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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10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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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留郡王淡淡:“没什么,我就是爱同他比。”也扬长而去:“我还没吃饭呢,我不耐烦在这里听,名单我有一份,我回去慢慢看。等我吃饱了,再去争个三千人,不能坠了我的威风。”

    长平郡王等也好,东安世子的人也好,全干瞪眼睛。渭北郡王、汉川郡王与靖和世子都道:“像是哪里不对,裁军用不着争,迟迟早早大家都摊得上。”

    他们猜不出来,也犯不着在这里喝风,各自散去。而东安世子的人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来没有单独针对,也偃旗息鼓。值日军官过来,把为首的叫走问话,余下的人也没了闹腾的精神。

    人心惶惶中是新的议论:“原来先裁的真的是王爷的人。”

    “你听见没有,他的家将,让裁掉两个。那可全是跟过老王爷的人,都在壮年。”

    “人家裁掉回去也是享福的,以前跟老王的荀川将军,如今是兵部侍郎,好大的官儿,还不用打仗。我们哪里能比。”

    “是啊,千万别裁我们才好,我们回家去能做什么呢。”

    ……

    梁山王带着一双小儿女,大摇大摆回到帐篷里。转身对加福笑容满面:“福姐儿,你是个好孩子。”

    “那是……”萧战又要吹捧,刚开始就让梁山王拦住。梁山王板起脸:“这会儿是我夸她的时候,你跟上来,一耍赖就成你带着我夸。给你岳父写信,今天是我夸的!”

    萧战瞪起眼:“是我媳妇。”

    梁山王挺挺身子居高临下:“亲事是我定的!”

    父子两个瞪上一会儿,王爷愈发理直气壮,萧战败下阵来:“好吧好吧,要过年了让您一回。”

    王爷撇嘴:“老子不要你让,你有能耐搬出祖父来也说不赢这事。这么懂事的福姐儿是我定下来的。”头一昂,忽然把亲家小倌儿也不放在眼里。

    加福为什么好?因为是自己定下的。与别的人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梁山王家传的自吹自擂此时暴涨,虽然刚经过一场小小的哗变,他也精神头儿大好。

    值日军官报上来闹事的人,他没有追究,摆摆手:“算了算了,明春以后,说不好谁要分开谁留下。该走的,想跟老子闹也不能。老子不计较。哎,就是还有要上京的,让他们赶紧的走就行,老子还可以省一碗年夜饭。”

    军官笑着出去,梁山王继续寻思出帐篷以前的话题,加福这样的好,总算让自己留下来。那一对干儿子还回不回来?这是他占小倌儿上风的事情,王爷自然是眼巴巴盼着还能霸占别人家儿子。

    ……

    京里的雪也越下越大,粥棚里的热气一出锅就让风雪扑倒,但胖队长等人的眉眼儿也愈发的清晰。看着家人们舍饭,他们欢快的笑着。对于衣着单薄的人,上年纪的和小孩子,把手边的厚棉袄送出去。

    尹君悦和谢长林没有再犹豫,对着他们走去。从夏到冬看了足半年,他们更中间这景平郡公嘴里要撕开的京中权贵们。

    粥棚外欠欠身子,小十先过来:“哎哎,年青力壮的人不要吃舍饭,过年用人手的地方不少,寻活计去。”

    尹君悦含笑:“有话回胖队长。”

    胖队长过来,韩正经见到谢长林在,他一直记得这个人跟他同病相怜,却没有相同的境遇,关切之下他也过来。

    见尹君悦是老蓝色布棉袄,谢长林的棉袄也是半旧。瞄一眼自己新得的貂皮锦袄,韩正经无端的有了羞愧。见身边走过一个孩子,脚一滑要摔,赶紧扶他一把才好过些。

    这一把,更让尹谢二人坚定来对了。对二世子笑道:“上个月我们找到附学的地方,二位世子知道后,赠送纸笔好生感激。我们寻的活计刚开过工钱,想请二位世子喝杯茶水。”

    胖队长想的是都说加寿姐姐这几天就要带来小外甥,他等着报信的来就去当坏蛋舅舅,就说不去。韩正经也说不去。

    尹谢二人不慌不忙:“受人恩惠当有回敬,一点感激也不要,别人成了负恩人。哪怕抱着暖暖手就走呢。”

    胖队长让他打动,但是道:“我们都得去。”和他时常不分离的还有小十等人。

    尹君悦只能说出来:“有要紧的话。”再眨眨眼睛。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四个人,尹谢和二世子。

    小十在后面喊:“早早的回来,大侄女儿一有信儿,我还去找你们呢。”

    胖队长虽不肯称呼这叔叔,但做伴已久,丢下他内疚上来。回身许诺:“好,要是你没找我,我们就回来了,给你带好点心。”

    正舍粥呢,闻言,小十再叮咛:“别花太多的钱。”听到的人忍俊不禁,都说十老爷愈发懂事。老国公夫人今天在这里帮忙,她也这样认为。进京对这一对母子来说,跟她们想像中一样的好。有时候甚至意想不到的好。比如小十有好些玩伴是意料中的,但他忽然就知道爱惜东西,和小玩伴很快亲密无间,不再让父母担心他总不愿意和别人玩。而现在可以放心。

    胖队长和瘦孩子答应着,和尹谢二人走开。事先看好的,附近就有一个小茶馆,有二楼,上有包间。尹谢二人请他们进去,小二送上东西,他们说自己动手让小二不叫不要再来。茶香袅袅中,由尹君悦先说。

    “先是对官职的消息不落地不满,再就有人挑动,认为京中权贵挡道。上个月私会,就直接说这个年前可以动一次手,让权贵们丢丢脸。”

    尹谢二人不会认为二位世子听不懂,他们观察良久。而元皓和韩正经端凝神情,已然重视。

    元皓问道:“知道动什么手吗?”

    “像是在说冤狱。”

    “能确定日子吗?”

    “他们挑选了人,我们兄弟信任不足不在内,就不能知道。”

    反反复复的,元皓和韩正经问足半个时辰,元皓拿出当机立断:“你们跟我来。”

    尹谢二人猜测过可能会带他们去见镇南王,为什么不猜是忠毅侯呢,因为镇南王负责京中治安。随他们起身,又呼小二来会钞。

    元皓取出碎银子:“不用你们,我来付。”小二就要接时,让尹谢二人拦下来。

    尹君悦正色道:“世子爷,说好的我们感谢,哪怕一杯水,也是我们的。”

    谢长林也这样说。元皓加意地把他们看一眼,没说什么收起钱。韩正经因谢长林是同他差不多命运的人,而有了少少的得色。

    小二收下钱,元皓韩正经下楼上马,跟来的有家人,元皓问过尹谢会骑马,让腾出两匹马他们骑上,后面跟着直到宫门。

    尹谢二人着实的吓了一跳,他们来见胖队长是想了半年之久,如果让郡公郡侯们后人见到,怎么解释已有准备。他们不怕去任何地方,但没有想到是到宫门,不由得面面相觑。

    都知道镇南王世子是宫中得宠的一位,但不敢想他肆意的随随便便就敢带人进宫。

    见他往宫门上一出现,守门的侍卫们争着问候,里面又跑出来几个太监,姿势殷勤过人。

    “我要见皇舅舅,这两个人一起,帮我通报,再该盘查赶紧盘查。”元皓大大咧咧,是唯一不下马的人。

    侍卫们盘查过,回话的人也回来,请小王爷进去。小马“的的的”,元皓骑着。镇南王世子,是可以宫中走马也可以带刀剑的人。

    韩正经陪着尹谢二人后面走,看一看他们绷着的身子,不由得一笑:“别担心,皇上和气呢。”

    谢长林倒是想放得开,只是腿脚全是直的。他哭丧着脸:“我怕我一会儿说不好话。”把韩正经提醒,在路上说起见驾的话,尹谢二人一个字不错的反复咀嚼。

    御书房出现在眼前,白玉阶下停着胖队长的小马,马鞍空空,他的人不知去了哪里。尹谢二人抓救命稻草追似的,眼光处处不放韩正经。

    太监出来宣进去,尹谢二人腿肚子开始哆嗦,手心和后背在北风里开始出冷汗。进去伏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准备好的话不翼而飞。

    好在皇帝并不等他们说,而是徐徐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跟着私会?”

    谢长林一字不吭,尹君悦能察觉到,没有办法他回话:“回皇上,自进京后,陆陆续续的时常私会。有时候不叫我们,凡叫我们的,我们无依无靠,又不好不去。”

    皇帝淡淡中有了生气:“朕许你们进京,朕是全天下的依靠。”

    这句话里可以凶险也可以是皇帝的陈述,尹君悦和谢长林又有后怕。但让这句一吓,脑子反而有了活泛。尹君悦叩头请罪:“小民糊涂,小民糊涂。”谢长林也跟着叩头。

    皇帝再传来时,恢复刚才的清冷:“知道回话却不算糊涂,但你们是进京后就私会,怎么到年底才想到。”

    尹谢二人的冷汗就又下来,但幸好想到过胖队长是孩子,他会请镇南王出面,镇南王会犀利盘问,这句早有回答。

    因为好回,尹君悦就又等一等,可谢长林还是没有动静。尹君悦只能再回:“先开始他们并不相信我们,有些私会不叫我们,我们也不兜揽。近来不知为什么又叫上我们,头几回说话也听不懂。”

    皇帝悠悠地打断:“等到听懂,就来见镇南王世子了?”不咸不淡的道:“倒也及时。”

    尹君悦感觉出身边的谢长林微微颤抖,而他眼前看到自己的手臂,也在金砖地上轻轻抖动。两个人心知肚明,他们犹豫徘徊甚至等待最好的告密时机再说话的心思,已让皇帝一眼看穿。

    哪怕他们对皇帝了解的还不算足够,也同时了然,这样的君王不是好瞒的人,也不是景平郡公们等背后能算计的。

    狼狈不堪之下,尹谢二人再次请罪。皇帝这一回等到他们叩头十几声以后,才阻止似的开口:“忠心算有,只是见识上不足。以后,让镇南王世子、文章侯世子多多指点你们吧。”

    旁边的太监高唱辞出的话,尹谢出来后互相看看,都是一脸土色。张张嘴,想安慰对方也顺带安慰自己,却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没有出来。

    相对苦笑,在太监的吩咐之下,一言不发在这里等候二世子出来。

    元皓出来的时候,抱着两个大盒子,原本身上披一件大红狐裘雪衣,现在变成紫色貂皮雪衣。一个太监送出来衣包:“这是世子爷刚才穿的。”小黑子接住。

    韩正经还是原来衣裳,但手里也有一个大盒子。

    走到宫门上,门内有侍卫换班的房间,韩正经叫住元皓:“胖孩子,我的蜜饯给点儿他们,你等我一等。”

    元皓就道:“那我的也给他们一些。”

    不用打招呼,两个人走进房内,让太监找两张油纸。打开各自的盒子,元皓是一盒宫点一盒蜜饯,韩正经是半盒宫点半盒蜜饯。他们包上一些,又吃了几口,又一个太监出来,给尹谢二人各一百两银子:“皇上赏的。”

    尹谢的惧怕多少下去一些,收下点心蜜饯,在宫外和二世子分开,小纸包在手里晃晃悠悠,银子在怀里垂甸甸,喜悦如一簇小小燃起的火苗,慢慢地自心头升起,渐渐的温暖到全身。

    “哎,我们进宫了,面圣了耶。”谢长林还有不敢相信。

    如果不是手里还有东西,尹君悦也觉得做的是一场梦。他半带迷乎地回想着:“你看到门槛了吗,看到殿门上雕刻了吗?”

    “我能看着脚下的地走就不错……”好一会儿,谢长林慢吞吞的加重语气:“尹兄,咱们刚才确实是进宫面圣过。”

    这话有点儿可笑,但尹君悦也没有笑,他感慨万千:“小谢,马北也好,景平郡公也好,清阳郡侯石家也好,他们忙来忙去,为的不就是能见到皇上,能回几句话。”

    “是啊,白忙活一场。”谢长林挺起胸膛:“尹兄,我决定了,我以后要当这样的权贵。”

    胖队长直进宫门的气派,把两个人结结实实折服。皇帝说他们犹豫过再来是见识不高,也让尹谢二人有了惭愧。而谢长林比尹君悦更要多想想文章侯世子。一样的身份,但韩世子在宫内也落落大方的劲头儿,让谢长林胸中涌出更多的奋进。

    两个人说着话,对着驿站走去。

    ……

    身份的原因,东安世子关在单身牢房里。但拿他当重犯要犯看待,没有窗户,门也不是栅栏。他用一日三餐和夜晚来临的寒气侵人来算日子。

    要过年了。世子沮丧的想着。佳节思亲如入骨之痛啮噬着他的四肢百骸,更令他痛楚的,是他认为明年也回不去,后年更不能。

    他现在连他的命能保住都不敢想。

    临走时梁山王的一番话总在他的心头转动,里面有几句刻骨铭心。

    梁山王说:“我对柳国舅办事的人品有把握,他没有胜算不会轻易拿一位郡王世子,”这话让他一语中的。

    东安世子想到他进京的那一天……

    头两个月审问,东安世子一口咬定强盗诬陷。他相信他的心腹家将也不会承认。区区强盗的话哪能定罪,当时东安世子还抱着刑部最后宣布是错案的心。

    后来案子移到大理寺,提审总在那里。有一个人一头闯进东安世子的眼帘,令他魂飞魄散。

    “郡王,”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人让押进临时等待的公事房,捕快们把房门关上,他呻吟着道:“我是您的亲兵啊…。”

    东安世子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他派去和安王通信的亲兵没有死,他在柳至手里。

    ------题外话------

    让疲累感离仔远远的,仔表示不喜欢。

    根据近来积累的经验,一阵一阵的,会过去

   

 第八百零六章,皇太孙

    “是你,”东安世子出其不意的见到,叫出他的名字。房里没有别人,走过去情不自禁,低声地问:“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是路上让拿,还是进京后…。”

    还有一丝警惕,东安世子没有说出安王。也是这一丝警惕,让东安世子认为是他活到今天的原因。这一丝警惕,让东安世子随即想起来,让犯人单独见面而有人偷听,这是审案的一个有名手段。

    随后他就离开“亲兵”坐到对面去,在他的喃喃话语里冷眼旁观,这一看让东安世子大惊失色。不管这个人装的怎么相似,不相似的地方又用散开头发遮盖,嗓音也有刑后的嘶声伪装,这个人却不是他的亲兵。

    接下来足足半个时辰,东安世子毛骨悚然,不但一个字不敢说,就是揭露他都不敢。

    他怕大声斥责这个人不是自己的亲兵倒简单,而柳国舅进来别的不审,单独审他的亲兵去了哪里,世子就没有办法交待。他对军中宣称这个亲兵回家,但对家里却说他一直在军中。东安世子在这一点上还没有粉饰周到,柳国舅真的抓住这点不放,东安世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叫合适。

    而眼前这个事更证实他刚才猜的没有错,他的亲兵落到柳国舅手里。世子只要有一句话回的不对,柳国舅也不用问他,转瞬就提审他真正的亲兵,两下里一对口供,假话即刻出来,真相即刻浮出。

    一直不愿意供出安王,就是内外臣勾结是死罪。而安王野心勃勃早能看出,以前巴不然他在京里出点儿事情,能抓住机会显出自己是忠臣。世道一乱,忠臣也多。而现在恨不能离安王远远的,就是认识他都怕让柳国舅挑出线索。

    世子不是安王的兄弟,不是为他死抗的心。而是他知道刑讯的门道,一种是乱处攀扯,不仅他是坏蛋,清一水儿的官场没好人。一种就是闭口不言,有证据拿出来,全是他的错。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一件不说,也一件不认。

    东安世子选择后者,以他没有父亲以后的孤单,少得罪人为上,也指望着安王知道自己守口如瓶以后,他既然跟自己没有私下往来,朝堂上方便救自己。

    这也是狡猾的一种法子,但东安世子没有想到柳国舅不愧梁山王对他的评价,比他更狡猾。

    大理寺只是随便一审,把东安世子重新押回诏狱,柳国舅没有先审东安世子漏出来的几句话,而是见假亲兵有效,而世子却就范不多,用假亲兵撬开他心腹家将的嘴。口供摆到东安世子面前,东安世子无奈认了收买强盗的罪名。但对勾结京官,勾结了谁,还是只字不认。

    忠毅侯如今是京里的大富大贵,陷害忠毅侯夫人,只这个罪名就足够东安世子受的。

    在夜的寒冷中,他搓搓手。房中虽有一个火盆,但这地不是家里修饰过能保暖抗暑的那种,冷从脚下漫延而来,跟他心底对前程的寒不相上下。

    长夜漫漫,他打算继续用思虑来打发,寻求一切可能早脱身的办法。虽然他有罪,但也不是一点儿没有可能,哪怕他绝望已出……一丝异样切开身边的寒冷到达他的耳边。

    叮叮当当的是刀剑声。

    初时,东安世子还以为是别人牢房的喧哗。多年从军养成的本能,他的手往腰间一放,那里没有刀剑闪个空。这一闪,脑海里闪出一句话,有人动刀剑,或者……劫狱?

    砰砰啪啪的动静越来越近,直到出现在他的牢门外,东安世子浑身冷汗淋漓,这要真的是救他的人,他应该跟着走呢,还是留下来。

    留下来,他也有可能让冤狱害死。但跟着走,从此流浪天涯。

    一刹时父帅历年的英名如江水滚滚而来,一刹时全族战死的灵位林立在眼前。

    “咣当”,牢门让推开,而东安世子沉静的拿定主意。他不会走!

    进来的人蒙面,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刀,不知他杀了人,还是斩伤了人。他的目光鹰鹫一般,和东安世子镇定的眼眸对上,仿佛有一道寒冰穿透东安世子的胸膛。

    有什么突兀的进入到东安世子的脑海中,这就是这一道突兀救了他一命。

    对方一句话也没有问,只那一眼辨认过人,狠狠一刀在狭窄的牢房劈落。而忽然而来的防备,让东安世子闪过这一刀,狠狠还了他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上前一扑,搏命的敏捷把刀打落,两个人扭抱在一起翻翻滚滚的争斗起来。

    东安世子更多的想揭开他的面巾,只要看到他的脸就能清楚七八分。而对方只想把他扼死、掐死、撞死,往死里整。

    短短的盏茶时分,两个人在对方制造出来的生死关口上走了十几遭,诏狱的官员赶到,把刺客拉起来,把东安世子扶起。见他没有大伤,让请医生,官员们带着刺客出门。

    “等等!”东安世子不顾自己还在押,牢门没有关上,他强行追出来,迫切的伸出一只手:“让我看看他的脸!”他大叫道:“他是来杀我的,让我看看他是谁!”

    有一个官员抬抬手,捕快们把没来及扯掉的刺客蒙面巾干脆拽下,露出一张黄瘦面皮和凶狠的眸光。

    东安世子双手指甲卡到手心里,又松开,又攥起。这里的官员兴许认不出来,但战场上厮杀已久的世子认得出来,那狰狞如草原风的戾气,虽然面容看上去不明显特异,这是异邦人不会有错。

    东安世子愤怒的后背弓起,随即要跳上去把刺客置于死地的神情把官员们吓住。

    他们有两个道:“世子,请回牢房,医生很快就来给你看伤,别让我们为难。”

    其余的吩咐捕快带着刺客就走。

    东安世子转回牢中,心头钝刀子拉过的痛不可当。他要杀自己,他不是来救自己。自己犹豫半天的要不要割舍父辈的荣耀,跟他走的心思成了笑话,他…。为堵自己的口而想要自己的命。

    这个人不会是自己协助安王陷害的忠毅侯。忠毅侯要杀自己,以他兵部尚书的权柄,和与梁山王、陈留郡王有亲,轻易就能捏造自己罪证。袁侯爷要是弄冤狱,东安世子想自己早就刀下问斩。

    这个人也不是审案凌厉如冰川上风刀的柳国舅。柳国舅苦苦的还在从自己嘴里挖证据,他要是想杀自己,他用不着这么花心思还寻口供。

    东安世子本人,就制造过冤狱事情。包括靖和世子撵走家将张豪。那段时日二世子无话不谈,关系密切,靖和世子对张豪疑心重重,东安世子劝他留不得的就杀。靖和世子说张豪是跟随父帅的老家将,杀他族人不服。东安世子就给他出好些冤枉张豪的主意,也有暗杀的话。张豪没死,活着让陈留郡王收留,是张将军命大。

    想一想,柳国舅还算公正。

    而要杀自己的人,只有曾是盟友的十一殿下——安王。

    而刺客的面容也让另一件事情水落石出,为什么写给安王的信给了陈三,却来了迅雷疾速的苏赫。

    东安世子再一次把拳头捏得铁紧,有力的低语:“我虽不是善良之人,却也不是叛国之人。”

    ……

    消息传到太子耳朵里,太子让人请柳至前来:“这是个契机,有人不惜闯到诏狱里杀东安世子,他还不肯招出来吗?请国舅辛苦一晚,连夜提审他们。”

    太子也不肯睡了,就在书房里提审东安世子。但柳至使出浑身解数震吓哄劝,太子打迭所有心情开解劝导,东安世子咬紧牙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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