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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颜公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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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对话声音极低,只有一旁的满月听得清楚,她眼神儿一挑,冲初兰撇了撇嘴,示意初兰多余和昭辰说话,纯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初兰也只冲满月做了个无奈的神情,余光仍时不时扫向几位老臣,见几人脸色都不是很好,心中不免担忧,只盼着大姐他们快快现身才好。正想着,只见位于第二排的三朝元老莫大人忽然脚步不稳,身子一歪,幸而身旁的大臣将他扶住,众人均是一惊。
初兰更是吓出一身冷汗,这样下去不行!才要发话,忽听身旁的昭辰高声道:“来人!快给莫大人抬把椅子来!”
一旁的宫女们忙抬来椅子,昭辰则上前亲自搀扶莫大人坐下,语带关切地道:“大人可有什么不适?本宫差医人来给大人看看。”
莫大人坐在椅上,叹着气地摇了摇头道:“多谢公主,却也不必麻烦医人了。老身只站这么一会儿竟至如此,果真是老而无用了。”
昭辰恭敬地道:“莫大人万莫如此,大人三朝元老,国之重臣。这天寒地冻,我们这些年轻人站上这么久尚有些吃不消,更何况大人呢?”
初兰听了昭辰这话,心中似是渐渐地琢磨出点味儿来。只听昭辰面带自责地道:“只怪本宫考虑不周。来人,多抬几把椅子来,请几位老大人歇歇。”几位老臣得了这话,无不似得了特赦一般,自是对昭辰千恩万谢。昭辰恭请几位老臣落座后,方回原位站定。
初兰将一切看在眼里,始知昭辰之用意。她根本就是盼着有人趴下,这天寒地冻,众人在这儿干站了一个多时辰,嘴上不说什么,心里难免有些怨言,如今这三朝元老这么一歪,大家心里更是忿忿。这股子怨气往哪儿撒?当然不会是她昭辰,只怕是一股脑儿的全记在了迟迟未露面的长公主头上,只记她个狂妄自大,恃宠而骄。
初兰心中苦笑,好一个昭辰啊,你连同父的嫡亲姐妹都这么暗中排挤,可想我们这些异父姐妹在你心中又会是怎样的地位,如此,你当初那么算计我怕还是手下留情了呢!想着,心中又不免生出些酸楚。人道骨肉同胞,只如今她这姐妹间却还不如寻常百姓人家。今后,怕少不了一番争斗,恐自己也终是难保清静。
看出昭辰心思的不仅是初兰,才把刚刚初兰与昭辰的对话听得清楚的满月,这时也瞥了昭辰,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初兰冲满月眨了下眼,示意她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可别挂在脸上。
日头渐高,将近午时,远远的传来马蹄声,众人忙是举目眺望,只见先行官策马飞驰而来,高声禀报:“启禀二公主,长公主帅大军已至城外十里。”
昭辰闻言,挥了挥手,众公主大臣自整衣冠,诸位坐候的老臣也忙归位站好。
不多时,远处旌麾猎风,飘飘入目。昭辰一声令下,鼓乐齐鸣,凯歌高奏,一派雄壮宏伟之气。大军渐近,策马于最前方金盔铁甲,雄姿英发者,正是大颜长公主雅容,封号承容,在这浩浩汤汤的凯旋三军之前,更显王者霸气。
雅容在马上遥望正阳门前这阵势,不带迟疑,翻身下马,一路步行。
及至近处,初兰等五位立于最前的公主垂首躬身,身后一众文官武将则叩拜在地。雅容几步上前,直道:“诸位快快请起。”
众人少不得一番恭维寒暄,那昭辰言语中更比旁人显几分姐妹情深,她二人本是同父姐妹,这般热络,在旁人看来,实属正常。只有初兰和满月相视一眼,都觉得胃里一阵阵的犯寒。
接下来的数日,拜皇帝,祭宗庙,论封赏,大赦天下,举国欢腾。
雅容在朝中的口碑一向不错,这场胜仗下来,其威望更是空前高涨,一时之间,满朝上下无人可敌。不仅朝中重臣争相拍马,只民间的追捧赞誉之声也是一浪高过一浪,甚至在街头巷尾已流传开了不少称颂长公主神武的民歌童谣。
然,就在这大势之下,却有一人非要逆势而行,顶风而上,不仅不称颂长公主的丰功功绩,反而一份奏折,将长公主给参了!
这个不开眼的愣头青不是别人,正是被初兰一路保举,时任翰林院编修的沈无涯,沈大才子。
话说此次得胜,作为三军统帅的雅容自要上奏请旨,为一众将帅兵士表功请赏。这是人情,亦是礼制,自没什么可非议的。然这问题就出在这索讨的封赏上。在雅容的奏折上,为副将、先锋、参军等稍有品阶的将领均是请升三级,普通兵士也请加三倍军饷,就连兵士之父母亲眷亦请赏粮。
估且不说这请升的官衔品级是否过高,单说这赏钱赏粮,统算下来几过百万!这场仗历时半年之久,银钱粮食本就耗费了无数,民间早已怨声载道,只如今得此大胜,这些不满在这举国同庆的氛围中被掩盖住罢了。
对于这样的请赏,满朝文武心中颇有微词,然在这个非(炫书…提供下载…fsktxt)常时期,却没人敢开这个口,带这个头。经此一仗,雅容气势日盛,众人心中都有个掂量,将来这天下保不齐就是她的,何必为了这些些钱银得罪这尊真神!?
不仅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提出异议,就是皇帝本人,似乎也没觉有何不妥,对封赏过高之事只字未提。如此一来,大臣们便更不敢有什么异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这沈无涯偏就跳了出来,在一日早朝之上,当众递上奏折,直指雅容请赏过高。沈无涯探花出身,满腹经纶,文采风流,奏表起来字字句句引经据典,让人听下来有理有据,直让人觉得这雅容实在是恃宠而骄,奢靡无度,全然不顾百姓疾苦。
皇帝听了这些话,十分震怒,当庭痛斥沈无涯,若非雅容宽宏,从旁说了些劝慰的话,皇帝险些令人将沈无涯推出大殿痛打一顿。这沈无涯一介书生,如何经得起,怕也就一命呜呼了。
可沈无涯虽因着雅容的求情逃过一劫,却并不领情,竟是摆出一副大义凌然、慷慨赴死的神情气概,口中仍是振振有词。皇帝气结,当即给沈无涯定了个诽谤皇嗣,乱言扰国之罪,押进了刑部大牢,等候发落。
沈无涯被下了大狱,然事情却并未因此而告一段落,反而成了一块落入静流中的山石,在朝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先说长年追随雅容东征西战的一众武官将帅,他们都是常年率兵打仗之人,脾气暴躁,情义当先,又大多与雅容出生入死,岂容沈无涯这一介酸腐文人,在朝堂之上如此大放厥词,出言不逊的诋毁长公主?!一个个咬牙切齿,直恨不得将那沈无涯生吞活剥,军法处置不可。若非雅容压制着,怕是要联名上奏皇帝,立即将沈无涯处死,千刀万剐!
而朝中的清流儒官们,则偏向沈无涯。这些人饱读诗书,性格耿直,绝不攀附权贵,行事讲求原则,对事不对人,心中只存一个“理”字。他们对长公主的请赏本就觉得不妥,如今沈无涯直言不讳,反而获罪,含冤入狱。可谓是直戳了他们那为国为民,死而无憾的铮铮傲骨,众人纷纷表示,誓死不向强权低头!
两方都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理,一步不让。朝堂剧变,一触即发。
然而被推向这场争斗风口浪尖的,既不是这些儒臣武将,也不是那个已在狱中的沈无涯,而是另外两个人:一个是雅容,另一个便是初兰。
雅容自不必多说,单说初兰在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一则,沈无涯是初兰保举的,这谁都知道。旁人自然不知当时初兰极力提拔沈无涯的原始动机不过是与相公闹脾气,只当这沈无涯是初兰的亲支近派。当日沈无涯在朝堂之上力陈雅容“罪状”之时,便有大臣暗瞥初兰。当时初兰是眼观鼻,鼻观心,别说不敢抬头,只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是惹人话柄,挑出更大的矛盾。
二则,虽说这些清流儒官一向清高自傲,绝不攀附权贵。但在当朝的几位公主之中,他们中的多数人还是偏向初兰的。在许多不触及他们底线原则的事情上,他们一向站在初兰这边,若说是唯初兰马首是瞻却也不甚夸张。这其中的根源,还要从德郡王说起。
德郡王出身商人之家,虽说得了圣宠,一步步封爵封王,然终因没什么根基,致使这一路走来吃了不少的苦。后来有了初兰,德郡王眼看着其他五位公主均出身王侯将相,就连出身最低的四公主满月,其父家亦是几代为官。德郡王不由得为女儿的将来担忧起来,他掂量着既然无法改变出身,那就要在其他方面下功夫。
于是,一番审时度势,德郡王将目光投向了科举出身的一众文人身上。德郡王自幼接触了不少文人才子,知道他们对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王孙贵胄天生存了一份敌意。相对来说,他这商家出身虽也被这些文人看不起,但到底占了些便宜。
一旦打定了主意,德郡王便有条不紊地开始为初兰铺路了。这些年,借着初兰掌管吏部之便利,德郡王以选贤任能为由,提拔了不少科举出身的文人。从早些年的李子梅,到近两年的林景皓,都是德郡王本着这个筹谋,或提拔,或拉拢的。
到如今,十几年的时间,这些人中不少成了国之重臣,朝廷股肱。虽说势力尚无法与雅容、昭辰相提并论,但的确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因着德郡王的提拔,在这些清流儒生心中,初兰自然与其他公主不同。倒也不是对德郡王的提拔如何感恩戴德,归根到底还是文人的清高自负起了作用。这些人只将自己当成了千里马,将德郡王及初兰当成了慧眼识珠、知人善任、选贤任能的伯乐了。上次初兰刚刚亲自理政,便力举了一个沈无涯,也算是歪打正着,她在这些儒官心中的贤明形象竟是更稳固了。
也是因着这些个原因,渐渐的,在其他人眼中,这些清流儒官也就成了所谓的郜兰一脉。因此,在这场武将与清流的对抗之中,初兰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初兰觉得自己真是无语问苍天,莫名其妙的就被卷入了漩涡的最中心,如今朝堂上下,多少人看着她的动作,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她是一步也不能走错。
不过,这事虽说凶险,在她看来,却也并不是什么死路,若是想开了说白了,倒也不难解决。
母皇之所以惩办沈无涯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来,母皇多年夙愿得尝,正兴奋之时,沈无涯偏就迎头来了盆冷水,她老人家自是愤恨。二来,虽说母皇未必不觉得这封赏过高,但为了彰显“功必赏,过必责”的皇帝威严,即便是捉襟见肘,这封赏也是不能不给。
初兰想着,大姐一向宽宏,有容人之雅量,不会与沈无涯这区区五品官较真儿,断不会落井下石,即便是那些武官不忿,以大姐的气量和威信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等过些日子,这事儿过去了,她趁母皇高兴时,找个由头给沈无涯说两句好话,母皇未必不肯放沈无涯一马。大姐不是昭辰,既不会认为是自己故意和她过不去,也不会秋后算账,往死里整治沈无涯。
然,初兰这头自认为盘算得明白,却独独算漏了一步,倒不是别人,偏偏就是那些偏向着她的清流儒官!
第四十二章
初兰与林景皓自大婚后感情日浓,却少有闲情风花雪月。除了林景皓公事缠身,初兰自己也是大事小事接连不断,先有洛飞一案牵扯出陆成、昭辰,直到她被禁足;紧接着又被派去商泽筹粮,期间又有暗流涌动;如今大姐凯旋而归,她偏又陷入沈无涯惹出的这场纷争。
这日正逢沐休,没了连日来朝堂上的压抑,正好给初兰个喘息的机会。她吩咐了府里上下的奴才,若有人来见她,只说她身体欠佳,一概不见。林景皓今日也是推了所有的公务,只留在府中陪着初兰赏花作画。
偷得浮生半日闲,书房内,林景皓伏案作画,初兰则在一旁为他研墨,却也不看那画的好坏,只凝着作画之人专注的神情,嘴角上挂着难掩的甜蜜笑意。林景皓不时抬头,二人相视,眉目间情意流转,实可谓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待到林景皓收笔,初兰上前一步,细看那画,噗嗤笑出声来,打趣道:“都道咱们林探花如何才学广博,妙手丹青,怎么画幅梅花竟是这样的?”
林景皓听了这打趣,不嗔不恼,只笑道:“公主倒说说,臣这梅花哪里不好?”
“这还用点明吗?”初兰道,“都知这作画讲求虚实、动静、疏密。你画这梅花全无疏密、虚实可言,都是一个模样,这画莫说才俊,只怕是小儿也比不上呢。”
林景皓道:“人家作画是求意,臣作画是求实。”
初兰娇瞪了她一眼,只道:“那就更不对了,你何时见过梅花这样子的,两两一枝密密挤在一起,一枝不多,一枝不少的。”
林景皓正色道:“公主有所不知,在臣的家乡遍山皆是这样的梅花。公主看这两两一枝的花朵,正是一雌一雄,双生并蒂。若是一朵枯萎了,另一朵也是开不了一时三刻便要凋落的,宛如水中鸳鸯,相伴一生,故而又称鸳鸯梅。”
初兰原是不信,想林景皓定是哄她,怕不是又要与她说什么甜言蜜语。可见他此刻言辞凿凿,说得真切,却也不像是信口胡说,脸上更是一副不容质疑的神情,心下也没了底气,心道或真有这样的梅花不成?倒也不奇(炫书…提供下载…fsktxt)怪,天下之大什么样的新奇事物没有呢?
只才这么想着,便见林景皓严肃的神色一转,露了戏谑的笑容,只道:“这花既是一雌一雄的一对夫妻,自然是要黏在一起的,就如公主与臣一般……”他只说着,竟不知何时已揽了初兰的腰,把她圈在了自己怀中。
初兰这才发现上了当,娇蛮地锤了他一下,啐道:“没正经,就知道你是变着法的逗趣我。”
林景皓笑着握了初兰挥上来的粉拳,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啄,抬头见了初兰的娇美,不由得复又吻上那朱唇。原本的温柔浅吻,在得到初兰的回应后,变得愈加热烈,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在初兰的腰间揉捏着。
“别,这是书房……大白天的……”初兰捏住了林景皓几要探入她衣下的手。然这娇音落在林景皓耳中,却满含了欲迎还拒的挑逗,炙热的吻离了那朱唇,沿着玉颈流下。初兰渐觉身酥骨软,只嘴中呢喃着:“别……景皓……别……”,身子却是无力阻挡林景皓的探取,反而不自觉的去迎合着他的热情。
衣衫渐松,初兰微昂着头,胸口春光乍现,美目半闭,低喘吟吟,愈发勾起了林景皓更狂热的欲望。他索性一把将初兰抱坐在了桌案之上,顺势将初兰胸口的衣衫扯得更开些,吻上了去。初兰拥住林景皓,高昂玉颈,只觉身躯似融化了一般,一股强烈的欲望自小腹蔓延开来。
亲吻,揉抚,低喘,娇吟,缱绻痴缠渐入佳境。
忽地,两下敲门声打断了这几入高/潮的缠绵,只听外面画眉带着试探的声音,轻声道:“公主?启禀公主,孙御史和张大人在府外求见。”
初兰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用手推了推林景皓,林景皓正起兴,如何能收得回,热吻密密地落在了初兰的胸口,手则顺着初兰的腿一径向上,探索揉抚着。初兰见推他不开,只略调了气息,回道:“让他们,回吧……”
画眉站在门外,虽未亲见屋内是怎样一番情景,却也猜个八九不离十。她才过来时,便隐约听了屋内传来细细的喘息声,这会儿听了公主这声音直个发颤,更是明了了,脸上不由得也是一片娇红。这光景,她这做奴才的本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打扰的,只眼下这事儿还真非公主出面不行。她只好咽了咽唾沫,壮着胆子道:“回公主,才已经和两位大人说公主不适,不见人了。只两位大人执意不走,还说今日若见不到公主,就在府门口长跪不起。”
画眉回了这话,屏息静听里面的动静,却许久未见有回话,只她又不敢再高声打扰,正无措之际,但听屋内传来公主的声音:“带他们到前厅,本宫这就过去。”
一盏茶的功夫,前厅。
初兰费了好大的劲,在应承了尽快打发走这二人,再好好补偿给他之后,方是挣脱了林景皓的痴缠。这会儿她正站在前厅后的小室,略停了停,作出一副稍显憔悴的表情进了前厅。
孙如尘和张墨均为三甲出身,为官多年,身居要职,一为右都御使,一为大理寺卿,素以清廉刚正闻名,在清流儒臣中颇有声望。不用言明,初兰便知他二人此来所为何事。
果不其然,二人甫一坐定,便表明了立场,此来正为沈无涯一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慷慨激昂,远引圣贤之言,近举前朝之例,直说得唾沫横飞,面红耳赤,大有立时凌然赴死的气魄。
初兰只静听,偶尔点头称是,心中却是苦不堪言。
一番慷慨陈词后,孙如尘从袖管中抽出一份奏折,恭敬地递了上去,只道:“这份折子乃是臣与张大人执笔撰写的一份折子,在京大小官员近百位在上面签了名,只请公主上奏皇上,还沈大人一个清白,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初兰接了这折子细看,不禁一个头两个大,只见这折子竟是洋洋洒洒近万言,措辞亦颇为犀利激烈,初兰心道他们这不是存心送她到母皇那里领死吗!?没想这还不算,只听那张墨开口道:“臣等已经下了决心,如若这封百官联名的折子仍不能打动君心,臣等便去正德殿前跪谏,誓死捍卫公理正道。”
初兰忙道:“大人们何必如此呢。”
孙如尘道:“公主不必为臣等担忧。为官者,上谏君王,下为百姓,虽死荣焉!”
初兰心中直个叫苦,只得讪讪点头,说道:“请二位大人放心,本宫心里有数。”二人见初兰收了折子,只道公主应承了此事,终是如释重负地起身告辞。
孙张二人的背影甫一消失,厅后的竹帘便被掀开,林景皓从里面走了出来。初兰知他定是一直隐身于后室静听他们的对话,随手把那份折子递给他。
林景皓接过折子,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眉梢一挑,不住地点头,语带讽刺地哂笑道:“果真好文采!他们这是怕沈无涯死不了,紧赶着去推他一把啊!”
初兰自然明白林景皓的意思,眉头一拧,开口道:“他们真要这么闹下去,只怕掉脑袋的就不止是一个沈无涯了。”
林景皓收了笑容,语中不无担忧的道:“公主有什么打算?”
初兰叹了口气,愁眉不展,只道:“能有什么打算呢?这可才叫进退两难。这折子我要是递了上去,除了被母皇训斥一顿,什么作用也起不了。只怕不但救不了沈无涯,反而会激怒母皇,沈无涯自是必死无疑,这些联名的大臣或也要受牵连,只一个煽动皇嗣内斗的罪,他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林景皓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事儿原只是沈无涯个人的行为,可若是初兰介入,那不管动机如何,就真成了皇嗣内斗了。皇帝自然不容,定会处死沈无涯和带头的几个大臣,以儆效尤。
初兰继续说道:“可若是不递,这些大臣们怕也不能甘休。弄不好他们还真敢跑到正德殿那儿死谏,这不又犯了朝堂大忌了?!”
林景皓接口道:“朋党之罪,亦是死路一条。”
初兰深叹一口气,这些道理他二人讲得明白没用,那些个儒臣们那里却是说不通。虽说他们当中不少人亦是为官多年,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只他们心中尽是公理大义,做事非要分出个是非黑白不可,为此即便是搭进性命却也在所不惜。以前,初兰对他们这种气概,更多的还是敬佩之情。只眼下,初兰却实是叫苦不迭,终是明白了为何同是科举出身,林景皓却总也看不上这些个文人才子,真是怎一个迂腐了得啊。
初兰皱着眉头思量了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似有了些主意,却也无甚把握,只向林景皓问道:“眼下,或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去找大姐,她为人宽容大度,想来应该不会难为沈无涯,亦不会对我生什么嫌隙。让她去向母皇说个情,应该是唯一的办法了。你说,这样可好?”
林景皓却是皱眉不语,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他心中有更深的忧虑。他承认这或是眼下唯一可行的办法。若换作是他,他也会有这种选择。不管长公主的宽宏是故意做出给人看的,还是她真有容人之雅量,此事初兰只要开口,没有不成的可能。如今圣旨已下,长公主索讨之封赏均已得到,她犯不着自贬身份和沈无涯一个区区五品小官较劲。她只要开开口,不但卖了初兰一个人情,更成全了她宽大的美名,何乐而不为呢。
他所担忧的不是这个办法是否能行得通,而是担心初兰,她虽聪明,亦有筹谋,只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太容易相信人了。
皇长女,如此特殊敏感的身份,要想在瞬息万变的朝堂争斗中站稳脚跟,并博得众人之赞誉,得尽人心,实非易事,而承容却做到了,这绝不是一个骁勇善战、胸怀坦荡,宽宏大度便能行的。她比那野心勃勃,却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尚辰要高明得多。
初兰见林景皓这神情,只当他是担心她再落得上次洛飞、陆成一案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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