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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瓷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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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走?”真金跟进屋子。
  “启禀燕王,实不相瞒,在下还有病人在医馆中等待救治,在下要赶回去。”孙承去意已决。
  真金心有不满,生怕孙承走了再难请来,更怕到了夜里涂安真毒瘾又发作他们无计可施,可真金当然清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孙承都说了三天后再来,那么他肯定会来,只是……
  “她的毒瘾还会再发作吗?”真金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看似双眼睛闭皱着眉头的涂安真,带着忧愁的面色问。
  “可能会,但应该不是很严重,熬过一两天就好了,注意不要感染风寒。”孙承说着背起了药箱。
  “让哈兰术送你。”真金纵使不悦,为了涂安真,他还是妥协了,孙承要走,真金没有任何阻拦。
  “有劳!”孙承不经意地向真金行了个宋人的话别礼数,哈兰术在一旁看到这场面惊得脚跟发软了,心里暗自恐慌:这可是宋人的礼数!可真金只是若无其事地示意哈兰术送人,哈兰术不敢多话,小心翼翼地跟在孙承后头,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孙承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牛气哄哄,在燕王面前依然硬气。
  “孙大夫什么时候回来?”莫顿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素莲,一次又一次绝望地问月瑜。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师傅回来就有救了。”月瑜也急了。她知道如果天亮时素莲能醒,那基本就有得救,可时辰都到中午了,素莲不仅没有醒,还开始大口大口地张口喘气,像被人扼住了脖子,没法呼吸。
  “你们还有什么药,给她吃啊。”莫顿急了,竟对着月瑜大吼。
  月瑜心里有气,又不是不想救,而是不会啊!吼人有什么用?师傅在这里行医时间不短,没见谁发过脾气的,怎么眼前这人这么不讲理啊?可这些,她都忍下来了,毕竟床榻上的女子危在旦夕。
  天黑时,孙承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医馆,迎接他的却是阴沉压抑的气氛——素莲在他回到医馆前的半个时辰,停止了呼吸……
  莫顿低着头,右手死死握着素莲绣的帕子,眼泪还在往下掉,月瑜呆呆地坐着,两眼无神,一句话也不说,她虽然和素莲素不相识,可眼前人过世,还是让她感到心痛。
  “没醒么?”孙承放下药箱就查看素莲。
  月瑜摇摇头,孙承碰到素莲的眼皮,发觉已经凉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孙承问莫顿。
  莫顿一直低着头,一语不发,周身像笼罩着黑色的瘴气,随时都要爆发。
  “说话!”身为前朝太医的孙承,自有一股英气,镇得住场面,遇事当然不会心慌意乱。
  莫顿抬起了头,用红肿的眼睛望着孙承,欲言又止。
  孙承见莫顿没有彻底崩溃,连忙问:“素莲背后是哪里的地图?”
  孙承依然不语,孙承急了,一把抓起莫顿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呵斥道:“你到底分不分得清轻重缓急?”
  莫顿的眼里要冒出火来!好好的素莲,为什么要把地图刺在背上?淮山村有难,为什么又要派他出来?现在,眼前的素莲没了,淮山村也生死未卜,这一切,究竟是谁造的孽?!
  “你们不是蒙古人吧?”孙承放下双眼圆瞪的莫顿,放缓了声音说。
  莫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可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当务之急,是素莲背后的地图。”孙承虽然没有问出素莲背后的地图是哪里,但明眼人都知道能把地图刺青在背后,就说明这地图有多宝贵。
  莫顿的眼泪又来了,他当然知道!可是,他脑子里一遍一遍回忆起的是那个穿着鹅黄色褥裙的素莲,微微低着头,抿嘴一笑,偶然抬起头来看人,那眼里都是满满的温柔!可是,这样的素莲不在了,眼前的素莲,嘴唇发白,脸色发青,身下垫的褥子还有一滩滩的脓血渍,从前日素莲昏迷不醒,趴在莫顿背后却不时哼哼的样子,到今日午时素莲大口大口呼吸却仍然被憋得脸色发紫的样子,到现在,她停止了呼吸,都是为了这衢州布防图!
  孙承见莫顿没有动静,连忙示意月瑜上前要翻身。
  “慢着!”莫顿挡住了准备帮素莲翻身的月瑜,“麻烦你们出去下。”
  月瑜停住了,看了看孙承,孙承点点头,两人默默地离开。
  这是最后一次看素莲了!莫顿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素莲,她的鼻头是那样的小巧可人,她的眉眼是那样的温顺可爱,莫顿心里明明知道最终是绝望,可是却没能停止希望——他希望素莲能张嘴,叫他一声“莫顿兄长”,他知道,素莲一直都在默默地看着他,等着他,素莲眼里像是有一汪清水,永远清澈透明,偶尔抬起眼来看总,却也伴着抿嘴微微笑,就好像一朵雏菊,淡淡地开放,悠悠的清香……他听到了!
  恍惚间,莫顿听到素莲在他耳边轻轻说话的声音!那么甜美,那么轻柔,他像往常一样转过头去答应,可身边什么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那种空虚,恐惧得让人心慌。
  眼前的已经冰冷地尸体硬生生地打破了一切美好,让人剜心地疼。
  “素莲……”莫顿泪如雨下,瘫坐在床边。
  响声惊动了屋外的孙承,他进了屋,月瑜也跟了进来,她扶起莫顿,走到椅子边坐下,莫顿的心被掏走了,像个行尸走肉,目光呆滞,了无生趣。
  “月瑜,事不宜迟,你赶紧画吧。”孙承不理会莫顿,径直把素莲翻过身来,衣服撕开。
  月瑜在桌上摊开宣纸,磨好墨,正要下笔,孙承突然说:“不行!”
  月瑜不解,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孙承。
  “用纸太容易损毁,这么重要的东西,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行。”孙承郑重其事地说。
  月瑜点点头,放下了刚拿起的笔,又转头看向莫顿。莫顿仍然像被人夺走了魂魄一样,失神又无声。
  月瑜想唤醒莫顿,故意对着他说:“那怎么办?”
  莫顿继续沉默,他的头像顶着一块千斤巨石,眼看着就要被压垮,他的呼吸、思绪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整个人像游离于眼前的场景之外,月瑜和孙承在做什么,根本与他无关。
  “你振作一点!”孙承走到莫顿身边,用力摇了摇他的肩膀。这些年来,孙承见过的死人成百上千,早已麻木,他唯一会做的,是及时处理死人的身后事,更何况素莲背后的这张地图,非同小可。
  莫顿依然没有回过神来,耷拉着眼皮呆坐在椅子上,他无法思考,也无法回应孙承。身边人死亡,即使听说过千百遍,也难敌经历一次的煎熬,更何况死去的人是前两天还活蹦乱跳的素莲。
  孙承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最艰难的部分:“如果把她的皮剥下来,你是否同意?”
  本来就被刺得血流满地的心像被再次碾压成了泥,痛苦地让人忘记了一切,莫顿竟然呕吐了起来,原本就没有进食的他硬生生地吐出了褐色的液体。
  莫顿吐出的液体是胆汁,孙承知道,素莲想上去扶他,可是被孙承拦住了。他呕完,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孙承,一脸的不相信。
  孙承冷静地说:“素莲背上的地图非常复杂,如果有时间,月瑜是可以画下来,但现在你并没有很多时间,而且用宣纸画太容易破损,你这幅地图多重要,想必你比我清楚吧。”
  莫顿皱着眉头,还是不说话。
  月瑜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一直这么傻呆呆地坐着,还会干什么!”
  孙承又分析道:“我这里有汤药,只要皮剥下来以后泡进去十二个时辰,就可以保证皮上面的图不掉,皮子本身的韧性也可以加强,易于保管。”
  莫顿低下了头,眼泪不合时宜地滴到了地上,月瑜实在看不下去,想给莫顿递一张布巾。突然,莫顿抓住了孙承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孙承用力反握住了莫顿的手,长长叹了一口气。
  莫顿像木头一样站在屋外,低垂着头等着,天地间像是有一团黑色的浓雾,带着血腥味,像是要把人吞噬,在令人恐惧的浓雾中。
  他用力思考,可仍然断断续续,淮山村、素莲、刺青、布防图、蒙古人,像飞刀一样一片片闪过莫顿的脑中,锋利迅速,带着血,却没有痕迹。他挣扎着,试图能够头脑更清晰一些,可飞刀早已把他的记忆砍成了带血的片段,他越用力,思路断得越多,眼看就要到达发狂的边缘……
  “吱——”月瑜推开门,“弄好了,你进去看看吧。”
  莫顿拖着沉重的双腿,硬着头皮进了屋子。
  素莲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好一些,她平躺着,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身上披着衣服,但是床边和地下到处是血迹。
  “我尽量让它完整,但是还是流了不少血。割下来的东西泡在这个坛子里了。”孙承边说边擦汗。从治疗素莲,再到五十里意外的池州都督府治疗涂安真,又回到医馆,孙承前前后整整忙了一天一夜,全身都散发着疲惫。
  “棺材呢?”月瑜问。
  莫顿面孔无比苍白,世事的冷酷无常让他的内心彻底冰冷,他不想去理会任何一个人!
  月瑜根本不看莫顿,边收拾医具边说:“没指望你有!”
  “行了,行了,月瑜你赶紧把白布拿来,我们一起把她裹上,准备入土吧。”
  就这样结束了么?素莲的一生,就这样草草了事了?素莲来淮山村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在淮山村的这几年,为了吃饱穿暖,她学会了很多农活家务,但是她骨子里的温柔顺从从来没有变,也总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最后这几日,背后刺青、出逃,如果是她人生中最精彩的一笔,她也没有多发出任何声音,一直默默忍受,可到了最后,还是这样匆忙收场?她就像一朵莲花,默默的地等待着开放,等了好久好久,却等下来的是缓缓下沉,沉到无声无息地黑暗水底,永不见光……莫顿想到这些,心里想有千万把利刃划过,血流成河却无人看见。
  “行了行了,入土为安吧。”孙承拍拍莫顿背后,又示意他帮忙裹尸。
  莫顿恍恍惚惚间扛起素莲,跟着月瑜走到离医馆不远的一处荒地,准备下葬。孙承示意莫顿把尸体放下,莫顿抬起头,这才发现,这荒地里都是各式各样的小土堆。再环顾四周,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他被吓到了。
  “这里都是这些年死去的人,有的有名有的没名,都葬在这里。”孙承一边掩埋尸体一边说。
  当三人把素莲埋好,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莫顿往东方望去,金色的阳光溢出了山坳,映得天空发蓝发紫,一切都发生得无声无息,让人无从准备,黑夜就这样过去了?就像眼前的素莲,她和许多像她一样的人,一直在努力避让,避让这个世界的不公,苟延残喘,可令人猝不及防的是,她的死,也来得那么突然而安静,让人无所适从,可是,她真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还泡在药坛子里的人皮是什么?
  “你在看什么?”孙承随着莫顿望着的方向望去,竟被明亮的光线刺着了眼,整个人眩晕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快要倒下,月瑜连忙扶住他:“师傅,您该好好休息了!”
  “是啊,该休息了!”孙承转头拉过莫顿,“来,我们都来拜一下,毕竟都是大宋的子民。”他已经哽咽。
  没有人会习惯了死亡,只是学会了忍受。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会习惯死亡,只是学会了忍受。

☆、虎头蛇尾

  春日,绿草蔓如丝,杂树红英发。时值午间,阳光明媚,花香四溢,一派闲适。
  涂安真站定,右手抚过一株芍药花,轻轻吟道:
  “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她凑近花骨朵闻了闻,微笑地看着满园的□□。
  “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
  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
  真金不知道何时候出现在涂安真的身后,轻声诵读着诗歌。他嘴角微启,负手而立,身着浅蓝色的丝薄长袍,在阳光下像极了春日里的湖水。阵风拂过,柳絮飘起,轻轻柔柔在天地间飞舞,有一丝落到了真金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柳絮便蓦然飘落至衣袍之上,粘住了。
  涂安真早已应声转头,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还看到了真金褐色的瞳孔里自己的身影。
  “秦少游的诗意境悠远,不负这一派□□啊。”真金感慨。
  “是……是……”每次碰到真金,涂安真的舌头就要打结。
  “你感觉好些了吗?”
  “嗯,还好。”
  真金微笑着点了点头,饶有兴致地欣赏这一园□□。
  “如果可以,我……不是,民女想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涂安真看着真金心情不错,怯怯地问。在淮山村住的大半年,她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跟谢大娘说话,说什么能够顺她的心意,时间长了,她已经养成了习惯,甚至都忘记以前那个自己是怎么说话的了。
  噗嗤——真金笑了,“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我……民女……”被真金讥笑,她说话又开始卡壳。
  “以后,对我不必称’民女’,我不会吃了你。”真金莞尔,伸出手来刮了一下涂安真的鼻子,“是安童把你送到我这儿的,其他的你要去问安童。”
  真金期待着涂安真对自己举动的有所反应,没想到她的思路像是在别处一样,兴奋地问:“安童在哪?”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光彩。
  真金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愣了一下,赶忙收了回来,脸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语气里有酸味:“他有公事忙,回婺州去了。”
  “哦——”涂安真点点头,怅然若失。
  涂安真的兴奋和失望像锤石一样重重敲在真金心里,让他的心泛起一阵失落,周围的一片□□黯淡了下来,眼前人似乎前一刻只相距毫厘,后一瞬却远在千里。
  “你好好休息!”真金没等涂安真说话,转身就走。
  嗯?涂安真一怔,虽然她无法得知真金内心的翻腾,但两人之间气氛的微妙变化,也让她感觉到了什么。她想叫住真金,可来不及了,她看见了真金的后背,好像朝着一团黑雾走进去。她心中不停地在打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做错什么了?”
  可是,没有人能给涂安真回答,她回头再望花园,原本明媚的阳光已经变得不真实,满园的□□也提不起她赏花的兴致,她悻悻地叫回璇儿,顶着一头雾水,回屋子里休息去了。
  “这两天夜里安真怎么样?”刚离开花园,真金问管家刘伯。
  “回燕王,这两日涂姑娘病情稳定,夜里多是发虚汗,并未像前几日那样毒瘾发作。”
  听罢,真金的眼角有一丝放松,刘伯看在眼里,又说:“奴才已经差人去请孙大夫来府里小住,专门照料涂姑娘。”
  “嗯!”真金首肯,“你去把哈兰术叫来!”
  “诺,奴才这就去。”刘伯退了下去。穿过花园的走廊时,刘伯遇到了由璇儿搀扶着回屋的涂安真,他恭敬地给涂安真请安,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哈兰术跪安,真金免礼,问:“叫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启禀燕王,这李资谦确实是前朝的质子,此次前来投诚,确实听闻燕王您识才爱才,慕名而来,只是……”哈兰术说归说,还不忘奉承真金。
  “只是什么?”
  “只是有一点小人不解,这几年他的行踪无人知晓,除了和安将军接触的几次之外,附近的州府都没有发现过他的踪迹,所以他凭什么说他通晓临安军事布防呢?”
  “那他和安真又是什么关系?”
  “涂姑娘是他送给安将军的,但他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涂姑娘,小人也查不出来。”哈兰术识时务地说了“送”字,谁都知道,涂安真是李资谦掳掠来的。
  “安真家乡那边怎样?”
  “燕王,这您可比我清楚,您不是命令彻查池州、安庆和浮梁三城的瓷窑么?涂姑娘家的瓷窑,就是浮梁城里有名的瓷窑,只是现在没人烧了。”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工匠的情况。”
  “回燕王,浮梁城那边的工匠和池州的一样,大都死的死,跑的跑,剩下能干的都没几个了。”
  燕王重重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不过,燕王,照您说的,广发榜,征能人,能干活的,就给饭吃,现在三城都已经有许多人应征了。”
  “真的么?”真金的眼睛里发出了光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真金顿了顿,又对哈兰术说:“明日安排李资谦带来见我。”
  “诺!”哈兰术退下。
  “到了都督府,要记住你的身份,我跟他们说医治需要助手,才把你带上,务必要抓住机会。”孙承对月瑜说的话,既像长辈叮嘱晚辈,又像臣子觐言尊者。
  此次前往池州,孙承和月瑜好心地带上了莫顿,毕竟池州离莫顿的目的地——临安更近一些。虽然一路上莫顿捧着人皮罐子不言不语,脸色发黑,可就是因为莫顿一直跟着,孙承几次想对月瑜叮嘱几句,都找不到机会。好容易进了池州城门,各走各路,他才找到机会,把一路上憋着的话说了出来。
  呵呵——月瑜在心中苦笑,她当然知道孙承的用心,可是天下大变,她这个前朝公主,一直以来就是笑话,而且真金原来就对自己没意思,现在硬凑上去,他就会有意思?孙承即使心有它想,至少这么些年对她已算尽仁尽责,未曾怠慢,她虽说出身皇族,可从没在皇宫里生活过一天,一直在甘露寺替皇家守孝,皇帝出逃,甘露寺易主,她也被赶了出来,到现在依靠一个软骨头的人相依为命,她都能安之若素,还有什么她做不到的呢?况且,就算是报答孙承,她也要做好。
  生活总是在人满怀希望的时候泼上一盘凉水,却又在绝望的时候让人看到曙光。
  孙承希望这次诊治能像上次一样,遇到真金,月瑜也趁机和真金多接触,可从头至尾真金就没有出现,只有个管家模样的老头,说自己叫刘伯,一直忙里忙外,既给他们安排食宿,又给他们引路。刘伯送给孙承的最多的,是半弯着腰的后背,孙承心中几番失落,又几番无奈。
  “那么,涂姑娘的病就有劳孙大夫和这位姑娘了。”刘伯把两人安顿好,临出门前说。
  “刘伯,我叫月瑜,是孙大夫的助手,以后您叫我月瑜就好。”月瑜抬起头来笑意盈盈。
  月瑜一直跟在孙承身后,微微低着头,直到月瑜说话,刘伯才上下打量了月瑜一番:她声音宏亮却又不失温柔,虽说身着粗布灰色衣服,还帮着孙承拎着几个药箱,可仪态确实端庄贤淑,眉宇间更有说不出的镇定和高贵,这一切,恐非一般女子能够企及,而这大夫孙承,医术高明不假,可出现的十分突然,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刘伯始心里没底。当然,表面上,刘伯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显露。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日碰到法官入额考试,对正常的生活节奏还是有点影响的。
更新有点慢,见谅。

☆、晚宴

  自古以来,上位者宴请下位者,总是极富深意,特别是皇室大宴宾客,对于被邀请者来说,往往坐如针毡,茶饭不思,只能揣摩上意,所以,这样的饭,谁都想吃,谁都不想吃。真金才不管那么多,他就是要在池州城刚降不久这样特殊的时刻,宴请众人。
  对于李资谦来说,这是个好消息。以他寄人篱下已久的经验,能在“主人家”的晚宴上出现,说明他的“投诚”已被接受,而无论他能力大小,特别是他刚刚给安童办坏了一件事,急需找另一个靠山,可既在情理之中却在意料之外的是,安童也出现在了晚宴上。
  晚宴?忽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冷冷地哼哼了两声,这个时候想起办晚宴了?把他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小半个月,即便消息传得再慢,大都也应该知晓了,他的父亲阿合马肯定已经上书皇上,皇上必定会责成真金放人,真金在汉地再嚣张,皇上的话还是要听的!
  直禄脱听到被邀请参加晚宴时候的反应和忽辛一样——冷笑!真金什么时候学会了汉人的那一套,搞什么晚宴?明明被他打得个半死,心里堵着一口闷气没处撒,现在却要给糖吃?他到底想干什么?不管这个小家子气的真金动什么歪心眼,长生天一定会让他受到惩罚的!
  安童对于真金办晚宴的心思是大略知晓的。大都那边责令真金放了忽辛,说明皇上对他在池州的各种做法并不是很满意,加上最近自己收到敕令要远赴海都部落斡旋边贸,虽然皇上在敕令中不遗余力地赞赏自己,称自己不仅通晓西边多部落语言,还了解汉地贸易行情,是去海都部落斡旋的不二人选,但明摆着就是要分离真金的左膀右臂,削弱他在江南一带的势力。
  真金对来自大都的各种非议和做法,心里虽不满,但面子上只得接受,并且他不但要接受,还要办一场盛大的晚宴,让人们认为他是高高兴兴的接受。这样一来,方可堵住大都众人的悠悠之口,把那些所谓的真金联合安童要霸占江南产粮大省,把持军队粮饷来源等的流言彻底驳斥……安童自己也通过这个晚宴,对外卸下婺州将军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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