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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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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不管恶习的时候,家中三房——帐房,库房,书房,守得稳如泰山。可能偶然也守下厨房,守下水榭什么的。

    忠婆是旧家人,随袁夫人陪嫁到袁家,对国公府中位置都熟。忠心的她巴不得这一声吩咐,欠身说是,卫氏梅英,顺伯孔青,小镇上跟出来的家人余氏方氏等计十几人,一窝风似的把加寿姑娘这就送出去。

    辅国公的贴身家人,外面候着带路,先去把大姑娘安置好。

    袁训暗暗放心,事实上如果不是辅国公没见过加寿,袁训是不愿意带到这个家里来。在袁训来看,这个家里除去舅父,别人全是心眼坏。

    见到舅父这般精心,袁训陪着笑,亲手执壶,上前为辅国公和老侯添上茶水。

    他的钦差身份并没有明说,老侯只拿他的官职说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把胡须一抚,老侯道:“当不得当不起,这是大将军了,给我倒茶,国公,我们可怎么当得起呢?”

    大将军是老侯的侄孙辈,却是国公的亲外甥。国公开怀大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今天不但要他倒茶,酒宴上还定要他倒酒。”

    外甥虽然是袁家的人,吃喝拉撒有他的母亲。但文成武功,头一式的功夫,头一个字,全是由辅国公教导,算是国公一手带大。

    辅国公在儿子们身上屡屡不能满意,袁训就成他的安慰。

    国公满怀欣慰,对老侯道:“你我今天吃酒格外有脸面,”老侯接话道:“有一个连升三级的倒酒。”

    两位老大人都和这连升三级的是亲戚,内心大乐,嘴上却一唱一和的损着袁训。

    “啊,国公,他在军中就没有人对他不满?”老侯煞有介事。

    国公一本正经:“有,我头一个对他不服。”

    “也是,您征战一生,几曾升三级过?”老侯打趣过国公,再打趣自己:“唉,我也不曾有过啊。”

    袁训陪笑不敢说话,怕自己一说话,就让损得更加厉害。

    媳妇们以前对袁训不熟,知道的就是袁家这位小弟今年回来,与往年再不相同。听国公和老侯的明损暗乐话,皆有好奇。

    田氏正送茶果子,送完退回龙怀城身边,打听道:“小弟升三级,如今是什么官儿?”公子们坐在一处,田氏的话虽轻,却全听到,龙怀城还没有回话,大家一起不自在。

    龙怀城沉着脸是不想回,但田氏又碰碰他衣角,龙八没好气:“四品正将军!”

    “那不是比你官阶高?”田氏说过后,才知道这话不应该说,下意识的,把伯伯们脸色都瞅瞅,果然一个比一个难看,这厅上像忽然下阴雨似的,全到公子们面上。

    那边,国公和老侯还在打趣袁训。

    “石头城大捷军功才报上去,年前可以下来,小袁呐,你再升三级,舅祖父见到你也要行礼,这就没地儿可站,我恼了,我要回家去。”老侯装模作样生气。

    辅国公出于体贴,他体贴的自然是他自己的体面,和他的妹妹做客圆满在先,他说是亲戚,没有让男女眷分开坐。

    这就前面是宝珠和媳妇们帮着寒暄,后面全听国公和老侯胡扯。

    安老太太听到老侯的话,乐得大笑,对袁夫人先恭喜一声儿,这军功不是她的,老太太也踌躇满志:“不是我总说亲家太太会教导孩子,孙婿这一回呀,只怕要三品大将军。”

    “哎呀,太过年青,这样可不好。”袁夫人叫着哎呀,却没有丝毫不安。她和袁训都清楚,这官不是袁训想升就升,也不是袁训想不升就不升。

    老侯办案犀利,打听事情自有一手。他一直疑惑在心,抓住机会就要敲打。对国公挑挑眉头,

    试探的道:“依我看来,这离封侯拜相,可就不远?”

    辅国公算上一算,他还没有说话,老八忍不住道:“父亲,老侯说得有理,小弟在军中再呆两年,一个侯爵是稳稳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国公借机把儿子们全敲打进去:“我也这样想,他空身子倒能封个侯爵。”七公子们个个不笨,全垂了垂头。

    老侯借这个机会,见到袁夫人不吃惊,袁训对这样的话也没有不安,似乎这事情依稀平常,他呆上两年真的会到手,老侯把自己弄吃惊住。

    他稳一稳后,再拿宝珠来试一试。就对宝珠略抬嗓音笑道:“宝珠啊,劝你丈夫多多立功才好,侯夫人的诰封,比你现在的可中看。”

    今天是亲戚相聚,宝珠没有披诰封,但闻言也欢欢喜喜,自自然然的对老侯蹲身福了福:“托舅祖父吉言,我记在心里。”

    老侯和老太太对看一眼,兄妹都明白对方心思。看看,这一家子人还真的拿侯爵不当回事情,好似全等在这里,像开笼屉拿馒头似的容易。

    老太太给兄长一个眼色,人家宫里有人,自然与别人不同。

    这下子话题让老侯打开,公子们难过一下以后,也跟着说起来。二将军并不想讨好袁训,也不是想说话生硬,就弄成夹生腔调:“小弟,你再升就三品,军中就没有几个三品的将军。给你升,梁山王那里也得加一个三品将军,才能安抚王爷。不给你升,你圣眷又高,就只能给你一个爵位。公侯伯子男,只怕你今年男爵就要到手。”

    “差不多。”三将军等人皆点头。

    龙四龙五在家里攻书,对军中的事情知道不多。就是袁训升职,他们也是今天才知道。四公子忍不住道:“让我羡慕,才中探花,又要封爵,小弟你这就让哥哥仰望才是。”

    袁训谦虚的欠身:“四哥取笑。”

    五公子是个实在人,笑道:“我不取笑你,你只告诉我,你是怎么中的探花就成。”袁训微微一乐:“后年再开科举,我把我看的书奉送就是。”

    不就是要这个?

    龙四龙五大喜,逼着袁训:“果然,那你何不今年就取来?京里总还有可以相托寄来的人在。”

    辅国公见到兄弟们倒也能融融,欣慰中,还是要为袁训打算。

    清清嗓子,客厅上安静下来。

    “阿训啊,”辅国公慈爱地唤道。袁训走近他,笑容灿然:“我在呢。”高高大大的年青人,上午日头一般朝气清新,辅国公握住他的手,人人看得出他面上诸多疼爱,听国公说话,又是语重心长。

    “你太年青,不能再升了!要辞,知道吗?官职是慢慢升的,你初来乍到就这般招人眼目,要知道收敛。”

    袁训说是。

    老侯几乎要笑出来,我不过随意试探,拿你们玩笑呢,看看你们一个一个的,从混迹官场多年的国公老大人,再到不谙官场的宝珠,全当侯爵是猪拱白菜吗?

    把自己无意中骂进去的老侯,暗暗好笑。

    辅国公长篇大论的让袁训记得谦逊,说完就有人请他们去看戏,和看府外叫来的杂耍班子<;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男一起女一起的前往园子里,老侯抽空抓住国公落在最后,对他咬耳朵暗骂:“老滑头,定亲的时候,你隐瞒下什么没告诉我?”

    “该告诉你的全告诉给你。”辅国公心想我不也是进京后才知道。

    老侯又骂:“那就是还有不该告诉我的?”

    “反正你放心,你这侯爵啊,在我外甥眼里不值钱。”辅国公也骂回去,拉上老侯走去看戏。在戏台前坐好,辅国公把刚才大家说的话回想一遍,自己由不得的一乐。

    老侯是乱猜测,儿子们是凑趣。只有辅国公自己袁训袁夫人宝珠等,才真的知道袁训应该会封爵位。

    几时封,就不知道。

    中宫娘娘的娘家就这一个血脉,她不照应他还能照应谁?

    辅国公这样想的时候,袁训也正和宝珠在拿刚才的话开玩笑。

    宝珠是离席接戏单子好呈上去,经过男人们桌边,袁训跟上去,装着看戏单子,对宝珠悄语:“你再生个儿子,姑母一高兴,估计侯爵就到手。”

    宝珠扑哧一笑,又骂他:“没皮没脸的不想着当差,就想在别处。”把袁训撇开,走回来,双手把戏单子呈给国公夫人:“舅母请点戏。”

    邵氏又不安起来,张氏也无可奈何模样。都去看老太太暗想,宝珠是骄傲了吧?

    她骄傲也难免,嫁到这样的人家,独子一人,生下女儿也是宝,又才说以后有爵位…。邵氏微叹口气,宝珠你是客人,你这是把国公夫人待客的事儿,她媳妇们侍候的事儿全抢走。

    张氏叹气,这算是出风头,这样不好,像是除去宝珠你,这家的媳妇都在犯懒。

    可这个家里的人并不介意。

    国公夫人笑吟吟,有宝珠把事情全操劳,国公夫人轻松下来,接下来直到结束就不难想像,全是愉快的才是。

    她对宝珠和蔼可亲:“该去给你祖母婶娘和母亲先选啊,”

    宝珠也知道祖母是客人,可戏单子在她手上,就先央过国公夫人。见如此说,这就转向祖母。老太太早发觉这里有古怪,宝珠亦不是喜欢喧宾夺主的人,老太太也只想圆满,这就不再多话,怕多生出枝节,把戏点起来,热闹起来再说。

    点上一出热闹的,宝珠又让邵氏张氏点,她们倒和袁夫人客气一回,也点了,袁夫人也点了,国公夫人点过。八奶奶走来对宝珠笑:“弟妹忙到现在,你点一出吧。”宝珠算算钟点,道:“差不多,这些唱完,就好用午饭。”

    媳妇们都说是。

    邵氏惊得一刹时茫然失措,这是别人家?几时吃饭宝珠也要管管?下意识又看宝珠,见她和媳妇们正在说笑,竟然是在这里当家自在又自如。

    见没有人对宝珠有不满,邵氏压住乱跳的心,让它缓缓的恢复平静。

    当天算是尽欢。辅国公夫人午饭后,回房直到晚饭就没有再出来。

    这是贵族们都有的做派,就是请客,不打紧儿的客人也许一面也不出来见,家里人以他名义代为主人,就是给客人的体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贵族老爷们这样,贵夫人们也这样。

    还有出来陪一陪,用杯酒,一筷子菜,就回房说有事,说身子骨儿不好,寻常之事。

    今天来的是亲戚,与不打紧的客人不一样。但辅国公夫人上午出来殷勤备至,下午不出来,也许是身子不好,也许是夫人们吃多了心口疼,吃得不对肝气不对,理由多多,老太太并不放心上。

    晚宴和送行,辅国公夫人才又出来,还是宝珠和媳妇们当主人,终席后天色已黑,往袁夫人在城内的宅子去住。

    马车辘辘中,邵氏忍不住对张氏道:“这宝珠……”说到这里,把后面话咽回去。张氏只嗯上一声。

    让她们非议的宝珠,在车里捧腮回想,并没有失言之处,也没有失礼之处,答应母亲和表凶,这就算承当的不错。

    宝珠觉得满意之时,龙怀城和国公夫人也在说满意。

    “母亲一直说怕见姑母,您看姑母也肯周全场面不是?”母子全看得明白,今天如果不是袁夫人授意过,宝珠不会事事出头,把当婆婆的撇在后面。

    国公夫人点头,对着窗外飞雪若有所思:“是这样的……”她一直以为袁夫人是恨自己的,从不敢想她还和以前一样的好心肠,肯为今天见面安排妥当。

    安排的不错,和婉秀以前的为人一样,面面俱到。

    辅国公也在想今天,他已回到书房,面前摆着数张纸张。这是袁训在临走的时候塞给他的:“舅父回去慢慢的观看。”

    这就是宝珠买下来的那些田的契约,原样送回到国公手中。

    国公略拧眉头,自语道:“这事儿全仗外甥媳妇出力,可不能平白的把她抛下啊。”

    ……。

    飞雪连天,天空下银片子一般。

    袁训打帘子进来,见宝珠穿着红色小袄儿,抱着这房里的梳妆匣子端详。那匣子是雕刻麒麟送子,又绘有鹿鹤争春,四角小铜角上也没闲着,又铸的有西番莲花。

    “大晚上的又要梳头去哪儿?”袁训在床前坐下,解自己衣上盘扣,取笑道:“只能是去找我?我不过是和母亲说话,嘱你梳洗过自己呆会儿,你就等不得了?”

    宝珠飞嗔他一眼,娇滴滴道:“才不是呢,”把匣子送来给袁训看:“你说得没有错,母亲的东西全是精雕细琢,就这小小的匣子,没有一年功夫做不出来。”

    揣摩着上面花纹:“红花儿点上蜡烛,我就先看到这个,烛光下面像真的似的,就是忒小,影子浮在地上,我疑惑,还当仙人真的进到房里,却是这匣子阴影。”

    手不住摩娑:“什么样的工匠?做得这好手艺。”

    “你这是相中?”袁训解衣裳到一半,丢下来又不解。对宝珠笑道:“这家里的是你的,明天慢慢相中吧,这会儿先帮我脱衣裳,我来陪你是正事。”

    宝珠嘟嘟嘴:“这倒是正事儿?”她本坐在床里,放下匣子挪到床沿上来,为袁训解着石青色薄袄,又嘻笑道:“不是我相中,是以后加寿要打嫁妆,要早早的打起来才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你和母亲真是一条心。”袁训这样道。

    宝珠忙睁大眼睛:“母亲也想到这里?”

    “是啊,才刚和母亲说话,母亲说宝珠今天辛苦,又说赏宝珠随意花用家里的钱置办她的私房,倒不见动静?一定是宝珠懒了。”

    宝珠吃吃的笑:“这不是你回来了,应酬你呢。”

    这里面的话并没有回寿,宝珠嫣然,在烛下好似袅袅一朵小香花儿:“说到哪里,就把加寿说进去?”

    “我的好女儿还用说到哪里才说进去?自然是特意地说到她。”袁训自己解汗巾子,玉蝉早在脖子上露出来,里衣半斜,半边锁骨外面露着,又有半边胸膛带着鼓鼓的劲儿晃在宝珠面前。

    宝珠飞红了面庞,虽然有了孩子,也还是难为情。丢下袁训往床里去坐,在娇黄色团花绣百子的锦被上坐定,回眸方才一笑。

    白生生的人儿斜鬓飞髻,两个指甲大小的宝石坠子在耳边轻荡着,看得袁训咧咧嘴,把鞋子一蹬,人就上床上来,抱住宝珠逗她:“明儿我们不起来好不好?”

    “不起来可做什么?”宝珠一指头点在袁训额头上,哧地一笑:“没羞,就喜欢办这样的事情。”

    “不起来嘛,有好些事要办。比如,”袁训挤挤眼:“还要挣侯爵呢。”

    这是他白天说的笑话,生儿子讨姑母喜欢,侯爵不用白忙就到手。宝珠又要笑,笑过板起脸儿:“舅祖父交待,让你好好的立功,自己个儿挣侯爵。”

    袁训也摆出同样的肃然:“知道吗?我生孩子一样是立功。”然后嬉皮笑脸握住宝珠小手歪缠:“明儿睡到下午,这样睡才有孩子,”又自己寻思:“有加寿好女儿那晚,是怎么睡的来着?”

    羞得宝珠扯过枕边帕子打他,佯怒道:“没正经,再来说加寿打嫁妆吧。”

    这件事儿,袁训一样有滋有味。抱着宝珠睡下来,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母亲让我告诉你,从明天起,不要偷懒。”

    “这是你后添上的话吧,母亲才不会说宝珠偷懒。”宝珠噘嘴儿:“分明是你的。”

    “好吧,是我的话,我就加上又有什么。”袁训拧拧那小噘嘴儿,笑道:“一年不见,竟然欺负不得。你听着吧,母亲让你明天起开库房,把存的好衣料拿出来,咱们大家做衣裳过年。又说就便儿,给加寿备嫁妆吧。”

    宝珠满心里欢喜:“这就要备上了?”

    “床榻大家什,你以为一年两年就出来?又不是只打一副,还要选木材。说到这里我想起来,听说你有两个山头,快拿出些好东西孝敬我,再给女儿送些好木材来,我就不烦你。”

    宝珠抿嘴儿笑:“那两个山头呀,如今挖着大洞。再说你弄错,我有三个呢,”得意的把手指比划出“三”,方在袁训面前晃动,冷不防袁训问道:“姓邹的东西我不答应,谁让你要的?”那脸就黑下来。

    宝珠有些心虚,把个脸在袁训胸前一伏,瓮声瓮声地道:“人家给了钱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哼哼!”

    “就是那个山头有好木材,可以给加寿好女儿。”宝珠偷偷抬眸看袁训。

    袁训那脸还是黑沉沉:“不是我就往大同来,我上门揍他去!”宝珠讨好地道:“宝珠去给你喝彩,你看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袁训转怒为喜,把宝珠流光泛泽的肌肤揉搓几下,又把金子一大把往脸上贴:“是我调理出你这样的好人儿,才引来不轨之徒!不长眼睛的,等我闲了我革他的秀才衣巾,我让他难下科场!”

    宝珠噎一下,心想这事儿挺严重的。人家念书为着什么,不就是下科场?

    想这事情犯不着这样的沉重,忙在袁训身前抚着,满口道:“好好,你闲了去教训他吧,只是别革他的衣巾。以前我看三姐念书,都说她是才女,我还说才女挺容易当。后来看你中举,没日没夜的苦读,我想这事儿挺难,把我吓得好一阵子不敢看书。”

    袁训听着挺舒服,又和宝珠说笑起来。两个人这就把邹宁抛开,来说喜欢的事。加寿小姑娘头发还没有长整齐,父母亲已开始热烈讨论她出嫁戴什么首饰。

    因说亲事,宝珠抱住袁训手臂,问他讨主意:“红花大了,可许给谁呢?”

    袁训也就皱眉:“不瞒你,我在军中也想到。我升三级那天,”宝珠嘻嘻:“好得意吧?”袁训也嘻嘻:“得意呢,得意完了,我就想怎么对母亲,怎么对舅父才好,想完他们,就想到顺伯,又想到忠婆,自然你的奶妈和红花我也思虑进去。”

    “过了年她就十四,得给她寻亲事。”宝珠用面颊贴住袁训手臂,有点儿犯愁:“家里没有年青下人,你没回来的时候,姐姐说她府上有好些人,让我自己挑,挑中就送给我。可红花儿陪我长大,不离不弃的,配个下人我总是过意不去。”

    袁训耸起眉头:“下人?不用。”他轻抚宝珠:“我帐下好些年青的,等我相中一个有前程的,等他有了官职,说给红花不迟。”

    “嗯呢。”宝珠亲亲他,又同他商议:“先买下的两个山头,开出好些翡翠,我让人给你打磨穿戴上用的东西,再把好的送往京里。余下的变成钱,我要再买几个大草场,养些马来给你。”

    袁训心中舒坦,但眯眯眼:“这就不分钱的把我打发?”

    “劝你知足,就这样钱还不够,还要找母亲借用。”宝珠反而伸出个手:“给钱吧,你总还有点儿私房没拿出来,”她眸子亮晶晶:“你的王府姑娘都不在这里,你没地儿花,归公是正经的。”

    袁训抬手打在她手心上,正要继续玩笑,宝珠忽然一仰身子,锦被让她掀起半边,雪白的身子全在袁训面前。

    她浑然没理会,支起耳朵,还在倾听外面风雪。

    “这是给我细细观赏的?”袁训大乐。宝珠打断他:“别出声!”她眸子圆睁:“你听,风里有动静。”

    这隔壁是辅国公府,袁夫人这嫁妆宅子是早早置办下来,先辅国公不愿意女儿嫁得远,就在府隔壁办一处宅子,处处雕梁与画栋。

    宝珠安胎不愿意住在大宅子里,就是与辅国公府离得太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有一处墙几乎紧贴,有一处才隔出巷子。

    此时风中有哭闹声,宝珠面有担心:“像是舅父府上?”

    袁训比她耳力要好,把哭闹声听得更清晰。心想这不一定就是舅父府上,也许是街上也不一定。

    北风呼呼,并不容易判定声音从哪里来。宝珠是一片关心,先想到亲戚上面。而袁训却是知道辅国公现在家中,家中就是有事,也不会乱很久。

    让宝珠睡下来:“仔细受凉,吃药也就罢了,过年你安排家事就没精神,我也要跟着你没精神。我回来和你过年,还打算和你出去好好玩呢。”

    夫妻相拥,继续说话。

    风雪中,哭闹声依然。

    宝珠没有听错,这的确是从辅国公府上传来的,有北风久远,就送到这边宅内。宝珠能听到,是辅国公的书房贴近这一处,而哭的人,是往国公书房里来。

    国公年青的时候,与国公夫人相恋而成亲,也有一段恩爱。后来不想国公夫人起坏心,辅国公又气又怒,纳进凌姨娘。

    等他发现凌姨娘倒向项城郡王时,情势已经不妙。当时老国公夫人还在,母子们商议过后,先定下陈留郡王府中的亲事,又向定边郡王一族求妾。

    最后进的三位姨娘,全是本城小家,是国公纯为侍候自己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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