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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异闻录-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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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椰扑到床边,大声道:“庞爷,奴婢刚刚看到了,那个青衣儒生,他……”庞炤伸手便将她推倒一边,道:“休得啰嗦!没见洒家正在紧要关头?有甚么话回头再讲来!”

十七章 破解

花椰见他不听,便欲伸手去夺,庞炤怒而抬手欲打,花椰只将双目一闭,庞炤却又下不得手去,将巴掌在空中停了半天,终于落下,却只将花椰推开一边。花椰跌坐于地,丁羽却正拎了只鸡推门进来,见这情景大致也猜得出发生甚么事,皱眉道:“娘们家就会扯后腿。”伸手拉住那戟,向后一扯,便将花椰带的向后挪开数尺,再够不到二人身边。

花椰急道:“庞爷,难道不记得那王大力的下场?”

庞炤面目一僵。他当然记得,当他赶到怀安县外乱坟岗,再找到王大力时,满以为可以捉住他好生逼问琉璃盏的下落,却不料见他手脚具被折断、肚腹剖开、内藏挖空横死于地。他的表情仍如在庞炤眼前,因绝望和痛苦而严重扭曲到不可至信的程度。

但……庞炤向丁羽手中鸡望了一眼,解谜的关键就在手边,又怎能忍得住不试上一试?摸着胡子勉强笑道:“妇道人家,休做此败兴言论,待洒家试过这方法再做打算不迟。”

花椰长叹一声,别过脸去,断不明白为何世人总拿人命以金钱度之?便想就这样放着不管,却又无论如何不能忍心,眼见那丁羽伸手抓住鸡头,那鸡似也知道大限将至,不断挣扎,哪里挣得过人的力气,庞炤一刀便将它齐颈斩断,丁羽捏住它身子,将血全注往杯中。

一时间花椰只觉地动山摇,脑中轰鸣大作,眼前似乎翻天捣地一般,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下意识伸手去抓点甚么东西稳住自己,隐约觉得似乎有人在身侧便一把抓住,那人也回手扶住她。时间似乎很短,却又似乎很长,待花椰渐渐清醒,耳中只听庞炤与丁羽二人大呼大叫之声雷动,抬头看二人捧着杯子,庞炤大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丁羽却连声道:“大哥,禁声,禁声!提防隔墙有耳啊!”

花椰突然浑身一振。他们都在床边看那盏,那在自己身侧抓着自己手的是谁?她慢慢回过头,却见一抹青色衣袂,在身边飘动。花椰猛的抽回手,努力站起身,转身与他对视。但见这人双眼黑瞳极小,面容霸道,微微一笑便面露凶残之色,一身青衣,颜色不甚光鲜,却丝尘不染。花椰从上将他打量到下,又下从将他打量到上,这人也挑一挑眉,露出些许感兴趣的神色,将花椰上下打量,目光在她脖颈、纤腰处盘旋许久,花椰先开口道:“可是你杀死众人?”

那人并不回答,面露迟疑的神色,就似没有听懂。花椰又道:“能否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再害人性命?”那人忽尔一笑,转头向庞炤望去,慢慢伸手向他一指。

花椰亦转头,便听到“咕碌”一声,花椰一惊,转身再看向那人,只见他血色长舌伸出口外,慢慢在唇沿舔了一圈,那表情就似看到羊肉的饿狼。

花椰浑身大振,她这才明白此“人”与林中人、镜中人一般,都是不可以人言理喻的怪物。他只要人死,根本不管你是非如何。下意识后退一步,手却又被他一把抓住。花椰向后抽,却被他大力捏住抽动不得,但见那人竟将她手腕抬起,放在口边,舌尖伸缩,便在她手腕上舔了一圈,花椰打个冷战,伸手去摸腰间的短刀,颤声道:“你究竟是何物?你……与死者究竟有何仇恨,一定要杀死他们不可?”

那人并不回答,只凶残一笑,似在嘲笑她一般,身形忽然渐渐透明,直到隐去不见。

为何现在不直接下手杀死他们,难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花椰转头向庞炤望去,却见他正冲自己瞪眼:“还不过来洒家身边!”花椰茫然应了一声,却迟迟不愿动,丁羽见她面露哀凄之色,因心情甚好也不去计较,嘲笑道:“娘们总有许多愁,你过来看看这是甚么?”花椰叹一口气,心绪不宁慢慢挨到二人身侧,探头一望,只见杯中烁烁放光,光波中隐隐有几道暗影,观其形状,似是一副图画,很简单的画着村庄,流水,一片小树林,林外含糊还可见几个猎户打扮模样的人。

庞炤道:“你可知道这是何处?”花椰茫然摇头,颤声道:“奴婢求二位爷,到此为止,行吗?奴婢刚刚……”二人眼见宝藏近在眼前,哪里理会,只做不见,丁羽打断她道:“小弟似乎见过,但不可肯定,毕竟这景色太平常了些。”庞炤点头,亦皱眉不语。丁羽道:“要不要马上把二哥找回来,看看他是否识得?”庞炤点头道:“说的有理,你马上去办。”丁羽应了一声,转身出屋。

庞炤等他出了屋,便将杯子中的血泼在地上,用水洗净,小心的放回锦盒中,又塞回墙砖之后,这才转身看向花椰,呵呵笑道:“富可敌国的宝藏近在眼前,你可有甚么想要的东西,到时洒家都会帮你弄来。”

花椰连连摇头,退后不语,庞炤一把捉住她,将她连同那戟拉近自己身前,便将她抱上床榻,翻云覆雨。

易进宝根本没有走远,次日清晨便即转回,听说庞炤等已经解开了盏中之谜,惊得双眼圆睁。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庞炤房中,亲眼见到琉璃盏中的图形,站立不稳几乎一跤跌倒,伸手指那盏道:“这……这……这正是兄弟老家的模样!”庞、丁二人听闻,惊得直起身子,齐声道:“此话当真?”易进宝道:“兄弟自小在那里长大,这景色见了也有二十数年,怎会认错?——只是,只是兄弟平日在家,从未听说过关于宇文拓甚么的半点消息……”

庞炤笑道:“大人物做事,当然不会落下凡人口风,如若不然,那重宝不是早被人挖走,哪还轮到你我?”易进宝虽犹自怀疑,但事实就在眼前,却也由不得他,三兄弟当即定好时日,次日一早便出发回易进宝的老家。行前将花椰腰间锁链解开,却未带她一同上路,只将她反锁在房中不管。花椰苦劝也无济于事,又被锁在房中无计可施。寨中婆子估摸着三位寨主已经走远,这才放了花椰出来,却只教她打水洗衣,仍旧作些下女的活计。花椰本是做惯了的,也不计较,拎着桶便到寨后林中。此处早晨是寨中会武的兄弟们练功的去处,这会因已过了午,早已无人。

花椰将桶往井中一丢,便去摇那辘轳,桶已将出井沿,因心中惴惴只想着那盏的事,手中无力那桶竟又向井中落回,因水桶沉重,将花椰也带向井中。花椰呆呆的尚不知该惊该怕,但觉后颈突然被人抓起,自自己身侧伸出一只手,将那桶也抓住,随手放在地上。花椰呆了一呆,回头一看,却吃一惊,忙拜万福道:“叶……叶大人?”

来者正是“醒烟侍”叶无雨,花椰万没料到竟然会是他,惊讶道:“叶大人是……是如何到这里来的?”叶无雨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随叶某来。”拉着花椰便走。花椰随他来到寨后树林之中,叶无雨估摸这里大概无人能看到,转身将花椰上下打量一翻,一把抱在怀中道:“你又瘦了许多,这些日子,吃了许多苦头罢?叶某来得太晚了!”

花椰无心理会自己是瘦是胖,但一看到叶无雨,心中不知怎得便涌上一股酸楚,竟落下眼泪。叶无雨放开她道:“叶某自有人来挑战便已混入寨中,但寨门上下监守十分严格,怎么也挨不到那太岁的房间跟前,始终不知你是死是活,还道你早已……早已……”说着,又将花椰抱紧道:“若不是今日寨中不知为甚么事都集中到了前门,叶某只怕还不能见到你,真是天有眼!”花椰微微挣扎道:“叶大人!如今奴婢却有一件大事正要与叶大人商议!”

叶无雨道:“甚么大事?”花椰便将琉璃盏的来龙去脉向叶无雨说明,道:“如今那三位寨主不听奴婢的劝告,已带着那盏去寨去了,叶大人当速去禀告知府,将他们拦住!”叶无雨皱眉道:“那庞炤如此待你,你还要救他性命?”心中老大不痛快。花椰向他拜道:“大人!那琉璃盏本也是民间的一段公案,如今日能破,不是也免得日后再去祸害他人?”叶无雨心中一动,借追逐琉璃盏之命,他不也正好可以借此擒拿庞炤?便点头道:“好,叶某这就去追。”说着自林中牵出一匹马来,抱起花椰放在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马,便听有人喝到:“甚么人?”

叶无雨大声回道:“自己兄弟!三口金言!”他说的是这几日在寨中听来的暗号,发现的人一呆,叶无雨已打马一溜烟的向林子深处去了。

花椰只知道庞炤他们是去易进宝的家乡,却不知道易进宝是何方人士。叶无雨带着花椰出了寨先在客栈中安了身,便报当地府尹,将在怀安县之外死的那人顺口安在庞炤身上,说是他杀的,在所有关口要隘画影图形,通缉三人。接着又想托人将花椰送回王府,平日顺从的花椰却倔强起来,怎么也不愿先行回去,一定要随叶无雨去追人,叶无雨拗不过她,也着实迷恋她,好容易又见了面,夜夜相欢如漆似胶,正舍不得分离,便带了她同行。

丁羽与易进宝到还罢了,庞炤身形突出,十分惹眼,马上便有人回报消息,见过三人向西去了,只是当时不知道是要犯,因此没能捉拿。叶无雨回来向花椰说了情况,二人也向西行。一路上向人打听庞炤的身形去向,皆有人记得,一路追到陇西境内,突然便失去了庞炤等人的踪迹。

叶无雨四下打听不着,心下有点惶急道:“明查暗访这类的事,本来常兄最为拿手……”花椰道:“奴婢看到那景色,有村庄、河流、一片小树林,是否可从附近的村庄查起?”叶无雨皱眉道:“已向附近各县、各城都发了通辑令,尚没有回音。”花椰道:“那便或许不是与人接触了……而去了没有人烟的地方,这附近可有山或森林?”

一句话提醒了叶无雨,合掌道:“对、对,叶某怎得却没想到?这附近虽然无山,却有一道天然梁峁沟壑,其它季节时常积雨,但此时是冬季……对,对,极有可能。——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最终章 琉璃盏

花椰不大明白甚么是“沟壑”,叶无雨已然跳起,只身便想前往。花椰急急阻拦,央告半天,叶无雨着实推拒不得,这才带她前往。二人同骑来到沟壑近前,此时正是严冬,沟壑里泥土全被冻住,底部偶有雨季留下的水坑也全是坚冰。叶无雨也不急着下沟,只沿着沟的边沿向下张望,但想找到个把人却也不是一件易事。直走了半日光景,但觉怀中花椰突然一颤,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浑身僵硬,忙道:“你若不舒服,要么叶某先送你回客栈休息可好?”

花椰连连摇头,叶无雨哪里知道,在她眼中,前面不远处,那大半个沟就似被一团黑云所罩,隐隐就似一头等待猎物送上门来巨兽,似乎随时随地便会向自己飞扑过来。哪怕是连续七年不断死人的“淡香林”,那刹气也没这般浓烈,花椰在它面前,隐隐便感觉自己如同送上门前的老鼠,便是即刻死了,只怕也不够它塞一塞牙缝。

——这是平生第一次,她感觉到如此强烈的无力感,而浑身颤抖。

叶无雨见她不答,便连声叫她,花椰突然警觉,道:“停马!”叶无雨不知何故,一勒缰绳,花椰镇定心神,轻声道:“他们……就在这里。”她伸手向前一指。叶无雨一呆,忙道:“姑娘能肯定吗?”花椰点头,叶无雨道:“那请姑娘在这里稍等,叶某前去……”花椰打断他道:“叶大人,那庞大爷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叶无雨一怔,花椰沉声道:“庞大爷此时来时,是与他的两个兄弟一起前来。”叶无雨怔道:“叶某早就知道了啊。”花椰摇头道:“叶大人当初孤身一人前来,不是只为探听庞炤的所在之处么?现在人已经找到,叶大人当回去向地方长官说明情况,多找些好手再来。”

叶无雨慢慢点头,他明白花椰的意思,只庞炤一人到还罢了,还有他两个兄弟在此,他一个人前去是有些危 fsktxt。cōm险,拨马便欲回行,花椰却又道:“叶大人,请将奴婢放下来。”叶无雨又是一怔,道:“你这却是为了何故?”花椰道:“奴婢眼力好,若叶大人一来一去之间庞大爷又去了他处,奴婢也好早些知晓。”叶无雨想想也有道理,道:“那好,叶某很快便回来,你可要多多小心!”花椰别开头,淡然道:“奴婢省得。”

叶无雨觉得她的神色有些不对,但却清楚她是一个不说谎话的女子,心中没有多想,将花椰放下马背,拨马回身又向来路赶回。花椰背对着他,听着马蹄声走远,便立即手脚并用慢慢溜下沟壁,好容易在沟底站稳了身形,向那黑云处望了一眼,深吸一口气,便大步向前急奔。她不知叶无雨回去再回来要花多少时间,她一定要在事情发生之前阻止,既可以救了庞炤等人,也不会多牵累叶无雨一条性命。这沟壑的底部凸凹不平,她只顾疾奔接连摔了几跤,只将手臂大腿跌的全是乌青,却也根本顾不得这些,一头扎入黑雾之中,不断有风自脸边刮过,便带着脸颊火辣辣生疼。那风声似女子的呜咽,又夹杂着男子悲惨呼救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眼前的黑云翻来滚去亦不断变幻,有时是女子死时的面容,有时又变做男子,似有意识一般向花椰扑来。花椰用手去拨,却哪能碰得到,眼前一片凌乱令她连路也看不清,急得大叫:“庞大爷!丁三爷!你们在哪里?”

她这一声叫出,突然便听到似有人一声惨叫,花椰一怔,仔细去,果然不是幻觉,那声音大叫一声之后又接连大叫数声,声音绝望,凄惨无比,花椰辩明方向,叫道:“庞大爷!”向前奔去,又接连听到三四声惨叫,接着,突然听到易进宝的声音,似是口中含了浓痰一般,大叫道:“原来,原来如此!”他似是绝望之至,反而哈哈大笑:“那小娘们说的,原来都是真的……是真的……”接着便听到丁羽的声音:“原来这根本不是甚么宝藏……只是你……我们都上当了……我们都……”他一面大叫,一面又在叫声中不断掺杂话语,花椰辩明方位,从腰间拔出短刀,大声道:“不能伤人!”

眼前突然明朗,花椰四下观望,倒抽一口冷气,浑身僵硬,手脚就似被冻住一般,竟半分也无法移动。

眼前,丁羽、庞炤、易进宝三人,手脚具断,血如泼墨,染得四周沟壁全是一片赤红。庞炤和丁羽肚腹已被剖开,庞炤断肢仍在颤抖,却早没人声,丁羽亦双目翻白,但两人仍是活着的。那青衣儒生,便正蹲在易进宝身前,不顾他大声惨呼,活生生将双手插入他胸膛之中,用力向外翻开,易进宝口中全是鲜血,大声骂娘,分明神智清醒,亲眼看着那青衣儒生却生生将他的内脏自他自己的肚腹出撕拽出来,一件件放在口中咀嚼。花椰骇然尖叫,那青衣儒生便突然回头,看到了她,口中尚咬着易进宝的肠子,便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鲜血。

花椰紧握手中的短刀,生平头一次,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耳边便突然有人大喝:“大胆妖孽!七十年前我饶你一命,却不料你仍如此作恶,天也容不下你!”

是玄羽!花椰大口喘气,转过头,便见一道灰影抽出背上宝剑上扑上了前去,果然是玄羽!他来了,是韩青柎请他来的吗?花椰心中安心不少,急忙上前欲查看庞炤等人的伤势,便突然听到一个清晰、明朗的男子的声音,大声叫道:“玄羽,不许动!”

花椰一呆,定睛观瞧大吃一惊,只见玄羽手中尚握着宝剑,作着飞扑着姿势,却如雕像一般立着,一动也无法行动!花椰转头去找出声之人,却见那个青衣儒生,一只手中仍握着大段肠子,满口鲜血,露出一个凶残的笑容。

但他的另一只手中,握的却正是那只武林中你争我夺的琉璃盏。

花椰不知怎么回事,还未开口,便听又一男子道:“道长不可冲动……”花椰还未转头看是谁来,便见那青衣儒生又举起了手中的盏,他张开口,清澈的有如天簌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韩青柎,不许动!”

花椰大惊,回头寻找,果然见韩青柎跟在自己身后,一手向前,似是要阻止玄羽一般,却也如泥塑木雕,一动不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花椰左顾右盼,却听韩青柎惨然道:“咱们……这次……都不行啦,椰子姑娘,你若能动,快离开!”

花椰还未答话,玄羽身体不能动,口却张得开,亦惨笑道:“原来如此,贫道明白了!七十年前我饶你一命,果然是错的!”韩青柎颤声道:“道长?”那青衣儒生慢慢接近玄羽,玄羽惨笑道:“不错!这青衣儒生,并不是人!只是一个山中厉鬼,若不吃人的身躯,就连保持人形也有困难!”顿了顿,继续道:“七十年前贫道曾与它相会,只怪当时贫道一时心肠软竟没要了它的性命,只破了它千年道行,满以为它会一心向善……”韩青柎亦明白了,接道:“却不料它居然寻得了封神大战时留下的上古法宝,便继续吃人作恶!——也难怪……也难怪死了那么多人,连一个逃脱的活口都没有!”

封神大战之后,上古便有许多法宝在仙界失传,其中,就有几样诸如“叫魂棍”之类会将人定身的法宝。只要将它对准目标,大叫一声对方的姓名,并说“不许动”,目标便会如你所愿一动不动,任你处置。这类法宝曾经在仙界横行一时,后来遇到最大的克星,便是太公望军中没有灵魂的哪咤,其实用率大大下降,便渐渐没落。自封神大战之后,便失去了踪影,却想不到落在这怪物手中!

那青衣儒生不置可否,就似听不到,慢慢走到玄羽身侧,伸手便夺下他手中宝剑。韩青柎知道今日已然无幸,只是仍是几个问题要弄清楚,便道:“但它却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如此宝物在手,难道不是无敌于天下么?”

一个温柔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道:“那琉璃盏并非完整的宝物,使用起来一定要附合两个条件,一是要被活物的鲜血浸泡,二是一定要到指定的地点。而它之前曾被玄羽道长打成重伤,法力未复,比常人武力也有不及,不敢明目张胆的吃人,只到处散布‘武功秘籍’的谣言,利用人的贪婪之心,让他们自己送到它口边。”

花椰知道今日大家只怕都要死在这里,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因甚么事而惊讶,听到这声音仍是大惊,转回头去,便先看到一裘白衣,红线红缘,少年肌肤如雪,面色温柔,不是罗红央是谁?如今花椰久见异族,几乎可以确定她看到罗红央立即感到他与众不同,正是由于他并不是人,而是妖怪的缘故,却怎么也看不出他的本身。不过现今这时刻也由不得她再计较这些,连忙道:“罗……罗公子!你……你救救大家!”她几乎要落泪。

出乎她的意料,罗红央微微一笑,淡然道:“我拒绝。”这三个字一出口,那青衣书生正一剑插到玄羽的胸膛,玄羽大叫一声,那青衣儒生哈哈大笑,在花椰耳中听来,便如同炸雷一般,不可置信的道:“罗……罗公子?”

罗红央耸肩道:“我并不是没魂没魄的哪咤,你却教我如何对付这定人身的法宝?”花椰想他说的也在理,但如今她却不能不管,便道:“罗公子可认识那哪咤吗?”罗红央忍不住笑道:“认识是认识,但可不是朋友。那家伙为了帮助他的心上人,抢我母亲的扇子,差点杀死我父亲,这种关系,却不知是好是坏?”

花椰心刹时凉了,突然又听韩青柎大叫一声,转头一看,那青衣儒生正将剑自他身上抽出来。玄、韩二人虽中了剑,却仍是站立不倒,那青衣儒生似是扬眉吐气,大笑不止,转头又向她和罗红央望来。罗红央一把便将花椰抱住,笑道:“随我来!”花椰正欲挣扎,便听那青衣儒生开口大声叫道:“牛红央,不许动!”

牛?花椰一惊,罗红央已经动弹不得,苦笑道:“糟,慢了一步!”青衣儒生大步上前,将花椰自他怀中拽出,罗红央继续苦笑道:“他只对你不用这招,看来他是看上了你,想你与他传宗接代!”

花椰大声道:“奴婢才不愿与吃人的恶鬼传宗接代!”举起手中的短刀便刺,那青衣儒生面色一变,花椰第四次听到它的声音,清澈而冰冷:“花椰,不许动!”

花椰果然僵住,大睁了眼睛惨然看着那青衣儒生,他面露得意微笑,靠近花椰,伸手便去扯她的衣襟,花椰突然开口,大声反驳道:“花椰并不是奴婢的本名!”

是的,怎会忘记呢?她的本命“龙映雪”,那是只有她父亲龙忘海才知道的真名。就连她自己,也几乎不记得。

刀,自身体穿透。

血,自刀柄流下。

青衣儒生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花椰,花椰亦大口喘着气,双手因过度用力而僵硬。玄羽、青柎、红央皆惊,同时叫道:“琉璃盏!”花椰警觉,急忙用力向后挣脱,连手带刀自青衣儒生身上拽出,任那刀落在地上不管,劈手便去夺那盏。

青衣儒生只是中了一刀,并未气绝,一把抓住花椰的头发拼命向后拉扯,花椰仍是摸到那盏,便用力将他手向地上砸落,两“人”一同跌倒在地,青衣儒生反手拾起地上的短刀向花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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