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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9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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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至扯动嘴角给他一个笑容,眸光示意到一侧的椅子上,柳云若收住笑坐下,屏气凝神等着父亲说话。

    见推门另外进来一个人,柳云若认得是家里有名的泼皮叫柳五。关于柳五在家里的地位,柳云若觉得自己清楚。柳五在外面不到几天就诉苦一回,说父亲不喜欢他。但柳云若有很多的证据可以证实,自己父亲相当看重他。

    也许今天这个夜晚,又可以解释一回。

    “准备停当了吗?”柳至闲闲的问。

    柳五垂手,流连勾栏青楼的嬉皮面上是少见的严肃:“是。”

    “可靠吗?”

    “看守她们的妈妈跟我有一腿。”这等不要脸的话从柳五嘴里说出来,跟抹把汗一样自然。

    柳云若不是大宅门里衣来伸手的公子哥儿,并不为这句话诧异,以为多伤风败俗,而是听得更加认真。

    见父亲嗯上一声:“去盯着吧。”柳五哈哈腰后退而出。他拖在地上狭长的身影,无端地让柳云若有了敬重。这个家里看似一草一木,也在围着一种叫“家族”或“家族利益”的东西而转动。没有一个人敢怠慢它。

    柳云若有了沉思,直到让父亲打断。

    “走神了。”炯炯看过来的目光,让柳云若匆忙回话:“我在想父亲让他办什么。”

    “安王府里有他认得的人。”

    回想刚才听到的话,柳云若不难猜出:“安王的内宅里?”

    “是啊。你看我打算做什么?”柳至云淡风轻的神色,也不能打消柳云若认为不那么简单的心情。

    “父亲总不会为安王守着人不自尽?去督促她们自尽也不是您办的事情。您……放了她们?”

    柳至略带赞赏:“虽不中也不远。我也犯不着放她们,只是为她们铺条逃生的路。”

    “父亲我不明白。”

    “说。”

    “街上都在传安王殿下嫌弃家里女人入过牢狱,逼她们自尽……”

    柳至眸子里精光闪动,把儿子打断:“你就没有想过干脆是他杀的?”

    柳云若大大的吸气了:“这我还没有想过,他逼自尽也就行了。逼自尽跟是他杀的,难道不是一回事情?”

    “不一样。逼自尽,是当事人自己伸长脖颈。他杀,是当事人没有反抗能力,让他送上去。”柳至的眸子里有什么更猛烈的跳动着。从安王府死第一个人开始,凭借多年的经验,他就知道与自尽无关。但他自不会去阻止。

    “父亲,您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上门去问问?您是刑部尚书是吗?这里面有内幕,虽没有苦主,相信您也能找到借口。”柳云若恰好问出来。

    “寻几个娘家亲戚当苦主告他还不简单吗?不过一告他就收手,今天晚上或明天晚上可就没有好戏看了。”

    柳云若陪笑:“父亲说出来听听。”调皮地又加上一句:“看看与我猜的一样不一样。”

    他的爹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反问儿子:“你想的说出来,我和你对一对也行。”

    柳云若嘻嘻一笑过,正色道:“以安王殿下的身份威胁内宅的人,自当手到擒来。而我更想不通的是,他纵然想杀人,横竖是他家里的人,可以先稳住,慢慢病死也行。”

    “你是说为什么这般着急?”柳至眸光又出现刀锋般一闪,慢慢道:“他太年青。”

    “啊?”柳云若摸不着头脑:“杀人还和年青说得上。”

    “他不能等待的杀人,只能是一点。有一些事情迫不及待地遮盖。不然如你所说,他大可以等到过了年,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杀人也是种能耐,秋凉伤风也能病到一批人。他偏偏不能等,为着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柳至不多的笑容薄薄而凉凉:“沉不住气的,他还是年青?”

    柳云若明白一点:“太子哥哥没有审出来什么是吗?”

    “就没有审。女子一旦对男人动心,特别有过枕席后,轻易难以割舍。不见得说实话,太子就没有动她们。”柳至有了嘲笑:“这不,反而自己乱了。”

    “女子一旦对男人动心?”柳云若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复述。喃喃低声到柳至耳朵里,让他错愕的警告:“让太后知道你就闯大祸了!”

    “哦,父亲放心我不会的。”柳云若觉得再复述几遍会有更大的收获,但明智的还是先放下来。

    “也不能让你岳父听到,我可以乱说话,你不能。”柳至皱皱眉头。

    柳云若吓一跳:“那是当然,还不能让一只鱼一只兔子……袁家门里任何人都不能听到不说,镇南王世子也得防着,那叫正经的,那叫好孩子的……。这堆皮匠最近起铺子风风火火,说话时腰杆子都跟万年石头铸造似的挺直不倒。”

    还有下半句,男子对女人动了心也是一样。柳至故意的不说。他把话题又扯回到安王身上:“还是刚才那句话,太年青了,才这样做事。也可以看出他的先生智计不高。”

    “父亲,也许是安王发难在前,他的先生们手忙脚乱在后。”

    柳至又一回赞许了他:“是啊,你说的有理。那疑问就来了,到底他有什么事情从枕席上泄露出去?又担心的焦急。”在这里对儿子瞄上一眼。

    意味不明的含意柳云若全都领会,一挺身子:“父亲放心,我决不学他。”

    “那就好。”柳至停上一停,又添上一句:“这话也不能让你岳父知道。”

    柳云若忍不住笑:“父亲,到底您是怕岳父,还是不怕岳父?”

    柳至很想板起脸把儿子斥责几句胡说,但面色刚动,忍俊不禁的却勾起嘴角。最后成了无奈的语气:“管他,是我怕他,还是他怕我,没有太大区别。”

    柳云若觉得这句才是今晚得到的重点,比安王府上的事情好听的多。溜圆了眼睛聚精会神:“父亲解释解释,”

    那等着扒拉秘闻的专注,让柳至怒了:“解释个屁!你自己想想有区别吗?我怕他,也是盼着你们小两口儿过得好。他怕我,难道不是一样的心思?他倒能想到别的地方去不成。”

    骂一句:“又笨上来了!”

    继听过“一旦动心”的话和枕席之间易出秘密以后,这几句话让柳云若重新明白。不管再多的言语,他和加喜也是要过得好才成。

    耸一耸肩膀,再问别的疑惑:“父亲您对安王只是猜测,如果安王只是为担心姬妾们受污而杀人呢?”

    “那你觉得他还能明白点儿什么?”柳至面上露出随时再说笨儿子。柳云若摆手:“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想,慢慢想,今天晚上就是有事,这钟点儿也出不了事情。”

    柳云若又急急捕捉这个话头:“哎呀,今晚我竟然不夜巡?”

    “你不夜巡才好呢,我一早问过,明天后天都不是你,才让老五去办事。”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回话:“刑部里捕头来见老爷。”柳至没有让儿子离开,柳云若很高兴的等着。

    “回大人,冷捕头跟那个叫田光的人,傍晚鬼鬼祟祟见的人查明白。却是安王府中的丫头。”

    柳云若忍住笑,等捕头出去,扑哧一声乐了:“父亲,冷捕头跟您办一样的事情吧,他,您也查?”

    “查!”柳至斩钉截铁:“张良陵尚书对他网开一面,是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早有吩咐。我早就不主张这样做,皇上另有打算我不再管。现在我是刑部尚书,太子殿下又还年青,也是年青。京里地面上的事情,我都管。”

    “您应该不会不信他?”

    “信,与查是两回事情。”柳至挑高眉头:“不然今天晚上出了事,我还在鼓里蒙着。等皇上问我,太子问我,安王府上怎么了,我难道说不知道。”

    柳云若又乐了:“父亲,您忘记冷捕头做什么,太子哥哥纵然不知道,皇上也会知道。”

    柳至瞅着他。

    柳云若静下来,左想右想,又带着询问看过来。

    “啊,我今儿晚上本是跟你商议事情,没想到还是给你上课。冷捕头办事,太子和皇上一定就知道的心你也敢想?这不奇怪。你本来就先入为主成了模式。跟加喜定亲,一定叫不好。太后一定不喜欢你。你什么时候才不说这话。”

    整段的话柳云若只狂喜于一句:“太后她会喜欢我?”

    “云若,你是跟加喜过日子,不是别人。”

    柳云若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但嘿嘿地笑了。那种往日阴霾积货一扫而空的明快,让柳至把他上下打量着,最后还是没有说。

    有些话今天说,有些话明天说,有些话没说当事人就明白,也就不用说。

    这不是与儿子玩心眼儿,而是和一岁孩子说上学去,他肯定听不懂。

    循序渐进存在于日子中的方方面面,柳至已不是孩子,不会把这一点儿弄错。

    ……

    “父亲我知道了,您插手安王府中,为的还是太子哥哥。”半晌,柳云若在父子们静默中迸出一句。

    “说来听听。”

    “人是关在太子府上,回府就死,也有扫太子哥哥颜面的意思。”

    柳至微微一笑:“就是这样,安王殿下就是嫌弃这些女人,也不能这么快就动手。哪怕自尽而亡,也不能请封侧妃。他在挑战太子的威严!这怎么能行。”

    “那您笃定今天晚上会出事吗?笃定就另有内幕。”

    “我不笃定,但跟撒一把网不相干。我相信冷捕头,跟他在京里的举动我了然于心不相干。太后不喜欢你,跟你和加喜过日子不相干。”

    柳云若暗想这话不对,太后不喜欢我,我还怎么能跟加喜过得好。但他这一回没有提出反驳。

    夜不深不见得会有消息,柳云若又坐一会儿辞别父亲回房。

    ……

    “老爷请小爷去二门外书房。”

    房门重新让拍响,柳云若一跃而起。床前搭着衣裳,自己三把两把穿上,急步出了房门。

    他配着刀,背着弓箭,全副武装的样子让柳至好笑。而催促的口吻:“父亲快些走。”

    “着什么急,等人来报信。这个时候董大人应该还没有到。我正在家里酣睡不能比他早。”

    又等上近两刻钟,脚步声急乱而来。柳至一拍儿子:“走了。”父子们出门上马,前面是刑部当值的捕头带路。

    离安王府一条街的路口见乱成一团,几个女子尖叫不止:“我要见太子殿下,要见太子殿下!”

    “贱人,私自出府,必有勾结!”愤怒的是安王。安王手中仗剑,董大人带着顺天府的捕快在拦他。旁边呆站着巡逻的京都护卫,夜巡的孩子们早散去不在这里。

    一回身见柳至到,大家齐齐松口气,纷纷道:“国舅来了,请国舅处置这事。”

    柳至懵懂的问:“什么事,一定要找我?”又这时候才见到柳云若跟出来,不悦地道:“你怎么也来了?”

    柳云若神气地回他:“父亲,夜巡归我管,我也来瞧瞧。”

    安王见到柳家的人不亚于火上浇油,直接大骂柳至:“柳国舅,你欺人太甚!这里有你什么事情?难道我家这些贱人半夜私逃与你有关!”

    一侧的墙头上,冷捕头捅捅田光直乐:“看我说的没错吧,我们不下去,也会有人来。你还犯愁董大人拦不住他,怎么会?这里可是京都,你以为是追林允文那会儿,在草原上没有人可寻。”

    田光把脸侧到一旁,小声道:“见天儿的能耐,是人还是鬼?”

    地上正热闹,他们先看热闹。

    面对安王口不择言的指责,也正说明他乱了分寸破绽已出。柳至更加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回敬:“既然您不要我在这里,那我走了。”

    “哎哎,国舅你不能走,你尚书官大,这事当由你处置。”董大人头一个不答应。

    巡逻的人也见到主心骨儿似的把柳至拦住,柳至正好翻脸把他们一通大骂:“没有王法了!你们闲站着干看着,我不来,你打算站到天亮闹到天亮!你不懂规矩明儿回老家去吧,这值别当了!”

    安王红了眼睛:“柳国舅你骂谁!”

    柳至没好气:“王爷我不想呆这儿,你让他们放我走。”

    “不行不行!”董大人头摇个不停:“王爷殿下要当街行凶,”

    “这是我家的逃妾,我的人我作主!”安王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毫无用处,一颗心往下沉的同时却偏偏没有能力停下。

    说内宅里逃走人,有人通报他的时候,安王知道在街上杀人很蠢。但惊吓让他把什么都想起来。难怪他觉得有漏网之鱼,这几个不是枕席边说过话的人,却跟死的那几个关系较好,互相传个话,有妇人得宠的炫耀说些话也有可能。

    而她们逃出证实听到什么,要绝后患就得快,安王才没有犹豫的追出来。但他没有想到顺天府就候在门外,董大人带人一拥而上把他挡住。京都护卫到了这里都束手站到一旁,只有董大人一家热热闹闹地唱独角戏,却毫不畏惧。

    安王眼前发黑,别人都说董阮钟三家最好果然。袁家奉养着钟家的老姑奶奶呢。他从府里叫出来人,却没有想到柳至到了。什么时候刑部的人也在街上半夜转悠?就安王打听的消息来说,他以前没有听到过。

    这京都的夜晚到底多少人在外面晃?夜巡是贵公子们硬挤上。顺天府当值应当。巡逻不可避免。刑部也掺和,镇南王他竟然不管?

    刚想到这里,柳至的话到他耳朵里。柳至对巡逻的人怒目:“找你们王爷来,我当面问问他管的人全白吃饭!你们能处置,为什么把我叫起来。我睡好觉呢!”

    巡逻的人理亏的模样不跟他吵,推到董大人面前:“顺天府不是在这里。”

    董大人高叫:“国舅你不能走!”

    墙头上冷捕头又看个笑话:“小田,听我教你。这一着就叫官场有名的你推我搡,不是打群架,胜似打群架。一件事情寻十七、八衙门,张三不管,王五滑溜,就是眼前这模样。”

    田光打个哈欠,表示听得不耐烦:“这样吵到天亮不成?”动动手臂:“该咱们威风出场了吧!”

    “着什么急啊,这位王爷在大街上闹不怕,咱们看完全套。他要是把皇上也惊动起来,从此我服他。”冷捕头坏笑。

    随着他的话,另一处街上火光真的起来。为首的一个人绣龙锦裳面目英俊。田光推一把冷捕头:“别笑了,皇上虽没来,太子殿下真的到了。要下去吗?”

    “不用不用,咱们继续看。”

    ……

    安王对着太子也红了眼睛,太子看他心平气和:“十一弟,半夜不睡你闹什么!”

    董大人、巡逻护卫、柳至退后一步,齐齐地看他。几个女子因此暴露在安王视线里,安王心想此时不动手还等到什么时候,大喝一声:“杀了他们!”

    自己上前一大步,举剑就劈。

    “杀人了,”女子们跌跌撞撞地逃避着,而“当”的一声,一把刀架住安王。柳云若在刀下眨眨眼:“殿下,太子在这里呢,您太肆意大胆。”

    远处有一声奶声奶气的怒喝:“吃我一箭。”一箭流星般过来,射中一个安王府护卫,随着安王冲出来的一个。

    这声音对柳云若刻骨铭心,这不是战哥,也和战哥到来的效果差不多。抢功,占理,得意。三步一步也不会少。这是镇南王世子到了。

    镇南王悠悠闲闲带着儿子,边走边夸他:“元皓,你这一箭射的不错。就是力气还浅些。”

    元皓摇一下胖脑袋,开始扮得意:“父亲放心,等我到柳坏蛋的年纪,一箭射飞他的刀。”

    见他的马过来,柳云若提醒:“哎,我还送东西给你呢,咱们是亲戚,你怎么又忘记了。”

    元皓肃然:“我做梦呢,你看天上有星星,明儿醒了再认你。”柳云若气结。

    镇南王对太子见过礼,好笑一下:“国舅你瞪着我做什么?”

    “看看你的混帐人!干拿银子不当差!”柳至只说到这里,巡逻的人,一人给他一句把他的话淹没。

    “国舅你在这里,我们自然不说。”

    “不能越过你国舅去。”

    柳云若忍无可忍:“有这会儿能耐的,刚才别只看着董大人一家当差你们不动?”

    “哎,咱们是亲戚。”小马上小人儿坏坏提醒他。柳云若翻脸:“这会儿你记得了。”小胖人儿翻脸兼翻个白眼儿:“夜里是做梦的时候。”柳云若再次气结。

    镇南王忍住笑,论说话上占元皓的上风不容易。他装听不到,请太子拿主意。

    太子让把女子带到面前:“为你们出这么大动静,你们到这里也覆水难收。有话,就当着列位大人和你们王爷的面直说吧。私下说,和当众说,要是不一样,是要问罪的。”

    安王死死的瞪着她们。

    一个女子挺身而出:“我说!所有针对太子殿下的谣言,都是我家王爷主使。我有证据,他让哪些人造谣我全知道!”

    “贱人!”安王大骂不止。

    女子回瞪着他:“我们跟着您是享富贵的,再不济衣食暖饱,可不想平白去死。我还有家人,我要活着!”

    这么顺当,太子也呆上一呆。而墙头上田光逼近冷捕头:“说,你傍晚跟这府里的丫头嘀咕的是什么!脸儿快对着脸儿了,我想你哪有人看得上,不会是相好,只能是你又干了什么。你说了什么!”

    冷捕头得意一笑:“天机不可泄漏,小子以后跟我好好学吧,老子快老了,要有个接班人。”眼光在女子身上略一流转,用低不可闻的嗓音自语:“女人心里另外有人,谁也挡不住她。”

    抹把脸儿,虽然不是他,但他查出来,比是这女子的相好还要满意。

    ……

    后半夜安王不知道怎么过去的,在他阻拦无效,让太子强行带回府关押,只有窗外冷月伴着他。而太子也没有再睡,房中走动着,不知道该不该把皇帝半夜请起。

    如果牵涉的是别人,镇南王到场,刑部尚书在场,董大人在场,太子毫不犹豫。但与他有关想的多些。

    曾想到知会席连讳,但席老大人从夏末就难进饮食,平时全用汤水、药汁和参汤保着性命,太子不得不打消念头。

    要按造反来论,半夜应该进宫。那却显得自己没有兄弟情意。太子并不想假装太多,但齐王和他一心后,他虽没有明显的受益,却感情上轻松很多。

    就像他出游三年中,不是大家没遇到过大队的强盗,入藏时还曾几十个人对付五千人。再难的境地大家一心,难,也就不觉得难。共渡共苦的滋味儿事后想到,竟然甘之如饴。

    不假装的心,太子要慎重考虑,不能轻易地跟占住理就步步紧逼。

    而从伪装的心上来说,只要太子不是狠毒心性,会在皇帝和百官面前表露他的大度,他的胸怀。翻开史书这种事情常有。有些人称为虚伪,但等他必要的时候,他也一定会用。

    既然要虚伪一把,有几句为安王求情的话,他也不是即刻就在谋反,让宫中睡个好觉又有何妨。

    虽然皇帝也许会大怒地问怎么不早回话。

    这伪装与不假装的中间,太子着实的纠结不能定夺。他匪夷所思的想到一个人,真大天教主林允文。

    他想去看看他。

    ……

    林允文让押回京,关在刑部最隐秘的牢房里。他是重犯要犯,肚子里不知道还有多少没吐的话。不杀他再关一阵子,是皇帝金口玉言。

    环境是整洁的,太子出现在牢门外不会让薰到,面色也更容易保持平静。

    林教主是重枷,如果他还走得动的话,有锁链可以移动一部分距离。见到太子出现,锁链为主人表达心情摇动几下,试图要过来,后来又放弃。

    两个眼珠子嗖嗖冒着寒气,嘶哑的嗓音里犹有傲气:“你来找我?”他仰面大笑:“我就知道,你们全要来找我。我什么都知道,你们都得来求我。”

    “你如今还算的灵吗?”

    林允文打个激灵来了精神,薄弱的身板儿真的把重枷拖动几步。跟随太子下来的人挡到前面,看林教主时,累的气喘吁吁,再也挪动不了一步。

    “你,让我算什么。”

    太子不能克制的可怜上来,这个人直到今天还做着美梦,敢情还以为不杀他有看重他的地方。

    “算算你几时后悔。”

    “后悔?”林允文大笑:“原来你特地讽刺我,让我教你这龙子龙孙吧。只要你们需要我,我就一天不后悔。我看着你们想要这个想要那个,这就是我为什么在的原因。你呢?”

    他刀锋般的锐利目光扫到太子面上,狞笑道:“你想知道哪一天当皇帝吧!你想不想,你说你想不想?”

    “我想当皇帝,因为我是太子。你想当国师,你却不是天师。”

    “这有什么打紧,我是神选中的人,我受命于天,哦是了,你们也自称受命于天,但为什么是我的神算灵验?”林允文得瑟。

    “所以我要你再算一回,算算你几时后悔。你不是一直灵验。”

    林允文像让鞭子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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