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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男反派当女主-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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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西苑内殿,想来皇帝今日不会突然抽出一把剑刺向他。
  “这时候怕惊殊儿亡灵了?”皇帝冷笑数声。他轻轻摇了摇头,“你出去,你们都出去!她不想看见你们。”
  “父皇……”
  “出去!”皇帝忽的一声冷喝,拔高了声音。
  苏凌欠一欠身,低声道:“是。”他转身退了出去。
  余下的宫女太监也不敢多留,陆续退下。
  —
  天阴沉沉的,雨势更加大了。
  苏凌没有直接回他所住的行云阁,他撑着伞,站在西苑外,面无表情看着雨幕。
  脑海里反复出现皇帝方才的眼神,苏凌轻轻抚摸了一下右手拇指。
  那个位置,扳指已经被摘下来很久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的手心,蜿蜒的疤痕还异常清晰,仿佛在提醒他的那些过去。
  不过,十九岁的他,已不是十五岁的他。他不再是那个除了以手握刃,再无他法的少年。
  林寿站在他身后,低声道:“殿下……”
  苏凌摆一摆手,神色淡淡:“没事。”
  他看着雨幕,忽然说了一句:“这雨,是该停了。”
  —
  西苑内殿。
  皇帝依然坐在床上,将姚氏尚且温热的身体揽进怀里,就像她还活着那样。
  ——唔,或许和活着时还不一样。活着的时候,她不会像现在这般一动不动,任她抱着。她可能会周一皱眉,说:“乏了,想去歇一歇呢。”
  皇帝慢慢回想着他们的过去。从初识说起,一点一点。
  他想,他是很爱这个女人的,也很宠她。所以,他才会不顾她的身份,将她纳入后宫。他才会为了她,冷落宫中其他人。他是皇帝,他原该三宫六院,身边佳丽成群。但是因为她,他放弃了那些。
  他为了她,与朝中大臣为敌。他努力让他们像民间夫妇一样,每日一处起卧。他觉得他做的真的够多了,他唯一对不起他的那一次,也是在他们争吵之后。
  他是皇帝啊,可他在她面前,半分皇帝的架子都没有……
  皇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酸涩得厉害。
  “殊儿,朕的一次错误,你记了二十年。”
  皇帝缓缓合上眼睛,殊儿的死,或许与他有关,但旁人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么?
  那个苏氏,明知道贵妃娘娘眼里容不得沙子,当初他临幸她时,她就不会推开么?还有周皖月,殊儿第一次咯血,就是在跟她说了话之后。还有萧瑾,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在心头将这一干人等盘算了一遍,再睁开眼时,皇帝眸中已再无波澜。
  他下巴蹭了蹭姚氏微凉的脸颊,喃声道:“殊儿,朕给你报仇,好不好?”
  —
  皇后薨逝,尚未发丧。
  宫里已有不少人知晓此事,人人自危。谁都知道皇帝爱重姚氏,如今姚氏离世,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天快亮时,雨终于停了。
  一夜未睡的苏凌看着精神尚可,他仰头看了看天,再次走进西苑内殿。
  皇帝拿着一块帕子,正认真细致地擦拭着姚氏的手指。他动作很轻,很温柔,仿佛怕吵醒正在沉睡的爱人一样。
  苏凌压下心头的种种情绪,再次提醒:“请父皇以江山社稷为重,保重龙体。”
  皇帝斜了他一眼,目光沉沉,毫无温度。
  江山社稷?对,江山社稷。二十年前他惹她伤心难过,后来又做了错事。江山社稷怎能交到这人手上?只是他再没有其他子嗣……
  短短一瞬间,皇帝心里转过许多念头,却只动一动唇,没有说话。
  苏凌似是没看清他的神色,继续说道:“该早些给皇后娘娘治丧,不宜耽搁太久。”
  皇帝复又低下头,去看身体已经凉透的姚氏,继续擦拭着她的手指,半晌方道:“发丧吧,朕亲自给她入殓。”
  “是。”苏凌睫羽半垂,极恭敬地行了一礼。
  —
  程寻清早起床,略微收拾之后,与大哥程嘉、大嫂以及小侄儿一起用早餐。
  ——大哥留任京城之后,就和大嫂等人搬进了此地。
  她虽与大哥一家多年未见,但是关系还不错。自从这里人多之后,早餐的花样也比先前多了。
  刚搁下碗筷,大哥程嘉的神色就微微一变。
  “怎么了?”大嫂轻声问。
  程嘉眉头微皱:“你们仔细听,有没有听到钟声?”
  “嗯?”程寻侧耳细听,轻轻点了点头,“有。”
  “这个时候……”程嘉沉吟,“寺庙的钟声,不该是这个时候。”他眼神忽变,低声道:“皇后?”
  这像是帝后崩逝时的钟声。
  皇帝辍朝已有一段时日,但众人皆知这是因为皇后姚氏身体染恙的缘故。而且皇帝为姚氏求医问药的皇榜贴遍大周。此时出事的,八成是姚氏。
  程寻心中一凛,轻轻点头:“可能是。”
  她回想起前不久见姚氏时的情形。那时候的姚皇后看着脸色就不大好,西苑也萦绕着药味。果真是没了么?
  她念头转的很快,《易钗记》里,姚皇后去世是在皇帝驾崩之后。
  她赶紧摇摇头,赶走乱七八糟的念头。可是眼前总浮现姚氏那浅笑的模样。
  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她心里闷闷的,轻轻按了按胸口。
  —
  姚皇后薨逝了。
  消息传开,朝野内外皆惊:姚皇后没了?不可能吧。
  这个女人在大周可以算是一个传奇了。
  坊间传言,她出身低微,艳绝当世。十几岁上,一舞倾城,被皇帝纳入宫中。年轻英俊的帝王为了她,废黜六宫。二十年一处起卧,形同民间普通夫妇。因为朝臣反对,在她年轻时,皇帝未能成功立她为后,可后来到底是给了她后位……
  若说唯一的遗憾,大约是没能留下子嗣吧。
  这一段帝后佳话,不知惹了多少人艳羡。
  程浩的夫人赵氏,身上有诰命。所以她要同其他诰命夫人一起,去宫中为姚皇后举哀。她身体不好,有些担心撑不下去。
  嗣子程瑞悄悄准备了一些糕点:“太太带上吧,都是软糯好克化的。”他声音极低:“去宫里举哀,也要注意身体。”
  赵氏想了想,没有拒绝,暗暗将糕点纳入袖中。
  真坚持不下来了,还能晕倒呢。
  不过,这个姚氏,也不知是命好还是命坏了。以卑微的出身进宫,独得帝王恩宠二十余年。可惜子女缘分浅,唯一的儿子早早没了,她自己也不是个长命的。
  —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去宫里为皇后举哀的命妇们一个个哭的甚是悲痛。
  茂阳长公主寻了个借口,走到偏殿,问起太子殿下。
  苏凌一身素服,看着清减了一些,他行色匆匆,冲长公主施了一礼:“姑姑有事?”
  茂阳长公主环视四周,目含警惕,并未开口。
  苏凌会意,低声道:“姑姑有话,不妨直说。”
  “我方才去看视了你父皇。”长公主秀眉微蹙,缓缓说道,“皇后之死,对他打击很大。我看他情形有些不对,你稍微注意一些。”
  苏凌点一点头,心中微暖:“谢姑姑提醒,侄儿省的。”
  长公主顿了一顿,又问:“皇后到底是怎么没的?太医怎么说?前些日子,我身上也不大好,恍惚听说皇上让人贴了皇榜,说要在民间求医问药?我那时还想着是不是又有喜事了……”
  “嗯?”苏凌轻声道,“确实有张贴皇榜,求民间神医。不过,没什么用。太医说是郁结于心。姑姑也知道,皇后娘娘一直喝药,也有好几年了。”
  茂阳长公主与姚氏关系平平,不过姚氏身体不好一事,她还是知道的。姚氏三十六岁上痛失爱子,三十七岁上又小产。小产时都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了。接二连三的打击,最是伤身。
  看来是一直没有调整修养过来。
  茂阳长公主感叹两句,就又将转移了话题:“你如今也大了,你父皇龙体有恙,你既为人臣,又为人子,理当为君父分忧。”
  她看着苏凌,目中似有深意。
  苏凌点头:“姑姑放心,我明白的。”
  —
  宫中举哀三日过后,大行皇后的梓宫被移到了皇城外的殡宫。
  皇帝亲自监送,早守候多时的官员及命妇们跪迎灵驾,举哀奠酒。
  按照规定,大行皇后的梓宫要在殡宫里停放二十五日。初时皇帝每日都赶到殡宫陪伴姚氏,到得第四日上,他干脆停下其他事宜,直接守在此地。
  听说皇后薨逝之后,皇帝如同痴了一般,短短数日,越发形销骨立。如今不过四十余岁,可看着硬生生像是老了好几岁。
  文武官员、公主命妇,人人都见了皇帝是多么的伤心难过。众人虽不曾言明,可也暗暗感叹,这真是一个痴情人。帝王能痴情成这样,真罕见。
  —
  皇帝像是才想起来一样,问起了周太傅:“朕记得,皇后很喜欢周家大小姐,怎么不见她?”
  周太傅心里一慌,忙跪下道:“回皇上,小女身上没有诰命,不敢到跟前来。在佛前给娘娘念经,也算是她尽了一点孝心。”
  “孝心?”皇帝惊诧了一瞬,不等周太傅解释,他就自己答道,“朕差点忘了,周大小姐曾经许给琮儿……”
  周太傅伴驾多年,隐约意识到不大对劲儿,只能轻声道:“是,她没福气。”
  皇帝摆了摆手:“什么没福气?她有福气啊。方才周卿说大小姐没福气,不能举哀是不是?想要诰命,倒也容易。”
  周太傅心中忽的生出一些不安来,他连连推辞。


第109章 疯了疯了
  “她可是皇后娘娘认定的太子妃。”皇帝的语气听着有些古怪。
  周太傅心里不安更浓; 他保持镇定; 轻声说道:“那是皇后娘娘抬爱。”
  “那就更不能辜负了。”皇帝略一沉吟; 忽然对着周太傅勾了勾唇,神色莫名; “朕记得; 皇后还曾特意召周大小姐进宫,拉着她的手,说她还年轻; 不想委屈了她。皇后娘娘最疼她,选了她做太子妃; 虽说怀敏太子不在了,可现在还有个太子; 不是吗?”
  他双眼微眯; 静静地看着周太傅。
  周太傅闻言大惊,他猛然抬头,看向皇帝,一脸的不可置信:“皇,皇上?”
  这是想让他的长女改适现在的太子?!这怎么使得?现在还有个太子是不假; 可这个新的太子已经有了未来的太子妃。而且; 他还是怀敏太子的亲弟弟啊。
  皇帝皱了眉; 有些发愁的样子:“可惜朕前不久刚给东宫赐了婚,要取消这婚约也不容易……”
  周太傅后背已生出了冷汗,他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皇上说笑了,当初与小女合八字; 定下婚约的是已逝的怀敏太子。怀敏太子英年早逝,小女自当为其守节。能为太子守节,是她的福分,没什么可委屈的。诰命不诰命的,这些都是身外之事,并不重要。小女虽不能亲至殡宫,可她同样可以在白云庵里悼念娘娘。”他定了定神,续道:“至于二皇子殿下,忠义孝悌,定然会善待兄长的遗孀。”
  不能把皖月和现在的太子牵扯到一起。身上有没有诰命,一点都不重要!
  皇帝点一点头,深以为然的模样:“周卿说的很是……”
  周太傅松一口气,心想,可能方才是他想多了。也许皇帝只是想到了姚皇后,随口一说吧。就算是想让皖月再嫁,也不会是如今的太子。不过听皇上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不想让皖月就这么守着了。他精神一震,心想,有皇上这句话,那么以后皖月的日子或许会轻松很多。
  皇帝缓缓说道:“只是大好年华,就青灯古佛相伴一生,未免让人惋惜……”
  “……”周太傅心跳微微加速,“皇上……”
  “朕记得,周大小姐是想追随怀敏太子于地下的是不是?”皇帝忽然问道,“当时还有不少人夸赞她忠贞不渝。”
  周太傅瞬间瞪大了眼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他眼中含着泪水,连连叩头,然而祈求的话语,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似乎意外于他的反应,皇帝微微笑了笑:“周卿这是做什么?朕不过是问一问而已。快起来吧。”
  但周太傅隐约能感觉到,皇帝今日绝不是只简单地问一句。
  他有些后悔了,或许怀敏太子出事之后,他就该想法子将皖月送回老家去。那么,病重的姚皇后不会召见她,皇帝也不会这时提起她。
  他惴惴不安,在思索的补救的法子,希望皇帝能忘掉皖月。不被记起,不在众人的视线内,才是安全的。
  果然,他听到了皇帝接下来的话:“没能一直陪着怀敏太子,是挺让人惋惜的。不过现在好像还不算太迟,是不是?”
  皇帝声音很轻,他目光沉沉,脸上却没多少表情,然而惊得周太傅几乎魂飞魄散:皇帝是想让皖月生殉?可怀敏太子已经离世数年了啊。
  皇帝继续道:“正好皇后也很满意她。”他边说边轻轻点头,好像在考虑可行性。
  周太傅压下心头的惊惶不安,沉声道:“按说让她生殉,也是她的福分。只是,本朝自太祖皇帝起,就废除了生殉。此时重提,恐怕不太妥当。”
  他暗暗瞥了一眼皇帝,见其面无表情,似是不为所动。他面露凄然之色,续道:“臣妻张氏临终前,曾拉着臣的手叮嘱臣,好生照顾两个女儿。这些年,臣忙于公务,对她们姐妹多有疏忽,是臣对不起张氏,也对不住她们姐妹。当初怀敏太子薨逝,小女皖月伤心之下,选择自戕,救过来后,缠绵病榻许久。她是想随着太子去的,可臣不舍得。前太医院院使康神医,早就不再行医了。隆冬腊月,臣在康府外站了三个时辰,才见到他。臣求他出诊,把小女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他轻轻拭了眼泪,续道:“求皇上怜惜臣这个老父亲,留下小女的性命吧。她每日青灯古佛,已非尘世中人,也就是给臣一点慰藉。”
  周太傅的感情攻势,确实让皇帝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他轻叹一声:“父心拳拳,让人动容。”但很快,他又皱了眉:“可朕的慈父心肠,又该往何处安放?”
  不等周太傅说话,皇帝就道:“朕意已决,周卿不要多言。”他轻轻拍了拍周太傅的肩头:“朕明白你的意思,可周卿也该体谅朕的心情。”
  不是说那周皖月已非红尘中人吗?既然活着跟死了差不多,那也没什么活的必要了。
  皇帝双目微敛,心说,更何况,她还间接造成了殊儿的死。他岂能容她?
  “皇上,皇上!”周太傅犹不死心,重重地磕头,想为自己苦命的女儿求一求情。
  很快,他的额头已有血渍。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继续磕头。
  皇帝静静地望着他,目光悠远,有些怜悯,又有些快意。周太傅的磕头求饶声此时仿佛成了最动听的音符。他的视线穿过周太傅,落在远处袅袅升腾的香上。
  香的烟雾缓缓上升,就像是个身姿曼妙的少女翩翩起舞。
  忽然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有些恍惚的笑容。皇帝动了动唇,无声地道:“殊儿……”
  低头看一眼还在不停叩头的周太傅,皇帝心绪复杂,轻声道:“别磕了,就这么定了吧。朕会追封她为太子妃,让她与怀敏太子合葬。”他停顿了一下,颇为大方:“朕不会薄待太子妃的娘家人。”
  周太傅慢慢抬起头,心里忽然一片安静。他不再磕头,收敛起全部情绪,只静静地说了一句:“臣谢主隆恩。”
  他知道,再多的祈求都没有用了。
  “朕有些乏了,周卿先下去吧。”皇帝挥了挥手。
  周太傅低低应了声:“臣告退。”
  “慢着——”皇帝忽然开口。
  周太傅刚行得两步,就被皇帝叫住。他心头忽的涌上一些喜意,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侥幸。他心想,可能皇帝改变主意了。他就说,皇帝刚才的要求太不合理了……
  皇帝沉默了一瞬,低声道:“周卿头上有伤,找太医上点药吧。”
  周太傅刚刚变暖的心刹那间冷到了冰点。他蠕动着嘴唇:“皇……谢皇上。”
  转过身,他鼻子一酸,泪水模糊了眼眶。他苦命的女儿。
  —
  近来皇帝一直留在殡宫陪伴姚皇后的梓宫。身为太子的苏凌除了要处理政务之外,自然也要时常来到此地。
  未到殡宫,他就下了马,将缰绳丢给侍从,自己则大步向殡宫而去。
  远远看见一步一挪的周太傅,苏凌心下奇怪,再走近一些,竟看到周太傅额头红肿,还有鲜血,且神情怔忪,眼圈儿微红。他更加诧异,忙问道:“周大人,这是怎么了?”
  “殿,殿下……”周太傅挤出一个笑容来,“给殿下看笑话了。”
  苏凌心下一沉,他认识周太傅数年,从未见过对方这种模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太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这让他怎么说出口?良久方道:“皇上要追封小女为太子妃,还会将她与怀敏太子合葬。”
  苏凌皱眉:“令爱什么时候……”他话说到一半,眸光轻闪,神色急变:“皇上这么说?”
  这是迟来的生殉?
  他抽了一口冷气,思绪转的极快,也不知道皇帝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忽然想到这么一层?
  周太傅苦笑:“是啊,是小女的福气。”
  “什么福气?活着才是最大的福气。”苏凌冷声道,他缓缓吐一口郁气,低声道,“周大人先不要急,且等一等,未必没有补救的法子。我去见见皇上。”
  周太傅胡乱点了点头,向前走去。
  而苏凌则站在原地,眉头轻皱。
  怀敏太子薨逝时,皇帝并没有说让周大小姐殉葬,为什么时隔多年,忽然在姚皇后出事后想起来了?
  他想大概与怀敏太子无关,很有可能是姚氏的缘故。姚氏病中曾见过周大小姐,也见过呦呦……
  苏凌眸光轻闪,暂时压下心里的诸多念头,他对安置好马后追上来的侍从轻声叮嘱几句,大步向停放着姚皇后的殡宫而去。
  —
  皇帝虽然已经动了要除掉萧瑾的心思,但此刻看见这个儿子,他的神色极为正常。
  苏凌给姚氏上了香,行了礼,照例要皇帝保重龙体。
  皇帝抬头看他一眼,眸中的冷厉掩去了不少:“来了?既然来了,就陪你母后说说话吧。”
  “是。”苏凌定了定神,过了好一会儿,他提起了今日刚到京中的奏折,“今年河西大旱……”
  “跟朕有什么关系?”皇帝轻嗤一声。
  苏凌睫羽低垂,没有答话。他心中的惊骇更浓。
  皇帝扯了扯嘴角,忽道:“哦,对,河西大旱,朕是皇帝,跟朕有关系。”他慢慢阖上双目,低低地叹了一声。
  殊儿都没了,他还管百姓死活做什么?萧瑾这个时候跟他提朝政,是什么意思?
  良久,皇帝才道:“你回去吧,朕要在这里陪着殊儿,朕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里。”
  他不想萧瑾出现在这里,他不能让殊儿再伤心难过。或许,是时候动手了。萧瑾和周皖月还不一样,不能用同样的法子。
  “是。”苏凌低声道,他躬身行礼,“儿臣告退。”
  —
  皇帝将手贴在姚皇后的棺椁上,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仔细看的话,那笑容颇为怪异。他一字一字,低声却又清晰地道:“殊儿,朕替你报仇,你欢不欢喜?害了你的人,朕都不会放过。你一定很开心,对不对?”
  他轻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不对。你已经很久都没开心过了。”
  脑海里忽的浮现出一道身影,皇帝站直身体,几乎是在一瞬间,他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他扬声吩咐道:“传杜聿。”
  —
  杜聿匆忙赶至时,天色微黑。
  殡宫里烛光摇曳,却丝毫不显温馨,只让人觉得阴森可怖。
  杜聿微微眯了眯眼,快速适应此地的光线。他冲皇帝施礼,心中惴惴不安。
  人人皆知皇帝爱重姚皇后,如今姚皇后薨逝,皇帝一时恐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皇帝站在远处,打量着杜聿,心中忍不住叹息,悔意迭生。他想,也许他当时可以哄一下殊儿的。他就说杜聿才是他们的孩子,才是真正的琮儿。反正,殊儿也很欣赏杜聿,未必不能接受这种“真相”。
  轻风吹过,很快吹散了他这个念头。
  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怎样?杜聿怎么能跟琮儿相比?而且殊儿也不会相信的。
  皇帝打量着他,神色古怪,却一直不说话,这让杜聿更加不安。他轻声道:“皇上?”
  试图唤回皇帝的注意力。
  “嗯?”皇帝似是才回过神,他勉强笑了笑,“修远来了啊。朕有桩事情,想让你做。”
  其实也可以不让修远去做的。皇帝心想,不过,殊儿并不讨厌修远,还因为修远和琮儿同年同月同日生,而对其有些许怜惜亲近之意。或许,她会开心这事是修远做的?
  “皇上但请吩咐。”杜聿拱手施礼,略微定下心来。
  皇帝略一沉吟:“皇后在病中……”他心里一凛,猛地回过神来,停住话头,改道:“皇后娘娘生前宠爱周太傅家的大小姐。听说皇后薨逝,周大小姐忧伤成疾。朕颇为忧心,特让太医准备了一些灵药,修远辛苦一趟,将灵药赠予周大小姐吧。”
  杜聿心下狐疑,这种事情,原不该由他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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