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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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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枪直接洞穿了人的胸口,鲜血在风声中飞溅。说时迟那是快,冯友贤的两哨兵马如同炮弹击穿土墙一样,直接贯入官军阵营。前面丢掉骑枪的人拔出马刀,疯狂地劈砍。没有什么叮叮当当的拼杀,一触几乎是一刀毙命,冲锋的骑士躲不掉官军的攻击,官军也别想招架挥砍上来的刀锋。
人们没法停止,哪怕是身上的血在飙,只要没死就无法停下来。后面有多达三十余列的纵队在飞奔,一旦停下来只能被铁蹄践踏。
除了那叫人骨头生寒的金属刺入肉体的声音,还有砰砰砰的火器爆响,这回的枪响却全是官军发出的,只有官军骑兵才装备了三眼铳。血红的太阳升起时,旷野上的草木已经被血染红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责任(3)
府衙的二堂内,薛禄仍然用质疑的口气第二次问:“张忩的马队被击溃了?他在……那个地方叫……”旁边有个幕僚提醒道:“石场湾。”
这并不是因为薛禄玩忽职守,他是清楚自己手下骑兵位置的,只是昨晚驻扎的那地方实在是个太平凡的小地方,大部分人都没注意名字。如果不是张忩的骑兵部队多达三千多人在一夜之间在石场湾伤亡惨重崩溃如山倒,想来那地方可能永远也无法幸运地出现在府衙的官员口中。
于谦在一个早晨就仿佛疲惫了许多,他的脸色也看起来有点枯黄。此时令他心里难受的不仅是战败的消息,沉迷的气氛也叫人十分难受。突然损失了一大股马兵,官府里的人却一个个沉默少言。
于谦忽然有种感觉,地方上就如一滩死水一样,没有一点活力。府衙内陈旧的雕窗,红木椅子、以及上面四平八稳坐着的文官武将,都像上了年纪的人一样。大家一脸正然,个个都貌似很有城府,言行得体稳重,你很难从中找出一丝纰漏,可偏偏用起来就十分的不顺手。
大明帝国已经建国快有六十个年头了,在大一统的中原王朝里,她仍然很年轻。但是自永乐时期以来,卫所军制已呈现固化趋势,各层上的将领就像这房间里的几把椅子,上面坐的总是那几个人,偶尔有人被群起排挤才会换上新的面孔。
这种莫名的感受让于谦也感觉到了一丝疲惫和厌倦。或许他自己也很所有人没多大的区别,他虽然还不到三十岁,但坐姿比其它人还四平八稳,浑身一股官气,就算头发胡须花白的官吏也没人敢小视他的气度;而且走着同样的路子,科举谋出身,和朝廷重臣抱团,时刻观察着官场上的风向。年少时的一些梦想好像已经有几年没想起过了。
过了一会儿,于谦总算渐渐从这种低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现实很简单:在大明朝,在智力天份等方面强于常人的人都愿意做官,这条路不仅能得到财富、更有社会地位和名声等等,总有一样是你想要的。
“以武阳侯之见,没有骑兵是不是就无法击退叛军了?”于谦慎重地问道。
薛禄皱眉道:“既无炮,又没了马兵,仅以步军对战恐怕极为不利。带过兵的人都知道,使用步军首重结阵,所以通常都是以破敌军之阵为要;下策双军交战,以杀伤敌方兵马迫使其无法承受伤亡而至丧失士气溃散,趁势掩杀。而今叛军步兵以犀利火器以待,百步内可穿铁甲,双军对垒,我们尚未接敌就坐实了下风,这等战法实难取胜。”
于谦微微点头赞同,他虽不是武将,但也想象得到战场上的情况。对于叛军火器百步穿甲的厉害,应该也是可信的。不仅薛禄、朱勇用实战证实了,连锦衣卫掌握的消息也是如此。
渐渐地总算有人开始提一些法子,有人说应该把主力撤进常德、武陵等城内,依托工事先行固守,再下令长沙增派马兵驰援;但是没有人敢拍着胸脯保证在几十门大炮的攻击下,城防能坚持到援兵到来,况且长沙又不是在场的官将们管的地盘,也无法保证他们是否能及时驰援;到了更难保证一定能击败叛军。
这个时代的战争动员速度很慢,特别是农耕国家。理论上湖广一省就能集结十万规模的军队,但是平时任何重镇都难以保持这么大规模的人数,多是分散在各卫所军田上甚至民间军户中,要聚集起来组成大军征发需要一定的时间。于巡抚和武阳侯都不是神仙,他们也没办法在几天之内就把一支军队弄到常德来增援,而且要打败拥有优势火力的敌军。
大伙表面上不断出谋划策,但形势因石场湾一战后已经更加恶劣。
议事无果而散,城外的炮声仍在络绎轰鸣,此时叫普通人望而生畏的六扇门也在炮声中颤抖了。于谦在离开府衙去往巡抚行馆的路上神情凝重。
他私下对随行的王俭说:“或许我们应该准备充分之后再和叛军开战,现在时机尚不成熟。常德府的一万多将士是湖广西部各府的主力,没有必要葬送在这个地方。”
王俭忙劝道:“学生观常德的官将都未失战心,若是不经决战就撤退,好像是咱们堂堂官军怕了一股叛贼,有损官军之威……说出去也不太好听。”
王俭在于谦面前自称学生,实则不是真的授业于他,只是一向追随出于尊敬的缘故。
于谦是明白王俭这番话的好心的,他并非真的怕失官军威名脸面,实则是为于谦考虑。本来丢城失地就是莫大的罪责,如果通过于谦来下令放弃一个府,而府里本来有多达一万余守军……这种事在朝廷官场上实在不好交代。索性这样,还不如守城战败的好,这样一来没守住天子的城池应该负责任的人就多了。
没守住城,巡抚作为节制一省军政要务的大吏虽然也负有一定的责任,但主管军务的总兵官薛禄也脱不了干系,甚至武昌三司的人也可以罚俸惩戒;还有常德府的知府,作为一府长官收住自己的辖地是最大的职责,难逃其咎。出了事如果巡抚心黑,完全可以找个替罪羊来解决问题,比如在朝里好像没靠山的赵知府。
于谦暂回行馆后,在院子里的一块石头上坐了许久,他时而沉思,时而抬头叹息。王俭一直恭敬地站在他的旁边,寸步不离。
奴仆沏了一杯茶端上来,细看那杯盖边上有个缺。昨晚有个丫头不小心把茶杯磕碰了一下,当时忙着说要换新的来,但于谦说并不影响使用,叫丫头留下了。
良久之后,于谦终于镇定地对王俭说道:“你去告诉武阳侯,就说传我的命令,让他尽快准备,制定官军撤出常德的方略。”
王俭愣了愣,情知恩师已经下定了决心,却仍然忍不住再次提醒道:“真的要这么下令么?或许薛大人等都想要盖印的正式公文。”
于谦仰望无尽的天空,淡淡说道:“谁都知道,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暂且撤退,为今后围剿时保留住这一万多战兵的实力,而不是无谓地葬送在这里。但是总有人要担这个责任,于某自问这点责任还是担得起的。若是他日有人要借此言语,那便由着别人说罢,我但求问心无愧。”
王俭听罢深深一鞠,满怀敬意地说:“学生遵命。”
很快薛禄、知府赵敏、将军覃有胜马岱等都赶来行馆见于谦了,他们连午饭都顾不上吃。这帮人无论文武都不是傻子,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于谦是在主动为他们背黑锅。
人心都是肉长的,于谦实实在在地挡枪,一些武将心怀感激纷纷请求作为前锋先率军打一仗以观后效。但于谦决意已定,对众人淡淡说道:“本官身为湖广巡抚,所虑并仅是常德一地。湖广值多事之秋,为患者不只张宁之叛军。巡抚诸僚自有安排,各位将军只管遵从下令便是。”
众人只见于谦脸上面无表情,好似深藏玄机。不乏一两个人见状心里多想,猜测是不是武昌受到汉王的威胁了,所以湖广各地要尽量保存实力之类的。
这种情况下,于谦又坚持下令,大伙便爽快地答应了谋划大军撤出常德府。
不过他们刚刚出来,王俭就追上来了,向薛禄拜道:“方才侯爷等刚走,恩师就说了几句话,在下觉得应该说给侯爷听听。薛禄道:“王先生请说。”
“恩师言,大丈夫者,能屈能伸。世间懂得放弃的人少,知进退的人更少。”王俭道。
薛禄等人正在琢磨这句话时,王俭又道:“巡抚不愿意让将士们无谓送命,是期望诸位将军知耻而后勇,带日后勇于建功一雪前耻啊。”
薛禄听罢顿时神情肃然,向行馆门里望了一眼,对着大门恭敬地拜了一拜。而其它官将则要夸张得多,赵知府已然跪伏在台阶下痛哭失声,哽咽道:“于大人面如铁石、心如菩萨,下官只恨不能在他老人家的门下做一书童,习得内修之万一!于大人不仅是咱们为官者之表率,更如同官民再生父母……”
赵敏出身寒门磕磕碰碰做到知府级别,红袍加身,眼下的事不可能看不明白;他的激动一面是出于死里逃生的感激,另一面也着实在心里对于谦产生了敬意。
有人说要知交情真假,用钱便可一试;而在官场上,功过利弊更加见效,趋利避害人之本能。赵敏不得不服。
不久后薛禄也在军中发话训斥:从高都到辰州,再到常德,官军一败再败,只有澧州之战才小胜一场,叛贼坐大武将都负有责任,如果不能剿灭贼军平定地方,在场的所有人都应该向皇上请罪,而不是厚颜无耻地推卸责任。
第二百五十八章 责任(4)
马长得很快,几个月时间冯友贤推荐的“千里雪”明显大了一圈,张宁骑在它的背上,它昂起的头颅与征服者趾高气扬的气势十分相配。张宁抬头看在战火蹂躏后的破败城楼,一队士兵已经把黄底朱雀旗插上城头。
而城门外跪伏在路边的官吏,已经尊严丧尽屈膝求生,连正眼都没被看上一眼。常德府里许多官员已经跑了,但仍然剩下有许多官吏,这些多半是当地的地头蛇,他们家族财产都在常德,平时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是直接掌握基层权力的人。
皮鼓的敲击声中,一队队朱雀军将士队形整肃正式开拔进入常德府城。无数的铁鞋整齐地践踏在地面上,发出震慑人心的响亮脚步声,光是这种充满力量感的声音,就仿佛昭示着武力。就近的桃源、武陵等地已快速地投降,相信西南面的龙阳县也会投降的。各府县可能不太拥护“叛军”的进占,但他们也不想为这场内战做出无谓的牺牲彰显气节。
“非常人做非常事,也只有于谦敢这么下令。”张宁回顾左右感叹了一声。
大伙随即零星笑了起来,多半带着一些嘲意,也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这样嘲笑他人。不过他们大多误解张宁的意思了,张宁并没有嘲笑于谦的意思。
他想起了史料上于谦在北京保卫战中的表现,当时京营几十万精锐几乎丧尽,满朝都笼罩在悲观的气氛中、甚至有人主张迁都,但于谦成为了主战派受命于危难;而这次他却这么轻易就放弃退却,着实与张宁印象中不太相符。不过在张宁理性的思维里,从战争本身的角度于谦这么做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朱雀军的火器方阵已经领先了这个时代的军事发展,官军的常规步军通常情况下是不可能战胜火器方阵的。
一个明朝人难免思维局限于当时,何况是一个文人,于谦能这么快认识到战争形势,而不是固执在兵力数量的观念上,这也让张宁有些意外。
就在这时,永定营指挥韦斌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只可惜马兵团没能及时追击,否则战果要大得多。”
韦斌明显是针对冯友贤表示不满和责怪,除了对事,恐怕也对人。冯友贤本来就是新近加入的人,却一来就身居重要位置,难免和朱雀军内的老人有些隔阂。
陈盖是韦斌的部下,本就是个口无遮拦的人,此时也用似乎玩笑的口吻道:“冯指挥不会是不忍心追打穷寇,故意放了一马吧?”
冯友贤的脸色十分难看,这句“玩笑”连张宁都觉得有点道理,冯友贤极其投诚部将对官军确实不够狠……不过这在张宁看来是十分合情合理的,说明冯友贤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极端之人。
张宁便为冯友贤说了两句:“连我也没想到官军真要跑,事前你们谁会这么想?等到确认事实了,才调冯指挥用马兵追击,他一定是担心冒进中计才走得慢……冯将军,是不是这样?”
当时官军主力除了从水路撤走一部分,大部分经龙阳城向益阳撤退,丢弃了大多辎重却带走了大量的马匹。张宁中军从诸多迹象才断定他们确实要跑,即刻调马兵团追击扩大战果,而骑兵指挥正是冯友贤。
冯友贤正色道:“王爷明鉴,正是如此。我军出动越过龙阳城之后,敌军大部可能已经接近益阳了,当时不仅龙阳县诸城仍在官军之手,益阳等地守备也不弱。我骑兵孤军深入,周围都不是我们控制和清楚的地方,末将心里有些担忧,以至误了事,请王爷责罚。”
“谨慎一些也不是多大的错,虽然结果因此失了战机。”张宁点点头,然后伸手和气地拍了拍冯友贤的膀子,对左右说道,“不管怎样,石场湾一战,决定全局。冯将军当之无愧的首功,诸位有谁不服?”
冯友贤急忙放低姿态拜道:“不敢当,末将实在当不起首功。若非王爷统筹全局、韦大人(韦斌)善断战机,末将哪里能立功?末将不过听命行事,做了分内事而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他是一口官腔说得尚算老练,表情姿态也极尽谦虚真诚,但张宁实在不觉得这番话是出自冯友贤的本心。他冯友贤正当青壮,如果真那么谦虚没有野心和上进心,就应该在家种地、而不是转投朱雀军重新出山;冯友贤这么说,恐怕只是不想得罪人而已。
张宁也不点破,只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前路仍旧艰险,望诸位勿忘大局,凡事以公正,不能让有能力有功劳的人寒心。”
这句话明面上是对冯友贤说的,实则是说给在场的文官武将听。
终于有个将领开口道:“冯指挥领首功,兄弟服气。”众人纷纷附和。
韦斌最后才开口道:“说起石场湾之战,某人也认冯指挥的能耐,改日稍闲了,营中的兄弟设酒给你庆庆功。”冯友贤忙拜道:“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张宁笑道:“喝高兴便好,烂醉伤身。”
朱雀军开拔进常德城,控制了所有的交通要道,官军武装全部缴械投降。第二天,连同南部断后阻击朱雀军的几支小股兵马也投降了。
对于俘虏,一些武将嚷嚷着砍了祭澧州死难的兄弟,因为这批官军战俘中就有人是参与澧州之战的覃有胜的部下。但张宁想都不用想就马上拒绝了那些武将的要求。参议部很快就下令,首先清点俘虏身份名册,总旗官以下的官兵全部释放,让他们回家与家人团聚。军官则要受到审判,一些参与过屠杀的武将被处死,参议部首次使用了一个新的罪名“战犯”。
张宁要释放俘虏的士卒理由很简单,人们被释放后不太可能对朱雀军造成什么威胁,这只是一场内战;同时通过杀戮削弱朝廷战争潜力的想法也毫无意义,大明各省单是军户籍贯的人都数以百万计,你能杀多少?
紧接着一些常规的法令也陆续颁布,除了对朱雀军内部重申军纪不得扰民犯罪等,安民榜文也张贴出来,新的统治者对当地官军郑重其事地做了许多承诺,以安人心,让百姓各安其事。这些事张宁都没有过问,全是参议部日常做出了安排;张宁再次感觉到自己组建这个衙门的重要作用,着实为他减轻了许多负担,很多他一个人想不到的事,官员们自己就能按照规矩办了。
或许张宁觉得自己需要“创造性”的做法,到常德后又颁布了一道不同寻常的法令,名曰“军民同等”。下令治下各府县,取消军户籍贯,军户一律改为民籍,今后可以科举、经商等不受限制。
这道法令在此时实际上非同一般,以往的军户实质上就是二等民,可能比贱籍好也不会太多,不仅在社会上受到歧视,也受很多限制,不能科举不能经商,而且世袭,和半奴隶差不多。明证就是军户的子女婚嫁一般也是同样籍贯的人,出身民籍的人不太愿意和他们联姻,人们不想自己的子孙世世代代无出头之日。
太祖言“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梦想是好的,现实却事与愿违,大明立国才不到六十年,军队战斗力已每况日下,同时很快就衍伸出无数的问题。
张宁与诸文官议事时,在一篇文章里论述,认为军籍就是一个弊政。他认为国家武备是自上而下每个人的责任,没有理由只让一部分人既负担兵役又出军粮,这种说法是不公正的;公正的做法是上到宗室贵族,文官士大夫,下到黎民百姓,都应该为武备出力。
政令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和辰州一样,常德在城破的那日起就处于朱雀军的统治下,以前的官吏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屈服于铁蹄下仰仗鼻息生存;而朱雀军内部无论文官武将,日常理政军务为要,这种政策和他们利益没有什么冲突。只不过有几个有点见识的文官知道军制实际是出自太祖之手,算是一个“祖制”,不过既然张宁身为太祖的子孙都违背祖制,下面的人并非大儒、谁也懒得管了。
其实在张宁看来一种过于不公平的政策,就算宪章祖制也无法长久。明中期以后就出现了严重问题,因为以前是通过压榨军户来维持国防,很快府兵败坏军费难以维持,转而无奈由国库负担,结果就拖累了整个财政,军费成了国库开销最大的一项;大明朝的财政问题,张宁认为军制也负有一定的责任。
但是废除了朝廷既定的国策,他又没能设计出一种新的制度来代替;不过眼前这个问题还不是问题,他面对的是如何打败强敌,而不是怎么治理国家。
张宁站在常德府的城头上,久久眺望着视线中的河流、原野、山脉,若有所悟地想一个人的眼睛确实也是身处的位置决定的;仅仅几年以前,他从来不真正关心这些事,看到的只是自家如何过日子而已。
第二百五十九章 奇术之源
常德之战后,那些与此有关的人都需要向皇帝上奏解释,而现在朱瞻基仍在扬州。
从扬州发出的各部公文都批注了“行在”二字,也造成了朝政日常的一些不便。不过陪在宣德身边的孙贵妃好像挺喜欢这里的,不仅山水园林风景秀丽,气候也比京师更湿润,孙贵妃觉得对自己皮肤好;也许最让她满意的还是在扬州,离开了三宫六院无数的女人,心里踏实一点,虽然在京师皇上也最宠她,但毕竟那些竞争者着实就在眼皮底下。
朱瞻基日常处理事务的地方有两个,都在北城河边一个叫“徐林小筑”的园子里面。这处园林是江浙一个姓徐的盐商在洪熙年间建造,当他得知皇帝御驾亲征到扬州时,主动上书贡献出自己的园林作为朱瞻基的行宫。朱瞻基接受了他的好意,并因此省去了一笔开支;明朝皇帝到江浙来主要花费还是军费,和后来满清皇帝南巡动辄以千万两的耗费没法相提并论……这种事在大明朝廷是难以想象的。
一座较大的楼阁里是朱瞻基与大臣商议军务政务的地方,内有许多六部官吏当值;后面的几处湖边水榭则只有内侍宦官走动,朱瞻基在这里私下接见一些人。
比如锦衣卫的人、东厂的人,他处理的事不是所有都可以在朝廷里公开。
现在朱瞻基在水榭里见的人就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陆佥事,陆佥事刚刚从湖广过来,身上的风尘仆仆也未去尽,就赶着来面圣了。
锦衣卫的人不是时时都说文官的坏话,很多时候他们还是比较务实的。陆佥事这回的言论就挺支持于谦,他表示不知撤军是否做得对,但当时在战阵上确实难以取胜,并提供了一些证据……这些真凭实据也是陆佥事在这次差事中主要的作为。
不管怎样,锦衣卫的人在士林名声很臭,他们不会故意帮着文官说话,所以陆佥事的说辞应该还是可信的。
这时内侍把一副长长的木匣子抬进了水榭,司礼监掌印王公公亲自下令宦官们把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两枝崭新的火枪。陆佥事躬身道:“微臣到湖广后,一面联络北司给的名单,一面重新安排人手,劝降了张宁叛贼中负责为他打造兵器的伪官和工匠数人。之后召集了一些人手,下令降官仿制出叛贼使用的火器。这种火器称为火绳枪,便是叛贼主要的兵器;整体不难制造,只有枪管较费时日,要先用铁不断锻打成精铁皮,锻裹成管之后还需用钢钻钻进打磨,钻成一枝枪管需要一月时间,稍有不慎便可能出现炸膛等差池,报废无法使用。”
陆佥事见皇帝在听,便又继续说道:“这种大火绳枪射程可达一百多步,有效射程约百步可穿铁甲。所谓百步穿杨的神兵恐有不实,但贼军以三段击战术,整列步军齐放,对我步军威胁极大。战阵之上,铅弹无迹可寻,铁甲不能阻挡,被击中者惨不忍睹,又声大如雷、徒增声势,故几次步军交战官军几乎都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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