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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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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表现得十分客气,甚至是以礼相待,不过此时他对于谦的感受不是那么简单的,也不是有那么多好感的。当你多次被一个人算计往死里整,其中还有些阴险手段,甚至连老婆都差点丢了……张宁觉得自己没那么高尚与和气。不仅如此,老徐及常德守军的性命这笔账又如何算?老徐跟了张宁多年,张宁对老徐的情谊要多得多;那些战死的将士也是在替张宁在卖命。
除了这些,张宁还有一种有点复杂的心理。他内心其实有种骄傲心理和好胜心,和人过招老是计差一筹就会有羞怒;连下棋的人都能下出火气来的,别说在生死攸关的事上过招了。
于谦说到底也是个考科举出来的文人,而且没几百年后的见识,我真的智商不如他?
不过张宁终于还是忍住了报复的心理,沉默片刻后说道:“阴谋阳谋,你我也过了几手。你派了细作在我们内部,然后用偷袭的手段,也算是阴谋,但你没成功;这回我承认也是阴谋诡计,把你捉了来。你承不承认,已经败了?”
“成败得失,又有什么好计较的?”于谦淡淡地说道。
张宁语气稍冷:“于大人现在彻底败在我手里,无路可走。咱们都是读书知礼的人,我不想再对你用一些失礼的手段,你就自己说出来吧:官军对辰州的方略。”
于谦忽然笑了:“方才平安兄才说把我击败了,这就要我说战术方略?难道我已经被捉在你帐下了,你还没有把握对付我留下的方略?”
张宁听罢脸色都白了,心下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张宁深吸一口气平稳了呼吸,冷颜道:“于大人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你应知道要一个人招供有很多方法。你真要逼我那样做?”
于谦道:“无非酷刑而已。”
第二百九十一章 节操
常德城官府当晚发现于谦不见了、却没找到人。及至次日,才有人报案在沅水边的别院里发现了几具尸体,官军派人去确认,正是于谦的随从。这下大伙儿发现出大事了,立刻召集人马搜寻于谦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当地官府和锦衣卫都派了人着手急查此案,那片小树林和竹楼的主人立刻就被逮捕。
兵部右侍郎一省巡抚不明不白失踪,当然不排除叛军细作所为的可能,但“可能”无法洗清当地文官武将的罪责;如果没有查清,叫朝廷的威信和权力何存?京官大员下来就莫名其妙失踪,没个说法?
兵马已经分批调出城去追寻了。
此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汪昱和他的师爷梁砚因为受了礼遇,没被看押,头天才混出城来,准备西去投旧主。不料在路上见到好几队官兵在找人,可把他俩给吓住了,以为是来抓他们的。
汪昱道:“那于抚台和王养德对我以礼相待,我虚以委蛇说了好些话欺瞒他们,现在却逃跑,是不是惹恼了他们,要抓咱们回去受死?”
梁砚却一脸不可思议道:“咱们又不是多要紧的人,犯得着劳师动众对付咱们?若只是惹恼了,那些官僚也不好意气用事的……不过老朽也不敢肯定是否冲咱们来的,说不定东家您真是要紧的人物。”
汪昱诧异道:“我有甚要紧的?”
梁砚道:“此中关节,朝里那些公侯大将、功臣勋贵和文官压根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别看他们之间也有和和气气的,暂时也没斗得太明显,可总归不是一路人。东家是监生功名的文人,受了权贵莫大的冤屈,这是和天下的文官都过不去!文官要是这般忍气吞声,怎么在朝廷里说话?所以正如于抚台那天所说,许多朝廷大臣都为了这事弹劾成国公。
于抚台那是进士出身,明摆着是文官,他的恩师杨少保也是文官贤儒;于抚台还能背弃自家的那些人,帮着功臣勋贵那伙人不成?这中间有个过程,若是他们能为东家平冤昭雪,那便是找回面子;想来东家牵动朝廷诸公,岂不是重要的人?”
二人越说越觉得那些官兵是冲着自己来的,便不敢走大路了,马也不敢骑了。丢了马匹扮作饥民乞丐,从乡间小道几经周折向辰州跑,实在搞得狼狈不堪。
到了辰州,却进不了城。只见城外全是饥民,都要进城乞食,朱雀军已经不让流民进城了,只在城外搭了些粥棚赈济。汪昱和梁砚几度想进去,都被挡住,还被一个军士塞了只破碗,指着外面的粥棚道:“先去弄口吃食掉命,挨一阵子或许就好了。”
汪昱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老子步行了四百多里路跑回来,连城都不让进!
还好梁砚眼尖,发现城楼上一员武将十分眼熟,想起来是军中一个姓何的队正。有一次梁砚正好负责发饷银,和何队正有过数面之缘,却不知何队正是否记得。
梁砚当即就嚷嚷起来:“何队正,我是梁师爷啊,你可记得老夫?”
城上的武将听见有人叫他,俯视下来却见是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觉怪异。不过他今日当值,守城门的差事最是无聊,眼下辰州又无军情,基本整天都没什么鸟事;转念一想,那乞丐能喊出自己的姓和职务来,说不定真是认识的人。当下便传令一个军士,把喊话的人带上来问话。只要能说上话,汪昱等人就有办法证明身份了,他们在参议部当过官,认识的军中武将不是一个两个。
何队正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当下就去官署禀报,并派人送汪昱和梁砚进城。
张宁正在官署办公,听到消息便亲自迎出门来,只见汪昱和梁砚二人竟是狼狈不堪,不禁意外。在此时四百多里路也算远行了,可是当初他也在半路上落难,也没混成汪昱这般模样。
汪昱走上前来,扑通便伏倒哽咽道:“王爷,徐大人自裁殉国了,臣等尽数被拿。臣归心似切,逃脱出来,走了好多天终于又见到王爷了。”
张宁叹了一声,忙扶起他们:“快快请起,请起,青墨你们心念旧主,这是一份情谊。苦了,辛苦你们了,暂时的困难总会过去。大伙看看,咱们朱雀军是心在一块儿,同舟共济啊。”
众官忙道:“王爷仁德,臣等愿追随靡下,同舟共济。”
……最近顾春寒等人陆续归来,连常德失陷后的官员都回来了两个,又抓了于谦,好事不断;不过张宁的处境仍然不太好。
城外的饥民,拿眼睛自己就看得到,就辰州目前这幅光景,参议部都不好制定怎么税收,底层很多百姓连饭都没得吃,还怎么征税?只有想法能不能从大户那里榨出点油水来,不过也是杯水车薪,一万多人张口要吃饭,还有骑兵团的战马,内地的马不是光吃草就行的,要吃粮。
要不是当初占了常德府好几个月,加上常德府十分富庶,提前向辰州调了一批粮食作为战备物资;现在朱雀军上下就得啃树皮。
在参议部的大厅里,大伙时常都在议论对策。已经有不少人提出了放弃辰州,向宝庆府进军的方略。
“辰州连遭兵祸,又发饥荒,什么搞头都没有了,占着也毫无用处。咱们有刀有枪,换个地盘岂不甚好?”陈盖说起话直接了当,完全没有遮掩。
不过兵器局的马大鹏便反对放弃辰州:“将士的兵器、衣甲都是兵器局作坊在制造补充,特别是火器,若非辰州作坊及时修缮,大军自长沙一战回来超半数的火铳都不能使用。我们的人马扩充到一万多人以后,不是像以前那样修一两百杆火枪那么容易的,需要有成规模的作坊和工具,这些东西若是完全从无到有十分麻烦。辰州的作坊是以前留下的,现在整理一番还勉强能用;如果去了一个陌生的地盘,那么多火铳用坏了加上战事紧迫的话、叫我怎么想办法修好?要补充军械如何造出来?”
众人见张宁没说什么,倒习惯了,他总是会先让大伙说说想法,然后才会表态。于是大伙便把目光投向参议部长朱恒。
朱恒只得说道:“若非万不得已,转攻宝庆府非上策;最好的情况还是能击败北路军、夺回常德府,进望武昌,方有争夺天下的资格。当今大势,没有韬光养晦的时间,一旦错失了进取之机,再无机会,迟早要消亡。”
他的想法和张宁不谋而合,张宁一开始也是就打算要夺回常德府的。
朱恒又道:“老夫说的似乎有点远了,就眼前来看,我们刚刚有了点根基,不能轻易又开始流窜;不然与流寇何异?诸位想一番,朱雀军自高都之战以后,若是没有长期占领辰州、进而是占有常德,而是毫无根基,兵力如何能从一千余人扩大到上万?”
就在这时,张宁终于开口说话道:“要战,就得速战。若是拖沿下去,最多不超过两个月,我们就自己把自己饿死。可是现在北路军五万,南路军余部也有些人、得到补给后仍可作战,特别是马兵没遭受重创。他们都在常德附近活动,我们总不能以敌军五分之一都不到的兵力径直去攻城吧?”
朱恒道:“官军占据绝对优势兵力,数万大军集结耗费巨大,理应主动出击,我们便应在其中寻找战机,野战击败其主力。”
“官军会用什么方略,是否有机可乘?”张宁忍不住问出了多日的心结。
不过在场的人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张宁相信,于谦被抓获之前,在常德也呆了好一阵子,已经有了大体方略的。像于谦这个人,一心是要平定湖广的,他不可能弄出什么自毁优势的方略出来;不用细想,也能猜度应该相当有水准。
当于谦被俘、无法对自己造成威胁后,张宁就算有诸多不好的情绪,其实也并不愿意加害他了。这个在后世被奉为英雄的人物,在很多方面张宁都还是很敬仰他的,觉得无谓地迫害是一种罪过。但饶是如此,如今张宁已经动了用酷刑逼供的念头。
这种粗暴的手段也是这个时代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了罢?存亡攸关,什么节操都可以丢了。
就在这时,张宁忽然有了点灵感。他想起姚姬曾提起过于谦的夫人到常德府来了的,如今于谦生死不明,她一定很担忧吧!于谦的夫人姓董,想来张宁还见过,在京师的时候,大家客客气气的相处很融洽和睦;要知道这个时代、向朋友引荐女眷是相当的友谊才行。谁又想到如今变成了这般光景?
或许通过董氏的影响,是否能让于谦有所动摇?张宁也毫无把握,不过可以试试,反正没什么损失。
他想到就去做,当下把事情委托给辟邪教的一个头目江有德,让他混进常德府去,尝试与董氏联系。江有德带上了张宁的书信一封,还有于谦随身物品的一块玉佩作为凭据。
江有德领了命,骑快马赶往常德城办差。只要伪装得当,混进城基本没有难度;常德府偌大一个城池,人口众多,需要外面长期输送蔬菜、木柴、粮食、货物等物资,在没有受到严重威胁的是时候无法戒严,戒严了也不是完全禁止进出。
张宁的差事,江有德当然准备尽力办妥,不过他不想白白送死。于是把带着的玉佩敲出半截,拿着一张条子一起先送到府上探探再说。
董氏看到于谦的随身玉佩自然认得,而那纸条上写着:报官就别见于抚台了,若有诚意,改日再约见。
董氏果然没报官,接着江有德才把她约到附近一家酒楼上。人多的地方,一则显得自己没有恶意,二则万一有事跑路也方便。这次江有德才把张宁的书信送到她的手里,她没有马上答应,只道先思量后再决定。
张宁在信中的措辞十分有礼,称呼嫂夫人,提及在京师时,多谢她在府上酒菜款待云云。又说与于谦并无私怨,抓他只是迫不得已。
董氏琢磨,于谦堂堂正三品大员,又在大军占领的城里,平白被叛军给抓了,肯定是去私见顾春寒时中招的;那顾春寒本来就是投了张宁的人,于谦居然还惦记着。
她回房从于谦的书架上翻出一份奏章来,是于谦从张宁以前的书房里带回来的、关于几年前上书海贸的奏折,那是张宁的亲笔。她拿着书信和奏章的字迹仔细对比,果真是张宁的笔迹、并没有差错。而且又有于谦的随身物品,董氏基本可以相信自己的夫君被张宁抓住了。
张宁会不会杀他?董氏十分担忧,年纪轻轻就要成寡妇下半辈子连个依靠都没有,她出身,夫君现今也是朝廷大臣,改嫁总是不好;要是普通百姓,那也是勉强可以选的。
她很想去看看于谦活着没有,可是她一个妇人要去敌境又有些害怕,万一是羊入虎口被污了清白怎么办?
正是左右为难,不过她内心里也明白,自己不去确认夫君的安危是无法安心的。她想起了张宁的模样和他的为人,其实他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坏人,以前见面时印象甚好,儒雅有礼不说,还很干净英俊,人品甚好的样子。夫君其实也不是个庸人,结交好友时总是有选择的。
手里的信上,一副好字。她心道:措辞那么客气有礼,张宁确实是个有节操的士人。只过了一天,董氏就怀着忐忑的心情接受了张宁的邀请,带了几个家奴跟着张宁派来的人上了辰州的道路。
及至辰州,果然得张宁以礼相待,首先就差人安排了清雅的住处,然后请她到客厅见面。
张宁走进客厅时,见到董氏也不禁微微一愣,虽然以前见过,不过有点太久印象模糊。如今再见,他只觉于夫人着实也是个美人,身段并不太瘦,却天生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儿,招人怜惜,而且皮肤白皙五官端庄,举止表现得教养良好,着实是个良配。
有这么一个夫人,而且于谦也不是好色之徒,他干嘛去招惹顾春寒?张宁得知个大概,于谦中计就是因为顾春寒。虽说是旧识,但双方本来就关系紧张,顾春寒是否用了美人计色诱?想到这里,张宁就有种被戴了绿帽一般的不爽,顾春寒虽然不是他的正妻、而且在青楼呆过,但张宁曾对她真情实意,实在是放不开一种心理。
“我家夫君可还活着?”董氏刚见到张宁,都来不及见礼,就直接问了一句。
张宁好言道:“当然毫发无损。我与于侍郎本是旧友、又无私怨,弄到今天这般田地,只因各为其主(张宁名义上的主是建文帝)。我既捉住了于侍郎,便不再是敌了,自然是好生优待着的。”
董氏微微松了口气,这才屈膝作了个万福:“方才妾身失礼,让湘王您见笑。若你们有些政务过节,妾身在此替夫君赔罪。”
忽然张宁话锋一转,叹道:“只可惜于侍郎有时候过于迂腐,现在一心求死,我都担心哪天没看住,他自寻短见……”
“怎会这样?”董氏刚刚才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担忧之色溢于言表,更显楚楚可怜。
张宁道:“夫人得劝劝他才行。”
董氏哽咽道:“王爷能开恩让我见他?我该怎么劝他才好?”
张宁掏出手帕递了过去,董氏没注意便随手接了揩眼泪,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忙递还,红着脸哽咽道:“妾身失礼了。”张宁把手帕复揣进袖袋,只道“无妨无妨”,然后好言劝道:“你得劝他,凡事不可强求。天下的事顾不上,便先顾着最亲近疼爱的人。只要为他的皇上尽力了,就算失败了也不必那么执拗。”
“他能听我的就好了。”董氏道,“肯定要扯出一番天下的大道理来。”
张宁愕然:“自家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时候,天下人怎样,与自己何干?”
“湘王的道理,我反倒爱听。可是你这道理在夫君那里多半说不通。”董氏道。
张宁只得叹气道:“不过夫人尽量劝劝吧,若是真劝通了,只要他说出北路军作战方略,我便保证他锦衣玉食毫无危险地过日子,夫人也可以留下来陪他,你们一家人太太平平地过些日子。等大势稳定了,我定赠良田金玉放于侍郎归去,绝不忍加害。”
“此话当真?”董氏带着仅存的一丝希望。
张宁道:“我岂会反悔?于侍郎本也是我敬重之人。”
董氏道:“那我便试试罢。”
张宁倒显得比于夫人还急,当下就要带她去见于谦,连让她先休息一下都没提。于夫人也是心切,自然不会拒绝。他们便去了东城府邸附近的一处宅子,是姚姬的人专门收拾出来看押要犯的地方,如今只关了于谦。
于谦在辰州过了几天,确实也没受到虐待,好吃好喝招待着。现在换了干净的衣裳,闲了几日,气色还挺不错的。他也没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其中的一个院落他都是可以活动的,院子里种着花草树木,甚至还有一间书房。
张宁带着董氏进去时,只见于谦正坐在院子里看书。于谦听得脚步声,回头一看,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了,随即就皱眉道:“你、怎么来辰州了!”
“于侍郎勿怪,确是本王差人送信请夫人来的,夫人担心你的安危,这便来看看。”张宁见到于谦方寸有乱的时候,心情忽然甚好。
于谦手里拿着书怔了片刻,已是无话可说。他瞬间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张宁既然得手,还能放回去不成,说不定会拿董氏来要挟自己。
“我想与夫人说两句话可否?”于谦道。得到张宁的同意,他便叫董氏过去,低头小声说道:“你找机会了断,省得受辱。否则叫我、还有你们董家的脸面往哪搁,以后不得被人耻笑?”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成败输赢
“夫人,你脸色很差。”张宁轻轻问了一句,“是不是因为刚才廷益和你说了什么话?”
董氏见了于谦之后便亲眼确定了夫君还好好活着,结果神色更差,这本身就有点蹊跷。张宁一路混到现在,察言观色善解人意已经有些修为,如何瞒得过他?
“可能走了太远的路,忽然有些累。”董氏黯然道。
张宁说道:“那我派人送你回下榻处歇歇再说,你要是愿意,住在廷益那院子里也行……哦对了,你要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说无妨,我先告辞了。”
“等等。”董氏忽然叫住他,转头看时,只见他也略带不解地看着自己。董氏欲言又止,终于一咬牙问道:“你是不是想以侮辱我名节为威胁,要逼我的夫君招出北路军方略?”
“于夫人,您觉得呢?”张宁愣了愣。
董氏垂首思索了片刻,微微摇头道:“我觉得平安不是那样的人,可是……”
张宁听罢心道:那你真是看走眼了,你我虽然几年前就见过面,但前后总共才见两次,你又对我了解多少?不说于谦阴谋设局差点让我的女眷被俘,还有顾春寒究竟是不是用了色诱;就说为了让朱雀军少冒风险而得到官军方略,有什么不能干的?
不必董氏提醒,他早就想过用这种“卑鄙”手段,这于夫人倒是好,送上门来让人利用。可是这种手段对于谦真的有用吗?这才是张宁存疑的地方。更何况就算强污了董氏的清白,可能会让于谦非常难受,但要说名声上谁受的影响更大,还真难说;于谦为了大局连夫人都牺牲了,他的夫人是被强迫的、是受害者,真说起来一个受害者又有多大的错,反倒是张宁自己这般不择手段传将出去恐怕不太好听。
张宁听罢露出一丝笑容道:“那夫人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我……说不上来,但你应该不会做那样的事,何况你在书信里说得好好的。”董氏小声道,张宁的笑容并非奸笑、其中态度让她已定了一些神。
张宁遂好言道:“请于夫人转告廷益,说他多虑了。我之前想让他承认自己的失败,是何意?我想打败他。夫人想一想,我既然一心要击败一个人,怎能不在意他心里对我的看法;不然我只需达到目的就行了,为何非要打败某一个人、一个压根不在意的人?我要是通过伤害一个女人来达到目的,他于廷益心里能服?”
不料董氏问道:“妇人真的有那么重要,为什么就伤害不得?”
张宁叹道:“在此时男尊女卑五论常纲,女子都是弱者,您要以为我是欺软怕硬的人,那便太瞧不起我了。”他正说话,忽见董氏的眼圈红红的,便忙问怎么了。
董氏哽咽道:“夫君方才是要让我以死名节……自行了断,在大事上我不能不听他的……我该怎么办?”
“万万使不得!”张宁慌忙道,“夫人不是清清白白的么,在辰州谁也不敢伤害你的,干嘛要白白送掉性命?万万使不得!”
这董氏要是自尽,张宁是浑身长着嘴也说不清了。到时候啥没得到,逼死条人命,还要为之负责。这人真铁了心要死,谁也拦不住的。
张宁在外院找到一把长石凳,忙请董氏坐下,口气温柔地哄道:“夫人可是不能那样,你想想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你这样又漂亮又高贵的夫人呢?我给你想个办法,你就对廷益这般说,我虽抓住了他、但从未轻薄待他,他反欲陷我于不义?”
没人安慰她也还罢了,忍忍就能让情绪过去,忽然有个人这般紧张自己,董氏反而控制不住,脑子里一团乱麻,眼里哗哗就流下来。
张宁道:“你就这么说,于侍郎一定马上就懂的。我与他几年本就是好友,就算成了对手,又何必在私事上搞得那般龌龊?你放心,他的夫人就是我的夫人……额不对……”
董氏听到这里一时没留神,“噗嗤”一声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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