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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天喜帝-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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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六盏描金红灯笼高高悬起,夜幕苍如墨,月色柔似水。

吉服敞袖被夜风撩起,似血之赤染入这凉凉玄夜之间,浸了一身寒。

殿门徐徐而开,一名紫衫红裙的宫女小步走出来,毕恭毕敬地垂首,轻声道:“陛下请皇夫入内。”

伴于宁墨身侧的黄衣舍人闻言,朝后退了两步,亦是恭敬地行过大礼,才趋步而退。

宁墨微一晗首,抬脚上阶,而后慢慢跨过门槛。

脚下一步沉似一步,此殿入过无数次,可今夜踏上这殿中凉砖,心中竟会紧张。

殿内难得一见布了纱帐,彩绸碎段挂于门额之上,昏暖之光映出一路吉红之色,不似往日那般清凉。

入内殿前他停下,眼眸阖了一瞬,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伸手分开垂纱,走了进去。

身后宫女替他宽去外袍,他的眼却一直望着床上帐下之人,挪也挪不开。

英欢一张脸素静柔白,抬眼看向他,眼中不带一丝喜色,身上红衫颜色略暗,似赭而非赤,与他颇不相衬。

襟口开了半边,其下雪肤于烛光下泛起瓷滑之光,红唇之亮压了身上喜衫之色,青丝未绾而垂,盘肩而绕落至胸前,淡淡起伏一番,发尾留于腰际,软而黑亮。

她静静地坐在那儿,身上帝王之气此时尽敛无存。虽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可身周仍隐隐透出些女子惑人之媚。

叫他呼吸紧促,身上微微发汗。

宁墨目光于她身上盘旋了几圈,眼里渐渐有些烫意,见过她无数回。却无一回似今夜这般,让他感到滚血直冲四肢百骸,让他再也忍不得。

不论她心中有谁,她今夜这模样,只属于他,这世间再无旁的男子能见!

宫女于后轻声提醒道:“皇夫……”

他这才回过神,轻咳一声,朝床边走去于她身侧缓缓坐下。

香气撩人心神。

他眼中烫意愈盛,侧过脸看她,搁在膝上的手紧紧攥紧了衫袍。

两个宫女面上带着笑意,一个走去取过先前便备好了地金钱彩果,拿银盘盛了满满一盘过来,另一个去案上取来盛了酒的合卺杯,俱候立于床侧。

紫衫宫女轻声道了声“陛下”,而后伸手握了一把彩果,作势要朝红帐上撒。

英欢身子略动,忽然抬头。对两个宫女道:“都出去。”

宫女手一僵,也不知掌中彩果撒还是不撒,半晌才小心翼翼询问道:“陛下,合髻礼和交杯酒还未……”

英欢眼神定似仞石。“出去。”

那两名宫女见状忙垂眼,将金钱彩果放回银盘中,又将银盘并合卺杯留于案上,然后飞快地走了出去,将殿门轻轻掩上。

她欲起身,手却被身侧之人一把握住,攥得牢牢的。

回头便见宁墨一双眼冰似寒潭,深不见底。一如其名。

他手指动动,与她五指交缠,紧紧勾住她的手,低声道:“陛下何意?”

英欢嘴唇微启,眼波轻晃,另一只手抬起推了推他的身子。唇边绽了朵笑涡。轻声道:“朕乏了,不愿理会那些虚礼。”

说罢垂眼。手也顺势滑了下来。

他身上衣凉如泉,带着外面初春之夜中地伶汀紫萝花香,染润了她的指尖,让她不敢再碰。

宁墨将她拉近了些,望着她的眼,目光沉沉压人心。

她错开眼,看向他身后案上那金光淡闪的合卺杯,心重重朝下一落,手指愈凉。

与君互饮结心酒,天地神灵均为证,又哪里是虚礼。

只是这一生的这杯酒,她又怎能再饮一回。

那一个雪夜黎明破晓之瞬,那人霸道相迫逼她饮尽那盏酒,霸道相迫逼她从此心间只印其一人。

虽逆纲常伦德,可仍是心之所许,帝王之诺。

又如何能再同旁人共行此礼。

宁墨看她半晌,目光忽而一懈,手松了松,将她的手指轻起揉了揉,拉过来贴在自己胸前,“手这么冰,可是因为冷?”

他胸间暖意透过薄衫一点点传至她手上,他的话语温和带柔,举止体贴至心,刹那间便让她无所适从起来。

他心中不可能不明白。

却为何还要如此对她。

倘若他能变得冷寒刃利,那她也不必如此愧疚。

英欢胸口紧胀,稍抽动了下手指,可下一瞬手便被他拉进衣衫内,牢牢贴上他光洁的皮肤,毫无缝隙地压在他结实地胸膛上。

他的心跳微快,一下下震着她的手心。

宁墨身子*上来,另一只手从她身后揽过她的腰,而后头偏过来俯下,嘴唇一抿,将她红唇衔住,轻吮慢吻。

气若和风,眸似浅墨,他未闭眼,眼波流转微荡,握着她腰的手稍一用力,将她揽入怀中。

她心底僵硬,身子却在他溺人的目光里渐渐软了下来。

到底是熟悉他的气息他的身子的。

他舌尖滑进滑出,慢慢搅着她,动作精细得不能再精细,仿若在品世间奇胗,不忍一口吞下,温热略烫的手掌在她腰间抚弄,良久才离了她地唇,凑去她耳边低声道:“若是乏了,便早些休息。”

英欢略微气喘,苍白颊侧此时也泛起了红丝,急着推了他一把。眉头扭动,“朕……觉得口渴。”

只这大婚之夜留他于景欢殿中,心中之情再寒硬如铁,也终究不忍以言语直剖他心。

宁墨放开她,黑眸光灿如星。“等着。”起身前仍是不舍,亲了亲她的脸颊。

他起身朝外走去,肩宽背挺,长衫之后隐隐被汗浸湿,出了纱帐后便看不大清了。

她垂了眼,看向膝下红裙,如火似血,手心凝汗。头微微有些发晕。

未过多久他便回来,手持玉杯,至床边时看了看她,并未坐下,只是弯了腰将杯子搁进她手里,面上浮起淡淡笑意。

英欢接过杯子,慢慢喝了几口,水不烫不凉,温热适度,恰似他的目光。

把杯子还给他。见他转身去放杯子,手不由自主地握了握床掾,心下思量要怎生对他开

烛光盈盈,殿中越来越暖。

她脸色薰红。只觉胸腹之间似有热流滚滚而过,额上竟涌出点点细汗。

宁墨转身回来,坐下后再度拉过她地手,揉着她地指尖,低笑道:“现下是不冷了。”抬眼看她,眉毛微挑,“陛下觉得热?”

她点头,被他握着的手越来越烫。指腹阵阵发痒,心中躁热,“殿中熏笼早就叫人撤了,怎么夜里竟是愈发热了?”

他目光深浅不定,掌顺着她的手腕撩开她的袖口,摩挲着她小臂上光滑地皮肤。“许是因为陛下心热……”

她轻喘一口气。被他触摸过的肌肤有如火燎,酥麻不已。身子竟不像是她自己平日里的,怪得出奇,“你……”

他冷不丁地一松手,将她放倒在床上,身子俯下来轻起压上她,不顾她惊喘,便伸手拨开她的襟前,吻上她地身子。

她眼前罩雾,抬手按上他的肩想要将他推开,却是一点力都使不上,开口便是低哑至极的声音,“宁墨……”

他将她的手按至颈后,唇舌灵活地在她身上游走,一寸肌肤都不放过,直等她口中轻泣出声,才抬头,“陛下是否还觉得热……”

身上热流瞬间涌至小腹,积聚成渴望,强烈而又灼人。

英欢睁眼,眼前之人面目模糊,恍惚间仿佛看见那一双似刃褐眸,眸中火光扑闪,直烧她心,身上男子喘息之音听在耳中,心间更痒……

她仰起下巴去吻他,牙齿轻轻咬他,双手滑入他衣衫中抚摸他地身子,动作急迫而又慌乱。

意乱情迷中隐约感到身下一凉,衣物被他除尽。

他拨开她的腿,身子压下来,重重地喘息声响在她耳侧,“你……从未有这么湿过。”

她脑中尽是那一夜地火热缱绻之情,身子阵阵发颤,等来等去却等不到他来解她身上之火,禁不住抬腿勾住他的腰,手在他陡峭面庞上轻划,吐气如兰道:“你来……”

他头偏过来,撑在她身侧地手臂青筋突现,墨眸黑如万丈深渊,星火尽灭,身子欲动,却又迟疑不进。

她身上痒热难耐,拼命缠住他,轻声求他道:“就像上回那样……好不好……”

他眼角微动,吻了吻她耳垂,低声道:“上一回……是指哪一回?”

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咬了咬唇,又道:“开宁行宫那一夜……你难道忘了?”

昨天熬通宵补更新,今天人一下子就颓了。

两三年前熬个几天不好好睡人还能生龙活虎,现如今真是“老”了……

上周去看医生,医生说一定要把晚上11点到凌晨5点这段时间用来睡眠。本来不以为然,但今天突觉应当遵医嘱才对,于是凌晨5点才爬起来写更新……因存时差,所以往后更新时间若不是在北京时间的早晨,就在临近午夜……像ech说的,健康不能透支,还望大家理解。

 卷三 欢若平生,喜之不尽 帝业二十四

开宁行宫那一夜……

宁墨手指一缩,攥了攥锦褥喜红之面,随即松手,缠上她排散开于枕侧的发,头低了些,看进她眼中,不动声色地问道:“我是谁?”

英欢红唇干热,不答却吻上他,伸出舌拼命勾动他,费力撑起身子贴入他怀里,推他至身后床柱一侧,将他身上衣衫彻底解落,双手滑至他背后紧紧搂住他,娇喘着将头埋进他颈窝里,腰间轻款慢摆,磨蹭着他,断断续续道:“妖孽……莫要再折磨人。”

他眼瞳骤然一黯,掌间渗出些凉意,抬手握住她下巴,逼她对上他的目光,低低喟叹一声,“就连此时……你心中也只有他。”

她眼神涣散,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只觉身上火苗噼啪作响,似要将她焚烧成烬,解火之水就在身前,却怎生都得不到……

莲足十趾尽数蜷起,她拉下他的手按在胸前让他拨弄她,身上之火却是更旺,顺着足底一路燃上来,帐中一片烟熏火燎,眼前迷迷蒙蒙雾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她双腿撑开,跪在他身前,手按在他肩侧,提腰缓缓向下坐去,贝齿连咬红唇,面上半是娇羞半是柔媚,口中轻轻吐出几个字:“这还是……上回你教的……”

他丝毫未动,只是看着她的眼,任由她折腾,可眉眼之间却是愈发清冽,寒气渐散,眼波之光沉似碎冰。

一如其心。

她轻动了几下。随即眉头小拧,水眸晃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动作愈发急了,又试了几次均是不得,身上早已香汗淋漓。不禁一软,人*上他胸前,小手直直探下去,轻声怨道:“你就看着我难受不成……”

可手才一触上他,她便生生愣住。

似是不置信,忙抬眼去看他,就见他墨眸半亮,面上峻冷不已。全无先前盛欲之情。

她收回手,口中喃喃道:“你怎么……”

话未说完便埋下头,略带恼意地捶了他几下,心火四溅,愤愤不平。

她在他身上极尽撩拨之意,可他竟是一派疲软之态。

人一下子便晕眩起来,身上大火越燃越烈,她再也撑不住,张口便狠狠咬上他的肩,似是在泄愤。

他像是毫不知痛。待她咬够后又让她*了他半晌,才伸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慢慢推开来,自己抽身而出。合了衣衫下榻。

英欢身子倒在榻上,丝锦擦过她地胸腹手臂,奇痒难忍。

朦胧间瞧见帐外人影晃动,可脑中意识却似雾一般缭绕纠缠,人颓然在枕,无可奈何地闭了眼,手握起,指甲一下下划过掌心。浑身上下都难受得紧……

隐约觉得纱帐又被撩起,冰帛滑过她的额,湿湿凉凉的。

她睁眼,眼中红红,可却仍是看不清他的脸。

唇边一润,有水送入她口中。寒意陡然沁至心肺。只一瞬身上之火便灭了大半。

她身子彻底软下来,手也松开。任他轻轻擦拭她掌间汗渍,开口想说话,头却阵阵发沉,一个字都道不出,眼皮终是重重一垂。

她轻勾他手指,感到身子被他慢慢翻至一侧,有薄被落下,暖意渐起,身乏意困,再也睁不开眼来。

一夜梦不断,时时扰心,叫人不得安眠,却又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只是半梦半醒间依稀能感到手被身侧之人握在掌中,时而有薄帕覆额,拭去她的层层汗粒,动作轻柔至极。

由是心且安。

天明之时鸟语盈耳,淡淡幽香扑鼻,似是殿外盘墙而绕地紫萝花藤,空气凉滑如丝,搁在被外的手臂终是感到一撇寒意。

英欢眉头浅皱,缓缓睁眼。

天已是大亮。

才一翻身,便觉身上酸乏难当,掀开绸被低眼去看,衣物完好平整。

床侧无人,褥枕平滑齐整,不留一点痕迹。

她低喘了一下,额角微疼,想要翻身下床,脚却踢到了什么东西,金属相碰之音震颤了几下才停。

她低下头去看,就见前一夜那案上的两盏结绸合卺杯此时正倒在床下,一盏向上而立,另一盏朝下而置。

微一怔愣,随即垂了眼,心中轻动。

有宫女闻声而入,走至床边伺候她起身,小声道:“水已备好,陛下是否要沐浴?”说着,暗暗瞥了眼床上锦褥。

英欢挑眉,冷冷看她一眼,反问道:“皇夫人在何处?”

宫女低首退了一步,“一早起来便直往太医院去了。”

英欢凝眉,半晌才低声道:“倒也难得……”

从前他每每宿于殿中,翌日一早必是先她起身而走,只是如今既已大婚,她虽待他如同往常,并未卸他官职,却也不料他竟真能从她之愿,仍能恪守己责。

于景欢殿常年随侍的宫人都知二人的性子,因是清晨宁墨离殿而出也不加阻拦,知他必定会走,也知英欢必定不会留他。

小宫女见她犹自出神不再吭气,便去取了常服来与她换上,一边伺候她净面拢发,一边轻声道:“陛下今日起得晚,沈大人已来过两回了,都没能见着陛下,后来也不愿走,就在殿外一直等着,好在这天也不冷,奴婢们也就没有拦……”

英欢大婚,礼部请旨辍朝三日,百官只留宰执于三省轮值,枢府枢密副使以下、六部侍郎以下均不必入朝。

沈无尘排值不在今日,而大婚休憩于她来说堪称难得,因是英欢闻得宫女之言。竟一时感到讶然,不知他何故于一早就频频来此求见。

料想他定是有何急事欲求,因是也不着人摆早膳,只是对那宫女吩咐道:“宣沈大人入外殿。”

待宫女晗首而退后,英欢才微微展眉。望向案上盛了金钱彩果的银盘,脑中一刹那有些恍惚,有些事淡淡涌出来,却怎生都忆不明。

依稀记起昨夜入睡前的那一刻,是宁墨揽着她地腰,在她耳边轻声道——

陛下若是觉得乏了,那便早些休息……

于是便沉沉闭了眼,睡了过去。

只是夜里做了许多梦。梦里与人纠缠又哭笑,梦里她见到了那个人。

她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先前想过无数回这一夜要如何度过,如何才能不让自己难过亦不让宁墨心伤,却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庆幸之下又觉有寸淡淡哀愁感在这室中萦绕不散,却也不知为何。

用力扯了一把袖口,苦笑慢慢变做讽笑。

男宠无数西欢王,最是无情西欢王。

从前地她什么时候在乎过世人之谓,又什么时候顾及过旁人之情。

只是现如今竟生生变成了这副模样,为了男子的喜怒哀乐而令自己心情随之起伏。倪天下却怕将来有朝一日需得背负世人口中滚滚骂名。

不过是因遇上了他。

情之所动,心之所开,那一夜之后她便不再是从前的她。

可悲又可笑,可笑又可悲。

只是如若没有他。世上有何人能够迫她成就这一生雄图之念,又有何人能够让她明白自己到底不是无情,只是没有遇见那一人。

外面殿门嘎吱而开,复又合上。

英欢回神,抬手按了按略微作痛的额角,敛了心目,才走了出去。

沈无尘已然进来,见她出来便急忙行礼。“陛下。”

她看他两眼,忽而轻哂道:“没个礼数。”

沈无尘微怔,而后转瞬即明,自己竟是忘了贺她大婚,于是慌忙便要伏地行叩礼,“陛下恕臣之罪。臣……”

英欢上前止了他。挑眉细细打量他一番,“你今日倒与平日里大不相同。到底何事?”

沈无尘直起腰,面上有些不自在,停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军器监已察,那断弦之弓本是不符量材之品,不知为何竟输于武库……”

英欢一下子便明白了他是何意,不由轻笑一声,“原来是为此事而来。”她想了想,又道:“关也关了这么久,朝中众人之口也该堵上了,你去将人接出来……”

话之尾音还未落,沈无尘便撩袍而跪,谢恩之时唇扬而笑。

英欢眉头蹙起,复又散开,着他起身,望向他地目光裹了股深意,“你何故对一名男子如此上心?”

沈无尘面上喜悦之色僵了一瞬,眸子滚了层黑雾,低声道:“臣都能看得出来,陛下何必装作不知……”

英欢蓦地挑高眉毛,上前走近他,定定看进他眼中,目光肃刹,开口时语气却是轻描淡写,“你能看得出来什么?”

沈无尘闭了嘴不再说话,拳微微攥起。

欺君之罪谁能当得起,英欢不说,他又如何能说!

英欢偏了头低低一笑,转而又望向他,一字一句道:“朕说她是男子,她就是男子……你又能如何?”

一言锁死他心中所有的期冀与希望。

他指节突起泛白,语气急迫:“陛下……!”

她淡淡扫过他光亮骤暗的眼,“情之漫漫一路,你才刚迈出几小步而已……沈无尘。”

话语轻轻,随风而散,可他耳中却似雷轰。

当日蔑她之情,今日为之所缚。

他低头,极力压下心中陡起山潮,“臣明白了,这就去把人接出来。”昨晚写了一半,12点时准时滚床……早晨七点爬起来继续写,|Qī…shu…网|抱歉这么晚才更……强行修正作息时间in……

宁粉不要打我,打我也不能打我脸……此ED属于一次性的,不是生理缺陷……(捂脸)

 卷三 欢若平生,喜之不尽 帝业二十五

水滴声滴滴嗒嗒响无休,空气中湿漉漉的,外面花香穿过长长的石砖通道至她鼻间时,香气已是淡得快要没影儿了。

窗棱外透进来几缕阳光,细小的微尘颗粒在空中飘荡着,愈显室内昏暗清冷。

外面远处门闩锁开锁落,门开门合,金属木板相碰之声漾起回音,渐渐传入她耳中。

隔了良久她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来了。

手中的笔一下子落在案上,墨染白宣花了一片,眼睛也绽出些亮光,急急忙地起身,还未站定思虑好时,门便被人重重打开来了。

非用膳时间而有人前来,若非大理寺断丞,那便该是……

“曾大人。”小吏的声音于外面响起,略带恭敬之意。

她忙抬头,朝门边走了两步,一角青衫自门柱后露出,看着甚是眼熟……目光移下去,就见金鱼袋刺眼之光,再下面,深赭官靴前端稍有磨损,可仍能看清其侧六卯之印……

心咚咚地跳起来,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紧促,手一握,掌间一把湿汗。

男人的声音在外悠悠响起,语气淡缓不躁,“出来罢。”

她耳垂轻颤,这声音……这人……

自己还未反应过来时,人已快步走了出去,不顾礼数不顾尊卑,直直地望向他,开口时声音扼不住地抖,“怎么是你来了?”

沈无尘侧目看一眼那小吏,转而又望向她。“皇上着我来接你出去。”他下巴朝右微微一撇,“走罢。”

曾参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脸色蓦地一变,鼻尖瞬时发红。手攥了攥身上皱巴巴的袍子,低下头跟着他往外走。

一步连一步,他在前负手而行,长长的石砖甬道中光影相错,他青衫之上映出条条黑棱,袍边随着他地步子一动一动的,人还是那般儒雅不惊。

哪怕是在这里,哪怕是对着这么狼狈的她。他神色也无丝毫变化。

出得外面,眼前大亮,头顶阳光扑面而洒,金茫似海,晃得她睁不开眼,身子摇晃几下,险些就要摔倒。

沈无尘回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待她站稳后才慢慢松开掌,“这些日子吃睡都不好罢?”

她鼻间愈发酸了,忍不住朝后退了退。看着他墨眉黑目不起波澜之样,更觉自己此时惨不忍睹。

衣衫多日未换,头发蓬乱,脸色腊黄发白。一副枯草之样。

沈无尘定定地忘了她一会儿,眼底暗动,忽然探手过来勾起她的指,将她往一边拉着走去。

曾参商惊诧不定,握拳要挣,才动了一下便听他低声道:“莫要乱动。声音一沉到底,不留半丝余地。

她身子似是被箍住了一般,不再挣扎。由他带着她不知往何处走去,三根手指被他紧紧捏在掌间,指腹与他掌间细纹摩挲不休,微微发痒。

他宽宽地袖口垂下来,盖住二人交缠的手,步履如飞。头不回身不停。自小径花丛间一路穿过,直到一面高高朱墙后才止了步子。转身看她,手却不松。

她丝毫不敢动,不敢挣扎,不敢大声斥他,生怕会有旁人路过将这一副骇世之象看了去,只是气惊不休,头一回对着他,心中竟生出些恐慌之感,开口时声音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不少,“放手。”

沈无尘非但未放,反而得寸进尺地将她整只手握住,眉眼之间一点冰,“被关了一回,性子竟敛了不少,倒也不全然是坏事。”

曾参商听到他这般说来,眼眶一下子没出息地红了,心中委屈感一阵阵儿地往外冒,压了又压,才小声道:“皇上她……”

被关多久都无碍,谁人对她不善都无妨,她只怕英欢从此之后再不信她。

沈无尘又看她半晌,才道:“若非皇上有意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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