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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舆江山-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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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将军下令,或打或杀我们绝没有第二句话。”
  凤昀苦笑,这仗还能怎么打?
  “总不能同他们玉石俱焚吧。”凤昀遥指着城关下,猎猎飞展的西突厥王旗。六万尧摄军对峙五万突厥兵,他是有把握突围出去的,但前提是势必折损严重,可能最终剩下不到二万人能真正退回宁朔。
  让他舍四万尧摄军的兄弟,他作不到,现如今坐困城楼,一时半会的,他真想不出什么奇谋来。
  “凤大哥,我相信你能想出好办法的。”元静一双闪闪亮的眼睛看着凤昀,其中全是推心置腹的信赖。
  凤昀扶住墙头,压住胸中一声无奈的叹息,心想自己又不是诸葛亮哪里借得来东风。
  身后的城中升起炊烟,每日早中晚三刻不落,这都是凤昀的授意,让城外突厥兵无法估算出城中的存粮,否则他们一旦知道城内弹尽梁绝,恐怕会攻过来。
  一声呜啼长鸣自空中传来,凤昀和元静不约而同仰目看去,黑羽赤足的啻鹰翱翔天云,在城头绕了两圈后,直俯冲下来。
  取下鹰爪上缚着的绢帛,凤昀细阅后,面色稍许松快了点,“宁朔方面已经有动作了。”
  元静大喜,“如果宁朔同时起兵,我们正好来个首尾相接,里应外合。”他右手成拳拍到左掌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凤昀远没有他那么乐观,“从宁朔整兵开拔到最近的延津也需十日,何况要一路打过来。这段日子,我们早没有粮食了。”就算大家一起啃草根树皮好了,宁朔有多少军队能调用,凤昀一清二楚,除非从其他军区调配,那就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了。
  元静被凤昀兜头一盆凉水浇下,好不容易亮起的星沫希望又覆灭了。
  “难道就没一点办法吗?”他颓丧道,一双飞扬入鬓的长眉耷拉下来。
  “办法应该有。”凤昀嘀咕道,元静顿时打起精神,谁料他又补了句,“我暂且没有想到。”
  ……
  “算了,我先去看看元帅他们想出什么法子了没。”凤昀抱起那只羽翼丰润的啻鹰,转身大步走下城楼。
  元静双手撑着城楼上的石墙,望着眼前蜿蜒千里的草原苍穹,不知自己将来会魂归何处,或许就在这片草原的某个地方,想起茫茫前路,顿时无限感慨涌上心头。
  大帅的行辕还是搭建的帐篷,并没有设在城里,帅帐周围圈了栅栏,三队巡逻兵轮流守卫,戒备十分森严。
  凤昀入了行帐后不出所料的看到几乎每一个高阶将领都在了,气氛仍旧与前几日一样,一片惨淡。
  “天天见你上城楼,瞧出些什么了?”凤蔚站在一张偌大的地理堪舆图前回身看凤昀。
  “我还真指望自己能看出些什么来呢。”凤昀哀叹一声,走上前递过手中绢帛,“宁朔来的消息。”
  一提起宁朔,众人都来了精神,只可惜不肖一会儿,大家的表情都和元静方才一模一样,先激动而后失望。
  要靠宁朔,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看还是打吧。”在一片静默中,凤昀先开了口。
  众将目光齐齐看向他,不是没想过打,只是该怎么打才有效果。
  凤昀走到地图前,上下扫了遍,斟酌了片刻,才道:“这法子我也是翻来覆去了想了很多遍,觉着此时没有比这个更妥当的了。”
  “说来听听。”凤蔚抱臂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听他有何奇策。
  “嘉陵关后面是一片平原,最近的一个城镇是雍凉,若行快骑约有半日路程。”他手指沿着地图上群山绵延环绕的嘉陵关,点到后面万里平原,“我想携五千骑兵趁夜偷袭雍凉,带批粮草回来。”
  凤昀出此计谋实在迫不得已,后路被五万突厥兵堵截,嘉陵关已经是唯一的守护屏障,所以绝不容失,这也导致了大军不能随意调动,也就形成了如今前不能攻,后不能退的尴尬境况。
  只要凤昀能带得粮草回来,挨到宁朔方面起兵,到时反而可以两面夹击延津、伊侗、烝吉三城的突厥士兵。当然前提是他们没被饿个半死。
  凤蔚拈着胡须看向帐中各位将领,“大家觉得如何?”
  众将犹豫,觉得此举有些冒险,但眼下看来似乎没有其他更妥当的办法了。正在大家思量决策间,外面传来报令声。
  一员小兵入帐禀道:“城下突然来了一群突厥商队,要求我们打开城门。”
  “我刚才怎么没看到。”凤昀惊疑道,他刚才站在城楼上少说一个时辰了,连只土拨鼠都没见到,又是哪里来的商队。
  “是在北城楼。”小兵又道。
  原来是另一边的城关,众将面面相觑,不明白此刻怎么还会有突厥商队前来嘉陵关。
  凤昀将信将疑的奔向北城楼,守城将领抱拳敬称一声副帅,而后一手指着城下,凤昀手扶城墙,果然看到城楼下的突厥商队,近百辆用马匹牵着的双轮车绵延远去,每辆车旁都有几个穿着普通突厥服侍的男子挎刀护卫。
  “请找你们的主帅出来相谈。”商队首领仰着脖子,用一口蹩脚的汉语大嚷道。
  “你们是谁?”凤昀用突厥语反问。
  首领坐在马上朝凤昀抱拳拱手,继续用汉语道:“我们是来为将军送粮食的。”
  这真是葫芦藤上结南瓜,凤昀领军那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种事,两国交战,对方居然如此体贴的送粮来?鬼信。
  大约对方也觉得自己的话太无稽,想了想又道:“有样东西还请将军过目。”他翻身下马,一旁男子递给他一支箭,箭头用布团裹着,箭身上缠着一张信笺,他挽弓朝凤昀射去。
  凤昀伸手,一把接住那支飞上城头的箭,展开箭上信笺,目光由初时疑窦慢慢到惊诧,他翻来覆去的将这封信看了许多遍,差点以为自己已经不认识那些突厥语了。
  他举高信对着阳光,落款上的印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确实是太子玺。
  天要下红雨了,西突厥太子居然给他们送粮草来了?!
  凤昀再次看向城下,那首领站在高大的骏马旁,神情自若,态度从容,瞧着不太像一般的商人。
  这事儿凤昀做不了主,“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去回禀元帅。”凤昀嘱咐两旁将士,而后飞奔下城楼。
  凤蔚等人正在帐中等着消息,听凤昀这么一说也觉奇怪。
  “西突厥太子给我们送粮,这不是天下奇闻么。”有人嗤笑道。
  “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又有人冷笑。
  基本上没人相信这波突厥人是实心实意的为他们雪中送炭的,实在是这太违背常理了。
  “那怎么办?赶他们走?”凤昀两手一摊,“那一百多车的粮食可够我们用上好一阵的了。”
  众人缄默,那么多些粮食摆在面前,实在是个天大的诱惑。
  凤蔚看着那封太子手谕,兀自沉思,半晌后才看向凤昀,“你觉得太子所言是真情还是假意?”
  凤昀一手摸了摸下巴,一双眉头拧起,“太子愿与我朝修好,我是乐见其成的,但是太子的话信用有限,要是皇帝改了口风,不是一切白搭么?”凤蔚点头,他所思虑的也正是如此,凤昀又道:“两国作战正酣,明明知道我们不会轻信,太子却仍旧遣使者而来,其心可堪斟酌。”
  凤蔚眉峰一扬,“你的意思是放他们进城?”
  这次还不待凤昀回答,有人不经通禀的就掀帐而入,众人齐齐转目看去,来人身材修长,眉目清俊,尤其背后一柄六尺长弓极其引人注目。
  “呃,强梧,有事?”凤昀早凤蔚一步开口,凤蔚极其重视军规,擅入帅帐是违军条的,轻者脊杖,重则斩首,凤昀可不愿看他受罚。
  强梧朝凤蔚拱手,而后对凤昀道:“末将有要事回禀,请副帅借一步说话。”
  凤昀看向凤蔚,凤蔚朝他摆手以示允准,凤昀抱拳,与强梧双双退出行帐。
  两人来到一处山脚下,避开巡逻,凤昀才道:“何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如此机密?”
  强梧掏出腰间一张竹笺递给凤昀,神色分外肃重,“这是公子传来的消息,一定要我交予副帅。”
  “卓如。”凤昀一惊,忙接过细阅,青竹笺上只有两字,“求和。”
  “他的意思是……”凤昀心中莫名澎湃,目光征询似的看向面前的强梧,眼中既讶然又带了些不解。
  夜箴要他襄助太子,与东朝求和。不知身在何处的他居然如此笃定,他是不是正躲在某个地方帮着自己?或者他已经有所动作了?
  强梧方才还严肃认真的表情忽而一松,笑容明朗灿如朝日,反问凤昀,“那副帅可相信我家公子呢?”

  六韬其一

  凤昀对于夜箴说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一套原则,至少在某些方面他十分谨慎。
  回到北城楼,凤昀命人取来弓箭,箭头被他直指车辕上的粮袋。一箭飞出,正中九十步开外的车辕,袋子被箭锋割裂,从里面撒出雪白的面粉。
  紧闭栓铁的城门轰然打开,将城外商队迎了进来,近千担粮食被悉数调入军中,那些东朝士兵仍旧不敢相信,明明是敌人的突厥居然还给自己送来了粮食,实在匪夷所思。可那些雪白的面粉和粒粒饱满的大米,却又是铁板钉钉的,作不了假。
  领队的商首被一员将领带至凤昀面前,他恭敬的弯腰,一手横于胸前行了个突厥礼,“我想同贵军元帅私下商谈要事,还请将军通禀。”
  在确定此人身上没带兵刃后,凤昀将他带去了帅帐,帐中仍旧留有不少部将,众人目光一半戒备一半狐疑的看着这个文质彬彬的突厥人,思量他的来意。
  此人倒是澹定如初的朝帅案后的凤蔚行礼,依旧那句话,需私下商议。
  凤蔚扬手,众将鱼贯而出,凤昀仗剑走到凤蔚身旁,抱臂而立,他也十分好奇这突厥人会说些什么。
  那人复又行礼,用汉语将太子的话如实转述。原来此人是沁科尔族的琨都勒王爷,封地正好在雍凉,太子意欲同东朝修好,这才让他整饬粮草送来嘉陵关,以示他们的诚心。
  “我朝与贵国征战实属误会,我朝太子不愿见生灵涂炭,是尔愿同东朝皇帝求取和解。”他前面铺垫了一大串话,也就最后一句重点。
  私心里凤蔚也不希望两国作战,可毕竟公主鸾驾遇袭与西突厥脱不了关系,攸关朝廷脸面的事情,他没权利作决定。
  “这事本帅无法答复你。”凤蔚沉声道。
  琨都勒显然料到他会如此说,镇定回道:“我有太子手谕,想亲自呈于贵国皇帝。”
  凤蔚与凤昀相视一眼,看来他们还真是有备而来了。
  “贵国太子能作主么?”凤昀的话尖锐而咄咄逼人。
  琨都勒面容一紧,脸色隐透不快,凤昀却不放松的又问:“万一太子殿下说的话起不了作用,愚弄我们皇上的罪名可不小,你们谁人可以担当?”
  琨都勒双手拢在袖子里,低头沉思半晌,凤昀也不急,就这么等着他。
  良久后,他才抬起头,像是下定了决心,“诸侯夺宗,圣庶夺适。古来有之,于家于国都不足以为外人道。”
  他竟然毫不避讳的说到突厥国内的争位倾轧,对此凤昀也是有所耳闻的,“贵国的内事,与我等好像无干吧?”凤昀不露声色的说道。
  “吾彼相似。”琨都勒反而坦然一笑,东朝境内情况他也不是不知道,大家彼此彼此,“再者言,东突厥已起兵,贵国两线作战,不吃力么?”
  这位王爷话不多,却句句切到要害上,凤昀和凤蔚同时缄默,琨都勒乘热打铁的继续说道:“若元帅能同意护送我去贵国帝都面见圣上,我朝太子允诺定保尧摄军余部上下安全无虞。”
  话说到这个份上,双方的心思都明明白白的摊在了桌面上,凤昀其实心中早有定夺了,不过他还是看向凤蔚,凤蔚却以眼神示意他来作此决策。
  夜箴也意思他要求和,那么便顺水推舟的求和吧!
  “我们答应王爷的要求,送王爷上帝都,当面拜见圣上,也希望贵国太子能信守承诺。”只要皇上能放下面子,与西突厥化干戈为玉帛,倒是皆大欢喜。再者说了,比起向来安于自守的西突厥,东突厥的完颜澈才是最棘手的人物。
  “我以车可汗王的名义起誓,我国太子必然信守承诺。”琨都勒双手合拜,样子十分虔诚而认真。
  突厥人尚神,重轮回,一旦起誓便不能反悔,尤其是王室贵族,最看重这个,轻易不会发誓。
  既然这位王爷是替太子私下来求和的,手中又有太子敕,从嘉陵关出去,经三城应该没有问题,但进入东朝后,则必须有人一路护送他北上,这派谁去,却是有点棘手。
  “请王爷稍作休息,今晚子时,我们送王爷出关。”凤蔚从椅上站起,同他抱拳。
  “有劳元帅。”琨都勒回礼。
  凤昀送他出去休息后,又折返回辕帐,凤蔚站在挂壁的地图前负手仰望上面的万顷草原。
  “父亲,这一趟我去吧。”凤昀踱步至凤蔚身后,正色道。
  凤蔚没有当面回应他的要求,只问,“你就那么相信他的话?不怕这又是个阴谋?”
  “父亲,我们不妨作一个大胆猜测吧。”凤昀咧开嘴,笑得踌躇满志,“琨都勒自己也说了,突厥国内不稳,怕是跟太子夏王都脱不了关系,而太子宁肯丢开脸面与我朝修和,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被夏王逼急了。”
  凤蔚一手拈着胡须,眼睛半眯了起来,“又是何种情况能将太子逼入这种境况?”
  “无非就是一个权字。”凤昀双臂抱胸,哂笑道:“皇权不可能,那么还剩下的就是军权了,以我推测,将我们困入此般境地的人大约就是夏王,若能借此挫败尧摄军,夏王功大,他日执掌军权固守边疆也不无可能,到时候有大军在手,太子焉能不慌。与其日后考虑怎么削夏王的军权,还不如一开始就别让他得到。待有一日太子登基,皇权和军权都一并是他的。”
  皇权和军权岂不正是他日日渴慕,却盼之不能,求之不得的东西么。
  夏雨骤急,雨滴噼噼啪啪的打在屋檐上,吊在檐角的七角金铃在风中晃荡,叮叮当当的悦耳音色伴着雨声盘旋在夜幕下。
  一道惊雷劈过长空,闪电蓦然照亮整个天幕,正躺在窗下软榻上闭目休憩的完颜霆庆突然惊跳坐起,旁边搁着冰块消暑的矮几也被他推倒在地。
  正在不从远处的长枝灯下绣着小香囊的太子妃被他吓了一大跳,忙放下手中针线上去探看,眼见他喘息粗重,眸光迷蒙,太子妃体贴的取出袖间丝帕为他拭去额上湿汗,柔声道:“殿下,是作什么噩梦了吗?”
  完颜霆庆望着眼前温柔解意的妻子,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起身趿上软靴,“现在什么时辰了?”
  太子妃弯腰为他穿好靴子,回道:“才过酉时。”
  完颜霆庆回过头,望向琉璃格子窗外乌漆漆的天空,喃喃道:“我还以为很晚了。”
  “因为天阴,所以才瞧着像是晚了。”太子妃为他正了头上金冠,又体贴的问:“殿下晚膳也没怎么用过,需要再让人置备些点心么?”
  他有气无力的摆手,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太子妃为他沏了杯凉茶,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只觉心烦意乱,静不下来。
  太子妃坐回灯下继续绣荷包,良久后才听到太子唤她闺名,她抬头看向他盈盈一笑道:“殿下又有何事吩咐?”
  完颜霆庆走到她身边,弯腰同她轻声道:“你且去次紫承宫,把巫言给我请来。”自从让他下定决心要办那事开始,就没一天能安心的,巫言嘱咐他没有必要无须时常见面。他还以为她怕打草惊蛇,可日子一长,他就按耐不住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疯狂。
  “现下就去?”太子妃犹豫道,此刻内宫早就落锁了,她怎么进得去紫承宫。
  完颜霆庆握住她的手,颇有些讨好的笑道:“宝林,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他一手拥着她的肩膀往门口送,极尽温柔。
  “我且去试上一试,若请不来殿下可别怪我。”太子妃娇嗔一笑,拍开他的手往殿阁外走去,娉婷身影转过屏风珠帘。
  完颜霆庆将殿中宫人全部遣退,一个人站在屋子中央来回不停的踱步,明明知道从紫承宫来回需有些时候,可他就是坐不住,恨不能自个儿跑去紫承宫同巫言说个明白。
  轰的又是一声闷雷,鹤形连枝灯里的烛火跳跃了几下,就连他映在墙上的身影都忽而闪烁。
  裙帛丝绸曳地的摩挲声梭梭的从殿阁外的回廊上传来,越来越近,完颜霆庆回头,看见太子妃又折了回来,不禁拧眉,“难道……”几个字还未曾说完,便又看到太子妃身后站着的一个女子,黑色的长袍上,纹饰暗红章回,面上覆了纱巾,若不声不响的站在背光处,简直如同幽灵鬼魅。
  “我刚走到东宫门口,就碰到了巫言大人,可是巧了,也省的我跑一趟。”太子妃笑言解释为何自己那么快去而复返。
  完颜霆庆听说是她来找自己,直觉是出什么事了,忙道:“巫言此刻前来,是有要事相告么?”
  半张脸遮在丝巾下的祝梨黛眉一挑,回道:“不是殿下想要找我么?”
  完颜霆庆愣了下,而后展颜大笑,“巫言大人神机妙算。”
  祝梨似笑非笑的回道:“马马虎虎。”
  太子妃退出内阁,将附近的宫侍全部遣开。殿阁里,方才还急不可耐要找巫言商谈的完颜霆庆,此时面对祝梨,反而不知该从何说起。
  祝梨见他几番踯躅,话到了嘴边又不说的样子,实在为他着急,索性她先开口,“殿下是在担心琨都勒王爷此行成败,对吗?”
  完颜霆庆顺着她的话道:“巫言大人说过他此行必能成功,但我总是有些不安心。”先不谈琨都勒能不能去到东朝帝都,光说能否进入嘉陵关都是个未知数,他实在没有祝梨那么大的信心。
  “喔,那殿下是否要我再算个卦呢?”祝梨伸手掏出袖间三枚古钱,往他面前一摊,“殿下还有一次起卦的机会。”
  祝梨卜卦神准,完颜霆庆是见识过的,而她一年只为一个人起卦三次,他已经用掉了两次,最后一次万不能如此浪费。
  他颇有些不自在的干笑道:“我并非不相信巫言的话,只是仍旧有些不放心。”朝廷中已经传出了不少风声,皇帝有意让夏王节制三十万兵权。虽然皇帝从来也没作出任何表示,但空穴岂能来风,这事儿并不是没影的。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夏王掌了兵权,既然他能与东突厥合作,那么自己也能和东朝求和,一旦不用起兵戈,夏王就拿不到兵权。
  祝梨将三枚古钱夹在指缝里颠来倒去的把玩,口气波澜不兴,“事到如今,太子殿下势必功成。”
  完颜霆庆苦笑,“呈大人吉言。”他并没有祝梨那么乐观。
  “殿下,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祝梨大咧咧的在桌旁撩袍坐下,一手撑着桌沿。
  完颜霆庆狐疑的看向她,心中嘀咕她如此轻慢的态度,口中却道:“大人,直说无妨。”
  祝梨歪着头,想了想后,问道:“殿下如果登基,能保证日后不再同东朝起干戈么?”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多想,“我们本来也不曾觊觎东朝疆域。”他话一顿,思量了下又修正道:“至少我不会,以后的君主有没有这个打算,我可不敢保证。”
  以后的君主?祝梨眉目一弯,眼中蕴满笑意,“我相信殿下是一言九鼎的。”
  “只要东朝愿意议和,我以后绝不侵扰东朝边境。”他说的言之凿凿,祝梨点头,又问:“那殿下对东突厥呢?又是如何?”
  完颜霆庆被她这个问题问住了,想了半刻后,不免自嘲一笑,“我对东突厥又能怎么样?”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与完颜澈相比较,他差的太多太多了。东突厥不对他们怎么样就已经不错了。
  “殿下就没曾想过要恢复古兰王朝么?”她说的轻描淡写,好像与他说着一桩不费吹之力便能办成的小事似的。
  完颜霆庆搓着双手在她对面坐下,长出一口气。要说不曾想过这事是假的,可想归想,要将之付诸行动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昔年古兰朝分裂,是萧太后带着幼主余部西行,分疆裂土,这才有了西突厥。虽然东西两国当政的都是完颜家族的人。但要论血统,他们西突厥的皇帝才是嫡脉正宗的皇位继承人,东突厥不过是窃国的乱臣贼子而已。
  他们西突厥要起兵那是名正言顺的,可世事变幻无常,五十多年前东突厥南犯东朝失利,正是下手的最好机会,可他们却白白将这个机会错失了。而后东突厥势力逾强,直到完颜澈受拜忽伦咄大帅,统辖国内八十万兵马,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东突厥的军力非但大大超越西突厥,且已处于数十年来最顶峰的状态。
  将帅多才,兵马富足,国内政治稳健,就像一只壳子坚硬的鸡蛋,没有一丝破绽。
  “殿下只需回答我想还是不想。”祝梨语声忽而降低,字转周折里带着蛊惑。
  闷雷声里,雨愈下愈大。
  “想!”完颜霆庆看向她,目中盛色,在看到她眉间那抹霜意时,渐渐熄灭,“可是……”东突厥不但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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