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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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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上来就瞅见了那副已经开了的棺。
“找着了?”廖神医绿豆似的小眼登时瞪得老大,“里头的东西是不是活的?”
书玉白了廖神医一眼:“你自己过来看。”什么活的死的,里头就只有一副死得不能再死的骨架子。
廖神医凑在棺前看了半晌,不无气馁道:“唉,就是一副很普通的棺木嘛……”
书玉却蹙眉:“哪里有人会把尸体埋在这样的地方?”风水暂且不谈,光是把人从外头弄到这里来就得费不少劲,更别说把棺木嵌在这石壁当中了。
辜尨转头看了廖神医一眼:“村子里的人都忌讳七霜河,除了你先前说的,还有什么遗漏没有?”
廖神医的眼神闪了闪。
辜尨淡道:“七霜河沼泽底下居然是石头,仅这一片石洞上就嵌了不下十个悬棺,这样浩大的工程,村里人一点也不知情?”
“抬入十个棺木,至少得有十个抬棺人。”辜尨漫不经心道,“这里没有出口,我们来的入口被急流封死,我很好奇,那些抬棺人是怎么出去的?”
廖神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真没有诓你们的打算。如果我知道出路,一定会告诉你们。”
“很多东西因为年代的原因,事实已经不可考,我知道的一些事也不过是听老辈人说叨的。”廖神医扯了扯麻布领子,“我倒是听说过七霜河底下有过些不太干净的事情,我估摸着,这里大概是……”
廖神医忽然不说话了。他抬眸觑了书玉一眼,继而缓缓道:“丫头,你听说过活人坟么?”
第134章 Chapter17。 活人坟窟
“活人坟是我们私底下管那个地方的叫法。”廖神医抹了把脸; “顾名思义,那就是个埋活人的地方。早年这个村子隶属于清朝一位王爷,后来这个王爷又把村子赏给了某个贵族一脉; 埋活人的仪式就从那个时候开始。”
湖水泛了幽幽的冷光,光影打在洞壁上; 平白添了几分凉意。
“那个氏族会把族内犯了大错的同宗活埋在这里。他们有一种说法,按这地势的风水; 活人哪怕到死,一点气泽都不会走脱; 生前的怨气; 死后的戾气统统被锁在了这里。”廖神医瞥了书玉一眼; “你们这些年轻的娃娃别觉得这听起来荒唐; 有很多事情本就不是你们那些民主啊科学啊能解释清楚的。要想压住这些戾气; 须得用另一重戾气来压,这就是这位年轻小哥刚才提出来的问题。”
书玉愣了愣; 转眸去看辜尨。她不知廖神医指的是哪一个问题。
廖神医继续道; “你说抬棺人能走得出去; 我们也能跟着他们的足迹走出去,但事实上; 进了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走出来过。”
“抬棺的一十三个仆士除了把犯了错的那位同宗抬进来; 每个人还抬了自己的棺。”
书玉心里一咯噔。
廖神医桀桀地笑了:“没错,活人坟里头; 不仅同宗要活活死在这里; 所有的抬棺人也要死在这里; 以抬棺人的戾气压同宗的戾气。”
书玉冷哼一声:“你明明知道这里没有出路,还说要带我们找出路,我看你还是自己去找小顺子的棺椁吧。横竖也出不去,你自去抱着他的棺椁,看看能酝酿出什么奇迹来,好走不送!”
“女娃娃,你这性子怎么这么急呐,他们出不去,不代表别人出不去啊。”廖神医干笑两声,“实话实说了吧,三十多年前,我在这一片算卦,好巧不巧正碰上了埋活人的仪式。”
“那一次入活人坟的据说是族里的大当家,光是入棺仪式就做了整整两天两夜嗬!第三天封棺入穴,接下来两天还有人分批守着那穴窟入口。我躲在苇丛里呆了七天,等所有人都撤走了才敢出来哟。就在第七天傍晚,我在从七霜河跑出来的道上看到了小顺子。”
书玉一愣,下意识抓住了辜尨的手腕。
廖神医说的这个仪式里头的牺牲品……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恒汐?
辜尨轻轻一动,反手握住她,将她的手整个包在了掌心里。
“他浑身是血倒在泥地里。我第一次见到这么邪乎的事情,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了,肉体不但没有腐坏,连身上粘的血也是新鲜的。”廖神医有些激动,“后来我把他带回去,一拾掇才发现,他身上淋的血不是他自己的,是从另一个活人身上采下来没几天的活血。”
“我问小顺子,你打哪来的。他告诉我,他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我听他的描述,估摸着,他原先埋骨的地方就在那活人坟穴窟里,八九不离十!那个奇奇怪怪的氏族做下的仪式很可能第一时间弄醒了小顺子,可又没能彻底把他弄醒,于是他从穴窟里跑出来后又没有了意识。”
廖神医舔了舔嘴唇:“其实我想说的是,小顺子能从这里出去,咱们应该也能。我回忆着小顺子和我讲过的细节,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信息量有些大,书玉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道:“小顺子?他的记忆混乱不堪,你能指望根据他的话来找出路?”
廖神医瞪眼:“我家小顺子怎么了?他聪明着呢,你不能搞歧视!”
辜尨咳了一声,道:“你所说的这些都只是猜测,如果小顺子根本就不是从这里出去的呢?”
廖神医也愣了愣:“怎么可能不是从这里出去的呢?我在这里徘徊好几年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是这里出去的,咱还是能出得去。因为当年那个傍晚,我不止捡到了小顺子,我还看到有另一个人从穴窟的方向跑了出来。”
到了这个穴窟里的活人还能跑出来?跑出来的那个是真正的活人,还是死过以后醒来的活死人?
书玉莫名觉得有些恕
“真的,我不骗你们!”廖神医梗着脖子道,“要是出不去,我怎么可能愿意下来这种鬼地方?!”
书玉默了默,还真不是廖神医自己愿意下来的,是mr。 x把他踹下来的。
一番话说完,廖神医心虚地眨了眨眼。
辜尨沉吟了半晌,转头对书玉低声道:“他说的话虽不可全信,但有一部分还是有价值的。mr。 x要在这里找一位将军的棺椁,但褚库尔一脉女儿当家兼以刺绣闻名,祖上应该不可能出过将军。因此可以肯定一点——这个地方除了埋葬褚库尔家族的罪人及抬棺仆士,一定还埋了其他尸骨。至于这其他尸骨是不是廖神医要找的,那就不确定了。”
“那怎么办?”书玉蹙眉。
辜尨淡道:“找一找吧,也许这个地方真的是百年前失踪的赵沂青小将军埋骨的地方。”
廖神医有些紧张:“你俩小娃娃嘀嘀咕咕什么呐?”
辜尨抬眸看了廖神医一眼,廖神医登时什么话也没有了。
“怎么找?”书玉的眉头依旧拧在一块。线索匮乏得可以,这该怎么找?
辜尨轻轻地笑了,他抬手展了展她的眉心:“别皱。”
书玉不由失笑,打掉他的手,低声道:“专心!”
辜尨看上去正经极了:“我很专心。”说罢又去展她的眉头。
眼见她要恼了,他赶紧退开来,一本正经地转头去看洞壁外的其他悬棺。
“老先生,你说过那个小顺子和活人坟里埋的这一位正主很有些关系是吧?”辜尨忽而转头看了地上的廖神医一眼。
廖神医不明所以:“我猜……哦不,我肯定,小顺子能从棺里苏醒铁定和那个氏族搞出来的封棺仪式有关系!”
辜尨点了点头:“那么,找到封棺仪式下那位大当家的尸骨,开棺看看究竟,也许就有线索了吧。”
廖神医连声附和:“对对对!我们找找看,每个棺都去开一开,应该就能找到。”
辜尨手持照明灯,扫了一圈湖上石壁。
白色的灯光一一划过石壁上的一十三处嵌缝沉香木。
褚库尔家族大当家埋骨定棺的地方,一定不会低于这些抬棺仆士。
湖,石壁,环形,坐水看山。
最高的风水眼在——
辜尨略一沉吟,手里的照明灯便打向了瀑布顶端的一处。
“那位大当家的尸骨,应该就在那里了。”
灯光落处,黑黝黝的岩壁在湖水倒映的潋潋幽影中张开了一个约莫半人长的口子。
辜尨解了上衣作绳,把书玉和自己捆在了一起:“那里比较高,你抓紧我。”
书玉点点头,乖巧地把身子又贴近了几分。
廖神医也点头:“确实很高啊,你看看能不能把她送上去以后再来接……”
“……我?”最后一个字还荡悠悠地飘在空中,辜尨和书玉的影子已埋没在了昏暗的光影里。
廖神医无比萧索地站了起来,现在的小年轻啊,一个个都是重色轻友的性子,这可怎么好?
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他从腰间解下钩绳,估摸着角度正要甩出去,突然脚下一个踉跄,重重地栽在了地上。
“他奶奶的!”他骂骂咧咧地想要站起来,冷不丁瞥见了绊倒自己的东西。
那是一块破布。刚刚还在书玉手里被摩挲过的衣料子,不知怎的就掉到了地上。
大概是布料勾住了凸起的岩石,正好卡住了他的脚。
真是诸事不顺啊。
他也不再理会那破布,爬起来站好,卯足了劲就要把三爪钩甩出去。
突然,他觉得手里的绳子重感不对。
再一看,就在他一摔一爬起的功夫,绳头栓着的三爪钩,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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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Chapter18。 刀间齿痕
瀑布顶端的岩缝尽头果然嵌了一副悬棺。
眼前的这副棺木比下头那一十三个抬棺人的棺木都要大; 乌黑的棺面在潮湿的地底非但没有被潮气腐蚀,反倒随着年岁增加越发色泽鲜丽。
书玉下意识躲在了辜尨胳膊后:“这就是恒汐的棺木么?”
辜尨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拂了拂棺上的尘垢:“开棺看一看就知道了。”
书玉有些犹豫:“真的要开棺吗?”开棺总归是对死者的不敬; 而里头躺着的那位毕竟很可能是她的姨奶奶。
辜尨摩挲棺木的手微微一顿,继而嘴角一牵:“有人已经先我们一步把棺打开了。”原本应封死的棺沿有了松动; 上下棺唇的咬合边也出了偏差。
书玉拽着辜尨胳膊的手也顿了顿。
辜尨又道:“我们现在开棺,是为了检查你姨奶奶的尸身是否遭不测; 算不得对棺主不敬。”
书玉眨了眨眼。他总有这种本事,胡说八道也能唬得人一愣一愣。
辜尨将绳钩一端卡进棺缝; 双臂同时施力; 棺木的盖子一点一点被起开。
轰隆一声闷响; 厚实的棺盖倾斜着倒地。
照明灯的白光晃了晃; 正好照到了棺底; 书玉打眼一看,不禁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辜尨双眼一眯; 稳住了书玉手中险些打滑的照明灯。
棺底躺着一个人。
与抬棺人草率处理的尸骨不同; 眼前这具尸体显然保存得很好; 尸骨未露,皮相未腐; 通身贵气的旗袍并陪棺珠宝无不彰显着棺主的地位。
棺主是个年轻的女人。书玉借着灯光; 看到了女人眼角盛开的金盏花。
真的是恒汐啊……
一股浊气蓦地堵在了书玉胸口。
可是……恒汐为什么会变成了这副模样?她那与恒宜一模一样的容颜上交错纵横了无数道狰狞刀痕。
不止脸部,脖子、胸口、手腕、大腿; 统统都有刀痕。刻在裸。露皮肤处的刀痕还残留的干涸的血渍; 印在苍白的皮肤上分外刺目。
棺木内壁; 大团大团干涸的血迹泼墨一样渗入沉香木的缝隙,实在叫人胆寒。
恒汐死前到底遭遇了怎样的迫害?
“这……这是怎么回事?”书玉的声音有些发抖,“就因为破了族规,就要被这样残害?”
她记得当日,恒宜在回忆这段往事时只轻描淡写地说道,恒汐替我入了活人坟。
只是没有想到,活人坟会是这样一种可怖的存在,一次又一次令她心惊。
如果不是恒汐,此刻躺在棺内的,就是恒宜。
无怪乎恒宜遵了孪生妹妹的遗愿,将此后的人生埋葬在了褚库尔家族。
“不对。”辜尨忽然道,“这些伤口应该不是死前加诸的。”
书玉一愣。
“你看她的体态。”辜尨道,“没有挣扎和痉挛的痕迹,她的表情也很安宁。”
书玉这才发现,恒汐的姿态分明是安详步入死亡的人才会有的模样。
可这些刀痕哪里来的?如果有人对着尸体挥刀,尸身内的血液早已凝固,也不可能留下血渍啊。
辜尨微蹙了眉:“你看这里。”
书玉眯眼顺着灯光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见恒汐的动脉处隐约有撕扯的痕迹。
那抹痕迹看起来像……齿痕?
“是齿痕。”辜尨道出了答案,“不仅脖颈处有齿痕,在她的手腕处也发现了两处。”
辜尨继续道:“这齿痕并不锋利,它的钝度看上去更像是人的齿印。”
书玉登时不寒而栗:“难不成这里还关着吃人的怪物?”
这下,辜尨倒笑了:“如果吃人的怪物长了这样钝的牙齿,那它也该饿死了。”
书玉有些不好意思,被这氛围给怵的,她也开始神神叨叨了。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她挑了眉看向他,就等他给答案。
哪知他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
书玉不禁气结。他哪里是不知道的样子,脸上分明写满了“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诉你”,偏偏还要作出这副无辜的模样。
一气,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啊啾。
小小一声在空荡荡的石洞里就像小猫挠墙,挠得辜尨心都痒了。
“着凉了?”他作势要去解身上的衣服给她披上,“跟你说平时要多锻炼,我也就只剩这一件了,待会你要是还冷,我就没有衣服可以给你了。”
她羞愤得直瞪眼:“谁稀罕你的衣服?!”
他笑了:“我乐意。”说罢解了衣服。
她大骇,一把按住他的衣服,将他裹严实。这一圈一裹倒像她主动投怀送抱似的,整个人都挂到了他的身上。
他早等了这一刻,低下头,迅速在她脸侧啄了一口。
她被脸颊突如其来的温度弄得呆了呆,半晌才琢磨出来自己又被戏耍了,当即就去推他的怀抱。
自然是推不开的。
辜尨轻咳一声,晓得这个时候该转移话题了:“这些刀痕应该是在恒汐刚死不久划上去的。那个时候,她的血液尚未凝固,于是喷溅了出来。”
书玉果然被这个话题吸引,思忖道:“这刀痕应该不是褚库尔家族人的手笔。但凡老字辈的世家大族,族员入殓必须身体完好,否则一为大不吉,二为族面无光。没有道理花了大力气让大当家尸身经年不腐,却在入了棺后糟蹋这金贵的尸身。”
辜尨摸了摸下巴:“不错,这糟蹋的手法委实粗暴了些,刀法杂乱无章,且连撕带咬。”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恒汐的尸体上留下了这样诡异的伤口?
辜尨猜不透,书玉也想不明白。
原想着,找着恒汐的棺木,也许小顺子的棺椁便有了线索,哪知一个问题还没解开,新的谜题却接踵而至。
想到小顺子,书玉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廖神医怎么这么久了还不上来?”
辜尨正仔细观察棺盖边缘,听罢漫不经心道:“大概技术不好,掉下去了吧。”
书玉颇有些无奈,忍不住提点提点道:“咱要不要把他拉上来?”
辜尨头也不抬地答:“不必,就算掉下去了,难道自己还不会再爬上来么?”
书玉:“……”
“灯光不够,再往这里一点。”辜尨道。
书玉努力举着小灯:“不能再过去了,再过去,这边就照不到了。”
辜尨直起身来,蹙眉:“另一盏灯呢?”
书玉眨巴眨巴眼:“在廖神医那里。”
辜尨看了她一眼,终是叹了一口气:“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很快回来。”
书玉“喔”了一声:“要快一点啊。”
辜尨抬手压了压她翘起的发丝,拎起钩绳向下一跃,很快融在了昏暗的混沌里。
很快,辜尨又回到了嵌着抬棺人的岩缝中。
一盏照明灯歪在石地上,灯的主人不知去了哪里。
辜尨的眉心拧成了个疙瘩,难不成那江湖游医真的掉下去了?
正要往岩缝外探个究竟,突然,脚下有什么东西绊住了他的步伐。
他低头一看,步子就这么顿在了原地。
地上有半截绳子,如果他没记错,这绳子的一端该系着一个蹩脚的钩子。
廖神医赖以攀岩的钩绳在这里,廖神医又在哪里?
带了潮气的空气一时凝滞。辜尨一点一点隐了呼吸,如蛰伏的猎豹,警惕周围的分毫响动。
轻轻的水流声,水滴顺着岩壁滑落,最后滴入了缝隙的声音,以及,藏在黑暗中的微不可查的摩擦声。
嘶。嘶。
突然,凝滞的空气撕开了一个口子,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嗖地蹿了出来。
辜尨猛地暴起,一个反身和黑暗中的不明物体对上,袖中掩藏的刀刃若隐若现。
对方显然也是老手,警觉地避开要害,手掌于虚空中一收,眼见周围有如丝韧般的寸寸收紧。
辜尨眼中一冷,低吼一声——
“阎王!”
对方动作一滞,一把扯开辜尨的铁皮面具:“你怎么在这里?!”
辜尨夺过面具扣回脸上,冷哼:“我还想问你。”
闫崶抖了抖袖子,忽而指向阴影中某个瑟瑟发抖的黑点:“这个家伙和你一起的?”
辜尨抬了抬手里的灯,只见白惨惨的光束里,被贺子桓牵制住的廖神医正蜷成一团,泪眼汪汪地看向他。
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娘。
辜尨点了点头,懒得遮掩眼里的嫌弃。
“mr。 x把我和书玉推下洞口,于是到了这里。”辜尨简要道,“我甩掉了mr。 x,但没甩掉这个。”说罢抬起下巴指了指哆哆嗦嗦的廖神医。
闫崶皱眉道:“我和子桓顺着嘉穗的足迹到了这里,进入地下石窟也属偶然。书玉呢?”
辜尨答:“在上头的悬棺岩缝里。一起上去吧,也许上面的东西你会感兴趣。”
“上面有什么?”闫崶问。
“褚库尔家大当家的棺木,一具死后被动了手脚的尸体,还有……”辜尨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猛地攀向石壁,往恒汐悬棺所在的岩缝跃去。
他终于想明白那棺盖有什么问题了。
如果棺盖从外头被打开,受力面留下的痕迹不该是那个样子的。那副棺盖上残留的摩擦和受损之处看起来就像是——
——有什么东西从棺木内部暴起,生生撞开了厚重的棺盖。
他无心去想上面那个暴棺而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没有力气去推测那个东西是否在这么多年的岁月中依然蛰伏在洞窟里。
他的大脑全被一个念头占据了——他的小妻子,还在上面。
第136章 Chapter19。 嵌地石眼
书玉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 脑袋还是懵的。
棺底出现异动的时候,她正要伸手去够恒汐手边的一块锦帛。怎料手还为触到布帛,棺底的木板陡然间往下掀开了一个缝; 她就这么重心失衡一骨碌掉了下去。
此刻,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四面石壁; 此处似乎时一个更大的洞窟。
她动了动,脚踝和手肘火辣辣地疼起来; 大概跌下来的时候磕破了。
一抬头,便见原本掉下来的地方已经合拢; 顶端石壁处正好开了个口子; 口子正被那沉香棺木填得严严实实。
她不禁咂舌; 这里的风水当真不可小觑。
天然石眼; 偏偏正好合了那沉香棺木的尺寸; 这一贴合,风水上叫什么来着?
她蹙眉想了一会。
女娲补天。
唯身份地位极为华贵的人方能压住这样千年难得一见的风水。
恒汐以褚库尔家族罪人之身入殓; 怎么可能当得起这样的风水势?
到底是那一十三位抬棺人误打误撞碰上了这个石眼; 还是定棺人早有算计?
书玉不禁打了个寒颤。
罢了; 不管怎么样,她得先从这里出去。
然而石眼高悬在石壁顶端; 她摔得下来; 却怎么也不可能爬得上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
只能庆幸,她的手里还有灯。
有灯便不至于两眼抓瞎; 有灯就意味着不会被黑暗湮没。
虽然洞窟并没有封死; 左右有通路可出; 然而书玉盯着那黑魆魆的洞口看了半晌,决定还是留在原地为妙——贸然偏离原来的位置只会让她和辜尨离得更远。
她思忖半晌,拧亮了灯往石眼处照去。
石壁不通光,然而木头总不至于像石壁那样无孔不入。尤其是,在地底经过漫长岁月腐蚀了的棺木。
她只求那沉香木不要太厚实,只求辜尨折返后能往棺底再看一眼。
灯光定住石眼的那一瞬间,她猛然感觉身下似乎有了动静。
那是什么样的一种响动?像爪子对着木板狠命地挠,可那爪子显然不够锋利,抓挠声沉钝而机械。
书玉登时脊背僵直,却又觉得匪夷所思。
底下分明是石头,哪里来的木头?
她犹豫了片刻,继而把手中的光束偏转了角度,直直往地板照去。
这一照之下,她险些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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