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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欢-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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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觉,恍然如梦。
笼烟进来,笑盈盈地走到床榻旁,准备弯腰替姜妘己穿鞋,姜妘己躲过,微笑道“穿鞋还是我来罢,不用拘泥,我没有什么规矩。不过我睡了一觉,肩膀很是酸疼,劳烦你帮我捏捏。”
笼烟遂轻轻帮姜妘己捏肩,换了和这些贵重的锦毬床被,她反倒不适应,睡得全身酸疼。
“可是若豆教你来寻我过去?”笼烟的手法相当舒适,姜妘己不知不觉享受的闭上了眼睛,这十三年来,她第一次有人伺候,虽只是捏个肩膀,她亦十分感激。
“是,我家殿下听闻公主是他的亲姐姐,欢喜得很,备下了宴席,又请了旻皇子一同祝贺公主。方才我来时,见公主在睡觉,才等了片刻,既然公主醒来,奴婢替你收拾打扮就过去罢。”笼烟笑容可掬,由衷地替姜妘己高兴,她从未想过,姜妘己竟是公主。
“你我还这般生疏,你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奴婢长,奴婢短的,你还不知道我么,我也是野的很,才不管那许多规矩,听着反倒刺耳。”姜妘己怪嗔道。
“是,笼烟记住了。”笼烟下午已经飞鸽传书给竹子柳,姜妘己封公主之事。
竹子柳临走时交代笼烟,把姜妘己紧要的事告知他,笼烟这才第一次飞鸽传书,姜妘己封为公主是大事。
笼烟替姜妘己捏了一刻时辰,又替姜妘己挽了发髻。姜妘己穿一身淡蓝色素雅衣裙,化了淡妆,头上不过插了一支玉兰玉簪,随着笼烟去了锦华宫。
姜妘己远远地瞧见,锦华宫张灯结彩,就像若豆娶王妃一般喜庆,只差那大红的喜字一贴,仰天大笑起来。若豆真是有趣,何故做这些无聊之事,简简单单吃顿饭就好。
她才到宫门口,画月已经通传若豆,若豆和旻天一同出来迎她。
姜妘己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原来这偌大的王宫之中,只有他们两个真心为她欢喜。
她历经磨难,差点丢了小命,得来的身份,只有旻天知道她有多么不易。
若豆见了姜妘己,扑进姜妘己的怀里,竟然嘤嘤噎噎地哭了起来,十分伤心,鼻涕流了姜妘己一身,姜妘己一动不动地搂着他哄道“我们姐弟相见,非要这般对我?你哭得这般伤心是作何?当我死了不成?”姜妘己怅然道,只有说些重话,若豆才会止住哭泣。
“姐姐你不要胡说八道,你一定会长命百岁,若豆只是高兴,高兴你是我姐姐,高兴我是你弟弟,以后我们相互作伴,相互扶持,就没人敢欺负我们姐弟了!”
若豆跳出姜妘己的怀抱,用衣袖拭泪,笼烟和画月亦红了眼眶。姜妘己这一路走来,她们看在眼里,她等了这一日,不知等了多久,逃过多少劫难,当真为她开心。
姜妘己拿出帕子替若豆擦去泪痕,两姐弟像是经历死离死别一般,难分难舍。她亦偷偷掉下眼泪,都怪若豆这个小人,她本来可以不哭的。
她的心很硬,可是看到若豆哭得这般伤心,她也忍不住了。她不知自己为何流泪,为自己么?还是为若豆,她想不明白。
旻天替他们姐弟两人解了围,笑着推姜妘己进殿,笼烟、画月、亦一同坐下,五个人吃着丰盛的筵席。
五个人吃了许多菜,忽听一名宫监来报,有一个自称夜白的公子,来向公主讨杯酒吃,请公主赐他一杯酒。姜妘己闻言,站起身迎了出去,她有今日,全亏夜白成全。
姜妘己端了一杯酒,缓步走向夜白,嫣然一笑,“你怎会来?”
“你今日如愿以偿,我来讨杯酒吃,不成么?”夜白亦淡笑。
姜妘己这般乖巧地嫣然一笑,倒真是多了几分妩媚,究竟哪个才是真的她?聪慧的、蛮横的、妩媚的,无数个姜妘己在夜白脑子里跳过。
“给。”姜妘己递过手中酒杯,她忖夜白是不会进锦华宫的,只是来看看她。
“恭喜你!”夜白接过仰头喝下酒水,递还酒杯,他有意地触碰姜妘己的指尖,姜妘己亦不躲避,两人的视线相对,姜妘己的眸中带有感激,夜白的眸中满是笑意。
“多谢你成全。”姜妘己接过杯子,收在手中。
“酒也吃了,我该走了,希望下回你请我到你的宫殿,好好招待我一顿酒水。”夜白借着锦华宫门口的宫灯瞧着姜妘己,她今日人逢喜事,更加明艳。
“一言为定。”姜妘己听懂了夜白的话,为自己挣得一处满意的宫殿,是她接下来要做之事,夜白亦提醒她,她如今的身份还不够显赫,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夜白笑着转身离去,旻天与若豆瞧着这玄衣男子,若豆不知他是何人,旻天却是知道的。刚才瞧着他看姜妘己的眼神,有些不满。
“你们怎么出来了?”姜妘己转身撞见旻天和若豆,一大一小,倚门而望,有些吃惊道。
“他就是赵夜白?”旻天不答反问。
“是他,这次多亏了他,对了,你有没有写信给你母后,教她不要借粮食给你舅舅?”姜妘己这才想起,若是孟凎也借的粮食回来,那么她这独一无二的功绩,就要被抹去大半。况且,眼下已经解了北境之乱,亦大可不必。
“写了,将孟家的不是说了个遍,还编排了他们许多挖苦我的话,只怕我那舅舅是借不到粮食咯。”旻天笑着说道。
姜妘己把她的计划对旻天和盘托出时,旻天说他写信给孟贞,问她借粮,不必牵扯赵夜白。但姜妘己不同意。
如此,就会欠旻天更多,她怎么还得清,她还是喜欢交易。
若豆心下有些不悦,说好的同盟了,这个计划为何不告诉他,他亦可以写信向夜郎借粮食啊,不过,想着今日是姜妘己的好日子,他们姐弟相认的日子也就忍下了。
五个人继续吃菜喝酒,酒至半酣,若豆最先醉倒,画月也醉倒,笼烟送了两人去睡,在殿内照顾若豆,未出来。想着姜妘己与旻天必然有许多话要说,她也就不好出来打扰。
姜妘己并未喝醉,很奇怪,她今日喝了许多酒,却越喝越清醒,半点醉意也未曾有。
她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敬旻天,“谢谢你,谢当日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把我从地牢里抢出来,只怕我早已是一堆白骨,旻天,谢谢你,我会铭记于心。”
☆、109 醉酒乱舞
“你忘了我们可是有过盟约的,三年为期,同心帮扶,如有违约,天地可诛,所以你不欠我什么。只不过,我现下还无事请你帮忙罢了,你不必记挂于心。”
旻天与姜妘己的酒杯碰了一下,他今日是真高兴,她终于如愿以偿,亲自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姜妘己低头不语,喝了杯中酒,一滴不剩,一切尽在不言中。幸好,这一世,她能有若豆与旻天两个人帮扶,那么复仇这条路足够支撑她走下去。
两人一时无话,静静地仰头望着天上的月色,这般美丽的月色,她许久未赏过。上一次,还是师傅在的时候,不知他去了哪里,又在何处,睡得可还安稳,有没有想起她这个徒弟。
姜妘己望着月亮出神,旻天望着她出神,她既然当了公主,只怕以后王后的手段会更加毒辣。
两人赏了半个时辰的月色,姜妘己脖子都仰酸了,她看的不是月色,却又是月色,借着月色,她在脑中盘旋,接下来的计划。
旻天见她回神,笑盈盈道“喝醉了?”
“没有,很奇怪,我此刻很清醒。”姜妘己又抬起酒杯,刚要入口,被旻天的手拦了下来。
旻天的右手紧紧的握住姜妘己的左手,让她动弹不得,“别喝了,酒多伤身。”
姜妘己笑笑,随即放下酒杯,旻天说得对,她要好好养着她的身子,不让它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她要留着这身子复仇。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旻天放开姜妘己的手,她的手腕冰凉如水,他很想给她一点温暖。
“接下来,不告诉你,哈哈哈。”姜妘己突然笑起来,深深扶额,醉意上头,这才说完没醉之人,也要醉了。
旻天起身,想扶她回去歇息。
姜妘己似换了一个人,自言自语道“我今日高兴,旻天陪我跳舞好不好?”
旻天无言以对,她喝醉竟是这般活泼,只好哄她“你醉了,我送你回去歇息。”
“不要,我没醉,你看我很清醒,你看我还能跳舞。”只见姜妘己忽然起身,转起圈来,脚下却是踉跄不稳,要倒不倒的,教旻天心惊肉跳。
旻天随即拉住了姜妘己旋转地手腕,将她靠在怀里,姜妘己救那样依着旻天的身子跳舞,旋转,蹦来跳去,欢欢喜喜,笑逐颜开,全然一个小孩模样。
他由着她,配合她,脚下不停的追逐她的步伐,她兴致很高,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就让她借着酒醉纵容这一次罢。
姜妘己舞了半个多时辰,犹如狂魔乱舞,引得旻天阵阵发笑,姜妘己却不乐意了,跳得更加恣意,更加放肆,哪里有半点公主该有的仪态。
她是公主却也是姜妘己,公主的身份不过是她用来复仇的武器罢了,她一点不觉得稀奇。
姜妘己不断地扭动着腰肢,体态轻盈地扭来跳去,旻天快要被她折磨疯了,笼烟远远地瞧见这一幕,要不要写信告知竹子柳呢?还是不告诉了罢,他们不过是醉酒乱舞而已。
不知跳了多久,她最终累瘫在旻天怀里。
醉酒的人很沉重,旻天叫来笼烟,他背着姜妘己回梨苑,笼烟在一旁扶着。走了小半个时辰,笼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姜妘己侍候睡好。旻天进不得梨苑,吩咐笼烟照看姜妘己,便回了千秋殿。
笼烟守在姜妘己的身旁,姜妘己突然支起身子道“笼烟,你回去照顾若豆罢,我没事。”
笼烟吓了一跳,姜妘己这样子倒不想醉酒之人,可是她刚刚分明醉的厉害。
“公主您真的没事么?”笼烟试探问道,她真瞧不出姜妘己是真醉还是假醉。
“你要我走给你看看么?”姜妘己作势要起身,证明她没醉酒。
笼烟慌忙起身,道了晚安,推门走出去,又细心的掩上门窗,这才离开。
姜妘己起身倒了一碗白水饮下,焦渴地咽喉才得到片刻舒缓。她立于窗前,梨花早就谢了,这梨树挂了果子,隐隐地看着那树下仿佛站了人,她眨眼细看,原来并无人。
她白日睡多了,现在却睡不着了,方才借着醉酒,与旻天大闹了一场,也算是释放心底的欢乐罢。
姜妘己抬眼望着春秋殿的方向,明日就会见到孟南萸,只怕孟南萸不会轻易放过她。
瞧着这布置一新的房间,太后这样做算是护着她么,还是别有深意?
翌日。
她起了个大早,梳洗完毕,换了衣裙,去了春秋殿。
到春秋殿时,姜白凤还未起床,她在殿内等候。才刚封了公主,她应当来早些,给太后请安。
姜白凤出来时,姜妘己立即跪下去,脆声道“孙女给太后请安。”
香兰淡笑不语,立在姜白凤身旁,春穗亦在,她听闻姜妘己是公主时,讶异非常,她竟同公主做了好姐妹,这是天大的福分啊,不过,她不敢说出来,姜妘己如今贵为公主,只怕是瞧不上她了罢。
“起来罢,怎么不多睡会,听说去北丘,连着几日都未好好睡觉,应该多睡些时候才是。”姜白凤瞧了姜妘己一眼,正要用早膳,香兰手中的汤匙刚刚摆好。
“孙女自昨天白日睡到刚才,已经补回来了,今日特来给太后请安。”姜妘己并未起身,连着磕了三个头。
姜白凤示意香兰扶起姜妘己,香兰会意,上前扶起姜妘己。
“听说你自请住在春秋殿伺候我?”
姜白凤接过香兰递过来的细白瓷碗,吃了一口清淡小粥,入口即化,很是满意。
“是,孙女想随侍太后左右,尽点心意。”姜妘己谦恭地弯腰一礼。
姜白凤瞧着很欣慰,懂得韬光养晦,也算没白教她一场。
就在祖孙两人一问一答间,宫女前来禀告王后驾到,姜白凤一听,粥也不吃了,命人立即收了,躺在软榻上。
她这才明白,太后这是在装病。她在春秋殿侍候,太医虽说太后有病,但不见太后吃什么药,只偶尔吃些药膳罢了。
王后一来,她就躺倒,这病状是装给王后瞧还是王上瞧?姜妘己一时想不通。
孟南萸进来,瞧见姜妘己,那眼里崩裂出寒烈的杀意,教人森然。
姜妘己纹丝不动,立在太后身旁,香兰用手肘拐她一下,她才上前叩拜。
她心下恨意起,暗想当了公主也还是要叩拜孟南萸,除非孟南萸不再是王后,或者死了,也就不用跪拜了。
孟南萸却扭过头装作没瞧见,给太后请安。
姜白凤的面色立即不悦起来,孟南萸这是公然当着她的面给姜妘己难堪么?
一时间,春秋大殿的气氛有些凝固,孟南萸这时丝毫不察姜白凤的怒意。
☆、110 侍奉太后
姜妘己微微扬起脸庞,满堂华彩之下,孟南萸的艳丽容颜被映衬得姣好细腻。
她俯身跪地,双手摊平于地,端庄行了一个大礼,这是初次拜会孟南萸的大礼,这是她作为公主的礼仪。姜妘己今日的装扮柔美中透着冷冽,只听她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妘己拜见母后。”
孟南萸立在太后跟前,太后有意无意地瞥了她一眼,她碍于在太后眼前,只得勉强道“起来罢,这些年委屈你了。”
尝羌下旨晓瑜六宫,昭告封姜妘己为公主。
只说是失散的公主,现在寻了回来,别人要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无从问起。只当是尝羌一时风流,现在才平白无故冒出来。
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打听姜妘己的真正身世,这大滇王宫中不乏姜妘己这样的公主,被掩埋在不知什么角落,附满尘埃。
如果能逃过王后的毒害,存活于世地也算是命大之人,姜妘己算是其中一个。
姜妘己本想奉一杯茶以示尊重,不过,她现在的身份很是尴尬,尝羌虽封她为公主,并未有册封仪式,更无封号。
她这个公主实际上亦是最末等的,空担了公主的名声。以她娘亲的身份,她们母女两人很难在宫中获得地位,更不会有封号,不过是藏在角落不让人瞧见的多余罢了。
姜妘己起身,立在一旁,孟南萸展颜笑道“母后,南萸来侍奉您来了,今日您可觉着身子舒爽些?”
姜白凤用帕子掩了唇角,不住地轻咳几声,又长舒了一口气,香兰忙不迭地用汤匙喂了她一口白水。
她慢悠悠地咽下,帕子拭了唇角之后,方有气无力地道“今日,倒是好些,只是胸口闷得慌,难为你天天来瞧我。”
孟南萸上前两步,她身边的宫女甚是灵巧地端来软椅,又替她摆弄好凤裙,她才款款而坐。姜妘己腹诽,哪有穿成这样来侍疾的,分明是来耍威风,摆排场罢了。
孟南萸伸手去接香兰手里的青玉碗,香兰瞧了一眼姜白凤,犹豫地递了过去。孟南萸舀起一匙汤水,轻轻吹了一口,姜妘己心下好笑,王后你是果然是来卖弄慈悲的,碗里的水已经半温,哪里还有热气,你这作态分明是假意而为。
孟南萸的汤水递到姜白凤的唇畔,她却没张口,姜白凤轻喝一声道“香兰你怎敢劳驾王后?”
香兰回了一声奴婢大意,作势行了一礼讨饶,就去接孟南萸手里的碗,姜白凤轻叹一口气道“今日是不是天儿好?王后扶我起来去花园走走罢,整日躺着,我这把老骨头越躺越僵,只怕是动不得了。”
姜白凤如此说,也是给王后一个台阶下,犹见她并不想彻底与孟南萸闹翻,面上还维持着婆媳和睦的假象,孟南萸立即起身,与香兰一起扶了姜白凤起身。
姜白凤很费力才起来,香兰替她穿了凤彩鞋,又替她收拾归整了一番,这才右手扶了姜白凤出春秋殿,孟南萸随在身后,姜妘己随在孟南萸的两名宫女身后。
姜妘己瞧着这两名宫女眼生,怕是容儿被五马分尸之后,孟南萸从哪里调来使唤的。能近孟南萸的身的宫女,必然是她看重的,必定有过人之处。
姜白凤兴致盎然地缓慢地围着春秋殿的后花园绕了半圈,直喊腿乏,香兰与孟南萸便扶了姜白凤到亭阁里小坐,姜妘己眼尖地上前垫上软垫,姜白凤赞许地瞧了她一眼。
孟南萸的目光却喷火一般的瞪着姜妘己,献殷勤也不分时候,场合!
姜妘己只当没瞧见,这里是春秋殿,可不是昭阳宫,为太后献殷勤也要她老人家承情才行,你还是省省吧,没瞧见太后不待见你这个王后么?
姜白凤一落座,一众宫女忙个不停,沏茶的,侍候的,添水果糕点的纷沓而至。在太后跟前,孟南萸没有太后恩准,也只有陪侍的命,根本不能落座。
姜妘己送完软垫之后,站到了亭阁外。
她之前是奉茶,现在她虽是公主,姜白凤却没有特别的吩咐,她也不敢僭越,只得静静地站着,随时等候差遣。
姜白凤喘了几口气,香兰直帮她顺着背,姜白凤又吁了一口气,道“这人老了,走不了几步路,就要歇歇,王后你也坐,站着作甚么?”
孟南萸这才坐了下去,她的宫女照样拿了软垫铺好。
她坐定,亲自斟了一杯果茶递到姜白凤面前,展颜微笑道“母后,喝点果茶润润肺,兴许能好受些。今日,这天晴早了些。”
姜白凤这次倒没拂她的好意,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颔首一笑道“今日这果茶做的不错,是谁做的,赏。”
香兰接了姜白凤的茶杯,回禀“回太后是王后带来的果茶,谁做的就要问王后了。”
孟南萸涩然一笑道“算不得什么好茶,是我身边新来的宫女素菊的手艺。”
姜白凤点头颔首,眸光好奇道“是哪一个?”
姜妘己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宫女上前一步,一声粉嫩地宫装,伏地叩拜,温柔道“回太后的话,是奴婢做的,太后爱吃,奴婢明日多做些,不过这果茶须得新鲜的才好吃,奴婢每日都做好送过来。”
孟南萸含笑俯视素菊,“这丫头没来几日,前几日我吃过三四回,十分美味,昨日就命她今日做些带来给母后尝尝。”
姜白凤仔细打量素菊,长得倒是一个标致人,手巧心细,垂眸微笑道“这果茶做得实在好,甜里带酸,细细一品,那酸味竟回味得很,很对哀家的胃口,哀家赏你几匹素色的蜀锦罢,正好配你的名字。”
孟南萸矜持含笑道“还不谢太后恩典,这是莫大的殊荣,否则你一个宫女怎会配穿蜀锦?”
她说完,眸光却是瞥着姜妘己,这是暗示姜妘己连个宫女的身份都不如。你是公主又怎样,瞧你那寒掺的酸样,穿得还不如本宫身边的宫女。
太后给素菊赏赐也是长王后的脸面,孟南萸怎不得意。
“谢太后,奴婢惶恐。”素菊又是一拜,心中不免得意,这蜀锦可是做衣裳数一数二的好料子,她真是走运。
太后挥手示意起身,忽然听到一阵高低起伏、悦耳动听地声音,似什么乐器发出,却并未曾听过。疑惑地开口道“这是什么声音?”在场的宫女无人听过,王后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未听过,姜妘己向前三步回禀“回太后,是编钟的乐声。”
“编钟之声?何为编钟?”姜白凤更加疑惑,这乐器她从未听过。
“回太后,是妘己前几日去北丘,在北丘的街市上听人演奏,十分悦耳好听,带了五架回来献给父王,现在舞乐司在排演呢。”
“哦,倒是稀奇,哀家去瞧瞧,王后你呢?”
姜白凤去,别人自然依附,随后也不喝果茶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路去了舞乐司。
☆、111 你这贱种
姜白凤要去舞乐司,少不得教人前去张罗,香兰吩咐春穗前去通知舞乐司,好提前准备,太后自然不是瞧热闹的,当然是要听新鲜的乐曲声。
春穗带了另一个宫女小跑着去了。
姜白凤与孟南萸走路前去,本来香兰要准备步撵,姜白凤笑道“正好散散步,这条路上的风景不错。”
姜白凤对花粉过敏,但偶尔会侍弄几下花草,都是带了面巾的,她今日心情好,也不管夏日的红花绿叶如何,走走停停,一路赏景而去。
孟南萸刚才听闻姜妘己的话时,不免一阵鄙夷,奴隶出生的野种也懂音律,也不怕五十步笑百步。她虽心底鄙夷,却也好奇这乐声是和乐器是如何产生的。
姜白凤今日兴致十分好,到了鱼池,竟足足喂了一刻钟的鱼,姜妘己从未见太后这般闲情逸致,心情大好过。
舞乐司。
姜白凤与王后端庄地坐在首位,不想这编钟竟然是由这么多大大小小组成,密密麻麻,高高低低地排了无数排。
姜妘己没想到,被这乐音引来的人,竟然越来越多,这还没开场呢,戏台下的座位已经快满了,各宫嫔妃宫女都来瞧稀奇。见了太后和王后在场,又都前来请安问好。太后有些焦躁,她最不喜人多。
舞乐司的人瞧着人越来越多,也不敢贸然开场演奏,眼见这座位都满了,舞乐司的女执事官董婉才命乐师开演。
舞乐司的奉茶侍候宫女一时不够使唤,舞乐司从未这么热闹过,后宫的人都来了,人手自然不够,姜妘己就自发的加入奉茶的的队伍。
她也算会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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