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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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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风崇祸从口出,清平夫人恼羞成怒,按着他着实痛殴一番,终究还是拉着师娘进城去了。孙向景那会儿还嘲笑师姐小气,想城里的小吃又值得几个铜子。
  然而就是这小气抠门的师姐,这些年来每每见了孙向景,都要大把地塞些银子铜钱给他,叫他大胆花费,几十上百两银子,也从来不管他将钱用在何处。想起上次进师姐的房间,那床帏被褥都是有些旧了,师姐也一直舍不得换,将就用着。
  想来清平坊再是如何赚钱,平日里养着近百人的开销也少不了;加上清平夫人每每四处打点,三节两寿还慷慨孝敬师傅师娘,不是还要给孙向景大额零花,也是她过得辛苦。陈风崇常说清平夫人平生别无所好,只有爱财,喜欢整人。孙向景原本也是十分赞同,这下终于有了另外的看法。
  想到师兄师姐,孙向景一时也是感怀,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苏州。


第一十九章 豺狼遍地走
  孙向景带着惠博文,乘着马车一路前进,几天之后终于进了河南府地界,不日就能进入开封府。待得进入开封府,两人便能撇下马车,一路走运河朝杭州前进。
  孙向景这几日情绪也是十分低迷,连日来的马车陆路也给他吃了不少苦头。他原以为乘坐马车真如话本小说一般轻松愉快,却不想山路与木轮之间却是十分的不融洽。马车稍微赶得快一些,两人就在车厢里如地震一般,颠得上蹿下跳,臀部和大骻直受不了;若要走得稍平稳一些,马车的速度就会极慢,比之快步走路也差之不多,又是叫人心急。
  眼见运河就在眼前,孙向景终于打起了精神,不住安慰惠博文。这惠博文更是不曾出过远门,前几日的新鲜劲儿一过去,顿时觉得家里处处都好,样样都想。自出门在外这几日,吃喝饮食都十分不规律,要是侥幸在城里还则罢了,纵然不对胃口,花费些银子至少能吃顿热的;若是不幸身处城外,那真是要了卿命,汤水一应没有,干粮也是坚硬无味,难以下咽。更不用提家中的暖帐软榻,一应仆从,四时瓜果,八节点心了。
  总亏惠博文脾气温和,性格极好,不比孙向景与徐方旭同行一般能发脾气摔东西,也是万分克制,一心理解。只是理解归理解,脑子容易受骗,胃袋却是个精明的主儿,真真是分毫受不得委屈,点滴容不下欺瞒的。短短几日光景,惠博文生生瘦了一圈,脸颊都陷了下去。
  孙向景大哥人物,自然对他百般关心照拂,又是好言相劝,又是望梅止渴,多多少少哄骗着他多吃一口两口,保养身子。惠博文对孙向景也是十分珍惜,对他的话总算言听计从,一应接受,这才不曾饿坏了身子,勉强还有精神。
  孙向景原想着先撑过了这几日,待得走上水路,自然一帆风顺,平平稳稳。纵是他晕船难受,也好过这般旅途颠簸。
  可是从来天不遂人愿。孙向景一心往好处想,事情便一面往坏处滑。
  一行人隔着郑州还有百余里的时候,终于在沿途密林之中遇见了拦路打劫的强人。
  老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可不是,三人这便遇到了外八行“五行三家”里的响马行。要说这外八行,孙向景倒也不是十分陌生,三师兄陈风崇一人之身,堪堪占了“贼偷”、“倒斗”两行,长生老人虽是不显,听说也在“金点”一道上颇有建树。
  老话又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也是真实不虚。郑州以外数百里地界,虽已是靠近开封府一带,天子脚下,皇城根上。奈何山贫水瘠,加上朝廷连年征战,又有澶渊之后向北方契丹的岁贡,也总有些百姓活不下去,只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遇人吃人。
  这一带的百姓,世居深山老林之中,普通贫穷的村子。虽有些土地可供种植,可一来天时不利,收成总也不好;二来人心不古,总愿意做些无本的轻生买卖。想世间之人,若是有一条轻松挣钱的大道,谁还愿意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耕作呢?这些村民早年战乱时尝到了当响马的甜头,竟是连田地也荒废了,专营拦路抢劫的勾当,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命,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这正如师娘口中一位姓郭的大师所言,“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到得今时今日,这里响马的勾当已是世袭的买卖。也是天理昭彰,这些人今天遇见了孙向景,也真真是要找倒霉。
  三人马车行进,忽听得路边一阵喧闹,随后便有十几人从一旁草丛中跳出,都是寻常村民打扮,只是拿着些农具之类做武器,一脸凶恶。
  马车一停,孙向景与惠博文两人便探出头来看。那车夫本是惠天成身边的老人,早年也曾追随惠天成四处走镖,既有胆量,又有见识。车夫见了这群野生的响马,也不慌张,先下车与众人行礼问好,又好言述说道:“诸位,诸位!我们不是往来的商人,只是普通读书人路过宝地,还请诸位英雄好汉放过则个。”
  车夫说着,从怀里掏了碎银奉上,却是早就准备好的买路钱。原本路上这等事端,大宋民间也不罕见,无论行人商队,押镖赶路,一般奉上些银钱买路。或多或少,起码是个意思,向一方地主打了招呼,纳了孝敬,也就罢了。响马强盗之流,终归只为求财,一般不伤人命,也不愿冒险。
  只是事有凑巧,无巧也不成书。这群村民响马偷眼瞧见了探头出来的徐方旭与孙向景,见是两个少不更事的白面男孩,衣着又不似普通,一时贪欲顿生,只想大捞一笔。那车夫递上的银子虽是不多,也有个几两,照理说足够买路,却被这群强盗中为首一人一把打在地上,狂言说道:“你这几文铜子,当我们是叫花子么!”一言既出,身后众人应声附和,个个高举手中农具,作势威胁。
  那车夫心里焦急,暗想老爷将两位公子交给自己,自是要护得二位周全。可如今这群响马盗贼,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是坏了规矩,像是要杀人谋财一般。
  车夫一时心念纷扰,孙向景却是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原本他也不想在此横生事端,只想着破财免灾也就是了。奈何这些人真是鬼迷心窍,犹自不足,当下十分恼火,孙向景安慰惠博文在车里好生坐着,自己三步两步跳出车厢,站在车夫身旁。
  那车夫见孙公子下车走来,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脸色苍白,还好心转头做了笑脸,安慰孙向景只说无事,求他上车等候。孙向景这几日也颇受车夫照顾,见不得他受这等委屈,做这般下作模样,当下抬手将之屏退,自己站在众人面前。
  众人见出来个娃娃,也是觉得新鲜好笑,只看着他要如何处理这事儿。孙向景看看地上的银子,朗声说道:“诸位,我们出门在外,不曾带的许多银两。家奴奉上这些,虽是不多,也是一份心意,请各位喝酒吃肉也就是了。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众人见他年纪不大,又是个小白脸一般,说起话来倒也十分妥当,不卑不亢,也觉得十分新奇,却并不放在心上。为首那强盗大声说道:“你这娃娃,哪里懂得!这点银子,惊动哥几个出门都难哩!如今我等站在这里,要我等让路,可不止这个价钱。”
  孙向景更是怒火冲脑,也犹自克制,说道:“那照你的意思,是要多少银钱才合适呢?”
  那强盗见他话语间有些软弱,当即底气倍增,哈哈笑道:“也不多,也不多!只要将你三人车马留下,银钱搜光,衣服扒下就是!大爷慈悲心肠,最见不得别人受苦为难,你三人失了财物,自难赶路,大爷也为你们寻个去处,包你们满意快活!”
  孙向景听了这话,暗想道:“得嘞!这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如今有了你这等话柄,且看你孙爷爷如何显教手段罢!”心里想着,孙向景做出一副委屈害怕模样,轻声说道:“你们莫扒我衣服,我给你们银子便是。”说着,便将手探入了锦囊。
  他再不是一个月前受人群殴的孙向景,这心念一起,就要施展最厉害的手段,一招将众人放倒了账,也免得无穷后患。孙向景探手一摸,众人却不见他掏出金银来,只见他手中一个小小纸包,轻轻一捏就碎作粉末,飘散空气之中。
  那些人也是世袭的响马强盗,自然有些经验见识,当下有人大喊道:“小心,有毒!”
  众人中有那人心活胆大的,当下抄起手中武器朝着孙向景扑来。只见孙向景抬手一扬,数十道银光划破空气,分毫不差地击中众人膝盖要穴,教他们个个跪倒在地,痛呼不止,正是清平夫人为他打造的一把钢针。
  钢针插入膝盖,众人一时跪倒,再无法行动。正在呼喊之中,又听闻四周草丛声响,眼见无尽蛇虫鼠蚁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时将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孙向景又是转身,一把药粉洒在马车之上,自己跳上马车,要车夫赶车前进,绕过众人。
  那车夫虽听老爷说孙公子有些武艺在身,却不想是这等手段,一时也是吓得目瞪口呆,听孙向景呼唤才缓过神来,连忙上车驱使,自是小心谨慎。
  那马见了遍地毒物,直走不动道,却抵不住身后鞭子抽打,只得缓缓前进。说也奇怪,遍地的毒虫都绕开马车,十分害怕,不敢侵犯。车夫见了这般景象,这才放下心来,又是一路前行。
  孙向景听着身后无尽惊呼哭号之声,心里百味杂陈,又想起师父师娘平日里的谆谆教诲,又想起那日在破庙里被众乞丐下死守殴打的惨景。好半天过去,孙向景才觉得手上一紧,却是惠博文被这番情形吓住,不由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孙向景看着惠博文,轻声问道:“你觉得我做错了么?”
  惠博文看着他片刻,却是神情一肃,正声说道:“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乱世重典,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你没错,只是太吓人了。”说着,惠博文朝着孙向景一笑。
  马车外,车夫也大声说道:“孙公子,您如今为民除害,也算是给这条路上的孤魂野鬼报仇雪恨了!”
  孙向景听了他俩的话,又看着惠博文的脸,慢慢也笑了起来。握紧了惠博文的手,孙向景看着窗外,想起《九黎蛊经》上杏妹的一句话:
  “绝意对敌,既离三丈;手段尽出,则无咎也!”
  ※※※
  '*' 《论语·宪问》


第二十章 再见故人颜
  治理了一方的山贼路霸,孙向景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连日来的焦急委屈,担心慌乱终于彻底宣泄完毕,而且还寻到了自己本心的一丝意境。
  才后一路无事,孙向景与惠博文两人开开心心地忍受着坚硬的干粮和恼人的“车震”,两天后赶到了郑州城外。
  孙向景一路上总觉得有些心急。他这一趟被人掳走,前后已经有了一个多月,徐方旭犹自生死不知,路上也不曾听闻师门有人来寻找自己。孙向景倒不是觉得受了委屈,只怕师父还不知道此事。虽有仁钦桑布上师预言保证,也难保徐方旭在某处备受煎熬,因着师父不知,耽误了身体性命。
  三人在城外等着进城,孙向景忍不住探出头去,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暗自感叹。这些渔樵耕读之辈,虽然日子过得苦些,但终究一辈子只要守着眼前一亩三分的地界,不时仰头望望天时,最远就是到临近的城里,卖卖平日所得,养家糊口。这种日子,虽是普通平凡些,却也真是一种江湖人羡慕不来的福气。孙向景暗想,就算看得再多,走得太远,又能如何?问世间又有谁人一生漂泊?不管正道巨擘也好,邪教领袖也罢,最终都不得不寻一个稳妥去处,或开山立派,或隐居市井,终归是要定下脚步,颐养天年的。想来恐怕没谁,会像三师兄——三师兄?
  “三师兄!”孙向景一声喊出,引动周围人群侧目。原来他方才看城外众人之时,竟是看见了陈风崇独自站在城门边一处茶寮之内,一边举杯饮酒,一边四下眺望。孙向景也不担心看错,一来他精修暗器,目力过人;而来在茶寮里饮酒的人物,除了陈风崇也不好再找第二个出来。
  陈风崇数日前便得了讯息,算准了时间路线,一早在郑州城里等候孙向景过来。谁想孙向景与惠博文两人一路游山玩水,不知耽搁了多少时间,倒是叫他在这郑州城外苦等了三五天。
  一听见小师弟的声音,陈风崇连忙一把丢下手中酒碗,运起鬼魅一般的身形,三步两步就穿过密集的人群,来到孙向景所乘的马车前。
  孙向景买没反应过来,看见陈风崇瞬移一般出现,伸出两只粗壮大手,从窗户里就把孙向景一把拉住,抱在怀里,不住端详。也是孙向景纤瘦些,换了另一个人,被陈风崇这般操作,只怕要么是马车崩裂,要么是人尽断骨折。
  孙向景见了陈风崇自是十分高兴,也不管他这般粗暴,只一味搂了他,急匆匆地问道:“三师兄,师兄他怎么样了?”
  陈风崇闻言一作脸色,满脸不快地说道:“真是我的好师弟。我从苏州日夜兼程,兴兴苦苦赶到这里找你,你却也不问问我怎么样,就想着徐方旭那个小子。放心罢,他没事儿。受了点伤,在师父那里修养,想来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孙向景这才觉得心头一块大石落下,这一个多月来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不由一脸喜色,又搂着陈风崇不住说好话。
  惠博文与那马夫在一旁看得新鲜,也不插话。好半天,孙向景才指着刚下马车的惠博文说道:“三师兄,这位是……”
  陈风崇一挥手,大咧咧说道:“不必介绍了,惠家的公子。在下陈风崇,向景的师兄。幸会幸会。”说着,也是十分热情地迎上前去,说些场面话。
  孙向景一愣,好奇陈风崇是怎么认识这惠博文的。看惠博文一脸迷茫,想来他并不认识陈风崇,不知道此间又有什么蹊跷。陈风崇与惠博文寒暄一通,又转头对那车夫说道:“一路辛苦了。你且回去罢,两个小孩儿交给我就行了。”
  那车夫一愣,哪里敢将少爷交给这来路不明的人物,陈风崇见他这般,又说道:“无妨,回去就是。你家老爷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你只管回去想他复命交代,他还有赏钱给你。”
  车夫心里不住嘀咕,有点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只是不住起疑。惠博文见这位陈风崇认识自己,想来怕是与自家父亲相熟。惠天成早年走镖,天南海北地处下了不少朋友,偶尔遇见一两个也不稀奇。当下也就安抚马夫,吩咐他自回去复命。马夫一百个不愿意,奈何小少爷开口,又思量孙向景的师兄,想来不是坏人,这才不情不愿地向惠博文道别,缓缓转头走了。
  这就是没有江湖经验的坏处。惠博文今天是遇见了陈风崇,真是毫无任何心思的。若真是有人图谋惠家家产,从孙向景倒在惠家门前开始便重重算计,直到骗他出来,以此要挟,那才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端端倒了大霉。市井流传的“蜂麻燕雀”四门,那真是手段频出,真实不虚。
  陈风崇原准备再费一番口舌,却不料这惠公子真这般天真单纯,打发了马夫回去,一时也有些惊诧,暗想以后非要给这小子好好上一课才好,省的他将来被人骗去买了,还要帮人家里外忙活,书写契约,钱货两讫之后犹自不觉。
  打发了马夫,陈风崇也不再废话,当下领着两人进了郑州城里。原本这城门之外自有门官和兵丁,众人都小心排队,一一进入。陈风崇这一插队,身后众人有的不忿,有的坏笑,只等着他被城门官好生为难一番。
  不想陈风崇领着两人到了城门前,守门的兵丁竟丢下面前的百姓,跑过来跟他嘘寒问暖,与他插科打诨。众人一时目瞪口呆,暗想眼前这人到底是何等来头。说没两句话,那个矮胖的城门官也从一旁凉棚之中快步过来,满脸谄媚堆笑道:“哟,陈大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说着,看了一眼陈风崇身后两人,城门官心中有数,更是笑得一脸花开,说道:“原来是接到了小少爷,也不委屈陈大侠您辛苦这几日。”
  城门官说着话,就走到了孙向景面前,只看着他仔细端详,也不看惠博文。原本他这种一日要看数百上千人,几十年里风雨不改的人物,分辨两个一读书,一练武的小孩儿还是十分轻松。看了一会儿,这城门官又自对着孙向景点头笑道:“这位就是孙少侠吧!真真是一表人才,绝佳的人品。难得,难得啊!也不枉陈大侠辛苦这几日,又是风又是雨的,可算是把您盼来了。”
  城门官一脸真诚,这几句话说得又是十分高明,既称赞了孙向景,又捧了陈风崇一把,说得两人心里都是十分受用。陈风崇过来轻轻推了他一把,笑骂道:“去去去,别盯着我兄弟看,他又不是个娘们。且看你的门去,也没几天了。”
  城门官一听更是笑得嘴咧到了后脑勺,高兴地难以自持,连声向陈风崇道谢,自己蹦蹦跳跳地回凉棚去了。
  惠博文平日里也见过这些没什么地位的小官,最是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哪里见过过这些人有个笑模样的时候,一时心里也是疑惑不解,暗想向景这位师兄到底是何方的神圣。可惜他与陈风崇粗粗相识,也不好发问,只得存了疑惑,快步跟着。
  走没多远,三人来到了一家看着富丽堂皇的酒楼,陈风崇一面招呼,一面就走了进去。两人跟着陈风崇一进去,顿时被这酒楼的装潢设计震惊,惠博文不说,孙向景是见过清平坊的,一时比较也觉得清平坊似乎还稍逊这酒楼一筹。然而清平坊是勾栏妓院,销金的窟子,这酒楼一日能有多少生意,竟也能开得这般?
  眼见陈风崇进门,酒楼上至掌柜,下至伙计地都纷纷应了上来,给陈风崇又是端水又是扇风,眉眼间多有些谄媚。若不是孙向景了解陈风崇脾气,知道他绝不是置办产业的人,都要以为他才是这酒楼的大老板了。
  陈风崇坦然受着众人服侍,又叫人过来,吩咐道:“准备两——”陈风崇转头看着孙向景,“师弟,你如今是一个人睡还是?”孙向景连忙说;“一个人睡。”陈风崇看着他笑笑,这才继续吩咐道:“准备两间最好的客房,要挨着我那间。将一切物事尽数换新,我家兄弟用不惯别人用过的。”
  酒楼众人唯唯诺诺地答应,几个小厮飞一般地去准备了。原本单是住店花销,酒楼招呼仔细也是应该,只要大把银钱砸出,态度自然要多好有多好。只是陈风崇要求人家将屋内一切尽数换新,这话听着却是有些无理。只是看酒楼掌柜那一脸又是害怕,又是无奈,又是谄媚的,也不知道他落了什么把柄在陈风崇手里,要受他这等指使。
  陈风崇一脸得意地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都是一脸惊诧,心中也是十分满足。虚荣这种东西,不管是多大的大侠都是有的。陈风崇一显神威,还犹自不足,又叫了掌柜准备酒席,为孙向景与惠博文两人接风洗尘。
  孙向景与惠博文一脸呆滞地被陈风崇领了坐下,只听他嘴里不住念出菜名,孙向景心里又是一个惊叹。原本要吃得好,左不过“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之类,听陈风崇点菜却又颇有些要求,什么“小牛不要过三个月”、“只要海鱼而且海鱼不得短于一尺”之类的,孙向景也是觉得他真是太过为难店家。
  耕牛作为农事的主要畜力,自前朝开始就不允许民间私自宰杀,只有失去劳动力之后才能宰了自家吃。这郑州又是内陆,原理海岸,海鱼若是送来至少需要几天,到时候都臭了,又哪里能吃。
  陈风崇自是不管,吩咐下去,那酒楼伙计也还真应了,下去准备。
  点完了菜,陈风崇正要与两人仔细交流一番,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粗壮声音道:“嘿,陈风崇!行啊!你今儿这么早就回来啦?”


第二十一章 北来性情士
  三人回头一看,只见门边站了一人。这人高大壮实的身材,比陈风崇还高一头,更怕是有陈风崇两个重;又见他生得一脸横肉,满脸的络腮胡子,头发梳成许多小辫,整齐绑在脑后。
  孙向景听这人说话粗声大气,口音更是糙得不行,心想来着不善,当下就要伸手去摸锦囊。那人眼睛倒是挺尖,一见孙向景动作便喊道:“哎,哎,那小孩儿,干啥呢?陈风崇,你们中原人就是这样处朋友的?”
  陈风崇连忙按住孙向景的手,他早些听徐方旭说过,对孙向景的一身暗器蛊毒也是心有余悸,生怕他一时紧张用了出来。按住了孙向景,陈风崇才说道:“你可闭嘴吧。我两个兄弟,这个是孙向景,这个是惠博文。过来一起,正等着吃饭呢。”
  那人径自走了过来,大马金刀坐下,仔细看了孙向景和惠博文,说道:“我说陈风崇,你可拉倒吧!这俩小孩儿细皮嫩肉的,哪里像是你兄弟?”
  陈风崇笑着骂了一声,朝孙向景两人说道:“向景,博文,这位是付禹宁,是个——”陈风崇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是个契丹人。”
  付禹宁一脸不悦,大声说道:“哥哥是契丹人就这么丢你的脸么?你一脸猥琐的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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