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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瓷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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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梦半醒间,涂安真好似回到了涂宅,自己正在工坊间玩耍,娘正在教工人雕花,德叔突然来报说有安青的消息了。娘急急拉了自己的手,跑向大堂,却见爹爹垂头坐在椅子上,娘连忙问怎么了,爹爹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说能确定安青还活着,却不知道人在哪里。娘伤心地流下泪来。涂安真看着爹娘苍老的背影,也暗自神伤:“兄长呀,你在哪里?爹爹和娘等得你心都碎了!那个带着安真四处串门,带着自己吃好的,玩好的兄长到底去了哪里?
  涂安真心头像压着一块大石,重得喘不过气来,她想哭,却又哭不声音,整个人被压抑得无法动弹。
  挣扎间,涂安真又来到了衢州驿所,驿所里火烛点点,在风中摇曳,像极了空荡荡的涂宅点满了灯,却一个人也没有。对面真金在向她招手,苍白的面容一脸温柔:“跟我来,跟我来。”涂安真满心欢喜地跑过去,却发现怎么也追不到他。耳边有个声音一直在响:“他是蒙古人,他是蒙古人!”“对啊,我怎么能跟杀人不眨眼的蒙古人在一起?”涂安真心中大惊,慌乱间她朝门外跑去,不想一白衣男子骑马而过,等涂安真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就在要撞上的一瞬间,涂安真惊醒了。
  “我怎么做这样的梦?”涂安真大口喘着气自己压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迷糊间一个不详的念头像银针一样掠过脑袋,涂安真愣了一下,兀自揉了揉太阳穴,顶着重重地脑袋坐了起来。
  这时,管家在门外报:“姑娘,饶都督撞墙自尽,池州城降了!”
  “什么?”还没彻底清醒的涂安真像被人重重击打了一下,头晕目眩,用力撑着床沿才没有倒下。
  屋外阴霾沉郁,眼前一片模糊,唯独脑中那个斥候台上蓦然望着城外稻田的瘦削侧影、那个沙哑着喉咙在厅堂上命令捕快的声音无比清晰。
  一身孤独、无助、悲壮的池州都督,就这样惨烈的结束了?怎么会这样?
  是你给他送的劝降信!是你害死了他!不知哪来的声音尖利地对涂安真喝到!是这样吗?真是这样吗?是的!自己真的为了寻找兄长,听从真金的话给饶仲石送了劝降信!是那封劝降信把他彻底推向了绝路!
  涂安真的脑子迅速地闪过这些,便开始嗡嗡作响起来,爹爹那日跌下马后送回家时黑青色的脸浮过眼前,弥留时那冷冰的手又好像在抚摸着自己。
  涂安真,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突然很讨厌自己,想当初站在已经结了亲却全家死的死散的散的陈家大门前,自己是那么的厌恶战争,痛恨发动战争的人,可现在是为了什么?为了一己私利,为了得到蒙古王爷的帮助,劝降都督,害死了都督!
  涂安真你帮了蒙古人!帮了蒙古人!
  她脑子一片混沌,恍惚间,用力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厅堂。推开门时管家正准备离去,恰被夺门而出的涂安真惊到了。看着涂安真反常的举动,刘伯深深叹了一口气。
  跟随真金受降回来的侍卫把池州城说得尸骨遍地、腐血四流、恶臭难忍,一时间,军中谈池州变色,谁也不再提起屠城的事情,真金一边让哈兰术秘密接济池州城内的饥民,杜绝再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一边趁机紧锣密鼓地展开彻查池州人口、交通、贸易等的事宜,力图尽快接管池州城,一时间繁重的军务和州务让得他喘不过气来。
  间隙想到涂安真,真金的嘴角莫名地松了送,露出旁人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心里暗自盘算:如果自己领着一队人马去接她,可能会让本来就对自己的身份忌惮三分的涂安真更不愿意接近自己,只能等一个成熟的时机,单独去接她。
  可什么时机才成熟呢?
  犹豫间,手边的军务州务又多了起来,去接她的事情也就放下了。
  可这一放,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哈兰术兴冲冲地从帐外进来,讨赏似的对真金说:“主子,我这汉文的功夫还不错吧?要不是有我添油加醋的编排,把说得池州像汉人说所的十八层地狱,说不定弟兄们都还争着抢着去呢?您说,要是我们大元有科举,我去参加是不是可以考个状元回来啊?”
  真金笑着敲了一下哈兰术的脑袋:“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你以为在藏书阁里扫几年地就能考状元啦?”
  哈兰术幻想似的说:“启禀燕王,要是我们大元真开科举了,我一定第一个报名,拿个次第,然后上我娘坟头烧个高香,告诉她老人家,她儿子也可以当官了,再也不用受人欺负了!”说着闭上了眼,一脸憧憬。
  真金眯着眼看着哈兰术,心头蓦地沉重起来:大元到了要选拔人才的时候了!历朝历代,哪个君主不是广开科举,从民间选拔人才,再任用于民间。漠北草原速战速决、斩草除根、暴力统治的方略,在汉地行不通。要开科举,必定要选用汉人的方法,回去后一定要请教善赞窦默,一同向父皇秉明策略。
  不过,汉人,汉人,瓷器,瓷器,涂安真……真金冷不丁地问哈兰术:“涂安真在哪里?”
  还在沉浸在臆想中的哈兰术猛地回过神来,腿一软,慌忙跪了下来:“启禀燕王,安真姑娘她……她……”
  “她怎么了?”真金一把拉过哈兰术的衣领,着急地问。
  “她走了!”哈兰术被真金吓住了,倾尽全身力气才吐出这么一句。
  真金放开哈兰术的衣领,哈兰术瘫软地趴在了地上。真金突然道歉似的说:“刚才我……”,看着趴在地上的头缩进衣服领子里的哈兰术,真金最后几个字还是没有说出口。
  哈兰术不敢抬头,心里又是惶恐又是蹊跷,刚才抓着自己衣领的燕王,苍白的脸血气上涌,涨得通红,像是要杀人一样,现在怎么一副做错事情的语气,和平时雷厉风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真金怒火中烧:涂安真你真的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你不需要我找兄长了?可又像身处冰窖,全身凉凉的,心里有个意识很清醒:她要走,你是拦不住的!
  是么?低头看着眼前一摞厚厚的州务文书,旁边翻开的书册的是池州城的“户籍”,真金心里清楚,自己想保全的池州城里的大部分会烧瓷器的工匠确实还活着,这次池州城和平受降,相比安童的婺州城大部分百姓选择战死也不投降,还有之前的徽州屠城,自己能接手到的池州几乎是有史以来最完整的城池,况且池州除了池州城玩,还下辖浮梁、安庆两城,这两城虽被战事拖累,但几乎没有召到人为破坏,所以这次可以算得上是元朝大军南下以来结果最好的一次战役,可为何真金心里空荡荡的,帐外晃动的士兵的身影也显得那么的惆怅,就像一个人骑着马儿在草原上奔跑,跑着跑着,什么也没有,也越来越无趣……
  “哈兰术,更衣,我要外出。”真金盯着帐中准备撤掉的沙盘,突然明白了涂安真会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同胞惨死,谁都不愿意。

☆、群山深处

  涂安真决定离开了,她无法接受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无法接受给她安排这一切的真金,即使知悉一切的管家不让她走,她还是自有办法离开。城里虽然恶臭,但是她还是在饶仲石准备尸体的那几天摸清了池州的地形,池州最北部山间有条小路,可以直接出城。
  浮梁城本就是池州的下辖地,距离不远,就在池州城的西北方向。只需翻过几座山,就能回到浮梁城,回到那个即使破败,也能算是家的宅子里。她这么盘算着,也就这么做了。
  天色微启,太阳还在山谷,天气明显不似前几日的阴暗,路边的田地里满是被霜打蔫的杂草,再细细看去,杂草下面竟是腐烂了的稻谷,虽然不是自家的东西,却让人看得一阵心疼,她在心里暗自祈祷:但愿这场战争能早日结束,该种地的人能种地,该烧瓷的人能烧瓷,各自回归应有的位置。
  涂安真继续前行,夹带着寒气的轻风突然增急,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微凉湿润的空气让人清醒起来。腐臭熏天的池州城渐渐抛在身后,兴许是要回家,所以即便是走山路,脚步也越来越轻快。
  转眼就到了正午,地面的湿气早就干燥,温热的太阳照着人有些眩晕,刚上路时的舒心轻快已经被越来越重的脚步代替,接踵而来的是全身的酸痛和嗓子眼里的干渴。她停下来喝了口水,可没想到,一坐就是许久,再也不想起来。她清楚地知道不能久留,挣扎着还是起身前进了。
  路中间隙,毫无意识的抬眼一撇,路旁的灌木丛有些眼熟,好像早些时候曾经路过?灵光一现,她拿出真金送的短刀,左挥右舞地把那丛灌木削了个玉壶春瓶的形状——一个浑圆却粗细有致的瓶子,脖子细而瘦削却又大腹便便,给人一种深沉错约的感觉。
  她掂了掂那把短刀,心中赞许:真是好刀!她又看着眼前形态栩栩如生的灌木丛,洋洋自得:手艺不赖嘛!转念一想,可惜了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没人欣赏!她收好短刀,拍了拍手,无奈的撇撇嘴,转身继续赶路。
  当她口干舌燥又步履沉重却再次看到路旁玉壶春瓶形状的灌木丛时,她清醒的知道自己迷路了。太阳已经开始偏西,西北的方位也能找得到,可为何又经过此地?如果算上早些时候经过的那一次,到现在应该已经是第三次经过这个地方了。
  怎么办?她开始害怕起来,以前和兄长、爹爹来过池州城很多次,每次都是一条道走到头,大概三个时辰左右就能到达,从来没有岔路,难道这次走错了?如果不能再这样走,那应该怎样走?她开始紧张了起来……
  不愧是大户商人的女儿,她在灌木从边停了下来,深呼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越是紧张,越是要停止思考。镇静、集中精神,才一一思考起来。
  以前在家里,画工们经常按照西域商人要求,在瓷器上画重复的图案,娘曾经说过西域有种画法,以一个点为中心,标记相同个数相同距离的点,再把这些点用相同的花纹连接起来,就能画出完全一致并且可以向外延展的图形。此时如果以春瓶灌木为起点,一直向浮梁城的方向延伸相同长度的图案,就一定可以离开。
  她用脚步丈量距离,对着太阳找西北方向,在长度大约相同的地方做上记号,力图向浮梁城前进。
  现实并不如设想的那样美好,本以为一定可以走出这块地方,可是按照设想的方法实践了几次之后,她便发现,无论怎样走,在第六个图形完成以后,就会回到那丛玉壶春瓶灌木。她突然明白自己进入了一个迷阵,一个根据太阳设计的迷阵。
  涂安真张望四周,心里的紧张已经难以控制,她手心开始渗出汗珠,阵阵清风吹得人心里发寒,全身都竖起了鸡皮疙瘩。
  天色将晚,四周都是落败的荒草,偶有的灌木似乎都一个模样,远处低矮的小丘连绵起伏,天地间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红光。脚下的这条道完全不似以前车来车往的官道,虽然兵荒马乱的没人再出门贩运东西,可是的确不应该如此安静。
  头皮越来越麻,恐惧却使人无比清醒,该怎么办?她鬼使神差地走向那丛玉壶春瓶灌木,用力拉了一下树枝,想把那丛灌木连根拔起。
  “哗啦啦——”玉壶春瓶灌木的四周塌陷了下去,扬起地上一阵尘土,她只记得脚下一松,惊慌失措地大叫了一声,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涂安真在一片黑暗中醒来,周围空荡荡的,恐惧的气息在身体里乱窜,她不由得屏住呼吸。良久,她发现除了自己轻微的呼吸声,其实一片安静。她吞了吞口水,干哑着嗓子试着发声:“啊,啊啊!”片刻间就传来回音,听得她毛骨悚然,全身颤栗。好一阵,她才壮着胆子摸了摸自己的全身,幸好,除了襦裙有几个地方撕裂了之外,一切都好,行囊也在。
  这究竟是哪里?涂安真闭上眼睛深呼吸,她感觉到风从某个方向一直吹来,便想站起来走过去,可右脚还没用力,钻心的疼痛让她“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她心里倍感哀伤——脚又断了。
  黑暗中,她沮丧地拿出行囊中最后一点干粮,张开早已干燥的嘴唇,用力嚼碎咽了下去。
  片刻后,她决定向风吹来的方向走去。一开始,她还试图站起来,可头时不时会撞到头,她猫下腰,半蹲着踮着右脚脚尖靠着洞壁前进。前进了一会,风明显变大,还带着浓浓的水汽,前方也渐渐有光亮,口越发觉得干渴,就像沙漠里的旅人碰到了海市蜃楼更需要水一样。终于,她看清了自己是在一个洞穴里。她的脚越来越疼,最后只能在地上缓缓地往前爬。
  不知爬了多久,突然遇到一个转弯,一抬头,眼前一片光亮,湖水泛红,湖面上散发着氤氲水汽,偶见一片树叶吹落进湖里,瞬间就不见了踪影。泛红的湖水映衬着周围发黄的树叶,色彩斑斓,秋意浓浓。
  涂安真兴奋地挪到湖边,看着水里自己的影子,心中大惊:这哪是个人啊!也不知道之前遭遇了什么,乱蓬蓬的头发中夹着杂草落叶,脸上有几道血红的划痕,眼窝深陷,眼周一片暗淡,嘴唇干裂发表,像个女鬼。她连忙捧起水要洗脸,突然发现,这水是热的,原来这是一池温汤!心里一阵激动,一路跌跌撞撞,早已疲惫不堪,秋风吹得人全身发凉,居然有温汤?她艰难地脱掉了襦裙,挪动着滑进了水中。
  水里真温暖啊,右腿似乎也没那么疼了,全身很轻很轻,飘渺的水气让人眼前生出幻影。那个骄傲得像孔雀一样,还喜欢眯眼笑的兄长出现在了面前,可兄长一直朝前跑,追不上了……
  又来了一个人,是安童,哦,原来经常出现在梦中的白马是安童骑着,他的身着月白锦袍,云彩暗纹穿插其间,腰间所系玉带上竟是一颗一颗镂空的玛瑙珠,风度翩翩又温润丰神。
  真金也来了,一袭青衣,苍白脸色,身材颀长,仔细再望,他的青衣暗纹隐约是龙虎图案,腰间所系为穿插着大小成色相近的绿松石腰带,真诚恳切却又华美高贵。
  突然,脑中出现了一个冷冰冰声音:这是个梦!只是你为何把他们观察得如此仔细?你难道忘记了他们是蒙古人么?忘记了他们就是那些毁你家园,杀你亲人的仇人么?冰冷的声音像一把利刃,刺得涂安真胸口巨疼,她用力地喘着粗气,浑身用力,想抹掉那个声音,可是那声音却一直在回响。
  “噗——”涂安真猛地坐了起来,忽觉口中一股腥味,睁开眼睛看时,发现胸前一滩血迹。一个大娘连忙坐到床边,帮忙擦去涂安真嘴角的血迹,“姑娘,你醒了?”大娘问。
  “这是哪里?”懵懂间涂安真问。
  “你晕在红汤里了,村里的人发现你把你救了回来。”
  “什么?”涂安真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穿着内衬?
  “姑娘别担心,去红汤池边玩耍的小孩发现了你,村民们特意让我去把你救回来的。”大娘善解人意地说。
  “谢谢大娘。”涂安真想行礼,可全身无力。
  大娘看出了她的意思,忙扶住她:“你中了毒刚解,脚上又有伤,要好好休息,你就暂时住在我家,我姓谢。”
  “有劳谢大娘!”
  “这姑娘,还惦念着谢我……”
  谢大娘还在叨叨着什么,涂安真想听,眼皮却好重好重,头疼得全身发紧,迷迷糊糊间又什么也不知道了。
  涂安真夜里突然醒来,却无力起身,不晓得何等时辰,于是一直睁着眼睛听屋外的声音。屋外一开始只有鸟叫,后来是有人赶着牲口的声音,再后来开始有小孩在屋外嬉戏。空气凉凉的,夹杂着树叶清香的风吹进了屋子里,沁人心鼻,使人清醒。
  味道如此熟悉,涂安真想起那个树林里的中秋,真金带着自己骑马离开,那时的空气里也是这样的清新,虽然才过去不久,可那时的境遇竟像记忆深处的剪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姑娘醒了?”谢大娘在耳边问。
  涂安真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一下,连忙回答:“是的,谢谢大娘。”
  “姑娘,来,吃点东西。”谢大娘把一碗粥端到了床边。
  涂安真早就饿了,她努力坐起来,谢大娘也善解人意地扶着。
  一碗粥下肚,她满足地吞了吞口水,抬头望见谢大娘满意的笑容,脸一下子烫了起来。
  谢大娘笑着说:“姑娘别不好意思,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肚子肯定饿了,只是你毒刚解,只能吃些稀粥。”
  “大娘,这是哪里?”
  “这是淮山村啊。”
  淮山村?她心里疑惑。
  谢大娘问:“姑娘怎么会晕在红汤里呢?村里的郎中说姑娘中了毒,好端端的姑娘怎么会中毒?”
  ……
  涂安真一个都没法回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晕又泛了上来。
  谢大娘看出了她的窘迫,连忙换了个话题:“你好好养着,过几天身体就好了,但是脚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好,我先出去忙。”说着,起身整理了衣角离开了。
  涂安真静静地坐在床头,胡乱地想着心事,有时又什么也不想的发呆,看着照进屋子里光线的变化,却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听到谢大娘回屋的声音,本以为大娘会来跟自己说几句话,可她却没有进来,反倒听到她收拾屋子的声音。涂安真实在是坐不住了,挣扎着一个人下了床,看见床边准备好的拐杖,心中有些吃惊,但还是拿过来支撑站了起来。
  对于拐杖,涂安真并不陌生,在衢州驿所里撑着拐杖来来去去的日子也记忆犹新,她拄着拐杖,踉跄地走到屋子大门,向外望去,眼前竟是如此一片安详溢美的景色。
  小半个太阳已经落进了山谷里,四周笼罩着一层橘红色的轻沙,不远处的云朵在夕阳的辉映下,青、紫、红不停地变换着,五光十色,变幻莫测。青色的群山在夕阳的照耀下不再显得寂静清冷,反而让人感觉清新灵动。涂安真全身沐浴在夕阳的余晖当中,好像变成了仙人,正朝着温暖的火焰飞去。
  “姑娘什么时候起来的?”不知什么时候,谢大娘来到了身边。
  她望向被夕阳照得全身通红的谢大娘,开口道:“刚刚。”
  周边的一切景物都是通体红透,看得人心暖暖,可谢大娘好似完全不在意这些,伸手摇了摇涂安真正杵着的拐杖,若无其事地问道:“拐杖用的还顺手吗?”
  啊?涂安真欣赏美景的心情瞬间就被谢大娘的这个问题震碎了,她愣了愣,忙回答:“很好,谢谢大娘。”
  “顺手就好……”谢大娘明显话中有话,可转身却进了屋子。
  涂安真再看向山谷里中的夕阳,不想那夕阳在片刻间竟暗淡了下去,四周静谧得开始冷清。她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涂安真就在谢大娘家里住下了,虽然行动不便,但她还是默默地跟在谢大娘后面,大娘去劳动,她拄着拐杖跟着;大娘在屋子收拾、做家务,她随时准备着搭手,有几次手都已经伸出去了,大娘却嫌涂安真一瘸一拐的碍事,又把她推开了。
  谢大娘是个话痨,做什么都喜欢自己叨叨,不论涂安真回答或者是不回答,大娘都会一直说个不停。不是说今年粮食收成好,就是说哪家的姑娘嫁了个好人家,要不就是介绍各种饭菜的做法,看到邻居还跟他们介绍涂安真,可是,谢大娘总是话中有话,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谁都说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世外桃源,并不适合每一个人。

☆、别有用心

  自小在烧瓷器的涂宅长大的涂安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虽然她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尽量不给谢大娘添麻烦,可是干起农活来总是不让人省心,每天晚上谢大娘看着涂安真手掌上一道道血痕,免不了也唉声叹气。
  涂安真什么也不说,谢大娘自然也不多话,就让日子慢慢过,直到她的腿有了明显的好转。可是,每个人有自己的长处,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比如涂安真会写诗,会画画、会给孩子们讲故事,还会教他们唱歌。每天傍晚,总是有一群的小孩子围着涂安真,缠着她给讲故事。一开始,涂安真还心存芥蒂,生怕村里的人不接受,时间渐长,她发现村民们乐于让自己的孩子来学画画、学唱歌,也就倾尽全力,把孩子们哄得开开心心。
  虽然这么做,涂安真几乎没有目的,可是她身边的人,却看出了她的利用价值。
  “安真,村长的儿子莫顿少爷你觉得怎么样?”一日,谢大娘收拾好了家务,有一搭没一搭的向涂安真问话。
  “莫顿少爷很好啊,至少农活干得不错。”涂安真笑着回答。
  “他就这点好么?”
  “那还有什么?”涂安真听出谢大娘的话有别的含义。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进淮山村的么?”
  “我迷路了……”
  “是谁救了你?”
  “当然是大娘您了。”涂安真已经发现了端倪,但她仍然选择谢大娘爱听的话说。
  “如果有一天你有什么好事,一定不能忘记我!”
  嗯?!谢大娘显然有威胁意思。涂安真从小就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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