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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昆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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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昆仑坐处居中,视野辽阔,主客两方,正可一览无遗,乃将此一番战况,看得甚是清楚。
    先者,对方以贯穿船阵的铁链一经收起,铁甲战船便有所异动。就在这一霎,万花飘香一面已发动炮击。却是极清脆的一发两响,自各船相继而起。十声炮响,虽是响自各船,却是密如贯珠,宛若一气。极短的一霎,已完成发射过程。
    简昆仑在炮手褪却炮衣的一霎,乃得窥见,那是一组两门金色小巧炮座,看来机动小巧,甚是玲珑,所发铅丸,亦不甚大,却是粒粒沉实,漆以朱红,十分醒目。
    金色小炮虽是看来小巧,射程却也不差。随着一阵紧密急迫的炮火之后,铁甲船阵内立时传过来一阵混乱之声,顷刻间,已有两艘着弹,燃烧起来。
    海客刘青颇是知兵善战,一次开炮之后,随即二次颁下急令,五艘大船在极短的一霎,纷纷收起了铁锚,循着指示的号令,在江面上机动而快速地排开了一个阵势。瞬息间,主船超越,四舟殿后,成了一二二之势,对方在一阵混乱之后,也自变了阵势,看起来已不若先时从容镇定。却有一艘铁甲快船,乘风破浪直趋而前。
    站立在快船之首的一名将士,手竖大旗,作势左右挥舞,嘴里大声呼叫不已。
    时美娇冷笑道:“我只当有什么了不起的阵仗,不过如此而已。”
    说话时海客刘青已自回转道:“他们要见堂主,是否赐见?”
    时美娇冷冷道:“我以为他们伎俩不只如此,且不可过于大意,叫他们过来吧!”
    刘青代传令后随即归座。
    主船这边立刻向对方传活过去。眼看着那艘铁甲战船乘风破浪直趋当前,双方距离,约在丈许左右,来船才忽然停在江上。
    水波乍兴,涌起了小山般的一个巨浪。
    却自来船上现出一个武职军官,大声吆喝道:“滇东总兵孙大人使者二人,求见贵派主人!”
    说声方顿,即由来船上倏地腾起一双人影,身形绝快,宛若一双海鸟,起落之间,已落向主方大船之上。
    来者二人,一个年过六旬的瘦削老者,一个赤眉壮叟,均着便服,亦不曾留着发辫,却是精神抖擞,染有浓重的一身江湖风尘气息,望之即知出身黑道,绝非善类。
    二人亦不曾携带兵刃,想是专为传话而来。
    站定之后,瘦削老者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打着一口鄂省官话,沉声道:“平西王邸尚扬飞、金大开,求见柳先生,有密事相商。”
    说声方顿,即见大船这面闪出一人——黑瘦的块头,浓眉大眼,正是当日打劫永历帝不成,铩羽而归的九尾桑弧。
    “柳先生不在这里,眼前是我家时堂主,你二人小心答话,还不上前见过?”
    双方过去几度交往,颇似相识。
    瘦前老者聆听之下,鹰也似的一声怪笑,打量着面前的桑弧道:“桑朋友么?我们见过……好说,好说,此前足下曾经关照过我们一位老兄弟,隆情待报……这是后话,贵派柳先生虽然不在,时姑娘也是一样。”
    话声未辍,桑弧已一声断喝道:“住口!”紧接着跨前一步,凌声道:“时姑娘也是你叫得的?”
    自称尚扬飞的瘦削老者,却也不是好相与,聆听之下,陡地后退一步,脸上神色不佳。
    他身边的赤眉壮叟金大开,更似桀骜不驯,嘿嘿一笑,待将发言,主座上却已传过话来。
    “桑门主暂且退下,堂主有请,尚、金二使者上前答话!”说话的是飞花堂的副堂主玉弹金弓马福全,话声出口,随即冷冷落座,不再多说。
    九尾桑弧自感僭越,聆听之下,躬身退后。
    尚、金二人对看一眼,才自注意到,对方飞花堂主时美娇,就在当前。他二人久走江湖,经历老道,玉手罗刹时美娇的大名,焉能不知?先时狂态,顿时大为收敛,谛听之下,互看一眼,匆匆趋前。
    “尚扬飞、金大开,参见姑娘……”
    两个人各自报了姓名,向着主座的时美娇双双抱拳,打了一躬。
    时美娇冷冷说道:“万花飘香与平西王邸,并无冤仇过节,为什么大举兴兵,拦江不容?滇东总兵姓孙的又是什么人?”
    瘦削老者尚扬飞,嘿嘿笑了两声:“姑娘见问,敢不据实敬告?平西王邸与贵门原是谈不上什么仇恨过节……即使有那么一点,冲着姑娘眼前一句话,也不难化解……孙总兵,为王爷所差,做官的就是这一套,喜欢讲排场,因此如有冒犯,还请多多海涵!”
    “那也不是!”时美娇语态变得十分轻松,“方才情形,你们都看见了,讲打,我们可不在乎,可以随时奉陪!”
    赤眉壮叟金大开嘿嘿笑了两声,颇似尴尬地道:“在下二人奉有王爷的旨意,有要事与姑娘取个商量,请摒退左右,才好说话。”
    时美娇摇摇头说:“万花飘香一切行事,俱称无私,你二人有话,就当面明说吧!”
    尚、金二人对看一眼,不自在地笑了笑。
    仍由尚扬飞发言道:“姑娘快人快语,老朽钦佩万分,既然如此,我们也就实话实说了。”
    顿了一下,他才冷冷道:“姑娘面前不说假话,孙总兵这一趟奉差,是向姑娘讨人来的……”
    “要人?”
    “去年在肇庆即位称帝的朱由榔!”
    尚扬飞微微笑着:“当然是有条件的,只要姑娘这面点头答应,王爷那边愿以黄金十万两奉送,人到货到,绝不食言,眼前就可成交,姑娘意下如何?”
    时美娇侧过眼来,向身边的简昆仑瞧了一眼,透过脸上的一袭轻纱,隐约可以窥见她盈盈的笑脸。
    “这话说得好极了……”她微微笑着,“你们的消息可真灵,怎么会知道那位朱皇帝在我这里?”
    “好说!”尚扬飞沉声笑道:“难道不是?”
    脸上堆满了笑,金大开在一旁插口道:“我们甚至知道,那位朱先生就在眼前姑娘的座船之上。”
    时美娇笑道:“你们既已认定,我也就不再多说了。”
    “姑娘快人快语,在下钦敬万分。”
    瘦削老人尚扬飞一脸世故地笑着:“十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只要姑娘这面点头放人,老朽即可马上安排专人送到。”
    金大开睁圆了眼道:“而且……以后有关贵门一切,王爷那一面大可有个担待!”
    “你们王爷真是太客气了!”时美娇的声音忽似变得冷了,隐约的美娇笑靥,一霎间也自脸上消失。
    “这场交易可真不小!”她缓缓说道,“可是黄金呢,我还没有看见!”
    尚扬飞抱拳道:“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姑娘这边先放人,黄金随后就到。”
    “哼,说得好!”时美娇又似笑了,“不要忘了,眼前是你们有求于我,可不是我求你们……我的规矩是,先要钱,然后放人……”
    尚扬飞怔了一怔,嘿嘿笑了两声:“姑娘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金大开指了一下丈许外的金甲快船:“黄金就在船上,决计是错不了的。”
    “很好!”时美娇一笑,指向自己的大船说:“人也在船上,决计是跑不了的。”
    尚、金二人聆听之下,互看了一眼,一时默不吭声。
    紧接着尚扬飞呵呵笑道:“姑娘所说,倒也不无道理,就依着姑娘,且先把大箱黄金运来这边船上,姑娘先行过目,总可信得过把人交过来了?”
    飞花堂副堂主之一的玉弹金弓马福全,呵呵一笑说:“这个主意不差,堂主就准了吧!”
    时美娇点点头说:“那就偏劳了。”
    尚、金二人应了声:“遵命!”双双抱拳而退。一如来时模样,施展杰出轻功,倏地纵身而起,有如一双剪波燕子,起落间,已落向来船。
    玉弹金弓马福全冷冷笑声:“久闻吴三桂手下七个人各有异能,这个尚扬飞,人称展翅金雕,最是老奸巨猾,堂主却要防着他一点儿。”
    海客刘青微微一笑:“这还用说?回头你我各自照顾一个,叫他来得去不得。”
    时美娇道:“这个姓尚的诡计多端,不过这样正好……”
    微微一笑,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向着身边的简昆仑瞟了一瞟:“这么一来,正好给我们一个机会,可以好好教训他们一下,万花飘香的人,一向心存忠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要是先惹了我们,那可是他们自取灭亡,也就怨不得谁。”
    简昆仑听在耳里,微微一笑,却不禁对于眼前这个时美娇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一面是平西王手下鹰犬,一面是名重江湖的黑道组织,针锋相对,看来确是难得一见的好戏登场。平西王一面误认永历帝已在万花飘香手里,由于当日老瞎子——无眼太岁公冶平的败退而误导,尚在情理之中。妙在时美娇的将错就错不与说明,更似棋高一着。
    简昆仑把眼前情形了然胸中,正可从容观战,对于时美娇调侃的眼光,也就视而不见。
    秋阳如金,在水面上交织出一片灿灿金光,时有微风斜吹着翩舞当空的小小翠鸟,方才的凌厉炮火,并不曾为它们带来恐惧,或许只是它们的健忘吧,人若要追寻快乐,远避恐惧,看来也似乎只有健忘之一途,错在人太聪明,便不若鸟儿或其它任何禽兽那般安于现实,自得其乐。
    铁甲快船缓缓靠近。
    双方剑拔弩张,都做了必要准备。
    两船之间,搭了一道桥,尚、金二人首先走了过来,随即指挥身后六名清兵,吃力地把一个沉重的檀木箱子抬过来,放在舱板上,又自转回,待将抬起另一个箱子时,却为时美娇手势止住。
    “够了。”
    “还有几个!”尚扬飞说,“就一总抬过来啊!”挥挥手,六名清兵待将再抬时,玉弹金弓马福全却已闪身而前。
    “不必,一个就够了!”
    展翅金雕尚扬飞一笑道:“也好!”
    再次挥手,铁甲快船抽回搭板,向后缓缓离开。
    尚扬飞指着眼前箱子:“十足的成色,请姑娘亲自验看吧……”
    说话时,向着一旁的金大开看了一眼,双双向后退了一步。
    玉弹金弓马福全哼了一声:“那倒不必,一事不烦二主,就请二位自行开箱吧!”
    说话时,尚、金二人神色各异却又退了一步。却听得眼前檀木箱内微有异音,像是嗤嗤作响。
    尚扬飞、金大开聆听之下,陡地神色大变,待将返身而退,眼前人影乍现,已为那位飞花堂的副堂主海客刘青拦在眼前。
    “无耻之徒!”
    话声出口,双手排山运掌发出了凌人的极大劲力,直向人人身前逼来。
    事发仓猝,瞬息万变。
    海客刘青人虽斯文,功力却是了得,双掌力运之下,巨力无匹,尚扬飞、金大开吃他功力一逼,仓猝间无以招架,双双向后倒退。
    这一霎,其实凶险万分。
    海客刘青掌退尚、金的一瞬,玉弹金弓马福全早已闪身而前,欺近到嗤嗤作响的木箱旁边,双手向下一抓,已把那个沉重的檀木箱子抡了起来,随着他的一声大喝,霍地飞掷出手,却不是飞向江里,竟是向着丈许开外,对方那具铁甲快船上落去。
    这一手简直出人意外。
    即在众人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耳听得轰然一声大响,宛若鸣雷的一声大震,整个木箱已自爆炸开来。
    原来木箱里贮置着强烈的炸药,由一根燃着的火捻为引,是以尚、金二人才自匆匆思退。可是这番措施,早已为时美娇一面所窥穿。
    玉弹金弓马福全这一手原物奉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高明之至,敌人害人不成,自身反受其害,情况绝惨。
    原来敌人处心积虑,备有炸药数箱,原指望全数搬到对方船上,一旦引爆,即可予对方毁灭性的致命打击,是时时美娇等一干主力非但全数歼灭,连同藏匿在对方舱内的永历帝亦将命丧黄泉,一石二鸟,端的是再好不过。
    却不知害人不成,自身反受其报。
    一炸之威,原已够瞧,更何况放置甲板上的另外几箱炸药,一并为之引爆开来,霎时间,响起了震天价的连串霹雳。
    眼看着对方这艘铁甲战船,在一连串的爆炸里,爆发出漫天大火,肢体破碎,流焰星飞,船上清军,固是无一幸免,即连这有铁甲外壳的船身,亦难以保全,流焰里片碎星飞,剩下的半截船身,亦为之缓缓下沉。
    尚扬飞、金大开自睹之下,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一时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强烈的爆炸,掀起了如山巨浪,时美娇坐镇的大船,虽因距离较远,未曾殃及,却也情势极险,舱板上到处散落的都是敌船破碎物什,更不言敌人血淋淋的断体残肢,真个惨不忍睹。
    尚、金二人原来打算能在爆炸前,从容撤身落向己方快船,可是眼前这么一来,却成了丧家之犬,竟是后退无门,说不得只有抵死一拼。
    像是猝然由噩梦中惊醒。
    展翅金雕尚扬飞发出了凄厉的一声狂笑,怒叱中,直向着当前海客刘青扑了过去。
    事实上海客刘青却也放不过他。
    两只手掌猝然接触之下,强弱立判。
    这位飞花堂的副堂主,毕竟武功高强,尚扬飞已算是难见的好手,比较之下,竟是难以抗衡,相差何止一截?
    随着海客刘青掌力的一吐,尚扬飞陡地神色大变,通通通……一连向后退了三步,依然未能站稳脚步,一口怒血,竟是再也吞忍不住,噗地喷了出来。
    老头儿却是倔强得很,宁死不屈,仗恃着轻功不弱,竟向着散飘于水面的破船板上落去。
    只是却有人容他不得。
    随着他落下的身子,方自站定的当儿,主座上的时美娇纤手突扬,已自发了暗器散花飞针。
    也只有坐在近处的简昆仑,才有所见。
    不过是极其细微几点流光,微微一现,便自消失无踪。
    其时尚扬飞身形方坠,简直看不出任何反应,一脚踏下,连同整个躯体,扑通沉入水底,便再也不曾浮起。
    时美娇的即时出手,也只有紧邻其侧的简昆仑才有所窥,别人根本无所体会。妙在出手的散花飞针,在主人举手之间,已自命中对方要穴,便是在平地上,尚扬飞也活不了,更何况眼前这般。
    剩下的那个金大开,却也一样。
    这样的事发仓猝,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免惊心动魄。
    金大开其时已为对方另一强者玉弹金弓马福全,困于强大的气势战圈之内。
    这位飞花堂的第二流人物,功力高绝,其实对付尚、金这等身手,万花飘香一面只需出动两个二三流人物,便足以打发,又何需劳动刘青、马福全这类身尊位高角色。
    眼前胜负,其实不问可知。
    金大开一面,无疑使出了浑身解数,奈何实力悬殊,马福全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三五个照面之后,败像十分显著。
    论及过天星金大开的武功,实已相当不错,眼前拼命关头,更不惜全力以赴,一口弧形剑点、挑、崩、劈,运施得霍霍生风。
    只是他的对手玉弹金弓马福全,却是以一双肉掌来应付他。马福全施展的是一套落英散花掌法,随着他转动的身子,时左时右,倏忽来去,金大开饶是舞起了一天剑影,却连对方的衣边也沾不上。
    忽然啪一声,落下的弧形剑,夹在马福全的一双肉掌之内。
    金大开施出了全身之力,却未能把剑夺出,随着马福全的一声冷笑,猝然间脚下前踏,双掌力合之处,硬生生把一口弧形剑夺了过来。
    “啊!”金大开虎口挣裂,淌了一手的血。
    将一口弧形剑平托掌上,马福全那张黑脸上,显示着鄙夷的笑,右掌比式若刀,直向掌上剑身切去。硬生生将之切为三截,叮当抛落地上。
    金大开呆了一呆,直惊得面色如土。
    玉弹金弓马福全展示了一手碎玉功,将对方兵刃力折为三,待将施展辣手,将对方毙之掌下,却为身后的时美娇传声呼止。
    “算了吧!”
    马福全闻声而止,回首听令。
    时美娇其时已缓缓步下位来。
    金大开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上,败军之将,早已锐气全消。眼看着时美娇的来到,一是祸福难测,由不住脸色惨变。
    “别害怕,我留着你一条活命,放心回去!”
    “这……”金大开这才缓过气来,抱着一双染满鲜血的手,“姑娘的意思是……”
    “我要你回去实话实说!”
    “是……”
    “去告诉吴三桂!”时美娇锋利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他:“第一,他要的人根本就不在我们这里。第二,我们对他想要的那个人,也很有兴趣。第三,凡是万花飘香想要做的事,谁也阻拦不住,别看他平西王今日高高在上。如果他有意跟我们过不去,那可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地笑了。
    “刚才的事怪不了我们,你应该心里有数。这只是给他一个见面礼……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金大开只是频频苦笑了,确实也无话可说。
    他总算保住了一条活命,乃得纵返船阵。
    万花飘香五艘大船随即启航。浩浩荡荡通过眼前水道时,再没有一艘敌船敢予以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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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回 夜半钟声到客船
    简昆仑不是没有动过逃走的念头。他却并没有付诸行动,非但如此,甚至于他表情一派轻松,不时笑脸常开。
    身上的穴道不曾解开,固然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他还不曾见过对方那个奇异的首脑人物——飘香楼主人柳蝶衣。
    他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翩翩风流的名士型人物?抑或绵密精严、高超秀逸的一个剑士?
    自负狂傲、目高于顶的一个狂客?抑或虚怀若谷、深不可测的隐者?
    一个粗线条的赳赳武者?抑或言必孔孟的一介腐儒酸丁?
    还是一个不过尔尔的平凡人物?
    当他闭起眼睛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地会去想到这些。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船行一路,虽只是两岸芦白,惟知秋事已深。江山如画,时见雁点秋容。
    那日水上一战之后,再没有突发事故。
    整整三日夜,便这般度过,橹声欸乃,浪花片片,夜来风雨,时有落叶满船。闲来倚船,未始没有落宽的感伤,但闻琵琶,玉人高歌,也只能随遇而安。
    三天以来,时美娇再也没有出现,便是她身边的两个爱婢无音、无言,也只是每日侍奉餐饮琐碎事的必要一现而已。
    对于简昆仑,大家都似乎非常放心,好像认定了他不会逃走,如是,他所居住的那间舱房,非但窗扇常启,连门扉也破格不再下锁,偶尔兴来,即使到外面舱板上走走,也不致就惊动了什么人。
    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是表面的现象而已,真实的情况又将如何?却是费人思忖。
    静中无聊,简昆仑也曾把船上的几个人想来解闷,不可置疑,飞花堂主时美娇剑术武功、聪明才智,俱为一流,人既有情,却不以情用事,端的是个厉害已极的角色。即以其手下的海客刘青、玉弹金弓马福全两位副堂主而论,也无不深邃精谨,难以度测。其它众人不必多论,只是这三个人在船上,便足以令他心存警戒,不生妄想了。
    无论如何,以飞花堂主时美娇为首的这次出行,规模颇隆,目的应该不只一宗。如果说仅仅只是为了简昆仑一个人,未免小题大做。玉剑书生崔平的死,只是一个意外的插曲。简昆仑既然已经落在了他们手里,接下来的下个步骤,又将如何?很可能他们对永历帝仍不死心,只是这件事却是一时急不来的。
    简昆仑虽然未经证实,但是仅凭直觉,即可判定永历帝不在这艘船上,甚至于还没有落在他们手里。这一点确使他为之暗中庆幸。
    是不是便是因为如此,时美娇等一行的任务便自完成了?抑或另有行动?
    这些事却也引起了他的好奇,暗中留下了仔细。
    静静的水面,甚至于连个波纹都没有了。也只有大船经过时,带起来汹涌的怒涛,搅碎了一天的宁静。
    风不徐不疾,天不冷不热。
    四下里环境,美不胜收,凭栏顾盼,只见岸上红叶,状若红海,陌上野菊,无尽芳菲,衬以镜面儿也似的宁阔江水,两相映照,简直像是梦境中的琉璃世界,便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也无以过之。
    黄昏的太阳,渲染着野渡枫林那么大片大片的醉人胭脂红……
    看着看着简昆仑亦不禁为之赞叹了一声:“妙啊!”
    却不知是来到了什么地方?常闻滇境风光绝佳,较之桂省亦不为差,只不知眼前来到哪里?船行多日,未免有些发闷,眼看着这等风光绝妙之境,恨不能停下船来,上岸玩上一趟才叫过瘾。
    心里方自动念,却已感觉出船速果然慢了。
    前行不远,来到了一个岔口。眼前双峰对峙,水面变狭,落红缤纷里,这艘大船拐了个大弯儿,岔进到右边疑是乱红叠嶂的水面,便自缓缓向岸上靠近,随即停了下来。
    简昆仑这才发现,眼前百十丈方圆的水面,原是大江的一个岔流,前道没有出路,只是一湾静水而已。
    静静的浅水岸边,早已为落红片片的枫叶所布满,一行黑白天鹅,猛可里扇翅踏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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