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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10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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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南王越想越生气,命自己的亲兵:“列队!出去看看这队准备帮咱们打扫战场的勇士!是相中异邦人的刀,还是相中异邦人的马,还是他们爱佩戴的珠宝!”

    ……

    大片的草地在夏天应该苍翠油绿,往年,上面会开些小红花、小黄花、小紫花……摇曳多姿,还会有轻轻的芬芳。但是今天这地方人喊杀马嘶鸣,踏的青草汁液横流,花也早倒在马蹄下消失无踪。

    乍一看神鬼躲避,但让萧战加福接来的执瑜执璞一行可乐坏了。

    阮瑛高举兵器:“抢功去啊!”

    凌离快马加鞭:“那官大的是我的,是兄弟的不抢!”

    别的人也不比他们慢,执瑜执璞也是一样。

    林公公觉得势头不对,这跟他想像中的对战,书上写的那种不一样。

    书上写的:“来将何人,某家某某,当当当,三刀一过,一个人头落地,拨马回营。再来一位,来将何人?”

    是这样打的。

    但这里简直不分东西南北,更不分阵营,一古脑儿的裹在一起。梁山王的大旗在兵潮中时隐时现,王爷的处境也在凶险中。

    “这可不是有进有退,”林公公说过,下一句准备说的是:“小爷咱们退后观战的最好。”但他手里又没攥二胖兄弟的马缰,二胖兄弟早就争先恐后的跟着兄弟们去了。

    “哎哎……”林公公是这样进入战团,接下来不打也得打,为保自己命也得打,为护太后的孙子也得打。

    一路厮杀进去,梁山王远远见到可就乐了,大锤一挥吆喝一嗓子:“小的们来了,大家伙儿让一让!”

    他的嗓门从不含糊,隔着老长路的混战也能听到。凌离想不通:“让什么让什么!这里哪有让的空闲!”

    认准一个似军官的敌将,上前就是一下子,人家挡,凌离再击。十几招一过,敌将见不是对手,刚好身边让出一条路,拔马就走。

    凌离拍马就追,追不出几步,斜次里出来一员梁山王的心腹将军,把敌将截下来。凌离懊恼:“你抢什么抢什么!这么多人不够你杀的吗?非跟小爷我抢人!”

    气的很想换人,但也不是轻易能寻个敌将,又让周围的士兵缠住离不开。

    既然视线内能看到,凌离用眼角余光看着他杀过的敌将,还是隐隐在生气。

    见砰砰啪啪,那一对人一通的杀,敌将又是不敌,慌乱中拨马走,又奔着凌离而来。

    凌离大喜:“是我的还是我的。”本打算过去,可士兵把他夹住够不上。凌离发一声喊:“都给小爷我让开!”

    杀出两条路来。

    一条是他自己杀的,一条是梁山王的心腹将军所杀。两条路并在一起,奔逃的敌将恰在中间。凌离见离他近,上前一击,取得他的首级到手。

    百忙之中对那心腹将军得意一笑,却见到人家对他善意的一笑。

    凌离反应过来:“怎么,你送给我的?”

    那将军边迎敌边大笑:“凌公子,还是军中快人心,回京去憋闷死人!”

    凌离一怔,原来是这个“让”的意思啊。

    阮瑛跟他打散,也遇到同样的事情,已经第二回。有两个将军专管卸人兵器,卸过了就把人往他手底下赶。

    阮瑛不客气的收割,不隐瞒的回话:“留下来我没的说,但这事我父亲当家,我祖父作主!”

    两个将军嗤笑一声:“男人大了,自己当家!写信回京,对吏部尚书说您不回去吧,我们对您好着呢!”

    二胖兄弟那里更不在话下,他有林公公,还有张豪和顺伯、孔青父子等等。褚大路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又到父亲那里。也是切割首级有如摘瓜。

    因没有动根本,并看不出胜负,只在一枚烟花升上天空后,梁山王的人马四下逃窜。

    长平、渭北、汉川和项城郡王都震惊,对着东倒西歪去了的王旗心头一阵寒气生,纷纷让副将去打探:“出了什么事要退?咱们分明还能战呢!”

    副将们还没有离开太远,各自有几骑到他们面前。

    送上一个锦囊,请验令箭:“王爷有令,退回边城,锦囊到城中再看!”

    四位郡王都道:“这玩的又是什么花招!”但依令而行,各带人马退出战场,对着各人应该守护的边城驰去。

    巴根也不明白,他收到的回话,他死的人多出来,梁山王为什么要退呢?

    也让人去打探:“梁山王是受伤了吗?”

    没有收到回话以前,又见到各路兵马整齐而退,巴根不敢乱追。

    林公公对梁山王有了满意:“算他眼里有太后!我就说嘛,有进有退。大家伙儿一起退,这不就退出来。”

    执瑜一行是在萧战加福的掩护下退出来,大家道别:“保重,再会!”叫一声:“林公公,快走!”大家走得飞快。

    没走出多远,后面异邦话大叫大嚷:“梁山王落马,追上去,梁山王落马!”

    贵公子们回头来看,萧战摆手:“除去我的舅哥们,滚你们的,看什么!”

    他对着天空看去,又一枚烟火升起,萧战和加福放下心,战哥骂着敌兵:“落你娘的马,要跟小爷来的赶紧跟来,看小爷怎么收拾你们!”

    一带马缰,叫一声:“福姐儿,咱们走!”收拢他殿后的人马,加福的女兵一通弓箭射的人不敢上前,大家拔马认准方向也是疾行。

    最后一拨殿后的人是陈留郡王和龙家兄弟,也是弓箭之长压制住人。耳边大叫声“梁山王落马”犹响亮震天,陈留郡王对梁山王郑重拱手:“王爷保重,请先行一步,再会有日!”

    好端端在马上的梁山王坏笑:“陈留,留下命,以后没有人跟老子争,那是寂寞事情。”

    陈留郡王回敬他:“你也一样!”

    看着梁山王带人马离去约数里路,陈留郡王让人鸣金:“咱们也退。”

    褚大路从人堆里纵跳回来,对他的父亲道别:“爹您保重,我得去追瑜哥璞哥,后面这些天,您自己顾好自己!”

    褚大对他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个好儿子功夫超群,从来到军中就人人赞扬,褚大做梦总是一个冒着青烟的祖坟在眼前。

    “去吧,你爹我虽功夫不高,却算战场老将,不用担心我,跟着瑜哥璞哥更要紧!没有你表姨妈姨丈,上哪儿能有咱家的好日子,上哪儿能有你活得似个少爷,大花过得似个姑娘,还能和你岳家订亲,你有一身好功夫。”褚大明知道辞别紧急,但是不多说几句嗓子眼里话又咽不回去。

    褚大路对于他爹功夫不高这话,跟以前一样,听到就撇撇嘴:“真是的,亏您还是蒋德将军教过,蒋德将军的功夫百成之一您也没学到。等我回来教您吧。”

    扬手走开,又添上一句:“大花不是过得似个姑娘,大花过得就是公侯小姐。”

    “知道了!护好瑜哥璞哥。”

    “知道了!您少添点儿伤!”褚大路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人不用马已经远去。

    那跑的比鹰都要快,活生生一个草上飞。陈留郡王摇头赞赏:“大个儿,不想你学功夫不精细,却生个天生习武的儿子。”

    “这是岳父好,郡王您又忘记了,他是万大掌柜的女婿,起小由万大掌柜教功夫。”褚大边打马边回。

    陈留郡王有了好笑,有句话不方便说出来。你儿子不是说过好几回,蒋德教的你…。就就就,就学成这样……在褚大路眼里,他爹的功夫看不下去。

    陈留郡王心想,你儿子要是你的资质,也是学不出来的。你们家的有把子力气,又憨又拙,在你儿子身上半点儿没有,他用的巧劲,四两能拨千斤,这得有悟性。

    正在撤退不是玩笑的时候,郡王随意点一点头附合下褚大,再回身看后面龙氏兄弟全跟上来。郡王咆哮:“退,快退,再快!”

    巴根的人马没有跟上他,跟在梁山王后面走了。有一队人跟的是陈留郡王。巴根问了问布和几兄弟,咬住袁执瑜袁执璞不放,早就离开。

    这就郡王们撤退在前,异邦兵马紧追在后,由接近三不管的会战场地而临近边城。

    ……

    林公公不认得路,在昼夜兼程后遇到的第一座城池外,就请二位小爷和小爷们进城:“这大热天的,小爷们身子好才没有热到,没水洗澡身上都有味了,进城进城,寻间上好客栈,要上好客房,要几个好菜,再来盆热水,一壶冰湃的凉茶。后面追兵到了,守城也比乱打好。”

    二胖兄弟一行没有异议,看上去好说话:“走。”

    边城外大战已起,各边城的门紧闭。孔小青拍马过去,对着城头上大叫:“哎,上面的,回一声!加福姑娘帐下二位将军到来。”

    上面的人听的一脸糊涂:“哎,下面的,加福姑娘是谁?”

    孔小青给自己脑袋一巴掌:“我糊涂,福姑娘威名还没有起来。”换个说词:“陈留郡王帐下小将军们到来。”

    上面的问:“报上名来。”

    “我家小爷袁执瑜,袁执璞!”

    “下面的,等着,这就给你们通报去。准备好进城的公文。”

    林公公往怀里摸,进城公文没有,懿旨倒有一道,是不是能派上用场呢。

    他安慰二胖兄弟:“小爷别担心,有我在,一准儿能进去好好歇息。”

    孔小青对他晃个东西:“嘿嘿,公公,我有进城公文,我带您进去。”

    林公公接到手看时,见梁山王大印赫然在上:“兹有敌兵来犯,着将军袁执瑜袁执璞接管此城及附城……。”看日期,是上个月就写好。林公公早就知道自己上了二胖兄弟和梁山王的当,这又是一个证据。

    公公干啧着嘴无话可说。

    城门拉开的动静,让大家伙儿欢腾,夏天奔马上还不洗澡,真的身上都臭了,人人脑海里想着热水、新鲜而洁净的饮食,都满面笑容时,见哗啦啦一队兵器在手的兵将出来。

    张豪、顺伯、孔青等见过战场上很多意外,都警醒的打马上前护住众小爷,嘴里道:“爷们退后,我们会会他。”

    二胖兄弟一行也把手按到兵器上。

    为首一员将军满面怨毒,目光瞍着,嗓音低沉如积埋万年的怨气在地底流动,一字一句地问:“哪一个是袁执瑜,哪一个袁执璞!”

    二胖兄弟挺身就要上前。

    张豪大喝一声:“马飞武,你什么意思!”

    顺伯孔青手在背后摆动,二胖兄弟原地止住。而凌离阮瑛等也看出来,不经意的动了动马,把二胖兄弟挡在后面。

    马飞武怨毒的眼珠子对张豪瞄了瞄,有些意外:“张将军啊,”他上下打量:“看看你这气派,别人说你背主投靠忠毅侯我还不信,果然……这盔甲不错,这兵器不错……。”

    张豪喝断他,双手往上高举:“苍天在上,我张豪若有背主求荣之事,让我不得好死!”

    这种发誓军中还是重视的,马飞武的面色稍霁。因为他也听说过张豪是让靖和世子逼走。

    “陈留郡王收留了我,我现在侍候他的亲戚二位小袁将军!这盔甲,是太后赏赐。这兵器,是侯爷赏赐。何来背主投靠一说!”张豪眸中杀机已起,这位马飞武的怨气,他因曾是靖和郡王的人而知道颇多。

    见马飞武在听到“太后、侯爷”这样的话,面色又剧变的难看时,张豪不等他回话,抢先责问:“定边郡王伏法,你心有不甘是吗?”

    马飞武身子颤抖几下,都看得出来他反对的艰难:“你胡扯!”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你老婆不生,你的小老婆生了三个儿子,是定边郡王所赠!马飞武,你背后对京里有怨言,对回京勤王的人都有怨言!对我家侯爷,太后爱侄也有怨言是不是!”

    “放屁!”马飞武破口大骂,手中有光一闪,是马鞍桥上摘下兵器,没有扬起来时已有长呼:“这是敌人的奸细,冒充梁山王的人,杀奸细……格格……”

    他说到冒充时,张豪已打马欺身而进,他说到杀奸细时,张豪一刀取下他的首级。

    “格格”,是他断气时的不甘。

    “呛呛啷啷”,四面有兵器出手。

    马飞武听到二袁小将军的时候,就联想到是去年走失的那二位,袁尚书的二位长公子。他带出来的人尽是定边郡王的旧部将。

    皇帝对定边郡王的人有清算,但定边郡王在军中几十年,哪里清算得干净,马飞武十几年里聚拢不少。

    见马飞武毙命,余下的人痛怒惊心,兵器出手纷纷对着张豪身前背后招呼。

    二胖兄弟一行大惊失色,就要来救,却不管怎么样都透着慢一步,张将军在别人的人堆里呢,救之不及。

    眼看张豪就要血溅当场,张豪身子一转,原来在他后背的兵器对上他的前胸,马飞武的首级对着众人一晃,张豪厉呼:“还有谁敢哗变!”

    只这一嗓子,喊醒近一半的人。

    只在他的后面,原本在他前胸的兵器刺中他的后背,有的在他头盔上面划出数道明亮。

    张豪晃一晃脑袋,卸去大半的力量,再厉呼一声:“阵前哗变!上面的记好了!”

    余下一半的人也震慑地手中兵器停上一停。

    阵前哗变罪名不小,这些人受到挑唆出来本是胆气硬的。但张豪看出不对,手疾眼快杀了为首的,他们群龙无首,就此军心涣散。想想,担不起罪名。

    而守城的人要全是定边郡王的人马,这座边城早就失守。

    张豪先杀人,后正名。这件马飞武本以为阵前冤杀京里小将军的事情,就此扭个方向,变成一清二楚。

    城头上已有人往下呼喊:“去请本城大人前来,下面的不许乱动!”

    有人大叫:“弓箭手侍候!”

    “长枪到城门后面去!”

    “不许再杀人,都把兵器收好,把手放到身体两边,本城大人就要到来!”

    张豪把马飞武首级系到马项下,兵器收好,怒目而视周围的人。定边郡王的旧部这些人,他大多认得,彼此知道对方的能耐,就这样你瞪我,我瞪你的,没有人要当第二个马飞武,没有人敢出手,张豪退回到小将军们身前,还在刚才那位置,挺起身子威风凛凛,面上和身上刚溅的血另助长出一段声威。

    二胖兄弟有了笑容:“张将军厉害!”

    阮瑛等人有了羡慕:“张将军厉害!”

    张豪怒如天神的面上闪过柔和的笑容,目不斜视继续盯着马飞武余下的人马回话:“小爷们小心为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二胖兄弟等也挺起胸膛,把精神更打出来。

    城门有快马过来,官袍能看得清楚时,林公公怒声出来:“圣旨下!”

    跟他的太监接上他的话,一起唱颂:“圣旨下!”

    双手高捧,袍袖掩映中,一道半明半晦的圣旨出现在官员面前。

    “奉天承运……梁山王回奏五月大战将起,着各边城小心防守不得有误。定边贼子旧封地,恐有作孽。命梁山王派人接管……长平郡王,着守旧地,”

    林公公只念到这里,装的好似下面还有一堆话的住了口,对着官员打起官腔:“这位是谁啊?敢问名讳?”

    守城官员说声不敢,报上姓名。林公公双眼朝天,好一副京里出来的,天最大,他老二的嚣张模样:“我说大人,你这城守的可不怎么样?难怪王爷要派人前来,难怪皇上让我携密旨前来。”

    守城官员刚站起来,赶紧又跪下去。林公公见他有畏惧,暗暗放心,让他重新起来,孔小青送上梁山王的公文和令箭,官员们验过无误,请他们一行城中说话。

    等他们走以后,城头看热闹的士兵谈论:“咦,不对吧,我看戏台上下圣旨,都要把圣旨交给接旨的人。”

    一个小军官走过来,闻言嗤笑:“张二愣,你不懂别说话。你没听到还有长平郡王的话,这圣旨是给诸边城所有官员的,当然不留下。留给谁是?兴许还没宣完。”

    张二愣摸脑袋笑了:“我是不懂,原来是这样。”

    因为不留下,守城官员也难以知道真假,不知道那里面写的字和林公公念的不是一个意思。

    林公公问起马飞武,守城官员就如实相告。

    ……

    “定边郡王世代在这里,这里的人对他们情意深。皇上仁德没有全杀,也真的杀不完。余下另有心思的人不少,下官在这里也是受夹心气。就像这马飞武,这里的将士中有人拥戴他,又是地头蛇一流,下官也知道他不好,但为了不起混乱,只能时常的忍让与他。”

    林公公头痛,这一听就是错综复杂,不理还好,理过更乱的线。要么大刀阔斧的开新局面,也许还能清静。但皇上不杀,地方官也不好强按罪名。

    他皱起眉头:“能关的,关起来也罢。”

    “是是,有一些定边郡王以前的旧家臣,下官倒是拿出胆色,把他们关到如今。有一年下面有人鼓动骚乱,下官劝不好,就带出一个当众杀了,这才平息。”

    林公公并不是办这事的钦差,却有眼色。已来到这里,多打听一些,回给皇上也能有个办事得力的嘉奖,他就细细问道:“不知有名的旧家臣,有哪些?”

    “头一个,是他的大管家之一,叫何世秋……”

    ……

    “何世秋,本不是定边郡王家里的人,是他外面收的。这个人不是卖国的人,也守本分。另外难得的,他还有战场上谋略,将军们能耐。定边郡王常年在军中,家中田产由数位大管家料理。每秋,何世秋收租,遇到穷苦不能过的人,总会用定边郡王的名义周济。但定边郡王并不在家,久而久之,他的名声还是出去。他受这一方人的拥护,皇上清算定边郡王的人时,他是让百姓们保下来。”

    范先生刚洗浴出来,来不及在房中擦拭好头发,就请顺伯等人来见。

    顺伯先问候他:“老范,疾驰这些天,你的腿还好吧?”

    “夏天总比冬天好过。”范先生回他一笑。

    张豪最后一个进来,揉着后脑勺:“幸好有太后赏赐的盔甲,不然我命已不在。不过这疼的还没有化开。”

    范先生请他坐下:“医书我也看过几本,等下我开个方子,让人抓药你吃了就好。”

    张豪谢过他,看顺伯还是尘霜满面,是还没有顾上洗就在这里,忙问道:“又是什么要紧的话?我去!”

    范先生呵呵地笑:“何世秋,张将军可听说过?”

    张豪以为又是有人闹事,眉头紧锁:“是他?何世秋可不比马飞武。马飞武在这里不算人物,他仗着定边的势得敬意。何世秋可不是,本城官员不敢动他一手指头。他要是闹事,杀了,激起民愤。不杀,他挑得起民愤。这可怎么办呢……”

    面上有为难。

    但只一个打转,一拍大腿慨然道:“还是我杀!你们再把我交出去,当众把我也杀了,这事就过去了。”

    范先生、顺伯和孔青一起笑,范先生指着他叹道:“张将军张将军,城门口儿上你应变迅速,我们都知道你不怕死。但有句话我得说说你了。太后给你好盔甲,镇南王和长公主请你用饭,胖队长人马的席面你也吃了不少,不是让你遇事就寻死。你可把小爷们丢下来了。”

    顺伯抚须也是笑责备:“老范这话说到我心坎儿里。我说小张,”

    张豪虽有年纪,在顺伯面前不敢拿大,陪笑答应。

    “让我先自夸几句,先老国公手下一文一武,我在这里,老范也还在这里。我侍候先老国公一回,他去世以前,我家姑娘出嫁到袁家,我跟去。侍候姑娘一场直到侯爷出生,又跟侯爷,侯爷进了京,我又跟寿姑娘。”

    张豪哈哈腰。他在京里亲眼见到太子妃归宁,和家里的小爷姑娘们一样,一口一个顺爷爷的叫着。这位老人是袁家下人中的大功臣,他也背后听说。

    “老范呢,身子不好,但老国公在军中受欺凌,万大同在外面做营生,他在府中诸事都管。哦哦,除去公子们混蛋你们没有管。”顺伯取笑。

    范先生不屑一顾:“他们自家要混蛋,我一个下人哪管得了。再说郡王们无孔不入,暗中撵走定边,又来一个东安。撵走东安,又来项城。我不管他。八公子和项城郡王这辈子和气不了,我由着大公子去闹……”

    在这里微微一笑不说下去。

    那位越长越歪的庶长子终于把自己闹没了,让人不用担心国公府有他一份儿。

    顺伯也会意一笑,相对于龙八龙怀城,他们更不喜欢龙大龙怀文。

    再说下去是国公府的家事,顺伯收回话题,又说上孔青:“孔青也了不得,让南安老侯爷收为家人以后,侍候老侯一场,老太太出嫁后,又侍候老太太,侯夫人去山西,老太太把孔管家给了她,以后也是和我一样,侍候过寿姑娘,又侍候小爷。”

    眸光回到张豪面上:“你张将军却遇事就要寻死,你吃了京里的席面,收下太后的盔甲,我们不说说你难过。”

    张豪张口结舌,在这两个老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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