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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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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才有资格说其他,我们既然定下了目标,那就只能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往下走,变数固然很大,不可预测的因素也很多,但是我们淮右军也不是吃素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淮右军怕过谁来?”
“我们当然不是怕,否则何须在这里商量了?但是却需要在之前把许多事请考虑清楚,尤其是一些临机应对的策略要考虑到,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的道理我们都懂。”王邈不满的皱起眉头。
眼见得二人就要起口角,江烽沉声打断:“好了,此事按照计划进行,一些细节和具体的方略尚需调整完善的,白陵下来再议,有一点我们需要明确,确定的计划没有特别的原因,我们不再改变。下边,我们来商议具体的出兵时间和路线……”
……
暗沉沉的天气终于露出了一丝亮光,雨渐渐停了。
船上的士卒们终于都可以舒一口气了,这种雨天憋在船舱里的滋味委实不好受,感觉得都快要发霉了。
梅况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他也不喜欢下雨,尤其是这种行船时光,但是对于这一次来说,下雨却是好事,无他,起码河岸两边会少许多斥候探马。
自打过了临淮之后,梅况精神就高度紧张起来,他几乎是和田春来二人轮流守班,不敢半点轻忽懈怠。
这是一次长途奔袭,而且是要经过敌人境内相当长一段路途。
虽然敌人现在还不知道己方已经成为他们的敌人,甚至还以为这是在为他们境内运送粮食,但是这么大规模的船队过境,要说没有一点儿警惕那是不可能的。
刚过境临淮,进入泗水不到五十里地,感化军的斥候就赶了上来,紧接着就是一小队骑兵沿着河岸追赶,船队不得不停船,接受检查。
应该说前期连续不断的运送粮食的确起到了很好的麻痹效果,虽然水军船队的船只和运送粮食的船只还是有些区别,但是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所有能用的船只都已经用了起来,前期运粮的船也是乱七八糟各色都有,所以在刻意将改装遮掩过的军船与粮船混杂在一起之后,也就没那么显眼了。
为了防止暴露,军船不得不将早已经开始使用的特殊纵帆都收了起来,重新改用老式的横帆,行进速度也大大拖慢,不过本来就有粮船一起,速度也没办法拉起来,所以也无所谓了。
三十多艘船的大型船队,这样一路行来,已经遇上了好几拨探马斥候了,好在沿路都已经提前表明了“运粮船”的身份,大部分也都算是敷衍过去了。
汴河,又称汴渠,通济渠,是开凿于隋代的隋唐大运河首期工程,够用了河水和淮水两大水域,也成为唐以来最重要的南粮北运的通道。
虽然在晚唐以后随着中央政府龟缩于关中,中原地带被大梁所掌控,但是这条沟通河南和江淮的通道依然在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来自江淮吴地的粮食、丝绸、茶叶、瓷器、食盐,尤其是粮食、瓷器和食盐这些大宗货物,都大量通过这条水运通道向中原输送,并通过中原运往关中、河东乃至更远的西域和漠北。
之自晚唐以来,河朔中原地区日益残破,尤其是河朔地区,水旱交织,更是对来自江南的粮食依赖日深,北方所产的麻布、皮革、铁料、棉布、马匹、土产也通过这条通道向南输出,但远不及南方对北方的输出,所以也日益显得北方的贫瘠枯竭。
这也使得从南向北的船队日多,而且几乎都是满载,而从北向南的船队则很多时候轻舟南下。
河岸上一道人影在苇荻中一闪而逝,这是己方的斥候细作,通过铜镜反射光传递过来的信号表示前方三十里地又出现了淮北斥候,提醒船队上小心。
看得出来,淮北虽然在经历了蚁贼的荼毒之后荒芜了许多,但是俞明真仍然没有放松对这一区域的控制。
虽然限于兵力不足,俞明真只在下邳和沐阳驻军,像临淮这种泗州的州治所在都只有一军团练驻扎,但是俞明真很清楚,只要控制住了下邳和沐阳,就基本上算是牢牢的控制住了泗海二州了。
一道身影一跃而来,是田春来。
“况兄。”
“春来。”
“岸上又在发信号说淮北斥候又来了。”
“嗯,俞明真还是很小心的,不过可能他们都没有料到我们会用这种方式长驱直入吧。”梅况点点头,轻轻抚弄着腰间的绿沉剑,“无闻堂干得很不错,上下打点,虽然俞明真小心谨慎,但是淮北下边骨子里已经腐烂了,焉得不败?”
“君上心思深沉,这无闻堂的渗透不是一年半载能做到的,也就是说,起码是前年我们寿州尚未入淮右时,恐怕君上就已经着手了。”田春来也不无感慨,“我一直以为我们寿州对淮北淮南了解很多,进入淮右之后才发现,人家比我们考虑更远更深,寿州败得不冤啊。”
“怎么,还不服气啊?”梅况笑了起来,“还在念念不忘?”
“呵呵,哪里话,败在君上手里,心服口服啊。”田春来自我解嘲,“起码我们寿州从未想过要夺庐州,从未想过要硬撼李昪,以前都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跟随了君上,才算是跳出这片天地,用更高的视野和角度来看这个世界,不一样的精彩啊。”
“嗯,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跟不上君上的节奏和步伐,稍不留意就要掉队,我都觉得我自己几乎是每天都需要反思自己。”梅况目光透过船篷的缝隙望向河岸,“三年时间,打下如此江山,如果是换了一个人,恐怕早就安于现状,最起码也觉得自己该停下脚步休整稳定了,但君上好像从来不知疲倦,不知停歇,这一步尚未跨出,他已经就在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走了。”
“是啊,想到这一切都觉得热血沸腾,跟随君上走每一步,才觉得日后不负此生。”田春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我们寿州三姓也可以踏足徐州,这在以前怕是想都未曾想过的事情。”
正感慨间,一支椋鸟从水面一掠而过,停留在了船篷上一处特制的鸟巢上。
梅况和田春来的目光都落在了鸟巢上,很快一名专门的人员便爬上鸟巢,从椋鸟脚上取下一根竹管,疾步而来。
接过蜡封竹管,梅况观察了一下印记,这才启封。
竹管中一张纸条,但从字句上是根本看不懂意思,早有旁边人递上了密码本,对照着翻译,很快内容就出来了。
看见梅况脸色微变,田春来意识到情报里的内容恐怕是不太好的消息。
“俞明真突然带领一军从下邳进驻虹县。”
合掌将纸条碾碎,落入河中,梅况面色恢复了平静。
“哦?”田春来也皱起眉头,“一军?谁是带兵大将?”
“俞明真本人!问题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到虹县?好像俞明真一直长期驻扎下邳,甚至连彭城都经年未曾回去过了,怎么会突然带兵到虹县?而且俞明真手中兵力本来就不足,正在紧锣密鼓的整编军队,怎么可能会突兀的派兵到虹县?”梅况脑海中急剧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如果不搞明白这个问题,一军之力虽然无法挡住自己两军北上步伐,但是一旦暴露,失去了突然性,再要想突袭通桥,那就不可能了。
“命令船队暂时放慢速度,我们需要时间马上搞清楚俞明真的意图。”梅况知道这一路免不了会遇上一些突发事件,但是却没想到会遇上俞明真亲自带兵进驻虹县。
俞明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旦他起了疑心,这就有些棘手了。
第二十一章 迷乱,困惑
“属下见过大将军!”
忙不迭的跑过来见礼,铁叶甲带起一阵哗啦啦的响声,沉重的脚步踩在城外的泥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雨停时间不久,地面被浸泡得有些发软,带着白沫的水花沿着旁边的沟渠注入护城河中,几株青葱翠绿的野藤沿着墙根处正在努力的向上攀爬着,而青苔已经在墙角处泛起一大片绿意了。
城门上斑驳的风化痕迹很重,显示出这座县城已经有些年成了。
这是原来的老夏丘故城,汉时为夏丘国,后撤国为县,复又为夏丘郡郡治所在,后又撤郡,复为夏丘县,再析为虹县,又设仁州为州治,再撤州降为县,如此反反复复,不过这县城所在却是未曾变化,一直坐落在这汴水旁,凭借着汴渠的日益繁荣,现在的虹县(今泗县)倒也有些热闹气息。
“免礼。”俞明真翻身下马,四下打量着周围。
两都士卒分列两旁,虽然衣袍破旧,颜色驳杂,甚至连盔甲也是缺袖少襟的,但观其脸上气色尚好,也就是说这些士卒寻常还是练着,不像是临时拉来的夫。
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来过虹县了,或者说有几个月没有离开下邳和沐阳了,这一年里,他除了来往于下邳和沐阳之间外,连泗州的州治临淮和海州州治朐山都未曾去过,更多的时候是遥控指挥着各地的情况。
虹县虽然地处泗州腹地,但是一非州治所在,二来地理位置不及北面的下邳重要,所以从军事地位来说,略逊一筹,当然虹县地处汴渠旁,又正好处于州治临淮和北方重镇下邳的连接要道上,所以仍然很重要,只是他现在一切都要以军务为重,南面现在的威胁不大,所以他并没有多把目光投向这里。
“大将军今日如何这般有空莅临虹县?”
紧随着俞明真的武将乃是俞明真的亲卫出身,虽然只是指挥着虹县的一军团练,但作为俞明真的老部下,关系一直很密切,否则俞明真也不会将其安排在虹县独当一面。
“怎么,不希望我来?”俞明真没好气地问道:“城里不安宁?”
“呵呵,大将军说哪里话,蚁贼南渡之后,这边情况正在日益好转,唯一让人堪忧的就是今年的粮食收成,粮价暴涨,北边的流民还在源源不断的过来,大将军在下邳感受肯定比我们这边更深才对。”披甲男子笑嘻嘻的道:“这种情形下有些盗匪也是正常的,不过都是在县城之外活动,城里边的情况某还是有把握的。”
“没有其他异常吧?”俞明真自己都没有搞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突然来了虹县了,这几日里他始终有些心神不宁,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来自北方的流民甚多,他也招募了一些组建了一军,还准备在组建以军,只是囿于武器盔甲和袍服不足,只能暂时搁下,加上粮价涨得厉害,他也有些捉襟见肘。
组军的一个关键就得要让士兵吃饱,这是基本条件,否则人家凭啥来当兵替你卖命,一个士卒吃得米起码相当于流民一家人所需,哪怕是俞明真也得要掂量着来。
想到这里,俞明真也不由得有些羡慕南面的这些个邻居们,尤其是江烽。
本身就掌握着寿州和浍州这两个粮仓,现在更一举拿下了庐州和濠州两个比寿州条件不遑多让的粮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几乎成了江烽最大的底气。
寿州不说了,一直就是淮南的粮仓,芍陂的灌溉体系不是吹的,实打实是几十年慢慢修建起来的,哪怕遭了蚁贼的横扫,但不过是人口锐减,蚁贼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去毁坏那些灌溉设施,招募了来自颍亳二州的流民,立马就恢复了元气,甚至还更加卖命的复垦和垦荒,这产量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庐州和濠州一入淮右,又为江烽增添了几分底气,更为关键的是他居然和李昪没有交恶,两个人就这么三言五语说和了,大家就这么把杨溥的地盘给分了,这也太让周围的邻居们失望了。
想到这里俞明真就忍不住有些不甘和纠结,这江烽的运气咋就这么好呢?
一下子掌握了淮南的几大粮仓,只要能保有这几州,哪怕就这么休养生息两年,光凭手中握有的粮食,都得要让许多人对其仰承鼻息,起码淮北见了他就得要矮三分。
就现在都能看出一斑来,淮南的粮船开到哪里,哪里都是一片欢腾,不但地方官府松了一口气,士民更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要知道这不是白送你米粮啊,而是高价出售,比起在淮南收购时的粮价,不知道高了多少,但你还得承情啊,否则哪里都缺粮,他想卖哪儿就卖哪儿,你爱要不要。
要这样下去,俞明真觉得要不了多久,这淮北民心都得要散了,都得被江烽给收买过去。
这两日里他连练兵都有些不安心,所以索性带兵出来转一圈,以求个心安。
当然俞明真也没想过淮右会对淮北又有什么不利的企图,毕竟双方在颍州还是联手对抗过蔡州袁氏,亳州虽然失陷,那也的确非淮右之过,谁也没想到过蔡州的攻势会如此犀利,现在南颍州落入淮右手中,徐州这边也没有动静,毕竟隔着亳州不说,现在徐州也没有这份力量去过问了。
“没什么大碍,粮价虽然涨得厉害,不过好在淮右那边粮食源源不断的在北运,粮船过虹县时,也多少会卸点儿下来,城里粮铺价格也算能控制得住。”披甲男子大大咧咧的道:“属下是每日必去各家粮铺看看价格,谁敢不开门,那就对不起,我的兵就要帮他开门。”
可以涨价,但是不可以不开门,当然价格也不能太离谱。
“唔,粥棚在开么?”俞明真点点头,这是他定的规矩,粮铺可以涨价,但是必须开门,也不能超过一定幅度,这是稳定一个地方的关键,另外粥棚只要能开,也能减轻一些压力,这些都是常用手法。
“在,这可不敢断,只是粥么,恐怕的确稀了一些,能吊命就行,这等时节,大家也没啥好说的。”
这同样也是惯例规矩,粥棚施舍的粥,不能断,但不能干,只能稀,一是节约粮食,二是真的让这些流民吃饱了,有了力气心思不是要出乱子?
现在的粥,基本上就是一大锅水,撒上几把米,就能熬出一锅来,比起米汤来都还要惨,但就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谁又那么多米来供你白吃白喝?
重新上马进城,两边的亲卫和团练兵已经将道路清理出来,虹县县城里来往旅人依然不少,虽然许多都是面带菜色,拖儿带女的流民灾民占大多数,但总体的状况还看得过眼。
俞明真舒了一口气,来虹县纯粹是一时心血来潮,也没有太多理由。
起码虹县现在的情形还过得去,至于流民越来越多,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北面的沂州乃至更东面的密州都是大旱,眼见得夏粮无收,若是还不趁早南下逃荒,估摸着再拖一段时间,你便是南下逃荒都只有饿死在路上的命了。
“汴渠上过往船多么?”
“比前几个月肯定要多了不少,听说宋州、亳州那边也在高价买粮,商人重利也是免不了吧。”披甲男子苦笑。
虽然名义上这些粮食都是运到通桥出售的,但是谁都知道通桥那边哪里会需要这么多粮食,就算是符离和蕲县也吃不下这么多粮食,那些商人肯定是打通了姚承泰的门路,要把粮食沿着汴渠继续北运,卖到亳州和宋州去,明知道这是资敌行为,但又奈何?
俞明真也是摇头无语。
他当然管不了姚承泰,虽然汴渠这一段是他的防区,但是他怎么敢断了这条路?那姚承泰就真的要和他翻脸兵戎相见了。
当然他也知道姚承泰也是无奈,徐州现在分崩离析,名义上大家都还听从时酆的,但是商税自个儿收,捐输自己定,兵自己养,若是不这么搞,姚承泰也维系不下去,那些粮商凭什么向你捐输?
现在蔡州袁氏急于稳定他们拿下的颍亳二州,无力再谋其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蔡州与徐州的战争已经缓和下来,短期内估计不会恶化,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允许这些粮商们向亳州和宋州卖粮,姚承泰也做不到。
难道说淮右不知道这些粮食许多都流入亳州了么?淮右和蔡州不一样是死敌,不也一样在大量卖粮?生意归生意,这大概也是淮右那边的想法吧。
纷乱的思绪盘踞在俞明真的心中,也让他有些难以看清楚当下迷雾般的局面,他也不知道淮北局面将会向何处去。
时酆的迟钝和犹疑使得他的缺陷在节度使这个位置上越发明显,在这种乱世中,这无疑是最危险的因素,稍不留意,也许就会带来倾覆性的灾难。
第二十二章 民心民意
欢迎酒宴设在了虹县县城里最有名的望月楼。
虽然局势很不好,但是作为泗海两州掌握实际权力的大将军俞明真的到来,虹县士绅当然还是要表明欢迎的姿态。
能够参加酒宴的当然都是虹县的士绅望族,像虹县望族赵家、刘家,以及虹县最大粮商令狐家,盐商霍家,以及虹县官员和一些其他文人出席。
俞明真并不喜欢这种应酬式的酒宴,但是作为执掌两州军权的大将,他却不能恶了本地士绅的好意,在很大程度上,他要维系这一地统治,都还需要这些人的支持,而且他与赵氏一族族长赵武岳素来关系密切,来虹县,免不了也要在一起小酌一下。
赵氏一族是刘宋时候刘裕母系一族,久居夏丘,乃是虹县著名大族,而刘氏一族也是发迹于刘宋时代,其家族成员多为南朝显贵,赵、刘两家互为姻亲,成为虹县两大望族。
虽然兴致不高,但是俞明真还是表现得很有风范,对于赵刘两家以及令狐和霍氏两大商人家族也都表示出了自己的善意。
看着厅堂间轻歌曼舞的歌姬舞伎,俞明真就忍不住想叹了一口气。
坐在俞明真下首的赵氏家族族长赵武岳也觉察到了这位执掌泗海两州实力派老友的心情不佳,端起酒杯敬酒:“大将军,请饮此杯,且抛开庶务,不必忧心。”
“哎,武岳兄,哪里能抛得开啊,当下时局不佳,蚁贼方去,蔡贼又来,嘿嘿,我等武人也是睡不安枕啊。”俞明真自我解嘲的笑了笑:“说来也是惭愧啊。”
“大将军,蔡贼已经止步于亳州,徐州虽然局面不佳,但尚有姚大将和尚大将他们屯大军于萧县和符离,吾听人言,蔡贼现在亦是精疲力竭,古人云,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冲风之衰,不能起毛羽。吾观蔡贼,亦如此矣。”
应该说赵武岳的观点也算中肯。
蔡州兵的确在一举拿下亳州之后已经有些势穷力竭了。
亳州不比其他州,八县过百万人口,而且各县士绅望族对蔡州毫无好感,都对蔡州袁氏这个昔日附庸之地敌意甚浓。
虽然他们夺下了亳州,但内有士绅的反抗,外有淮右在南颍州的牵制,北面还有大梁的虎视,已然到了极致,加上他们在蔡州也还有屯扎重兵以防大梁趁火打劫,所以手中机动兵力已然严重不足了,周边对其威胁都不小,也许最无力对其构成威胁的反而是徐州这个正主儿。
“武岳兄,蔡贼之忧只能说暂时缓解了,但纵观我们徐泗海三州的局面,却是越发险恶啊。”俞明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里也多了几分凝重,“北方旱灾连绵,兖郓沂三州的泰宁军几近崩溃,三万多大军据说现在他只能控制得到不足万人,其余尽皆沦为盗匪,四处掳掠,平卢的情况稍好,但是收到河朔和兖郓沂三州灾民冲击,一样举步维艰,灾民流民,稍有蛊惑,便可能化为另外一群蚁贼,为祸之烈只怕不比秦权之流稍弱。”
一身藕荷色的锦缎长袍的赵武岳大吃一惊,“大将军,你觉得北边也会起蚁贼?”
蚁贼之祸可谓让淮北士绅痛彻入骨,颍亳二州就不说了,徐州有大军驻扎,蚁贼也要稍避其锋,海州偏居东北,蚁贼亦是难得一去,唯独泗州,被这蚁贼反复蹂躏。
最开初还以为这些蚁贼不过是掳掠一阵就会南下,没想到这拖就是一年半载,如同梳头的篦子一般翻来覆去。
泗海二州中除了下邳有大军驻扎,朐山、东海和怀仁偏居东北,几乎都被蚁贼荼毒个了够。
虹县县城虽未沦陷,但是也是几度被蚁贼包围,像徐城、宿豫、沐阳、涟水等县均被蚁贼攻破,连泗州州治临淮也都被蚁贼悍将林河一度登上墙头,若非俞明真亲率大军增援及时,临淮也会沦为一片废墟。
现在好不容易盼得蚁贼难度淮水去祸害淮南了,没想到俞明真居然说北地可能又要起蚁贼,这如何不让赵武岳心惊胆战?!
“武岳兄,你莫不是以为我在危言耸听么?”俞明真苦笑,“北方残破,本身百姓就贫苦不堪,如今又遭天灾,卖儿鬻女亦是难以存活,这等情况下,唯有逃荒,可这一路南下,咱们淮北亦是被蚁贼糟蹋得不行,根本无法有多余之粮来救济,若是有一二居心叵测之人在其中煽动蛊惑,岂有不作乱之理?”
“那大将军就该将这些流民灾民逐出我们泗州,不该放其入境!”赵武岳的观点代表了许多士绅的态度,只要流民不入自己家乡,那便不管我事了。
“武岳兄,且不说我手中有无如此多军队来驱赶阻挡,就算是我能将其拒之门外,可若是有心人有意要祸水南引,一边资助其些许刀枪盔甲,再为其提供情况线索,让其南下,武岳兄你觉得届时我们岂非更是得来一场弥天大祸?!”
俞明真的话让赵武岳毛骨悚然。
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若是为了将这些灾民流民送出去,北边那些大族豪门完全可能资助些许武器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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