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我朝暮-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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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央……”舒怀臻抬起手，手心朝外轻轻遮住郁宛央的唇不让她说出拒绝的话来。
　　　　郁宛央看见舒怀臻那双桃花眼晶亮有神，唇角上扬，又看着她凑近自己的耳旁，语气温柔戏谑地说：“儿媳妇迟早是要见公婆的，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虽然说你早就是我妻子了，可是正式地见一面总还是要的。”
　　　　说得好像是那么个道理，郁宛央好笑地又拉下舒怀臻的手，说道：“哪有你这样的？根本都不跟我商量。”
　　　　只是她看着舒怀臻澄澈的双眸，她不禁又在心底问自己，像自己这么紧张的样子，要真正决定下来恐怕还是要犹豫上几天的。毕竟，这是一次正式跟舒和泰的交锋啊……
　　　　舒怀臻见她为难，敛了笑容，收回手装作冷淡的模样说：“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郁宛央却急急抓住舒怀臻要收回的手，猛然坚定下来，“不，我同意，我同意就是了。”她抿了抿唇，像是在对舒怀臻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一般，呢喃着说：“我离开是为了证明自己，现在我回来了，也该向他交成绩单了。”
　　　　舒怀臻微微怔了，是了，郁宛央还不知道舒和泰早就认可了她，这才如此紧张。
　　　　思及此，舒怀臻便摆不起刚才那一副冷淡模样，笑意浅淡地显现在她的眼尾，她轻轻抽回手，在郁宛央来不及问的时候把郁宛央搂入怀中，勾起唇角在郁宛央耳边笑说：“别怕，有我在，这次断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点紧张
　　　　

第一百零八章
　　尽管舒怀臻前一天就说了不需要带什么礼物，但郁宛央还是趁着休息时间去买了些礼品。给舒和泰买了茶叶；　给黎婧闵买了保养品；　她是要以舒怀臻的伴侣这个身份去相见，买那些彰显身份的奢侈品自然不合适。
　　下午下班的时候舒怀臻早早地就等在鼎盛楼下；　她握着方向盘的食指不自觉地轻轻敲着；　眉眼含笑；　嘴角的弧度从离开盛光就一直保持到现在。
　　可是当她发现鼎盛的员工都开始陆续走出来；　郁宛央还是不见踪影；　不免有些疑惑，便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有着隐约的高跟鞋声；　应该是在行走。
　　“宛央，还不下来么？”舒怀臻的目光随意望向车前，问着电话那边的郁宛央。
　　郁宛央一边抬手看着腕表；　一边又加快了脚步，回着舒怀臻道：“我正在下去了；　马上就到；　再等我几分钟。”刚才处理事情之后又整理了一下着装；　这才久了些。
　　“好；　我在楼下等你。”舒怀臻满怀期待地挂了电话。
　　当郁宛央走进舒怀臻的视线范围时；　即使已经十分熟悉郁宛央的她；　还是忍不住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郁宛央的身上。
　　今天的郁宛央一袭黑色长风衣简约时尚，内里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下摆夹进修身的黑色铅笔裤里，细跟的高跟鞋衬得她的双腿修长纤瘦。分明只是这样低调的搭配；　可穿在她身上偏偏就惹人回望，更令人注目忘返。
　　郁宛央坐上副驾驶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舒怀臻：“怀臻，我这样穿可以么？会不会不够隆重？”她早上穿着的是一身套装，上班总不能穿成现在这样，这是刚才下班的时候才换的。
　　舒怀臻是一直看着她上车的，直到现在也未曾移开过视线，听她这么一问，不免微微笑了，反问道：“吃个饭而已，怎样才叫隆重？爸妈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么？现在这样就很好，太过隆重容易适得其反。”
　　郁宛央轻轻皱眉，“是么？”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她心底暗暗赞同，可没等舒怀臻问她能走了么，她又问道：“那……我好看么？”
　　舒怀臻一时间笑得更意味深长了，果然还是紧张啊，否则怎么会意识不到自己问出的问题是多么的可爱？她的容貌是众所周知的美，更何况今天的着装又是这样的低调成熟，哪里会不好看呢？舒怀臻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见郁宛央一脸期待的神色，舒怀臻叹了口气，低头去解安全带，郁宛央正要问为什么解安全带，舒怀臻就探了身子过去，双手撑在座椅两旁，准确无误地吻住郁宛央的唇。
　　“唔……”郁宛央睁大眼睛，她双手下意识地抵挡住舒怀臻倾过来的身体。但看着舒怀臻笑眯的双眼，她微微怔住，等不及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发现自己的唇舌已经在配合着舒怀臻在自己的口中舞动，而她的手也已经圈住了舒怀臻的身子。
　　直吻到郁宛央觉得自己呼吸急促，才缓住自己的舌不再去回应舒怀臻。舒怀臻满意地轻轻吻了两下郁宛央的唇角，这才彻底分开，坐回了驾驶座。
　　郁宛央用指尖一抹自己的唇边，顿时愁眉苦脸道：“舒怀臻，我的唇膏……”这可是她下楼前刚刚涂好的，全进舒怀臻嘴巴里了。
　　舒怀臻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瞥了郁宛央一眼，缓慢驶出的时候才淡淡地回了一句：“你不是问我你好不好看么？心动不如行动不是更能代表我的想法么？”
　　她说得理所当然，郁宛央被她这罕见的歪理弄得整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干脆闭口不言，去拿自己的包打算补一下唇膏。
　　舒怀臻弯起唇角，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又问道：“你的行李昨晚收拾好了么？”
　　昨晚她让郁宛央回去把行李收拾好，今天晚饭后回光华苑之前可以过去把行李带上。
　　“收拾好了，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生活用品重新买就行了。”郁宛央拿着纸巾，对着小镜子把自己唇上残留的唇膏抹去。
　　舒怀臻侧目又看了专心致志涂唇膏的郁宛央一眼，抿了抿唇，又将下唇咬住，尝到一点唇膏的味道。她平淡的神情忽而就柔软下来，像是随口一提似的，淡淡说道：“不用买了，我们家里备有。”
　　郁宛央的手顿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的脸庞一下子就热烫起来，心脏一寸一寸地变得柔软。她转头去看舒怀臻，只见舒怀臻温静如往昔的侧脸上有着一抹淡却暖心的微笑。
　　是啊，有舒怀臻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再次来到舒家，郁宛央的心情倒是很平静，舒怀臻牵着她往主楼走。刚进门郁宛央就感觉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给扑了上来，感觉软绵绵的，但是有些重。
　　她低头看去，是一只橘黄色的小猫，看起来刚从门边窜出来，直直地扑到她的脚面上。
　　郁宛央扭头看向舒怀臻，舒怀臻只淡淡笑着，她便蹲下身子去小心地抱住那只猫，奇怪的是小猫并不挣扎，很温顺地被郁宛央抱起，还蹭了蹭她的掌心，叫唤了两声。
　　“怀臻，它就是花卷么？好肥啊……”郁宛央摸着小猫的身子，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被压得有些酸了。
　　舒怀臻把手上提的礼品递给佣人，这才扭头去附和道：“大概是家里伙食太好了，花卷一直都这么肥，抱起来太吃力了。”
　　像是在抗议舒怀臻的话，花卷仰起头对着舒怀臻又叫唤了一声，然后舒舒服服地趴在郁宛央怀里，那模样看起来慵懒极了，半点都不想挪窝。
　　郁宛央轻笑一声，慢慢地摸着它厚厚的毛，舒怀臻也由着她，站在一旁笑看着。但这幅美好的画面没持续多久，宋兰英的声音便遥遥飘了过来：“怀臻，宛央，你们回来了。”
　　还没等郁宛央回应，花卷便一溜烟跳出了郁宛央的怀里，往远处的李姨奔去。郁宛央好奇抬眼看去，这一看，唇边的笑容便僵在那里。
　　朝着她们走近的，果然就是满面笑意的宋兰英。
　　“妈，你怎么在这里？”郁宛央迎上前去，她以为这一次先是她跟舒家长辈的会面，怎知宋兰英已经在这里了。
　　“妈，我们没回来迟吧？”舒怀臻笑着跟宋兰英打招呼，伸手揽住了郁宛央的肩膀，神态自若的模样，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这句话一出来，郁宛央有多惊讶。
　　宋兰英摇摇头，回答：“没有，回来得正好，正准备要吃饭。”说罢她无奈地摸了摸惊讶着的郁宛央的头，笑道：“宛央，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欢迎妈在这里么？”
　　郁宛央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好像崩了一根弦，她愣愣地跟舒怀臻说：“怀臻，你管我妈叫什么……”
　　她是错过了什么？舒怀臻什么时候把这个“妈”字叫得这么自然了？而且宋兰英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她话音一落，舒怀臻随着宋兰英一起轻轻点了点她的额角，淡笑道：“你忘了今天是来这里做什么的了？一会儿看到我妈别叫错了。”
　　宋兰英是早早就被舒怀臻吩咐人接来的，在这里自然是跟黎婧闵更亲近些，她出来早了几步，黎婧闵便跟着从厨房出来了，见状也招呼道：“宛央来了？快来让我看看有没有比之前瘦了。”
　　宋兰英侧过身体，郁宛央便第一次见到了舒怀臻的母亲。黎婧闵保养得好，看起来甚至比自己的母亲还要更年轻一些，看起来雍容大气，想来舒怀臻的气质有几分便是承自于她。
　　黎婧闵走来便双手握住了郁宛央的一只手，细细地打量着郁宛央的面容，眼里亲切十分，没多久却叹了口气道：“宛央果然是瘦了点，比起我上次看到的要瘦了，今晚可得多吃点，往后多来吃饭，我得时常交代怀臻才行。”
　　她在之前舒和泰把郁宛央叫来家里的时候见过郁宛央，只是两人没有正面相对，因此郁宛央便没有见过这个性子温婉的妇人。此时得见，郁宛央只觉得并没有那么令人紧张，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舒怀臻低声笑笑，对黎婧闵说：“妈，这个你放心，我会的。”随后扭头去看面色有些红润的郁宛央，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提醒道：“宛央，快叫妈。”
　　郁宛央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火烧一般的发烫着，看着黎婧闵满眼的期待和笑意，她狠了狠心，咬了一下唇，轻轻柔柔地叫了一声：“妈……”
　　“哎，好好好。”黎婧闵一下子就眉开眼笑了，乐得轻轻拍了两下郁宛央的手，这一声“妈”之后她眼底的疼爱就更明显了，仿佛这就是她的另一个女儿，笑意盈盈地说：“宛央，可别忘了，往后常来，妈给你做你爱吃的。”
　　宋兰英不禁在一旁打趣着接道：“婧闵，可别太宠她了，当心她呀到时候天天闹着要过来尝你的手艺。”
　　黎婧闵又是微笑道：“那怕什么？我还巴不得呢，怀臻她爸闷得很，宛央天天来我才高兴呢……”
　　这说曹操，曹操到，黎婧闵正这么说着，一声沉沉的咳嗽声就从后头飘了过来。几个人循声看去，舒和泰正现在楼道旁目光沉沉地看过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沉着声道：“都在那里杵着做什么？入席了。”
　　别人不知道，黎婧闵和舒怀臻可清楚得很，舒和泰今天的威严基本都是装出来的。大约也是因为要跟郁宛央见面，不得不筑起一些长辈的姿态，但实际上他心里非但已经认可了郁宛央，甚至非常欣赏她。
　　碍于舒和泰的面子，几人都陆续洗了手入席。主客有别，舒和泰与黎婧闵坐在主位，宋兰英稍次，而舒怀臻与郁宛央两个晚辈则是坐在最后。
　　佣人尽数回避，饭厅里一时无言。
　　舒和泰面色幽沉，郁宛央皱了皱眉，忽然感觉到放在膝盖上的手被轻轻拍了拍，扭头望去，只见舒怀臻眼中尽是鼓励，在这样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气氛下无异于一股勇气直灌入郁宛央的心间。
　　她的眉目就在舒怀臻这样专注的目光下舒展开来，在长辈们投来的目光里站了起来，拿起放在一旁的酒走向主位与次位，首先为长辈一一倒了酒，回到位置上才给自己和舒怀臻也倒上。
　　在舒和泰移来的目光里，她挺直了脊背，面色柔和，轻声说道：“回来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正式跟舒董见面，是我失礼了，这一杯，我向舒董道歉。”她说罢，举起酒杯示意，随之喝下。
　　在舒和泰饶有兴味的目光里，郁宛央又倒了一杯酒，指尖摩挲着杯身，低下头去看了一眼那暗红色的液体，再抬起头来时，她那美若妖姬的面容显现出之前被舒和泰打击时未曾有过的自信，她微笑着说：“这一杯给我自己，您托付给我的事情我已经能够做到，所以我回来了，爸。”
　　作者有话要说：　　为小郁打call！！！
　　　　

第一百零九章
　　先是规规矩矩地表示自己这么久没有主动来见，而后态度更柔和了；　那一声“爸”更是让舒和泰干脆是笑意都止不住了；　嘴角微微扬起，刚才摆出来的威严瞬间就消失了一些。
　　舒和泰伸手去拿自己的杯子；　却没有抬起；　沉稳的声音缓缓从他口中吐出：“我托付给你的是什么？你又能够做到什么？”
　　这两个人的对话完全就是在打太极；　郁宛央先低了头；　舒和泰却偏要听到一个答复；　颇有几分为难的意思。舒怀臻微微蹙眉，抬眼去看郁宛央；　后者自然面色沉静。
　　郁宛央又抬头跟舒和泰四目相对，一人思量着，一人静静等着。舒怀臻正想打圆场的时候；　郁宛央笑了，她又抬了抬手中的酒杯；　唇角挂着笑；　目光不躲不闪；　看着舒和泰认真地说：“柔弱可以；　依赖可以；　爱情至上也可以。但在外人眼里；　在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眼里，绝对不可以。”
　　她的语气并不冷硬，她的神情更不冷漠严肃，目光也和煦非常。她说完；　又举了举杯子，唇角轻扬地看着舒和泰。
　　舒和泰沉着的面容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任何波澜，身边的妻子与宋兰英也等着他的回应。
　　他仍旧静静看着郁宛央，两个人没有谁打算退缩，直至舒和泰的笑容越发深了起来，他说：“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最放不下的就是怀臻这个女儿，我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啊。可是偏偏她给我带回来的还是个儿媳妇，我就想着，这个社会瞬息万变，我考虑得可能要比你们更长远，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郁宛央捏紧了酒杯看舒和泰，在他庄严郑重的目光里，微微摇了摇头，“不，您是对的。我们的人生里可以有爱情，但这场爱情没有任何理由要输给一些没有必要发生的事情，倘若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就能够去阻止这样的事情。”
　　在这件事情里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每个人的出发点都是因为爱，舒和泰的打击是，郁宛央的离开是，舒怀臻的等待亦是。
　　舒和泰终于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欣慰地笑说：“宛央，欢迎回家。”话毕，酒杯便与郁宛央的酒杯相碰。
　　饭桌上沉重的气氛这才彻底缓和，两人略饮杯中酒后才坐下，舒和泰舒了口气，招呼道：“都起筷吧，宛央回来这么多天了还没有正式给她接风，今天都多吃些。”
　　舒怀臻用公筷给郁宛央夹了一块鱼肉到碗里，低声赞道：“宛央，你表现得很好。”
　　她看得出来舒和泰对郁宛央已经很满意了，即便她两年前没有看到舒和泰是如何打击郁宛央的，可当时郁宛央的模样却是深深印在她的心中。跟如今的信心满满，毫不退缩，完全是两个模样。
　　她的宛央果真是成长了，能够独当一面了，也能够成为她的依靠了。
　　还没等郁宛央接上舒怀臻的悄悄话，舒和泰又发言了，看起来亲切不少，说出的话却有些让舒怀臻和郁宛央招架不住。只听他说道：“你们两个人，过些时候工作上没什么了，就考虑考虑，要个孩子吧。”
　　话一出口，宋兰英有些惊讶，黎婧闵却是憋不住笑，她可记得清楚，舒和泰惦记这个有一段时间了。
　　舒怀臻是完全没有听舒和泰提起过，她皱了皱眉，见郁宛央也抿紧了唇不说话，她便扭头去看舒和泰，拒绝道：“爸，这件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没等舒怀臻说完，舒和泰就慢悠悠地打断了，他筷子一放，眼睛从舒怀臻看到了郁宛央，又回到舒怀臻身上，坚定着语气说：“怀臻，你都快三十三岁了，你想让我们几个老的等多久才能抱孙子？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谁生都可以，姓舒还是姓郁都行，必须生个孩子。”
　　“爸，这件事我要跟宛央回去好好商量，不能现在定。”舒怀臻眉头皱得紧紧的，没有立刻否决。
　　“是啊，不如先让她们回去商量看看吧，现在这么定下来有些仓促了。”宋兰英也随之附和道，女儿跟舒怀臻在一起之后她倒是查过这方面的事情，还真的是急不来。
　　舒怀臻其实并不排斥要一个孩子，更何况还是跟郁宛央的孩子，但她不知道郁宛央是怎么想的，如果郁宛央不想要，她也是不会勉强的。
　　正这么想着，郁宛央的手在桌子下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后温声在她耳边道：“怀臻，先答应下来，回去我们再商量谁来生。”
　　舒怀臻回眸望去，因郁宛央浅笑盈盈的面容而怔在那里，随之又悠悠笑开。她本想征求郁宛央的意见再决定要不要孩子，谁知郁宛央就已经考虑到了由谁来生孩子。
　　得知郁宛央心意的舒怀臻再度望向舒和泰的方向，这次点了头，说道：“我知道了爸，我们回去会好好说这件事的。”
　　舒和泰这下子终于满意了，严肃的面容都板不起来，强自淡定着又说了一句：“行了，都吃饭，多吃点。”
　　这顿饭吃得颇为和乐，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就连舒和泰都主动找上郁宛央碰杯，还是舒怀臻劝了几句，说郁宛央酒量不好，但又被宋兰英几句“自家人吃喝，醉了也不要紧”给说服了。
　　饭后，舒和泰夫妇留下宋兰英叙家常，郁宛央已经有了些醉意，而且还要去拿行李，便与舒怀臻两人告别了三位长辈。
　　一路上郁宛央都在车里闭目养神，是舒怀臻去拿了行李放到车上，又悄悄回到驾驶座，这才顺利回到了光华苑。
　　郁宛央醉得不重，舒怀臻把行李拿到房间，她便跟着进去坐在床边看着。上一次进来的时候没有得到舒怀臻的同意，这一次终于什么顾虑都没有了，她只觉得身上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么多年来真正意义上的轻松。
　　不需要去担忧会不会有记者蹲在自己家门口，也不需要去担心当初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还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更不需要去担心自己跟舒怀臻在一起之后，接踵而至的后续问题。
　　舒怀臻把郁宛央的衣服都挂进衣柜之后去洗手间洗了手出来，看到她还坐在床边，便走去与她并肩坐在一起，轻声问道：“宛央，在想什么？”
　　郁宛央温和地笑着，环视了一圈这个房间，最后看向舒怀臻，话中有意却格外轻松自如地说：“我只是觉得很轻松，很舒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舒怀臻“嗯？”了一声，明知故问，有些感兴趣郁宛央此刻的想法。她便随性躺在了床上，伸开手臂示意郁宛央躺下来。
　　郁宛央这么一看，淡淡笑了一下，小心地躺到舒怀臻的怀中，枕着她的臂膀，忽然有一种回归的归属感。就好像自己不管去到哪里，去了多远，又去了多久，她始终都还在舒怀臻的身边，永远都没有彻底离开过。
　　她一只手圈住舒怀臻的腰，语调悠悠地说道：“怀臻，记得当初我多么烦恼自己的身份，为什么我要是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艺人，任人打压，任人摆布。那时的我就连不妥协，在他们眼里都是个错，我每天都要担心着明天会不会事态恶化，更在担心着会不会连累我妈。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寄托希望在公司或者运气上，对当时的我来说，每一个明天都是未知。”
　　郁宛央轻声细语地说，舒怀臻一只手抱紧她，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后背，安静地听着她的倾诉，安静地听着此刻她像是在讲故事一样地，平静地倾诉着。
　　她敛了目光，对上舒怀臻的双眼，目光转而灼灼，轻轻说道：“直到我认识了你，从对你防备到对你信任，从以为你会仇视我，到后来喜欢你。我们的相识在那个时候太过荒谬，我们的相知也太过荒唐，可是怀臻你知道么，从那时起，你救了我。”
　　舒怀臻满心柔软，又收紧了手臂，靠近一点用鼻尖去蹭着郁宛央的鼻尖，温声说道：“我可以理解为，我来得并不晚么？刚好让你有了依靠，刚好让你还能够相信一个人，也刚好让我找到了更想要得到的。”
　　细细想来，这一切真是阴差阳错。
　　郁宛央当初虽是华锐旗下的艺人，但以她们两人各自的身份地位，能够私下接触的机会几乎没有。舒怀臻的产业太大了，她会去关注一个小明星的几率比芝麻还小。
　　到如今，舒怀臻再去想来，多亏了沈暮言的“闲来无事”，也多亏了她在那段婚姻里仍旧保持着理智，这才能够以公允的目光来看待郁宛央。
　　一场巧合让她们相识还不够，再有舒怀臻的理智与犹豫，才有了后来那么多次的再见。
　　想到过去，郁宛央便想起了沈暮言说的，她跟舒怀臻都给了彼此安全感。思及此，她问道：“怀臻，我给你的安全感是什么？”
　　这时的郁宛央把身体更偎近了舒怀臻，两个人相拥在一起，郁宛央凭借着姿势上的优胜，将头枕在了舒怀臻的颈窝，轻轻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把脸埋在她垂在身前的黑发里，贪婪的不愿离开。
　　舒怀臻想了想，说：“是你的依赖。”
　　“嗯？”郁宛央不禁抬头反问，“为什么会是这个？”
　　舒怀臻莞尔一笑，一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