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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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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答。
*** ***
嘉穗没能安稳地等到晚饭结束。她还未敲开恒宜的房门,便见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从院外缓缓迈着步子向她走来。
她的脊背瞬间浸透了冷汗。
怕什么,来什么。
迎面走来的,是着了一身便服的辜尨。
短短几步距离,嘉穗却在脑中转过了许多念头。
她晓得书玉与辜尨感情深厚,也知道书玉在外人面前冷静疏离,在辜尨面前则是一副小女儿模样。
她想着,如果辜尨过来揽她,她是不是该撒一撒娇。
或者如果辜尨要吻她,她该不该红一红脸。
直到辜尨走到了近前,嘉穗还没有拿定主意。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无论形貌还是气度都是极为出色的,很难不让女人心生绮念。
无论他要做什么,她是不亏的。
这样想着,她便平静了下来。
谁知,辜尨只含笑停在了她的一步开外。
“这么晚了,站在这里做什么?”他开口道,语气温和。
嘉穗答:“想来见一见恒汐大当家。”
他笑了:“见了一天了,还不够?我一个人在屋里呆了一天,你倒忍心。”
她不禁红了脸。
他忽地伸手抚向她的腰间。她有些害羞,却听他道:“系在腰间的帕子哪里去了?”
她一愣。什么帕子?她并没有留意书玉的腰间是否系着帕子。
辜尨似乎并不在意那帕子,只微微笑道:“今夜邱正倾在园子里排了一场戏去去晦气,一起去听一听如何?”
嘉穗笑得温婉:“再好不过。”
两人向着恒宜厢房相反的方向而去。
才走出几步,身后厢房的灯,悄无声息地灭了。
第76章 Chapter19。 戏里戏外
书玉不知小栾在做什么; 只听得衣料子和墙面摩擦的细碎声响。
估摸着时间; 两人困在这里已三个时辰有余。
她对着虚空喊了半天,果然没有人回应。
四面黑魆魆; 她手足被缚,动弹不得。
回忆了嘉穗最后发声的位置; 她努力侧倒身子,往那个方向挪去。
尽头是一方石壁,她力尽瘫倒在石壁脚下。
不对,这间内室一定有哪里藏着玄机; 嘉穗能打开,她也一定能打开。
困在内室这许久,她有些疲累。这段时间她滴水未进,早已饿过了头。
于是不再作无谓的挣扎,保存体力; 方为上策。
静下来; 她开始细细把脑海中的线索穿起来。
她不记得曾经见过嘉穗这么一号人物,但奇怪的是; 她竟对这个名字感到些许熟悉。
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呢?
嘉穗。褚库尔。褚库尔嘉穗。
褚库尔是一个姓氏; 这个姓氏似乎最近才频繁接触。但最早听到这个姓氏是什么时候呢?
她的脑海中一顿,瞬间浮现了一份海上游轮的乘客单。
为了帮阿吉布寻找洛神花,她和何婉汀、玫琳挨个比对过乘客单上的名字。
褚库尔便在名单之一。
每年六月,乘坐从南京往蓬霁园方向游轮的名单里; 有褚库尔。
她略一沉吟; 这个褚库尔应该不是那个远在教区的褚凤依。褚凤依今年六月留在了教区; 不可能乘船,那么名单上的褚库尔又是谁?
她自始至终没有在游轮上见到那位褚库尔。
突然,她想到了游轮上的一个插曲。韩菁姝曾信誓旦旦地指认她半夜入了穆雅博的房间,为此激起了韩擎的暴怒。
韩菁姝说打开门的刹那看到了她,而在当时当地,韩菁姝斜对面的房间只有四个。
那四个房间分别住着一对老迈的华侨夫妇,一个中年男背包客,一对带着孩子的年轻夫妇,以及,那个一直未露面的褚库尔。
她的心脏蓦地漏跳了半拍。
有没有可能,那个夜半入了男人房间的,是与她长得近乎一模一样的褚库尔……嘉穗?
褚库尔嘉穗其实一直与她在一起,一同登上了游轮,一同来到了蓬霁园。
嘉穗来蓬霁园是为了那盒绣花针,或者说,是为了那个能将万里河山纳入一方小小布帛的绣法。
只是,她那这绣法做什么?垄断刺绣行的生意?夺得褚库尔家的当家之位?
不对,嘉穗的目的绝不止这么简单。
夺得万里成寸,到底只是嘉穗的私事,还是这个女人背后还有一股势力?
书玉凝眸思索了半晌,无果。
私事?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了阎崶。阎崶说,这一次他接的单子与咸丰书局无关,只是他的私事。
阎王的私事,仅是盗一盒他这辈子也不会用到的绣花针。
这样的单子,却要劳驾阎崶亲自动手。
嘱托这个单子的人,与阎崶的关系该是不一般的。
有这么一个人,托给阎崶的单子,被一向寡情凉薄的阎王兜在了心尖。甚至有关这个人的一切在阎王心中成了隐秘。
隐秘到,连咸丰书局的成员也不得窥见。
这个人会是谁?
书玉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阎家的宗族成员。不对,没有合适的人选。
蓦地,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个人,应该是个女人。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来在哪里听过嘉穗这个名字了。
那一夜,在夜猫临死前设下的子虚幻境里,阎崶被攫取意识时,口中喃喃着一个名字。
嘉穗。
阎崶无意识中喊出了嘉穗的名字。
子虚幻境困住人的是执念。
嘉穗是阎崶的执念。
书玉很快有了答案。那个单子一定是褚库尔嘉穗托给阎崶的。
为了得到万里成寸,嘉穗布下了一个双环局。
第一环,她委托阎崶盗绣花针。阎王接单,从未有失手的前例。
即便如此,她还是谨慎地设了第二环——她知晓邱正倾有盗绣花针的意图,于是静观其变,预备待邱正倾夺得绣花针后再假冒褚凤依,从邱正倾处取得绣花针。只是没有料到,小栾为邱正倾盗针时牵扯出了一条人命,而最终拿到手的依然是赝品。
两环相扣,一环失了还有另一环。
这嘉穗的心思,着实不简单。
有一点,书玉想不明白。为何小栾这样死心塌地护着邱正倾?小栾对邱正倾的感情来得莫名,连邱萍萍和恒宜也说不清,单纯如一张白纸的小栾怎么就因那绣房里的偶然一瞥,喜欢上了游戏花丛的纨绔邱正倾?
恒宜曾于叹息中隐隐提到,这场婚事是小栾坚持的,宁可被逐出族,非邱正倾不嫁。
邱萍萍也道,不知小栾背地里为邱正倾掉了多少眼泪。
邱正倾看也不看小栾一眼,小栾则甘愿为邱正倾背负上了一条人命。
这样的感情,书玉不明白。
她于男女感情一事一向懵懂,直到遇到了辜尨才有了开窍的痕迹。
若不是当年辜尨穷追不舍,她大概会遵从谭公和谢公的意思,嫁给一个门当户对但自己不爱的人。
辜尨教会了她怎么爱上一个人,她却没能参透邱正倾到底哪里得了小栾的青睐。
大概邱正倾自己也不明白。
*** ***
月夜,小院。
院中央搭个戏台子,台上生旦净丑正咿咿呀呀唱着《狸猫换太子》。
嘉穗坐在台下,却有些心不在焉。
辜尨说,这是邱正倾为了去晦气才邀戏班子唱的戏,为何邱正倾本人没有来?
偌大的院子,只坐了她和辜尨,连褚库尔家族的人也一个没来。
戏过三旬,阎崶神色匆匆地走进院子,坐在了后方一张空椅上。
辜尨一言不发地专心看戏,嘉穗越发如坐针毡。
她心里惦记着恒宜和万里成寸,台上的小生只让她觉得聒噪。
突然,台上的武生一个腾翻,手握一支□□,就这么一拧身往台下窜去。
系着红缨的枪头直直指向嘉穗。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嘉穗下意识翻身躲避,一有动作却僵硬地顿在原处。
书玉不懂功夫,她若避开这一击才叫人生疑。于是僵了脊背,定在了座椅之上。
她是不怕的。坐在身畔的辜尨,身手是一等一的好,这一变故自然会被他挡下。
嘉穗估摸得不错,确有人挡下了这一击。
但不是辜尨,而是阎崶。
阎崶冷着一张脸,截住了枪头,很快转头去看辜尨,眼里冰霜刺骨。
辜尨却一派自如,老神在在地抬眸看来,似是在等阎崶开口。
打破沉默的是化了戏妆的武生:“误会误会,本想给看客一个惊喜,没想到彩头没讨到,倒吓坏了小姐。”
阎崶冷冷道:“有这样的彩头,你们戏班往后也别做生意了。”说罢指尖施力,枪杆倾刻间断成了两截。
武生也不恼,抱拳道:“看官息怒,要不作为赔罪,我们额外再添一首筝曲如何?”说罢也不等回答,兀自道,“来一首《高山流水》怎么样?”
阎崶额冒青筋:“你是什么人,轮到你在这里自作主张?!”
武生笑得一团和气:“鄙人姓江,单名一个南,正是这戏班的班主,自作主张不敢当,只是想问一问这位小姐的意思。”
嘉穗愣了愣,索性借此机会离开,于是怒而起身:“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看戏了,我要回去!”
还没站稳,手却被人握住。辜尨含笑看向她:“戏还没到精彩处,怎么就要回去了?”
嘉穗暗地里倒吸了一口气。
辜尨手上蕴了七分力,再多一分,她的骨头就要碎了。
他断然是不会这么对书玉的。
只听辜尨缓缓道:“当年就是因为你从中作梗,我险些娶不到媳妇,现在你还敢大摇大摆出现在我面前,是觉得我对着这张脸会怜香惜玉?”
嘉穗咬牙,把痛呼咽下了喉咙。她的手,要废了。
阎崶蹙眉,欲阻住辜尨,却被江南制衡,左右不得动弹。
“辜尨,你冷静,要是伤了她,我们就不知道书玉在哪里了!”阎崶喊道。
嘉穗勾了勾唇,挑了眉去看辜尨。
“阎崶,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辜尨忽而笑了,“我的姑娘,我自己守。”
阎崶一愣。
“我已差人把书玉带回来了,至于你这位嘉穗,”辜尨笑了笑,“我早说过了,若她不够安分,迟早要折在我手里。”
“还有一事忘了说,你们要的绣花针我找到了,但很显然,我不会给你们。至于承了一身绝顶绣法的恒汐大当家,你们若想见,便去找谭公吧。”
*** ***
书玉又饿又渴,头昏眼花,却依旧挪动着五花大绑的身子在墙面上敲敲打打。
小室里越发死寂,小栾已完全没有了声音。
也不知那嘉穗得逞了没有。
辜尨呢?辜尨该会来找她的吧。
他怎么还不来……
正想着,突然一块墙面有了动静。
墙体脱落了一层灰,露出一扇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第77章 Chapter20。 秋风又起
门开的刹那; 白光从门的缝隙洒了进来。
书玉有一瞬间的恍惚。
天亮了。
她困在这小室里整整一夜。
有人背光立在门前。
书玉眯了眯眼; 才辨认出那是一个女人。
黑衣宽袍,挽着一头长发; 脸上还有没卸尽的戏妆。女人往前迈了一步,步伐有些僵硬。
“能走吗?”女人走了过来; 三两下割断了缚住书玉的软布,“绑的时间太长以致血液不流畅,如果走不动,不要逞强。”
书玉看向这个有着一只铁腿的女人; 由衷道:“谢谢。”说罢借着女人的肩膀,挣扎着站了起来。
下一秒书玉忽然道:“这里还困着一个人,情况不太好……”
女人稳着书玉,答:“我先带你出去。至于你的朋友,没有急的必要。”
书玉微微一愣; 小栾身上还有伤; 情况比她要紧急得多,怎么就不急呢?
饥饿让她有些微的脑眩; 也想不了那么多; 只点点头,顺从地配合着女人从暗门处离了内室。
她想着,她的动作快一些,小栾也能早一些获救。
走出小室; 书玉便见天边已吐鱼肚白。
她恍然发现; 这一处地方仍然是褚凤颜身死的院子; 只是厢房的位置有了变化。
没想到蓬霁园北园的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竟设了地下暗室。
书玉呼出一口气,冲身边的女人笑了笑:“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那女人静默了半晌,答:“夜十三,我叫夜十三。”
书玉被夜十三半拖半抱着离开院子,才走了几步便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这下,书玉彻底放松了下来。
薄薄的晨光中,辜尨的脸色有些发白,眉目却是柔和的,声音也软得不可思议。
“有没有伤到哪里?觉得哪里不舒服吗?”他轻轻地问,好似她是易碎的瓷娃娃。
她脑中放空了几秒,好半天才吐出一个音节:“饿……”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笑道:“好,我叫人准备。”
热汤,暖粥,几碟清淡小菜。
书玉裹在软软的毯子里,沐浴过后的长发带着氤氲的水汽。她啜着小粥,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脑子重新转了起来,头一件事就是把有关嘉穗和绣花针的事告诉辜尨。
她蹙眉:“不知嘉穗要那绣花针做什么,不知恒汐……我奶奶怎么样了。”
他坐在她身后,拿着浴巾搓揉她半湿的长发:“不用担心,你爷爷早就差人护在了恒宜身边,现在,她该是和你爷爷在一起。”
她愣了愣,瞪眼:“原来老头子派了贴身护卫来北园,就是为了护着奶奶?!”和她这亲孙女半点关系也没有。老头子就这么肯定,她怎么蹦跶也不会出事?
他咳了咳,一眼看穿她的所思所想:“你有我就好了,干嘛还麻烦你爷爷。”
她嘎嘣咬断了一根脆萝卜,这话倒不错,辜尨比老头子靠谱多了。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你见到了嘉穗?”
他点点头。
她严肃地转头,和他面对面:“有什么感想?”
他不明所以,见到嘉穗能有什么感想?
“你和她在一起做了什么?”她的语气有些酸溜溜,“你过了多久才认出来她不是我?”
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差人告诉我,你今晚要宿在邱萍萍那里。”他慢条斯理道,“我一听便知是在撒谎。”
她愣了愣:“这怎么看出是撒谎?”来北园之初她也差人去南园告诉过他,晚上宿在小栾处。哪里有问题?
他瞥她一眼:“邱萍萍不敢留你过夜。”
她又是一愣,她做什么了以致于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公子不敢留她过夜?
他继续道:“前些时候,我委婉地告诉过邱萍萍,不许把你留下来,否则……”
她紧张地望着他,他却挑了挑眉,不说话了。
她哭笑不得:“你跟几个人这么警告过啊?我要被他们笑死了!”他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她晚上偶尔在外留宿一下他都不开心。
他摸了摸下巴,答:“也和恒宜说过。”
她哼唧一声,无力地捂住脸,再也喝不下粥了。难怪,难怪奶奶明明很想和她亲近,却一次也不曾留过她,连留她吃个饭也没有。
“我当时以为,你又好奇心作祟不知要鼓捣什么,于是我亲自走了一趟。”他不理她窘迫,缓缓道,“这一走才发现不对劲。”
她忘了小情绪,目不转睛看向他。
他忽而笑了笑:“那天下午,我看见你绣东西了。绣功有没有变化我不知道,但你绣那帕子的姿势变了。”
姿势?她绣东西还有什么固定的姿势不成?
他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你绣东西的时候,姿势不见得多好看,小动作挺多。遇到复杂的地方不懂怎么下针时,就喜欢咬嘴唇。”他点了点她的唇,又道,“还喜欢挠头。”
她震惊,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咬嘴唇也就算了,还挠头?
他忍不住笑了。
她瞪他:“你诓我的吧,我在绣东西的时候你明明都在看书!”哪里有那功夫看她又咬唇又挠头?
他淡淡道:“谁规定看书的时候不能走神?”
她答不上来了。
他拿着浴巾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她毫无所觉自己的头发已经成了一团乱草,于是忍不住又笑。
只要她在身边,他总要分神。
这些年,多亏她,他练就了一心多用的好功夫。
他一边仔细地捋顺她的长发,一边道:“嘉穗绣东西,就像机器,每一个动作都像标准模版。看她穿针引线,我心累。”
“不过那天下午,我只觉得心慌。”嘉穗大摇大摆地坐在恒宜厢房外的院子里,那么他的姑娘又在哪里?
于是调动了蓬霁园所有的暗人,还托了一个他不愿去求的人。
她凑上去,拿额角轻轻碰了碰他的额,笑道:“你也有慌的时候啊。”
他看着她,不说话。
她又问:“你早就知道恒汐是我奶奶,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摇摇头:“原先是不知道的,只觉得自从恒汐来了,谭公的举动有些古怪。直到褚凤颜死后,谭公居然把最贴心的护卫送到了这里,我才觉得必有蹊跷,于是着人查了查。”
“查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坐直了。
“当年,你奶奶一意孤行嫁给你爷爷,她离族时把褚库尔家族的祖传绣花针带走了。按族规,你奶奶是要被处死的。褚库尔家族大怒,但由于忌惮你爷爷的势力,他们不敢有所动作。”
“褚库尔家族设计让恒汐把你奶奶骗了出来。恒汐大当家不知内情,直到发现你奶奶被软禁才知道大事不好。入了褚库尔家族的势力,就是你爷爷也没有把握抢人。你奶奶要被活埋的那天晚上,恒汐打点了一切,替你奶奶入了活人坟。”
她倒吸了一口气,只听他又道:“恒汐的死让你奶奶愧疚万分,她把恒汐的死归咎于自己,于是顶了恒汐的身份在褚库尔家族生活。从那时候开始,她不敢面对你爷爷。那个时候,你爸爸年纪也不大。”
他想了想,道:“你奶奶大概想替恒汐大当家守住褚库尔家族。”
她有些恍惚:“我奶奶自己的绣功比用上那绣花针都要厉害,她没有理由把绣花针带走啊。”
他淡淡道:“这就要去问你奶奶了。”
“那绣花针呢?”她问,“其实绣花针根本就不在褚库尔家族吧?前几天的绣花针失窃也是褚库尔家族自导自演的闹剧?”
他顿了顿,答:“你奶奶重新回到褚库尔家族,应该把那盒绣花针带回去了。前些日子,绣花针失窃也确有其事。”
“因为,”他缓缓道,“那盒绣花针现在在我手里。”
她惊讶极了:“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他不以为然:“绣花针失窃以前。”
诶?她更糊涂了。
他笑了:“阎崶手下的人办事不力,把绣花针巴巴地送到了我手里,我也没办法啊。”
她还要再问,就听到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他把她按在小塌上,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邱萍萍。
“辜先生,你本事大,能不能救救我大哥!”邱萍萍糊了一脸眼泪,语无伦次,“我晓得他做了一些不入流的事,但如果你能救得了他,要什么我都答应!不,不止我,邱家,你要什么邱家也会给!”
书玉还是披着外套出来了,好奇地问:“怎么了?”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两件事。
小栾死了。
邱正倾疯了。
第78章 Chapter21。 泣血壁画
小栾死在了囚着书玉的暗室。
或者说; 她没能活着出来。
第一个踏进那间暗室的仆从吓得魂飞魄散; 倒不是屋里蜷着一个死人,而是墙上多了一幅画。
画上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躺在女的怀里,女的看样子在刺绣。画的背景是一间精致的闺房; 却又不像正经姑娘家的屋子——那屋子布置得过于艳俗。
奇怪的是,画上的男人没有眼睛,女人没有嘴。
画作者有着深厚的绘画功底,但进门的仆从却被这栩栩如生的壁画吓破了胆。
因为整幅画只有一种颜色; 红得发黑的颜色。
这是一幅用血涂鸦的壁画,每一处线条还残留着血顺着墙面往下淌的痕迹。
小栾死于失血过多,她用自己的血画了一幅谁也看不懂的画。
书玉蓦地想到夜十三说的话。她说,你的朋友没有急的必要。
不急,因为当时小栾已经断了气。
北园再度死人的事情惊动了邱正倾。
哪知; 邱正倾匆匆赶到暗室; 却对着墙上的画发起狂来。
谁也没见过邱家大公子这副模样,又哭又笑; 嘴里不知咿咿呀呀说些什么。
丫鬟赶紧找来了邱萍萍。
邱萍萍到的时候; 邱正倾已经认不得人了,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依依……依依……”
人人都道那画邪门,邱正倾就是中了那邪画的咒才变成这幅样子,于是当书玉赶到暗室; 画已经被销毁了; 只留下了大团红色的晕迹; 怎么也擦不掉。
该有多浓重的血,才会这样固执地留在墙面之上?
书玉听到有老仆埋怨:“作孽啊,活着的时候杀了自己的姐妹,死了还要留下这邪门的东西害我们少爷。”
有人接腔:“早觉得不该娶那位作少奶奶,长得就邪气,还是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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