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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美人-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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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换好鞋子,跟钱沐爸打了声招呼后夺门而逃,钱沐转眼往厅里三个人恨恨瞪了一眼,连拖鞋也来不及换,一脚跳出去,跟在五月后面追。
  钱沐妈跟妹妹发急:“你再劝劝他呀,你再劝劝他呀!小赤佬现在不把爷娘放在眼里,你的话,他说不定还能进去一两句。”
  小阿姨叹气:“阿姐,人都不在了,我还怎么说?不好意思,我这恶人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五月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天已经黑透,她没有方向感,来时是跟在钱沐身边,忙着说话,没记住路,现在完全不辨方向,眼看着钱沐追了上来,她也不管了,快步就往左边一条小马路跑去。
  果然走错了路,一路暴走,没看见一个公交车站,也忘记了拦出租车,双手攥住斜背在身上的包带,就这样快步走着。钱沐穿着拖鞋,跑不快,始终和她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安慰劝解五月好,只反复问:“你生气啦?你生气啦?”然后不住口地道歉,“不好意思,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
  五月闷头走了老长一段路,被风一吹,终于渐渐平静下来,看钱沐被风吹得通红的脸颊和清瘦身形,倒有些不忍起来,顿下步子,轻声说:“你先回去吧,不要太担心我,我没事,晚上再打电话好了。”
  钱沐又说了两句自己不好,捉住她的手,垂头说:“对不起,以为已经把她说通了……没想到她今天会说那些话。”
  五月甩他的手,没甩掉,渐渐又焦躁起来:“都说了晚上可以再打电话了,干嘛老拉住我呀!”
  钱沐依旧紧紧抓着她,说:“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他们人其实都不是什么坏人,只是管得太多,任何事情都是。有点见识也就算了,如你所说,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电视机前,对外界的了解就靠一台电视机。活了一辈子,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一个都没有。工作了十几二十年,拿的都是最低工资,也是最早下岗失业的那一批人。自己混得差劲,一辈子一事无成,但靠打击自信去精神控制下一代却很在行……喜欢指手画脚,出谋划策,小到每天穿什么衣服,大到找工作交朋友,都要一一过问。不听,就要死要活,打电话向亲戚哭诉……唉,不想再说了!活在这种家庭里的压抑,你根本不能理解。”
  五月默然,半天,说:“成绩不好,会被劈头盖脸地打,然后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多会管教孩子;成绩好了,他们会很高兴很高兴,在亲戚聚会时不停地说给人家听,因为除了炫耀孩子以外没有任何值得一说的事情。被人家恭维几句,他们的心情就会好很久,但其实读书时,他们所能给予的指导只有一句话:好好读书。对于工作,他们所能提供的帮助就是这四字真言:好好工作。除此以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做人明明很失败,是连亲戚都不愿搭理的那种人,却偏偏要叫你听他的话,命令你应该怎么怎么做,不听,就要往你头上扣大帽子,是不是?”
  钱沐呆住:“你怎么知道?”
  五月说:“因为我就是这样的家庭长大的啊。”递上一包手帕纸给他,“回去吧。”
  他擤了把被风吹出来的清水鼻涕,顺便把泪水也揩了:“嗯,回去了。”说回去,却还是站着不动。
  终于有出租车经过,五月招手,车停下,她不回头,向他挥挥手,然后跳上车,司机踩下油门,车子汇入马路上的车流。钱沐站在路边,定定地望着远去的出租车出神。
  五月回到家前,在楼道里又摸出化妆镜收拾了下,确定全身上下毫无破绽后才开门进去,七月正坐在厅里,捧着盘子吃意面看电视,看见她回来,问:“一顿饭这么快就吃好了?”
  五月说:“嗯。”心里暗暗后悔起来,应该在外面消磨一会时间再回来的。
  七月嘴毒眼也毒,才往她脸上瞟了两眼就看出来了:“怎么,不顺利?礼物倒是都送出去了嘛,没被人家丢到门外或是甩到脸上吧?”
  五月不声不响,包一丢,拖鞋换好,一头扎到洗手间里去了。七月嘴上挂着面条,在她身后就嗤嗤冷笑了出来。
  七月慢条斯理地吃面看电视时,有手机铃声响起,是五月的。手机放在包里,声音闷闷的,要不是七月耳朵尖,根本就听不出。第一次响,七月没有理会。第二次响的时候,七月放下意面盘子,去把手机翻出来,接通了,却不说话,人走到阳台上后,才把手机放到耳朵边上。电话那头的钱沐急问:“五月,喂,听得见吗?怎么不说话?不是说回到家里给我打电话的吗?”
  七月嗤地又笑了出来:“我是七月。”
  “哦。”是钱沐失望却又带着些如释重负的声音,“五月呢,她的电话怎么你在接?”
  “她叫我接的,她把自己关起来哭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她这个人软弱又没用啊。从小就是这样,受了委屈从来不和别人说,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说话,一个人偷偷哭。”
  “不好意思。”沉默了一瞬,试图辩解,“可她也说我爸妈了,而且我也帮她了,又向她道歉了……”
  “你意思是她和你爸妈打个平手,所以不应该再觉得委屈喽?你们一直在一起,她和你爸妈到底谁受委屈谁没受委屈,你还不知道啊?”七月叹口气,“你也别跟我啰嗦了,反正她不想见你,叫我转告你,以后别再打电话,也别再找她了。”
  钱沐急了眼,大叫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还说,如果你再纠缠不清,就只好把你拉黑了。”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她弱你也弱。正常人家还有婆媳矛盾,狗屁倒灶的事情一大堆呢,你们两个弱者将来结了婚,面对双方都强势的父母,啧啧啧,你能想象吗?搞到最后还是离婚收场,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早分早好。”
  “你怎么知道我弱?你凭什么说我弱?她告诉你的?她说的?!”钱沐气急败坏,说出来的话已然毫无风度可言。
  “钱沐啊,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固执?什么事情都要我替你分析得一清二楚才行,唉!”七月伸出手掌,欣赏着自己才做好美甲的纤纤玉指,“首先,你不弱、在你父母面前哪怕有那么一点点份量的话,你父母心里哪怕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要给你点面子,不敢当着你的面说太过分的话给她听,让她难堪,给她气受。所以,光凭她回来后把自己关起来哭这一点,我就知道她受了委屈,同时也判断出你是妈宝男一个。”
  钱沐张口结舌地还想辩解,七月不耐烦地鼻子里哼一声,把他的话打断:“你先别反驳,听我说完!”
  她声音响了点,五月在洗手间里嗡着鼻子问:“七月,你在和谁说话?”
  七月捂上话筒,扭头冲着洗手间:“不关你事!”手放开,继续对电话那头的钱沐说教,“其次,凡是强势父母教育出来的子女,性格大都温和无害,没有个性。说白了就是懦弱胆小,没有主见,毫无担当。钱沐,你凭良心说,你是不是这样的人?你认为我这些话说的对不对?你承认不承认?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了解吗?因为五月她就是这样的人。从小被打骂大的,不敢有自己的意见,有想法也不敢宣之于口,不论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都很安静,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种人畜无害的温和性格。
  “不过,她比你还惨,你好歹还是独子,她则要被父母不停拿来和弟弟比较,被父母区别对待,她反而还要小心翼翼去讨好他们,渴望他们的认同,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注意和一星半点的爱。人家不是说吗?从父母那里得到的爱越少、越是得不到重视的孩子,反而越孝顺,往往那个最受宠的老幺最让人操心……咳,走题了,和你说这些干嘛。总之我想说的是,她这么弱,你也半斤八两,所以我才说你们是同一类人,同样是妈宝的你,根本保护不了她,也根本不适合她,分了吧!”
  钱沐在那头伊哩哇啦大叫,七月撇嘴,挂断电话,号码拉黑,回到客厅,端起盘子,继续吃面。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春节快乐~


第146章 22。9。28
  半个小时后,五月从洗手间出来,看见饭桌上的空盘子和汤碗,就收拾去厨房间洗; 七月眼睛看着电视; 冲她说:“放水槽里吧,等下我来洗。”
  五月说:“不用; 你看电视好了。”
  七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说的中国话听不懂是不是?都说了我来洗,眼睛也肿了,难看死了; 肿着眼泡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躲哪里去接着哭好了。”
  五月死不承认,嘴硬说:“谁说我失恋; 我眼睛肿是因为进了小飞虫。”
  七月一乐; 眼睛却不离电视屏幕:“好,好。眼睛进了小飞虫是吧; 那等着瞧,看你上海高级男朋友还联不联系你。”
  果然; 钱沐之后的几天就没有再联系她了,七月看事情的眼光果然毒。不联系了也好,早就知道两个人的恋情不可能会顺利,但总是要碰到钉子才会死心,否则总抱有希望,以为自己是例外,现在终于死心了。
  但自从去钱家赴了一场鸿门宴,回来后就霉运不断,大概冲撞了哪位霉神,先是违反了信息安全的相关条例,老板泽居晋的一顿训,自然是躲不了的。
  起因是公司为削减经费成本,把省水省电省纸活动推行得如火如荼,水电不说了,纸也要用双面,单面用过的废纸不得丢弃,直到双面都用完才能绞碎。
  五月打印资料,把一张BS报表即资产负债表夹杂在一堆废纸里面塞到打印机中,资料打印出来,被排在她后面排队打印的泽居晋抓了个现行,马上被叫去训话十分钟。
  泽居晋疾声厉色地训斥她道:“BS这种报表可以当做废纸来用么?上面的信息如果泄露出去,会造成什么后果知道么?!财务工作做到现在,保密和非保密资料分不清?哪个能用,哪个不能用判断不出?!”
  好,道歉,始末书,外加两滴委屈的眼泪。
  同一天,在心情还没恢复过来的时候,又接着犯了一个小错误。泽居晋去开会,会议结束回办公室时,她正好也从茶水间端着水杯回来,看见泽居晋开了办公室的门,她小跑两步,趁门还没有合上,侧身跟着挤了进去。谁知走在前面的泽居晋突然站定,回身,看她一眼,说:“笨蛋,退回去。”
  泽居晋这样说,自然是她犯了错。这也是一个关于信息安全方面的规定,为了防止无关人员尾随进入办公室,凡是进门之前,必须先刷一下卡,哪怕大门洞开,也不能尾随在人家后面,直接走进办公室内。
  她讪讪,吐吐舌头,端着水杯,低眼耷眉地退到门外,拉起胸前门禁卡,在门禁上刷了一下,重新入内。
  然后第二天,失手打碎了泽居晋的马克杯。一时失手而已,但两件事情连在一起发生,就给人以微妙的感觉了。泽居晋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知道后还问了她一声:“手伤到了么?”
  她却惴惴不安,想:他不会以为我小心眼报复他吧,天,我只是手滑而已,丝毫没有那个意思啊。我马上再去久光买一只同样也没办法弥补了吧?怎么办?怎么办?不会对我有想法吧?可我真是无心的啊。
  胡思乱想了一整天。心情糟透糟透。
  再过一天,又不小心打翻自己的水杯,一杯水全部倒在办公桌上,水顺着桌子漏到接线板上,接线板冒了几缕白烟,烧了。肖系长大摇其头,给她检查电脑的时候,嘴里嘀咕啰嗦个不停:“我不是提过意见叫你们给杯子配了盖子了嘛,你这不是和我对着干嘛!我的提案对你们来说就是只屁喽?”
  她有口难言,也不辩解,默默听系长嘀咕半天,心情又糟透糟透。
  这天下班时,在公司大门口遇见了前来等她的钱沐,她本想装作没看见来着,谁知金秀拉老远就大叫:“你男朋友来了,钱沐来了!”
  钱沐远远地看着她,身形消瘦,面色憔悴。她慢慢走过去,问:“有事吗?”
  钱沐看着她,轻声说:“你这周末还有功课要考,本想让你安心看书备考,等到下周再来找你的,但是实在忍不住,就来了……你还好吗?”
  五月说:“有什么事情,蛮好在信息或邮件里说的,不用特地跑来。再说,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钱沐一听这话,马上激动起来,不顾车站附近很多人等车,扯开喉咙喊叫:“你都把我拉黑了,还叫我给你发信息?你为什么把我拉黑?为什么对我那么狠心!”
  五月忙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果然。忙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心里暗暗诧异,以为自己是哪天睡梦当中爬起来把他拉黑的。
  钱沐盯着她,看她把自己手机号码恢复原状后才说:“时候不早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五月摇头:“不用了。”
  钱沐把她一把拉住:“我们去吴老板西餐厅,我有话要和你说,不说不行。”
  他想说的就是他爷爷奶奶要见五月,想约她在下周日见面吃饭。五月啼笑皆非:“我们都分了,还见他们干什么?”
  钱沐说:“你单方面宣布分手不算,我不同意!我爱你,我相信你也爱我,我想好了,到明年,你毕业证书拿到后我们就去领证结婚,好不好!”
  看五月明显有点动摇,把她的手用力握住,趁热打铁说:“五月,我这几天把各方面都考虑到了。首先,要是他们藏我户口本什么的,我就去派出所户籍证明,领好证后,我就住到你宿舍来;其次就是婚礼,要是他们去我们婚礼上砸场子,这也好办,我们裸婚就行了,婚礼办不办并不是那么重要,我们有情饮水饱,婚礼啦婚戒啦都无所谓,对不对?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不会强求你和我爸妈相处下去,甚至两家父母一辈子都不安排他们见面都可以。”
  五月心里砰砰直跳,感觉脑袋有点晕眩,忙扶住了头,半天,说:“……不行啊,我们都已经分了手了。”想了想,又摇头,像是自言自语说,“可是我家七月呢?我们如果住公司宿舍,她怎么办呢?”
  交往不长的时间里,钱沐就已经察觉出她对七月的感情异于一般的姐妹。她也不是挂在嘴上说“我和我妹妹如何如何”,相反的,她在别人面前很少说起妹妹七月的事情,但从她偶尔谈及妹妹时流露出来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她和七月说话时小心翼翼的神态,也让人感觉出她们这一对姐妹不太一般,所以他知道七月在她心中的份量非比寻常。
  但是那个七月也不知道怎么了,对自己一直冷冰冰的,不拿正眼看他不说,还总爱使绊子。不过,她固然和自己不对盘,但她有自己的工作,据说收入也还可以,将来也总要嫁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赖在五月身边。想到这里,心情又好了点,颇为大度说:“那有什么,我们就在附近租一间房子也行,如果公司不允许,也可以我们住宿舍,叫她住在附近,方便你照顾她,总之为了你,叫我怎么样都行。”
  “真的么?”
  “真的!”钱沐重重点头,“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和我爸妈能够和和睦睦,像正常家庭那样相处,但如果不行,我也不会勉强你,最坏的打算就是和他们决裂。”
  五月低下头去,说:“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这样会影响我判断,使我下不了决心,知道不知道……”
  钱沐知道自己这些话说对了,不仅对,而且句句都说到她心坎里去了,于是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七月的坏话,握着她的手,语气极其热切地说:“那么讲好了,这周你好好考试,下周日一起去见我爷爷奶奶?他们很喜欢你的,一直要见你呢。”
  五月的手由他握着,悄悄叹气:“唉,我心里好乱。”
  就这样,五月在稀里糊涂地分手一周后,又稀里糊涂地和钱沐破镜重圆、重归于好了。
  虽然和钱沐又成了男女朋友,可是心里却没有早前那么平静了,加上这段时间在公司小状况不断,整天心里乱糟糟的,禁不住的胡思乱想,想这想那,想东想西。一多想,就容易费脑子,用脑一过度,就会容易出现中医所说的“抑郁不前, 劳伤心脾,心神失养,肝气郁结,气血不足”等症状。其他倒还好,最麻烦的是气血不足,因为气血一不足,大姨妈就不来了。
  她至今未婚,虽然有了男友,但还是如假包换正宗地道的处女一名,大姨妈不来,她也不怎么着急,担心个啥,又不会怀孕。每天想起来时,煮一碗红糖生姜茶和七月两个人喝喝,手脚倒是暖和了很多,但亲戚大姨妈却始终不愿光临。
  这样拖了几天,直到某一天吕课长有点咳嗽,支使她去医务室帮忙要两瓶念慈庵川贝枇杷膏,她一去,见一堆婆娘围着医生闲聊八卦,她也加入到婆娘们的队伍中去。正好她们说起大姨妈的事情,她随口说了一句:“我这个月也延后了好久呢。”
  小唐妹妹也在,就问她:“有啦,谁的?”
  她忙摆手:“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第147章 22。9。28
  医生就捉住她给她搭脉,然后教训她说:“小姑娘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行。你不拿当一回事,不调养起来,当心身体将来给你好看!这种事情关系我们女人一生的幸福; 大姨妈不来; 小宝宝也就养不出,知道伐?”
  她吓一跳:“我还以为哪怕迟来几个月都不要紧呢; 原来这么严重。”
  医生笑着白了她一眼:“我会和你胡说?我给你开请假条,明天赶紧请假去医院查查怎么回事!”
  她胆小,被那句养不出小宝宝给吓坏了; 不敢耽搁; 回到办公室后就赶紧请了假,准备明天去医院。她年休也有几天; 从来没用过; 假倒不难请,但因为现在是月末; 财务要结账,工作比平时多出几倍来; 所以吕课长这里签好名,她又去和泽居晋也说了请假的事情,请他谅解。
  泽居晋听后,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忸怩说:“嗯,就是有点不舒服,所以去医院看看。”
  泽居晋也没多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让她走了。
  第二天,去曙光医院挂了中医,一个老医生给她把了脉,问了问她的生活作息,得知她生活方式极其健康,作息极其规律后,就说她是思虑太重导致的,给她开了一个方子,配了一周的中药,把她打发走了。
  回家时,顺便去超市买了一个专用紫砂锅,回家熬起中药来,每天早晚各一碗苦腥酸涩的药汁喝下去,直喝到看见药碗就要作呕的地步。一周过去,喝出了内火,鼻血出了两次,却迟迟不见大姨妈的身影。她这下又呆不住了,跑去医务室咨询,医生说:“中医调理效果太慢,要坚持喝药才会有效果。你要是担心,想见效快,要么下次去妇科看看西医,打一针□□。”
  回到办公室,一分钟也不耽搁,赶紧又去请假。这回是月头,财务又要忙着赶报表。她请了两次假,都是在最忙的时候,心里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吕课长给她批了请假条后,她又去和老板泽居晋说了明天请假一事,请他谅解。
  泽居晋看了看她的请假条,问:“这次哪里不舒服?”
  她拉自己的刘海,揉自己的脸颊,嘴里含糊支吾:“就是有点点不舒服,不是什么大事。”
  “既然不是大事,为什么不能等到周六日再去?”
  “因为我要去看的这个科好像周六日不开的,而且我也等不及……实在不好意思,只好在工作日请假了。”竖起两根手指,强调说,“我年休还有两天没用完呢。”
  泽居晋点点头,请假条已经看好,却不忙着还给她,往她的脸上看了看,似乎确认她脸上气色如何,看了几眼,唇红齿白的,看不出什么来,于是追问:“已经连去了两次,确定不要紧?到底哪里不舒服?”
  她的脸就慢慢红了,同时脑子飞快转动。其实就回答他一句“不太方便透露”就可以了,但怕他以为自己偷奸耍滑,专门挑忙的时候请假,又怕被他误会自己这次要去哪里兼职赚外快,所以不能不如实作答,但去看妇科这种事情又实在说不出口。
  可是说感冒咳嗽也行不通。首先,在津九,感冒咳嗽肠胃不适等小毛小病根本不用去医院,楼上就是医务室,一般常见的非处方药都有,甚至有吊水的床位,所以这些是不能说的。但要实话实说,她再是厚脸皮也不好意思,吭哧了一会儿,正在发烧和肚疼这两个借口之间难以抉择时,突然想起从医院回来后还要报销医药费的,顿时吓了一跳,心想谢天谢地,幸好没有胡说。
  医药费报销也是津九的福利之一,公司每年从经营利润里按一定比例提取福利基金,用在旅游、医药等员工福利项目上。即在医院看病可用医保卡,回公司还可再凭□□报销现金,正式员工看病100%报销,直系亲属可报销60%。所以,来公司报销医药费时,不管什么毛病,医药□□上都有内容明细,一目了然,所以说谎也是行不通的。当然要是不愿意暴露隐私也可以,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不报销。
  她这个人,节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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