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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异闻录-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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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要吓唬寡人啊!”

却听怀中可人“嘤咛”一声,缓缓睁开双眼,向常胜王瞧来。常胜王心中一喜,却听花椰轻声道:“王爷,奴婢知错了。”

常胜王一呆,吸吸鼻子,道:“你,你可又甚么地方错了?”

却听花椰轻声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若不是犯了天大的错误,王爷又怎会落泪呢。”

想是刚刚为花椰担心,居然又落了泪。常胜王急忙用袖子擦干净脸,勉强笑道:“你知道自己错了便好。——待你身子好了,本王可要罚你,要天天罚你,听你叫救命。”

花椰皱眉,轻声道:“是……奴婢知错了。”

常胜王一笑,长吸一口气,将花椰抱起,走到床边放下,为她盖好被子。但听门外喧哗之声渐近,有小厮引着大夫一路狂奔而来。

终章 (坐看镜花开)结局

次日张淡香听说花椰受伤,急忙忙赶到常胜王寑宫,抱住花椰,哭得跟个泪人相似。花椰虽平安无恙,常胜王仍是不放她回张淡香房中,只说双手伤势太重,需要静养。但亏得没伤到筋脉骨头,受伤虽重,等好了还是会和常人一样。张淡香见她没有大碍,也放下心来,知花椰自己双手不方便,竟亲自为她倒了杯水喝。花椰抿一口,张淡香将茶杯随手放在床案边,问起事情缘由,常胜王恼道:“还能为了甚么?都是你们女人爱美之心所害。”

张淡香见花椰受伤如此重,心中凄苦,难免有些怨怼之情,抹一把脸上的泪痕,苦笑道:“王爷此言差矣。”常胜王挑眉,张淡香向他福身道:“王爷要先宽恕奴家言语冲撞之罪。”常胜王这会因为花椰已度过大难,心中正高兴,张淡香说甚么冲撞他的话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点头道:“寡人怎会怪你?”

张淡香才道:“王爷,你道我们女人天生都是爱美的吗?王爷错了。”她叹一声,道,“奴家小时在祖父家中,只知学习诗书礼教,哪里懂得‘美貌’二字是何物?待十二岁那年奴家家道败落,奴家被卖入青楼,才突然明白,原来‘美貌’二字,竟会令奴家坐上红牌之位。——王爷,你道女人为何爱美,说白了,无非是因为女人知道,自己美丽了,才会有男人喜爱之故。若是男人个个不嫌美丑,我们又何苦为这臭皮囊所累?”

常胜王挑眉,伸手在她面颊上一掐,道:“如此说来,到是寡人累了你们不成?”张淡香连忙道:“奴家失言了,望王爷恕罪!”常胜王皱眉,向花椰瞄了一眼,心中感慨,却又笑道:“你到是仗着自己生就一副好皮囊,说这些风凉话。”张淡香苦笑:“是。奴家若是生的丑,又哪里有机会说这些招人的话给王爷听呢。”

常胜王叹道:“你没招惹寡人,你说的有道理。”谁教这社会的主权如今就抓在男人手中呢,女人自然要为讨好男人千方百计的保护自己这副皮囊相,这也是她们唯一的武器了。

张淡香小坐片刻,虽依依不舍,却只得撒泪相别。聪明如她的女人,知道若是赖着不走,要常胜王不耐烦的赶自己出门,那可是犯了大忌的,下次常胜王不来找自己不说,再不让自己与花椰相见,她还有甚么活头。

待张淡香出门,常胜王坐在床边,道:“本王该为你安排一个人服侍你,你手也不方便,也不便靠近镜子……”

花椰却道:“王爷宽心,镜中花已不见了。”

常胜王惊讶道:“自今日早还没照过镜子,你怎知道?”

花椰道:“奴婢感觉得到。数日来如芒在背的感觉已没有了。而且奴婢也已经看不到一丝桃花。”

常胜王皱眉道:“你怎知你看不到?”花椰垂首不语。常胜王便知她这是懒得跟自己争辩的表示,皱眉道:“好罢好罢,本王信你就是。”拿出那短刀来,道:“这把刀,怎会在你身上?”

花椰惊讶反问:“这把刀,怎会在王爷身上?”常胜王皱眉道:“大胆,是本王在向你提问。”

花椰垂首道:“是,奴婢知错。”又道:“这是奴婢的夫君……”常胜王怒道:“‘夫君’二字,不必提了。”花椰轻声道:“是。”回忆起往事,悲伤道:“这是柳侍卫大人自戕时所用的刀,奴婢当时便拾了去,一直收藏着。”顿了顿,花椰轻声道:“奴婢……奴婢原本想用它追随柳大人而去,却没成功。”

常胜王皱眉:“此事不许再提。”花椰垂首道:“是。”常胜王长叹一声,道:“本王真想将这刀扔掉,但它却救了你一命。”却又苦笑。看来这刀是不吉利,为花椰碰触三次——一次是“不奉天”自杀之时,一次是花椰自己自杀之时,第三次就是昨晚——三次都见了血。常胜王将刀插入自己腰中,道:“此刀乃极阳之物,你不可再碰,还是由本王收着为妙。”花椰哪能跟常胜王抢,只得垂首道:“是。”心中却寻思这王爷的说法,怎么和柳芜荫一模一样呢。(不知此刀者,请参看“林中人”)又道:“王爷,现在可结案了么?”

常胜王一怔,道:“结甚么案?”花椰道:“就是莺哥之死,现在可结案了么?那四人确是无辜。”她念念不忘,仍是四人性命。常胜王皱眉道:“本王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会放人了么?”突然想起一事,笑道:“今日,却正好是第七天。”花椰愕然,常胜王将她抱起在怀,温言道:“你可还记得本王给你定下的七日之限?”

花椰想起确有这么回事,便道:“王爷好记性,奴婢总算不负王爷所托。”常胜王笑道:“待你身子好了,本王要好好赏你。”说着伸手入她衣内,在她胸前用力一掐。

花椰吃痛,皱了皱眉,心思这王爷真是好侍候,罚她也是与她相欢,赏她也是与她相欢。

常胜王在她身上又掐又揉,弄的兴起,正待上床,突听门外有人报:“禀王爷,侍卫常大人,同终南山‘六合观’惠山道长求见。”常胜王记起,这是前日自己让常无言去请的,便道:“传。”站起身整整衣襟,走到外厅,坐在椅中等候。

不多时常无言便领着一位道士模样人进得门来,先向常胜王行礼,常胜王向那道士回礼,笑道:“你二人远来辛苦了。”常无言任务达成,拱手告退,那道士揖首道:“贫道惠山,听这位常侍卫说,贵府中有妖孽作遂。”

常胜王笑道:“是有的,到昨日还有,今日却不打紧了。”惠山挑眉道:“可是那妖孽已被除了么?却不知是何妖孽?”常胜王道:“说是妖孽有些勉强。”便将昨夜之事大致描述一遍。惠山沉吟片刻,笑道:“那么说来,是不打紧了,贫道告辞。”

他揖首要走,常胜王起身道:“道长既然来了,先别忙走。这妖孽真的除净了么?何故本王插的是那镜中妖孽,最后刺在本王爱宠身上,还望道长赐教。”

惠山捻须笑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妖孽,只怕原本不是有形之物,而是人长期照着镜子而生出的怨气幻化而成。”常胜王暗暗点头,那道长伸出手指:“影子,阴物也;女子,阴物也;怨气不消说,更乃阴物也。刀剑自古以来,都是辟邪的阳刚之物。这妖孽乃极阴之物,由王爷您这阳气极盛之人,手握钢刀刺入,再加上人的血泼上,再强的阴物也经受不住,立即消散无形。”

常胜王点头,又不解道:“可是后来……”惠山捻须道:“王爷以为,怨气如何伤人?”常胜王一时不解,惠山道:“怨气未成形体,自己不能伤人。——一切伤人之念,皆幻象尔。”

常胜王若有所悟:“你是说,镜中女子伤人之事,都是幻觉?”惠山点头,常胜王恍(书)然(网)道:“本王的爱宠与本王都受了幻觉指引,以为是镜中妖孽要至她于死地,其实确是自己欲将自己掐死,是以本王一刀刺去,便将她自己的双手钉在镜上。”

惠山道:“王爷英明。”常胜王道:“依道长看,这妖孽以后还会再出来么?”

惠山眯起眼睛,笑道:“那却要看王爷您的造化啦。”又揖首道:“事已至此,贫道无所作为,就此告辞。”常胜王道:“道长远道而来,不吃杯茶再走么?”惠山笑道:“贫道不是为吃茶而来。”大步便出了门,自顾去了。

常胜王呆了片刻,转头向床头望去,颓然跌坐回椅中,喃喃道:“如此说来,是否这怨气除尽便绝了后患,却还是个未知之数。”

(*^_^*)

床上的花椰,一侧身,眼角却瞥到案上摆放的茶杯,那茶水的倒影中,却似有一片桃花的花瓣,正缓缓自空中飘落。

【飘流城】

序章 失踪 

傍晚时分,前往通州官道上,行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两个武夫打扮的人,骑着高头大马,手下大约二十来人,除了一名小厮模样打扮的人之外,其余全是清一色的短衣襟轻打扮,黄衣黑裤,头扎黄色方巾,护着十几辆大车,头起还跟着一辆马车,缓缓而来。看模样像是哪个镖局里的武夫,观其颜色,皆满面尘土,看来是赶了一天的路,都已疲惫不堪。

这个时代,一到天黑,城门便会紧闭,除非手中持有令牌,否则谁也不可出入。那打头的人眼见夕阳渐沉,估计今天就算能跑到城边,可能也进不得门,便将马缰一勒,转头来到马车之前,对里面道:“赵老爷,您看,天色都暗了,咱们今天就在这附近歇了罢,吃饱睡足了,明天再早点上路。”

马车门帘一挑,露出一张亦是满面疲惫之色、双鬓斑白的老者,抬头向天空望了几眼,叹道:“好罢,哥几个都赶了一天的路,就在这附近找个店家住下罢。”

那打头的壮汉应了一声,向另一人交待几句,那人应了,打马绝尘而去,欲在前方找家客栈,先将房间和伙食安排下了,他们剩下的人到了,就可以吃上热乎的饭菜,洗个热水澡,睡上干净软和的床榻。

余人则继续在官道上赶路。那打头人鞭打拉车的骡马,想早些住进店里,无奈车上货物太重,骡马只是嘶鸣,却无论如何不能更快。眼见日头已经渐渐隐入山头,他的心里越发烦躁。

马车之中,除了那名老者,却还有一个少年人跟随。老者掀门帘,与那打头人说完话,回到马车里,那少年人道:“赵伯,怎么,咱们入不得城了?”

那老者摇头叹道:“欲速则不达。也罢,反正大概就余数十里路了,今日且先找个客栈歇下,明日一早起程,也正好可赶上入货。”那少年“嗯”了一声,不再言语。赵姓老者又道:“等这批货全卖了,可是一笔不小的收成。公子可三两年不愁花销,正好考个功名,也对得起列祖列宗。”

那少年却道:“如真赚了银钱,晚生却另有用处。”那老者一扬眉:“哦?是何用处?”那少年面色一红,扭捏不答。那老者看他这般神态,便猜中八九,笑道:“公子在那‘怡云阁’中,可是有相好的姑娘吗?”

那少年大惊,道:“赵伯,您……您怎知晓?”

赵姓老者笑道:“老朽自可猜得。你神情扭捏自然是为女人所故,而要你花钱的女人,自然不是勾栏院里,便是青楼之中了。而咱们城里,最大的青楼就是‘怡云阁’,老朽随便一猜,便既猜中。”那少年很是紧张,道:“还望赵伯替晚生保密,可千万别教我娘知晓。”

赵姓老者叹了一声,道:“小哥,老朽有一句实在话要讲。”那少年点头:“伯父请讲。”赵姓老者道:“自古有云‘婊_子无情,戏子无义’。与这两种人扯上关系,可绝非甚么好事。你花家算来,也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你要看上哪个正经人家的小姐,你父母若不同意,老朽替你做主便是。只是与这青楼女子,还是早早断绝关系为妙。”

那少年揖手道:“伯父教训的是,侄儿理应听从。——只是侄儿所恋的女子绝非一般青楼妓_女,她原本也是我家中人,侄儿对她人品很是了解。虽未与她海誓山盟,但彼此早定终身。侄儿只想早日为她赎身,共结白发之好。”那赵姓老者颇不以为然,但见劝不动他,只得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再言语。挑开车门帘子向外看了一眼,但见太阳已经落了山,一轮圆月挂在山头,照得四周如掌了灯一般亮堂,向那打头人问道:“可是错了宿头?怎得不见客栈?”

那打头人回身道:“不会!若是前方没有客栈,侯四早就回来了。”侯四就是之前被他派去探路之人。赵姓老者点了点头,放下帘子。

马车又前行一阵,那打头人突然命人勒住撕缰,将车队停住。车内一老一少挑开窗帘道:“可出了甚么事么?”却见那打头人面色不正,道:“赵老爷,情况不大对。”赵姓老者皱眉道:“怎样?”那打头人道:“您……您下来看看。”

赵姓老者回到车中,与少年对望一眼,一挑车帘,二人左右下车,也呆了半晌。

放眼望去,却见一片灯火辉煌,似有楼台林立,似有鼓乐声响,远闻女子调笑之声,又似有种种美食香味飘来。满月如盘,原本照得四下通透,却无奈此处光辉灿烂,将满月的光芒也比了下去。若说这是城市,却又不见城门;说是村落,却又有哪里的村落会如此繁华?何况这里离通州只七八十里地,若是真有这样一个繁华所在,以前又怎会丝毫不知?赵姓老者面上变色,骇然道:“这……这是何处?”

那打头人翻身下马,脸上全是冷汗,道:“小人从未听说过此地。”不光是他,同来的一干人等全傻了眼,与赵姓老者一同下车的少年人也瞠目结舌。有一武夫试探道:“马二爷,你说侯四爷会不会来这儿了?”

打头姓马那人心中一动,却又有些犹豫,那少年走到赵姓老者身边,道:“赵伯,怎么了?这是哪里?”赵姓老者不知如何回答,有武夫在后面道:“唉,管他是哪里,咱们但来了,不如先吃饱喝足了,若是真的有变,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不得应对么?”

他这样一说,不少人都动了心。大家都赶了一天的路,就算眼前是个乡村野店,也都觉得浑身疲惫,不想离去。那马二爷四下看看,无奈道:“好罢,咱们就在这里先吃顿饭。——小孔、小于,你们去找找侯四可在此处。”众人一阵欢呼,赶着车队便向那灯火最胜之处而去。

(*^_^*)

单说那侯四,早在店中将一切都打点好了,交了定金,几乎将整个店都包下,却左等、右等不见众人前来,心中有些急了。那打扫房间的店小二已烧了好几锅水,过来赔笑道:“侯爷,您的朋友们……不会今天有事不来了罢?”他这是问的委婉,直白点问,就是你不是在耍我罢,还是你自己也被人耍了?

侯四瞪他一眼,道:“少啰嗦,我们是一块来的人,我不过先到了一步。”那店小二赔着笑,退了下去,侯四却隐隐听到他说:“……您这一步,也未免迈的太大了点……”

侯四想要发作,转念一想,又觉是有不对。自己打马过来,也不过跑了十来里路程,怎得都一顿饭时间过去,还不见人来?官道上冷冷清清,连人影都不见。——是遭了土匪么?侯四摇摇头。这都马上就到通州了,哪有贼人如此猖狂,敢在官府眼前撒野?何况自己兄弟的武艺个个不凡,尤其是马二哥,一根攒花青蛇矛耍将起来,十几个人都挨不到身边去,就算中了伏,跑掉一个两个回来报信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是中了伏,全军覆没也罢,自己也总该听到一点动静。这寂夜之中,金铁交鸣之声,人声呐喊之声,骡马嘶鸣之声,总有几声传入自己耳中。这却怎得一点动静也没有?

侯四左思右想,实在等不下去,又将店小二叫了起来:“我问你,你这附近,还有别的客栈没有?”

那小二道:“回爷的话,往前再一百三十里,好像还有一家。”他说的往前,就是指侯四来的那条路。

侯四听他这样回答,心中越发觉得不对。他也记得,来的路上挑灯的客栈就这一家。他提起长刀,道:“去将爷的马牵来,爷得回去看看。”

那小二叫苦不迗:“我的爷,您要是没意思住下,何苦叫我烧这些热水?”侯四瞪他道:“咄!爷不是付了定金给你?再啰嗦看爷这一刀!”说着,将手中刀空挥一下,那小二叫了一声,一闭眼,但觉一阵风过去,睁眼一瞧,侯四一人一马,已去得远了。

侯四往来路上奔了一阵。他虽没吃东西,他的马却吃了饱草,又喝饱了水,跑起来比来时轻快许多。往回奔了有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侯四越发觉得事情不妙。天空满月,照的四下通亮,却怎么都看不到那一队车马的踪影。自己去那客栈也奔了没这么久,怎么会反而跑的远了?侯四但觉额头背后全是汗水,夜风一吹,浑身透凉。

会不会是走了另一条道?侯四拨马回返,又向来路奔去。可通往通州的官道就这一条,大队人马又怎会放着大道不走,改行小道?

会不会是已经到了那客栈了?侯四想想有可能,抱着一丝希望又拨马直奔自己投宿之处,远远只见客栈的灯笼冷清清在门口摇摆,不见同行人的马匹、车辆,心中就是一沉,拍开门劈头就问:“可有人来住店?”

那小二赔笑道:“爷,您还是自己歇了去罢。”

侯四便如有人将一盆凉水冲自己兜头泼下。颓然挨着桌子坐下,心中只觉惶恐,手脚一直在发抖。

自己保镖保了十几年了,从来没出过差错,小打小闹见得多了,从来没遇到这般情况。

——二十几人,连同大队马车、骡车,就这么悄然无息的,全部失去了踪影!

一章 戴左儿 

花椰双手重伤,顿时变成几乎废人一般。别说服侍常胜王,就连自己早上起床时穿鞋、更衣、梳头都做不到。何况她虽是下人,却蒙常胜王如此宠爱,本就着人嫉妒,常胜王只要不在屋内,便无人愿意理会。花椰在床边呆了一整天,便连口水也吃不得。她秉性淡漠,但有些事还是难以忍耐,比如内急之事。她虽走到厕所,却怎么也解不下腰带;好容易解下了,却又无法重新系起。其间虽有女子进出,却皆仰首假做不见。待常胜王办完公务回来,花椰已在茅厕内呆了数个时辰。常胜王还道她又出了甚么变故,差点招集侍卫们全院搜索。那些下人眼见他如此着急,才有两个婆子急忙进厕所帮花椰整理衣裤,扶将出来。花椰之前大量失血,加上怀了身子,她身体本是虚弱不堪,又一整天米水未进;进门见常胜王已经回来,刚想向他行礼,居然就一头栽倒在地,晕厥过去。

常胜王吃了一惊,急忙抢上前,一抱她起身,便立即看穿个中缘由。眼见花椰如此受苦,内心痛如刀割,招命随从将房中所有妇人齐齐拖到屋外跪下,皆各掌二十耳光,直打的一干人脸肿如猪头 。屋中其余下人们见他真的动了怒,齐齐跪倒,只顾叩头。常胜王指着众人大骂道:“现在知道害怕,就不该如此做人!寡人生平最见不得,就是汝等凉薄之人!”挥着手道:“寡人养你们这等势利之徒何用?——来人!将寡人屋中所有妇人全部轰出去,从此永不得再接近寡人寑宫一步。”

一干女子无论年纪大小,全漫天价的叫屈,但常胜王真是动了肝火,丝毫不为所动,自有护院侍从等上前来,将这帮妇人全拖出门,一直拉到院墙之外。常胜王心中稍平,踱到床榻之旁,花椰已被吵醒,无奈双手不便,又没有力气,起不得床,见常胜王将房中女婢全数轰走,皱眉道:“王爷息怒。这本是奴婢自己的罪过,奴婢还没来及好生侍奉王爷,切莫因奴婢气坏了王爷的身体。”她已深知常胜王的脾性,若是直接向那几个妇人求情,常胜王只会更怒,是以她先安抚常胜王。

常胜王果然面色稍微平和,叹了一声,心中暗暗计较这帮妇人,他一个也信不得。可花椰却又不能无人照顾,他又舍不得就这样放她回张淡香的房中。思量半晌,常胜王出屋直接奔往管家所在之处,敲开门。大管家林安本已歇下,见是常胜王来了,急忙出门相迎:“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常胜王道:“最近可有新买入的丫头?”林长安应道:“王爷稍等。”命人将王府名册拿出来翻了一翻,道:“大前日新买入丫环四名,两人派往‘遗香阁’,一人派往‘沧浪别院’,还有一人……”

他正翻着名册,旁边一个手里拎着扫帚的丫环突然道:“王爷可是要用人?”常胜王身边一侍从怒喝道:“大胆!这有你说话的分么?”常胜王伸手拦住,转头一看,见是一个颇为结实的女子,浓眉大眼,一脸英气,身量颇高,皮肤白皙,骨骼颇粗大,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丝有别于王府上下的乡野气息,挑眉道:“你是哪个房里负责的?不知道寡人没问你话,你擅自开口要掌嘴的么?”

那丫头似乎真是不知,伸手抓抓脑袋,很是郁闷。常胜王有些好笑,道:“你叫甚么?入府几日了?”那丫环待要回答,却又似乎想起甚么,急忙先作一万福,才道:“秉王爷,左儿是去年底入府的,左儿没爹,随我娘姓戴,小名唤做左儿。”

常胜王与管家林安听她这般说话,连连皱眉。她说话也不自称“奴婢”,看来是入府不久,还不习惯。而且她说起自己没爹之时,丝毫不见难过、羞愧之情,就似觉得“理应如此”一般。常胜王对她产生了兴趣,上下打量她一翻,但觉她除了身量毫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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