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品即人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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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凌拿过他手中那封牧苏留给他的信，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没能帮你……”
　　“解决了，都解决了。”清风苦笑着起身走进阳台，靠在栏杆上，微微低垂着眼眸“没了，没了……”
　　“牧苏离开，我知道说再多都无法安慰你。”谈凌一遍遍的看着牧苏留下的信“换做是我，最重要的人不告而别，是锥心之痛吧。”
　　“他为什么要走……明明什么都不会，明明还是一个小孩子……”干涩的眼睛流不出一滴眼泪，只剩下嘴角难以掩去的苦笑。
　　“牧苏是觉得，不管怎么走，这对他来说都是一局无法解开的死局，唯一能解救他的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谈凌站在他的身边，两人犹如兄弟关系明朗的那一日，站在河边的模样“因为是我，选择大概也不会比牧苏好多少。”
　　他看着清风消瘦的侧脸，缓缓说道“如果说欠别人的是两百万，他欠你的则是无法还清，是一个无底洞。该还多少钱才能抵消那栋爷爷的故居，他还能安心的与你在一起吗？这件事，不管你怎么选择，对牧苏来说，你的牺牲比那二百万更令他难安。”
　　“我不在乎，房子的意义再大，可是爷爷不在了，我再留恋过去，但那些虚无缥缈的回忆与我最在乎的人相比，又何值一提，他怎么能不知道，我是看透了才下的决定。”其实谈凌说的，清风全部明白，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现实比所谓心头的怀念，更为重要，因为它残酷到不会手下留情。
　　“你找到牧苏又如何，他迟早会因亏欠而再次离去，你留不住他，除非……有一日他对你无所亏欠。”谈凌一语中的，刺中了清风心中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我要那几百万又有什么用，那不过是一堆废纸，我从未稀罕过。”清风崩溃的一拳打在了玻璃上，谈凌连忙拦住，可是拳头上还是沾染了玻璃渣子刺出的鲜血“他在乎，只要是你牺牲换来的，他全部都在乎，你别再去找他了，别逼他了。”
　　“你不懂，你不懂……”
　　“不懂的人是你，你心里很清楚，造成这场死局的原因不是别的，是你现在没有能力，你没能在他被二百万压得透不过气的时候去解决这个困境，甚至不惜去求我妈，她可是你最怨的人，所以你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你如果有足够的能力，怎么会让牧苏害怕的跑开，割下自己的血肉去喂养，血腥味足以令人畏惧。”
　　谈凌握住了他受伤的手，半跪在他面前“你明明什么都懂，哪里还需要我点醒你，谈清风向来比我要聪明冷静，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清风沉默了半晌，摇摇晃晃的，还要靠谈凌微微的搀扶才得以不倒，轻启苍白的唇，沙哑的唤着谈凌“你帮我找他，我只看一眼，不打扰他，拜托了。”
　　“但是你要和我一起走，你我都太弱小了，不想办法强大，只能一次次的遭遇这种困境而被一步步的蚕食，我不想重蹈你的覆彻，你也一样，”
　　六年后
　　牧苏大清早的在厨房里洗菜，额头上还肿着一个老大的包，怨念的盯着那穿着运动休闲服站在厨台旁帮忙切菜的人。
　　“把胡萝卜切成丝，玉米剥粒，腊肠切片……”牧苏理直气壮的使用着免费劳动力。清风擦了擦湿润的手，伸去他的额头，刚一碰到却被躲开了“让我看看你额头好些了没有。”
　　“哎呀，你别烦我。”挣扎着，后颈被扣住，还是没办法的任由他看着额头的伤。
　　“肿的挺大，去医院看看吧。”清风仔细的察看着，让牧苏觉得自己好像严重到需要急救的地步了。
　　“这点小伤，也不怕医生笑话，你赶紧走，我要开店了。”说着便要往外轰人，那刚在面前内敛深沉了没几天的样子，全因为这一撞而前功尽弃了。
　　“好，我走，你可小心，千万别再撞……”话未说完便被推了出去，玻璃门再次粗暴的被关上了。
　　坐在车上，后背微微倚靠在座椅上，感觉被什么硬东西嗝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衣服的帽子里有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盒应急胃药，想也知道是谁扔进去的，还以为那小子个性变了，谁知道还是老样子。


第90章　久别重逢（2）
　　回到家里之时，田辰已经离去了，他舒舒服服的洗了一澡，坐在了床上。面前放了一个精雕的木盒，打开来，里面的东西却是非常的普通，一个老旧的录取通知书信封，一张卡，还有一张照片。
　　这个盒子，清风不论走去哪里都会带着，那个录取通知书已经看的连角上的褶皱痕迹都记得清楚。
　　“当年你要是去上学，那该多好。”每次看见新闻，又有新秀崛起，清风总会试图去找寻牧苏的踪迹，但是他很清楚，他们家的没有去上学，自然也不会在列，留下的只有一次次的惋惜。
　　拿起那张卡，还是当年牧苏留下的，里面的钱早就存够两百万了，清风不知里面的金额已经存了多少，但是他在等，终于等到了可以让牧苏重新面对他的时机。多少次，清风恨不得自己往里面打钱，但是对方是牧苏啊，那个心高气傲的人，这六年来为这他们谁都不稀罕的几百万苦苦奋斗着。
　　盒子里还有一张照片，那是清风手里拿到的第一张牧苏的单寸照，十四岁的他笑的很单纯很灿烂，也是因为这张照片，引得清风一不留神将牧苏放进了心坎里。
　　“你可真是长大了。”
　　休息过后，又是一天漫长的开会。从前他讨厌黑夜，因为总是会让他觉得有许多事未能做完，如今又开始有所期待，每天跑了半个城市去喝这么一碗不算很好喝的粥，心中有了慰藉。
　　“清风，身体好些了吗？”郑叔看着清风这几日因为急病而快速消瘦的模样，忍不住劝他赶紧回去“别太拼命了，不然你爸爸该担心了。”
　　“好，我知道了。”清风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沙发椅上，揉了揉太阳穴“郑叔，他还好吗？”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郑叔一听便明白了“你爸爸可好的很，他就是担心你。”
　　“我看是谈夫人比较担心吧。”郑叔的话惹得清风一笑，清风的直接在这种圈子里倒是少见“是啊，但是终究因为格局太小而不成气候，你尽管放手去做吧。”
　　“她没有找过您吗？您这么明目张胆的帮我。”想着林巧慧屡屡露出的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便觉得心情大好，清风就是喜欢不断去打破那优雅贵妇的面孔。
　　“是你有能耐，能帮的上手的人全在明里暗里的为你着想，谈夫人只怕是有心无力，徐大均那伙人再怎么也只是跳梁小丑罢了。”郑叔是个明白人，将谈家摸得很清楚，其实谈清风并非什么父子兄弟相斗才上位的，他可真也不知道，这个祖宗就究竟是做了什么，弄的他的爸爸和哥哥小心翼翼的供着，还生怕他的位置坐不稳，这要是传出去还真是商界的一大奇事。所以郑叔才觉得其他人不足为惧，只要这两个人不觉得清风是威胁，那些人更别提了。
　　“说的也是。”
　　今日离开的特别早，下午六点便已经驱车去了牧苏的小粥铺里。难得片刻清闲，牧苏仰着脑袋看着高处挂着的电视机，上面播报着娱乐新闻。最近的娱乐新闻，每天都会播报田辰的消息，这不又说了，田辰要参演一部大制作的电视剧，这部剧竞争本就激烈，田辰还能占到一席之地，谁人会不羡慕呢。
　　“其实这个角色你本色出演效果比田辰更好。”清风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吓得牧苏浑身一哆嗦，却只能努努鼻子，转身去干活了。
　　“玉米，腊肠，青菜，虾仁，再放一点鸭蛋黄。”清风第一次开始点菜，今日心情大好，所以想要吃的好一点。
　　牧苏偏偏不让他吃得好，害他撞了一脑袋大包，想得美！
　　煮粥的时候，目光还是忍不住瞥向了电视。他当初当红的时候，也接过不少大制作的电视剧，可是怎么看怎么都是花瓶，演戏演的并不好，牧苏知道还要装作自己不知道，为了不给Lee丢面子。
　　正想的出神，突然手中的勺子被推了一下，低头一看，粥里已经放入了好多腊肠和玉米，牧苏顿时一怒，瞪着眼前乱插手的清风“别走神了，我可是客人。”
　　“客人也不能放这么多腊肠，真是不懂规矩！”这可把牧苏心疼坏了，这些腊肠可都是好腊肠，三十六块钱一斤呢！
　　看着牧苏这斤斤计较的样子，从前的他可是花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无忧无虑，好一段时间都不理解清风买菜为什么这么算计。但是看着这样的牧苏，清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有些心疼，只能转身坐回到位置上。
　　牧苏端了两碗粥，一碗白粥，一碗给清风，用干净的勺子把那些清风放多了的玉米和腊肠统统挑到了自己的碗里，搅拌搅拌开始吃起了晚饭。清风佯怒“你也太小气了吧，放都放了还往回挑呢。”
　　“不能亏本，要是每个客人都放这么多，我喝西北风吗？”牧苏慢条斯理和清风讲着道理，抬头却看见清风从粥里挖出了一个完整的鸭蛋黄，看着他笑道“每个客人都有这么大蛋黄吗？”
　　这下可轮到牧苏脸红了，低头喝着自己的粥，不再理会对面的人。
　　一碗粥咕咚咕咚喝完了，对面的清风还在慢条斯理的一勺勺往嘴里送，刹那间有了错觉，看见了多年前那坐在早餐店里，还是学生的他，穿着简单的校服衬衫，干净清秀。不过现在看看，如今穿着西装衬衫的他也别有一番风味，毕竟……年纪大了。
　　“手怎么了？”清冷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手已经被另一只手握在了掌心里不住的翻看。清风看着牧苏的半边手红彤彤的，蹙着眉头，有些担忧。
　　“噢，不小心被烫了一下，没事的。”牧苏并不在意，但却见着一直镇定自若的清风，眼中涌起了淡淡的怒火，虽然很难察觉“怎么了？冷水冲一下就好。”
　　清风不再追问，但是脸色出奇的难看，“我还有事，先走了。”放下空碗，拿着外套便要起身离开了，路过牧苏之时，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真是的，没见过哪个客人天天来喝粥不给钱的。”嘴里嘟喃着，心里却不知清风突如其来的情绪是为何。
　　坐在车里，清风的脑海里出现的都是牧苏那被烫红的手，还有那漫不经心的表情。果然，在乎的人只有自己而已吗？那双可是用来画画的手，如今受伤却成了家常便饭，心中涌起了阵阵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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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久别重逢（3）
　　驱车去了美术用品店，他对各种画材已经了如指掌，即便是一个从来不去用的人。这些年，只要心情不好便会去这里，只要突然想起他而心烦意乱，便会去这里。这些东西对清风来说更像是一种慰藉，此时此刻，还有值得让他惦念的东西。
　　“你来了，想买些什么？”清风来的不多，但是这里的老板对此印象很深，这是少数来买画材，不问价钱不砍价格，也不会左挑右选，只是静静的逛着，像数学方式一样，将固定的东西买走，看起来更像是散心的。
　　“家里那些东西放太久了，来更新一下。”这也是只有清风才说过的话，老板从未从别人那里听过。能这样说，那便是没有人用过，既然无用为什么又要一次次的更新呢？
　　“家里没人用，为什么还要来一次次的换新呢？”老板忍不住好奇的打听。
　　清风抚摸着一盒油彩，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像是他在抚摸一直很可爱的小猫或者小狗“我希望他想画的时候，能马上拿出最好的给他。”
　　老板感觉应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便没有再问下去。
　　提着一袋美术用具走出店门，此时天已经黑了，无目的开车绕了一大圈回到了公寓里，但是房子太大太空，令清风提不起回家的兴趣，转而掉头朝着公司开去了。
　　今日提不起兴致的人不止清风一个，牧苏也因下午那人突然的情绪而弄的魂不守舍，早早的打烊回家了。
　　他租的单身公寓有点小，进了门便是厨房，再进去点就是卧室、卫生间和阳台，小小一个，也就是看着比当初他们住的出租房大了一点而已。
　　他虽然是开了粥铺，但是动手做饭上是要多懒有多懒，如今脱离了娱乐圈，更是放肆的离谱，昨晚Lee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狠狠骂过他了，因为他从未见过有人可以频繁的一箱箱买泡面。
　　牧苏很认真的煮好了一碗泡面坐在小茶几上慢悠悠的吃着，心里惦记的还是清风，挥之不去。
　　几次相见，他总觉得清风还是从前的样子，又与从前不大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不得而知。
　　但是一想起田辰，心里便忍不住有火，但是不得不承认，更多的还是泛酸。大概是因为田辰如今星途平坦，仰仗了当初清风对他的帮助，从前能让清风如此上心的可只有他牧苏一人，但是不能怨天怨地怨田辰，毕竟是自己离开了人家，还能指望着清风六年后依旧只属于牧苏一人吗？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可是道理再明白，也挡不住人天然的自私本性，如果可惜真希望如此，他还能像当初那样，只对自己一个人好。
　　“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不会是……”自己吃着饭却想入非非，一想起他们已经亲密无间，手里的可乐易拉罐便被捏的变了形，忍不住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大喊“我都没尝过！”心里的酸气正在咕咚咕咚的冒泡，闭上眼不去想这些，越想越恼火。
　　虽然如此，等到牧苏洗完澡坐在床上擦头发的时候，却还是发了呆，想起了谈清风。自从与清风时隔多年的第一次见面之后，这个人这个名字就犹如孙悟空的金箍一般，将他的脑袋箍的发疼。
　　躺在床上，感觉身子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那个他一如既往的穿着白衬衫，衬衫被自己□□的不成样子，牧苏很开心的撞进他的怀里，伸手便去撕扯，扣子一颗颗的崩开落地，正要问上那精壮的胸膛，却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阵的来电铃声……
　　被铃声突然惊醒，屋内的光线亮堂了许多，头有些沉重，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没吹干头发，躺在被子上面就睡着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慢悠悠的接起了电话。
　　“牧苏，都十点了，你怎么还不来呀。”店里的小王哥急匆匆的问道，牧苏迟钝的抬头看了看床头的闹钟，还真是这么晚了，心头的懒筋不知怎么就犯了，便对他说道“我有点事，今天你帮忙看一下店吧。”
　　挂断电话重新躺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看的出神。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那个人了，每次都是正要开饭便被各种意外打断，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份吧。
　　很少会有这种情况，那便是前一天的坏情绪延续到了第二天早上。牧苏的情绪依旧不高，钻进被窝里发起了呆，想起现在是六年之后，便难过的将自己整个人包进了被子里。
　　清风提早来店里，今日却不见平日里忙忙碌碌的人，一问起才知道，牧苏压根就没有来过，心里有些担忧，便直接寻摸到了他租在附近的住处。
　　敲了好半天的门，久到他快要耐不住破门而入的时候，门打开了。牧苏穿着素雅的睡衣，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出现在面前。令清风很是诧异，难道他就这么睡了一整天而不工作？
　　“都傍晚了，怎么还在睡觉？”清风脱鞋进屋，里面空间不大，让他有种多了第二个人便拥挤不堪的感觉。
　　“我又不打卡上班，偶尔偷个懒也没什么？”牧苏打着哈欠重新钻到了被窝里，眼睛瞥了一眼站在床边的清风，指了指一旁简单地垫上的单人沙发“没有客厅，你坐那里吧。”
　　“别告诉我，你一天都没有吃过饭。”这幅宅男模样真是令人头疼，他好歹当初也是炙手可热的明星，也是奋斗过几百万债务的人，这没有丝毫斗志的样子，反差真是大“家里有菜吗？”
　　不等牧苏回话，清风已经打开了冰箱，只有昨晚剩下来的一点熟食，几个鸡蛋，厨房里更多的是那一整箱的泡面。
　　“你好歹是自己开店的，怎么把自己的饮食管理的这么粗糙！”清风卷起袖子敲了敲牧苏的脑袋，怒其不争。
　　“因为其他的饭菜做的很一般，所以懒得做了。”牧苏任由他在一旁啰啰嗦嗦，躺在被窝看着电脑里的电影，虽然没有一点精神。


第92章　久别重逢（4）
　　清风拿着仅剩的一点面条煮了一碗鸡蛋面，刚将面端上桌，却发现床上的牧苏已经翻过身去，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
　　“起来吃点东西。”唤了几声，没有反应，于是便走到了床的另一边，牧苏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睡的正香，被子几乎快将他的脑袋盖住了。轻轻的往下拉，露出安静的睡颜，嘴巴微微张开呼着气。
　　“小苏……”
　　伸手覆在他的额上，微微发烫，这才发现他好像发烧了。
　　等到牧苏再次醒来，早已天黑已久，额头上冰冰凉凉的，头昏昏沉沉的，肚子一阵咕噜咕噜的叫着，心里犯了嘀咕，记得睡前吃了东西，鼻子里还记着有鸡蛋面的味道，但是肚子却感觉空了很久了。
　　正要踢开被子，被子一夜之间重了好多，压得他胳膊动弹不得，难道是鬼压床吗？可是……他肚子真的好饿！
　　一回过头来，原来压他的不是鬼，清风躺在床的另一侧，压在被角，正搂着他睡的正香。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像是回到了当初，他们还住在出租屋里的时候。
　　清风梦中，梦见自己养了一只猫，在抱回家的路上，总是不安分的动弹，喵喵的乱叫，闹得他心烦意乱的，结果闹着闹着醒来，怀里还真有一只猫一直在不安分的闹腾着。
　　一见清风醒了，牧苏突然不动弹了，缩在被窝里装睡。但是刚才的样子早就被清风瞧见了，脑袋被敲了两下，又用力的揉了揉“醒了？”
　　牧苏不应。
　　“让我看看还烫不烫。”黑暗中在床头柜上摸索着什么，滴滴两声，有什么东西放在他的耳朵里，清风轻轻的揪着他的耳垂，半撑着身子，没多久便松开了，打开床头灯仔细的看了看“体温降下来了，起来喝点药再睡。”
　　一直到屋内灯亮，才发现原来此时才凌晨两点。牧苏瞧瞧转过身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清风早就把自己的衣服脱去，穿的是牧苏衣柜里一件宽大的薄卫衣，浑然是这里的主人，看不出几个小时前才第一次登门。
　　泡好感冒药，端着那杯撑着棕褐色的药水朝床这边走来，睡眼惺忪，显然睡意没有完全褪去。他半跪在床上，一转身靠在床头，单只手扶着牧苏起身“饿不饿？”
　　牧苏坐在床上，低头认真的喝着冲剂，完全屏蔽了清风的关心。
　　“也对，饿一天，估计也没感觉了，睡吧。”他将空杯子放到一旁，拿着一张新的退热贴，啪的一声贴在牧苏的额头。
　　牧苏心里有点失望，本以为清风会执意的关心他是否饿肚子，谁知道是自问自答，白期待了。
　　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钻在被窝里，但是满脑子都是吃的，炸鸡腿，汉堡包……好像空气中还飘着一阵阵的肉香。
　　“我关灯了……”手放在开关上正要按，心里默数一二三……果不其然，被连忙喊住“别关，再开一会儿。”
　　“你还有事？”清风靠在床头，嘴角的一抹浅笑，意味深长。
　　“没，我已经没事了，身体很舒服。”莫名其妙的一番对自己身体状况的转述，清风听在耳中，故作不知“身体好了也要睡觉。”
　　“我不想睡了……”牧苏忍无可忍，掀开被子猛地坐起身来“我快饿死了，我要吃东西！”说着爬起来跨过清风的肚子下了床，打开冰箱找了一圈，有些怨念的回过头来“你一点吃的都没有带吗？”
　　“我？我没有啊……”清风的表情很是无辜。
　　“算了，自力更生。”刚拿起水壶，里面空空荡荡的，身后的清风笑道“你找什么呢？刚才给你泡感冒药用完了，要不要再烧一壶。”
　　牧苏在厨房柜子里面翻找了半天，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我的泡面呢，我的泡面呢！”
　　“泡面全被我扔了，一箱吃下去，对身体可太不好了。”清风的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牧苏才意识到，家里真的没有一点吃的了，机械的盯着床上那悠哉悠哉的人，扑面而来的肉香。
　　清风感觉到一股凌冽的杀气，还未回过神来，只见牧苏如一头小兽猛扑过来，咬住了他的手臂，没有用力却也不肯松嘴。
　　“你干嘛。”牧苏这两眼饿的发绿光，叫嚣着“让你动我家泡面，让你动我家泡面。”
　　清风被责怪的哭笑不得，慢慢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臂“饿也不能咬我，再说了你啃的动吗？”一松手，牧苏泄了气的趴在了床上来回翻滚着。
　　“好了，不然我带你出去买点吃的？”一直到清风开口主动提出，牧苏才勉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附近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地方不多，走了一站路才勉强看到了一家肯德基，牧苏原本慢吞吞的步子，几乎是跑着往大门冲进去的。
　　“我要汉堡，薯条，香辣鸡翅，还有原味鸡块，再来一大杯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