是没有，他哪一个不处理的利落漂亮，可里面没一个是他丈母娘！
　　“赵阿姨，没事就别玩儿刀子了，才四十多，后面还长着呢。”景封平悄悄扯了下后背的衬衫，都汗湿了有没有。
　　“你，你！”赵女士愣住，一瞬间武器被夺走，百试百灵的招数踢到铁板。
　　“还有，赵阿姨，只有心疼你的人才会被你威胁。”
　　“你给我等着！”赵女士恼羞成怒，抓起包就往外走。
　　这会儿景封平可不敢放她一个人走，万一出去出了事他跟肖洋真得掰。正好还能衬着机会和好，他不用都得怀疑自己的智商。强制性的把人扶坐在沙发上，“阿姨你先等等，消消气。”
　　“怎么？还要软禁我？”不得不说找女士你真的想多了。
　　“赵阿姨你说笑呢，我这不是怕您气坏了，这样，您先坐，我去给您倒杯茶，一会儿我们再聊聊，找找看有没有你满意我也满意的办法，你不是就想肖洋好吗？我也是。”
　　赵女士气哼哼的看着他，“你还能有什么办法？这条路就不能走！”
　　“您坐，消消气。”景修平安抚着人，出去就给肖洋打电话，电话依然被挂断。
　　再接再厉，连着打了四五通，终于接通了。
　　“肖洋，你什么都别说，赶紧来事务所，你妈在我这儿闹自杀。”
　　刚刚拿到赵叔送回来的十万块，肖洋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想着总算能安稳过一阵子，景修平的话又瞬间把他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他妈可是个真敢自杀的！不是说说吓唬人！
　　“稳住她，我马上来！”
　　“快点，师傅再快点！”不停的催促，一路上把出租司机烦透了，就差没闯红灯。肖洋急得脸发白，手一直放在门把手上，随时准备下去。
　　转个弯就到了，可车却堵的一动不动。让司机直接停下，丢下钱，不顾司机阻拦在路中间儿硬下了车。
　　快速的在车与车之间腾挪，一路快跑，推开办公室门时，全身上下湿了个透。
　　“没，没事吧。”气喘吁吁的肖洋看着对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洋洋，你怎么来了？”赵女士诧异了那么一下就反应过来，“谁让你叫他过来的？”
　　景封平没顾上理未来丈母娘，两步跨到肖洋面前，掏出手绢让他擦汗：“怎么跑这么急，快擦擦。”
　　目光贪婪在他脸上流连，要不是顾及未来丈母娘，景大律师真恨不得死劲抱住眼前的人，亲吻他的嘴，吸干他脸上的汗水，而不是递上该死的手帕。快要一个月没见人，他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心急如焚的肖洋扒拉开挡在面前的人，几步走到赵女士面前，绷着脸到：“母亲，我接你回去。”
　　说实话，赵女士对现在的儿子有点打怵。自从上次争吵见了血，她才发现儿子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什么都由自己说了算的儿子，更不是自己以为的绅士好脾气。他对自己狠的下心，下的了手，可谓是青出于蓝。想当年她也是用这招儿拿下他爹，保住自己的位置，可是现在，她不敢对着他用了。
　　“走吧。”赵女士站起来，走的干脆利索，狠话都没放一句。
　　景封平没想到赵母会这么轻易的跟他走，没有他预料的撕逼大战，也没有肖洋跪地苦求，平平静静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只是儿子来接他妈回家。
　　把人送进赵女士的车子里，跟他的小朋友连一句正经话都没来得及说，人就呼啦啦的飞走了……


第16章　没有家规的日子16
　　车里，与驾驶座的隔板已经升起，没有人说话，空气像是凝固成了水，每一次呼吸都累得让人想放弃。
　　“母亲，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他的声音很低，每一个字都像是费尽力气。
　　赵女士不自然的动了动：“我又没对你……”肖洋冷凝的目光压得她再说不出来。
　　“我们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不要牵连别人，可以吗？我喜欢男人，就算不是他，也会有别人，改不了。”母亲做的事让他感觉像是被扒光了扔在大街上，把拼命想掩饰最最不堪的自己暴露在阳光下，任人嘲弄。他愤怒尴尬却无可奈何，至始至终他连景封平的眼都不敢看一下，他怕，他怂，他逃跑了。
　　“我不找他找谁？我儿子怎么能跟男人搅合在一起！”赵女士可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反正她儿子不能是同性恋。
　　“我就是！你找谁也改变不了！”肖洋激动的低吼：“妈！你要是对我还有一点点的怜悯，有什么火冲我撒，我是你儿子，我欠你的！别人不欠你一丝一毫！”
　　“啪”的一声，愤怒至极的赵女士一巴掌打到肖洋脸上，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动手打的不是自己。
　　“儿子，我不是想打你。”第一次打儿子的她慌乱手脚，抬手就要扒拉他的脸，看看有没有打疼。
　　肖洋捂着热辣辣的脸，躲开她的手，一时间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低声嘶哑着笑了出来：“母亲，打我就对了。我的错不需要别人来担。你可以打我，骂我，没收财产，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别去找他，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也会，刀子有的是，你别逼我。”
　　“你，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赵女士气的心口疼，指着车门大叫，这时也顾不上什么贵妇形象，跟村妇没什么两样。
　　不放心他们，景封平开车尾随在后面，直到肖洋半道从车上下来，按了按喇叭，示意他上车。
　　肖洋犹豫了一下。他不愿意让他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
　　“快点，这里不让停车。”他从里面打开副驾驶车门，心急的催促，不远处交警正在一个个挨着贴罚单。
　　顾不上再犹豫，抬脚进了副驾驶。
　　车一下子窜了出去。
　　“你没事吧？”
　　“今天，很抱歉。”
　　两人同时开口。
　　腾出一只手抓住他放在腿上的手，“你道什么歉，阿姨又不能把我怎么样。”他的手冰凉凉汗津津，微微的发着抖，心疼的死劲攥了攥，“倒是你，挨骂了？”
　　肖洋轻微的摇摇头，微微侧着脸靠在椅背上，一句话不想说。从后视镜里看出来赵女士的一巴掌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可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上下翻腾，他们以后就这样了吧，见一次吵一次，无休无止。
　　景封平看他低沉的模样，肯定是受了委屈，心里对岳母不满，可再不满那也是肖洋的妈。他除了心疼也没什么辙。不对，他应该感谢岳母这个神助攻，没有她怎么把他的小朋友拐回家！如果他知道他的小朋友挨了巴掌，估计什么感谢的心都得歇菜。
　　“不要多想，阿姨就是一时想不开，我们多做着工作，慢慢就好了。”景封平拍怕他的手安慰道。
　　肖洋苦笑着摇头：“你不了解，母亲有多固执。”想让他妈体谅，别做梦了。
　　“我看倒还好，更严重的你没见过。”景大律师倒是自信满满，“不过你知道你妈今天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