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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男反派当女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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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绕着苏凌的书桌转了一圈,乍一看,什么都看不出来。她满意一笑,回自己位置上坐了。
  取出书读着的同时,她暗暗留意着苏凌。她很想知道小姐姐等会儿会是什么反应。
  苏凌刚一走进学堂,就向程寻看去。不出意外,她眼神一闪,移开视线的同时坐直了身体,佯作认真读书。
  果真在看他。
  轻轻勾一勾唇角,苏凌心情大好。
  书桌上的课本,一看就是被人动过的。苏凌取出放在书下的荷包,虽远不比他现在用的,但做工精致,分明是用了心的。
  伸手捏了捏,荷包里明显另有其他物品。苏凌挑眉,打开荷包,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见是安神的香片,他眉眼晕染了极淡的笑意。
  将荷包小心收好,他随手抽了本书,看也不看:“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程寻自他进学堂开始就留神他的举动。她猜想苏凌同学肯定看到了放在书下的荷包,可是怎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反应?江婶做的荷包,很精致的,颜色也是苏凌最喜欢的啊。
  耐心一点点减少,程寻正琢磨着要不要假装捡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扭头看看,忽然听到身后抑扬顿挫的“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程寻一怔,那夜在小舍避雨时两人比赛背书的场景蓦然浮上心头。她轻轻一笑,低头看书。
  下学后,程寻特意逗留了一会儿,眼看学堂里的学子几乎都走光了,她才回头看向苏凌:“苏同学,荷包你喜欢么?”
  苏凌抬眸:“你给的?”
  程寻心下惴惴,荷包这谢礼委实太轻了一些。而且,她后知后觉想起来,有不少人拿荷包香囊传情。虽说她和苏凌都是女孩子,可苏同学未必知道啊。
  她心念转了几转:“是啊。江婶做了很多,我看正好有青色的,就顺手拿过来给你。”
  苏凌扯了扯嘴角:“江婶?”不是她做的?
  “对啊,江婶。她针线很好,我的荷包、香囊、笔袋都是她做的。”程寻觑着苏凌的神色,“我还有个松花色的,跟你的挺像的。”她冲他笑笑:“你若不嫌弃,就先用着。多谢你教我射箭。等以后有了机会,我再好好酬谢你。”
  苏凌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她有个同样的荷包?他“嗯”了一声:“举手之劳罢了。”
  “才不是。”程寻下意识反驳,“这怎么能说是举手之劳?分明是大恩大德。我得回去啦,你也赶紧去膳堂吃饭吧。”
  微薄的谢礼竟然送了出去,程寻今日心情不错,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饭。
  父亲程渊瞥了她一眼:“呦呦,明日你随你母亲进京一趟。”
  程寻微愣:“可明天不是休沐日啊。”


第24章 随母进京
  “那你明天就告假一日。”
  程寻眨巴眨巴眼:“爹——”生活节奏被打乱让她心内涌上丝丝不安。
  程渊缓和了语气:“明日是你张家外祖母的寿辰,她老人家想你了。你随你母亲去一趟,也当是尽孝。”
  孝字压下来,又涉及张家,程寻不好再说什么。她“哦”了一声:“爹,娘,那我先回学堂了。”
  心里想着告假的事情,程寻这一日都有些精神不济。她母亲姓雷,所谓的张家外祖母其实是大哥二哥的外祖母,不是她的。
  程渊原配妻子张氏难产去世后,张氏的母亲,北乡伯府老太太许氏担心他续娶会薄待两个外孙,就做主将寄居在府上的远房侄女雷氏许给了程渊。
  这许老太太看来,这无疑是一桩还不错的亲事。程渊虽是有两个孩子的鳏夫,可是有功名在身,又有一个不小的书院。而雷氏父母双亡,婚事无人做主,蹉跎到十九岁尚未出嫁。她是张氏的表妹,那两个孩子要叫她一声表姨,她肯定会善待他们。
  北乡伯不愿失去了程家这门亲戚,他又没有第二个女儿,对老妻的建议,他深表赞同。
  于是,雷氏就做了程渊的续弦。如此一来,北乡伯府和程家的情分确实不曾断了。
  程寻小时候被父母带着去过张家,不过次数不多。后来她上学忙,进京的时候越发少了。
  许老太太想她了,要见她?
  程寻一时想不出缘由,就她自己而言,她并不想请假影响学业到北乡伯府去做客。一想到要去见那些所谓的亲戚,她就有点头疼。可惜偏偏这种事情,她又不能拒绝。她心里很清楚张家在父亲心里的地位。
  她的异常,别人或许发现不了,可是苏凌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一直精神满满,元气十足,像今日这般,还是头一回见。
  下学后,苏凌状似不经意提了一句:“去文库么?”
  “嗯?”程寻略微一怔,“问我么?”她摇摇头:“不去了。”
  苏凌“哦”了一声:“我昨日在文库看到一本前人笔记,笔记上有一道算学题,我觉得还挺有意思。”
  “是什么?”程寻来了点精神。
  苏凌简单复述了一下。
  程寻双眉轻皱,一面听一面记,神情认真专注,一扫先前的颓然之态。她喜欢数学,也喜欢挑战难题。不多时,她就双目一亮:“好了。”
  苏凌眸中漾起淡淡的笑意,还是这样的她看着顺眼一些。他身体微微前倾:“怎么解?”
  “呶,你看……”程寻也没留意到他的小动作,将解法讲于他听。又随口问:“这是你在文库看到的么?”
  “不是。”苏凌顿了一顿,“小时候看的。我小时候在,嗯,我家里书很多。”
  “很多书?”程寻点一点头。公主府嘛,有很多书不奇怪。她小声道:“其实文库也有很多书,你住在文库旁边的小舍,看书方便。”她呼了一口气:“我得回去了。”
  苏凌只嗯了一声,心想,她看起来比方才看着有精神多了。
  程寻托二哥向夫子们告假,次日早早起床,直接穿上女装,收拾停当后,跟随母亲和二哥二嫂乘马车进京。
  进京途中,雷氏给女儿简单讲着北乡伯府诸人,教她如何应对。末了又温言安抚:“呦呦不用紧张,老太太很喜欢你。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小时候去张家。一众孙辈里,就你最合老太太的眼缘……”
  程寻默默听着,心说,也不是不记得。
  小时候她被父母带去北乡伯府。许老太太一见到她,就拉着她的手往自己怀中带,口中心啊肝的,还未说上几句话,就红了眼眶。一来二去,倒像是她勾得老太太落泪一般。为此,许老太太的嫡亲孙子——当时尚且年少的张家小少爷还特意针对她、捉弄她,害得她差点跌进水里。
  想起一些不大美好的回忆,程寻胡乱应了一声。
  马车一路驶向北乡伯府门口。
  许老太太今年六十九岁,老人过寿,多过九不过十。这就算是七十大寿了,自然要大办。北乡伯府门口停了不少马车。
  程寻跟着母亲和二嫂前去拜见许老太太。
  人逢喜事精神爽,头发花白的许老太太今日精神尤佳。见到程家一行,她笑得更加慈爱:“这是呦呦?都这么大了啊……”
  程寻已随着母亲和嫂嫂行过礼了,然而此刻手被母亲轻轻捏了一下,她少不得续道:“祝老太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许老太太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好,好。”她拉了程寻的手,问其整日在家中做什么,可有学针线,可曾读书等等。
  程寻一一答了,只略去了在自家书院上学的事情。
  雷氏面带微笑听着女儿和许老太太的对答,心里甚是紧张,生怕女儿一时口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好在女儿不算蠢笨,对答自如,落落大方,不比她想象中的差。她悬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去。
  程寻被许老太太拉着亲切询问,引得旁边不少人侧目。有的她稍微有些印象,有些根本不知道是谁。就这般做了人群中的焦点,让她颇不自在,可偏生她还记着母亲的叮嘱,不能堕了程家的名头。
  好在又有客人至,许老太太松开了她的手,唤孙女上前:“这里人多,憋闷得狠。瞧呦呦脸都有点红了。琳琅,你先带着她去透透气。”
  琳琅今年十四岁,桃心脸,丹凤眼,容貌俏丽,活泼娇美。她闻言点一点头,笑道:“老太太这么说,我可就把人带走了?”说着就上前挽了程寻的胳膊:“妹妹跟我来。”
  程寻下意识看向母亲,见其轻轻点头,才放下心来。她冲琳琅一笑:“多谢了。”
  “谢什么?”琳琅一笑,待出了厅堂后才道,“别说你,我都嫌那里人多。能出去透透气,还是沾了你的光,说起来,我还要谢你呢。我们去园子里转转,这几日园子里的花开的好,保证你看了移不开眼。”
  离开聚集了不少人的厅堂,视野开阔,程寻心情好转了一些。不过对于琳琅的提议,她兴致缺缺。她知道北乡伯府建筑、植物尽皆不俗。然而她对花卉并不大感兴趣。比起看花,她更想早些回家去。
  “你放心,今日家里招待客人,早打过招呼了,园子里没有外人。”琳琅笑道。
  程寻笑笑,她倒不是担心这些。她是纯粹的对花卉无感。
  园子里果真如琳琅所说,冷清的很,满园的花卉确实也开的极好。
  程寻称赞了两句,琳琅脸上笑意更浓。
  “崇德书院学子多吗?”琳琅不断变换着话题,领着程寻往前走。
  程寻点头:“多。”
  “书院里学子每天都学什么呀?”
  程寻本欲细细回答,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不妥,只含糊说道:“君子六艺都学的。学子在书院读书,是为了考科举。朝廷考什么,他们就学什么……”
  “真是无知,朝廷科举,什么时候考君子六艺了?”略带讥讽的声音忽的响起,程寻脸上一热,心头突的直跳。
  琳琅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臂,笑道:“吓我一跳,四哥,你不在前面招待客人,到这儿来躲懒是不是?”


第25章 遇见苏凌
  “别说我,你自己不也躲到这儿来了么?”
  说话间,一个身穿宝蓝色云纹直缀的少年已然大步走到了她们面前。
  程寻见这少年神气高朗,仪表堂堂,眉眼有些眼熟。琳琅那声“四哥”喊出口,她立时就确定了此人的身份:张家小公子张煜。
  对这个人,她并不陌生。她幼年时跟随父母到张家做客,跟他打过交道。此时重逢,她点一点头,算作打招呼。
  张煜微微一愣,有短暂的失神。打量了她片刻后,他下巴轻抬,语气不善:“你们家开科取士是看君子六艺?”
  十六七岁的少年,衣饰华贵,容貌俊彦,可惜说话的语气和居高临下的神情让人难生好感。
  “四哥!”琳琅斜了他一眼,嗔道,“说什么呢?这是程家的表妹,呦呦。”她又冲程寻一笑:“呦呦,这是我四哥,单名一个煜字,先时在国子监读书。我四哥这个人啊,就爱说笑。”
  回答她的是张煜的一声低哼。
  程寻思忖着这一声轻哼包含着多种情绪,可不管是哪一种,都教人高兴不起来。她不紧不慢道:“开科取士是朝廷的事情,我们家并不敢僭越。”她又转向琳琅,轻声道:“士子要通五经贯六艺,我曾祖父也说,‘崇德尚能,求真务实’,所以除了四书五经、时政诗词外,书院还教礼、乐、射、御、书、数。”
  琳琅点头,笑道:“崇德尚能?说的好,是得让他们有能力。这世上能考上官儿的读书人没几个,可不能一个两个都变成呆子了。”
  程寻只是一笑。
  张煜皱眉,一脸的不赞同:“又胡说了,读书人读圣人之言,行君子之事,怎会变成呆子?”
  程寻心说,读圣人之言,行君子之事,可不就是通五经贯六艺么?抬眸看了看天空,瓦蓝一片,万里无云。她轻轻扯了扯琳琅:“咱们出来有一会儿了,要不要先回去?”
  小心翼翼看了张煜一眼,琳琅脸上闪过犹豫,很快又换成了笑容:“呦呦,你别急啊,园子还没逛完呢。不如咱们几个就在这儿清清静静地赏花。反正四哥也不是外人,说起来,你还要唤他一声表哥呢,是吧?”
  程寻眼眸半垂,没有说话。她小时候倒也听从过母亲的吩咐,唤张煜表哥,不过对方并不领情,还出言讥讽。她自然知道缘由,在张家,她和母亲雷氏的身份都有点尴尬。这也是她不乐意到张家来的一大原因。
  琳琅暗暗拉了拉她,动作极轻:“呦呦?”
  “嗯。”程寻定一定神,“四表哥”在舌尖打转,还未出声,那张煜已开口道:“你们慢慢逛,我去前院招呼客人。”
  他目光在程寻脸上停留了一瞬,很快又移开,冲琳琅点头致意后,转身离去。
  “四哥,你……”琳琅待要挽留,他已经走远了。轻轻叹一口气,她收回视线,向程寻解释:“呦呦不要误会。我四哥这个人有点怪,不过他人特别好……”
  程寻也有哥哥,能理解琳琅在外人面前对自己兄长的维护,是以她点一点头并不反驳。
  琳琅觑着她的神色,见她神态如常,不像羞怒的模样,略略松一口气。又同她闲聊几句,才领着她重回了厅堂。
  程寻轻声道谢后,回到母亲身边,伴其左右。期间也曾遇上不相熟的长辈,因为母亲提点过,她应对得体,毫无差错。
  雷氏暗暗点头,对女儿的表现颇为满意。
  程寻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落落大方,从容自若,心里却盼着早些结束,早点回家去。终于熬到寿宴散了,她同母亲二嫂出了北乡侯府,坐上了自家马车。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程寻倚靠着马车壁,眨了眨眼:“二哥呢?他知道咱们要走了么?”
  一想到要回家,她的心情就变好了许多。
  二嫂卢氏道:“他知道,已经叫小厮去通知他了。”
  程寻点一点头:“哦。”
  “再等一会儿。”雷氏柔柔一笑,“呦呦这么急着回家?”
  程寻转一转眼珠:“是呢,我还不知道今日夫子都教了什么,怪着急的。”
  她不大喜欢待在张家,可这话不好对母亲讲。雷氏自幼父母双亡,在北乡伯府长大,对张家的感情挺复杂。
  雷氏微怔,继而轻笑着摇头:“就你好学,出门做客还惦记着功课。”她收敛了笑意,状似无意问道:“呦呦今日有没有……”
  话未说完,忽然听到马车外车夫惊喜的声音:“三少爷?!”
  三少爷?
  马车中的几人俱是一惊,雷氏下意识看向程寻:“呦呦?”她没听错吧?
  程寻倾身上前掀开了车帘,果然看见马车外那张熟悉的脸。她回头对母亲道:“娘,是三哥。”说着将身子侧开,让那个神明爽俊的少年直接出现在母亲的视线中。
  雷氏看清了马车外的人:“瑞儿?”
  这少年正是程瑞。他冲车内人施了一礼:“嬢嬢,二嫂。”
  “嬢嬢”这个称呼教雷氏眼眶发酸,她身形微动,想要下车。
  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现在却只能含糊地唤她一声“嬢嬢”。
  当初程瑞被过继出去,由长房的第三子变成了二房的长子。她告诉自己,这不是坏事。二房的程浩在京城做官,年纪轻轻已官居三品,其妻赵氏亦是出身大家。做他们的独子绝对不会比在自家差。程浩夫妇也向她保证,肯定会善待程瑞。这些年,程瑞在二房,确实不错,可自己的骨肉成了旁人的孩子,仍是她心中一大痛事。
  程瑞面带微笑:“这里不是厮见的地方,嬢嬢不用特意下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雷氏心知他说的在理,她整了整心情,轻声询问,“今日不用上学吗?”
  程瑞一笑:“我就是从国子监过来的,听说北乡伯府今日有寿宴,想着嬢嬢可能会过来,就来碰碰运气。运气不错,竟然还真给碰上了。”
  雷氏听闻他是特意过来,心中热流涌动:“你这段时日可还好?功课不重吧?吃的、玩的可都还好……”
  她一时问了好几个问题,程瑞一一答了。
  程寻保持着掀车帘的姿势,看母子二人一个在车外,一个在车内交谈。
  片刻间,话题竟引到了她的身上。
  “嬢嬢,其实我这回是来找呦呦的。”程瑞一本正经,暗暗冲程寻使个眼色。
  程寻会意,应声道:“找我么?找我做什么?”
  “对。”程瑞点头,“你上回在信里提的事情,我找到了解决的法子。”他说着又看向雷氏,甚是诚恳,“嬢嬢,我想带呦呦去办点事情,行么?”
  “什么?”雷氏一怔。
  “可能会耽搁很久,嬢嬢和二嫂可以先回去,不用等了。等事情办完,我送呦呦回去就是。”
  “你?你送她?”雷氏神情微变。
  “是啊,我肯定要亲自把她送回书院的。”程瑞认真保证,“不能让她自己回去啊,反正我明日休沐。”
  雷氏心念微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如果瑞儿送了呦呦回书院就不一样了。而且,她只有这一双儿女,对他们,尤其是程瑞的请求,她更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只点了点头:“那你们去吧,早点回来。”
  程瑞和程寻冲母亲齐齐施了一礼。这对龙凤胎虽不在一处长大,可是默契十足。雷氏看着看着眼眶微热,差点掉下泪来。她挥一挥手:“去吧,小心一些,注意安全。”
  兄妹两人应了一声,一起离去。
  程瑞是坐马车过来的,他将程寻拉上车后,先吩咐书童:“生宣,你回去禀告太太,说我今日有事,不回去了。”
  他在国子监读书,有时也曾宿在同窗好友家里,教生宣回去报讯儿的。生宣这种经验极为丰富,当下爽快应了,小跑着离去。
  程瑞这才又吩咐车夫:“去馥香斋。”
  马车行得又快又稳,半倚着马车的程瑞忽的抽出一柄折扇来,唰的一声打开,轻摇折扇,姿态风流:“怎样?”
  程寻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从哪儿得来的?我看这扇面上的字倒不错。”
  “嘁”了一声,程瑞不满:“问你人呢,没问你字。”
  “好看。”程寻点头,随口敷衍,“跟我长得像,自然好看。”
  其实他们两个并不十分相似。她容貌像母亲,而三哥程瑞更像父亲多一些。
  “你——”程瑞合上折扇,在小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谁跟你像了?你个黑不溜秋的小黑鬼。”
  程寻反驳:“才不是,我现在又没涂黑粉。”她伸出手,撸了袖子,露出一截白皙莹润的皓腕,直接递到程瑞眼前:“说,哪里黑了?”
  程瑞用扇子将她的手臂推开,换了神色,认真道:“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呢,我记得你在信上说,上回给你的黑粉掉色?那可是馥香斋新出的。”
  提起此事,程寻深吸一口气,将她擦脸擦出黑渍的事情说了,只略去了跟苏凌相关的部分。
  程瑞沉吟片刻:“这倒是奇了。馥香斋的掌柜明明说只有特制的水才能擦掉。怎么会遇水掉色?”
  程寻也想不明白,就没有接话。
  马车终于停下,这是程寻第一次来馥香斋。
  程瑞颇为大方:“这里面胭脂水粉,首饰钗环,你看上什么,只管说。哥哥给你买。”
  程寻笑了一笑,她只拿了自己用惯的黑粉。
  反倒是程瑞给她挑了几样,末了又吩咐店伴:“一式两份装好。”
  程寻轻声道:“我用不着,你银子省着点花。”
  “没事没事,这点钱我还是有的。”程瑞摆手,“我什么都不多,就月银多。给你一份,给端娘一份,那丫头整日说我偏心。”
  程寻点一点头,没再拒绝。
  兄妹俩又在外逗留了好一会儿。他们虽然数月不曾见面,但是感情深厚,关系和睦,只恨时光太短。
  程瑞看着时候不早了,才教车夫驾车,出城回书院。
  崇德书院距京城有三十里,这路程不远也不近。尽管夏日白天长,可马车到书院外时,天也快黑了。
  书院门口格外安静。
  他们在下马石边下车,兄妹两人步行走石阶进书院。
  刚行得几步,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程寻顿觉诧异,这时候了,还有人来书院?她回头去看,暮色里,两人正一前一后行来,竟是苏凌和沈夫子。
  虽然夜幕低垂,可程寻一眼就看清了那个少年的面容。
  两人目光相对,程寻一惊,她现下可是女装!苏凌会不会认出她来?
  来不及多想,她直接伸手拉了一下程瑞,将脑袋藏进了他肩颈处。


第26章 女装的她
  她暗暗祈祷苏凌没有看到她的脸。即使看到了; 有暮色遮掩; 他也看不清楚。即使真看清楚了; 也不会想到她就是程寻。
  她这举动太过突然,程瑞呆住了:“你干什么?”
  程寻埋得越发深了; 同时压低了声音:“那边的两个人; 一个是我同窗,一个是我的夫子。我这个样子给他们看到的话……”
  不等她说完,程瑞就明白了她的担忧。他长长地“哦”了一声; 伸手扶住小妹,看向她口中的同窗和夫子。
  那年长些的约莫三十来岁; 颌下几绺清须,文弱而不失正气。而年轻些的; 眉目清隽; 风采卓然。
  按说这俩人长得都不错,可是程瑞不大理解那个舒朗清隽的少年为什么要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在这一瞬间,他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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