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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桃夭-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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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是个很可爱又很可怜的小姑娘,这样的好孩子,宁国公觉得往长房搜刮多少都不嫌多,因此就趴在宁国公夫人的怀里板着手指头说道,“再在长房的院子里给阿萝留个院子,就在咱们阿妧的隔壁,打通打通,姐妹两个还隔着墙做什么?两个院子连起来,往后她们在一块儿更亲近。”
“都听你的。”宁国公夫人就笑吟吟地说道。
国公爷头一次在家里说话这么好使,顿时美滋滋的。
“还得去跟老太太说。不过我想着,老太太不会不许。”林珩就在一旁和声说道。
他稳稳地将阿妧给抱在怀里,见她小声儿吸鼻子,垂头,就见这小姑娘正偷偷儿把自己的鼻涕眼泪的往他的衣襟上擦。
贼兮兮的,见被他撞破,还急忙滚到宁国公的怀里去叫道,“父亲,你是最好的父亲!”
林世子看着自己狼藉的衣襟哭笑不得。
阿妧抱住她爹的腿。
林三老爷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二房的小辈全都走了,如今只剩下了长房的几个还有阿宁与林羽。托阿芝有孕口口声声不能走动的福,阿芝这大嘴巴没有来见南阳侯。不然这林家三房的爱恨情仇非得满京传播个没边儿的。
阿宁整个人都呆滞了,这眼前的一场一场跌宕起伏,这也太叫人吃惊了。且之前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因此此刻就越发茫然。倒是林羽隐约地知道一些,其实还知道得不好,就在一旁添柴道,“大伯父做得不错,难得二伯父默认,过继之事……”
他想到林唐一力为阿萝相争,心里叹息了一声,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却还是公允地说道,“挺好的。”
那种哪怕不能在一块儿,却依旧希望她安好太平的心,林羽只怕此生都不会明白。
可是他愿意去尊重这种感情。
“你搀和什么。”林三老爷就叹气说道。
“父亲,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林羽就轻声说道。
他们长大了,可以自己给人生做决断,是非对错,也可以分辨得清。
他目中的了然,令林三老爷霍然长大了眼睛。
他们都知道了什么?
“老三?”宁国公就心虚地看着林三老爷。
这弟弟一向都很有主见,这当着家里这么多小辈的面儿若不听国公爷的,好受伤啊。
“大哥,我有话要和大哥说。”林三老爷此时此刻也顾不得儿子了,转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几个孩子都出去,我有话单独与大哥与大嫂说。”
见他一脸郑重谨慎,宁国公眨了眨眼睛,点头许了。
阿妧叫阿萝拉着踢踢踏踏地跟着兄长姐姐出去,回头就见林三老爷俊秀的脸上都是纠结,之后房门合上,她急忙趴到门板上去偷听,却仿佛林三老爷知道外头几个小儿的都不老实,只是走到了宁国公的面前,在兄长单纯的目光里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事关长房传承,因此我才不能不说。”
若阿萝不过继长房,不会混淆长房血脉,林三老爷永远都能闭嘴。
然而长房承嗣,不容有半分乱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对宁国公夫妻轻声说道,“阿萝不是林家血脉。”
他闭上眼,等着宁国公震惊的询问。
然而宁国公却只是眨了眨眼,茫然又疑惑地问道,“那又如何?”
第251章
“大哥。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林三老爷看着自己的路人甲大哥都惊呆了。
“难道你知道?”
宁国公歪了歪头。
“知道啊。”他理直气壮地躲在宁国公夫人的身后,觉得自己找着了靠山,因此一点儿都不担心眼前的弟弟。
有媳妇儿在,国公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这样任性。
可是林三老爷却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动了动嘴角,看着一向很笨的长兄,艰难地确认道,“大哥,你早就知道阿萝不是林家的血脉?”这不能够吧?他大哥这么笨,到底是哪里露出蛛丝马迹叫他知道了?然而他就见宁国公犹豫着点了点头,蹭了蹭妻子的手臂尴尬地说道,“偷听到的。”
见宁国公夫人垂头看着自己,他就哼哼着说道,“之前你和阿玄说话,我偷听到的。”作为一位致力于将八卦进行到底的优秀国公,国公爷一直流窜在宁国公府的各个角落。
因此,偷偷儿趴在窗户外头偷听一下妻子跟靖王的说话什么的……
“难得你竟然能忍得住没有来问我。”宁国公喜欢八卦,也乐于跟人分享八卦,宁国公夫人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坚持这么久。
“我也没当一回事儿。阿萝是谁的孩子,这重要么?她养在林家,是阿妧的姐姐,我知道这些就足够了。三弟,这啥叫是咱们家的血脉还是不是咱们家的血脉呢?难道身上流着林家的血,才是咱们的孩子?我觉得阿萝既然从小儿养在林家,那就是跟林家有缘,就是林家的孩子。”
宁国公就抓了抓头,他一向很笨的,为人又庸碌,没有弟弟们的许多心眼子,只凭着自己的心意做事。
他就垂头小声儿说道,“孩子们快乐,咱们看着她们幸福,这不就足够了么?”
林三老爷怔怔地看着宁国公。
他仿佛是重新认识了这位兄长一般。
从小儿,他与南阳侯的光芒就将兄长压制得黯然失色,说起来,兄弟里头,他与南阳侯之间的关系比与宁国公的要紧密得多。
因他有时也觉得长兄很笨。
可是直到此刻,他才霍然发现,他或许不过是自诩聪明罢了。
那么精明,那么干练,可是其实,他并不必从前并不如何放在眼中的长兄更优秀。
许久,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妥协了。
“既然大哥与大嫂都知道,还愿意将她过继到长房,那就由着你们好了。”
“你不阻拦啊?”宁国公急忙问道。
“大哥都说了,阿萝是林家女,既然如此,我还阻拦什么?”林三老爷斯文俊秀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想到阿萝的身世,目光之中不由露出几分凝重来对宁国公沉声说道,“只是阿萝的身世,大哥一定要谨守不要叫旁人知道。不然……”他有些复杂地对兄长说道,“阮氏当初与阿萝的父亲未婚有孕,哪怕有许多的苦衷,然而未婚生女,也不及林家女来的体面。”
“她父亲是……”
林三老爷下意识地就看向谦侯府的方向。
“宁香的?!”宁国公顿时就震惊了,顺便精神抖擞试图八卦。
“不是。”林三老爷发现自己果然没看错大哥,还是和从小儿一样儿那么蠢。
“那是?”
“谦侯当年有个弟弟。”事到如今,林三老爷就决定不给南阳侯那混账二哥隐瞒了,反正看宁国公夫人含笑沉稳的样子,大概是什么都知道了。
当然,大理寺卿在国公夫人身上翻了船。
宁国公夫人也蛮诧异阿萝的生父来的。
她也本以为是霍宁香……
只是林三老爷显然尚且不知道宁国公夫人是在诓自己,因此就继续斟酌着说道,“大哥大概不知道谦侯这个弟弟,想当初一箭惊天,险些将陛下一箭射死。他善用强弓,阿萝这一点,随了他。”
林三老爷卖起自家二哥来十分顺手,见宁国公倒吸凉气,就继续说道,“当年阿萝投军,二哥不肯令阿萝前往江东,就是唯恐阿萝被人撞见。她据说生得……也不必说据说。她与霍宁香生得相似,大哥也应该看得出来。”
所以她才怀疑霍宁香是阿萝生父来的。
宁国公夫人继续微笑,鼓励小叔子继续说。
“霍家满门抄斩,只逃出了谦侯一个。阮氏……在这之前就有孕,却并未嫁入霍家,因此逃出了一条生路。只是她未婚有孕,不见容于家族,被家族抓捕要落了她这一胎。当年她曾经与二哥有恩,因此二哥将她收入侯府,给她平稳安定的生活,又给了她腹中孩儿一个正经的名分。”林三老爷说到这里,就垂了垂眼睛轻声说道,“阮氏当年几乎被她娘家逼死。因此我才说,二哥其实……”
“你别把二弟说得这样高尚好么?”宁国公听了半天,就纠结地说道。
林三老爷抽了抽嘴角。
“高尚?”
“他抢了她进府,还,还和她有了阿妧,你说他特别高尚,还报恩来的……你家报恩要睡了恩人啊?”宁国公就抓头问道。
这逻辑很不对好么?
可以报恩,但是阮姨娘人家有没有说给他当真正的姬妾?
且若是当真报恩,就一定要将她收为妾室一个办法?
“我听说二弟还赶走了她的家人,驱逐了她的痕迹,我就觉得吧,二弟其实心里本也打着坏主意,是不是?”
见林三老爷难得哑口无言,宁国公就叹了一口气摆手说道,“你如今这样说,我就越发觉得二弟不是个东西。粉饰太平,内里打开如此不堪。你也算了,我不想听了。既然阿萝是霍家的血脉,这事儿我就得叫宁香知道。他孑然一身,本以为家族衰落,如今想来,倒是还有至亲在。还有阿萝……”
宁国公就犹豫着看向妻子。
“这事儿……是不是该跟阿萝说清楚?”
“大哥!”
“你顾忌阿萝的名声,她的身世不叫外人知道,这是好意,我明白。可是阿萝自己若是不知自己的身世,那得多可怜?”宁国公就摇头说道,“难道说破了真相,阿萝就不是林家的女儿了不成?不过是再多个长辈真心地疼爱她,叫她知道自己真正的来历。我就想着吧,阮姨娘这事儿,是二弟,是林家做错了。咱们不能瞒着阿萝一辈子,你说是不是?”他的心一向都很简单。
因此,他觉得自己说得这许多的话,都是发自内心,还往妻子的方向看去。
“你做的没错。很好。”宁国公夫人就温煦地说道。
“就算阿萝知道自己的身世,往后也可以过继给长房。不过我猜想,谦侯应该早就知道她的身世,也是为了她的名声,方才闭口不言,甚至宁愿不肯认亲?”
见林三老爷沉默地飞快地点了一下头,宁国公夫人就轻叹了一声。
她觉得阮姨娘这女子十分可怜。
南阳侯的做法,看似是为了保全她,是为了她与她的女儿,可是又如何不算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巧取豪夺呢?
更叫人难过的是,这个男人抢了她,却又没有善待她。
他的府中有与阿萝同岁的那么多的庶女,可见那时阮姨娘也不过是南阳侯一时心血来潮的冲动。
可是毁了的,却是阮姨娘的一生。
“阮氏的尸骨之事,我与你大哥就交给你。”见林三老爷沉默地点头,宁国公夫人就和声说道,“这一次,三弟,一定要稳妥再稳妥,也一定要确认那一定是阮氏的尸骨。”
她想到今日的争执,难免心中疲惫,更何况因知道外头小辈们在偷听,与宁国公兄弟都压低了声音在说话,只觉得心中满心的郁结与愤怒都无法宣泄。她当初听靖王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的时候,就已经十分愤怒。
可是如今,却只觉得悲凉。
为阮姨娘的一生感到悲凉。
她又觉得心里压不住的,是对南阳侯的怒意。
为什么就为了一时的欲望,就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若阮姨娘当真愿意在侯府之中享受荣华富贵,又怎么会在盛年凋零?
“我知道了。”
“三弟曾经觉得二弟做得对,至少没有叫阮姨娘流落乱世,给她一份平安之地。只是我得跟三弟说说女子的心。”宁国公夫人见林三老爷俊秀的脸上露出几分羞愧,就平和地说道,“女子的心里,荣华富贵,平安喜乐固然珍贵。只是她……”她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哽咽,林三老爷看着眼眶发红的长嫂,突然狼狈地侧头低声说道,“大嫂不必说了。是我错了。”
他突然不能那样理直气壮地为南阳侯分辨。
他以男子的角度看这段关系,只觉得南阳侯已经仁至义尽。
可是女子的心呢?
若他原配尚在,想必那个女子也会告诉他,并不是这样吧?
“过继之事,我们秉明老太太之后就会去筹备。”宁国公夫人急忙垂头掩了掩发红的眼睛,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地说道,“劳烦三弟了。还有,不日我会请谦侯过府。”
她努力压住了心里的伤感,这才亲自起身去打开了房门。就听见几声哀叹,几个小东西就滚了进来,阿妧哼哼着从地上爬起来,顺便看自己的两个嫂子滚得更圆润些,得意地挺了挺小胸脯儿,仰头就殷切地看着宁国公夫人。
“母亲你哭了?”阿妧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抓着宁国公夫人的手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说起了一些伤感的事,并无不妥。”宁国公夫人就笑吟吟地安慰。
她的目光就落在阿萝的脸上。
“阿萝,你过来。”
见阿萝上前,姿容绝世,眉目似画,风流婀娜仿若天上仙子,宁国公夫人的脸上就露出浅浅的笑意。
她不知道阮氏在知道未婚夫死去,不见容于家族之后,还有怎样的胆量与爱支撑着一定要生下阿萝。
她只觉得,阿萝有这世上最勇敢的母亲,也是最好的母亲。
“你往后还是叫我大伯娘。”见阿萝面容不动,阿妧小声儿求情,宁国公夫人就继续含笑说道,“你依旧会过继到长房。只是阿萝,你与阿妧不同。我并未抚养过你,你也有自己的母亲。”
阿妧和阿萝是不同的。阿萝是阮姨娘费劲血泪留下的孩子,是阮氏曾经坚守那份爱的证明。她是阮氏的女儿。阿妧却不一样。虽然阮氏生下她,可是宁国公夫人亲手将阿妧养大,做阿妧的母亲,她当之无愧。
可是她却不能做阿萝的母亲。
“母亲,你的意思是?”
“阿萝记在长房,不过不必唤我母亲,还和从前一样儿。”宁国公夫人就垂头看着露出大大笑容的女儿道,“开不开心?”
“开心!”阿妧用力点头。
她不在意阿萝会不会叫宁国公夫人母亲。
那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她在意的是,她们姐妹终于可以在一块儿了。
阿萝却愣了一下,看着慈爱地对自己微笑的宁国公夫人。
“多谢您。”她轻声说道。
顿了顿,她却忍不住问眼前这位优雅又温煦的长辈。
“您……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看着她一脸茫然,有些犹豫又有些慌乱,仿佛不知该如何接受自己好意的手足无措,宁国公夫人的眼里就露出几分笑意与温柔。
她抬手摸了摸阿萝的发顶,如同爱惜自己的女儿。
“因为你值得最好的。”
这样的孩子,本该幸福。
不是么?
“可是,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为大伯娘做过。”阿萝就紧张地说道。
“做孩子的,不需要为长辈做什么,就理应得到庇护。”见阿萝的眼眶红了,宁国公夫人就柔声说道,“你的生母是值得钦佩的女子。你日后要记得她。阿妧也是。”
见阿妧听话地点着小脑袋,乖乖的样子,宁国公夫人就笑了笑,这才对阿萝说道,“明日我要请谦侯过府。到时候阿萝你也来,我还有事与你说。”她说得郑重,阿萝就迟疑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握住了妹妹的手。
她知道宁国公夫人的态度怪了些。
不过想来,大概很快就要分明。
她一向是个有耐心的人,没有耐心,早就在显荣长公主麾下干不下去了,因此就耐心地等到了第二天,霍宁香风姿楚楚而来。
谦侯大人眼角含着几分笑意,显然在哪里发了小坏,叫阿妧偷偷猜想,只怕恭侯府上又要倒霉。
因此当霍宁香心情不错地坐在宁国公的对面听着路人甲跟自己八卦“厨房里那只叫翠花儿的老母鸡竟然下了双黄蛋!”这种骇人听闻之事,就见宁国公夫人对自己笑了笑。
宁国公夫人一向在霍宁香面前不苟言笑,霍宁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阿萝过来。”叫闲杂人等,连阿妧在内一块儿出去,且叫林珩看守弟弟妹妹们不许偷听,宁国公夫人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给你大伯磕头吧。”她对阿萝柔声说道。
第252章
霍宁香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硬了。
阿萝皱了皱眉。
“您忘了,我一向都称伯伯的。”
“不是称呼,而是你本就该唤谦侯一声伯伯。”宁国公夫人见阿萝美丽的脸上露出几分茫然,就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道,“这事儿,我本是亏了心的。早年我猜出了几分,只是不敢作准,又不敢去询问谦侯,因此耽误了你。”
宁国公夫人其实觉得自己的确不对,想当初也曾经是想要隐瞒的,此刻就带着几分愧疚地对阿萝柔声说道,“六丫头,你要听我说。你并不是林家的女儿。”
“我不是林家女?”那她又是谁?
阿萝一向聪慧,茫然惶恐之后霍然看向霍宁香。
霍宁香沉默着垂着眼睛。
他的笑容都在慢慢消失。
“你的生父是霍家子,谦侯是你的亲伯父。”见阿萝婀娜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宁国公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才将当初南阳侯是怎样将阮姨娘收到了侯府之中之事给说了。
见阿萝摇摇欲坠,雪白的脸惨白得没有血色,她急忙拿手握住阿萝冰冷的手指摩挲道,“跟你说这些,不是不认你了。只是我想,你总有权利知道,谁是你的亲人。”她就对霍宁香说道,“我昨天晚上已经跟老太太说了。阿萝可以记在长房。名义上她依旧是林家女不会改变。可是这个孩子……”
“总是要还给霍家。”
总是要阿萝知道她的根。
而不是懵懵懂懂,被蒙在鼓里地过一生。
一滴眼泪从阿萝皎洁的脸上落下来。
“我母亲,她,她是因……”
“当年平宁公主将她送到自己的别业去。只是之后她殉了国,别业之中树倒猢狲散,你母亲流落别处。我去找她的时候,别业里已经空无一人。”
霍宁香就轻声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你母亲和你。只是我走遍了南朝各处,甚至找到了你外祖家曾经的宅子,他们却都早就不知踪影,余下的一些下人对你母亲也都闭口不谈,只说从未见过你的母亲。”如今想来,都是南阳侯做的好事。
“他救了你的母亲,给了她平安,可是我从未感激过他。”霍宁香轻声说道。
因为或许南阳侯带给阮氏的,是更大的伤害。
“所以,所以母亲那时为何要留下我?”若是阮姨娘那个时候将她一碗堕胎药给堕掉,之后的人生或许可以重新开始,或许可以逃过南阳侯这一个劫难。
阿萝不能明白当年羸弱的母亲是用一种什么心情,不顾一切也要生下她。她想到阮姨娘那些年里对她一点一滴的爱,哪怕或许是因为她的存在令阮姨娘那么痛苦,可是她面对她的时候,却总是温柔而慈爱的。
为了她,甚至连家都不能回,沦落成了北朝勋贵的妾室,这值得么?
阿萝只觉得心酸。
“你母亲和你父亲,自幼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霍宁香只觉得喉咙哽咽,顿了顿,方才艰难地继续说道,“他们早年就有婚约,你父亲对你母亲很好。”那是他曾经见过的最令人艳羡的一对儿,高大寡言的青年,明媚天真的少女,他们站在一块儿,霍宁香那时年轻气盛,总是偷偷儿欺负表妹,然后看着弟弟走过来无声地将娇气地跟自己不依不饶的表妹护在身后。
多么般配的一对?
甚至令他表妹有勇气,当他们兄弟即将前往沙场之前,就偷偷潜入弟弟的房里。
那依旧记得那年,弟弟奔赴沙场前的那幸福的模样。
“大哥。”英俊强壮的青年红了一张小麦色的脸,对戏谑地坐在车中探身出来对马上弟弟眨眼睛,一同上沙场的兄长低声说道,“阿阮……大哥,我一定要活着回来。”他的眼里充满了憧憬,他也的确没有死在战场上。可是谁都没有想到霍家一夜倾覆,弟弟却死在了曾经忠诚的帝王的手中。
霍宁香就算是如今也能够想到当年弟弟的每一句话,还有对未来的期待,还有对他怀着莫名敬畏的样子。
“表妹说要给我生个孩子。大哥,我得回来娶她。”
终究,她却没能嫁给他。
阿萝默默地捂住了嘴,努力不要哽咽出声,叫门外的妹妹听到。
她动了动嘴角,方才沙哑地说道,“那阿妧……”
“阿妧是林家的女儿。”霍宁香轻声说道,“那时你该知道,你母亲已经入南阳侯府多年。”他不想去听任何人说,阮姨娘到底是怎样入府,或许南阳侯的心血来潮,令他庇护了阮姨娘,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阮姨娘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要成为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的妾室,然后在那侯府之中悄无声息地湮灭?
还要侍奉那个男人?
霍宁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摇头说道,“我不怨恨林家。可我却多少怨恨南阳侯。”
更何况,南阳侯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愿意去抚养阿萝?
他抚养她,可是却从未善待过她。
他叫阿萝在乐阳郡主母女面前卑躬屈膝,做一个奴婢。
叫霍家的女儿,给抄斩了霍家的南朝皇族的血脉做奴婢。
霍宁香想到阿萝那么多年在南阳侯府中无望的挣扎,眼泪就忍不住慢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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