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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4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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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的时候,因为顺手,笔山上还是取常用的。紫毫也好,几块砚台也好,无事的时候赏玩一下,眼前过一过,能纾解烦躁,不过如此。

    就像见到容妃一样。

    宫女美人儿无数,皇后已有太子,皇帝对她自认责任已了,纳幸几个美人,动不了皇后分毫,料想皇后也不能嫉妒,如果她有嫉妒,皇帝也置之不理,该纳幸的时候毫不在意皇后。

    他当太子的时候姬妾无数,就没有想过太子妃心情,现在更加不会。

    美人儿中,有几个有如皇帝珍藏的东西一样。

    他珍藏的,有些是价值不菲的珠宝,有些是精巧喜爱的民间手艺,这样的东西价值不高,他有时候看看心情转好,不过如此。

    容妃就是其中一个。

    容妃出身小官吏家,算运气好到太子府上,算运气好太子宠幸。她得宠时不知收敛,平时也不知进退,言谈举止全都一般,但就像御膳吃多了,偶然来个凉拌野菜,也许辣椒放得多不能多下口,但胜在爽快,有不同的新鲜感觉。

    皇帝把郡王们像掌中物似掌握,对容妃也好,别的美人儿也好,皇后也好,她们的心思更一眼就能洞穿。

    他会指出或者发作吗?

    那他要累死了。

    他身边臣子们的心思和嫔妃们一样,嫔妃们想宠爱长久,官员们想圣眷永隆。当皇帝要当得一一指责,他从早到晚什么事情也不做,他也指责不完。

    所以他才不会说,他是皇帝,该找文官找文官,该找武将找武将,该幸美人儿幸美人,想看到容妃,又厌烦她为太子拒礼的事情哭闹,就跟收藏的砚台不用,取出来瞅一眼再收起来一样,他就到这里看一看。

    不用的砚台,常喜爱中,有一天也许取出来用。现在不甚心喜的容妃有一天也许重新宠爱,那是以后的事情,与今天无关,今天,皇帝看看就得。

    这就下亭子回去,回的也是时候,贴身的太监过来回话:“鲁驸马求见。”皇帝吩咐:“宣。”

    ……

    御花园里景致大过江南,江南胜过它自然。茸茸青草,微微西风,穿林渡水,有身在江南之感。

    鲁豫总游过江南,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在他的记忆里还留下朦胧似月的日出江花红似火,就像他对官职的渴求,对他等下见到皇帝的渴望一样炽烈。

    旁边是水,不经意地看上一眼,先看到自己的白发。

    白发早就有了,在很早的时候。

    他一直不得太上皇欢心,他也知道太上皇为什么不喜欢他。但他不明白他求官有什么错?尚公主就不能求官的话,大长公主和余下几位还在的长公主们家驸马,他们不都有不错的官职?

    最小的长公主瑞庆殿下鲁豫就不比了,她嫁的人是驸马中最好的,镇南王世子,据说今年就袭王爵,并承父业管辖的是京都防卫。

    这是个不出京城也有兵权的事,就像梁山王一样重要。梁山王手握重兵,远在关城,和家人常年不得见面。

    镇南王则坐镇京中,都说在京中也一样的重要,就鲁豫来说,两个字,胡说!

    梁山王一年打大小战役,不是每战他必亲临战场,但他在生死关头上滚的次数比镇南王多。

    镇南王呢,则长公主伴着,有事也是皇上拿主张,鲁豫总认为他责任小,显赫足。

    这样的驸马不幸公主就在诸皇叔之上,何况他还幸的是瑞庆长公主,太上皇最小的女儿,太上皇最宠爱的女儿。

    说到镇南王世子鲁豫就是一腔的恨,他运道高,把太上皇疼爱的女儿娶回家。而自己呢,三长公主母妃早亡,外戚一枝又凋零,身份也一般,和瑞庆长公主殿下出嫁相比,太子相送,皇子们相送,那是人比人气死人。

    好在自己有大志,好在自己从没有丢开过。就像这次有人举荐林公孙到自己门上,鲁豫认定这是个机会,也事实上是个机会。

    头一次聚会刑部没有动手,是林公孙先说了陈胜吴广和刘邦的故事,有让吓跑的,鲁豫也就不攀扯。还再来第二回的,心中必然有反心。

    没有反心的,听完那几个故事从怕惹事的角度上,也不会再去才是。

    抓的人,刑部早刑讯死好几个,五木之下,无供不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供词都能出来,有的承认说自己娘老子,年近古稀路也走不动,他们也参与造反。

    鲁驸马会觉得难过吗?

    他才没有悲天悯人,他要的就是有供词有供词。这些人是郡王们一族,按连坐论早就应该杀头。

    这是皇上仁德,鲁豫也这样想过。但不妨碍他继续办这件差事。

    郡王们自刎了是不是?他们的将军里,来往官员们中,还没有揪出真正的大员,鲁豫他怎么能甘心?

    也许揪出来了,刑部不会告诉他,勘查罪迹需要功夫。也许林公孙虽是出首的人,也打听不出来,但鲁豫一天没听到有大员莫明让拿,他还是能猜出来无人供出。

    林公孙对他还继续有用,他要把林公孙系住才行。

    “驸马见驾!”

    高喝一声,让他醒过神。见一处玲珑矮小的院子,为凉爽俱是青竹制成。这是御花园有名的一处竹苑,避暑的好地方。

    廊下摆着菊花,养眼又提醒秋天已至。鲁豫微有怅然,皇上离回宫不远。等皇上回宫去,御书房更威严,远不如这里见驾,君臣对答好似家人。

    里面那位,也是他的家人不是?这一点上鲁驸马不会忘记。他是皇亲,虽然三长公主不是皇上同胞,但他是皇亲,他理当为皇上分忧。

    他是皇亲,那些潜在的可能的甚至还深藏没出现的,所以将针对皇上的,针对的难道不也是他?

    抱定这样的忠君心思,听到里面说宣,鲁豫跟着太监进去。

    见一张宽阔大书案,皇帝端坐于后。窗户离他不远,带进明亮把这里照亮,也把他还年青的面庞照亮。

    他英俊的鲁豫见一回嫉妒一回,他有权势的鲁豫见一回臣服一回。有如此时,鲁豫恭敬地三拜九叩,山呼万岁,想到这个人是他的亲戚,他与三长公主成亲就不再有遗憾。

    皇帝静静候着,准备听他说些什么。

    …。

    “回皇上,东安郡王、靖和郡王、定边郡王族人已伏法,但必然尚有余孽没有清除。项城郡王又称病于昭狱中,万万不能忽视。以臣来看,林公孙虽然小人,但实有用。臣上回代他恳请家产,再次恳请皇上发还给他吧。”

    “他要的家产,已经户部核实,是定边郡王的私产,这事你知不知道?”皇帝淡淡。

    鲁豫叩一个头:“皇上容禀,林公孙原本是定边郡王的幕僚,因为看不惯定边郡王的行事,把他大骂。因此得罪定边郡王,定边老贼为要脸面,当着人不敢杀他,把他打发到军需上去,据林公孙自己说,是想借粮草支取不力杀他,林公孙说他百般小心,侥幸才逃得命在。又代管定边郡王的一些产业,其中有一些产业本是他的,因他代管,当地里正不清楚,就算在定边郡王的产业里一起呈报衙门,林公孙求的,就是他自己的那一份。”

    皇帝权且听之,有一声:“原来是这样。”

    鲁豫叩头再拜:“他的功名性命全在皇上手里,想来他不敢瞒臣,不敢瞒皇上。”

    “那就给他吧。”皇帝漫不经心。

    “是是,”鲁豫大喜过望,眼前迅速升起一片绮丽。他仿佛看到他的高官他的座椅他气派的大衙门…。

    只要能在皇上面前为这些人说上话,他们要的不过是命和财,林公孙等以后自然由自己指派。捏长捏短都不敢作声。

    皇帝没理会他的谢恩,料想他说完应该叩辞。他自己呢,也没有太多的话和这位驸马说。鲁豫主动请缨,说愿意打探进京的这些人心妍媸,皇帝自然不拒绝他。至于后来把差使交给太子,太子历练本就应当。

    这件事已经结束,皇帝是这样想。

    他默然去看奏折,鲁豫却还不想走。他话还没有说完呢,他卖力拿别人的命讨好为什么,为的是……

    “回皇上,臣领皇命当差,祈讨皇上一纸圣意。”

    皇帝抬起头,有点儿不解,好好的下什么圣旨呢?

    鲁豫满面诚恳:“臣当这差,和右丞相马浦、忠毅侯袁训、四皇叔殿下都碰上,忠毅侯像是往太子殿下面前去回话,臣无圣旨,一则辜负圣心,二则不能收拢林公孙等人。”

    他的面庞再忠诚,皇帝也只看到一点。他恍然大悟,他是要官职的意思。油然的皇帝想到太上皇对几位驸马的评语,也有这位三长公主家的。

    对于他话中把丞相和表弟皇弟全带出来,皇帝不放心上。表弟是往太子府上去,应该是太子的授意。丞相马浦和四皇叔察觉风声,过问也应当。就不是丞相和四皇叔,换成任何一个低等小吏,他警觉也没有错。

    皇帝想上一想,倒也爽快:“刑部里还缺一个侍郎,你去吧。”鲁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瞬间眼泪夺眶而出。这一刻他真的心感皇恩浩荡,如山似海。这一刻他真的恨不能此生不渝为君王。

    他让林公孙办的全是私下的事情,凡是公开出面的,奏请皇上刑部出马。中间隔一道,总是哪哪的不痛快。

    现在就好了,他可以直接调派刑部。而且鲁豫还有一份自豪,刑部里另一个侍郎是皇后娘家的柳至,是皇帝为太子的近臣,现在依然是近臣,把柳至从丁忧里揪出来当的官,这就能和柳至并肩,换个人也会觉得自己差事当的不错,起用林公孙也正确,才换来这份差吧?

    这官已算不错。

    鲁豫热泪盈眶的谢恩,一瞬间把太子袁训马浦全抛到脑后,涕泪退出,含泪出宫。

    他心里满满的旧事,太上皇对他的不重视,太上皇一生没有看好他,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虽是太上皇女婿,但在太上皇手里就没有好作用,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个皇帝他鲁豫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

    长空碧水,花香从水榭四面过来。把酒宴包围在其中,也把用酒的人环绕。座中的人没喝酒的时候就离醉不远,再看手中好酒碧澄,说不出来对主人是感激,还是感恩,反正主人问什么,他知道的全肯说。

    主人位上,坐的是忠毅侯袁训,这是在他的家中。客位上,是龙二龙三的舅父父子三人,龙二龙三陪座。

    袁训探询的等待时,龙二龙三也陪着等,把希冀的眸光给舅父不算,还明说:“小弟要听,舅父可以如实道来。”

    当舅父的微笑:“我晓得。”

    略一沉吟,是在理个思绪,因开头久远,语声起始缓慢:“侯爷问的事情,估计除去我以外,知道的不到三个!”

    这是陈年旧事,这位舅父一直在狱里,今天出狱,龙二龙三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林公孙的动向,这位舅父就不明白袁训问话的含意,带着糊涂:“林公孙的父亲,曾救过定边郡王。那是定边郡王少年的时候,出去打猎遇人行刺,刺客与老郡王有仇,就算在他身上。当时他还是世子,少年贪玩,带的人不多,刺客来势汹汹,险些把他重伤。他带的随从里,有一个就是林公孙的父亲,他为世子挡了一刀,劈在胯下,伤到子孙袋,回家后不久身亡。”

    袁训暗想,定边郡王不杀大骂过他的林公孙,果然是有内幕。

    “林家从林公孙的祖父开始一脉单传,到林公孙这里,当年他没有长大,他的父亲又身亡,定边郡王所以没杀他,就是他还没儿子,不能让林家断绝香火。”

    龙二忍不住问:“他父亲也是个笨蛋,哪里不好挡刀,用子孙袋挡刀?”这话一出来,龙三呵呵笑了两声,袁训也忍俊不禁。

    舅父也笑:“我不在场,是后来听说。那刺客本意要伤的就是定边的子孙袋,和老郡王有血仇吧。,他上前去挡,刀本就往那里劈,就中在那里。”

    大家笑上一会儿,袁训目光闪烁问道:“为什么事情,林公孙大骂定边郡王?”

    舅父露出不屑:“我在狱里,没有外甥们报信,也大约听到几句,说外面谣言林公孙是为正经事情大骂定边郡王,我要是在面前,谅他不敢这样说!”

    袁训、龙二龙三全支起耳朵。

    “他仗着父亲身亡的事,从来仗势欺人!什么东西出息多,他往什么地方钻!和定边郡王的大管家争管产业,定边郡王偏向管家,林公孙不服,骂出书房,在外面没收住火气,又骂上几句行事不端,定边郡王大怒,把他从眼前调开,另给他一些产业去管,又怕他不满,让他插手军需,才算把他安抚。他现在有这样好的名声,是他那几句行事不端让人误听,以论传讹吧。”

    “唰”,龙二龙三眸光转向袁训。袁训还没有说话,当舅父的看出古怪:“又有什么故事吗?”龙二咬牙:“他有个曾经大骂定边老贼的名声,所以放心的当内奸。”

    舅父父子三人惊呼一声,龙三又道:“吴参受他拖累,已经死在刑部里。”

    “为什么!”舅父大惊失色,他也认识吴参。龙三眸子泛红:“这个傻子!他上了林公孙的当,和人密谋让刑部里抓走,林公孙那孙子当场让扭送的,没过半个时辰就离开。吴参就没有这样好命,刑讯死在里面。”

    龙二也滴泪,吴参有不好的地方,但平时也有信件来往,算是朋友。轻泣道:“今天圣旨下来,我们先去接的他。想舅父表弟关在单身牢房,比他日子好过,晚一刻出来没什么。刑部里……尸首几乎认不出是他!”

    在这里,又要感激袁训:“幸好有小弟在,把他供词也弄出来看了,画的押,一个血印子,这混帐受刑不过,胡乱攀咬,咬出好几个,幸好圣旨下来,大家无事,他这供词也就白搭,他也死得不冤枉!”

    舅父双目失神,手扶桌边半站起来,摇摇欲坠,还不能相信:“没了吗?大约六、七天前他来看我,还想让我说服你们,请忠毅侯出面,”

    龙二提起拳头捶在桌子上,吼道:“他的尸首我不收!”龙三也道:“我也不收!”恨恨再骂:“还想把小弟也拖下水!”

    袁训倒笑了:“他得有这能耐才行!”为说话方便,侍候的人在水榭外面,袁训让进来倒酒,再劝上三杯时,关安过来回话:“有客。”

    袁训就劝他们不要悲伤也不要气愤,喝着酒等自己回来。往书房里来的时候,一路走,一路想着鲁驸马和马浦丞相都和林公孙有走动,他们是知情呢?还是装不知道?

    …。

    书房里,四皇叔殿下随意观赏书画,看到自己喜欢的,啧啧有声。主人不在,不把下人放在眼里,四皇叔笑骂:“小袁这东西,收罗的画好!这个,我走的时候带走。”

    天豹在外面翻白眼儿,看你口气大的?皇叔殿下是不是?在贼出身颇得意的天豹眼里,也不过就是个人罢了。

    想带东西走?侯爷不答应,没门!

    没一会儿,里面又出来一句:“这个字也好,我带走。”袁训过来时,就见到天豹面色铁青,随时生吞人似的。袁训以为他累了,摆摆手:“休息去吧,不然回家看你的娘,今天夫人没出门,她应该在家,最近有功夫,多陪你的娘。”

    天豹不情愿的离开,临走时对四皇叔背影瞪上一眼。袁训进来,四皇叔听到脚步声回头:“哈哈,小袁,这个这个这个,包起来,送我了。”

    “殿下你没说给我几件,还来勒索我?”袁训回着他的话,觑眼睛看他手指的地方。顿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

    四皇叔大笑:“什么好东西!老梁尚书的牡丹而已!他最近告老,在家里天天画个没完,你不给我,我找原主人去要。”

    “那您快请吧,别在这儿站着。”袁训嬉笑。

    四皇叔没好气:“看你小心劲儿!”最后那幅字指住:“画不给,字给我!”袁训愈发嘻嘻:“殿下您看仔细,那是先父手迹,我就不多,更不能给你。”

    “我说这笔意好,却无力。”四皇叔想难怪,那位国公听说胎里带出来的病,打小儿病重,让太后至今牵肠挂肚的想着。

    袁训不乐意了:“您说话留神,我不喜欢听。”

    “那说个你喜欢听吧,”四皇叔眼珠子一瞍,门外窗户上看上一看。袁训摆手,门边上的关安退出。再对四皇叔道:“放心说吧,无事总不会来。”

    四皇叔贼眼溜溜,还在一墙的书画上面。袁训微笑:“我没进京的时候,要说殿下无赖泼皮,我不敢信。现在亲眼见到,不信也得信。说吧,说完了送您一样。”

    “二样,如何?”四皇叔一脸的恨不能身子钻到书画里模样,袁训大笑:“我今天遇到书蛀虫,好好,两样。”

    两个人收笑坐下,四皇叔一脸的神秘:“有人在皇上面前,把你又给告了?”袁训不以为然:“陈年嚼烂了没味道的消息,您就拿来骗书画?”

    四皇叔骂道:“跟你说话最没劲!哪怕装个很惊吓呢?”袁训又要笑:“我让人吓怕了,所以不敢装。”

    四皇叔长长叹气:“要不是为了你的书画,我才不跑这一遭儿。”袁训好笑等着。

    “……就是这样,皇上先是去了容妃宫外面站会儿,鲁豫求见,讨了个官职回去,刑部里现在两侍郎全齐全,”

    他说完,等着袁训说好,袁训一脸的莫测高深,眼神意味悠长,一言不发。

    四皇叔心下明白,但嘴上还是嬉皮:“帮你打听事情,你这小子这什么表情?”

    袁训慢吞吞:“殿下您这手长的,”

    四皇叔骂他:“我又不是贼。”

    “你都伸到皇上身边去,还敢来告诉我?”袁训好生怕怕的模样:“你不是来拖累我的吧?”

    “去你的吧!宫里太监宫女们,先教习好了才能往里送!皇上说,皇上的家务自己人管,我和兄弟们管这些,送几个太监到御花园里,全是粗使的,皇上住那里,也就听到这几句。我和你小袁好不是?有你的名字,别的全没听到,担心鲁驸马告你黑状,爷我大跑小跑来告诉你,一句谢没有,你倒盘查起我来了?”四皇叔骂个不停。

    袁训笑眯眯:“哦?那容妃宫里的两个也是你送的?”四皇叔坏笑:“你们家加寿姑娘那两个,也是我的。”

    “这个你要谢我,加寿儿杖毙了人,就没人使,正好你对我说过有两个,我说要了这两个吧,”袁训也坏笑:“你今天的话是拿来当谢礼的?”

    不说还好,说过四皇叔正容,掸掸衣角:“是了,我话已说完,你当心呢就当心,不当心就算了。谢礼是你说的,喏喏喏,”手又指点在墙上:“这几个给我包上!”

    袁训挑挑眉头,并不唤人进来取已书画。

    笔山上取下笔,摘去笔帽,摊开两张信笺。四皇叔乐了:“你还写个道谢函是怎么着?横竖你的字也不错,前科探花不是,行行行,你也给我写上一张,我一并带走。”

    见袁训下笔如飞。

    头一张:“小二吾弟见字如晤,今有书画债一桩,弟速速写来,交付来人带回。”

    第二张:“梁年伯尊鉴,牡丹动人,不如年伯笔下动人,乞画,交付来人带回。”

    四皇叔抢到手上看过,笑得差点摔地上。袁训得瑟:“怎么样,前科的状元,他的字你一向推崇。梁老尚书的牡丹,殿下往他家里摘去吧,别动我的,我的本就不多。”

    “那你给我什么!”四皇叔握紧两个信笺,但还和袁训不依不饶。

    袁训轻推着他往外面送:“给你两个敲门砖,殿下知足吧,轻易我不求人,为你我才求人,殿下赶紧的去讨画,天已下午,今天去讨今天还能赏。请请请,恕我不送。”

    把四皇叔推到房外,一个往大门去,兴冲冲去讨书画。一个往水榭来,继续打听定边秘辛。

    ……

    葛府的灵棚在下午时分,全搭得停当。葛通看过满意,这才觉得口干舌燥,想到没好生吃过茶,又衣裳要换,往房里来。

    丫头们打起门帘,葛通进来,听到房中妻子笑盈盈的说话声。

    “宝倌儿,再走两步,”是和儿子小小葛,小名宝倌儿在玩。

    回身,葛夫人见到葛通,更笑容满面。笑过一下,又尴尬了,收起笑容解释:“看我忘记,舅父灵堂收拾好了?不该笑才是。”

    葛通不放心上:“客人还没上门呢,明天你记得别笑就行。”走到儿子小床前,把他抱在手上。

    这是葛夫人在边城生的孩子,是他的长子,葛夫人爱如珍宝。这个儿子来得不易,她赶往袁家的时候,福王正制造动乱。又有了儿子,夫妻重归于好,夫妻们都珍惜,起名为宝。

    小小葛离一周不远,会挪步,爱笑。见到父亲,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儿,格格有上两声。葛通也随着笑了:“乖乖,看你喜欢的,是见到父亲很喜欢?”

    “唔,只鱼…。”小小葛发出含糊的声音。

    葛通再听:“一只鱼?”

    葛夫人在旁花枝乱颤状:“是袁家的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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