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悍妻:殿下请上榻-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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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睡着的吴双双非常安静，就好像晒太阳的猫儿一样，可是睡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不安生起来，仿佛睡梦中练功一般，拳打脚踢的，也幸亏睡在她身边的是吴晨，换个旁人，第二天起来保准是鼻青脸肿的。
　　但是快到睡醒的时候她又会变得格外安分，一个劲儿往吴晨怀里拱。
　　有时候，吴晨甚至会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上天派下来折磨自己的妖精！
　　吴双双对此是一无所觉的，在生物钟的呼唤下，准时醒来，才睁开眼，就想起来，昨晚上还有些正经话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场情事打断了，一边穿衣一边问道：“晨哥，你和姜子淳最终商议的结果是什么？”
　　“没什么，”吴晨慢条斯理整理着炕上的被褥，“我跟他说，那边的事情我已经交给秦川了，让他去找秦川。”
　　吴双双伸出一根大拇指，“这个皮球踢得好，给你点赞！”
　　“等吴月回门之后咱们再走吧。”吴晨下地穿鞋，出去打水。
　　吴双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吴晨替自己考虑给吴月补上添箱礼的事呢，另外只怕是也想让自己在家里多陪陪爹。
　　吴铁匠一晚上都没睡，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吴晨！
　　相处了这么几年，感情是肯定有的，过去他一直把吴晨当儿子看，可是谁知道竟然来了这么一个惊天大逆转，人家竟然是金尊玉贵的九皇子！
　　老天，他再把人家当儿子……人家正经的爹娘是当今的皇上和皇后，他把人家当儿子，莫不是要造反？
　　只是这么一想，浑身上下就冷汗涔涔的。
　　在炕上翻了一晚上的烙饼，也没想出来到底该怎么面对吴晨。
　　早上索性就没起来。
　　陆滢很是奇怪，因为吴铁匠是个勤快人，每天都是早早起来，先打扫院子然后去喂牲口，再去地里溜达一圈，回来自己的早饭也就做好了。
　　可是今天怎么就不起来了？
　　吴晨打了水回去，和吴双双洗漱了，两人去房后做了晨练，然后又重新回来。
　　陆滢迎过来说道：“师父这个时辰了还没起来呢……”
　　吴晨自然而然地道：“我去看看。”
　　吴双双就去帮着陆滢端早饭。
　　吴铁匠听见堂屋的门开了，紧跟着脚步声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紧张的抓紧了被角，“别……别进来！”
　　“爹，”吴晨温声道，“是我……”
　　吴铁匠冷汗都下来了，他哪里敢当这一声“爹”！“你……”他哆哆嗦嗦地道，“别……别进来！”
　　吴晨掀开帘子往里走，“爹，您是不舒服么？”
　　吴铁匠“呼”的一下把自己的头蒙进了被子里。

　　☆、第700章　放心去吧

　　吴晨在炕沿上坐下，轻声说道：“爹，双双把我的真实身份都跟您说了，所以您不知道该怎么对我才好了，是吗？”
　　他的目光落在被子上，发现被子都在发抖，声音更加柔和了，“爹，您想得太多了！我的出身是不能选的，可是我的人生却能自己选。当年若不是您把我捡回家，只怕我已经死在外头，您对我有活命之恩，收养之恩，所以叫您一声‘爹’，是应该的。
　　“更何况，您还把掌上明珠嫁给了我……
　　“其实我也能想到您在害怕什么。您放心，朝廷上的一切都和我无关，属于皇子的尊荣也都和我无关，我不会回去趟那个浑水。
　　“所以我还是从前那个我，是个平头百姓。我这辈子只有双双一个媳妇，除了她，我不会对别的女人假以辞色的。就和之前我跟您承诺的一样，我会一辈子对她好。
　　“您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抬手去拉吴铁匠的被子，吴铁匠在被子底下慢慢说道：“那个，让我缓缓……”
　　吴晨嘴角缓缓勾起，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老老实实的平头百姓来说也的确是够惊悚的，吴铁匠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也是有的。
　　心中微叹，若是再让他知道现在的闺女已经不是他以前的闺女了，只怕他会承受不住打击吧？
　　吴晨站起身，“爹，还有件事要跟您说，我和双双要去京城一趟，祭奠一下玄承太子，所以这一次不会在家里逗留太长时间。”
　　说罢转身就出去了。
　　吴双双赶紧过来问：“怎么样？”
　　吴晨目光温软地看着她，“可能需要缓一缓，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好接受的。还以为人人都和你我一样？”
　　吴双双点点头，自家老爹的心理承受能力算是强的了，可说到底还是这个封建社会里寻常的一个男子，皇权尊卑已经深入骨髓，让他很快接受吴晨的身份是有点难。
　　早饭吴铁匠就没出来吃。
　　吴晨和吴双双也没在家里多待，总要为去京城做点准备。
　　他们给了吴铁匠一天的缓冲时间，等到傍晚回来的时候，可能也是陆滢好好开导了一番，吴铁匠的情绪平静了许多，只是还有点不大敢看吴晨。
　　陆滢劝道：“师父，还像是从前一样就好啦！您别想那么多，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现在不照样是您女婿？”
　　吴铁匠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眼皮子底下竟然……唉！亏我之前还那么自作聪明来着！”
　　他看着大变样的铁匠岭，还以为这一辈子就是看着女儿女婿好好经营这个小山头，将来子子孙孙都在这里过活，谁知道竟然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爹，”吴双双劝道，“您真是想得太多了！您看，咱们这辛苦并不是白费的，最起码咱们自己家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啊！不过么，这朝廷是什么情况您也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个凶恶的官儿来把咱们有的这一切都夺走呢！
　　“所以咱们得长远考虑，不能只顾眼下。但是咱们在这里成功的经验就可以用在后头的日子里了呀！”

　　☆、第701章　辞别

　　“吴山那么大，总有朝廷的手伸不到的地方，那里才是咱们真正安家立业之处。
　　“到时候这梯田怎么修，水车怎么用，庄稼怎么种，要没有您这样经验老到的人指挥着，还真不行呢！”
　　吴铁匠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得啦，你别跟爹在这儿贫了！你爹有几斤斤两，难道我还不知道？我这张脸啊，你就是拼了命的往上贴金也是贴不住的！”
　　吴双双哈哈笑了起来，“我爹可真幽默！”
　　“幽默是啥意思？”吴铁匠问，“你这是打哪儿学来的新鲜词儿？”
　　“呵呵，”吴双双干笑了两声，“就是说您风趣！”
　　吴铁匠还是不大敢与吴晨对视，却说道：“你们要去就放心去吧，家里没事。往后还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趁着年轻……”
　　吴双双不知怎的，鼻子就有点发酸，“爹，我会让您过上好日子的，不用提心吊胆，也不怕官府来寻衅生事。”
　　吴铁匠揉了揉她的头，“好，爹等着享闺女的福！你们要走就早点走吧，现在地动过后，天下还乱着呢，虽然路上不一定太平，可是官府的盘剥也会少很多。你们都是有功夫的人，路上多加小心，应该没啥问题。
　　“不过可记住了，出门在外，财不可露白，乱世出贼子，逢人只说三分话，可别傻乎乎把家底都给人兜出去……
　　“你在外头少说话，听阿晨……听他的，你也没怎么在外头闯荡过，可别因为言语不当得罪了人……”
　　吴双双心里有点不好受，虽然吴铁匠絮絮叨叨的，可是这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却是令人感动。
　　“您放心吧，”她忙道，“我出去就换了男装，把脸涂黑了。我们就是进京去祭奠一下玄承太子，不会惹事的，祭奠完了，我们争取早点回来。”
　　“也别太急着赶路了，”吴铁匠不放心，“身子要紧，可别仗着自己年轻，也会几下子功夫，就不把自己个儿的身子当回事。等老了会吃大亏的。”
　　吴双双赶紧答应。
　　虽然吴晨说了要等吴月回门之后他们再走，可是吴双双本着早去早回的想法，把自己给吴月的添箱礼交给了陆滢，便要和吴晨出发。
　　陆滢忙道：“添箱礼都已经给过了，我替你给了。”
　　“这种事情没法替，”吴双双认真说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哪怕就当做礼物也好，你帮我转交，跟她解释一下，等以后有了空闲我再给她赔不是，现在是实在没法子。”
　　陆滢只好答应。
　　也就是说，他们只在家中住了一晚，就离开了，临行之时，把家里里里外外重新作了布置。
　　吴铁匠一直把他们送到了铁匠岭下面，看着他们走上了官道，这才擦了擦眼睛，往回走。
　　吴晨和吴双双出来的时候是步行的，离开村子到了野外的时候，便有人送了马过来，两个人做了伪装，换了衣裳，上了马，快马加鞭就开始了征程。
　　有人的时候他们速度会慢一些，没人的时候速度就快一些。
　　吴家村距离盛京大概有八百多里的直线距离，可是因为道路崎岖，总的算下来，路程应该超过了一千里。

　　☆、第702章　抵京

　　饶是他们日夜兼程，也在路上走了将近二十天，到达盛京的时候已经是年根底下了。
　　这一路上他们看到哀鸿遍野，到处是流民，到处是饿殍，到处都是盗匪，也到处都是揭竿而起的义军。
　　整个大周已经是满目疮痍了。
　　正如吴晨所说的那样，就算是他想补缀，都不知道该怎么补缀呢。
　　吴双双自认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可是看到那些面黄肌瘦的孩子，身子还在打颤，却拿着木棍拦路抢劫的时候，还是差点哭出来。
　　一开始她还会把身边带的钱送出去，吴晨在一旁看着只是默不作声，可是后来她发现，这么做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一次，她把一串铜钱塞给了想要打劫他们的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大小的一个孩子，随后她和吴晨找了个地方生火打尖的时候，就有一大群孩子围了上来。
　　如果这些孩子是可怜兮兮过来乞讨的，她定然会看的不忍心，多少给他们一点钱或者是吃的。
　　前世她去过一趟非洲，看到非洲难民的艰苦生活，差一点就留在那里奉献爱心了，所以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心软的人吧！大概铁石心肠只是伪装。
　　可是围上来的这十几个孩子手里都拎着凶器，或者是棍棒，或者是柴刀菜刀，一脸的凶悍，不光要抢钱抢吃的，还想杀人，因为杀了他们，他们身上的肉也够他们吃上好几天的了……
　　吴双双这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吴晨脸上的表情就是漠然的。
　　原来，在这样的残酷的大环境下，原本应该纯真无邪的孩子，都变成了恶魔……
　　最终这些孩子非但没有抢到钱和吃的，还被揍了一顿。
　　吴双双什么话都没和他们说，说了也是白说。
　　之后她就不再滥发善心了，毕竟她也不是佛祖，没有那种割肉饲虎的慈悲心肠。
　　只是这一路走来所经所见到底是让人心头沉甸甸的。
　　不是没有良田，可是大片大片的土地都被闲置了，百姓们流离失所，朝廷的赋税却还是该收照收。
　　地里的出产连税钱都不够，百姓们又怎么去种田？
　　“晨哥，”吴双双已经沉默了好久，“你说，什么时候这种情况会蔓延到吴家村去？”
　　“快了，”吴晨垂下眸子，“如果这里的人们知道吴家村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会认为那里是乐土……”
　　这天下哪里有什么乐土！
　　“整个北栾道十二府，青州府的山地面积是最大的，在这十二府中何存道也还是个要点脸的人，”吴晨慢慢说道，“所以有人提起来北栾道的知府，只说何知府一人。”
　　吴双双问道：“这么说何知府是个好官？”
　　吴晨摇了摇头，“好官倒谈不上，不过，他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他懂得放长线钓大鱼，而不是像某些官员一样，只想着捞一笔就换个地方。
　　“他希望长长久久在青州知府的位置上坐下去，长长久久把银子流水一般收入囊中。面子上还要好看，不得罪上官，不得罪百姓。”
　　大周一共有南七北六十三道，每道下辖十一到十五个府，数量不等，面积大概相近。

　　☆、第703章　官油子

　　吴双双“嗤”的一声笑，“我只听说过兵油子，原来还有官油子呢！”
　　吴晨想了想，确实挺贴切的。
　　相对于其他府来说，青州府的情况的确是好了太多。
　　即便是地震带穿越了青州府，可是何存道的功夫做的也不错，最起码，并没有出现流民匪患，也没有什么卖儿鬻女、易子而食的人间惨象。
　　但正因为如此，流入青州府的人口也越来越多，而青州府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长此以往，不堪重负，迟早会酿出祸端。
　　吴双双闭了闭眼，如今他们已经在京畿地界了。
　　为了隐藏身份，他们早就把路上骑乘的好马换成了骡子，还是瘦骨嶙峋的那种，衣服也都穿的破破烂烂的，和周围的百姓看起来没什么分别，靠近京城的时候干脆换了步行。
　　这一路上他们接连不断接收到线报，京城的安置情况也只是草草了事，城内的情况还好些，毕竟如果城内乱糟糟一片，也影响官员们的日常生活。
　　因为有一段时间，就是刚刚受灾之后，有官员去上朝，还被乱民冲撞了轿子。
　　官员们有志一同：愚民们吃饱了才不会闹事，所以赈灾才得以顺利进行。
　　不得不提的就是舆论的力量，这一次地震是上天示警的谶语、民谣满天飞，宁皇后就是想不知道也不行，她想到英年早逝的玄承太子，心里难过极了，特意追加了赈灾的钱粮，还是以东宫的名义发放的，派了自己信得过的人去赈灾，这才确保赈灾事宜顺利进行。
　　民间的舆论却如烈火烹油一般，沸腾不休。
　　士子们激发了读书人的血性，时常出来静坐抗议，指摘时弊。
　　这些读书人也并不是那种出身特别高贵的，多半都是寒门士子，他们在寻常百姓间的呼声还是很高的，所以他们制造出来的舆论在百姓间传播速度很快。
　　同时军队中的各种声音也响个不停。
　　尤其是那些底层的士兵和低级军官，虽然参与了京城大…屠…杀，但是心底总是惴惴不安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言说是他们的家乡也遭了灾，父母亲人也受到了苛待，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这心里能好受得了？
　　大周的征兵制度本来是当兵的都不在原籍服役，所以他们大多数都是外乡人，只是后来征兵制度也不断受到侵蚀，权贵们连续往军中塞人，才导致原籍兵越来越多。
　　但大部分普通士兵还都是外乡人，他们没钱走门路，便不得不背井离乡。
　　惦记着家中的情况，当兵的心不在焉，军心涣散，甚至还有那些孝顺的，串联了几个老乡做了逃兵。
　　世事就是这样，没有挑头的，大家都不会去挑战规则，一旦有人打破了规则，便会有人跟风。
　　最初出现少量逃兵的时候，军队里并没有引起重视，毕竟上层的这些军官大多都是托关系进来的，来了就是为了贪军功冒领军饷，寻找机会谋得官职。
　　这些逃兵离开军营，就意味着他们放弃了自己应得的那部分粮饷，军官们巴不得自己平白无故发一笔小财呢。
　　宁皇后对京畿守军特别大方，一个小兵一个月的粮饷都有一两银子，一百个小兵那就是一百两银子，别的不说，肥吃肥喝都够挥霍一阵子的了。

　　☆、第704章　惋惜

　　上官不管，逃兵的口子一开，可就收不住了。
　　一开始因为冒着风险，所以逃兵的数量不算多，后来看到没人遏制，军中的各种流言又是愈演愈烈的趋势，偶尔有京城里的兵丁回家回来之后透露了外面的情况，那些家中情况不明的士兵哪里还按捺得住？
　　逃兵的数量呈现了急剧上升的趋势。
　　当这种势头刚刚出现的时候，上层的军官还做梦想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进入自己的口袋呢。
　　没等美梦做醒，才发现自己都快要成光杆指挥官了。
　　一层一层报上去，等上头的命令下来，才发现，根本就控制不住了！
　　群情汹涌之下，将官们就好像洪流之中漂浮着的树叶上的小蚂蚁，眼睁睁看着滚滚洪流擦身而去，却束手无策。
　　他们若是强行发布命令的话，定然会引起军中哗变。
　　更何况，他们指挥得动的现在只有京城附近的兵，而这些兵都是托了关系才进来的，平日里操练的时候就偷奸耍滑，根本就没有多少战斗力。
　　至于这些将官们，十之六七都是走后门上来的，哪里有指挥能力？有指挥能力，有真才实学的，都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这个时候谁愿意做出头鸟？
　　愤怒的士兵一人一口唾沫都够淹死人的了。
　　京畿大营都指挥使冯天亮不敢瞒而不报了，赶紧写了加急奏折亲自带着送往皇城，这一次都没有走正规的流程，而是亲自去宫门口求见宁皇后。
　　宁皇后正在筹备过年的事情呢，虽然年景不好，才经历了太子薨逝、地动，可是年还是要过的啊，趁此机会也得好好安抚人心。
　　她这一阵子也够焦头烂额的，虽然说她现在还是实际上的掌权者，但是因为太子薨逝，她手中没有储君了，说话办事就有点底气不足，而那几位早已成年的皇子也都纷纷活跃起来。
　　她正在派人到处寻找幼子姬玄胤，可是他就好像消失了似的，怎么都找不到影踪。
　　她有点后悔，当年做得太过了，只怕那孩子都寒了心。现在就盼着他在外头过的日子不如意，越是困窘越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被她找到才好，那时候他便会知道，没有了她这个母后，他只能做最低贱的蝼蚁！
　　而她才是能赐予他荣华富贵的人。
　　她常常感到惋惜，因为玄承太子。
　　其实她虽然有权力野心，但也没想着一辈子霸住权力不放，她迟早有人老力衰的那一日，到时候一切都是玄承太子的。
　　只是没想到，玄承那孩子竟然……
　　宁皇后身上穿着一身宝蓝色皇后常服，即便是日常在自己宫中，也打扮的一丝不苟，只是因为太子刚刚薨逝，又经历了一场地动，所以她的打扮素雅了不少，若在往日是应该身穿大红凤袍的。
　　虽然已是暮年，宁皇后的精神却比一般的小姑娘还要好，妆容一丝不苟，头发一丝不乱，端端正正坐着，静静听着跪在脚边的凤仪宫大太监跟她奏禀过年的安排。
　　凤仪宫里一片安静祥和，宫女太监脸上都端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这就是太平盛世。

　　☆、第705章　娘娘慈悲

　　冯天亮来了的消息宁皇后已经知道了，但也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进来奏报的小太监，慢条斯理地道：“事有轻重缓急，连这个也不知道，还用在本宫这里当差么？”
　　小太监吓得赶紧跪下，浑身抖成一团，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宁皇后静静听完了太监总管的奏禀，指出了几个需要修改的地方，又问：“钟贵妃和贤妃那里有什么动静？”
　　太监总管讨好地笑道：“娘娘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钟贵妃和贤妃虽然有心，三皇子和七皇子都想蹦跶，可到了您面前，哪儿值得一提啊！”
　　宁皇后勾起唇角，“那也不能等闲视之，该出手的时候就要出手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认清谁才是后宫之主！虽然太子薨了，可是这储君之位还轮不到这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觊觎！”
　　“是是是，”太监总管忙道，“娘娘英明。”
　　宁皇后端起手边官窑缠枝莲花纹的青花瓷盖碗喝了一口茶，问道：“玄胤那孩子还没有找到？”
　　太监总管一脸的谄媚：“娘娘也别着急，正所谓好事多磨，咱们的人遍布天下，暂时都没有消息，就说明九皇子的日子不大好过……娘娘大慈大悲将九皇子从泥淖里捞出来，九皇子一定会感激涕零，将来好好孝顺您的。”
　　“唉……”宁皇后悠长的叹了口气，舒缓优雅的把手帕抽出来擦了擦干燥的眼角，“都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本宫又怎么舍得厚此薄彼？实在是……
　　“但愿玄胤这孩子，能体谅本宫一片苦心……”
　　太监总管跪爬了几步，劝道：“娘娘快别伤心了，九皇子从小就是个懂事的，一定能体谅您的！”
　　“你带人把东宫收拾出来……”宁皇后将手帕拿下来，转手递给身边侍立的宫女，宫女将之叠好放在身侧小宫女端着的沉香木填漆托盘里，又把一块折好的手帕双手递过来。
　　宁皇后接了手帕，才继续说道：“玄胤自小就爱和玄承亲近，等他回来就让他住在东宫，毕竟年纪不小了，也不能在后宫厮混。等他住得习惯一些了，本宫就带他去面圣请封太子，也足够补偿他这些年的颠沛流离之苦了。”
　　“娘娘慈悲！”太监总管诚心诚意地道，“九皇子一定会非常感激娘娘厚爱的。娘娘也请放心，奴才一定盯紧了那边，一切铺陈、用物都选最好的，服侍的宫女太监也都是顶好的。”
　　宁皇后长出了一口气，点点头，“也不知道他在外头吃了多少苦，嗯，你再把各世家适龄未婚闺秀的名单整理一份给本宫瞧瞧，他也不小了，该考虑成亲生子了。若是他不喜欢做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