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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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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杨勋的嫡次子,哪怕他不像自己兄长杨固那样轻而易举的入政事厅或者枢密院,但起码在地方上混个一官半职还是容易的,庐濠二州他老爹的面子还是个够大,他父亲甚至专门写信询问他有无想法到新近纳入淮右管辖的滁州去担任录事参军,但是都还是被他拒绝了。
  他根本没有兴趣去干什么地方官,现在这个位置才是最适合他的。
  从小就沉迷于奇技淫巧知道的他最喜欢干的就是设计制作各种手工装置,后来又对术法之道产生了兴趣,盖因术法一道中许多对他的设计制作有促进和启迪作用,再后来在掌握了一些术法的基本原理之后,他又回归到本来,重新对各种机械装置的设计制作迷恋起来,父兄的劝导,外人的白眼,都没有能影响他的这个爱好兴趣。
  一直到濠州入淮右,江烽将他引荐到了道藏材官所,他才如同被引入了一个大观园,才发现在这里居然有如此多的人和他有同样的兴趣和爱好,相互交流切磋学习,激情四溢的干着他最渴望干的事情。
  这里才是他的乐土,他甚至可以在这里一连呆上十天半个月而不回家,为了一个疑点一个问题,他可以废寝忘食彻夜不眠的研究三日。
  而所有这一切都可以在今日得到验证,这才是最快乐的时候。
  杨鲁参加了对投石车的改良制作工作。
  对投石车的改良主要从两方面,一是提升射程,二是提高关键机件的耐久度。
  提升射程主要从扭簧机件的质量提升来解决,这种专用金属件的制作相当复杂,如果没有道藏所锐金堂和离火房的技术支持,首先在这种明显是混合金属的炼制上就难以突破。
  杨鲁几乎是亲眼看到了这种据说混合了乌金、寒铁以及秘银的这类混合物在炉膛中不断打造成型的过程。
  这种拉伸性一般但是一旦采取特殊扭制方式制作出来的扭簧却有寻常扭簧五倍以上的扭力,而一旦他通过特殊机件将其传导到投石车的投臂上,可以使得投臂以更快的力度更凶猛的力量投出更大的石块,投出的距离更是远远超过了普通的投石车所能企及的距离。
  单单是扭簧还不够,粗若手指的扭簧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绞动的,哪怕是通过绞盘来实现力量的叠加积累,仍然非常困难,这就需要在设计上的改进,通过绞臂距离的延伸,多个齿轮件对力量的分解来实现。
  总而言之,杨鲁算是真心实意的服了气,最初进入道藏材官所时还有些矜持自傲,但是当慢慢接触多了,他才发现自己的那点儿智慧顶多也就算是一点儿小聪明,或者说就是有点儿天资,但是在上百人的智慧汇聚碰撞下,才强悍的天才也望尘莫及,更不用说这些人一样都是这个行道的佼佼者。
  采用了乌金、秘银和寒铁冶炼出来的合金同样用在了车弩的绞簧上,这种绞簧也是弩车最重要的机件,而且这种绞簧还和同样具有强悍力量且带有一定术法特性的蛟筋混合使用,其威力更是超乎寻常。
  只不过蛟筋素来罕见,若不是江烽一行在雷泽屠蛟获得了一条完整的蛟筋,然后用于对重型弩车的改造,也不可能达到如此效果。
  但即便是有这一根完整的蛟筋,也只够满足六台重型弩车所用,而像其他重型弩车就只能全部采用特制绞簧来解决了。
  器械装备部队的人员分为两类,一类是操作人员,一类是保障人员,而在平时这两类人员都是经常在一起,训练时操作人员有自己的规程,而保障人员则是在出了问题状况之后才来进行维修保障。
  但是在战时,双方就需要同时合力,保障人员需要随时观察发现问题,同时一旦出现问题就要立即处理解决,包括准备好足够的备用件和替换工序。
  杨鲁仔细观察着重型弩车的操作装配。
  相较于投石机,这种重型弩车的复杂程度犹有过之,射程不但超过投石车,而且其射击精度也远远超过了投石车。
  按照材官所最早的设计,重型弩车从最早的单排横列改成了立体式分隔装置,相当于以一种错格式的纵置,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利用每一辆弩车,而原来每辆弩车可以安装七枚弩矢,而现在通过纵置之后安装的弩矢可达三倍二十一支弩矢,而且由于设置了专门的瞄准框和角度微调转盘,可以通过观察哨来观察射击区域,进而进行精度射击,达到最佳射击效果。
  可以说现在的重型弩车与投石车基本上实现了精度射击和区域打击的绝佳配合,乃是淮右现在攻城的最大倚仗。
  若是没有这两个经过不断改良和进化的装备,江烽根本就不敢来冒这个打青州城的险,或者说青州城防御体系可能给淮右军带来的巨大损失也不允许江烽这样冒险。
  要知道按照现在常态化的攻防损失比例,想要拿下青州城,恐怕淮右起码也要付出三万以上的损失,这还是在没有计算夫子损失的前提下,这是江烽现在无法接受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武宁右军
  填塞护城河这一拉锯战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连续不断波次向着四门发起冲击。
  但是很快平卢军就能发现西门上淮右军的攻势明显是佯攻,只是不断呐喊作势,但是除了第一二轮的盾车来吸引了一番打击之外,后续的攻势就要迟缓许多了。
  在南、北门尤其是东门上的攻势却是如火如荼,哪怕是在正午时分,盾车推进跟随民夫的填塞都没有半点耽搁。
  青州城的护城河在这种填塞攻势面前明显不够看,尤其是盾车的防护极大的鼓舞了民夫们的斗志,毕竟在以往,民夫们很多时候都是相当简陋的皮盾和皮帐遮掩下进行填塞,像今日这样的高烈度打击下,填塞东门这样的一道门不丢下七八百具尸体根本不可能。
  但是今天淮右军的盾车扭转了这一局面,整个填塞过程中伤亡不过百余人,其中相当一部分还是伤者,大部分都在第一时间就被伙伴们营救回去施救了,部分人估计还能存活下来。
  俞明真目光里多了几分满意,不得不承认淮右军的确和其他军有很大的不同,起码在这场战争准备阶段,淮右军已经充分展示出了他们不同凡响的一面。
  强有力的盾车和器械装备部队对俞明真来说都还有些新奇,虽然他早就知道郡公在道藏材官院的投入相当舍得,但是仅仅从今天上午的表现来看,绝对值得。
  这种在战场上的直观感受远远强于平常的视察演示,好不好,有效无效,只有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对决才能感受得到。
  光是这种新型盾车就足以让人目瞪口呆了,良好的抗打击能力,防火效果,都远远超出了之前俞明真所见过的任何一种防护型盾车。
  北门是由俞明真率领的武宁右军负责,但是俞明真很清楚自己所担负的任务是有待商榷的,也就是说,自己这边的攻势是介乎于佯攻和突破之间的,这中间的分寸需要自己来拿捏掌握。
  之前俞明真也是打定主意尽可能的做足姿态,最大限度的吸引平卢军,减轻东门南门的攻击压力,但是在看到了新型盾车的威力之后,又看到了数量不少的投石车和重型车弩之后,俞明真心思又有些活泛起来了。
  他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他觉得自己率领的武宁右军不应该只是一个次要的参与者,而完全可以变成主角,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淮右左军和武宁左军更有优势。
  很简单,当大家,嗯,也包括平卢军在内都认为北门更多的是一个吸引兵力的次要角色时,武宁右军突然实施突破成功,那恐怕就会让平卢军没有任何准备和应对措施,起码也能打平卢军一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在和重型车弩和投石车的操作手们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之后,俞明真的这份心思就更热切了,信心也更足了。
  “大人,某以为咱们可以变成一个意外之喜呢。”郎坤鹰隼般的目光一直在城墙上逡巡,“王守忠他们判断形势还是相当准确的,已经观察出咱们北门这边恐怕是佯攻,或者说是次要面,有意识的在削减防御兵力了。”
  “哦?这么快?”俞明真接过部下递过来的千里镜,讶然道:“这帮平卢军还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
  “大人,千万别小看这帮平卢军,王守忠虽说胆魄不足,但是在练兵上却也是花足了心思,岂不闻平卢诸州所有钱银基本上都用来养兵了,正因为如此也引来了诸州官吏的不少攻讦,认为养军耗费过甚,却又不能开疆拓土,徒费钱银,所以王守忠才会在淮右进军徐州时突下海州。”
  郎坤和俞明真有些姻亲关系,这在当时组建武宁右军时也有人质疑过,但是考虑到需要尽快将武宁右军组建起来,并形成战斗力,加之郎坤和俞明真也只是姻亲关系,所以江烽还是让二人来组建武宁右军了。
  也正因为有这层姻亲关系,虽然二人之前一个属于感化军,一个属于泰宁军,但郎坤作为副兵马使与俞明真相处甚是融洽,很多话郎坤也能敞开来和俞明真一说。
  “唔,王守忠本不是一个鲁莽之人,但这一次他却打错了主意,海州乃是徐州命脉所在,他取了海州,岂不是要断我们徐州的生计?郡公岂能容忍?这样也好,算是给了我们淮右一个最好的理由。”俞明真微微笑道:“他也过高的估计了平卢军的实力,以为以逸待劳,据城坚守打持久战就可以让我们锐气丧失而退,他想的太天真了。”
  “倒也不能完全说王守忠愚笨,之前我在未见识过道藏材官所所制作出的这些器械装备之前,心里也还是有些忐忑的,琢磨着这样出击,只怕打下青州,我们也会损失巨大,甚至可能为其他敌人所乘,但见识了这些大家伙之后,我才明白郡公这是胸有成竹。”
  郎坤笑得很开心,“平卢军观察力倒是好,不过他们若是真的以为我们这北门攻势会是花架子,那么我们不妨来一场假戏真做,我们也有这个实力假戏真做,大人意下如何?”
  俞明真也是颇为意动。
  在当初商议攻城事宜时,关于攻打北门的定位问题上就有分歧和争议,大多数人都还是倾向于将北门作为佯攻方向,同时将武宁右军六个军中的两个军用作总预备队。
  不过在这一点上,江烽还是给武宁右军留了口子,表示在北门攻势上虽然是佯攻,但是也要打出真打的样子来,迫使平卢军不能轻易将兵力抽调到东门和南门去,所以在分寸上的拿捏还要靠俞明真来掌握。
  现在平卢军已经觉察到了北门攻势可能是佯攻,所以进行了调整,毕竟从投石车和重型弩车的数量上就能看得出来,明显少于和北门相似的南门,在兵力布置上也明显少于南门,这些都瞒不过这些沙场宿将。
  “可总预备队……”俞明真略作犹豫。
  “大人,不急,我们不妨示之以弱,攻击点不宜多,击中一处,保持强度,但不尽全力,待到东门和南门战事激烈时再来尝试一搏。”郎坤也是颇有经验的宿将了,“当然,我们在前期的进攻上也要把戏演得足一些,要给平卢军一个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但是奈何力量有限,就是想要把架子做足,以便更好的帮东门南门那边吸引兵力,只要能让平卢军有这样一个印象,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俞明真当然明白郎坤的意思,保存实力,但是要保持进攻力度,这也意味着这前期佯攻的部队损失肯定会很大,而保留下来的生力军要在最后时候来用上突破。
  “也罢,就这样吧。”俞明真沉吟了一阵,“看一看,做好充分准备,武宁右军不能成为旁观者,总要有所作为。”
  ……
  王守忠脸色阴沉,双手杵在城墙垛口上,死死的盯着正在缓缓退去的盾车。
  只用了半天时间,淮右军就把三个门的护城河都完全填平,这大大出乎王守忠的预料。
  在他看来,淮右军哪怕是在不顾夫子的死活一天时间都未必能填平护城河,毕竟架设在城墙头上的投石车和弩车不是吃素的,青州城的防御体系堪称完美,足以应对任何进攻。
  但是没想到第一天就把他给打懵了。
  敌人的新型盾车带来的冲击力让平卢军完全没有准备,常规性的打击根本难以奏效,哪怕是后来紧急又推上来一部分投石车和弩车,加大了攻击力度,但是仍然效果不佳。
  王守忠也亲眼看到了三具盾车被损坏后拖拽回了后方,估计淮右军中应该有相当工匠在紧锣密鼓的修缮,也许要不了多久,这些盾车又将上战场,而下一次他们掩护的就不再是夫子,而是攻城士卒了。
  城墙上已经出现了多处破损,在王守忠身旁的一处雉堞被投石车的巨石击中,打掉了半个角落,锋利的石块边缘呈不规则的狰狞状,一不小心就会割破人手。
  一具士兵的尸体正在被夫子往下抬,软耷耷的身体却没有了脑袋,估摸着应该是被石弹刚好击中了头部,看着流落一地的脑浆血液,王守忠没来由的一阵腻烦。
  一枚弩矢扎在了城门楼的廊柱上,一名士卒想要去将其拔掉,但用力摇晃几下,竟然取不下来,足见这枚弩矢的力度。
  十一月的青州已经寒气袭人了,哪怕是正午的阳光都没有能给城头带来几丝暖意,士卒们正在忙碌着布防,一队强弩手开始在马面处整队。
  另外两名术法师也悄然藏身于城门楼的小门处,囊袋里鼓鼓囊囊,应该是某种术法武器。
  王守忠的心情非常糟糕,敌人展现出了其强大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之前他的预想,不仅仅是盾车,还有投石车和弩车。
  本来这些平卢军也都有,但是两相对比,王守忠发现了双方这方面的巨大差距,而这种差距不是短时间能弥补的,这可能也许就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弥补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优势
  城墙上血腥气息扑鼻,一具破碎散落的弩车旁,两具士卒的尸体或匍匐或仰躺在弩车上。
  弩车碎裂的木柱刺穿了一名士卒的腰腹,血流一地。
  另一名士卒则是被石弹击中了胸部,虽然有护甲,但是这种巨大的冲击力根本不是护甲能抵挡得住的,直接连通护心镜和甲胄砸得瘪了下去,整个胸部都塌陷下去,嘴巴血糊糊的,一看就知道是内脏从嘴中被挤压了出来,怕是当场就死了。
  十步外还有两名士卒被压在了投石车下,投石车是被石弹击碎垮塌下来,压住了两名操作士卒,传来的呻吟声让王守忠格外烦躁。
  一名士卒被压断了大腿,陷入了昏迷;另外一名士卒则是被压上了腰背,估计是伤了脊柱,估摸着也是难得救转来了。
  几处搭建起来的战棚都被打垮了,这种木结构的战棚本来是用于藏兵的,但没想到敌人的投石车如此犀利,而且投射范围也相当精准,硬生生被其打破了好几个战棚。
  王守忠自认为也算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了,无论是与河北还是与泰宁军的战事,这么多年来,他也经历过多次,但是从来没有像这一次那样感觉到巨大压力。
  从目前淮右军表现出来的投石车和重型弩车来看,对平卢军的投石车和弩车都处于压倒性的优势,这还是在平卢军占据了城墙优势的前提下。
  可现在还只是最初的接战,淮右军还只是为填平护城河而战,王守忠看得出来,淮右军还有保留,就算是这样为了保护这些民夫,淮右军投入的新型盾车就已经让王守忠为之震撼了,那淮右军还有什么没有使将出来?
  虽然王守忠心中颇为震撼,但是并不代表王守忠就丧失斗志了,战争才刚刚开始,淮右军固然有优势,但是平卢军一样不逊色。
  王守忠的底气就是自己这几军的牙军,每一个士卒都是自己精心训练打造出来的,不敢说以一敌百,但是对阵杀敌,王守忠自信不惧任何一支军队。
  没错,淮右军的远程打击武器的确占优,但那又如何?难道说这些投石车和弩车还能把城墙打塌?最终胜负还是要看双方士卒在登城战来决出,而这一点上王守忠很有信心。
  给自己鼓了鼓气,王守忠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转过身来,按着自己身旁的屈格,“尔等道藏所的术法师可准备停当?”
  “君上放心,谨遵大人之令,一切都早已准备停当,按照大人要求,民夫出阵,所以就未动。”站在王守忠旁的道装男子心中叹了一口气,平静的道。
  “那城墙和城头上呢?”王守忠还不太满意,嘴角微微下垂,嘿然问道:“难道尔等就仅止于此?”
  “君上,城墙和城头上亦有安排,只是人手有限,事出突然,怕是要将几道门都安设停当,却也不能。”道装男子摇摇头,内心却是有些鄙薄对方。
  平时道藏所要想请节度使府予以资助,那是千难万难,自己每一次去恳请支持,多是被百般推诿。
  道藏所的术法师们从五年前的三十余人,下降到现在不足十五人,其中不少就是到浍州去了,这个时候却想起道藏所了。
  什么物资皆无,却要马上制作术法道具,如何能行?
  只是毕竟也是青州人,王守忠虽然对道藏一脉刻薄,但是对民众尚算不差,所以也尽一份心罢了。
  王守忠当然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北地对道藏一脉素来不太重视,平卢也不例外,只是现在病急乱投医,能把一些力量都动员起来最好,这平卢道藏所自然也不例外。
  日后若是平卢被淮右所破,这一切还不得归于淮右,白白便宜了淮右,所以当然要把该用的一切用够。
  “屈师,今次若是能保得青州不失,日后某必会有所回报。”王守忠看着道装男子慢慢道。
  “君上,且过了这一次再说吧。”道装男子也叹了一口气,“身为青州人,自然要为青州尽一份力。”
  王守忠不再多说,只是点点头,目光重新投向城外。
  接下来恐怕就是攻城战了,王守忠对自家战兵还是颇有信心的。
  护城河填塞满了,但青州城高墙厚,纵然比不得汴梁、徐州这等大城,但是和周边诸州比起来却要高大不少,自己倒是要看看淮右军的战兵战斗力如何。
  再回首看了看仍然在有条不紊准备的士卒们,王守忠心里踏实不少,想要破青州,那就拿你们的性命来换吧。
  ……
  柴永跨过土坎,走上山坡。
  这里是临时堆砌起来的土丘,在其上还有一部望楼,高耸的望楼可以将整个东城门一览无余。
  这就是攻方占据主动的优势所在,可以选择最合适的地方堆砌高台,搭设望楼,而且现在淮右军更有千里镜这个物件,对于青州城上所有一切变化更是可以一览无余。
  光是在这东门外,淮右军就搭建起了三个望楼,每一座望楼皆有望哨,同时还有负责传递信息的棋手,而主将亦可随时登楼察看形势变化。
  比起其他藩阀来,淮右在器械装备上所下的功夫的确不是寻常藩阀能比的。
  光是这望楼,完全是用标准的模具制作,统一的格式和配件,木方,支架,榫口,扣件,放在哪里都一样。
  熟练的装备操作手只需要一两个时辰就能把高达五丈的大型望楼搭建起来,而且极其牢固,拆卸也异常方便,而换了其他藩阀,估计一两天都未必能做好这样一座望楼。
  望楼斜面有一个转折的木梯,对于柴永这等武道高手来说,纵然没有木梯,他也可以直接登楼而上,但是却没有炫耀的必要,他只是轻盈的沿着转梯,几个快步便扶摇而上,登上了望楼高台。
  “将军,情况如何?”
  “唔,王守忠还是挺机敏谨慎的,看出了我们会在这边是主攻点,明显加强了这边的防御。”杨堪将手中的千里镜递给了身旁望哨,负手道:“平卢也有术法师,看来也会有所行动,强弩手亦有准备,看来对咱们用武道强者突破也还是有所防范的。”
  “有所防范又如何?最终还是要靠实力来说话。”柴永泰然道:“当他们的战兵损失超过一定限度之后,我们的突破就不是他们靠强弩手和术法师能阻挡的了,除非他们都把心思放在这上边,那另外一面又怎么办?”
  “呵呵,老柴,你倒是信心十足啊。”杨堪其实内心也一样,郡公定下了十日破城,但是杨堪觉得七日之内便可破城,当然平卢军非弱者,这一仗肯定会打得相当惨烈,但再惨烈,这青州城是破定了。
  “将军不也一样么?他们有所准备不假,但是还不够充分。”柴永一边举起千里镜观察,一边道:“某意今日午后便要发起第一波攻势,某亲自带队上阵,东门北翼稍弱,某打算从那边尝试突破。”
  “午后你就要亲自上阵?”杨堪略感吃惊,虽然也打定主意要提前发动强攻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但没想到这柴永急迫若斯,午后就要上阵动手,但转念一想,越是提早,越是能打对手一个猝不及防,杨堪也是一个果决之人,略作思索便点头:“也罢,你自己小心,护甲多加一层,此次材官所的草木护甲对防范强弩和术法攻击亦有相当作用,而且相当轻便,务必要穿上。”
  “呵呵,将军,我自家性命自然珍惜,早就穿上了。”柴永笑着点头,顺手将将衣襟拉开。
  暗黄色的草木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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